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文樂薦——薦書《情人》by瑪格麗特·杜拉斯
這是2016年我為大家推薦的第20本書
熹文樂薦——薦書《情人》by瑪格麗特·杜拉斯
文/楊熹文
我從前過得很苦很苦的時候,總拿這樣的白日夢安慰著自己——等有足夠的錢了,就買個大房子,甭管床是不是實木的沙發是否真皮,我一定要在裡面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書房,用書裝滿它,我要在那些氣味美好的紙質書中間,在那一張極舒服的椅子上,在那四季常綠的植物和辛辣的紅酒陪伴下,以及那門外掛著一張免打擾的牌子裡面,撒歡地閱讀。這日子,大概就什麼也不缺了。
這麼想的時候,還是三四年前,那些時候就靠這一個幻想過苦日子,把它放在心裡最隱秘聖潔的地方,誰也不肯講一講。不管在朋友圈還是微博的上面看到了有關書房的圖片,都會保存下來,報紙上讀到的書房設計,也要剪下來夾進日記本,心裡為這或許有一天會擁有的生活得意著。後來人生大起大落時,一次無意間翻看那好久不用的舊手機,那上面數不清的圖書館的模樣,就支持著身心俱疲的我重新上了路。
阿根廷作家博爾赫斯說過,「我心裡一直都在暗暗設想,天堂應該是圖書館的模樣。」我對此深以為信,少女時代喜歡讀書,把午飯錢省下來去買一本本讀不懂的書,大學時不願意融入群體經常逃課,在圖書館看書是我最安全輕鬆的時刻,後來遠走他鄉,這閱讀的習慣一直跟隨我至今,在那最忙碌最無助的時候,把擠出來的零碎時間統統貢獻給一本書,那能連續抵消接下來一周的負能量。
去年回國後,給自己買的唯一禮物,便是kindle,從此它就進駐了我的生活里,在我腦中構築出一個虛幻的書房,我常常從現實里取一杯真實的紅酒,坐在意淫出的藤椅上,在那間只有我的書房裡,把高壓狀態下亂作一團的腦細胞安撫成快活的模樣。
在2016年給自己寫下的新年計劃中,其中的一條是要完成一百本好書的閱讀量。我對閱讀始終抱有固執的觀念,始終推崇去讀那些時代的經典,我想,這大概就像那些在生活里狠狠栽過跟頭的女孩子所說的一樣吧,愛要愛值得的人,寧缺毋濫。2016上半年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我很高興從這半年裡用自願閱讀的方式,重新認識了那些曾在語文課本上出現的歐·亨利,馬克·吐溫,莫泊桑,喬治·奧威爾……並且,他們的作品和人生使我對自己的價值觀也發生了變化——也許很多人最終在寫作上做出成就,是因為靠運氣,但如果不能靠運氣,就去靠才華,如果不能靠才華,就去靠堅持。夢想常給人一百種選擇的路途,很遺憾不是每個失敗的人都願意嘗試到最後那一條。
這部瑪格麗特·杜拉斯的《情人》,是我在一個陰雨天的下午讀完的,南半球已經入了秋,在一個寒冷起來的日子讀一個傷透了心的女人,這是不健康的。尤其當一個女人以「自己老了」為開篇回憶起自己那不痛快的少女時代記憶,她的口氣是那樣冷漠,冷漠到病態,冷漠到令人心疼,我不得不幾次放下她的故事,回到真實的世界裡喘口氣,再去那故事裡接著受苦。
整本書是瑪格麗特自傳性質的小說,全書以法國殖民者在越南的生活為背景,描寫貧窮的法國女孩與富有的中國少爺之間深沉而無望的愛情,以自述的口氣回憶一個法國少女和一個中國男人的愛情,卻不會令人覺得有絲毫乏味。這個貧窮的法國少女講起她的母親,講起她的兩個哥哥,講起她那被冷落在自己家庭間的情人,也講起她們無法繼續的情緣。有關記載這樣講,1914年,杜拉斯出生於印度支那嘉定市(即後來的越南西貢/胡志明市)。父親是數學教師,母親是當地小學的教師。她有兩個哥哥。15歲半那年,她在那裡遇見一個中國男人,他成為了她的第一個情人。 五十多年後,杜拉斯將這段深埋在心中的往事,寫下來,是為《情人》。我想,很多女作家,寫作的緣由,定是為著一個難維持永久關係的情人,她要用這一生,用文字緬懷那沒能實現的愛情。杜拉斯就用這一整本書,寫著她少女時代的愛情。那病態的人生,或許就預示了這一生的悲劇。
記得好久前聽一個女孩問另一個,「你讀過杜拉斯嗎,寫得真好!」
另一個女孩答,「什麼杜拉斯,我知道哥斯拉,哈哈。」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些知道杜拉斯和知道哥斯拉的女孩子,過上了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作者簡介:楊熹文,網上人稱老楊,常住紐西蘭,熱愛生活與寫作,相信寫作是門孤獨的手藝,意義卻在於分享。新書《請尊重一個姑娘的努力》(精裝版已經和大家見面)火熱銷售中,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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