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講《般若品》
- 《壇經》的第二品就是《般若品》,《大智度論》里說:「信為能入,智為能度」,這個意思是說,信根是進入佛門的基礎,智慧是得度成佛的基礎,這裡的「智」就是指的「般若」,所以「般若」非常重要,可以算是佛法最核心的內容。《大智度論》還有一句話叫作「般若為導,五度為伴;若無般若,五度如盲」,度是「從生死的此岸到達無生死的彼岸」,「六度」就是大乘佛法的六種自度度他的法門,包括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其中前面的五度都需要般若為指導,如果沒有「般若」,無論修行什麼都是盲修瞎煉,修得再好也不得解脫。而有了般若,可以引導我們其它五度的修行,哪怕任何一度修圓滿了都可以成佛。因此釋迦佛傳法一共49年,講般若就講了22年,留下了很多般若經典,我們熟知的有《心經》、《金剛經》、《楞嚴經》、《楞伽經》等等,非常難懂,很多人把《心經》都倒背如流了,也還是個不明白,所以我們就還要講。比如《壇經》的第二品就是六祖專門講般若的,如果這一品看不明白,下面的章節就更難懂了,那麼般若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們拿汽車來打個比方,「般若」就如同汽車的GPS導航系統,指引我們正確的方向;「布施」如同油箱,提供給我們修行的福德資糧;「忍辱」則如同車的四個輪子,可以承載我們過去的業障,支撐著我們邁開新的腳步;「禪定」如同檔位,保證福慧的和諧統一;「持戒」如同腳剎,「精進」如同油門,該行則行,該止則止,給我們提供適當的前進速度。我們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沒有GPS系統,就算這輛車其它條件都很好,是法拉利跑車的頂級配置,可你連方向都不清楚,怎麼可能開到目的地呢?說不定就南轅北轍,跑得越快離得越遠;反之,如果有了GPS,把方向搞清楚了,就算是一輛破QQ,也早早晚晚都能到站。
再比如說,那些智商比較高的人,象哲學家、藝術家、科學家等等,能夠見到常人無法了解的規律,我們便稱他們有「智慧」,但在佛教看來,這些都算不得「智慧」,充其量也是世間的小智小慧,因為這些人都不能把整個世界看透,不能了解整個宇宙人生的真相,只能算是比較聰明而已,並不算具備了「般若」。
「般若」是梵文的音譯,基本意思是「大空性」、「大智慧」等等,很難用世間法的一個詞來準確地描述它,因為它屬於出世間的智慧,也叫「空性慧」,或者說就是我們的真心佛性。所以般若並不是指知識水平,也不是指修養境界,而是對生命真相的認識。古人在翻譯經典的時候,為了和世間所謂的「智慧」相區別,怕大家誤以為般若就是我們常說的聰明才智,就保留了其梵語的發音。我們知道,禪宗素來標榜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實際上是以般若為宗,因為不打開般若就沒有辦法修禪宗,比如那些祖師大德的禪宗語錄,都是指點我們見性的,包括釋迦佛的般若經典,包括《六祖壇經》,也都是修行禪宗的鋪墊。而一旦開悟,禪宗的修行便完全在文字之外,也在一切萬法之外。比如六祖,雖然一個字不認識,但從《金剛經》開悟之後,便依般若密密行去,不出八個月便見到了盡虛空遍法界的真相,成為了打開般若的真正智者,才能堪任祖師之位。如果只是背會了文字,卻不去實行,即便能偈頌連篇,也不是般若。所以禪宗歷來很重視開悟,「開」就是「打開」,「悟」是「我」字加一個「心」字,就是「我的心」的意思,所謂「開悟」就是打開了我們的真心,具備了般若智慧,也叫「明心見性」,這是修行禪宗的起點。我們一聽「明心見性」就感覺非常神奇,其實「明心見性」就是回到我們本來的家,回家有什麼神奇的?六祖在《般若品》里告訴我們,般若是人人本具的,就象每個人都有家一樣,既不神奇也不玄妙,只是你看不破這個生命的啞謎,把家的感覺丟失了,才會對家非常神往,感覺妙不可言,其實只要一看破,你就已經回家了,徹底踏實了。所以「看破」並不是一個消極的貶義詞,因為唯有假的東西才怕被看破,真的東西本來就是真的,就沒有看破不看破了。比如說,在魔術界就有個行規:不能揭開魔術的秘密。因為魔術都是假的,都是在騙觀眾的感覺,揭開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我們凡夫的生命也一樣,本來你每天飲食男女、掙來搶去地覺得很有意思,很有成就感,可是一旦看破了,認識到「生命原來是緣起性空的假象」,自己所執著的東西全是夢幻泡影,那還有什麼意思?真的沒什麼意思了,就算地上有錢你都懶得撿了,見到女人也不覺得可愛了,乃至對這個世界的花紅酒綠徹底死心,成了「活死人」,這樣才算看破,才算「清凈」,才能與道相應。那麼這種看透世間、看破世間的眼光,一定是出世間智慧的開始,這樣的智慧就叫作「般若」,它的全稱是「摩訶般若波羅蜜」,也就是「大智慧到彼岸」的意思,所以般若不只是嘴上說說的智慧,而一定要有「行」與之匹配,比如「萬法皆空」,這幾個字嘴上說說是很容易的,真的做到卻非常難,甚至很多人信佛信了很多年了,財色好像已經放下了,把「名」又撿起來了,為了別人的一點批評和誤解心裡就不痛快,這哪裡是看破呢?因為只要你看不破、放不下,就會不斷地和紅塵有勾連,四處牽扯,這怎麼能到彼岸呢?所以禪宗不但重視開悟「摩訶般若」,更重視「波羅蜜」,也就是「行」,口說心不行,那根本不是禪宗。很多人覺得「看破」了,死心了,不就只能出家了嗎?那是不是禪宗唯有出家人才能修呢?其實並非如此,「看破」是說你看到了真相,和形式上的出家不出家沒有什麼關係,「看破」只是說世間的欺騙對你已經完全無效了,你已經明確地知道了「因果無我」的道理,在哪裡都不會受它的欺騙,不會隨它所轉了,就算轉也不會心動,這個時候你才是真正地放下。如果你看不破,是不可能真正放下的,更不可能與道相應,所以六祖說:說通即心通,如日處虛空。為傳見法性,出世破邪宗。這首偈頌其實是六祖自己的修行寫照,「說通」是指教理通達,不再被文字所局限。比如我們剛剛學習佛法的時候,就發現有的經典講「空」,有的經典又講「有」,這不是互相矛盾嗎?可這些都是釋迦佛講的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呢?本來以為會「深入經藏,智慧如海」的,卻越學就越糊塗,這就是還沒有學到家,沒有把教理通達起來,達到說通。
六祖剛剛準備出山弘法的時候,先到的廣州法性寺,見到兩個小和尚正爭論風幡之義,一個說是「風動幡才動」,一個說是「幡動風才動」,彼此爭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六祖看到便插言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這句話簡直象一記響亮的磬音,讓所有的人都如夢方醒,從風動、幡動的對立中跳出來,似有所悟。於是法性寺的方丈把慧能請到上座,請問他佛法的大義,慧能總是回答得「言簡理當,不由文字」,於是便甘願拜慧能為師,慧能既成為法性寺的方丈。這「言簡理當,不由文字」八個字,就是說通的標準,這個非常不容易做到。而能達到說通的人,就一定是心通的,心通是什麼?心通就是如實地見到了我們的真心,明心見性了,不再被妄想心所障礙,也就是我們的心地功夫用到家了,上通聖人,下通凡夫,凡聖完全平等,通達無礙,這就是心通。那麼反過來說,如果你沒有明心見性,沒有「心通」,真心沒有現前,你就離不開「經典」這個拐棍,彼此似乎非常親密,實則兩不相干,經是經,你是你,內心的真實智慧升不起來,一離開拐杖便即刻坍塌,那你的「說」也一定是不會通的。比如有很多佛學家,佛教經典都非常熟悉,無論是空、是有都能講得頭頭是道,舌燦蓮花。可是你向他問法時,他啰里啰嗦地回答了一大篇文字,這個經典怎麼說,那個經典怎麼說,似乎全都是經文里的話,卻讓你越聽越糊塗,更加摸不著頭腦,這就不是說通,更不可能是心通。古人對修行有個「四料簡」,講修行人有四種狀態,叫作:通宗不通教,開口便亂道;通教不通宗,昧卻主人公;宗教俱不通,老蛇鑽竹筒;通教又通宗,如日處虛空。這裡也用了「如日處虛空」這幾個字,和六祖的偈頌有異曲同工之妙。「教」是教下,包括天台、法相、賢首三個法門,包括後來的念佛法門等等,各自都有非常嚴密的經教理論做修行的基礎;而「宗」是宗下,唯指禪宗,因為唯有禪宗是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法門,所以既有宗、又有教才能稱為「宗教」,才能「如日處虛空」,差一個就不行,「宗教」就是這麼來的。那麼「通宗不通教」的修行人,就是指修行禪宗悟道、沒有學過佛經典籍,這樣的人一開口就會「亂道」,為什麼呢?其實通宗的人已經明心見性了,根本不會亂講,只是因為他沒有學過經典,所以說出來的話,沒有開悟的人聽不懂,就以為他胡說八道。比如那些禪宗語錄,哪個不是「亂道」呢?
我們都聽過達摩祖師的故事,達摩剛剛來到東土的時候,首先見到的是梁武帝,因為梁武帝好佛啊,不但自己吃素念佛,修廟齋僧,還度了很多人出家修道。所以達摩一上岸,就被當地的官員當寶貝一般引薦給了梁武帝,梁武帝對這位印度的大德也非常敬仰,一見面便恭敬地請問說:「我做了那麼多推廣佛教的事,有什麼功德嗎?」武帝這一問就是從「教下」問的,教下講因緣果報,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屬於教下的內容。可達摩祖師來到東土是想弘揚禪宗的,他的回答就是從「宗下」答的,說:並無功德。這樣的回答讓當時只知有「教下」的武帝頓時一驚,敬佛齋僧沒有功德?這不是離經叛道之言嗎?於是他又追問道:為什麼?達摩說:你做的這些善事都是有為有漏的,只能得些虛幻不實的人天果報,所以沒有實際的真功德。武帝又繼續追問道:「那什麼是真實功德?」達摩說回答說:「凈智妙圓,體自空寂,如是功德,不於世求。」這就是把真心妙寶和盤托出了,可惜梁武帝根本不識貨,以為達摩祖師在故弄玄虛,於是便問了一個自以為很高深的問題:「何為聖諦第一義?」想難為一下達摩。其實「聖諦第一義」就是般若,可是梁武帝不懂空性,把「聖諦第一義」當成了教條,覺得一定是有個最聖第一的妙義要去修證的,這就和神秀大師的見地一樣了,那怎麼能會得了祖師意呢?不過達摩還是很耐心地繼續指點他:「廓然浩蕩,本無聖賢」。也就是說,這個真實不虛的「第一義」就是在聖不增、在凡不減的,沒有任何一法能夠障礙住它,這一切相、乃至聖賢也是夢幻泡影一般啊。
可惜梁武帝不但不悟,還很挑釁地反問道:對面者誰?你不就是東土來的聖人嗎?如果你說沒有聖賢,那我對面站著的又是誰呢?達摩無可奈何地回答道:不識。這個「不識」既是對武帝所問的回答,也是在說武帝「不識貨」,指點了半天也不識本心,只通教下,不通宗下,不是禪門宗徒,所以不可教也。說完這句「不識」,達摩轉身就走了,後來梁武帝後悔了,又派兵去追,也沒有再把達摩祖師請回來。這一段就是「宗下」和「教下」的對話,「教下」的梁武帝以為「宗下」的達摩祖師是胡說,「宗下」的人卻知道「教下」的人根本「不識」——不識自己的真心佛性,只認色身不認法身,這就叫「昧卻主人公」。當然達摩祖師是既通宗、又通教的大德,所以武帝問他為何無功德的時候,他也回答得「言簡理當,不由文字」,只是想接引梁武帝登堂入室,弘揚禪宗,卻沒有成功。那麼既不通宗、又不通教的人呢,就是「老蛇鑽竹筒」——假裝正直,蛇本來是彎彎曲曲的,老蛇比較狡猾,便鑽進竹筒里,假裝也很直,卻連路都不會走了。比如很多人,把規矩看得很重,經行的時候先邁哪一條腿都要請教,一沒有規矩就不知道怎麼辦了,感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就是什麼都沒有通,那在學佛的路上就寸步難行。如果宗、教都能夠通達,說通又心通,這樣的人,就「如日處虛空」,如同太陽高高掛在空中一樣,自己不需要任何依靠,卻照破一切陰雲,也可以照天、照地、養育萬物。這句話既是比喻,也是明心見性者的自身境界,內心光明通透,沒有一絲的煩惱妄想,卻常生智慧和慈悲,這就是《金剛經》所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處虛空就是無所住,照耀萬物就是生其心。那「為傳見法性出世破邪宗」這兩句,是六祖說自己出來弘法的目的,有兩個方面,一個是「傳見性法」,另一個就是破除「邪宗」——非見性法。這句話說出來,真是如同麗日當空一樣,所有的小燈泡全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麗日就是「見性法門」,小燈泡就是指當時的「邪宗」,當時主要有兩個,一個是世間禪定,屬於外道;另一個是小乘修行者的解脫法門。外道和小乘都非常重視「禪定」,比如外道有四禪八定,小乘有九次第定,對禪定的次第和功夫非常明確,他們修行的統一表現就是「進山打坐,追求禪定」,也就是世間什麼都不管,只管打坐入定,只是打坐的次第和手段稍微有一些差別,他們把這些禪定境界就叫作「禪」,迷惑了很多人,把能打坐入定、能跑道深山裡修行解脫道當作最究竟真實的法門,都以為這就是「禪宗」,這就完全把大乘菩提道給錯會了,所以六祖一出來,就告訴大家,這些都不是禪門正宗,而是「邪宗」。
為什麼說他們是邪的呢?因為他們的見地沒有打開,沒有識自本心、見自本性。比如外道,講究通過打坐入定,利用自身陰陽化生出一個嬰兒或者奼女出來,把它當作真身來修,修成了便棄假歸真,神識捨棄凡夫身,歸入真身,所以很多道教的成就者都叫作「真人」,能夠縱橫天地之間,超乎陰陽之外,活八萬大劫,這在一般凡夫看來,已經是長生不死、來去無形的神仙了,高的不得了,唯有頂禮膜拜的份兒,可是六祖卻告訴我們,這些還都是外道,即便是修成了真人,也和我們的真心佛性沒有什麼相干,他只是活的時間長一些、自在一些,八萬大劫一到,照樣會入生死輪迴,白白浪費時間,根本不能了生死,所以叫邪宗。那麼小乘法門是能夠了生死的,能夠解脫輪迴的,為什麼也叫邪宗呢?因為小乘法只能通過打坐入定,逐步加深定力,一直修到第九定的滅盡定,了卻分段生死,達到解脫聖人的果位——阿羅漢,但是,卻因為見地沒有打開,而不能了卻變異生死,所以不能成佛,被佛陀呵斥為焦芽敗種,一切眾生本來是佛,小乘法門卻只能修成個羅漢,這不是邪宗又是什麼呢?所以六祖曾說:「我此法門,只論見性,不論禪定解脫」,真正的禪法就只有見性法,除此之外無禪可言,這也是六祖從五祖那裡得來的禪宗頓悟法門,可以讓我們直接契入真心佛性,立地成佛。六祖接下來又說:法即無頓漸,迷悟有遲疾。只此見性門,愚人不可悉。法就是法門、佛法,當時,很多人認為六祖所傳的禪宗是頓悟法門,神秀大師的是漸修法門,但其實呢,佛法全是來自於自性般若,根本沒有頓、漸之分,只是在無明迷惑中的眾生開悟得有快慢之別。比如有些人,慧根比較好,一指點就能開悟,可以契入見性法門,「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就是「頓」法;而另外一些人呢,過去世沒有和佛教緣分比較淺,怎麼指點都不能見性,那就只能先修一些有相的法門,象神秀大師一樣「時時勤拂拭」,等待日後見性。可是很多人都很浮躁,在學佛上也一樣如此,都想像六祖一樣方便快捷地成佛作祖,馬上「頓悟」,那是不可能的,六祖也不是沒有漸修、直接頓悟的,只不過我們沒有開眼,只能看見他這一生的頓悟,卻不了解他過去世的辛苦「漸修」。漸修是頓悟的基礎,沒有漸修也就沒有頓悟,所以佛教里有句話叫「法無高下,當機者貴」,佛法完全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是據學人的根性而設,只有小學生智慧的人就不要直接去讀大學課本,而是要一步一步把基礎打牢,慢慢進入大學的學習,所以無論頓漸,只要學佛就是好的,一切眾生本來是佛,我們不要輕視了自己。但是「只此見性門,愚人不可悉」,悉是了解,只有這個見性法門,必須是打開般若的人才能明白,而沒有智慧的愚人是根本無法了解的。那「見性」究竟是什麼呢?見性就是佛性、法性、本性,所有佛教里講的「性」其實就是一個「性」,就象我們說視覺、聽覺、味覺、嗅覺、感覺、觸覺,這六個「覺」其實就是一個「覺」一樣,覺也是性,合稱為「覺性」,這叫萬法歸一。有人曾問性在何處?達摩大師的弟子波羅提就回答說:「性在作用,在胎為身,處世為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口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運奔。遍現俱該沙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識喚作精魂。」所以能見、所見全都是佛性,見不是「我」見,而是「性」見,聞不是「我聞」而是「性」聞......一切都是「性」在起作用,並沒有一個「我」在那裡作用,悟透了這個便開悟了,那個無始劫來折磨你、欺騙你的「我」便消失了,佛性就會在六根門頭大放光明,照破五蘊煩惱,哪裡還需要什麼禪定解脫?如果悟不透,就有個「我」為聽見的、看見的煩惱來煩惱去,再厲害的禪定也是「我」的禪定,只是把「我」定住了,定力消除之後「我」就又活過來了,照樣又會生煩惱,這樣的修行禪定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所以五祖曾說:「不識本心,學法無益」。那我們現在,究竟明白了自己的本心了沒有呢?如果明白了,我們就可以「本來無一物」地契入自性法門,從凡夫直超佛地;如果不明白,那就還是「愚人」,愚人的特點就是「自找麻煩」,在無是非處起是非,給自己立一大堆名相和規矩出來,然後一個一個地實現它,才會很有成就感,不然就會感覺自己沒有著落一樣,對於這樣的「愚人」,六祖又繼續開示道:除了「見性法」之外,世界上所有的法都可以分為正、邪兩種,正法就是出世間法,也就是認識到這個世界都是假相的人所修行的法門;邪法就是世間法,也就是認為世間的一切都是真的,而去苦苦追求的人所修行的法門。其實無論邪、正還都是是非,和無是非的自性全不想干,你無論執著哪一頭都不能契入自性。唯有具備了般若,把邪、正的知見全部打掉,完全清凈的人,才能夠見到菩提自性,也就是佛性。所以有句話叫「金剛妙慧眼光,掃蕩一切妄念執情,定將身心世界一眼看透」,那我們看透了沒有呢?般若打開了沒有呢?如果沒有,那你就還是愚人,不是被邪見障住了,就是被正見障住了,雖然被障住了,菩提佛性卻一點兒也沒有失去,就象自家寶貝被縫在口袋裡一樣,你拿不出來,就不能用,可它還是你的,就在那裡放著,從來也沒有丟過。那我們怎麼把它拿出來呢?其實非常簡單,就是打掉一切妄想,無論正也好,邪也好,你不去分別執著它,不受其染污,只是清清楚楚,那這個清清楚楚的當下,是什麼?!還用得著拿嗎?這就是「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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