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廬小溪邊，發現5斤重的娃娃魚

這條大鯢長70厘米，截至發稿已被放歸自然

專家說：浙江上次發現野生大鯢，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本報通訊員 徐軍勇 劉傑 應陶 本報記者 鮑亞飛 文/攝

　　夜半，一種哭聲，時不時在杭州桐廬一條小溪邊傳來。村民早已入睡，狗和雞也是安靜的。為什麼會有哭聲？而且聽起來還像是小孩子的？

　　不走夜路，不知夜深。有人聽到了這種哭聲：有些擔心，難道是有小孩走失了？幾個人圍過去，但什麼都沒有……

　　好奇的人散去，那種聲音飄飄忽忽又來了，「嗚哇，嗚哇」……

　　謎底在幾天之後揭開。

　　夜半小溪邊傳來「哭聲」

　　循聲尋覓捉住一條怪魚

　　聲音從7月29日第一次被人聽到開始，一直延續了3個晚上。聲音不太真切，但順風的時候能清晰地分辨出像是嬰兒的哭聲。

　　「幾個月大小的嬰兒，聲音不大，斷斷續續在哭，就像小孩子夢中驚醒一樣的感覺。」桐廬瑤琳鎮祝鎮榮今年70歲，他家傍溪而建，7月29日夜間大概11點的樣子，他正在看電視，隱約聽到一些聲音， 「咦，誰家的小孩子啊？」前後他至少聽到了七八聲，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拿起礦燈尋去，但那聲音沒有了。

　　第二天，祝鎮榮就和禁漁管理員說了這個情況。「正好嘞，如果是個女孩，我把她抱了來做孫女。」幾個人開著玩笑並沒有當回事。但這一個晚上，村裡有更多的人似乎聽到了同一個哭聲。而且他們確定，聲音就來自村邊的百歲溪。

　　不少村民都聽到了這個消息，就有三三兩兩村民在夜裡去小溪邊尋找。可是很奇怪，人多了，那聲音就沒有了。

　　8月2日凌晨，小溪邊已經沒有了村民，只有沿水巡邏的禁漁管理員。「他電話給我說，又聽到那個聲音了，還能看到水面上有動靜。」百歲村黨委書記劉正榮當時正帶隊在另一個方向巡邏，他在電話中得到的情況是：水下似乎有怪魚。

　　百歲溪從三年前開始全面禁漁，水質十分清澈，魚類很多。他在凌晨1點趕到了報告點——真的是一條怪魚！劉正榮告訴錢江晚報記者，因為這幾天河裡水淺，「怪魚」很快就被大家抓起來：頭部扁平、尾似鯰魚、嘴呈半圓形，前肢四指似人手、後肢五指如人足，渾身光滑，全身上下呈灰褐色。

　　怪魚原來是大鯢

　　屬兩棲動物，它和恐龍「同齡」

　　百歲溪瑤琳鎮段水質清澈，平均水深約1米，發現怪魚的地方距離百歲村約5公里。這是一個十分偏僻的所在——從杭千高速桐廬出口下到這裡至少要開車80分鐘。

　　深山遠水有精靈。

　　8月2日一大早，劉正榮就把情況反映給了當地漁政。桐廬漁政站工作人員也很快趕到了現場，後經杭州市漁政總站專家鑒定，怪魚被確認為「大鯢（俗稱娃娃魚）」，世界上現存最大也是最珍貴的兩棲動物（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是與恐龍同時代的珍稀物種。經測量，這條大鯢體長70厘米、重2.5公斤，是目前桐廬當地在野生環境下發現最重的。

　　「野生環境下這種大鯢十分少見。」漁政人員說。「具體它從哪裡來很難判斷，但附近沒有養殖場，外人來放生的可能性不大。」工作人員認為，大鯢對生存環境要求極高，並不是選擇了好水質就一定能放生成功的。

　　浙江大學動物科學院水產動物遺傳育種研究主任舒秒安向記者解釋了野生大鯢的生長過程。他說：「野生大鯢從幼苗到性成熟需要6年，甚至更久。6年熟的大鯢一次能產1000-2000顆卵，但最後的孵化率只有30%。」

　　舒妙安主任說，大鯢在9月下旬產卵，孵化期45天左右。秋天的溫差大，導致孵化率低。除此之外，大鯢喜歡生長在深潭、清水之中，這些地方生物較少，大鯢幼苗的食物不足，自然會產生優勝劣汰。簡言之，就是在自然環境下，大鯢需要成功被孵化，安全度過6年發育期，殊為不易。

　　現在，這條大鯢已被放歸大自然。

　　養殖大鯢300元/斤

　　野生的卻是無價之寶

　　野生、養殖，兩字之差，意義卻是相去甚遠。

　　「養殖的大鯢常見，如果是野生的又如此之大的，那極其稀少、極其珍貴。」浙江省自然博物館辦公室主任陳蒼松調查研究野生動物十幾年，他告訴記者，浙江上一次發現野生大鯢，還是在十多年前的麗水，但體重不到1公斤。

　　他說在人類活動頻繁的區域，野生大鯢一般都很小也很少。目前在杭州甚至浙江省內，已經極少見到野生大鯢。也正式基於這種判斷，他覺得桐廬發現的大鯢不能排除人為放生的可能。「在食物充足、環境舒適的情況下，養殖大鯢長到2.5公斤需要三四年；環境較差的話需要七八年甚至十多年。如果在純野生環境下，這麼大的大鯢則需要更長的生長周期。」他可以肯定，如果這條大鯢是野生的，那麼它將是無價之寶。

　　他甚至說，哪怕野生大鯢比小拇指還小，只要個體數量超過50例（持續時間長，有明顯的繁殖體系），相關部門就會劃定區域進行專門保護。

　　錢報記者了解到，養殖的大鯢市場價約為300元/斤，而野生的即使是鯢苗也需要劃定區域保護。

　　浙江大學動物科學院水產科教授邵慶鈞則認為，桐廬分水江流域的水質和環境都比較好，在這個地方發現野生大鯢的可能性還是有的。「在這塊區域發現野生大鯢，也足以說明該地的水質好，沒有污染。被放生的大鯢能夠在野外環境中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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