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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不離性,誰能幫我擺脫與前夫的纏綿

離婚不離性,誰能幫我擺脫與前夫的纏綿

 

愛我的老公向我舉起了拳頭

  2001年,我從瀋陽建築學院畢業後,孤身一人留在了這座北方城市。我一點兒都不喜歡建築這一行,枯燥乏味,令人頭痛,但為了生存,我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努力做到最好。

  我負責協調解決建築設計上相關的技術問題,有一次去建築設計院諮詢一個相關的技術環節,意外地邂逅了搞房地產開發的孫力。他比我大9歲,長得高大英俊,有著典型的北方男人的外形,他開朗、樂觀、成熟,對我非常體貼,在工作上也給了我不少的幫助。我是江南女子,情感纖細溫婉,一個人在異鄉倍感凄冷孤單,身邊忽然有個男人照顧我,覺得很溫暖,徹底把孫力當成了依靠。

  交往半年之後,孫力向我求婚,我沒有猶豫就嫁給了他。應該說,婚後最初的日子是幸福的,儘管孫力不是一個浪漫的男人,但他對我很好。瀋陽的冬天冷得刺骨,儘管在這兒待了好幾年,我依舊不習慣,怕冷怕得厲害。孫力就勸我別去外面遭罪了,看別人的臉色不說,還要吃苦受凍。

  我聽了很感動,加上那時我剛剛懷孕,妊娠反應很厲害,吃一口吐一口,到後來不得不去輸液。於是,我辭掉了工作。孫力掙的錢雖然不多,但年薪也有好幾萬,節省點兒花,過日子還是夠用的。

  但專職太太並不好做,除了逛街、去美容院,很多時間我不知如何打發。孫力怕我寂寞,給我買了一隻純種的土耳其雙色波斯貓。我很喜歡這隻貓,沒事兒的時候就和這隻貓玩一會兒,給它洗澡,給它弄吃的,叫它「乖女兒」。不曾想就是這隻貓,給我未來的生活埋下了隱患。

  孫力出生在農村,這一開始我就知道,我以為「英雄」不論出身,只要他對我好,我是不會計較這些的。他是家裡的獨子,父母對他的寵愛無以復加,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掌心怕碎了,而他回報父母的,則是言聽計從,從沒有半點違逆。儘管我有時覺得他的做法有些不正常,但他是為了孝敬父母,所以我也說不出有什麼不好。

  有段時間,孫力的父親來城裡做闌尾手術,出院後沒有回農村,而是到我們家裡養病。從此,家裡開始戰火連天,矛盾不斷。兩代人之間除了觀念上的衝突外,在生活習慣上也是格格不入的。孫力的父母怎麼看我都不順眼,我買了件衣服,他們認為我是花錢精,敗家的女人;因為我懷孕,孫力特地請了一個鐘點工,孫力的父母認為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媳婦的本分;偶爾有男人給我打電話,他們便無中生有地猜測我圖謀出軌,暗中監視我的行蹤,然後給孫力打小報告,罵我是「狐狸精」。

  那段時間,我被他們搞得精神緊張,夜裡常常失眠,掉頭髮。我做的每一件事情,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他們挑出紕漏,我防不勝防,弄得我不勝其煩,不願意待在家裡。因為我一直叫那隻土耳其雙色貓為「乖女兒」,有一次不小心說漏了嘴,讓那隻貓叫婆婆為奶奶,這下孫力的母親不幹了,和我吵了起來。

  她老人家執意說我是在罵她,任憑我怎麼解釋她都不聽,盛怒之下,我說:「如果您老人家看我不順眼,可以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這下彷彿捅了馬蜂窩。一直在房間里沒有吭聲的孫力,聞聽此言,從房間里衝出來,揪住我的頭髮就是一巴掌,我站立不穩,肚子一下子撞到了木製沙發的靠背上,只覺得下身「嘩」的一下,一股熱流順著大腿而下。

  老公頓時嚇傻了眼,連忙把我送到醫院,但孩子沒有保住,我流產了。那一天是2002年8月12日,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心如死灰地躺在醫院裡,孫力賭咒發誓懺悔流淚,甚至不惜彎下了他高貴的男兒的膝蓋,請求我的原諒。

  眼淚無聲無息地咽到肚子里,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對於婚姻我還是抱有很高期望的,何況孫力的本質並不壞,我們都願意對出了問題的婚姻進行修補,所以我原諒了他。誰知道,自此以後,孫力像變了一個人,稍有不順心,便對我拳腳相向,然後又是賭咒發誓懺悔流淚,求我原諒。一而再地重蹈覆轍,我終於不能忍受,和他離婚了。

  圍城外,重又糾纏在一起

  2002年12月底,離婚時,孫力表現得很大度,並沒有像有些男人那樣,沒有愛便成仇。我們是協議離婚的,他把房子還有家裡的存款都給了我。他說我是個外鄉女人,沒有親戚朋友,又沒有工作,一個人非常不容易,以後有什麼困難還可以找他。我聽了非常感動,甚至有點後悔自己輕率地提出離婚。可是不離婚,我真的無法忍受他的情緒經常失控。

  我忍了半天,仰著臉看天,終於把眼淚忍了回去。在街道辦事處簽完字出來,他向東走,我向西走,我的眼淚終於嘩嘩地流了下來。我知道,從此再見面,這個男人和我再沒有一點關係,彼此陌路。我並不是捨不得,但內心的感覺卻很奇怪,一身的輕鬆,卻又覺得心頭沉沉的。

  走出十來步,孫力在身後叫我,他的聲音有點嘶啞,他仍然叫我梅。我停下來,轉過身看他,他說:「梅,其實我捨不得你,可是誰讓他們是我的父母,他們說有你沒他們,有他們沒你。」我笑了笑:「現在這樣最好,什麼都別說了。」我強顏跟他開玩笑:「如果以後我要飯要到你們家樓下,記得從樓上扔下一個饅頭給我。」他認真地說:「別說一個饅頭,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裡的,這一次婚姻的重創對我來說是致命的。我倒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其實只是迷迷糊糊,醒來之後,我終於明白了一個事實,這個家裡從此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不得不正視這個現實,打起精神,在一家房地產公司重新找到一份工作。經歷婚變之後,我整個人沉穩了很多,不願意說話,也不大和同事合群,一個人獨來獨往。

  不久,同事小趙給我介紹了一個離婚男人,比我大5歲,在機關里工作,人老成持重厚道,對我很殷勤,還燒得一手好菜。有時候他來家裡幫我換換燈炮、修個水龍頭什麼的。我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厭惡,只覺得在異鄉,能有一個人陪伴在身邊,哪怕過的是極普通的日子也是溫暖的。

  有一天晚上,他借故不想走,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好意思趕他走。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挨過來,像一個害羞的孩子,摸了摸我的頭髮,然後俯下頭來吻我。自從和前夫孫力離婚後,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的男人離得這麼近,心突突亂跳。長吻之後,他停下來喘了口氣說:「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很寂寞吧?再說物業費又那麼貴,不如賣了房子搬到我那兒吧!」好半天我才明白他在說什麼,我從沙發上跳起來,指著他鼻子說:「請你馬上離開這兒,給我滾!」我氣得渾身發抖,他驚疑地看著我,然後摔門而去!

  我無處發泄,順手摔了孫力當初買的進口玻璃花瓶,一地的碎片,踩上去腳心鑽心地疼,有血流出來,自虐的快感使我漸漸平息下來。從此我再也沒有見過別人給我介紹的男人。有一天晚上,大約10點多了吧,我正在網上跟人瞎聊,忽然聽到有人摁門鈴,我嚇了一跳,這麼晚了會是誰呢?我猶猶豫豫地去了門口,從門鏡里看到外面的人竟是孫力,他的樣子有些憔悴。

  離婚後,我一直沒有再見到他,甚至連電話都沒有通過,他來幹什麼呢?打開門,孫力撲了進來,滿身的酒氣,他借著酒勁一把把我抱進懷裡,熾熱的唇覆蓋下來,我無法抗拒,在他霸道的野蠻里淪陷。我驚訝地發現,我們還和從前一樣默契,那種快樂並沒有因為離婚而離去。

  枕在這個熟悉的男人的臂彎里,一切還和從前一樣,但是我和他之間卻多了一張紙,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那就是離婚證書。那天孫力心情很壞,他被一個多年的好朋友騙了很多錢,心裡很難受,一個人跑去喝酒,然後來找我。我很高興他能在最困難的時候想起我,但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是事實,再在一起糾纏下去,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我幾乎一宿沒睡,天還沒亮我就從床上爬起來,用腳把他踹醒,趁著天還沒亮把他趕走,否則被鄰居們發現了,縱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他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故作吃驚地問我:「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又好氣又好笑:「當然是你自己走來的。」

  他看著我說:「我知道我不該來,可我就是有點兒想你。」

  我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說:「我們都離婚了,再在一起,別人會說三道四的,對你對我都不好。」

  他不情願地問我:「那我以後還可不可以再來呢?」

  我說:「當然不可以。」

離婚不離性,我該何去何從

  轉眼半年過去了,孫力偶爾會找借口跑到我這裡過夜,賴著不走,不見他身邊有別的女人,我也沒有再去赴好心人為我安排的相親。我們彼此糾纏著,我的內心卻是抵觸的,孫力安慰我說:「我們都是成年人,除了生理上的需要,心理上也需要,我們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有必要怕別人說三道四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他的話看似有道理,實質上卻是荒謬的。

  2003年6月的一天,我正在單位上班,接到一個陌生女人打來的電話,她約我在單位不遠的茶館見面。我本不想答應她,但她說是關於孫力的事兒,我的心一緊,不知道孫力出了什麼事兒。我從不知道孫力在我的心中原來還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於是答應了她。在茶館一個臨窗位子上,我看到了那個女子,她比我年輕,穿戴講究精緻,一頭披肩長發,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

  她打量我一眼,然後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你是孫力的前妻,我是孫力的女朋友,我很愛他。」說完她挑釁地看我。我回應她的目光:「這又怎樣?」她說:「我知道你們離婚後仍然糾纏在一起,如果你還愛他,舊情復燃甚至復婚,我都無話可說;如果你不愛他,請你放過他,別只顧著貪戀他的身體。」我的臉一下子發燒起來,彷彿不經意間被人掀開了裙子,窺見裡面沒穿內褲一樣。但我仍然梗著脖子從容地說:「既然你是孫力的女朋友,這些話你應該找孫力說去,而不是我。」我站起來時幾乎帶翻了身下的椅子,頭都沒回地離去,實際上是倉皇逃去。

  想想孫力的女朋友說得也對,既然都離婚了,又何必糾纏在一起?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有時候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我刻意逃離孫力的視線,換了新工作,換了手機卡,房子因為地段好,所以沒捨得賣,我只好搬到一個要好的女友那兒住了三個月,然後再做賊一樣悄悄地潛回自己的家裡。果然,孫力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騷擾我。

  誰知沒過多久,一個朋友送給我幾隻螃蟹,晚上我吃了兩隻,竟然頭重腳輕,上吐下瀉。昏昏沉沉之中,我明白自己是中毒了,得趕緊上醫院,慌亂之中,腦子裡蹦出的電話號碼竟然是前夫的。我猶豫了一下,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在這個城市裡,除了孫力,我竟再沒有一個親人。他二話沒說,放下手裡的應酬,開車把我送到醫院,醫生說我患了急性腸炎,如果不是送來得及時,很有脫水的可能。

  孫力逮著這個機會,衣不解帶地服侍了我一周。他白天到單位里上班,晚上到醫院裡陪我,鄰床的阿姨直誇我命好,嫁了個好老公。孫力聽了竟然害羞地笑了,這勾起了我內心的縷縷惆悵,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孫力問我怎麼了,我說我想我媽了,他笑我沒出息,他說只要他還有一口氣,他就會照顧我。

  這次意外後,我和前夫又理所當然地走到了一起,除了情感上的糾纏不休,還有身體上的纏綿。 2004年3月20日,孫力去南方出差,臨行前,他到我這兒來,告訴我他這一次可能會去很久,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孫力對我表現出空前的柔情,甚至還買了一條絲巾送給我。兩情繾綣之時,我告誡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趁著孫力不在這個城市裡,我忽然覺得這可能是我的一次機會,我要徹底地擺脫他,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對他的依賴,長痛不如短痛。下了決心要做的事兒,自然不能回頭。想起前不久認識的那個大學教授對我非常有好感,我對他印象也不錯,他也是離異獨身,他的前妻去了法國,自然不會像我和孫力這樣糾纏不清,況且他的人看上去斯文儒雅。我放下做女人的架子,主動給他打電話,約他去新開的書吧喝茶看書,他欣然應允。

  交往了一段時間,我們的感情進展得很順利。有一次我和他都喝了酒,因為迷失了本性,自然而然地做了男女之事,誰知道在那樣的過程中,我竟然沒出息地想起了孫力,我忽然覺得有些泄氣,看來我是無藥可救了。

  2004年6月底,孫力從南方回來,沒有回家,直接來到了我這裡。我和那個大學教授正依偎在沙發上看電視吃瓜子,孫力闖了進來。我坦然地向那個教授介紹孫力,說是我的親戚。孫力不吃那一套,朝著教授的臉就是一拳,邊打邊罵:「你竟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教授的眼鏡被打飛了,他滿地找,然後站起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你沒有離婚,幹嗎還要找我?」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惱羞成怒,狠狠地瞪著孫力:「我現在不是你的老婆,你憑什麼干涉我的私生活?」孫力低聲下氣地說:「那我們復婚吧!好不好?」我斬釘截鐵地說:「我不想復婚,說不定你的拳頭哪天又落到了我的身上。」孫力尷尬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黑著臉呼呼地直喘氣。

  我和孫力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已經保持了兩年多,不是情人也不是愛人,讓我苦惱不已。我明白他不可能是我的未來,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唯一,但我們又誰都離不開誰。其實,我一直想有個家,過正常的、道德規範內的生活,遠離離婚不離性的尷尬境地。可是現在,我該怎麼辦?

  張學友唱的一句歌詞,也許最能描述本文女主人公梅遠現在的處境和心情:「緊閉著雙眼,又拖著錯誤,真愛來臨時,你靠什麼留得住?」是啊,當真的有一份真愛來到梅遠身邊時,她該怎樣張開雙臂,去迎接、去擁抱呢?男人愛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給她婚姻。如果不能給予實實在在的、互尊互重的婚姻,這樣的男人要他幹什麼?這樣的愛不要也罷!

  孫力也許能給梅遠一份婚姻,但這份婚姻卻不可能是平等、正常的。梳理好自己的心情,咬咬牙,狠心地離開這個男人,重新以一種正常的心態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真愛,這也許便是像梅遠這樣的、對曾經欲罷不能的女性最應該做的。

  紛擾的世俗里確實有許多誘惑和纏綿值得留戀,但有時候,我們必須學會「殘忍」!否則誰也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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