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師摹影」與初學規矩
佛家修行有八萬六千法門,道家修鍊有百日築基、靜功、動功和煉丹等方法,太極拳學練同樣有路徑和方法可循,只是需要老師的口傳心授。
初期學習拳架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前輩人講的「觀師摹影」。剛開始學拳時模仿過程是很重要的,「觀師摹影」就是要照老師的樣子打拳。老師不在場時,要默想老師打拳的樣子練拳。
大家知道,練書法的人入門時,老師要求很嚴格,要跟著老師一筆一划先在田字格里描紅。老木匠帶徒弟要求更是極其規矩,榫是榫,鉚是鉚絕不能走樣。
明著不教,你還得偷著學。打太極拳也一樣,照著老師的樣子學,時時想著老師的影子,模仿老師的外形、舉動和神態,這是楊家大師傳出來的「觀師訣」。
當年李雅軒問楊澄甫先生學拳有什麼秘訣,楊師答,照老師的樣子打拳。後來,李雅軒如法炮製,又讓他的學生們照他的樣子打拳。據說郝為真當年連穿戴都跟著老師學,每天也穿長袍馬褂打拳。
初學拳時還應少看書或不看書,盡量少受書本和外界干擾影響,一心一意聽老師講解,扎紮實實按老師要求去做。一個好的太極拳老師開始就會讓你先明拳理拳法,讓你按規矩循序漸進,步步深入。待身法備好,掌握規律,身上能「說話」時,就會引導你多讀書,多走出去,欣賞、比較、鑒別和提高。
長期跟著老師,整天照老師的樣子練,功夫真正上身尚且不易,但有些人卻自以為是地認為學會拳架就學會了太極拳,就該自立門戶,發揚光大了。想法固然不錯,卻是異想天開、一廂情願的事情。練拳是靠功夫說話,沒有真功夫別人是不會承認你的。還有些人認為自己照影碟、錄象就能學會太極拳,大家想一想,這樣學會的「太極拳」能叫太極拳嗎?
對於初學太極拳者,我認為至少應做好以下三點:
第一,思想修鍊。思想是行動的指南,思想上要敬畏,要崇拜,要「迷信」。要敬畏,對太極拳國粹、國寶藝術的敬畏,對創始人、師祖的敬畏,要時刻存有敬畏之心。要崇拜,對授業老師要崇拜,不崇拜就不入心,就會心無主宰,就深不進去,就看不到太極拳的真諦,就入不了太極拳的門。入不了門,學的就是操,就是皮毛,其實連皮毛也摸不到,只是外形動作。「拳架是毛,推手是皮,技擊是肉,神氣是骨,先天真意是髓」。不練內功,不走意氣真的不是純正的太極拳。要「迷信」。太極拳練內不練外,在氣勢不在樣式,用意不用力,是「陽奉陰違」、「脫胎換骨」、「骨肉分離」,是「道者反之動」……這些都是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要是不迷信,怎能學到真功夫呢?當然,我說的迷信,並不是盲目的順從,也不是失掉自我、丟掉個性的盲從。太極拳真的就象一座原始森林,必須要有嚮導帶著走。明師就是嚮導,沒有明師引路是真的摸不到太極門的。連門都進不了,還怎麼登堂入室呢?
第二,拳架習練。初學太極拳宜先打基礎,練習樁功和步伐,就象蓋樓打地基一樣,穩固基礎。有一定基本功的學員也可開始就學拳架。學拳架先熟悉基本的手法、眼法、身法、步法,講明基本要領。第一步就是照葫蘆畫瓢練習拳架子,待熟練記住每一動作後,就進入到下一步。第二步是定身法、固身法。身法是行功走架的前提,身法不正,氣血不通,東倒西歪,前俯後仰,百「病」叢生。定身法這一步非常重要,需要老師每天、隨時指導、提示,還需要整架子、捏架子。合規矩了,再拆架子。這一步要過筋骨疼痛關,這一關過了,功夫就上了一個大層次。第三步是學內功。內勁培養、訓練,喂勁聽勁訓練。要牽心猿,栓意馬,專心入靜,內視返聽。要氣沉丹田,氣沉腳底。要骨肉分離,身體分清陰陽虛實。學內功才能體會到「拳味」,才能領略到太極精髓,一定要在這一步下苦功夫,不能放棄。第四步練習推手,各種推手方法的應用,把握好掤、捋、擠、按和采、挒、肘、靠四正、四隅八法,掌握「亂採花」,體會和運用沾粘連隨,接、化、拿、發,感受「四兩撥千斤」的魅力。最後還應當進行散手練習。推手到散手是通往技擊的橋樑,也是太極拳從練習到應用的必然。隨意運用各種身法、手法、腿法實施有效打擊和防守,練就走化粘發,化打合一,隨感斯應,觸手即跌的高功夫和「神明」境界。
第三,持之以恆。練習太極拳,要有五心:信心、決心、恆心、耐心和用心。首先要有行動,一沓綱領,不如一點行動。「臨淵羨魚,不如歸而結網」。要有信心,樹立一定要學會,一定能學會、學好的信心。要有決心,堅持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最好每天練拳3遍以上。要持之以恆,耐得住寂寞,耐得住苦累。還要用心去體悟,每天體會、揣摩。練習太極拳三天打魚兩天晒網不行,一日曝十日寒是練不出真功夫的。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松。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別人知道,三天不練外人知道。練拳貴在堅持,功夫在於日積月累。
另外,要練好太極拳,還需要具備法、侶、財、地「四個條件」。無法不入門,即使有好的功法練起來都很費勁,何況找不到好方法,因此說找到法門是最重要的。侶,就是志同道合的人,要有幾個互相鼓勵、相互切磋的同伴,也包括練拳要得到家人,特別是伴侶的大力支持。財,就是有經濟基礎,古人說「窮文富武」,過去請教師要花錢,沒錢練不了武。如今社會開放了,沒錢照樣練武。現在人大部分人不缺吃穿,你對老師發自內心的尊敬,老師不會感覺不到,人心都是肉長的,重要的是心意。地,就是練拳的場地,要有塊適合練拳的地方,最好要能接地氣。我認為練拳最重要的應該是心情舒暢,練拳練的是心情,心情好了身體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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