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謀殺光緒的三大元兇

05-31

如同當年的拿破崙一樣，死因搞清之前，死因是個謎。死因搞清之後，謀殺兇手又成了一個新的謎，歷史似乎就是一團團永遠解不開的謎。光緒也是一樣，作為一個常年失去人生自由的囚徒皇帝，有動機、有機會下手的人不止一個，人們的懷疑對象自然也就不止一個。從解開死因之謎的一刻起，這個新的謎團註定又要耗費很長的時間去揭開。

光緒帝像

其實早在死因之謎揭開之前，許多人就已經就可能的謀殺兇手做出了斷言或是猜測。總的說來，被列為懷疑對象的有三人：慈禧太后、李蓮英、袁世凱。

三人中，慈禧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已故畫家啟功的曾祖父當時官居禮部尚書，他曾在光緒病重期間看見一個小太監給光緒端去一碗塌喇（酸奶）。他出於好奇，就詢問小太監，得知是慈禧太后賜給光緒的。過後不久，宮裡就傳出了光緒駕崩的消息。如果情況屬實，慈禧就是謀殺的罪魁無疑。其實慈禧在百日維新中屠殺六君子，囚禁光緒，事實上已經與這個外甥造成徹底的決裂。而且，光緒死後的第二天下午，慈禧太后就在中南海儀鸞殿去世。臨死之前，自知自己將要不行的慈禧，必定害怕光緒帝在她死會重掌朝政，對自己的政策和親信進行反攻倒算。她派人將光緒帝害死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清稗類鈔》一書中就已經明確地記載說光緒被慈禧害死，而在溥儀回憶錄《我的前半生》中，也記載有當時宮裡盛傳這種說法的記載。

光緒遺骨

其實早在百日維新失敗之後，慈禧就表露出了殺掉光緒的企圖，並採取了一些事實上的行動。她先是對外一再宣稱光緒病重，然後向全國徵集名醫前來會診。並且，她安排了溥俊做大阿哥，等著光緒駕崩或退位，立馬接班。可惜，當時洋人們不同意，法國還特意派出了醫生進宮給光緒診脈，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光緒帝無大礙，否定了慈禧散布的病重謊言。正因為這樣，慈禧記恨洋人，轉而支持先前一直剿滅的義和團，公然向八國聯軍宣戰。另一個證據就是時任外務部侍郎伍廷芳的言論。早在1904年，伍廷芳曾經與日本公使內田康哉談話，內田有一個記錄送回到日本政府的檔案里。前幾年，我們有的歷史學家發現了這份檔案，內田公使的記載說，他問伍廷芳，如果慈禧先死了，那麼光緒會怎麼樣呢？伍廷芳說這件事很糟糕，光緒很可能會死在前面，北京的宮廷裡面都這樣傳說，希望日本政府能夠出兵把光緒救出來。當時日本在北京有駐軍的，各國在使館附近都有駐軍。當然日本政府是不會幹這種事情的。但是這說明當時伍廷芳就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在光緒死前四年，他就請求日本政府救光緒。後來侍讀學士、起居注官惲毓鼎也提出來這個說法，惲毓鼎是陪著光緒讀書，光緒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他都記錄下來。他的《崇陵傳信錄》也這樣說，當時有一次慈禧病了，太監們就說：「老佛爺您病了，皇帝就高興。」慈禧就說我不能死在他前頭。當時太監也是在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陪侍慈禧、在宮中生活多年的德齡也有這種說法。

但是多年後，在溥儀回憶錄的《我的前半生》中，這位末代皇帝又提出了另一種說法，認為袁世凱是謀殺光緒的罪魁。因為袁世凱把光緒的百日維新破壞了，怕光緒上台後殺他的頭。《我的前半生》中寫道：「光緒皇帝在死的前一天還是好好的，只是因為用了一劑葯就壞了，後來才知道這劑葯是袁世凱使人送來的。按照常例，皇帝的病，每天太醫開的藥方都要分抄給內務府大臣們每人一份，如果是重病還要給每位軍機大臣一份。據內務府某大臣的一位後人告訴我光緒皇帝死前得的不過是一般的感冒，他看過那些藥方，脈案極為平常，加之有人前一天還看到他和好人一樣站在屋裡說話，所以當人們聽到光緒病重的消息時都很驚異。更奇怪的是，病重消息傳出不過兩個時辰，就聽說已經『晏駕』了。」溥儀生從2歲起就住在故宮，期間還被袁世凱逼迫，於1902年正式宣布退位，結束清朝的統治。他的說法也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第三個有嫌疑的人就是慈禧最寵信的大太監李蓮英。這一說法源自英國人濮蘭德的《慈禧外傳》和德齡《瀛台泣血記》。後者在她的書中寫道：「李蓮英眼看太后的壽命已經不久，自己的靠山，快要發生問題了，便暗自著急起來。他想與其待光緒掌了權和自己算帳，不如讓自己先下手的好。經過幾度籌思，他的毒計便決定了。『近來奴婢聽許多人說，萬歲爺的身子很不好』……『奴婢願意瞧瞧他看，或者可以使他的身體好起來。』……就在李蓮英說過這一番話的第二天，光緒便好端端地也害起很厲害的病來。……只有光緒自己心裡是明白的，他料定必是給李蓮英在飲食里下了毒，存心要謀殺他。」這種說法疑點最多，據另一份資料顯示，李蓮英和光緒的關係實際上還非常好。舉一個例子，在八國聯軍攻佔北京期間，慈禧倉皇帶著光緒往西一路跑到陝西。期間，他們一行人曾在保定住過。保定直隸官員對慈禧招待安排非常好，鋪蓋、日用飲食各方面安排的頭頭是道，應有盡有。一天晚上李蓮英先伺候慈禧太后，把慈禧太后安置好了，慈禧太后就睡下了。李蓮英就回到自己的屋，自己屋也安排布置得很好。他剛回到自己屋，他想起來了，他到光緒屋去看看。到光緒屋一看，是青燈一盞，孤坐床上，光緒在那兒坐著，點著個燈，李蓮英一看就明白了。他是聰明人，光緒床上被褥什麼都沒有，旁邊小太監也沒有，天氣很冷，那光緒怎麼睡呀？在這個時候，李蓮英馬上就跪下了，給光緒跪下了，說奴才該死，這些太監沒有在這兒伺候您，沒照顧好，都是我的責任.說完了以後，就回到他自己的屋子，把他的被褥等等就拿到光緒那邊，把光緒安置好了，睡下了，他回到自己屋子裡去。這個事情不是正史記載，我想可能比較真實。光緒回到北京之後，因為他這時候還是囚帝，所以那些小的太監也不是那麼買賬。光緒回到北京之後，說了一句話，說沒有李諳達，「諳達」就是師傅的意思，沒有李諳達我活不到今天，就是光緒對李蓮英有感激之情。就此而言，光緒即便重新親政，是不會找李蓮英麻煩的。

如果光緒的死因之謎漫長的破解過程一樣，這個謎團必然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加以梳理。不管謎底如何，慈禧作為製造光緒一生悲劇的罪魁，她是無論如何與這件事也脫不掉干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