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詩詞格律與偽格律之辯
我的故鄉宜君縣福地湖夏日景象也談詩詞格律與偽格律之辯文:水墨庸齋網址是:http://blog.sina.com.cn/s/blog_929b99450101c9zt.html
由於個人愛好和所兼職社會團體職務之因,近來常常交往於當地詩詞書畫組織,或偶有筆墨酬奉於友人,或唱和於網路博客詩壇。從而無可避免地,接觸到形形色色的所謂「書畫大師」、「詩家詞客」。應該肯定的是,通過相互取長補短、相互學習、相互提高,就個人修為來說,得到了一定升華。然而,一些書畫、詩詞的「偽書畫」「偽格律」現象,亦是時時充斥耳目,更有甚者,偽者強辭,劣者奪理,「鷃雀常譏昆鵬,田蛙每笑良駒」且屢屢無休、洋洋不止,強與論道、差與唱和,卻渾然不覺自恥,筆者身邊幾位知交亦感不堪所累,一方面不忍傷其自尊,一方面又實在不敢苟同其伍,至陷取棄兩難。其「偽格律」者尤甚,有感於此,僅就詩詞格律和偽格律淺伸己見如下:格律詩詞作為一種文字體載,稚於隋唐、善於兩宋,乃我中華獨有文字的精華體現。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有其特定的要求,格律,便是絕句、律令之准入門檻,換言之,未通平仄、韻律、對仗者,終屬格律詩詞檻外之人。格者,句式、字數之格也;律者,平仄、聲韻之律也。古之學者之所以定格譜律,乃經無數推敲、反覆斟酌後,依譜行令,可吟可唱,方成約定形式。如若今人隨意增刪、改變,則涉對古賢和讀者不敬之嫌。若欲隨意發揮,寫詩莫冠名以律絕;填詞莫標名以詞牌,則盡可自由、自度,以遣性情,如此則無可厚非!反之不遵平仄、不踐韻律者,終不成格律詩詞,即使寫一世、賦萬字,亦屬門外另異,終難登大雅之堂耳!更不能打著自由或古風的旗號亂來。如對聯,要求上下聯字數相同,詞性相對,平仄和諧。如果不符合這個要求,那就是湊字成句兩句白話,與對聯毫無關係。如果有人將不符合對聯要求的兩句話當作對聯,肯定會貽笑大方。同樣,詩詞格律,是詩詞這一藝術形式在語言美、音韻美等方面的內在需要,也是從事這一藝術的人必須要邁過的門檻。有人認為這一門檻限制了人們的創作自由,倡導寫自由詩,很好,能寫好自由詩也不錯,但不能因此便否定舊體詩,因為舊體詩依舊有強大的生命力,時至今日,仍然居於詩壇主導地位。與新詩並不衝突。不懂格律不要緊,可以寫自由詩,但不能披著格律詩的外衣,冠以「五絕」、「七絕」、「五律」、「七律」或冠以「xxx詞牌」而寫不合格律的東西。曾經有位現代著名學者說過:「新詩自上世紀初文運以來,歷時百十年來迄無成功。」為什麼沒有成功?愚認為,其原因之一就在於新詩失去了詩詞的對仗、音韻、語言等形式之美。任何詩詞名句,「翻譯」成白話後,肯定變得索然寡味。而且,白話詩取消了一種藝術形式所必要的准入門檻——只要會說話,就會吟詩。結果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人人都可以寫詩,近百年過去了,為人們認可的新詩卻如鳳毛麟角。人們耳熟能詳的、在文章中常常引用的,往往還是舊體詩詞,尤其是格律詩詞。有人說:格律詩詞常常束縛人們的思想。筆者以為此語乃無知者自我詭辯,如一代文豪,新文運動奠基人之一的魯迅先生也寫格律詩,而且格律非常謹嚴,難道詩詞格律把魯迅先生的思想束縛死了嗎?其實,詩詞格律與束縛思想毫無關係。古今優秀的詩詞,其作者沒有不懂格律的。而不懂格律的人,絕不會寫出優秀的詩詞作品。謂予不信,誰能舉一不懂格律卻成為詩詞名家的人或作品出來呢?誠然,有些名家的作品也不拘泥於格律,如李白,他既能寫格律嚴謹的律絕,也能寫氣勢磅礴的古風。他是進得去,出得來,與不懂格律的人不能相提並論。況且在中唐以前,純粹格律尚未完善。有的詩人學詩時不懂,但後來懂了,從此嚴守格律,如陳毅。他的《梅嶺三章》格律合度,被傳頌一時。而他早年寫的新詩,人們一首也記不住。當然,也有人可能會說:我沒說我寫的是七(五)律、七(五)絕,所以我可以不講格律。如能如此說,尚有自知,比不遵平仄、韻律真接冠以律絕者,當然好於百倍。但是仍不可苟同,律、絕作為一種藝術形式被約定俗成之後,你只要寫四句七言詩,便是七絕的格式;寫八句七言詩,就是七律的格式。人們自然會拿七絕、七律的要求來衡量這首詩。正如你在大門兩邊各貼了一句字數相等的話,雖然沒註明是「對聯」,人們也會當作對聯來品評。這兩句話不符合對聯的要求,招來批評與嘲笑是很正常的。有的人也許會說:我寫的是四句打油詩。打油詩不必講格律吧?其實打油詩比格律詩還難寫!古往今來,為人們喜聞樂見的打油詩並不多見。打油詩源自唐朝的張打油,其代表作是《詠雪》詩:「天地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貌似粗俗,實則意趣盎然。即使張宗昌的打油詩:「遠看泰山黑乎乎,上面細來下面粗。有朝一日倒過來,下面細來上面粗。」也令人忍俊不禁,並非誰都能寫得出來的。最怕的是句句都一本正經、卻不合格律的所謂打油詩。毫無趣味、讀起來不朗朗上口的詩,不能叫作打油詩。打油詩倒是不必講究格律,但也需講究趣味性。常有人自謙說:「我寫的是打油詩。」殊不知要想寫好打油詩,也是不容易的。勿庸諱言,詩詞格律也有過於嚴苛、過於迂腐之處,加上古今字音的演變,更有許多不合時宜的地方。詩詞若想在當代普及與發展,在格律方面進行改革也是必需的。如韻部重新劃分問題、入聲字的處理問題,都需要進行探索、改革。但是,語言是約定俗成的,詩詞格律也是約定俗成的,詩詞格律改革也需要有專家倡導、眾多詩人認可並約定俗成的過程。前些年有詩家就根據現代漢語的音韻重新劃分過韻部,有些詩家也常用「新韻」寫詩詞。為了區別平水韻部,也為了免得招來不懂聲律之譏,他們一般都特意標上「新韻」二字。格律詩之所以講究平仄,是為了朗誦起來有抑揚頓挫之美。而由於古今音韻的演變,平仄當作部分調整或可適當放寬。但是,不守規矩,不成方圓。既然寫格律詩詞,該講究的地方還是應該講究,如押韻為平、不押韻為仄,或押仄聲韻則反之,該對仗的地方應該用對對仗句等,必須遵守。即使古風、歌行,韻腳的平仄也不能混押。因為平仄混押,雖然韻母相同,但聲調不同,讀起來也不朗朗上口。沒有起碼的規範,詩詞便沒有其獨特的美感與韻味。詩詞者,文字之精華,詩人之心畫也!於古人,當懷敬重。于格律,當懷敬畏。切莫堆徹字數,強湊七五,更莫以己之不通,唱和通靈之作,濫芋充數、狗尾續貂者,可自欺、何必欺人,反使知者陷於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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