東林領袖的前半生:政壇失意被比作浪子燕青,迎娶名妓柳如是

年少得志,卻仕途艱難

錢謙益,字受之,號牧齋,蘇州府常熟縣人,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28歲的錢謙益進京趕考,中得一甲第三名,就是大家熟悉的探花,可以說是年少得志。

高中探花的錢謙益按照慣例被授予翰林院編修,這是一個成材率極高的職位,他的仕途看起來一片光明,但是剛起步就遭到挫折——當年,錢的父親去世,在極其重視孝道的明朝遇到父母去世這樣的大事必定要丁憂回家守孝,不管你是七品縣令還是內閣大學士,要知道當年張居正為了丁憂的事情曾經鬧得滿城風雨,差點下台。於是,剛剛起步的錢謙益只能回家守孝去了。

然而這和錢謙益後面的遭遇來比,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挫折。

天啟元年(公元1621年),錢謙益出任浙江主考官,收受考生錢千秋的錢財與其串通作弊,錢千秋與錢謙益約定將「一朝平步上青天」藏在文章的七段段尾,以作錄取之用,當年案發,但是錢謙益通過他的官職和錢財將此事掩蓋過去。後來錢與溫體仁入閣之爭時,這就成了對方攻擊他的一個突破口。

天啟四年,王紹徽著《東林點將錄》,仿照水滸108將的排序將朝中的所謂「東林黨」人一一羅列,錢被列入其中,王稱之為「天巧星浪子左春坊左諭德錢謙益」,將其比作浪子燕青,可見錢謙益當時在東林黨中只屬於中上游,還談不上領袖地位。因為錢被視作東林黨人,所以受到當時掌權的閹黨的排擠,受到彈劾,被革職還鄉。

崇禎元年,已經復出並且官至禮部侍郎的錢謙益因入閣問題與禮部尚書溫體仁、禮部侍郎周延儒發生爭執,此二人排名在錢謙益之前,錢擔心自己不能入選,於是派自己的門生瞿式耜從中斡旋,想方設法的將溫體仁、周延儒二人排除在入閣名單之外,從此錢謙益與溫體仁結下仇怨。

崇禎十年,溫體仁指使他人誣告錢謙益貪污枉法,並對當年錢的浙江作弊案舊事重提,錢謙益十分被動,只好求助於大太監曹化淳,因為錢謙益給曹化淳的老師太監王安寫過碑文,曹念及舊情,答應相助錢謙益,曹向崇禎皇帝上奏溫體仁的罪狀,崇禎皇帝對於曹化淳十分信任,所以勒令溫體仁告老還鄉,而錢謙益也被革職為民,又一次回老家去了。

直到崇禎十六年(1643年),錢謙益才又重新回到了崇禎皇帝的視野,此時大明王朝已經內憂外患,內部的李自成、張獻忠的農民起義已經勢不可擋,而關外滿清對大明也是虎視眈眈,大明可用之才幾乎都在兩個戰場上損失殆盡,崇禎皇帝下詔讓天下臣民舉薦可用之才。

時任禮部尚書鄭三俊和刑部侍郎徐石麒向崇禎皇帝聯合推薦了錢謙益,得知消息的錢謙益十分興奮,為了向崇禎證明自己的才能,他做了《向言》三十首,闡明了自己的施政之道,看過之後崇禎皇帝覺得錢可以一用,於1644年三月下詔起用錢謙益。

但是在詔書下達後的第八天,李自成就攻破了北京城,崇禎皇帝上吊自盡,那麼起用錢謙益的詔書自然也就成了一張廢紙,得知消息的錢謙益十分沮喪,他的這份不甘心也為其之後讒事馬士英、阮大鋮,投降清朝埋下了伏筆。

東林領袖,迎娶名妓

原本錢謙益在牛人云集的東林黨中算不得什麼領袖人物,但是經過魏忠賢閹黨集團的不懈打擊,很多東林黨領袖被從政治上、肉體上被消滅了,到了崇禎末年,放眼一望,東林黨中也就剩下「天巧星浪子左春坊左諭德錢謙益」了,而且當時的東林黨已經蛻變了,成了一個代表江南地主集團利益的小團體,他們在政治上並無大的建樹,主要集中在文學上的影響了,而錢謙益詩文俱佳且風流倜儻,自然成為東林黨的領袖人物。

而明朝文人雅士比如會和名妓扯上千絲萬縷的關係,錢謙益作為東林黨的領袖自然也不甘人後,而且他找的也是名妓中的「領袖人物」——「秦淮八艷」之一柳如是。

柳如是,藝名出自辛棄疾的詞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柳如是起初並沒有與錢謙益情投意合,因為他們相識之時錢謙益已經五十多歲了,柳如是最初的戀人是明末散文家、抗清義士陳子龍,可惜被陳子龍的原配阻止,柳如是黯然離去,1647年陳子龍抗清兵敗後投河自盡。

1641年,柳如是嫁給了比她大三十多歲的錢謙益,二人雖然年齡差距較大,但錢謙益的文采和柳如是的才貌也十分般配。

迎娶了柳如是之後,錢謙益似乎忘記了朝堂的爭鬥與時局的動蕩,他修建了「絳雲樓」和「紅豆館」,與柳如是詩詞唱和,過著十分愜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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