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是否會出現無官可用?
自習、王強力反腐以來,先後拿下徐才厚、周永康等大佬和眾多的高官,大陸官場的貪腐官員人人自危。山西更是重災區,在最高權力機構的中共山西省委常委會中,總共13名常委,已有6人被「雙規」(司法處理前紀委內部的拘禁審查),更是有同一天兩名常委被接連帶走的罕見現象。
上個周末,社交媒體熱傳著關於山西官場的段子,有正說的:山西省委召開常委會,應到13人,出差3人,被雙規6人,中紀委約談3人,實到1人,現在開會,哦,散會!有反說的:山西省委常委會選擇了一處新會址——秦城監獄。會議主持環顧四周說,常委共13人,現在才來了6人,沒有超過半數,恐怕決議無效。正說著,又有人趕來了。
大陸的資本不見得有原罪,因為確實有一部分人是通過誠實勞作、努力經營富起來的。但官員細究起來,肯定都說不清楚。權力尋租,索賄受賄,屢見不鮮;以權謀私,官商勾結,更是常態。如果說貪污、受賄、濫用職權不是人人有份的話,因為權力不受制約,或者特權待遇的制度性安排,哪個官員沒有腐敗?最典型的公款吃喝、公車待遇、公費旅遊,哪個官員沒有涉足?
光生活腐化一條,就可以逆推。沒被查處的官員,其私生活公眾無從得知。但一旦被查處,所有的官員都有類似通報薄熙來時「長期與多名女性發生與保持不正當性關係」的說法。中紀委最新的說法是「通姦」,這個在法律上沒法查處,審判官員時也沒有入罪,但腐敗是一定的。不是看中官員的權力和權力帶來的好處,誰願與官員通姦?
電影《林則徐》有一個情節:欽差大臣林則徐來廣東查禁鴉片,抓住勾結洋人、賄賂官員、走私鴉片的大商人。商人為了保命,願意交出行賄官員的明細,立功贖罪。林則徐看了一夜長長的名單,沒有一個官員不在其上,包括虎門總兵關天培(後在虎門炮台壯烈殉國被視為民族英雄)。林則徐喟然嘆息,若認真查處,將無官可用,只好燒了名冊。
中國曆朝歷代,無不在反貪防腐,尤以明太祖朱元璋為甚,其態度之堅決,手段之強硬,株連之規模,不知現在的中國領導是否可比?但歷史上所有的反腐,包括習以前的反腐,最後都是虎頭蛇尾,每個朝代都是用貪官反貪官,官越大越腐敗,最腐敗的皇上指揮反腐敗。不用貪官則無官可用,用貪官則加劇政治腐敗,激起內憂外患,王朝滅亡。由於腐敗,崇禎皇帝最後無將可用,無餉可用。國家錢財都集中在貪財怕死的大小官員手中,那時也沒辦法裸官或資產外逃,最後被李自成、劉宗敏拷打交出。
習王現在的反腐,如何避免用那些未暴露的貪官,來反已經暴露的貪官?或者如何避免新啟用的官員,最終走上前任貪腐的老路?如果只用過去王朝時代的道德教化、嚴刑峻法、欽差反腐,恐怕最終還是原來朝廷反腐的結果。看看現代政治的做法和各國成功的經驗,反腐防腐,只能靠權力民選、議會監督、司法獨立、新聞自由、政治透明、財產公示等舉措。
如果不這麼做,廣州的書記出事了,調天津的來接任;山西的官場潰爛了,調吉林的書記來收拾亂局。問題是,誰能保證這些新任的官員不會出事?或者是,任命他們的人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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