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發現：手指長短決定交易本領

05-31

誰是金融市場的倖存者？有效市場理論告訴我們，只有理性者才能倖存。但交易員不僅需要精明的頭腦，還必須擁有自信、對風險的偏好、視覺掃描技巧和快速反應能力。因此，或許金融市場在進行選擇時不僅要考慮理性程度，還要考慮生物學特徵。

在某種程度上，這些特徵可能來源於交易員在胎兒期接觸到的甾類激素水平。在妊娠期的第9周至第18周，睾丸激素水平會出現激增，對發育中的身體和大腦產生強有力的組織影響。這些水平是可以衡量的，因為它們會在成人身上留下標誌性的痕迹。有些痕迹很奇特，例如耳聲傳射(auto-acoustic emissions)（內耳中類似聲納的奇怪咔嗒聲），或是指紋不對稱。兒科醫生越來越多地採用測量胎兒期雄性激素水平的方法，來判斷新生兒是否接觸了超出正常水平的類固醇。最方便的衡量標準是食指與無名指長度的比值(2D:4D)，比值越低，表明胎兒期睾丸激素水平越高。通常男性的比率低於1，而女性高於1。

我們知道，睾丸激素水平升高會增強自信心、冒險傾向、警惕性以及反應時間。人們發現，2D:4D比值可以預測成年人在競技體育中的成功表現。曾在華爾街工作的我想知道2D:4D是否也能夠預測交易能力。因此我和兩位同事——馬克·格內爾(Mark Gurnell)和奧爾多·魯斯蒂奇尼(Aldo Rustichini)測量了從事所謂的雜訊交易或高頻交易的男性交易員的2D:4D比值。這些交易員建立的頭寸規模巨大，一次最高可達20億美元，但僅持有數分鐘，有時僅僅數秒。他們決策迅速，幾乎沒有時間進行懷疑或研究分析。

高頻交易員所在的這部分市場十分殘酷，而黑盒子的廣泛使用使其變得更加無情。黑盒子指的是計算機處理的交易程序，可以在不到50毫秒的時間裡完成一項交易。在這個高速運轉的世界裡，較高的胎兒期睾丸激素水平似乎提供了一種優勢，因為我們發現2D:4D比值能夠預測出交易員的長期獲利能力以及其從事交易的年限。胎兒期雄性激素水平高的交易員獲得的平均利潤是雄性激素水平低的交易員的6倍。

我們的研究是否預示著反烏托邦式的未來，即華爾街招聘交易員的過程將由一種生物標記的存在與否來決定？這不太可能。2D:4D比值的優勢可以比作網球運動中的身高：身高的優勢體現在發球速度和揮拍範圍方面，但如果教練以此為依據來挑選運動員，就會錯過吉米·康納斯(Jimmy Connors)這樣身高只有5英尺9英寸（約合175cm——譯者注）但擁有8個大滿貫頭銜的選手。同樣，除2D:4D比值外，能促成交易成功的素質還有很多，例如受教育程度與合作能力。交易員的培訓與風險管理質量也同樣重要。

有利於短線交易的雄性激素特徵也可能成為長期投資的絆腳石。例如，男性往往會對投資賬戶進行過度交易，導致他們的業績不如女性。此外，男性似乎更喜歡使用有助於快速交易的啟發式認知捷徑，而女性或許偏好更加完整的信息。這兩種方式市場都需要，但當短線交易延伸至銀行與資產管理領域時，問題就產生了。在這些行業中，年長、更有耐心的經理人與年輕、熱衷於快速獲利的經理人之間的代溝逐漸顯現。銀行面臨一種危險：它們持有的證券可能在短期表現良好，但長期來看是不良資產。

主導市場的是短期決策還是長期決策，取決於銀行對哪種類型的冒險行為予以回報。和大自然不同，控制市場的不是恆久不變的法則，而是薪酬方案和銀行監管規定。如果你改變了這些規定，你就改變了能夠獲得成功的交易員類型。改變了組成市場的交易員類型，你就改變了市場的穩定程度。約翰·梅納德·凱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認為，讓證券交易成為類似婚姻契約的長期承諾，就可以降低市場波動性。同樣，如果交易員的薪酬是在一個完整的商業周期內決定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採取年薪制，市場就會選擇那些行為審慎而且從長線觀點審查證券價值的交易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