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種族主義點滴

寫完關於「海地」的系列文章後，有些朋友問：這就完了？我曾經說還會寫幾篇關於種族主義的文章，今天就履行一下承諾，介紹一下美國種族主義的一點情況。

美國獨立以前，北美洲的種族主義應該不能算在它的頭上。美國獨立之後，奴隸制延續了很長時間，這是有目共睹的，漂亮的美國《憲法》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與奴隸制、種族主義並不發生矛盾和衝突。但是，美國的種族主義有一個比較特別的地方，它對於印第安人和黑人的態度不完全一樣。美國同英國的決裂是從「茶葉稅」開始的。英國規定，北美銷售的茶葉由英國壟斷，而且稅收較高，「美國人」不答應。當然，美國的獨立還有其他複雜的原因，「茶葉稅」衝突只是美國獨立的導火索。

在「茶葉稅」衝突中，「美國人」利用了印第安人。他們扮成印第安人，爬上英國輪船，將英國運來的茶葉倒入大海。這個舉動很有意思，為什麼非要把向英國挑釁的行為，安到印第安人頭上？理由其實很簡單，這些最初的造反者是在向英國表達這樣一個意思：這裡是印第安人的國家，與你們英國不一樣，不是同一個國家。也就是說，北美殖民地最初的造反者化身成為印第安人的繼承者，以顯示自己不是英國的臣民，由此，為自己的造反獨立尋找到一個民族主義的借口。

我在「大國崛起」系列文章里曾經說過，民族主義起源於歐洲。這一思想在很長時間裡，成為歐洲各小國家紛紛獨立最有力的理論武器。美國獨立的時候，他們也想藉助民族主義。但是，「美國人」很難將自己與英國人分成不同的民族，只好藉助印第安人。對此，印第安人一無所知，印第安人的名義被「美國人」盜用了。而獨立後的國家也並不是印第安人的國家，反而，美國的印第安人繼續遭受了100年的屠殺。

直到今天，美國社會在很多方面依然羞答答地表露出一個態度：美國的權利來自於對印第安人的繼承。例如，美國的貨幣上有印第安人的頭像，加拿大也有；美國有一種香煙，在二戰結束後的德國，這種香煙甚至短暫地起到臨時貨幣的作用，這種香煙的商標就是印第安人頭像；如今美國的武器庫中，很多都用印第安語言來命名，如「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戰斧」導彈。這種情況也延伸到很多民用產品，例如中國人比較熟悉的「切諾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美國白人與黑人不能通婚，但是與印第安人可以通婚。曾經還發生這樣一件事情，美國人找了一個印第安酋長的女兒，把她當成印第安人的女王，隆重訪問英國。這位毫無權利的印第安人「女王」的丈夫就是一個白人。從這裡我們看到美國民族主義的虛偽：為了給自己的造反行為開脫，便找到了印第安人這個最好的民族主義的理由；但是另一方面，他們又沒有把權利真正交給印第安人，而是大肆屠殺印第安人。換句話說，美國人用印第安人的名義拿到了權利，然後公然竊取或搶奪了印第安人的權利。

民族主義與種族主義具有密切的關聯，兩者很容易就走到一起。在美國對於黑人的態度中，種族主義體現得非常明顯。美國南北戰爭號稱是為了解放黑人，為了獲得戰爭的勝利，在戰爭期間，北方政權宣布，黑人只要願意加入攻打南方的行列，每個黑人可以從南方白人奴隸主那裡獲得40英畝的土地。這一政策對於黑人很有吸引力。但是，戰爭結束後，這項法令即被廢除。土地還是白人的，黑人還是貧窮，原先的奴隸主搖身一變成為老闆和僱主，黑人則從奴隸變成打工者。

美國的政治制度是民主選舉。南北戰爭後，黑人名義上獲得了平等的公民權，但是，美國白人意識到，如果讓黑人群體在政治中發揮影響，必將損害白人的利益。因此，美國對於黑人的選舉權利設置了文化門檻，黑人必須通過白人的文化考試，才能獲得投票權。這一政策對於保護白人利益是非常有效的。一方面，黑人長期得不到文化教育的機會，普遍文化水平較低，不懂白人法律，再加上貧窮，陷入惡性循環。要知道，那時候對於黑人沒有義務教育一說。另一方面，如果黑人有機會受教育，學習的內容一定是白人規定的內容，文化考試都在白人掌握之中。美國的這一政策是造成黑人長期文化水平普遍較低的重要原因之一。直到今天，1%的美國人住在監獄裡，其中一半是黑人，大大超出黑人在全部人口中的比例。法律對於黑人白人也並不公平。統計顯示，在美國所有吸毒人群中，75%是白人，而因吸毒而坐牢的，正好倒過來，75%是黑人。

法律對於黑人的不平等在美國始終存在，南北戰爭之後，這種不平等甚至是公開的。在這個全世界法制最發達、最健全的國家，長期允許對黑人採取私刑。1882-1927年，因私刑而死亡的黑人，能夠統計的超過3500名，這個數字高於同一時期政府法院判定的合法死刑數。在那個年代，對黑人動用私刑的照片還被印成明信片，在美國廣泛傳播。1916年，德州一個17歲的黑人精神病患者，因被懷疑殺死了一名白人女性（事後證明是意外死亡），由法院判定為死刑，整個陪審團都是白人。法院冤枉這名黑人不算，死刑的執行採取了公開的火刑方式，共有16000人圍觀，簡直比觀看體育比賽規模還要大。由於大量人群的圍觀，為了滿足人們的觀看需要，死刑執行時間就不能太短，必須延長折磨時間。行刑者先是砍斷黑人的手指，然後再割掉他的生殖器，上演了一場現代版的「凌遲」。當火堆點燃以後，怕他很快燒死，燒一會，便將這名黑人青年吊離火堆。整個行刑過程延續近2小時。請記住，這是在1916年，受刑者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最終還是被冤枉的，無罪的。

美國的白人恐怖組織3K黨也是在南北戰爭之後出現的。在3K黨最猖獗的時期，全美範圍內的成員超過5萬名，後來的美國總統杜魯門也是3K黨分子。3K黨最猖獗的時候，每周都要對一名黑人執行死亡的私刑。面對這種現象，有人甚至說還是奴隸制好，因為，奴隸是私有財產，奴隸主一般還不太願意讓奴隸死亡。二戰期間，很多美國黑人參加軍隊，投入到與法西斯的戰鬥中。當戰爭結束，黑人穿著軍裝回到美國，居然引起白人種族主義分子的不滿，他們像3K黨一樣殺掉這些黑人，原因僅僅是因為黑人穿上了軍裝！而這些黑人曾經與白人士兵一起流血，保衛著偉大的美國。

如今，美國很多檔案館都銷毀了對於黑人私刑的照片和新聞報道，彷彿那段歷史根本不存在，彷彿美國人從來就是善良和充滿愛心的。從美國人試圖掩蓋自己歷史罪惡的行為，我們也就能夠理解，日本人為何不願面對二戰期間的暴行。所以我們也能理解，二戰之後，聯合國和西方社會對於南非的種族隔離制度為何沒有提出任何批評，因為，當時美國的種族隔離政策，與南非相差無幾。

美國建國200年後，才出現了馬丁-路德金為黑人爭取權利的運動。在這個運動中，有一位黑人領袖說：自由只能用子彈才能得到。可見直到美國建國200年後，種族仇恨依然十分強烈。然而，子彈最終打進了馬丁-路德金的身體。

直到馬丁-路德金之後，美國的黑人民權現象才開始改善。今天，人們用黑人爭取民權來定義那個時代，實際上是為了避免種族主義這個令人難堪的辭彙。因為，種族主義這個辭彙在二戰之後，基本上成為特指希特勒的辭彙。然而，辭彙的變化，並不能改變美國種族主義的實質。也是在此之後，當年殺害無辜黑人的個別3K黨分子開始受到審判。前不久，美國一名3K黨成員因幾十年前殺害黑人的行為被判有罪。這位看上去非常慈祥的美國老人，對於殺害無辜黑人的行為，毫無悔意。

我經常說美國和西方社會的壞話，引起某些人很不高興。其實我並不否認美國和西方有值得中國人學習的地方。我只是想告訴大家，中國不是十全十美，美國和西方也同樣不是十全十美。盲目的崇拜，應該變成理性的思考和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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