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代史上五大金融戰

百年股壇風雲,追根溯源自要從晚清說起。清末股市有過兩次大場面。表現各有不同,可內在成因卻是一樣。簡單說八個字:官府設局,秒殺市場。

 

輪船招商局

 

以最早的股份制企業輪船招商局故事為例。開始朝廷是想官辦招商模式(官府出20萬兩,餘款向社會招股,湊百萬兩資本,然後經營等都由官辦,對社會股民每年許以一分股息紅利,實際不像股票,而像變相商業儲蓄或政府公債)。沒人上當,只好官銀19萬兩唱獨角戲,不到半年虧掉了將近5萬兩。

 

為什麼會虧,商業競爭,本錢不足還在其次,最關鍵是負責經營的官人。大清公務員玩權力尋租那個個都是一把好手,但讓他們辦企業,搞經營,即便手握漕糧航運等專營權,業務上也還是一頭霧水,更大的漏洞是官人身在企業,行為模式卻仍是過去衙門裡那套。隨意支取企業公款那是家常便飯。這種搞法,企業自然不行。怎麼辦?只好老實招商募股,走市場化道路。商人帶著資金和經驗強勢插入,股董們真正擔負起企業管理經營各方面。

 

答題模式對了,效果當然好。兩位最大股董唐廷樞,徐潤商人出身,經營能力沒問題,同時又有專營權在手,輪招局順理成章上軌道。

 

到1882年,票面100兩的原始股,已經升值到了260兩,轉年3月,配發新股,面值100兩新股,4月初就升到了146兩.形勢大好之際,官府那顆心又開始悸動。點解?中央極權型的朝廷,骨子裡是排斥一切體制外力量滋生的(即便是紅頂商人,官府的合作者也不例外)。此刻輪招局市值,按股份比較,官股28%,商股72%。如何國進民退,白吃商股呢?上技術的時刻到了。

 

對商人而言,手上生意多,攤子鋪得大,資金鏈是命門所在。

 

拿輪招局副總徐潤來說。本身是上海灘地產大亨,坐擁3千多畝土地,1882年上海又一輪新勘界運動,推動地產樓市熱潮。徐總的地豐房產看好市場前景,向錢莊和洋行融資220多萬兩,陸續開發手頭土地。到1883年初,地豐在建樓盤的潛在市值就已經升水到了350萬兩。要是一切順利,徐總自更發達。

 

天不從人願,清法戰爭開鑼,法國軍艦封鎖吳淞口,上海灘人心浮動,地產大跌,徐總被深度套牢。事情到這沒話好說,市場規則,認賭服輸。作為地產老闆徐總要麼割肉,要麼堅持,都不關旁人的事。而做為輪招局副董,他個人地產失利消息可能會影響到輪招局股票波動,但問題也不大,輪招局主營是長江航運,自身一直堅挺。按照正常市場邏輯,作為上海股市龍頭股,此時輪招局股票小幅波動是可以理解的,但按理不會引發劇烈大盤震蕩。

 

可朝廷要抓機會殺豬。官股代表盛宣懷出場,放出消息,徐副總涉嫌當初以輪招局為信用擔保,向社會非法融資,同時挪用輪招局公款十餘萬兩,為自身地豐房產填補帳目虧空云云。這種難辨真偽的消息一出籠,市場立馬有反應,股民都認為輪招局被徐總掏空了,資不抵債馬上會面臨破產,股民自然想趕在清盤之前,把手頭的股票變現。於是輪招局股票立馬跌破40兩,龍頭股一跳水,所有股票應聲而落,股災來了。

 

有文盲會說,那不是官股也受波及?凡是問這種問題,不是小清新裝B犯,就是投胎的時候腦袋被產鉗夾過。官字兩個口,公開行動,盛督辦入局查處徐總違規諸情形,高調展開善後工作。實際,一是踢唐總,徐總這些商董出局,而且還要在滾蛋之前,退賠所謂挪用局款。

 

以徐總為例,當年官府募集商股之時,他個人就認購八百多股,將近8萬兩,而且經由自身人脈,親朋故舊,生意夥伴認購近24萬兩,也就是說原始股100萬兩里,將近三分之一啟動資金是他帶來的。這時居然以他挪用16萬兩投資不當的借口,要他退賠。

 

悲催一幕出現,他的流動資金套在地產項目上,持有的招輪局原始股現在跌到37兩每股,最後結果是把八百三十多股,現銀8千兩,再加手頭正開發的房產項目全部折抵即時市價,抵給了招輪局官方代表,才算了結那所謂16萬公款退賠。等於凈身出戶。

 

官府同時用空手套白狼手法,在股市探底時暗中大量購入輪招局股票,到年底,官股與商股比例,官52%,商48%,控股權到了朝廷手裡。而且等戰事平息,市面再度繁榮,光徐總那裡訛來的房產,市價就衝到了1千萬兩。

 

作為官方操盤手,盛宣懷技術一流,徐總重傷,更慘的胡雪岩。胡總資金套在生絲上,自身阜康錢莊空虛,官府乘機以一筆到期公款為由頭要求提現,同時放出要清查不法錢莊的空氣,從而引發儲戶恐慌,擠兌潮一來,胡總賠得褲衩都沒了。

 

經過83股災,經濟上江南商民跌倒,百業蕭條,而在政治上,地方實力派湘軍一系被摧垮,左宗棠日落西山,劉坤一被迫退隱數年,朝中鬼子六改革派甲申易樞遭遇清算,蘭兒保守派真正坐穩了同光天下,盛宣懷這樣技術官僚在經濟上也賺得盆滿缽滿。

 

橡皮股災

 

晚清另一次股災,發生在宣統二年,也就是1910年的所謂橡皮股災,原理,手法其實和上次幾乎如出一轍,連操盤手都是同一個人,還是盛宣懷。這次他背後是朝廷度支部尚書載澤,目標還是國進民退,藉由金融手段,政治上解決東南的兩江總督張人駿,上海道台蔡乃煌這些袁系舊部,經濟上則圖謀控股西南鐵路。

 

具體是怎樣?所謂橡皮股風潮,近代FQ史觀都賴到所謂洋人陰謀論的身上,說洋人故意以南洋橡皮股票設局,誘騙中國人跟風追漲,然後洋人卷包會跑路,剩下大清股民一地雞毛云云。陰謀論說得都煞有其事,什麼麥邊洋行的陰謀,蘭格志騙局等等,其實根本不是如此。

 

前後因果,美國福特汽車流水線投產,效能產量增加,推出300美元的T型車,低廉的大眾消費型汽車,刺激了市場購買力,汽車工業起步,對橡膠需求上升。於是南洋橡膠水漲船高,倫敦期貨市場橡膠由每磅3先令,一路升到了12先令,上海又與倫敦市場聲氣相通,於是在南洋有投資的各洋行橡膠股票自也升值。

 

在租界洋商股票交易所,龍頭股就是老牌麥邊洋行發行的蘭格志股票,股票面值為每股100荷盾(1荷盾約合6錢銀子),宣統元年最高點漲到了每股1500~1600兩左右。吸收了大量本土錢莊和西商洋行資金,股市飄紅。

 

但月有陰晴圓缺,不久美國宣布限制南洋橡膠進口,因為巴西橡膠主產區鐵路臨近竣工,考慮成本,美國汽車製造業預備以南美膠來代替南洋膠。於是倫敦南洋橡膠行情下跌,每磅橡膠腰斬到了6先令。消息傳來,橡膠股票大多被套牢,龍頭股蘭格志每股跌到1100兩,正常市場規律。

 

同樣是股票下跌,資金被套,洋行經驗豐富有完善處理方法,例如麥邊洋行,人家根本沒跑路,而是在年底進行拆股,每股千兩,拆成十股,每股百兩,化整為零,規避風險,同時開發新的石油產業等等,等待市場回暖,熬過去之後,蘭格志始終是洋商在華髮行的是績優股,一直到抗戰時期,蘭格志橡膠都是上海洋股的龍頭之一。

 

本土錢莊不同,中國人賭性大,高潮階段都下重本,這時面臨洋盤下挫調整,這些資金就被深度套牢。套牢本身也不是問題,普通股民,割肉走人或是持股觀望就行。錢莊不同,他們的錢都來自儲戶,和當年胡雪岩胡總一樣,此時是錢莊最虛弱的時候,萬一儲戶同時擠兌,沒銀子付現就完了。

 

盛宣懷還是老辦法,放出消息,朝廷打算把存放在幾大錢莊公款拿出來,去支付一期庚子賠款。提公款是虛,關鍵是向市場釋放信息,如果連朝廷都要從錢莊提現走人,說明錢莊空了,民間儲戶自然慌了,擠兌馬上就來。

 

借整垮錢莊來打擊商人背後的江南地方袁系勢力,滿洲親貴政治集權就得分了,同時這還不是最終目的。四川地方商民鐵路股金存在上海錢莊,錢莊一倒,川路股本也就完了,鐵路股票自然狂跌。於是就是對付輪招局徐總那一套,徹查帳目,行政接管川路股份公司,同時在股市谷底低價購入川路股份,完成對川路的實際控股收購,國進民退最終達成。這好似一套組合拳,滴水不漏。當然盛督辦什麼都算到,就是沒算到川人性格,朝廷剛想對川人耍流氓,川人直接就和朝廷講革命。

 

北洋上證所風暴

 

到 民 國 北洋時期,這是近代很難得的一段自由市場時期,倒不是因為北洋軍閥懂得什麼市場經濟學說,關鍵是時局變化太快,那派上台都沒多餘心力管市場這事。這時的股市完全是市場角力場。

 

最重要的一次市場較量,21~22年上海證交所風暴。

 

一戰期間出口貿易大發利市,很多海上商人都發了大財,國內外資本雲聚上海灘,戰後各參戰國都搞貿易壁壘,出口看跌,大量閑置資金流湧向新型股市期貨市場。21年有一創辦各類交易所的高潮,因為上海是個樂園,只要交手續費,各租界,江蘇省政府,上海市政府,北京農商部,隨便哪家都可以發執照給個體法人開辦證券交易所,信託投資公司。中國的事情就是這樣,21年是一窩蜂,幾百家,轉過年來,22春節前後,銀行錢莊銀根一收,市場泡沫被擠爆,剩下幾家資本雄厚,確有信譽良好的才能繼續運作。

 

其中一家,就是寧波商人創辦的上海證券物品交易所,檯面上的老闆虞洽卿,幕後的炮哥這些,負責實際掌控的是張靜江,手下的經理人,常凱申,陳立夫等等,你們懂得。結果在這年的3月初,又一次大股災襲來。

 

這是次市場大博弈,張靜江們做的多頭,什麼是多頭?就是低進高出,先不斷炒高持有股票價格,然後高位出手牟利。他們運作的龍頭股是證交所的本所原始股。本所股原價25銀圓,上市開盤後一路漲到98銀圓,多頭集團一時風生水起,常凱申兒子上名校,自己包二奶,炮哥的召喚也是愛理不理,風騷的緊。

 

做多頭有一整套技術流程,例如本月先大量每股百元放出去,然後接下去一個月間在破百價位再不斷陸續買進,目的就是釋放交易利多行情,讓市場里廣大做套利的股民們心理預期增長,跟風追漲,拉動股票升值,到下個月,多頭再次集中放量的時候,預估能升到百二價位,如此循環往複,多頭集團常作常有。

 

這裡有個問題,在上下月兩個集中交易日之間,多頭不斷回購的時間段,為了托市熱炒的需要,他們不光收購現股,而且還收期股,也就是先以某個價位預購本所股,只要在下個集中交易日之前,股價能升到預期的百二點位,一切都是賺得。簡單說,常凱申們預購期股在百一價位,預估下月實際股價會在百二,到時先把手中現股在百二出手,凈賺回籠,然後交割償付上月以來以百一定購的期股。

 

可問題來了,因為春節前的銀根緊縮,節後市場交易行情走低,而多頭集團操盤手洪善強一如既往的不斷認購下月期股,這就出了空檔。臨近期票交割,因為本所股的價位沒上去,所以多頭手中的現有股票拋出去不能盈利,這時資金出現缺口,而期股的交割期隨後又逼近,到時不能按約償付,就會出現交易違約的局面。保證金被罰沒還在其次,萬一不能如期完成期股交易,市場信用沒了,本所股的拋售潮就來,多頭莊家就完了。

 

這時當務之急就是要找金主注資,以期能先完成期股交割,信用不垮,本所股能站住。洪善強算來算去,想過這關,資金缺口在700萬銀圓,趕緊找人,已經談妥了環球交易所的老闆日籍台灣人林茂如。林老闆願意加入多頭集團,大家鬆了一口氣,可沒想到到了期股交易截止前夕,林老闆消失不見,娘嬉皮,這次坑了爹。

 

多頭見底的消息傳遍股市,空頭集團的扛把子廣東老闆陳受之乘機布置狙擊,收攏多頭集團兩月之間在市場上的期股交易單,到期股交易日,空頭一次性放量出來,多頭集團無力償付。操盤手洪善強自裁,交易所停拍,股市震動,股災一至,本所股狂瀉不止,最終多頭集團崩盤破產。常凱申這時輸得清潔溜溜,連兒子校服治裝費都拿不出來,自己欠了一屁股債,被青幫逼債,不得已給黃老闆上了門生帖,這才了結江湖債,去了廣東從頭再來。

 

民 國 棉紗多空之戰

 

進入南 京 國 民 政 府時期,37年又一次,這次還是多空爭霸。主力股戰場放在棉紗上。

 

開始誰也沒有預見到會有大場面來臨。在股票期貨市場上,按理每年春夏之交,都是紡織業的淡季,業內行家都在做空頭,也就是在春節之後陸續賣出手中現貨現股,預備等到更淡的夏季再補倉吃進,賺取其中差價。每包棉紗的期貨價在240元法幣左右,這時突然有人在市場上大肆買進,看著是想做多頭。

 

行家們一打聽,知道是上海灘有名的富二代,人稱無軌電車的徐懋昌。所有人都在竊笑,紈絝子弟剛拿了老豆遺產,就不知深淺來大海游泳。厚道些的經紀人看在他死去老豆面上提點他,無軌電車卻繼續橫衝直撞,誓不回頭。那些股壇大鱷則聯手做空頭,預備殺豬。

 

可奇怪的是,徐少爺這次的資金非常充沛,有多少貨吃多少貨,這種搞法硬是把棉紗價格在淡季炒到了旺季價,每包升水到了290元。空頭集團迷惑不解,消費市場沒有這麼大的需求,這個傢伙囤貨幹嘛?再仔細了解,赫然發現他背後原來有人,蘇浙皖三省統稅局長盛升頤,也就是盛宣懷的七公子。盛七的背後老闆是宋氏三齡公司,這是業內都知道的秘密。這就明白了,原來是宋氏集團在幕後操盤,預備要軋空。

 

和21年那次原理一樣,空頭集團之所以有底氣,是建立在他們預估多頭一方在期貨交易截止日期之際,沒有足夠的資金來支付訂購期票所應付的金額。這次不同,三齡公司不是以買進棉紗先套現,再拿這筆錢來支付期貨價款。她們本意不在棉紗,而在空頭。

 

因為空頭本算定徐懋昌到時無錢付賬,先期破產了。所以前期在賣出空頭股額時,都是超額賣出,盡情逗徐少爺,這時發現壞了,對手是孔宋,坐擁財政部,到時付現不是問題,而自己超額賣出的部分,到時卻沒有現貨付給買主,自己就構成交易違約,空頭信譽一跌,市場風向必要拋售己方股份,那就完了。空頭們也夠狠,把心一橫,就和孔宋集團杠上了,不惜血本去外地收購棉紗,要趕在雙方交易日之前,把貨源備足,錢不重要,關鍵是信譽。

 

沒想到盛七得他老子真傳。動用公權力在上海各陸路碼頭,設卡蹲點,找超重,違章之類借口封殺外地棉紗進入上海之路,等交易截止,空頭無貨可交,違約之後,再與放行。

 

空頭信用全失,股市再度出現拋售潮,股災再臨,破產股民抬棺大鬧證券所,雞飛狗跳,最後是實業部介入,政學系出來擺平各方,各退一步才勉強收場。但宋氏集團和市場商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其後八年抗戰,兩邊沒見面也就罷了,等戰事結束,雙方再會上海灘,又是一場大戲。

 

抗戰八年上海灘風雲

 

抗戰八年其實是繼北洋之後市場商人又一發展黃金時期。人多說工人階級無祖國,其實所有本土工會都是最反對方外籍勞工的。要說真正無國界的其實是資本。資本共通性是最喜歡匯聚在自由市場,政府干預最少的地方。

 

戰爭時期,先有孤島繁榮,淪陷區資本進入租界,歐戰之後英國在殖民地實行金融管制,南洋香港資本也轉進上海更自由的公共租界,加上中日套匯戰,法幣幣值跌落,通脹因素,各因素合在一起,使得囤貨保值投機等等成為孤島主流。

 

於是各中外實業股,成為市場寵兒,帶頭的還是蘭格志橡皮股,由10元升到47元,太平洋戰爭爆發,西股跌落,可華股又異軍突起,因為汪偽特性和北洋差不多,自己都不知自己能有幾日風光,乾脆除了收開戶費其餘一概不管,自由市場,偽幣貶值,囤貨再起,促使股市井噴式發展。企業托拉斯集團都湧現出來,像新亞製藥,戰前不過數千元規模的小藥廠,這時上市成為十億規模的五大龍頭企業,永安百貨公司下屬一個小毛紡廠股票從10元彪升到190元,成為繼榮氏企業之後第二大棉紡企業。這一時期,股市牛氣十足,天天魚翅撈飯。

 

戰後,宋國舅還想著戰前老皇曆,想重返上海灘繼續下完37年初那盤沒下完的棋,徹底把金融市場納入政府管轄。其實南京這時是三線作戰。北方和盧布黨熱戰,南京行憲和黨內諸侯們選戰,上海和商人們商戰,看似好像繼續37年收尾工作,實際不同了,盧布黨和乾爹直接聯繫上了,諸侯們比戰前更加抱團難纏了,商人們也比戰前更有經濟實力了。而嫡系八年除了一身傷疤,還有什麼。

 

說回上海,以前說過,這次快速過一下就好了。宋國舅開放匯市與金市,也就是政府做空頭與做多頭的上海商人決戰。從46年3月開始,到來年一月末,從1美元比2020法幣官方牌價開始,一路升到1美元比7千法幣,而黃金則是1兩兌15萬法幣,升到1兩兌38萬法幣。此時做空頭的政府一方的本金,從勝利初黃金690萬兩,美金7億,已消耗了黃金353萬兩,美元5億。也就是說拋出這麼多黃金美元來回籠法幣,穩定物價,可沒想到市場像塊海綿,政府拋售多少都會被市場吸干。因為經過抗戰,商人力量加強是一方面,市民心理也喜歡囤貨,搶購囤積成為社會共同心理,再強大的政府都難和整個市場心理相對抗。

 

不過此時宋國舅若是想撤,割肉斬倉還來得及。好比張靈甫同一個道理,前期冒進之後發現對手有五個縱隊主力,此時突圍雖受損失,但還是可以突出去的。可和老張一樣,剛愎自用,性格決定命運,決定賭到底,宋坐鎮紫金山,張上了孟良崮,心理最後一張牌,美國顧問曾許諾給宋20億美援,張相信友軍會來赴援,結果都被放了鴿子。

 

咬牙支持到情人節,升到1美元兌換1.2萬法幣,1兩黃金兌換90萬法幣,美元也沒來,匯市股市金市三線失守,法幣總崩盤,張也是一樣,天霞也沒來。只好求仁得仁。但最可憐的是常凱申,痛失好局,轉進孤島,不過睡了人家妹子幾天,攤上這麼個大舅子,這彩禮也實在太貴了。

 

當然打贏金融戰的上海商人們也沒高興幾天。開頭他們還覺得打敗宋國舅,自己成為實際地下央行,掌控市場主導權等等,達到事業巔峰,目空一切。等到又一次面臨是否遷移的選擇。他們覺得抗戰時,西遷的那批被重慶當局削弱,自己留在上海,日偽時期迎來大發展,這次更不願意南渡,他們眼中盧 布 黨更不懂市場,到時經濟上自己不是更有利。想得實在太美。結果人家來了,商人們還很2B,想看盧 布 黨是做多頭還是做空頭,自己再接招,有的是經驗和本錢,無論多空技術,都玩的爛熟。沒想到盧 布 黨超越多空,直接打劫,卧勒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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