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星:從新觀點看老惡魔》宮位部分
05-30
《靈魂的功課》即原台版《土星:從新觀點看老惡魔》,是今年1月在大陸出版的。關於宮位的部分鹵煮已全部放出,供大家舉一反三、共同探討:-)
土星落入一宮或白羊座
一宮代表的是一個人的身體,以及他的人格和外在環境聯結的部分,從更深角度來看,或許也代表他所吸引來的經驗;這些經驗可以幫助他模塑和發展出一種掌握人生的自覺意識。第一宮有兩種能量流動的方式,藉由這個透鏡此人會經驗到外在環境,他自己的特質也會藉由這個透鏡被外界看到。無論一個人的星盤裡有哪些要素,他都必須藉由一宮的受限特質,尤其是上升星座的特質,和外界具體地互動。四交點也和這種向內及向外的能量流動有關,但是在四交點中最帶有個人性、能量最明顯的,應該就是上升點了。整個一宮都和一個人的外在表現有關,而且是以刻意的態度展現出來。不論一個人與生俱來的特質是什麼,他都得藉由身體和身體的類型向外展現自己。上升點和一宮與榮格的人格面具概念有關,如果想讓這個媒介變得正向而有效,就必須讓它和精神里的潛意識需求達成一致。
這種「人格面具」的概念,多少能讓我們洞悉到上升點帶有一種「面具」的意味,亦即與此人的內在真相沒有多大關聯。如同希臘悲劇演員所戴的面具一樣,人格面具乃是一個人向外界表述出來的自己;透過這個刻意培養的精神面向,他會按照多年發展出來的態度,向外界宣告他的角色。人格面具就像上升點一樣不容易被意識到,除非此人已經成熟到某種程度。理想上,這種角色應該是此人最佳和最有效的面向,而且這張面具也不能戴得太緊,如此才不至於過度認同它。人格面具應該是一個人渴望變成或逐漸發展成的狀態,不該是一種自動化的表現方式。第一宮其實是最沒有固定形貌的宮位,因為它一直處在改變的過程中。
根據人格面具力量的強弱、是不是變得太僵化或者仍然有伸縮性,就可以看出一個人能否在不易保持穩定的某個平衡點上立足。這個平衡點就介於他的外在環境和他潛意識的動機之間。如果太傾向於任何一面,都會引起另一面的反彈。他是被這兩面的張力逼到了居中的平衡點。如果他開始認同自己所選擇的的角色,往往會變得僵化,然後就會被精神里隱藏著危險的那一面所擺布。如果他忽略了外在世界,企圖縮回到內在的陰影面,則會被外在環境左右。從這個觀點來看,上升點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的發展必須和整張星盤的內在方向,維持一種細膩的平衡性,然後此人才能保持內在的平衡。
當我們考慮土星落一宮的影響時,必須先考慮占星學對一宮和上升點的傳統詮釋。土星一般被認為和世俗價值及僵化傾向有關,這意味著對土星落一宮最常見的效應如果不加以覺察,就會使一個人過度認同自己的人格面具,繼而導致情緒容易受外界影響,而且很難向外表現出內心的真相。人格面具變成了一個很難拆掉的監獄,此人可能在其中逐漸窒息而死。
土星落白羊座或一宮主要會出現的問題,通常是缺乏正向的果決力。這類人往往會強化自己的意志來掌控外在環境;他們不太能展現自發和自信的果決力,反而會先攻擊別人以保護自己,因為他們很怕遭到攻擊。有時這種掌控的需求,也可能以隱微或不直接的方式表現出來;這種操控的方式不怎麼帶有攻擊性。需求和恐懼經常同時出現在土星式的性格特質里。土星落一宮比落其他任何宮位,都容易顯現出害羞和不自在的態度,雖然這類人還是能逐漸培養出圓融、洗鍊及沉著的態度。
土星與上升點合相也會帶來困難的出生情況,包括心理上根本不願意誕生到這個世界。因此我們可以合理地假設,土星落一宮的人天生不願意把自己的真相向外展露出來。這類人從小就覺得涉世太深是要付出很高代價的,而且有一種基本的弱點,導致他要不是過於認同,就是不太認同他的人格面具。他知道自己對外界的攻擊和掌控很敏感,而且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以各種方式保護自己,以防別人發現他內在的脆弱面。這類人有強烈的懷疑心和很低的自信心,會透過一道無形的圍牆去觀察別人;這道牆有效地阻隔了外界對他的影響。他也可能得慢性病,特別是在尚未學會從人生的競技場退回到內心的童年時期。他十分缺乏自信,因此認同的通常是自己的人格面具而非全我;由於他的退縮傾向,導致他無法和精神根源聯結,所以顯得缺乏生命力和冷淡無味。
土星落在白羊座是它失勢的位置,從這一點我們可以推斷這個位置對土星而言是困難的,也是一個人不容易承受的。或許它最困難的一面就是無法讓內外的能量自然地交流,結果是擱淺在精神里某個乾枯的區域,很難被他人觸及,也無法接觸到能夠讓他勇敢面對外界的內在意義和目的。但是我傾向於相信落在失勢位置的行星,尤其是土星,也可以為一個有毅力有覺知的人帶來一把鑰匙,使他更深刻地認識這個行星的意義,並且更清楚它所象徵的作用力。理由是落在失勢位置的行星必須掙扎奮鬥,因此若是能仔細地加以照料、發展出洞見,這份掙扎就會讓此人逐漸拓寬對這個領域的覺知。土星落在白羊座這個失勢的位置,特別容易喪失勇氣和自信心,所以這類人必須勇敢地面對人生的問題。他們最渴望的其實是自由、領先,探索未知的領域,面對未知的挑戰,沉醉於向內的探索——他自身的存在就足以達成這個目標。土星落白羊座或一宮的人只要付出努力,就可能擁有這份自由。土星落一宮也會像落在其他的位置一樣,帶來過度彌補的作用力,結果是產生兩種不同的反應,一個是徹底經驗人生、面對挑戰,另一個則是害怕受傷、被掌控,或是被充滿惡意的外在力量摧毀。這類人會不停地抹殺自己以避免掙扎,同時也可能避開需要他展現力量、攻擊性、直接面對困難的情況。他通常很難展現憤怒,似乎沒什麼脾氣,但卻會對身體造成壓力,因為這股焦躁的能量會向內對付自己。這個土星的位置和偏頭痛之類的病症有關,而這種癥狀又跟未表達出來的挫敗感有關。土星的這種自我抹殺傾向並不是真正的謙卑,往往是一種害怕與人起爭執的恐懼,因為總覺得自己會輸。這類人十分強調「無私」,這是土星落白羊座或一宮的人最喜歡的論調。但是做個無私的人首先得有給得出去的自我,而這類人一開始就不接受或不表現出這個自我,因此他們必須與內在達成和解。
土星落一宮的人時常覺得自己無法擁有真正想要的東西,人生似乎永遠在阻礙他達成自己的慾望。這多半是因為他根本不要求什麼,或者就算他要求了,內心也不真的覺得自己值得擁有那個東西。他們很怕運用意志,也很怕意志本身,而且經常把別人當成自私或意志力過強的人。當他們與人格里的這個陰暗有力的面向和解時——土星落一宮的人如果願意承認和面對它的話,天生就帶有強大的意志力——通常會發現他的挫敗感使他學會了控制慾望,而將人格模塑成一個更好用的工具。雖然土星落白羊座是失勢位置,而火星落摩羯座是強勢位置,事實上這兩股能量是相似的,它們都代表清晰的目的性、操縱自如的意志力,因此土星落一宮也帶有這些正向特質。
土星落一宮的能量也可能以相反的、比較富攻擊性的方式表現出來。乍看之下這類人和典型的火象人幾乎沒什麼差別,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外向,更準備好要掌控眼前的情況。他們採用的方式可能是隱密地估量好情況,也可能是強迫性地運用力量。這類人的哲學是「最佳的防禦就是攻擊」,因為他們還不明白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所以不需要去控制其他的人。再貼近一點地觀察,你會發現他們比起那些自我抹殺型的兄弟們,同樣有害羞和不自在的本質。他們會發現自己同樣很難徹底參與社會,也無法像典型的火象人那樣體驗到豐富和淋漓盡致的人生。
每個人都擁有意志力,但是只有在自知之明和自我控制能力成熟時,才懂得善用自己的意志。大部分的人所感受到的對無常的恐懼,多半和無法意識到精神底端的豐富性有關。當人們面對自己的無力感時,都會有一股不對勁的感覺。但一個達成某種程度的精神整合的人,往往比較有面對人生的能力,因為他已經覺知到更廣義的人生目的,也比較能意識到自己的內在力量,所以能運用這股力量來模塑自己的生命。土星落入白羊座或一宮首先會強調對無力感的恐懼,因為它會讓人執著於人格比較表層的特質,而無法與更豐富的內我聯結。但是這份恐懼會逐漸刺激這個人,促使他深入地探索自己的身份認同。土星落在身份認同的宮位,與這種追尋是緊密相連的,而這會促使一個人追求更多的知識、更徹底的整合,以及更富建設性地運用意志力。
土星落入二宮或金牛座
第二宮傳統上被視為代表財物和收穫的宮位。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一個人謀生的能力,對能夠帶來保障的事物的態度,還有得到金錢收入的方式。這是一個土象和固定模式的宮位,所以情感上的安全感是在此建立的,不過它代表的是慾望本身而非慾望的結果。所有和固定星座相關的宮位,多少都象徵著一個人的價值觀、慾望的本質,以及直覺反應和某種慣性模式;它們一般不代表事件或事物本身。如果這一類宮位被看成是人的慾望的反映,那麼與第二宮相關的深層意涵,就不該只是擁有物之類的東西了。擁有財物只是慾望達成的一種具體證明。
渴望擁有某個東西,讓自己永遠不失去這個東西,似乎是一種集體性的需求,無論這個東西是人、價值、意識狀態,或是一輛汽車。由於人會珍惜他所擁有的東西,所以這個東西的意義比擁有物又深了一層。第二宮代表的渴望通常只適用於物質事物;雖然目前大部分的人都把最高的價值放在財物上面,但隨著集體意識的演化,這種情況不一定會持續下去,以往也不全是這樣的展現方式。
第二宮也可能代表對關係的重視,就像我們重視銀行里的存款一樣,因為被重視的事物一向和我們所謂的愛有關。但是從最根本的角度來看,真正永恆的擁有物,只存在於一個人的核心本質裡面。人生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不變的,除了我們所謂的靈性本質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會毀壞、失去、被奪走,或是喪失價值。因此,第二宮代表的擁有物不僅僅是具體的財物,也包含了心智、情感及靈性層面的價值。而任何一個落在二宮裡面的行星,都必須從內在的「價值」——一個帶有曖昧性和相對性的名詞——來定義這個行星。在所有的行星中,似乎只有土星的價值是純物質性的,但正如我們已經覺察到的,這樣的觀點很容易誤導人,因為土星本是要顯現出一切具體事物的價值的相對性。通過土星的作用力,物質次元的一切事物都有了新的意義,因為它象徵的是內在的本質和存在狀態。當我們從這種觀點來看安全保障時,意義就變得截然不同了。
土星落二宮最簡單的解釋就是害怕貧窮,而物質匱乏的童年以及對奢華生活的渴求,的確經常伴隨著這個位置的土星出現。土星落入二宮會否定一個人在物質層面的幸福感,令他成年後還不斷地追求物質的滿足,以填補內心的空虛。我們都接觸過那些白手起家的人,他們最後多半累積了許多銀行存款、房子、汽車,以及所有社會認為的象徵安全保障的東西。土星在這類事物上會展現出一種無意識的表現方式,而落在金牛座或二宮裡的土星也有一種傾向,似乎只能接受社會認為的足以帶來穩定性的價值觀。那種土星落在二宮裡白手起家的人,往往會十分害怕喪失努力得來的一切,所以反倒不能盡情享受他所擁有的東西。他可能會因為害怕喪失財物,反而招致失去這些東西的遭遇。由於他深知喪失這些財物的痛苦,所以也很怕負起擁有這些東西的責任,但同時又有一股不斷想累積財富的衝動。沒有任何東西足以帶給他徹底的安全感,他總覺得會有更大的力量使他破產或顛覆他的人生。他把整個價值都放在物質層面上,因為他從未擁有過它們,但最終還是可能為過度物化的價值觀付出代價。
土星落二宮還有另一個表面看來是相反,實際上是相同的模式;有些人童年時的物質生活還算相當舒服,內在的價值和個人的成長卻被否定了。但我們不能全怪父母的教育造成了這種情況,因為是此人選擇了自己的出生環境。從更深的層次來看,是他自己對另一種層次的價值不夠敏感,所以引不起內在的能量共振。因此,我們往往會看到這類人為了獲得保障而出賣自己,理由是欠缺其他層次的價值觀,同時也不夠尊重自己。他評斷自己和他人的方式,通常是奠基於人所擁有的東西,而不是其本質。
這樣的人通常很難被理解;土星落在金牛座或在二宮裡的人,可能會顯現出這個行星最令人不悅的特質——這不代表土星落此宮是「糟糕的」,而代表某些明顯具體的性格會隨之出現,而且是很難隱藏的。有這個土星位置的人如果沒有發展出覺知,很可能為了達成目的而合理化自己的手段,貪婪的心性也會變得相當明顯。土星比較有覺知的表現方式,譬如擁有內在力量和自給自足的能力,很可能會消失不見。這種人會強烈地依賴他人的經濟支持,和我們前面提到的白手起家的例子剛好相反;那種人寧願餓死,也不想欠別人任何東西。但這兩種極端的表現方式,都是源自於相同的心理狀態,因為兩者都帶有一種深層的恐懼,和一種自相矛盾的性格,也就是對自己的想要的東西既渴望又排斥。從根本上來看,這是意識發展必經的歷程,不過這兩種狀態全都仰賴外在而非內在的價值,而土星這位任務大師勢必會在生命的某個階段帶來一些考驗,使我們不得不把價值觀提升到另一個層次。吸引來這些經驗的就是我們自己,因為內在更完整的自我渴望發展出另一種價值觀。這是對落入二宮的土星更深的一種解讀方式。
另外還有一種經常見到的土星落二宮的表現方式,那就是完全不捲入任何物質事物。這是朝另一個方向發展的過度彌補傾向,如同土星落八宮一樣——涉及價值和情感態度的另一個固定宮位——往往會以道德或宗教的理由,來掩飾對性及情感的深層恐懼。土星落二宮的人也經常把金錢視為邪惡的東西,他很難察覺心中的貪婪和別人一樣強。因為對自己的人性面很難包容,所以也很難包容別人的貪婪。這類人會覺得自己選擇過儉樸生活還不夠;他會反過來批判別人不依循相同的途徑,因為他不能真的面對自己,也不能放掉內在的罪咎感。這便是個案研究的專著時常探討的投射傾向;我們所憎恨的他人身上的特質,就深埋在我們心中。
土星的這種投射傾向經常會出現,因為他代表的是光明的陰暗面,從整體分割出來的個性人格,而這的確意味著人性中比較惡質和令人不悅的一面。但這些特質並不是天生邪惡;只不過是它在意識提升的過程中已經不合時宜了。由於我們總是以別人的道德觀來嚴苛地批判自己,所以導致我們將這些特質推入到潛意識底端,變成了藏身於門後的惡魔般的陰影問題。但精神能量是不會完全消失的,它們會通過另外的管道釋放出來,而土星的釋放方式通常是將問題投射到別人身上;我們看不到別人的某些被我們排斥的行為模式,本是我們自己的負面特質的反射。
正統基督教一向主張追求世俗財富是一種罪惡,這種觀念令西方人很難以和諧及富有建設性的方式,來調解其中的二元對立性;但是隨著新時代的來臨,新冒出來的象徵,以及心靈和精神面的爆發性成長,讓這種神魔對立、聖凡對立的老舊價值觀,開始以另一種古怪的形式呈現出來。如果我們把這類價值觀迷人的外衣脫掉,往往會發現它要說的其實是:「我如果不能擁有它,你也不該擁有它。」再加上某些政治意識形態,也和資源及機會的公平分配沒有多大關係,所以就展現出了這類價值觀的惡質面。看起來投射作用仍然在我們之間猖獗地運作著,而且把追求世俗財物看成是邪惡的事之類的觀點,又再度流行了起來。人們不再把性上面的表達視為邪惡的事,乃是因為精神分析的出現帶來了改變;但是在物質、財富和商業的層面上,我們還沒有得到同樣的啟示。雖然如此,我們仍然可以把這股反物化潮流,看成是朝著新價值觀在發展的一種正向改變。
土元素本是許多深層意義的守護者;當我們從更深角度來看它們的時候,我們會發現物質其實是源自於精神層次的一種表現,裡面包含著心智、情感和內在目的之藍圖。這是一種比較隱微、更富建設性的觀察物質次元的方式。我們不妨將其運用在金牛座和第二宮上面,但循著這樣的線索去觀察,就像是進入迷宮一樣,最終我們會發現二宮其實和物質事物一點關係也沒有。在迷宮深處埋藏著所謂的「無價之寶」,但只有靠著金牛座的毅力才能找到它。這個位置的土星就是要找到核心深處的珍寶和無法更改的價值,因此它的定義很難被明確地了解,但是對於那些有過主觀體悟的人而言,卻是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土星落入三宮或雙子座
第三宮代表的是心智、教育、溝通及行動。從這個宮位我們可以看出一個人擁有的心智特質、發展心智的方式、與人溝通交流的方式,以及能夠供給他心智養分的東西。雙子座搜集信息的出發點是為了滿足自己,而非獲得物質報償,因為它對生命及其多元化的表現很有興趣。身為第一個風象星座的雙子座,最感興趣的事就是測試自己的頭腦有多大的伸縮性。與它對立的射手座追求的是重組生命的碎片,在其中找到反映宏觀理念的生命意義,雙子座則很容易沉溺在各式各樣的信息中。第三宮代表的就是心智的這種觀察、分析、區別和加標籤的活動。為了尋找人生必須具備的信息,人首先得建立一種溝通的方式來交換知識,同時賦予舊有的數據一種新穎的詮釋方式。
落在三宮的土星如果以無意識的方式運作,就會把這種吸入和呼出的作用力屏蔽住;它會覺得無法自在地溝通,而且會懼怕最新穎、未經探索或是非理性的事物。這代表奔放的思想被尋找現實信息的需求所捆綁,因為後者已經被證實是安全可靠的。從這點我們會發現,土星凡是落在雙子座、三宮或是與水星形成相位,都可能帶來肺部的疾病,特別是氣喘這種與身心有關的疾病。吸入氧氣的生理活動,似乎與從外界擷取信息的精神需求有關。這兩種需求都是生存必要的條件,前者能夠令身體存活下去,後者則能讓精神活動延續下去。
還有一些外在事件和落在三宮的土星息息相關,而它們似乎都反映出心智無法自由呼吸的情況。這類人童年時受教育的機會往往遭到了剝奪,或者所受的教育是狹隘嚴格的,而這會損傷到此人對生命的好奇和興趣,因為他心智的創造力從來沒有被激發過。這類人在童年可能缺乏夥伴,沒有什麼同年齡的人可以和他們交流,所以成年後喪失了自發的溝通能力。他們經常會出現心智麻痹的現象,這背後埋藏著一種深層的恐懼。由於沉默寡言,他們被大人視為愚笨的孩子,或者時常因為自己的言語而遭到大人批評,所以就把話藏在心裡不說出來;長大之後雖然老師或父母這些愛批評的人已經不見了,但是他們仍然無法把內心深處的想法與人分享。言語的困難和障礙經常伴隨著三宮裡的土星出現,它帶來的恐懼和不安全感導致了結巴或口吃的問題。這類人更常見的情況是無法自在地溝通,特別是針對個人的私事或日常瑣事。但是他們也可能展現出不凡的心智才華,譬如能夠深入思考,注意力集中,卻很難參與閑聊之類的有人情味的活動。對土星落在三宮的人來說,談話的題目應該是嚴肅的。他們也可能在言語或寫作上面賣弄非凡的學問,因為土星不喜歡膚淺。
這所有的解釋都指向同一個線索,那就是落在三宮的土星和溝通及智力上的挫折有關。這個位置的土星不可避免會帶來孤立感,因為這類人通常想得深且富有嚴肅的本質,同時又害怕受辱,怕別人譏笑他們頭腦愚笨。他們對自己的心智條件有一種不自在感,雖然他們通常是傑出的學者。他們的傑出表現很少源自於直覺,多半是經由長時間的專註和自律得來的成果。土星喜歡尋找具體而有用的信息,這種把知識具體化的傾向,和三宮輕鬆無目標的閑聊是對立的;就三宮主宰行星水星而言,所有的信息都是有用的,即使這個信息並不真實。
土星落三宮也有過度彌補的現象。這類人也可能變成口若懸河的人,而這種聒噪傾向——很顯然和土星落三宮的詮釋相左——也會出現在水土有相位以及水星落摩羯座的位置。這類人的話題總是包羅萬象,但就是不涉及他們最在乎的事物。他們什麼都能談,就是不談自己真正有感覺的事情。其實他們和那些沉默寡言的人沒什麼不同。土星落三宮也可能以機警、善於外交辭令聞名,這種委婉的表達方式十分有利於政治家或政客;這是土星落三宮最大的才能之一,但並不能減輕他們的孤立感,因為他們無法表達自己真正想說的話。
沉默寡言往往是土星落三宮的典型表現。這類人的興趣多半是在具體而狹窄的知識領域,但通常會表現出仔細、周全、方法論的思維模式。有時我們也會碰到他們之中比較頑固愚笨的類型,且多半是因為太刻意而顯得愚笨,這令我們很難想像這些令人同情的傢伙和那些能言善辯的政客,同樣都無法與人分享內心真正的感覺及想法。其實土星人鮮少是真正愚笨的,他們可能是對輕鬆和非理性的談話感到不自在,所以才執著於能夠被證實的具體言論。土星落三宮的人經常低估自己的心智能力,而且可能堅守著頑固或教條式的意見,來保護自己免於遭受更聰明的人的猛烈攻擊。
這類人領受到的孤立感,以及對膚淺的概念或態度的不耐煩,也可能演變成一種追求真相的驅力。他們會因為外在的情況和內心的恐懼,轉而向內尋求真相,找尋事物背後的理由,探索事物的結構和意義。當一個土星落三宮的人接納了自己顯而易見的孤立感,並且去追尋更有意義的貢獻時,就會獻身於探索那些披著神秘外衣的事物。只有當一個人害怕面對未知,不敢承認自己所知有限,或者不願接受心智上的訓練時,土星才會讓他變成教條主義者。土星落三宮的任務,就是藉由個人的經驗和觀察來求取知識,而且必須在真實生活里接受訓練。其他的教育方式都不能滿足這類人。土星的內在力量和獨立性,必須運用在他們的心智發展上面。
第三宮也經常與交通意外聯結在一起,特別是在旅行時。由於三宮和心智、身體的活動及協調性有關,所以此宮也被稱為短途旅行的宮位,包括身心兩個層面在內。我們的確有必要了解土星落此宮為何與意外事件或容易遭到意外有關,尤其是土星呈困難相位。
我們也許應該接受一種假設,那就是有某種神秘的法則或是命運的安排,讓落入三宮的土星促成了這些意外事件。同樣,這種假設也可以運用在土星落入的任何星座或宮位,所顯現出的不幸現象上面,而這不可避免地會帶來一種疑問,且只能從哲學而非實際經驗找到答案;這種「未來的一切都是命定」的被動態度,和土星比較正向的解釋是對立的。就算我們真的受到業力或命運的約束,也無法得知這種局限會在一個人的何種領域裡展現出來。而展現的方式通常是因人而異。
土星落三宮的人會害怕那些最新穎、未嘗試過、非理性或是無法掌控的事物,同時也害怕與人真正交心。心理學早已發現,許多的意外傷害和疾病,事實上都是被一個人的潛意識設定好的,目的是為了避免面對逐漸逼近的某些情況,或者渴望在自己的環境里得到權力和關注。土星落六宮也經常導致這種情況,表現的方式也許是生病或是得疑病症。土星落三宮則會以遭到意外的方式表現出來。如果你仔細地檢視這類人的內心世界,就能清晰地看到背後的動機是什麼,這不代表所有的意外都是由「潛意識」安排好的,可是有許多情況的確是如此,有時是在床上躺一個星期;雖然身體不是很舒服,但總比面對某種改變或新的局面要強得多。
許多人無法想像怎麼可能刻意讓自己受傷或生病,只因為他無法面對生命中的某些問題。其實做這種決定的並不是一個人的意識心,是潛意識裡的某種驅力使然。這種驅力甚至可能摧毀一個人,包括肉體和精神兩個面向——後者就是所謂的精神失常。我們對心理的陰暗力量所知甚微,因此很值得去弄清楚和小心處理。但由於土星象徵的就是心理的陰影面,所以往往會壓抑恐懼和怨恨,況且一般人並不想認清他所憎惡的特質可能就埋在內心裡;他們不能立即承認這些負面特質也可能帶來正向的、具建設性的幫助。
接受土星所象徵的責任意識,並不代表錯誤都是自己造成的,主要是必須弄清楚人類的心智對外境的影響,可能比我們願意承認的要大得多,何況我們對自己還有許多不認識的地方。如果土星落三宮的人能夠抱持這種態度,或許可以避免意外事件的發生。即使是因果律本身,也不可能讓一個人或團體經驗到不利於成長的事件。天宮圖所反映的秩序之美,暗示著毫無目的的意外或受苦,很少會包含在這份秩序裡面。土星追求的永遠是真相;帶來災難的其實是人對這種真相的恐懼,因為土星象徵的對事實的無情追求,威脅到了他最珍愛的幻象。
土星落入四宮或巨蟹座
第四宮與巨蟹座和月亮相關,代表的是童年、家庭以及一個人的根源。位於星盤底端的四宮,象徵的是一個人的生命基礎——原生家庭——以及內在的安全感。這個宮位描繪出了人的情感和情緒氛圍,而且是成年後才有能力以理性做出決定,看看自己是否該接受它們。這個宮位與榮格所說的個人潛意識有關,也跟早年環境的制約所形成的本能反應有關。
由於這個宮位和辨識力尚未發展之前受到的影響有關,所以任何一個行星落在此宮都值得高度存疑,因為它指出了我們首先應該探究的心理議題,而且是必須帶到表面,才能及早以建設性的方式加以處理的。這個宮位帶來的能量就像是一條埋藏在地底下的激流,它會跟人陽以及上升點的影響力形成一個人成年後的人格,而且這條激流的能量會暗中左右一個人的行為。這是一個純屬個人性的宮位,似乎與集體無意識里的情緒激流扯不上什麼關係。由於它是如此地個人化,所以很難以清晰不偏頗的眼光來進行觀察。
第四宮一般被認為是代表父親及其與案主的關係的宮位,不過當然,這一點還是有爭議的。目前唯一能釐清困惑的說法是,四宮與十宮都可能代表雙親。某種程度上,哪個宮位代表父母的哪一方其實並不重要,因為只要他們其中的一位出了問題,必定會製造出另一方的問題;根據個人的經驗,我比較傾向於把四宮看成代表父親的宮位,因為是他建立了一個家庭的脊柱,讓家人都冠上他的姓氏,而且他的存不存在,往往決定了一個孩子的早期生活是否安全穩定。小孩很少會失去母親,除非母親過世了:每當婚姻失敗或者根本不存在婚姻的形式時,通常會離開或無法提供支持的多半是父親。破碎的家庭或是困難重重的家庭背景,都和呈困難相位的行星落在四宮或落在巨蟹座有關。
土星落入象徵無意識里的情感的宮位或星座,都是相當艱辛的土星位置,因為其中的意涵很難捉摸清楚。土星無論是落在巨蟹座或四宮,都代表冷漠、限制、分離、孤立、父母缺乏愛,或是早期的家庭生活缺乏同情。這種情況也可能外顯成父親早逝、父母離異,或者父親被情況所逼,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孤立的感覺也可能源自於父親雖然在身邊,卻無法提供愛、同情或情感上的支持——或者他雖然很有愛心,卻因為酗酒、生病、性格軟弱,或是因為某種情緒模式而破壞了家庭的和諧,帶給家人沉重的負擔和失望。也可能因為家人過度重視物質面向,而忽略了情感的表達。
土星落四宮也可能以各種方式顯現於物質層面上。不論外在的表現是什麼,土星造成的內在反應都是相同的:孩子的人格發展所需的保護和安全感,往往遭到了否定或挫敗,而家族成員的和諧性以及對家族傳承的認同,也受到了阻礙。
我們不需要再進一步推演就能發現,這種情況會在無意識里癱瘓掉一個人某部分的情感,如果他不加以了解的話。這種人通常會顯現出對情感的親密性的不信賴,特別是涉及到家居生活的情況;但同時他又渴望生活里能有某些安全、永恆和具體的東西。同時能察覺自己的兩極面向的人是很罕見的:通常一個人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因此他若不是過度執著於原生家庭或出生地,就是憎恨原生家庭,對其展現出一種冷淡抽離的態度。其實這類人並不是真的漠視一切,只因他的情感歷程中有某個部分不見了,所以整個精神結構必須以偏頗的方式來發展,以彌補早期的損失。
土星落四宮的人情緒通常很不穩定,並且有一種明確的不被愛、不被渴望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可能並沒有被完全意識到,但無論怎樣它都會顯現出來,被那些覺察力較強的人意識到。而且,這類人也往往會憎惡男性,因為父親通常是孩子第一個遇見的男人或陽性象徵。當然,這又會破壞一個男人對自己陽性面的了解,也會破壞一個女人對男人以及她的另一面的了解。要是一個人的父親真的不見了,那麼上述的傾向就會更明顯:因為這麼一來,此人的母親就必須扮演雙親的角色,其結果是,不論是否能扮演這兩種角色,她都得變成一個具有操控性的權威人物。即使父親沒有消失,但顯得軟弱無能,同樣的情況也會發生。這種童年情感經驗,也會嚴重地影響成年之後在物質層面的表現,因為第四宮的宮頭也是四交點的一個交點。
土星落四宮同時也會讓一個人渴望擁有許多土地,這代表情緒層面的安全渴求,轉化成了物質層面的現實——這是土星經常會造成的轉換作用。但是這種轉換作用往往會失敗,因為物質是無法滿足情感需求的。對於背負這種情緒重擔的人來說,土星代表的是較為堅固和不會改變的東西,譬如像房子,它不會因為親人死了或消失了,而讓人失去支撐。這種未經檢視的情感價值觀一旦定形,就會隨著一個人的老化和僵化,逐漸導致所謂的「孤獨的晚年」。
所以從上述的現象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土星落入四宮往往會以隱形的鐵腕來掌控一個人的生命,暗中破壞自我價值感,不允許別人和他親近。土星落在巨蟹座,這種傾向會比較弱一些,因為它對宮位的影響似乎大過於星座。若想善用土星的能量,就必須了解這類位置的土星的深層意涵是什麼。
藉由否定外在環境中的某個部分,土星會迫使一個人創造出內在喪失的那個部分,如果他想要活得平安的話。他必須逐漸降低對外界的某種價值的認同,因此土星落在四宮往往能提供一個機會,讓此人建構內心真正的安全感和自我接納能力,這份能力是奠基於對存在源頭的體悟。這種堅固的內在精神結構,是不會被外界的情況摧毀或動搖的:這跟從有愛心的父母那兒得到愛和支持不太一樣,因為後者會造成一個人成年後在情感上依賴他人——巨蟹座最糟的一面——這股內在力量會變成靈魂無法被摧毀的財產。
屬於情感層面的安全感是極為罕見的,大部分的人都是因為童年缺乏安全感而導致了心靈創傷,而且大部分人也都仰賴所愛之人不斷提供他們安全感。只有土星落四宮的人才有可能靠自己發展出這份安全感,因為他被逼著必須這麼做。選擇這類經驗的人或多或少得信賴內在的指引或智慧,缺少了這層信賴,是不可能了解經驗背後的意義的。土星一向會驅使一個人去理解他痛苦的本質,土星落四宮的人必須了解的是,表面上他雖然不關切家庭或者與家有關的事,其實他內心是脆弱易感且仍然有情感的需求。他必須接受童年經驗乃是達成某種目的之正向手段,而且是值得以痛苦和努力來換取的,因為痛苦起初就是源自於對他人的依賴。這類人必須認清和鼓勵自己去體驗感情的世界。對男人而言,這類經驗顯得格外辛苦,因此土星落入四宮在男人的星盤裡是比較危險的位置:如果這樣的男人願意花時間潛入自己的情感深處,如同神話里的英雄進入地府一般,或許就能展現出罕見的安祥與統合,這份統合性乃是源自於陰陽兩面的平衡。
土星落入五宮或獅子座
第五宮的內容包含了享受和娛樂、愛情、孩子、創造力及自我表現,還有投資和投機。對於一個小小的世俗宮位而言,這些內容可以說是相當豐富了。由於此宮是太陽這個代表自我的行星所主宰的,因此我們可以將其看成一個人的自我表現領域。他在這個領域裡可以展現完整和獨特的自己,也可以透過感覺、慾望、觀念及活動來表現核心自我,而且完全不需要妥協和喪失本色,或是因此而受到阻礙。此宮是一個人的身份認同宮位,透過此宮的活動他可以藉由創造性的自我表現,來了解身份認同的意義。獅子座和五宮與受人賞識及肯定自己有關,我們也可以把這個宮位詮釋成愛的領域,但是更適合被稱為浪漫愛情的宮位。因為在愛情裡面,人可以毫無顧忌地表現或投射他的身份認同;藉由這種愛的體驗,他或許能瞥見自己的內在核心。愛和大我都是生命的原型,但這兩者很難在星盤裡加以識別;只有從我們接觸和表現它們的方式,才能看出其本質,而它們都和五宮有關。
第五宮就像一宮和九宮一樣與直覺力有關,也和全我的完整性、生命的目的攸關。藉由牡羊座的表現,一個人可以透過他和外在環境的互動,直觀到自己的生命目的;藉由獅子座的表現,他可以透過自己的創作反觀自我,並且直觀到自己的完整性。這種反觀力最終會使一個人體驗到獨特和完整的大我,但卻不能透過智力來達成這個目的。否則這整件事就會變成無意義的概念,因為概念只會在此人和他所經驗的自己之間造成藩籬。藉由一種創造性的活動,他才能直覺地做自己,而這種心理經驗的重要性是不該被低估的。這便是創造背後的動機。
人們經常把獅子座的人格特質描繪成自我中心和自大。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們是在自己的核心部分尋找自我,結果是他們所做的每件事對自己而言都很重要,因為在這些活動里,他們感覺到一種能夠直接體驗自己的可能性。與其批判他們喜歡誇大自己的重要性,不如認清除非一個人發現了自己是誰,以及自己是什麼,否則是無法意識到核心價值的。人們是透過第五宮開始瞥見了自己的獨特性。這種表現不一定是藝術創造的活動,雖然這是自我表現比較直接的形式。每個人都可以在生命的某個領域裡找到自己的重要性,方式是藉由暢然無阻的自我表現來達成,包括藝術活動、心智活動、情感的表達,或是藉由生孩子來展現這般創造力。
這意味傳統的養兒育女觀念必須進一點地加以檢視。前半段的創造過程達成之後——小孩已經生下來了——後半段的創造會顯現在孩子的教育,以及創造者本身的自我認知上面,但是這需要某種程度的謙虛,而親子關第往往缺乏這樣的品質。在我們的社會裡,父母經常把孩子當成替代品,要他們活出自己不被允許表現的特質。父母不但無法提供孩子自我認識的方法,甚至把孩子當成了可以模塑的器皿。當我們意識到是誰在創造時,創造的活動就能帶來更深的自我認識,而這會涉及一種賭博,因為創造者可能基於自大而扭曲了認知;把自己的意圖注入任何一幅畫或樂章裡面;最後變成不是為了觀眾的享受,是為了擴張自己的意識而創造,雖然觀眾也是這場煉金之旅的一部分。這種觀點似乎有點難懂,但我們的確喜歡隨便拋出神愛子民、藝術家尋求不朽性之類的概念,事實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因此我們必須深思一下創造的活動到底是什麼,它在心理上有什麼重要性,如此才能徹底了解土星落五宮的意義。
土星落在獅子認或五宮裡,會暫時造成一個人自我認識上的障礙,因為他不允許自己去覺知陰影層裡面的東西。他的創造力是受阻的,即使是沒有阻礙,也會障蔽住自知之明的發展。向外湧出的創造力和內在的轉化往往會被打斷,而此人會因為自己的不自在感,誤以為付出的能量沒有任何收穫。事實上,這跟外在的觀眾毫無關係。這種傾向不但會投射到創造性的表現上面,也會在浪漫愛情上面造成影響。土星落五宮的人很難在創作里找到自己,因為他從別人身上得到的肯定太少了。這種人是典型不被愛的小孩,小時候不是被忽略,就是被當成了父母的延伸物,因為他自己的身份認同和重要性,不知怎地被所謂的親子之愛吞沒了。土星落五宮的小孩很少因為自己的獨特性而受父母寵愛,他們的父母愛的是自己心目中的孩子。這些人從未體驗過自我重要感,所以成年後會很努力爭取外在的肯定,這麼一來就很難與自己的重要性連結了。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裡的小孩,長大之後會有一種強烈的不自在和不重要的感覺,無論他有多高的能力或才華都一樣。
這個土星的位置也可能使人不想或無法生小孩,或者小孩會帶來學生的負擔和痛苦。這是傳統對土星落五宮的解釋。這類人可能無法愛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價值,同時又很怕別人覺得他不值得愛。受制於內心的自卑感,他可能會嫉妒或嫌惡別人,從而遭到別人的排拒。這類人會顯得僵固和不自然;你會有一種感覺,好像他永遠看著自我在監督自己,而且很難放鬆下來。他不斷想透過別人的關愛眼神,來瞥見自己的價值,然而這種努力通常是失敗的,因為他逼得太緊了點,反倒把那些本來可以幫助他的人異化了。他的失望可能會透過幾重管道釋放出來,心碎是其中之一的表現,裡面埋藏著無法自愛、無法認清自己的重要性,也找不到能夠帶來穩定性和意義的內在中心點。
土星落五宮一向有冷漠無情的不良名聲,但這是土星本來就有的特質,所以不該把此種說法太當真。許多人都會掩飾自己的脆弱易感,而顯示出無情冷漠的態度。在這種虛飾出來的狀態底端,有一個不了解自己的重要性的小孩。這類人會顯現出強烈的自私傾向,而且急切地想得到讚美和重要感,渴望被人羨慕和讚賞。羨妒是這類人的最容易有的反應,由於無法找到自己的中心點,所以會憎惡別人的生命價值。他們最羨慕的就是別人能毫不費力地得到愛、友誼和溫情,而無須努力發展出某種技藝或臨駕於他人之上。沒有人像土星落五宮的人這麼渴望受人歡迎,也沒有人像他這樣因為不被接受而心碎和瓦解。土星落在太陽主宰的星座或宮位上面是一個尷尬的位置,其中的挑戰也很難面對,因為此人必須找到內在的中心點和身份認同,不再認同環繞於外圍的那些標誌;缺少了那些標誌,此人會覺得怯懦和赤裸。但是這種挑戰是很重要的,因為他若是能找到內在的中心點,把焦點從自我轉向更富有意義的內我,便可能重拾童年的天真和喜樂。這份喜樂是源自於對生命的信賴,對宇宙本有之愛的信任。一旦能找到身份認同的奧秘,他就不會再喪失它了,而獅子座原有的自尊自重和敞亮活潑的特質,就會變成他固定的表現。如此一來他就無須再仰賴別人的重視,因為他終於認可了自己。這份與內我連結的經驗,也會激起別人同樣的反應:重拾童話里的英雄與生俱足的活力、喜樂和誠實的天性。由於這並不是一種退化的作用力,所以這樣的喜樂是清明的。達成這種境界的人可以把信賴、自然的尊嚴感、細微的辨識力和老練的應對能力,融合到整個人格里。土星落五宮帶來的挑戰和機會,的確能抵消它所造成的痛苦和孤獨。
土星落五宮會帶來一種有趣的組合,讓一個人既顯現出自我膨脹和自大,又帶有一種削弱自信心的害羞傾向。這類人既高估也低估自己的,總是很難清明地覺知自己的真相;結果是他也無法清楚地看別人,因為他永遠會把自己的評估投射到別人身上,而導致情感上的困難。他通常很難自在地流露出溫暖和熱情,同時又無法忍受被人忽略。他會過度誇大忠誠和榮耀的重要性,以此來固化和制約別人的愛,方式是強調行為的規範和形式。這類人尋求的是讚美與認可,不是誠摯的愛,所以往往會從事娛樂業的工作。獅子座通常不需要從別人那裡得到上述的回應,他只是存在著,這樣就夠了。土星落獅子座卻看不到這個「我」,所以必須在別人的掌聲里尋找它。
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似乎代表精神的重點是自我了悟,也就是榮格所說的「個體化」,而且不允許人格在平常的活動里尋找慰藉,因此能夠為一般父母帶來目標和意義的下一代,往往令這類人感到失望,甚至無法擁有子嗣。他們的浪漫愛情也鮮少符合理想,因為愛人的眼睛不知怎地就是無法反映出他們所渴望的自我價值。創造性的表現似乎也不能滿足他們,而且很難達成目標。最後他們只好向內尋找自己,因為其他的手段都失敗了。這其實是他們自己設計出來的一條道路,因此若是能在失望的底端找到人生的意義和目的,就能發展出智慧,掌握住成長的機會。
這個位置的土星也會帶來過度彌補的作用力。土星落在五宮的人也有許多從未認真看待過人生,雖然他們對愛的議題比任何人都來得敏感、認真和容易被觸犯。由於害怕遭到排拒和忽略,所以他們會執著於忠貞、責任等等的觀念,雖然意識不到這份執著。他們需要某種結構來保證自己得到的愛是足夠的,不幸的是,無論建立多少結構,他們仍舊不信任。即使裝出不在乎的模樣,也瞞不過那些明眼人,但是他們仍然會自欺下去。這類人的需求和沉鬱是遮掩不住的,而且會因此深受傷害。
如果不在內心裡下功夫,那麼土星落五宮可以說是令人相當不愉快的位置;土星只要和太陽碰在一起,就會帶來一種負擔,包括星座、相位和宮位在內。這所有的組合都跟「發現自我」有關,而整個過程是痛苦的,因為必須將面紗扯掉。童年時我們被教導要認同自己的感覺、信念、銀行存款、才華、愛人或子女,但就是沒有被教會認同自己。土星落五宮的人因為對別人索求無度,所以導致了心碎和孤獨。他們其實有能力付出愛,卻不敢在不求回報的情形下將其表現出來;只有當他們覺知到無意識里的交易傾向之後,才能從其中解脫出來。我們都很熟悉希特勒的誇大狂,他的土星就是落在獅子座、與天頂合相。一般有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的人,雖然沒有像希特勒那樣的征服世界的野心,但仍然渴望得到重要性和認同。他們同時帶有一種明顯的害羞傾向,使得他們在舞台的側邊靜靜等待著,期望有一天能成為眾人崇拜和矚目的主角。若是不能達到這個目標,他們就可能變成家中的暴君或是有疑病症的人。
土星落五宮的人有時並不容易被愛,因為他們像個無底罐一般,永不知足地需要關愛;如果他們開始了解自己的道路是要向內探尋,就會發現土星提供了他們一種機會。由於這類人的心是封閉的,所以無法體悟到每個當下都有喜樂和意義。雖然這種說法聽起來像是神秘主義者的洞見,其實是心理上的一種事實,而且可以採用某些心理技法,加上自我洞察和耐性,來加速這種境界的出現。由於內我本來就是完整的,因此這類人不需要再做什麼努力,只要發展出這種洞見就夠了。我們可以從許多童話和神話故事,觀察到這股內在動力;它就像火龍守護的珍寶,或是公主的戒指上的那顆珍珠。對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的人來說,人生的使命就是要找到那顆珍珠,因為其他的東西都不能帶來真正的滿足。
土星落入六宮或處女座
工作、健康、服務者以及僱傭關係,傳統上被視為六宮代表的意義。從此宮我們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工作習慣,可能吸引來的工作情況,對服務和例行公事的態度,以及對身體這個服務的工具的態度。一個人的健康狀態也是由此宮位所代表,而且足以反映出是否會罹患器質性或功能性疾病。這個宮位一向被視為弱勢宮位,如同十二宮一樣,因為它是一個終止宮,所以落在這裡的行星似乎不會通過外在活動或事件來表現其模式。事實上,第六宮通常是被忽略或視為不重要的,很可能是我們對它並沒有真正的了解,因為我們也不了解身體的本質,以及它和心智或情感的關係。
但是這個宮位在內心似乎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就像十二宮一樣,因為它代表內在的統合、凈化、整理和醞釀的過程,然後才會向外展現出客觀的表現方式。我們很習慣於把前面六個星座或宮位,與一個人的人格發展聯結在一起;把後面的六個星座或宮位,和一個人參與集體的情況聯結在一起。作為一個終止宮,第六宮代表的是人格的統合以及獲得秩序的過程,方式是把前面五個宮位的努力所發展出來的特質,統合成一個完整的人格,以成為自我表現的工具。當工作和第六宮連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只是謀生的手段、證明自己存在的一種方式,同時也是一種儀式性的準備工作,或是凈化的活動——就像二宮裡的金錢也有更深的象徵意義一樣。如果以這種邏輯繼續推演下去,身體也應該被看成一種象徵,而身體的健康應該與人格的統合與否有關。這就是落在此宮的行星必須達成的目標。
看起來這似乎是對辛勤工作的六宮比較深入的定義。如果我們再度檢視神話的內容,將會發現那些象徵處女的女神,並不是在性上面完全天真無邪的,因為這些女神也是神女,而且主宰著性的結合以及嬰兒的誕生。處女的貞潔意味著完整、單獨、不被男人擁有,也代表沒有丈夫的傭人或奴婢。貞潔的女神是可以交配和生子的女性原型,但絕不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或配偶,因為她永遠是獨立的、自給自足以及完全統合的,而且不倚賴別人賦予她任何意義。但是這些女神後來被送給了太陽神,在男性為主的社會發展歷程中,被剝奪了自主性和性上面的自由。從這種象徵我們或許可以找到處女座和六宮的關鍵意義,因為它們似乎跟完整性、人格的統合有關。從更完善的角度來看,人格的統合也應該包括與外在環境的關係,亦即人必須學習和他人建立合作的關係。
心理學在身心治療的領域裡,一直在探索心智對身體造成的神秘作用。一些非正統的治療方式,譬如催眠,或許能更深地發現,人的心智無疑地與身體的健康有更細緻的關聯。在這方面我們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不過近年來能量醫學已經發現,能量場或「雙重以太體」是跟肉體同時並存的。這代表我們正在開始認識身體這個載體的完整意涵。古老的針灸術、有關脈輪或能量中樞的奧秘教誨,已經不像過往的西方人所認為的那麼荒誕和無法證實了。以往一向被認定的身體疾病,現在則被發現似乎源自於截然不同的層面。近年來我們才察覺有潛意識心的存在。二十世紀的心理學沒有誕生之前——心理學誕生時剛好是冥王星被發現的時段——我們只能靠著中世紀的煉金師來解讀人的夢境和幻想,但是由於缺乏科學的研究方法,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斬獲。或許我們必須等待另一個行星的發現,才能揭開第六宮和處女座的秘密。
土星落入六宮似乎提供了一種機會——藉由挫敗、疾病和失望——促使一個人探索身心之間的關係,然後有覺知地整合這兩個面向,其報償通常是建立良好的健康,以及對身體和環境的關係有新的認識。很少有人被賦予這種機會,因為我們從未被教導工作及健康還有更深的意義。土星落在六宮更常見的表現是工作造成的疾病、不舒服、挫敗和局限。這類人童年時對日常儀式和規律節奏的需求,或是通過外在秩序來得到內在秩序的需求,往往遭到了否定。這種需求和獲得保障及成就的需求,是一樣真實明確的。
如果我們先從土星的陰暗面進行思考,那麼這種缺乏外在和內在秩序的情況,通常會在成年後造成不自在和恐懼感。童年時受到日常瑣事方面的嚴格管束,也是這個位置的土星經常會帶來的情況,但是這種紀律性往往缺乏根本性的意義,因為此人的內心並沒有配合的意願。由於他們的內心缺少整合,所以不斷地害怕自己會失序,而且會有一種時常出現的衝動,很渴望維持住外在環境的秩序,土星也會誇大對工作、例行瑣事和秩序的執著,直到這份執著演變成對一切未知事物的恐懼為止。這類人經常對物質或心智層面的失序感到焦慮,而這個位置的土星也一向和身心的失序有關。土星執著的是外在的秩序,而非藉由身體這個工具來整合心智、感覺及直覺;其結果往往是經驗到一種挫敗感,因為這類人會一直試圖讓內在的整理過程,變成外在的具體現象。
土星落在處女座或六宮的人,可能會把自己對工作成效的挫敗感和調適過程,表現在身體和整個精神狀態的關係上面。就像他肉體的某個器官會失調一樣,身為環境一員的他,也可能與更大的整體失和。他必須整合外界和自己的身體,因為他就立足於這兩者之間。他的身體必須為他的內在目的服務,而他又必須為群體的內在目的服務。
如果一個人比較缺乏覺知,那麼土星就會讓他產生不滿足和憎惡感,因為它會令人意識到自己被環境禁錮。他會覺得自己有能力做更好的事,而且會對無盡的例行工作惱火。他無法體認這些例行工作的意義,因為他並不真的了解服務的定義是什麼。這類人很少能藉由服務大眾獲得內在的祥和感。他們只是不斷地重複極其單調的例行公事。土星落此宮可能意味著被服務性質的工作吸引,但是對服務抱持的概念,卻只是為別人做一些瑣碎的雜事。奧秘教誨告訴我們說,服務本是一種內在的精神質量,而不只是「把工作做好」就算了。它是一種意識狀態,不是計劃好的行動。這種類型的服務乃是人格統合之後的結果,因為身體、感覺和心智一旦平衡了,這個人就會直覺地意識到內在的靈性目的和本質。他不會再忙著調和人格中四分五裂的部分,他會通過一種儀式性的整理過程,學會聆聽內在真正的方向。這就是冥想、瑜伽和宗教儀式的目標,而這一切全都跟六宮有關,雖然我們始終不太明白它的意義。如果一個人能夠以有知有覺的方式,來表現土星落六宮的作用力,那麼服務就會是內在的平衡性的一種結果。許多內科醫生、外科大夫,以及照料精神和情緒疾患的醫療者,都有土星落在這個宮位里。
土星落六宮的人也可能把服務視為一條簡便的出路,因為這種工作根本不需要勇氣、直覺或是對未知的冒險——落在此宮的土星往往很難表現出這些特質。同時這類人也可能厭惡服務工作,因為他們的角色不為人知,工作又一成不變。這個位置的土星最常顯示的情況,就是待在一個自己非常不喜歡的工作里,但是又無法離開。我們可能會聽到這類人對自己的工作或上司抱怨連連;他有可能工作過度,但收入太少;同時他又會為自己的情況找許多理由,不願意麵對和改善,因為他的情況雖然帶來了挫折感,但至少是他所熟悉和感到安全的。如果他真的試圖做出調整,很可能遭到老闆的拒絕,因為他投射出了一種自我懷疑的態度,或者缺乏換另一份工作的技巧和條件。當他被迫去面對內在的召喚時,會覺得不太舒服,因為這代表他必須發展出某種技能才行。因此,他可能幹脆把自己鎖在自造的監牢里,不去意識他手中永遠握有開門的鑰匙。
土星落六宮的人的確具備管理和執行的能力,而且也有治療能力,以及對別人的心智活動的細微洞見。但是這些能力都得經過揭露和磨鍊之後,才能夠善加利用。這類人會發現他必須面對自己本質里的陰影面,一種不想對集體負責的逃避傾向。真正的謙虛則是處女座比較可愛的特質之一,但是土星落入土象宮位的人,卻很難自然地將其展現出來;他們會把它變成一種屈從的態度。覺知力較差的土星落六宮之人,就像是一個只愛花卻不愛其成長過程的花匠,因為他不了解只有在對比整棵植物緩慢和井然有序的成長過程時,這朵花才是有意義的。這棵植物並不是為了他而長出一朵花來;花是因著這棵植物的內在目的而綻放的,他只是剛好在那裡出現,欣賞到它罷了。因此當花凋謝的時候,他的喜悅也消失了。
土星落六宮經常和健康不佳有關,也可能對維持健康的法則著迷。至於這類人為什麼會有先天性的遺傳疾病,原因是很難說明的,因為按照因果律或命定之說來解釋的話,我們就會遭遇到和靈魂有關的哲學議題。身心疾病的產生,其實可以用比較簡單的法則來解釋。總之,這是土星落六宮經常會有的情況。導致這種問題的心理模式之中,最不迷人的肇因就是渴望關注,而這是經常會見到的情況;一個人藉由他的疾病徹底掌控了全家人。另外一種心態就是想要逃避不愉快的情況,包括工作或是更深層的對秩序的渴望,然而這些需求似乎是逃不了的。疑病症也是土星落六宮時常出現的問題,這可能是土星用來躲避人格統合的方式之一,因為疾病永遠反映內在的不平衡——即使疾病表面上看來是源自於器官的病變。
我們也可能發現這個位置的土星,會發展出另一種極端的表現方式,那就是執迷於維持「健康」這件事。這種例子讓我們比較清楚地看到了對秩序的需求,雖然這份需求被壓縮成了具體的表現方式。無論外在的顯現方式是什麼,土星落六宮都會反映出對人格的統合不可避免的需求,如果避免了,便可能製造出疾病來。若是將其推向一個物質性的管道,則可能製造出內在的挫敗感——陰鬱的心情、焦躁感和沮喪的情緒。但這個人若是能帶著覺知,很實際地去了解他的精神面以及和肉體的關聯,還有身心和外在環境的關係,那麼落入六宮的土星就可以將身心統合起來,變成一個非常平衡的工具,讓不再受物質局限的內我能夠善用這個工具。鍊金術就是朝著這個方向在發展的。心理學所謂的「個體化」過程,也是在朝著這個統合的方向發展。古老的鍊金術早就有這一類的教誨:「你永遠無法通過別人找到這種一體境界,你必須先活出自己的一體性。」
土星落入七宮或天秤座
天秤座是土星的強勢位置,由於現代占星學堅持這種強勢、弱勢的說法,所以其中必定有某些深層的意義。因此,土星落在天秤座這個位置,的確值得仔細觀察。
傳統上第七宮代表的是婚姻和婚姻伴侶,以及所謂「公開的敵人」。我們所重視和尋找的另一半的特質,通常是由這個宮位所象徵的,而敵人具備的某些與我們對立的特質,也是由這個宮位來代表。七宮描繪的是一個人最合適的伴侶,如果把對方的特質納入到自己的人格里,就能變得完整無缺。一個人可能吸引來的婚姻情況也會在這個宮位里發現,同時它也代表此人會是怎樣的伴侶。
長久以來我們對天秤座和七宮的詮釋一向有點膚淺,而某些心理的投射作用,也顯而易見地出現在此宮的傳統定義裡面。因為「他者」最終就活在自己的內心裡,所以個人只有達成了陰陽兩面的和諧性之後,才能夠與伴侶和諧共處。我們總是在對方身上尋找自己無法直接顯現出來的部分,我們也總是痛恨別人身上存在著自己無法表現的部分。完美的關係也並不能創造出內在的完整性。第七宮所反映的婚姻只有在個人的內心達成整合時,才可能真的存在;否則它只會是一種故弄玄虛。雖然這種觀點看似犬儒和令人沮喪,其實是可以帶來希望的,因為它暗示著還有一種更理想的可能性。潛意識的投射作用,或是榮格所謂的性別轉換——男人的陰性面或女人的陽性面——與七宮象徵的婚姻伴侶特質息息相關。
落在七宮的土星提供了一種機會,讓一個人可以達成內在的整合、平衡對立的兩面,因為他不可能在伴侶身上找到自己渴望的特質。比較可能的是他會吸引來某些情況,讓他體驗到痛苦、孤立、拒絕和失望,直到他開始向內探索為止。這個位置的土星帶來的經驗,很類似於鍊金術所說的神秘結合,一種內在的整合帶來的新的生命意義和平衡感,以及新的精神中心。以鍊金術的角度來看,這種結合在沒有蒸餾出精華之前,勢必會經歷黑暗和死亡,不過土星落七宮帶來的黑暗卻承諾了璀璨的黃金。
土星落七宮更根本的詮釋是,婚姻或其他關係很可能會帶來痛苦、困難和局限。對一般人而言,這些痛苦似乎是源自於外在的命運,好像個案本身沒犯什麼錯似的。土星落此宮位會表現出它最複雜的偽裝形式,因為它的行為容易完全外化,所以看起來似乎是別人的錯。無論快不快樂或幸不幸運,七宮裡的行星帶來的特質,似乎都會藉由伴侶或他人表現出來。我們都很習慣於把此宮描述成別人對我們造成的影響,而不去考慮這些影響其實是內在衝突投射到別人身上所造成的影響。土星落七宮無法促成伴侶之間的至樂,不盡然是對方的缺點造成的。
土星落此宮帶來了非常明顯的局限,通常會是一種孤立或孤獨感。它也代表伴侶年紀大,性格嚴肅、穩定和忠誠,而且經濟條件不錯,但是卻約束了個案的表現,令其銳氣受挫,因為伴侶不了解也不欣賞個案的思想和夢想。或者,這類人的伴侶也許因為生病或債務纏身,變成了負擔而非做伴的人。有時伴侶也可能佔有慾強,要求苛刻,或者伴侶配不上自己而帶來失望。這類人也可能被伴侶遺棄,或是因為對方不忠而帶來了傷害。我們通常會假設,遇到這類情況是個案在選擇配偶上面不走運,其實一開始情況還算正常,好像問題都是結婚之後才發生的。我們經常會聽到這類人抱怨說:「當初我遇見他的時候,完全沒想到……」
初見面的時候,我們往往能夠接收對方散發的許多隱微的信息,如同更低等的生物能夠對環境當中的微妙訊息做出敏感反應。但是這些直覺式的認知如果和我們對伴侶的理想相左,我們就會不太歡迎這些信息。我們會表現出內在的需求是必然的,而對方也會滿足我們的需求,理由是同類相吸。其實對方後來變得截然不同,並不是我們不走運,而是一開始我們就作了刻意的選擇。當我們發現土星是落在七宮的時候,就必須覺知到這些內在需求,誠實地將其表達出來,這就是土星要我們負起的責任。雖然一開始我們很難理解,人為何有意無意地選擇可能帶來傷害、失望或制約的伴侶。我們必須明白此人也許無意識地在與自己作對,或者被某種無法覺知的動機驅使。他選擇的伴侶反映出了他內在的交戰。
土星落七宮的表現方式,令我們意識到此人可能在逃避一種全面性的和諧關係,而非只是身體和情感上的和諧。依賴和脆弱帶來的危險會因為土星行為而小心規避人們的視線,雖然此人可能察覺不到自己有意在這麼做。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受土星的影響形成的關係會令一個人覺得很安全——由於對方脆弱和依賴,無法帶來任何威脅或支持,所以令人覺得很安全。他們的伴侶也可能是冷漠、不忠實的,或者無法建立有意義的關係,而這其實是源自於一種機製作用,讓此人逃避發展完整的關係必須付出的努力,把責任都推到對方身上,讓對方變成替罪羔羊。土星落七宮並不代表婚姻的失敗是源自於伴侶的失敗,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如此,因為此人會把他覺知不到的問題投射到對方身上。
從人格的角度來看,這種機製作用似乎很令人沮喪,因為此人的內心似乎埋藏著一種東西,令他不能擁有快樂的婚姻。事實上,快樂的婚姻的確不存在,除非兩人的結合是奠基於另一種價值觀,一種有別於社會壓力、情感的依賴性、經濟上的考慮以及重視外表的價值觀,因為這些條件裡面都帶有失敗的種子。土星落在七宮會使人把重點放在婚姻的外在結構,成功地避開內心真正的交流。土星落七宮象徵的是一種婚後的孤獨帶來的痛苦。這類人最終尋求的是內在的完整以及人格的統合,而不是仰賴另一個人找到精神的源頭。從真我的層次來看,那是一種與人格有別的圓滿本性,而土星落七宮提供了一個找到它的機會。但這並不代表土星落七宮一定會導致孤獨的人生,它反而會促使一個人去了解更深層的合一性。婚姻在精神層面的意義,就是雙方都要回到自己的中心點,各自都擁有獨立性,然後帶著覺知做出自由的選擇。
土星落七宮會呈現出受傷或遭到排斥的命運。土星人經常扮演烈士的角色,但是又會抱怨自己給得那麼多,收穫卻十分有限。事實上他們給得並不多,而且通常是有附帶條件的。這種人既怕孤獨又怕受傷,因此會試圖根據這兩股內在的衝動,去建立一份不需要真正投入的關係。土星帶來的彌補作用,則會導致一個人為了避免被拋棄,而扮演情聖唐璜的角色——男女皆然——外表卻給人一種無情和冷漠的感覺。但這些並不是土星真正的本質,卻是它最常戴上的面具。土星人的盔甲底端埋藏著一種病態式的敏感特質,因此他追求的通常是安全保障,而非可能帶來痛苦的全然合一。犧牲愛來換取安全保障,便是他所謂的責任。他也許以為自己作了有利的選擇,後來卻發現付出的巨大犧牲並不能解救自己。土星落七宮的人如果試圖物化他的伴侶關係,往往會付出極高的代價。土星追求真相、去除幻象式價值觀的傾向如果受阻,就會出現上述的結果。當一個人瞥見了內在的孤獨造成的地獄之後,就不必再假想死後的地獄世界了,而這便是扭曲了土星能量的結果。
土星落在角宮,意味著外在世界和人際關係都會讓他們發現內在的真相。土星落七宮此種現象會更明顯,因為這類人的婚姻伴侶要不是痛苦的源頭,就是能夠為雙方帶來成長的人。這類人永遠有選擇的自由,不過首先得明白他是有選擇權的。如果不做出正確的抉擇,就別怪惡業讓他受苦了;造成痛苦的其實是他的無明。
土星落入八宮或天蠍座
從白羊座演化到雙魚座的過程,象徵的是一個人的成長曆程,許多資料都描述過這件事。屬於同一種元素的三個星座,也象徵著相似的成長曆程。我們這裡要探討的是這三個階段的意識發展。同一種元素的第一個星座或宮位,通常是最容易直接詮釋清楚的,因為它跟一個人的人格發展及統合有關。第二個星座代表的則是某個危機點,在此個人必須將他的經驗整合到他所屬的團體裡面,而這是鮮少不需要掙扎奮鬥的。這個階段是把個人意識擴張成宇宙意識的中段。第三個或最後一個星座及宮位,代表的則是更大的整體以及特定的意識層次最終的目標。
在第四宮的階段里,人首度以一介孤立個體的身分,遭遇到外在的情感力量和壓力,而模塑出他未來的人格雛形。他在此有機會奠定一種內心的基礎,讓他把向外投射出去的東西收回來,逐漸發展出情感層面的內在安全感。在第八宮的階段里,則必須把自己的情感當成與他人建立親密關係的管道。最後在第十二宮的階段里,他終於可以把經驗換來的智慧提供給團體,讓團體也得到成長。這時他再也不是孤立的個體了,因為他已經成了演化中的集體的一部分。當我們在考量土星落入第八宮的意涵時,上述的觀點可以帶來一些幫助,因為八宮可能是最被誤解和污名化的宮位。
八宮要不是被描述成代表肉體死亡的宮位——意味著它除了在靈魂脫殼的那一瞬間的活動之外,就沒什麼價值了——就是被描述成「從他人那裡得到的金錢」的宮位。這種描述方式對於和八宮相關的複雜有力的星座及行星(譯註:天蠍座與冥王星),簡直是一種侮辱。雖然這兩種詮釋方式都有效,卻無法幫助我們了解土星落入八宮所代表的死亡,以及對祖先傳承的否定之外的意義:連上面這兩種解釋方式也經常被誤解。兩人之間的金錢互惠或許是這個宮位的副產品之一,但只有了解了金錢也象徵著情感的價值,才能領會「從他人那裡得到的金錢」更複雜的意涵。死亡的確歸第八宮管轄,但死亡的類型有許多種,而且大部分不屬於物質次元;況且每種死亡勢必會有重生,因為死掉的永遠是外在形式而非生命本身。
身為水象宮位的第八宮,主要是跟情感的交流有關。與它對立的第二宮,代表的是構成穩定性及自我養分的物質資源的價值和意義,而第八宮則代表構成情緒的穩定性的情感價值。透過第八個星座,天蠍座,我們或許可以找到與八宮相關的意義,這包括性、情感危機、原欲的死亡和再生,也就是慾望的凈化。
第八宮主要是一個代表危機的宮位,而且跟人生中的情感關係相連,而這會迫使一個人必須認清、檢視和凈化自己情感本質里的某些關鍵部分。在這個宮位里,金錢成了象徵情感依賴性或自由度的一種東西,因為在我們的社會裡,錢是能夠買到自由的,同時也能帶來婚姻的結合,而我們的性價值觀,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被經濟情況所左右。因此第八宮裡的掙扎表面上看來是純物質性的,其實根源是情感。難怪佛洛伊德會那麼重視夢境中的金錢議題,也難怪心理學不斷地發現金錢和情感上的慷慨或吝嗇有關。
八宮裡有困難相位的人往往會有經濟上面的困境,而且會連帶出現破碎的婚姻,或是長期被事業夥伴在金錢上佔便宜。這是土星落八宮特別容易出現的問題。如果深入探索的話,你會發現這類人在性和情感層面,也有表達上面的困難,而對於伴侶的性冷感反應最佳的報復,莫過於借著金錢上面的要求,來表達自己的失望和挫敗了。
這項討論會把我們帶入一種被刺傷的感覺,這是天蠍座和第八宮經常會有的感受;前面的那些話也許聽起來很難接受,但事實上我們這個社會裡的妓女,至少還對自己販賣的東西抱持誠實的態度,其結果卻是鋃鐺入獄或是被鄙視,而妻子們扮演的也是相同的角色,一種以身體換取安全保障的傳統角色,卻被社會所美化和讚揚。原因是社會縱容這樣的假面具。許多女人都以自己的性來換取法定的婚姻關係,以獲得經濟上的安全保障。許多男人也用錢來換取所謂的「丈夫的權利」。
還有許多的瓦礫碎片需要挖掘出來,才能認清我們對性和金錢的關係的態度,因為目前我們仍舊在依循封建式的家族經濟結構。若是沒有某些演化較高的人所付出的努力,我們可能還得經歷好幾個世代才能了解性的本質和物質世界是毫無關係的:它根本上是情感和心智能量的反射——反映出了一個更複雜的能量系統。對一般人而言,金錢和性的議題仍然顯得太複雜了些,其結果是我們還得釐清許許多多的困惑,才會明白兩個人如何能達成煉金之旅的合一境界。
三個水象星座和宮位代表的是人的情感本質的三個面向。第四宮象徵的是模塑一個人早年生活的滋養力量。第八宮象徵的是一個人行使出來的創造力和生殖驅力,而且會藉由這些驅力來接觸別人。第十二宮象徵的則是一股逐漸瓦解界分感、促使一個人融入集體的耗散力。
第八宮是一個戰場,它主要的目的是藉由不斷產生的危機,來發展出自知之明和自我控制的能力。沒有任何一種能量比性行為更容易促成戰爭或危機了。在情感本質的層次上所產生的合一性,會製造出一股強烈的能量,讓一個人短暫地「脫離自我」。這是唯一能夠讓自己與他人合一的時刻。這種親密的融合狀態就是第八宮所代表的「性」:其中存在著個人意識的死亡以及合二意識的誕生,所以伊莉莎白一世時代的人才會把性稱為「小死」。不幸的是,許多人不但害怕死亡本身,也害怕性所帶來的脆弱易感。這些人沒有弄明白的是,不論你能否意識到它,這種合一性一定會發生,而且在情感的層面上,我們根本不可能把伴侶阻隔於外。
思考這些觀點的目的,乃是為了認清性行為之中涉及的責任,而這是跟道德毫無關係的。我們已經擁有好幾個世紀傳承下來的道德訓誡,但它們完全沒有幫助我們了解性這個謎團真正的本質。這股巨大的創造力或是所謂「蛇的力量」——我們可以把伊甸園裡的那條蛇,鍊金術里的自吃自生蛇(Ourobouros)以及阿茲特克人(Aztecs)信奉的羽翼蛇,視為彼此的表兄弟——也可能以其他的方式釋放出來,但這是玄學家受魔法師關切的議題,一般人只知道性在肉體層面的表現。這股能量一旦運作起來,往往會把兩個人的靈魂綁在一起,而且會得到精神性轉化。凡涉及到人格「死亡」的意識狀態包括由藥物、宗教的狂喜以及出神狀態所引發的都是由第八宮所主宰,因為它們代表的都是同一種能夠擺脫肉體束縛的能量。肉體的死亡只是一切死亡再生之中的一種狀態。
目前我們對性和死亡的了解都很有限,這種無知多少和雙魚時代造成的困惑有關,因為這個時代把性看成了一種邪惡的事,而死亡則是通往無垠的天堂或地獄的門檻。這一樣的觀念是深入人心的,因為它已經伴隨我們兩千多年了,即使是非常開放、富有科學精神的人,在集體潛意識的層次上,也還是對這個領域的經驗懷有某種恐懼、迷信和執著。土星落八宮的人背負著雙重的重擔,因為他不但得學會與土星和解——它本身已經很難被了解了——還得降到冥王的地府里,如果他真的想發現其中的珍寶。曾經有人說過,而且不是一種毫無根據的說法,一個人若是完成了土星在八宮的功課,就等於擁有了進入不朽境界的鑰匙。
許多土星落天蠍座或第八宮的個案,都有性表現上面的下自在感和恐懼。這無疑地象徵著一種更深的恐懼。即使是表層的恐懼本身,也足以為一個人的人生製造巨大的痛苦。面臨這類情況的人,一般很難接受占星諮商師直接地指出這一點。人們仍然和維多利亞時代的人一樣,對公然談論性這件事有點過敏。此外,這類人的不自在感並非屬於生理層次。那是一種情感層畫的問題,因為八宮是一個水象而非土象宮位。土星落八宮往往和性冷感及性無能有關,而這通常不是生理上的問題,醫生如果試圖用荷爾蒙來治療這種問題,會犯下很大的錯誤。這個問題的背後其實是害怕臣眼、被冒犯、被伴侶掌控,還有一種對真實情感的排拒,因為會造成威脅的是精神上的融合而不是身體的交會。
你時常會發現土星落八宮的人也可能很有愛心,但是在卧房裡當最後的防線被突破時,卻會像一匹受驚的馬一樣敗下陣來。他也可能以過度彌補的方式來掩飾內心的恐懼,試圖在純肉體的層次上變成一個完美的愛人。此外,他也會試圖防堵能量和情感流向他的伴侶,而無意識地顯現出心不在焉的樣子。這種機製作用不論多麼隱微,都會讓他的伴侶深深地感到挫敗和困惑,雖然兩人並不能完全意識到這是源自於什麼心態。土星落八宮的這一方也許並未察覺事情有何不對,他只是經常覺得失望,奸像永遠也無法達成自己幻想中的那種滿足感。若想直截了當地面對土星落八宮所造成的隱微模式,就必須有某種程度的誠實,因為除了內在的恐懼之外,還有一種在性能力上面的過度彌補作用。難怪這類人會在婚姻中或婚姻結束後面臨到金錢方面的問題:他們很容易發現自己必須背負經濟上的責任義務,同時也得背負他們的伴侶在性上面的挫敗感。
所有的土星位置都可能造成兩種極端的行為模式。過度彌補的作用力很可能製造出極端混亂的性關係,但這並不是源自於追求性享樂的動機,反而是很努力地想變成一個性感的人,因為他沒有察覺問題是起源於和另一個人的情感連結障礙。在八宮的生命領域裡,土星又再一次不成功地試圖將情感價值變成現實價值。這一類的放縱行為現在十分普遍,因為大家都把重點放在性的自由度上面,這是因為過去被管束得太嚴格的反彈。兩種極端的反應模式都是演化的自然過程,但由於其中瀰漫著一種恐懼,所以並不是令人愉悅的能量。
當占星師在詮釋和八宮有關的議題時,最好能採用比較善巧的方式來表達,否則很可能被飽以老拳。這個土星的位置令我們聯想起莎士比亞的名言:「我認為你辯解得太過份了!」而這也能反映出土星落四宮的人經常會說的:「我太愛我的家人了!」「我的童年生活真是美好!」「我跟父母完全沒有問題!」。
另一方面,土星落八宮的人也可能用堅強的宗教信仰或道德觀,來掩飾自己的恐懼。如此一來,就等於在宣告自己是有罪的。在這種情況下,土星往往會促使一個人以錯誤的理由選擇禁慾生活。然而很不幸的是,魔鬼不可能因為你命令他離開而被打敗:他不能忍受的只有覺知之光。
我們也很難發現有人能誠實地認清自己的某些部分確實需要成長;每個人都一樣.而努力地發展出自制力,並且去理解自己的性本質,同時以最正向的方式將其表現出來。土星落八宮的人大部分對死亡和性都很執迷,同時又存在著一種恐懼和厭惡感。
土星落八宮的人似乎有一種性格模式,會招惹來情感層面的失望,而且會以最痛苦和最親密的方式呈現出來;在此模式里我們會發現這個位置的土星更深的目的。這類人在童年時期經常有情感上的被拒絕經驗,由於土星和父親有關,所以他們的父親不是早逝,就是情感反應冷淡。這類人多半生長在一個缺乏身體接觸的環境里,或者父母之間有性的障礙,所以家庭氛圍充滿著敵意和恐懼。他們會隱約的把父親和性能量聯結在一起,而他們的父親也經常會體罰或攻擊他們。不論真實的狀況是什麼,這都會造成一種孤立或孤獨的感覺,而且會認為這些感覺無法和他人分享,內心的創傷也很難減輕。土星落在八宮所承載的創傷,比任何一個土星的位置都來的沉重,癒合的速度也相當緩慢。
土星落八宮的人在情感上的孤立感比落四宮的人更強烈,因為這種情感的需求會投射到他人身上。這類人尋求的是與伴侶的合一性而非得到安全感,這種合一性必須是強烈的帶有轉化作用的。他們會覺得藉由別人才能獲得新生,意識到自己的靈性本質。當然,土星落八宮的功課,就是要一個人靠自己來達成靈魂的轉化和救贖。對無意識的認識和掌控能力,必須是來源於他們自己的內在力量。這類人也對玄學或者頭腦深處的東西感興趣,若是能善用這股興趣,認清創造力的真實本質,他們就能變成一個真正的魔法師。無意識里的力量和奧秘就在他們的內心裡,而且這股力量真的能療愈自己和他人。
土星落入九宮或射手座
第九宮是一個代表長途旅行的宮位,包括身體上的旅行,以及拓寬視野、增加覺知的內心之旅。在這種傳統的基本詮釋里,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雙子座與射手座,三宮與九宮的對立性,因為三宮的活動與水星的信息擷取有關,九宮的活動則跟木星的探索意義有關。當我們深入地認識信息時,背後的意義就會浮現,這便是我們所謂的心智認知作用的一體兩面。
根據傳統的定義,九宮也代表律法。如同身心的兩種旅程一樣,這裡所謂的律法也有兩種類別。人為的法律和社會規範有關,為的是讓社會朝著最正向的方式去發展,以及提供人民最大的保障。精神性的律法比較不為人所熟知,因為它只能藉由人類的行為反映出來;以心理學的術語來解釋,可以稱其為榮格所說的「原型」。這些律法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後來的產物;以奧秘占星學的說法,它們其實是生命存在的理由。不幸的是,除了現代心理學的發現之外,我們只知道神學裡稱這種原型模式為神的意志,而且是根據特定的教條或意識形態來詮釋這種意志。有關律法的整個議題,無論是自然本俱的模式,還是人為的道德規範,或是更曖昧難解的一般生命模式,都不能以隻言片語來膚淺地定義;很可能根本沒有貼切的定義。因此,九宮基本上是一個不容易解釋的領域,因為它和直覺有關,也和我們對存在及意識的律法的直觀認知有關;若想了解此宮,就必須運用到直觀力。九宮不但使我們領會到人性的完整模式,也讓我們看到生命背後的意義。雖然它被傳統視為弱勢的終止宮,卻是思想和生命意義的誕生地。九宮裡發展出來的認知,會藉由天頂和十宮體現出來。
深究此宮的象徵符號,你會發現裡面帶有射手座的雙重意義。無論是人、事物或經驗,射手座都不會從表面的現象來觀察;它象徵著更寬廣更根本的經驗或原型。這種從大處看到細部,從微不足道的事物中找到宇宙性的意義,乃是木星、射手座及九宮的基本特質。木星象徵的是直觀力,榮格將這種意識的作用力解釋成——在不需要分析的情況下,立即看到一個人、東西或經驗背後完整的宏觀意義。這是用一種現代化的方式,來詮釋古老的赫爾墨斯密教里所謂的「上下呼應法則」——這個法則經常被誤用,但仍然能表達出一種複雜的意涵。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九宮和直觀力以及對意義的覺知有關,也和宗教及哲學相關。在一個人的星盤裡,九宮通常代表他可能會踏上的「道途」,以及這個道途的特質——無論是朝著個體化或意識擴張的方向發展,或是朝著奧秘教誨里所說的開悟的方向發展。可能這兩種途徑根本是連在一起的,雖然概念和觀點有所差異;在此我們看到了九宮的雙面性,因為心理學和神秘學一般被看成是兩個極端,在九宮裡它們卻都代表對意義的追尋。
通過此宮和射手座,土星會深切地影響一個人的人生觀,以及對意義的追尋。不論我們把土星和一個人的陰影面、無意識里的促狹鬼相連,或是和奧秘教誨所說的惡魔相連,它落在第九宮都會按照一貫的制約、過度彌補傾向、幻滅和痛苦的路線來發展,最終則會去追尋內在的了悟和自制力。土星為九宮帶來的痛苦往往是喪失信仰。這類人尋求的多半是靈性架構和道德觀,藉此來獲得生命的結構和意義。土星在此宮提供的機會,似乎是要一個人直接體悟精神的完整性和意義。套句深度心理學的話,就是所謂的「高峰經驗」。這種經驗也是榮格所說的「個體化」的目標,深度心理學所謂的後期的發展目標,同時也是冥想和瑜伽的某些派別要達成的境界。不論一個人擁有的是靈光乍現的悟境,還是長時間的小悟累積成的大悟,土星落九宮都代表可能會有這一類的體悟。但這不意味只有土星落九宮或射手座的人,才可能有這種體悟或洞見;雖然如此,那些有土星落射手座或九宮的人,或是有土星與木星相位的人,仍然比其他人更渴望追求這種洞見。我們可以說這類人更急於找到精神性的終極目標,因為他們會覺得膚淺的價值和神學的解釋是不夠的。土星落九宮的人渴望的是直接體悟到我們所謂的神。
土星在此如往常一樣也會掩飾自己。他最喜歡的掩飾方式之一,就是什麼都不信。這種衝動的無神論或不可知論,很少是邏輯分析的結果,通常是一種現實或務實的人格特質;帶有一種恐懼和叛逆性,反叛的對象是具有抽象特質的觀念。這種傾向和早期受到的教條主義式教育,以及隨之而生的幻滅感有關。土星落九宮的人有強烈的正義感,而且對人類的境遇十分關注,但也可能有抑鬱傾向或是缺乏希望,尤其是對未來的希望。這類人很難與他的全我聯結,因此會有一種無意義感以及對未來的恐懼。土星落九宮的人會覺得別人對生命及正義法則的詮釋,是無法滿足他們的,而且很難接受現實或精神層面的權威,因為他們早期在權威身上遭到過幻滅;這通常是土星帶來幻滅和重建過程中的初階。如果此人能持續地成長,發展出他對存在意義的洞見,就會找到更直接更重要的權威:他自己。
土星落九宮似乎跟早期受到教條式的宗教教誨有關。這種教育往往會導致幻滅。這類人會執著於他們的價值觀,把內在的信仰固化成外在的儀式或結構。這些東西會變成此人精神上的安全保障。他會仰賴這種結構來獲得意義,而無法發展出自己的洞見。他生命中的權威——不論是教會或是他的父親——提供了他一種方程式,要他依循其中的原則來模塑自己的人生。這些權威會期望他毫不遲疑地依循這些法則,所以無法激發他向內追尋,促使他藉由自己的權威之見來體悟生命的法則。別人誠懇但狹窄的觀點變成了他的見解,於是他就被鎖進一個狹窄的監獄裡。這些見解最後還是會令他失望,因為它們和他的主觀經驗不符。他從而被拋回到自己的源頭,開始學著建構另一種人生信念。
土星似乎和我們西方宗教的特質比較相近,至少和它的某個面向或詮釋很接近——尤其是天主教、摩門教和猶太教。但我並不是在批評這些宗教,因為這些宗教的外在形式都是人創造出來的,為的是滿足某些內在的需求和觀點,而任何一種創造出來的形式,在某段時間裡都是必要的。當這些東西開始固化以後,那個宗教途徑就會出問題;問題多半是源自於良善但缺乏構思力的詮釋。土星落九宮並不意味此人的信仰有什麼根本性的錯誤,只是他對信仰的詮釋某種程度上太僵化了,形式取代了它原先的作用。土星導向的宗教信仰強調的是法則、結構、罪惡、懲罰以及神的不可思議的意志,因此不太重視內在的意義,或是個人的成長、本質和生命本身。出問題的就是這種帶有父權傾向的詮釋方式。童年浸淫在土星式的道德觀和信念之中,會製造出嚴重的罪惡感。這會讓一個人懷疑他自己沒有權力決定人生的內在意義;這會阻礙成長,所以帶有一種破壞性。驅使土星落九宮的人深入於哲學或心理學領域的,往往是一把刺棒,但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存在之謎的解答。土星落九宮的監牢是經由失去希望和信仰、無法找到內在的意義而建立起來的。土星藉由否定一個人對希望的基本需求,來幫助他在沒有團體、教條、指導者和上師的情況下,靠自己去發現他所需要的人生經驗。只有直接體驗人生,才能帶來滿足;土星落九宮提供了這樣的機會。
土星的整個偽裝方式,都可以從它落入九宮的這個領域裡觀察出來:從理性思考者的懷疑主義,到宗教狂熱分子的狹隘視野,到態度實際的玄學家的探究,到為了拾回信仰寧願輕信的善良而糊塗的傻勁。在這所有的習性背後,埋藏著一股想直接體驗神的需求,以及想靠自己直接追求知識的渴望,因為這樣才能徹底明了人類的存在較為曖昧難懂的部分。這種需求遠遠超過「與法律起衝突」的傾向,雖然土星落九宮的特質也包含後者在內。這意味著此人的內在信念和信仰與外在環境加諸他的標誌,是衝突矛盾的。土星在本命盤裡的位置,永遠暗示著內在價值與外在意見之間的掙扎,而土星落九宮的掙扎通常會表現在觀念的層面上。當觀念加上了情感的價值之後,就會變成一種理想。射手座必須有理想才能活下去;缺少了夢想或願景,他甚至無法找到可以聚焦的起點。那些九宮被強化的人也有同樣的情況,土星落九宮的人更是如此。這類人必須有一個可以活下去的理想,但是他得先了解這份理想背後的概念是什麼。通常這個概念是超越情緒性的渴望的,而且是一種更純粹的直觀產物。缺少了這種直接的體悟,他會喪失希望,而陷入土星落九宮帶來的典型抑鬱傾向;他也可能藉由過度彌補的表現來逃避問題。
土星落九宮的人經常被認為具有深刻的洞悉力,其中比較覺醒的人則會將這種特質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來。這類人最終都會發展出此種能力,但過程是漫長迂迴的,而且只有在他體驗了對立的那一面之後,才能擺脫土星帶來的僵化效應,找到宏觀議題上的某些非常有價值的答案;不過他必須在沒有助力的情況下,靠自己找到它們。土星不能忍受其他人的權威性。土星落九宮的人會發現他必須成為自己的神父、教皇和救贖者,因為所有的道德、倫理及價值都在他的心中。他必須帶著高度的警覺性,在二元對立的鋼索上行走,因為他最後會發現,所有的道德、倫理和價值都是相對的,宇宙萬物的顯化根本上全是合乎道德的。但這裡的道德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雖然發現所有的理想和概念都是相對的——因為它們只是整體中的部分——他仍然得負起責任,服務於整體性的實現。這類人一方面懷著一種晦暗的無目的感,這種無目的感與放棄夢想肩並肩地存在著;另一方面又得無止境地和象徵權威的事物對抗。當他們成功地走完鋼索之後,就會體驗到射手座最容易表現出來的特質:喜樂。
土星落入十宮或摩羯座
第十宮是土星自己的宮位,摩羯座則是它顯達的位置,因此我們會期待土星落此宮可能以一般或更深的形式,表現出它更純粹的特質。從現實的觀點來看似乎的確如此,因為傳統認為十宮與成就、榮耀、野心及權威性相關。若是以四交點為準的分宮制來看的話,十宮的宮頭就是天頂,它象徵著一個人往外界投射的自我形象,同時也代表他內心嚮往的人生角色。我們也可以假設土星落十宮代表事業會遭遇到局限、延遲和困難,或者不能順利地向外表現自己,而且潛意識裡會有一股強烈的野心,以及不計代價追求成功的傾向。
這是一般對土星落自己的宮位和星座的詮釋,而且大體來說是正確的。我們可以從十宮看出一個人在社會上的角色,大家對他的看法,以及當他考慮存在更深的理由時所認同的目標。其實我們很難從一張星盤決定一個人的事業性質。十宮裡的行星及其主宰行星,更能代表一個人工作上的內在目的或意義,而不一定代表此人從事的是什麼工作。
這種對十宮的詮釋是大部分的學生所熟知的。第十宮和父母也有很重要的關聯,雖然比較少被占星家所強調,因為很難清楚地詮釋十宮和四宮軸線的意義。無論十宮代表的是父親還是母親,重點都在於是哪一方真正模塑了個案的倫理觀念,以及對社會的態度,因為這些標準都會藉由十宮,這個與傳統及行為規範有關的宮位反映出來。灌輸社會價值給孩子的,一般而言多半是母親,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陪伴孩子,所以對孩子的心智造成的影響比較大。還有一些比這點更細微的觀察,令我傾向於拿十宮來代表母親。一個人早期在身份認同上遭遇到的壓制,往往會變成他成年後的野心,這已經不是一種新穎的說法了。我所指的野心並不是對事業成就的需求,因為這種需求是創始星座的特質之一。我指的是向別人證明自己的成就的需求,因為這樣的人之前從未被看成是獨立自主的人。我們只需要觀察一下過往的歷史,看看那些通過自己的野心獲得顯赫地位的人,就會發現他們早期都遭受過家人的排斥和孤立。當然早年的壓制並不一定會製造出強烈的野心,也不一定能創造出成就,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得根據心理學的法則,認清精神能量如果遭到否定,往往會以雙倍的力量找到一個彌補的管道。這是占星心理學對土星落十宮的人的野心經常做出的詮釋。奧秘占星學的解釋與這種說法並不相左,但是會建議重點在於其成就本身,因為此人必須促成社會的某種改變,或是必須依循內在的某種人生目的來滿足集體的需求,故而必須或是合乎邏輯地選擇一種童年情況,來提供必要的心理效應和日後的野心,讓此人達成靈魂鎖定的事業成就。
上述的占星心理學詮釋提出的是一種因果法則,而且是這類人本身很難掌控的。第二種奧秘占星學的詮釋則是比較深層的看法,裡面充滿著一切被安排好的目的性,而個案本身只是群體的一分子,他的作用就是要滿足群體的需求。這兩種概念可能都是正確的。
「命運是由自己決定的」這種觀念很古老,它把在物質次元做出選擇的責任,放置於個人的手中。你的心智如果夠開放,這也是一種值得參考的說法,因為這會讓我們看到土星更深的意義。我們可以把它當成一種工具或機會,藉由它人們才終於了解了自由意志的本質。顯然土星落在十宮或十宮裡有許多行星的人,若不是被賦予了某種角色,就是會勤奮不懈地促成集體結構的某種改變,也可能變成權威或是他人事業成就上的楷模。土星落十宮的人往往有強烈的內在驅力、使命感和責任心,尤其是土星和天頂合相的話。他們通常有一種強烈的命定感,覺得自己必須扮演社會上的某種角色,但是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犧牲,辛勤地建構和做準備,直到渴望被器重的驅力終於讓自己達成了某種程度的聲望或權責為止。只有當他們的內在整合完成了,才能比較了解自己和內心的動機,屆時他們才會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地努力。
土星最主要的性格特質就是表裡不一,而十宮的表裡不一性格的表現方式,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達成個人的目標或理想,而去追求外在的成就。如果此人認同他在十宮裡的個人野心,就會拿他的成就來操縱外在環境,為的是不被環境掌控——一種大範圍的土星式自我防衛機制。從遠距離來看此人,你會以為他的努力一向是為了別人;因為他往往會把自己當成祭品,否定一切享受和娛樂,來達成事業的目標——雖然從個人的壽數來看,這種成就是非常短命的。最後此人可能會成為歷史上的知名人物,或者只是在一個小區域里充分展現了土星落十宮的作用力,但是卻為其所屬的社會結構帶來了長遠的改變。只有當這個人明白了自己的工作更深層的本質和意義,或是開始帶著覺知讓他的工作符合內在的生命藍圖時,才能真正享受工作的成果。
土星在十宮一般被視為一種野心的象徵,這類人會緩慢地朝著權位攀爬,但是一路都會有許多障礙和延遲,或者可能因喪失權位而飽受痛苦。希特勒和拿破崙都是過度被引用的例子,而且這些情況的確在他們身上發生過——包括童年貧瘠的情感經驗在內。不過當然,還有許多土星落十宮的人並不想征服世界,這其中有許多是女性,她們從未企圖征服廚房水槽之外的任何領域,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應該排除土星落十宮的一般定義;它的過度彌補傾向,以及把價值投射到另一個人身上的習慣,都是必須考慮的。我們同時得明白從星盤只能看出一個人的發展潛力,如果這個人想要在他的人生里表現出那些潛力,就必須面對各種挑戰。
觀察土星落十宮和母親的關係,也是很有趣的事,因為土星落此宮的潛力和母親息息相關。母親通常是主控者,但也可能是父親不見了,而不是母親天生喜歡掌控。這種掌控性會以明顯的方式表現出來,譬如態度嚴格或權威,缺乏溫情和同理心,而且會要求小孩按照某種原則來行事,或者很在意鄰居的評價,過度重視物質而非情感的價值。母親的這種掌控性也可能是無意識底端的權利慾的反射,但是表面看起來很被動。有時這類人的母親也會因為重病和早逝,造成了此人沉重的負擔。這所有的情況都會強烈地影響此人,而且在他有能力展現全部的潛力之前,必須先處理好與其相關的心理議題。他必須切斷與母親之間的情感臍帶,否則這種聯結可能會一直持續到成年之後。
土星落十宮出現在男同性戀者星盤裡的幾率,大得有點令人不安。當然,這不意味土星落十宮一定會造成同性戀傾向,況且我們也不是在面對一種必然的因果律,反倒是其他的情況造成了這樣的發展;可是如果把土星落十宮和母親聯想在一起,便可能會猜測這類人與強勢的母親之間有相處上的困難。當然,與女人有相處上的困難,往往會表現出許多的行為模式,同性戀只是其中的一種。這類人的母親很可能打壓了他們的意志力和身份認同,令他們在情感上遭到排斥,導致有這種經驗的男性不信賴女人。土星落十宮的女性也同樣要克服許多障礙,因為女性必須從母親那裡學習當女人的方式。假設母親的特質是由土星所代表的,那麼陰柔就不可能是這類人首要的表現方式;權力反而會是比較重要的特質。這會導致一個女人以社會接納的方式活出她的陰性面向,她會以貼切的方式說話和烹飪,或者通過丈夫、愛人活出自己受挫的自我表現的需求。她也可能變成帶有攻擊性的人,並且會排斥自己的陰性面向。無論情況是什麼,若想了解土星落十宮的內在潛力,就必須和母親達成和解,重新評估自己的陰陽兩面。雖然一般人不會把四宮和十宮看成是帶來性困擾的宮位,但它們的確會間接地影響一個人的陰陽兩面。
這類人多半有強烈的自覺意識,對社會評價非常敏感,而且很怕失敗,但又會吸引來被公開羞辱的情況。這所有的表現方式都跟一種基本的不自在感有關。由於土星落十宮會展現出最純粹的土星特質,也就是它最困難的面向,所以個中的鍊金術就是要發展出相當程度的自知之明。但是以客觀的態度面對陰陽兩種角色是很困難的事,以客觀的態度看待自己的母親也同樣困難。這類人必須先克服這個母性議題上的許多感傷,以及多少世紀以來的僵化性別觀念,才能以客觀的態度看待他們的母親。
這類人下一步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對自己的形象過度敏感這件事,而落在十宮的土星多半會把焦點放在物化的價值觀上面。自我重要性對這類人是極為重要的東西,而他對重要性的定義也可能帶有強烈的物化色彩。他們很怕在大眾面前受辱,所以儘可能地避開拋頭露面的場合,同時又有一種渴望曝光的強烈需求。他們的這種傾向在私下不太明顯,在團體聚會裡則變得非常自覺。土星落一宮的人通常會在私人聚會裡表現出強烈的自覺意識,在大眾面前反倒比較自在些。土星落十宮的人面對社會價值的時候,態度卻比較保留,因為他不想妥協讓步。這種傾向如果再加上其他更有冒險性的元素,就可能導致某種內在的衝突。
當這個最有趣的的土星位置帶來更宏觀的視野時,往往會使一個人變得既敏感又有強烈的自覺意識,譬如對社會評價極為關注,不斷地通過成就來展現自己有用的一面。這一切都會協力幫助一個人,讓他準備好扮演權高位重的角色。他可能發現當他爬到最高的位置時,已經學會了各種外交手腕和才幹,同時也會對他試圖教導或模塑的人,展現出一種慈悲為懷的態度。
在事業上,土星落十宮的人一般而言是成功的,原因是他既努力又有毅力。但是這類人並不適合當別人的下屬,雖然他也可以在某個階段里展現出謙卑的態度——一種土星式的先天才能。最終他對成就的野心和熱愛,還是會讓他獨立出來,變成真正的權威。他一旦開始向上攀爬,問題就不在於如何達成事業成就了,而在於草創期間必須先克服對失敗的恐懼。他們必須發展出屬於內在的對成就的定義。要求一個企圖攀上山頂的人了解攀爬其實是無意義的,而且達到頂峰的報償根本是個幻覺,是很困難的事。不過他們為別人帶來的真正啟發,就是證明爬到山頂是可以辦到的事。土星落十宮的任務就是為團體帶來具體的結構和形式。如果這類人拒絕接受他被賦予的機會,企圖通過別人來活出自己的使命,那麼通常會面對挫敗和一種無價值感。如果他接受了土星帶來的挑戰,則可能變成最善於給人土星式幫助的老師。
土星落入十一宮或寶瓶座
人們經常說寶瓶座總是喜歡在櫥窗外瀏覽,無法在商店裡找到任何東西,而且讀了教科書對寶瓶座和十一宮做出的結論,也可能輕易地將它們和希望、期待、俱樂部或學會聯繫在一起。這種對寶瓶座或十一宮的不完整解釋,顯然無法呈現占星學的深度和智慧。由土星和天王星主宰的寶瓶座,應該值得被賦予更複雜的定義,而十一宮也可能比傳統所認為的更不易了解。
第十宮代表的是一個人最高的成就以及被埋葬的地方,因為此宮象徵著一個人在物質世界浸淫最深的領域,並且會要求他犧牲個人的享受以達成他的事業目標。如果把十二個宮位看成一個人外在發展的周期循環,那麼屬於土星的十宮,就可以看成是人格向上攀爬的終點。最後的兩宮和所謂的「高八度」行星有關,代表的是群體和超個人意識狀態。人們會在這兩個宮位里失去自我,並負起自己在群體之中的責任。人在十宮裡將會完成他的個人性任務,而人格也已整合到身心和情緒的作用力,都變成了為內在目的服務的精良工具。因此,他可以開始加入更大的團體,讓這個團體得到更高的發展與整合。從土星到天王星的轉化過程,就是從個人意志的極致表現,轉而促成群體意識的發展。群體意識不是以集體為重打壓個人的意識,因為它要求的奉獻是自動自發的,而個人的價值也不會在此喪失。這似乎是一種奧秘占星學的解釋方式。但如果我們真的想了解土星以及它落入的宮位和星座,而且不是從命定論的角度來觀察,是從自由意志和靈魂的目的來觀其本質,那麼這種奧秘占星學的解釋很可能帶給我們一些啟發,幫助我們活得更自由一點。
那些帶有強烈寶瓶和雙魚特質的人,如果還未發展出加入群體所需的內在目的,往往會變成迷失自我的可憐人;而目前人類的情況也許更難讓這種特質得到發展,因為群體意識的概念尚未變成一種現實。我們會發現一般的金牛人非常關切保障問題,因為這是他們出自本能的一種表現;一般的天秤人則會關切他們的私人關係;雙子人關切的通常是他所受到的教育。但是寶瓶人和雙魚人卻缺乏個人性的關切目標,所以他們如果對宇宙性的目標缺乏覺知,就會變得什麼都不關心。難怪有那麼多的酒鬼和毒癮者帶有強烈的雙魚或海王傾向,而且有那麼多的精神病患必須處理他們的寶瓶或天王能量。為了平衡這種說法,我們必須認清有許多最偉大的科學和心理學上的發現,都是由天王人達成的,而某些最偉大的詩詞、音樂和靈性洞見,是海王人的傑作。這兩種人最大的潛力和最大的失敗,都源自於渴望投入群體,為群體貢獻一些東西。
如果我們不用俱樂部和學會來描述十一宮的特性,選擇進一步地將其解釋成群體意識,以及個人對群體付出的貢獻和責任,那麼土星落在此宮裡的定義就能帶給我們更深的洞見。
對十一宮所下的一般定義,很顯然和它代表的友誼以及對社會的接納度有關。土星落十一宮可能會顯現出它一貫的冷漠和孤立傾向,讓一個人被冠上獨行俠的封號,因為他不怎麼合群。他可能會發現自己不容易隨便交朋友,也不容易以膚淺的社交方式運作。他會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而且行為舉止也像個局外人。他的分別意識比無法表現出合乎一般準則的行為更深一些。那些能夠被社會接受的團體——通過家人、事業、宗教信仰或嗜好而結識的人——很少能溫暖地接納他,而他也鮮少覺得自己是任何一個刻意組成的團體的一分子。他尋找的是另一種團體,比較深刻的一群人,可是他又很難明白他和這些人之間的聯結,其實是源自於內在的本質而非外在的條件。
土星人在社交場合里往往十分自覺,而且是一籌莫展地缺乏社交技巧,但是每當他展現真正的本色時,卻會變成膚淺者的敵人。土星落在十一宮會讓情況更困難,因為我們目前對友情和群體活動的概念仍然相當淺薄。土星會讓一個人覺得窘迫和不舒服,因為它暗示著內向與害羞。土星為十一宮帶來的效應,通常是一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孤獨感。這類人其實很想在群體里佔有重要位置,擺脫掉與眾不同和過度自覺帶來的負擔,但是卻無法表達自己的這份需求和意志,甚至無法承認自己有這種需求。
人是一種群居動物,不喜歡獨居的生活,如果我們看到一個長時間獨居或拒絕與社會互動的人,多半會產生一些懷疑。我們會認為這種人可能有神經官能症,或是人格不夠健全。其實在群體里懷著一種疏離感,遠比孤獨地生活卻有一種眾生一體的感覺要來的痛苦得多。土星落十一宮的人經常有一種獨居的衝動,因為他害怕不被人接納,所以不太喜歡與人發展出友誼。他必須平衡自己的恐懼和渴望活出獨特性的需求,以證實他的疏離感之中的自尊傾向,也可以變成一種美德而非缺點。這種傾向既可能不是美德也不是缺點,反而是土星落十一宮造成的障礙,令一個人意識不到他還有更多的選擇。因此,土星落十一宮最典型的反映就是:我必須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人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土星落在獅子座會讓一個人很難表現出自己的獨特性,土星落在寶瓶座則很難表現自己平凡的一面,或是與其他人共通的特質——雖然他非常渴望融入到團體中,變得和一般人一樣。土星落十一宮經常被詮釋成朋友雖少卻很忠實,也就是選擇朋友的時候重質不重量。
這類人也會有過度彌補傾向,所以時常會把自己的社交活動排得滿滿的,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這樣就不需要面對自己了。他們非常重視所屬的團體,但是會壓抑自己的個人特質來迎合團體的標準及理想。因此土星落十一宮的人可能會變成團體的追隨者,而非他最終必須成為的領袖。他們會認為自己的理想、希望和夢想比起團體的這些需求,是沒什麼重要性的。土星落在十一宮也象徵著社交花蝴蝶的人格類型,土星落在三宮則暗示著喋喋不休的傾向,土星落在七宮很可能會變成情聖唐璜。不過這裡所說的社交花蝴蝶,翅膀通常是由鉛所打造的。這類人即使在團體中也仍然是孤獨或孤立的,因為他們的內心一直在尋找更有意義的分享方式。這種渴望更深的交流的傾向,會促成一個人追求不同的價值觀,對社會本身及其目的產生更深的了解。
土星落十一宮帶來的成長機會,必須等到對人類的一體性和演化有了宏觀視野的時候,才能夠真的被善用。這不代表此類人會直接投入政治活動,雖然十一宮的領域的確和寶瓶座的政治洞見有關。但土星和抽象理論沒有什麼關係;它會讓一個人藉由自己的真實經驗和體悟,來得到它所提供的智慧;了解集體的心理意涵、人類意識逐漸演化的方向,可以幫助土星落寶瓶座或十一宮的人了悟到一些東西。奧秘教誨的文獻里不斷提到「人的宇宙性計劃」,但是就大部分人而言,這些計劃都還停留在純理論的層次。土星落十一宮的人如果已經發展出辨識力,那麼這種宇宙性計劃的本質及現實就可能被此人洞察到,但前提是他必須花很長的時間,深入地了解內在的群體意識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他一直停留在狹窄的視野里,就很難找到孤立感的解藥。這麼一來他就會發現,預言里所說的「交友上的衰運」是很準確的描述。因為一個如此有分別心,如此不信賴別人的人,一定會吸引來同樣特質的人。同類一向是相吸的,而土星落十一宮帶來的自我護衛傾向——即使已經學會了社交上的技巧,表面上看起來很友善,仍然無法與別人深交——通常會吸引來別人的自我護衛反應。
每個人都有潛力活出十一宮的高層或普世性意義,但很少有人覺知到這份潛力,因為首先得仔細檢驗自己的價值觀,對人性有更完整的認識,才能將這份潛力展現出來;雖然如此,每個人的星盤裡都有十一宮,所以每個人都必須找到符合表達這股驅力的方式。對土星落十一宮或寶瓶座的人來說,這項任務會變得更急迫,因為土星落在任何一個位置上,都會要求你把它當成首選,而落在此宮就代表必須獻身於群體生活。
土星落入十二宮或雙魚座
第十二宮是位於代表外在行為的上升點之前的宮位,它同時象徵著結束與開始。它之所以代表一種結尾,是因為土星落入此宮的人必須犧牲掉帶有分界性的人格,把自己奉獻給別人。從更深的觀點來看,它代表的是另一個開端,因為從過去世帶來的果報,會從童年開始在潛意識裡運作,吸引來一些情況讓這些人擺脫掉自我,為集體意識的進化大死再生。《可蘭經》曾經提到生命是從水中誕生的,而十二宮與雙魚座及海王星有關,代表的是一個無區別性以及無人格性的次元。所有的生命都是從這個源頭誕生出來的,十二宮代表的通常是孤立、臣服於更大的力量,以及消融掉個人的人格。
第十二宮通常被稱為業力宮位,這個概念是源自於行星落此宮,某種程度上會否定這個行星一貫的表現方式,而且會變成一種潛意識裡的驅力。十二宮也經常被稱為自我毀滅的宮位,因為此處的能量非常活躍的人,往往會感受到孤立、關閉、無助的和受到束縛,而這通常是由他自己的行為吸引來的情況。不論你考不考慮這個人的漫長歷史,結論都是自我經歷了前面十一個宮位和星座的努力,最後必須把自己放在祭台上,變成把能量和智慧貢獻給群體的一股作用力。對於那些拒絕認清這項事實的人而言,十二宮代表的很可能是醫院或者監獄,因為一個人唯有喪失了自己的力量,才會發現除了與其他眾生連結之外,他什麼也不是。
此宮的功課一向是艱難的,除非你能為眾生服務,把自己奉獻出來。以這種方式來釋放十二宮裡的能量,比較能減輕個中的挫敗感和孤獨感,讓自己做出的犧牲奉獻比較容易承受一些。長久以來仔細建構的意志力,會在十二宮裡完全喪失掉,這當然會帶來巨大的痛苦,而且對那些完全認同個人慾望的人來說,往往會是很大的打擊。但喪失意志乃是所有落在十二宮的行星必須付出的代價,雖然換來的是內在真正的祥和。
身為最後一個水象星座,雙魚座象徵的是一種完成和情感掙扎最終的滿足——不是和另一個人,是跟生命本身合一了。這是一種聖婚,但是就一般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而言,卻是最難面對的一件事。這個星座不需要任何奮鬥;它只要求你默從和奉獻。我們幾乎無法從純現實的角度賦予十二宮任何意義,這種情況更甚於第八宮,因為它是一個不帶有物質性的宮位,而且會讓一個人更接近主觀的內在實相。任何一個落在十二宮裡的行星,部必須臣服於一股消溶和轉化的力量,而這會障蔽住這個行星的個人性表現,迫使它把能量轉向內在和高層意識。這種情況會像懷胎生子一樣祕密地進行。只有當這個歷程完成了,此人的這個刻面才會像新生兒一般向外嶄露頭角:屆時這個行星的能量已經完全轉化了。
就人格而言,土星落在十二宮比落雙魚座更難以面對,因為土星的能量主要在於自我保護和防衛,而它在十二宮裡的作用力是完全無效的。最極端的情況是藉由被監禁和住進醫院一段時間,來認清個人意志根本無法對抗過往造作的因果。這個土星的位置經常令人產生無助感,以及必須臣服於某種更大的力量的感嘆,雖然這種感受是發生在非常主觀的層次上。十二宮是一個和意識狀態有關的終止宮,土星落在這裡會助長一種模糊的恐懼,好像某個人或某種東西,一種神祕的宿命,將會摧毀或掌控自己似的。它會造成自我孤立狀態,讓一個人斷絕和外在的接觸,同時又有一種沉重的孤獨和無力感。
土星落在十二宮也跟犧牲自己的物質野心有關,同時也代表必須為重病或無助的雙親奉獻生命,因而阻礙了自己的發展。其實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麼做——他們永遠可以選擇別的出路——但由於這類人的內心有一種強烈的罪咎感和責任意識,以及本能地知道必須做出某種犧牲或還債,所以才會做這樣的選擇。這又會反映出一種對外在現實的恐懼,還有一種無能處理現實事物的感覺。
這個土星的位置會帶來強烈但籠統的罪咎感,而這或許會令一個人藉由獨處來贖罪,甚至真的出家當和尚或尼姑。它也可能顯現成被監禁的情況,雖然當事人並不認為自己必須以這種方式來還債。這類人也可能藉由藥物、酒精或精神失常,來脫離慣常的意識狀態。他們也可能以比較緩和隱微的方式,譬如永遠孤單一人,或者永遠覺得自己和其他的人及生命無關,來表現這份罪咎感。
土星也會在十二宮裡顯現出一種典型的土星式矛盾,亦即對擺脫自我及身分認同十分執著,同時又有一種巨大的恐懼。無論它在現實情況里以何種方式顯現出來,在生命的某個階段這類人一定會受到召喚,學會承受孤獨和無助感,犧牲掉自己的掌控性。當這些情況在內心發生時,他們往往無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感覺,因為這麼做只會強化孤立感。他們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保護什麼,就像不明白宇宙深淵為何那麼令他們著迷一樣。他們只是覺得自己毫無力量,而這也許會變成一種過度彌補的傾向,亦即試圖證明生命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的。而這又可能導致他們被關進監獄或醫院,雖然他們無從了解是什麼動機將他們帶入了這種情況。
無論是偽裝的或是基本的形式,土星代表的都是最具個人性的力量,它讓一個人藉由操控外在環境來自我保護。這是一種必要的防衛機制,因為逐漸在揭露中的潛意識的確需要保護:雖然如此,每當你發現一個人的土星是落在雙魚座或十二宮的話,就該明白拆掉鷹架的時候已經到了。這意味著此人的內在結構已經臻於完善,拆鷹架就像是把外殼剝掉,讓裡面新生的嫩肉能夠展露出來。
十二宮與六宮剛好是對立的,它的作用力就是把六宮整理好的東西拆散,讓一切回歸混沌。一這種混沌狀態和瘋狂或疾病的混亂狀態下一樣:只有那些從世俗角度去看心靈實相的人,才會把十二宮當成是代表混亂的宮位。
了解了上述的觀點,才能讓我們超越正統心理學研究的領域,一種對四宮和八宮的某些部分的探究。然而,在面對十二宮的迷思時,正統心理學是找不到方向的。雖然如此,一般人已經普遍地發現,對靈魂的進化、生命的意義和靈性面的追求,乃是一種有效的心理軀力:當大部分人都明白這可能是人類最根本最重要的本能時;雖然這種本能是屬於精神而非肉體層面——或許就會認為犧牲掉個人的人格以呈現更完整的自我,不再是一種恐怖的經驗了。不幸的是,土星落入十二宮最大的潛力,目前只有神祕家有能力掌握,因為他們著重的是內在的默觀之道。對他們而言,這代表徹底犧牲掉自我的分別意識,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因為這就是通往解脫的最後一道門檻。能不能掌握住這一份潛力,就看一個人的觀照角度是什麼了。企圖在潛意識的迷宮裡捉拿土星是很困難的事。在八宮裡的土星至少還跟個人的人格有些關聯,而十二宮是純屬靈魂的宮位,因此除非我們對人類與生俱來的靈性本質有一些認識,否則光憑分析是無從了解此宮內涵的。土星落在十二宮只有透過服務眾生而非「行善」——這不是真正的服務——才能把鉛煉成真金。這意味著必須體驗到神祕家自古以來一直在追尋的合一境界,還有一種隨之而來的責任意識和不執著的大愛。當然,這種說法對那些著眼於現實面的人是沒有意義的,甚至還會觸怒那些事件派占星師;但事實仍舊是第十二宮尚未被徹底解釋清楚,就像無人能闡明人性一樣。或許當科學的佐證累積得越來越多時,就能逐漸證實奧秘教誨所揭露的相依相生性,以及背後的合一性,不但是一種客觀現實,也是神秘家的主觀體驗。
土星落在水象星座和宮位是值得率先檢視的,因為它會在這些領域裡展現出最曖昧不明的一面,以及情感最深處的痛苦。人類現在才開始學習如何客觀地思考,而且大部分的人仍然陷在情感的兩極性之中,但土星依然得為目前人們所感受到的孤獨和孤立,負起最大的責任。那些土星落在水象宮位或星座上的人,如果能認清他意識到絕望的那份能力,和他獲得寧靜及智慧的能力一樣強大,或許就能帶給自己一些助力,不過他首先得把注意力轉向情感和潛意識的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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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星落入一宮或白羊座
一宮代表的是一個人的身體,以及他的人格和外在環境聯結的部分,從更深角度來看,或許也代表他所吸引來的經驗;這些經驗可以幫助他模塑和發展出一種掌握人生的自覺意識。第一宮有兩種能量流動的方式,藉由這個透鏡此人會經驗到外在環境,他自己的特質也會藉由這個透鏡被外界看到。無論一個人的星盤裡有哪些要素,他都必須藉由一宮的受限特質,尤其是上升星座的特質,和外界具體地互動。四交點也和這種向內及向外的能量流動有關,但是在四交點中最帶有個人性、能量最明顯的,應該就是上升點了。整個一宮都和一個人的外在表現有關,而且是以刻意的態度展現出來。不論一個人與生俱來的特質是什麼,他都得藉由身體和身體的類型向外展現自己。上升點和一宮與榮格的人格面具概念有關,如果想讓這個媒介變得正向而有效,就必須讓它和精神里的潛意識需求達成一致。
這種「人格面具」的概念,多少能讓我們洞悉到上升點帶有一種「面具」的意味,亦即與此人的內在真相沒有多大關聯。如同希臘悲劇演員所戴的面具一樣,人格面具乃是一個人向外界表述出來的自己;透過這個刻意培養的精神面向,他會按照多年發展出來的態度,向外界宣告他的角色。人格面具就像上升點一樣不容易被意識到,除非此人已經成熟到某種程度。理想上,這種角色應該是此人最佳和最有效的面向,而且這張面具也不能戴得太緊,如此才不至於過度認同它。人格面具應該是一個人渴望變成或逐漸發展成的狀態,不該是一種自動化的表現方式。第一宮其實是最沒有固定形貌的宮位,因為它一直處在改變的過程中。
根據人格面具力量的強弱、是不是變得太僵化或者仍然有伸縮性,就可以看出一個人能否在不易保持穩定的某個平衡點上立足。這個平衡點就介於他的外在環境和他潛意識的動機之間。如果太傾向於任何一面,都會引起另一面的反彈。他是被這兩面的張力逼到了居中的平衡點。如果他開始認同自己所選擇的的角色,往往會變得僵化,然後就會被精神里隱藏著危險的那一面所擺布。如果他忽略了外在世界,企圖縮回到內在的陰影面,則會被外在環境左右。從這個觀點來看,上升點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的發展必須和整張星盤的內在方向,維持一種細膩的平衡性,然後此人才能保持內在的平衡。
當我們考慮土星落一宮的影響時,必須先考慮占星學對一宮和上升點的傳統詮釋。土星一般被認為和世俗價值及僵化傾向有關,這意味著對土星落一宮最常見的效應如果不加以覺察,就會使一個人過度認同自己的人格面具,繼而導致情緒容易受外界影響,而且很難向外表現出內心的真相。人格面具變成了一個很難拆掉的監獄,此人可能在其中逐漸窒息而死。
土星落白羊座或一宮主要會出現的問題,通常是缺乏正向的果決力。這類人往往會強化自己的意志來掌控外在環境;他們不太能展現自發和自信的果決力,反而會先攻擊別人以保護自己,因為他們很怕遭到攻擊。有時這種掌控的需求,也可能以隱微或不直接的方式表現出來;這種操控的方式不怎麼帶有攻擊性。需求和恐懼經常同時出現在土星式的性格特質里。土星落一宮比落其他任何宮位,都容易顯現出害羞和不自在的態度,雖然這類人還是能逐漸培養出圓融、洗鍊及沉著的態度。
土星與上升點合相也會帶來困難的出生情況,包括心理上根本不願意誕生到這個世界。因此我們可以合理地假設,土星落一宮的人天生不願意把自己的真相向外展露出來。這類人從小就覺得涉世太深是要付出很高代價的,而且有一種基本的弱點,導致他要不是過於認同,就是不太認同他的人格面具。他知道自己對外界的攻擊和掌控很敏感,而且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以各種方式保護自己,以防別人發現他內在的脆弱面。這類人有強烈的懷疑心和很低的自信心,會透過一道無形的圍牆去觀察別人;這道牆有效地阻隔了外界對他的影響。他也可能得慢性病,特別是在尚未學會從人生的競技場退回到內心的童年時期。他十分缺乏自信,因此認同的通常是自己的人格面具而非全我;由於他的退縮傾向,導致他無法和精神根源聯結,所以顯得缺乏生命力和冷淡無味。
土星落在白羊座是它失勢的位置,從這一點我們可以推斷這個位置對土星而言是困難的,也是一個人不容易承受的。或許它最困難的一面就是無法讓內外的能量自然地交流,結果是擱淺在精神里某個乾枯的區域,很難被他人觸及,也無法接觸到能夠讓他勇敢面對外界的內在意義和目的。但是我傾向於相信落在失勢位置的行星,尤其是土星,也可以為一個有毅力有覺知的人帶來一把鑰匙,使他更深刻地認識這個行星的意義,並且更清楚它所象徵的作用力。理由是落在失勢位置的行星必須掙扎奮鬥,因此若是能仔細地加以照料、發展出洞見,這份掙扎就會讓此人逐漸拓寬對這個領域的覺知。土星落在白羊座這個失勢的位置,特別容易喪失勇氣和自信心,所以這類人必須勇敢地面對人生的問題。他們最渴望的其實是自由、領先,探索未知的領域,面對未知的挑戰,沉醉於向內的探索——他自身的存在就足以達成這個目標。土星落白羊座或一宮的人只要付出努力,就可能擁有這份自由。土星落一宮也會像落在其他的位置一樣,帶來過度彌補的作用力,結果是產生兩種不同的反應,一個是徹底經驗人生、面對挑戰,另一個則是害怕受傷、被掌控,或是被充滿惡意的外在力量摧毀。這類人會不停地抹殺自己以避免掙扎,同時也可能避開需要他展現力量、攻擊性、直接面對困難的情況。他通常很難展現憤怒,似乎沒什麼脾氣,但卻會對身體造成壓力,因為這股焦躁的能量會向內對付自己。這個土星的位置和偏頭痛之類的病症有關,而這種癥狀又跟未表達出來的挫敗感有關。土星的這種自我抹殺傾向並不是真正的謙卑,往往是一種害怕與人起爭執的恐懼,因為總覺得自己會輸。這類人十分強調「無私」,這是土星落白羊座或一宮的人最喜歡的論調。但是做個無私的人首先得有給得出去的自我,而這類人一開始就不接受或不表現出這個自我,因此他們必須與內在達成和解。
土星落一宮的人時常覺得自己無法擁有真正想要的東西,人生似乎永遠在阻礙他達成自己的慾望。這多半是因為他根本不要求什麼,或者就算他要求了,內心也不真的覺得自己值得擁有那個東西。他們很怕運用意志,也很怕意志本身,而且經常把別人當成自私或意志力過強的人。當他們與人格里的這個陰暗有力的面向和解時——土星落一宮的人如果願意承認和面對它的話,天生就帶有強大的意志力——通常會發現他的挫敗感使他學會了控制慾望,而將人格模塑成一個更好用的工具。雖然土星落白羊座是失勢位置,而火星落摩羯座是強勢位置,事實上這兩股能量是相似的,它們都代表清晰的目的性、操縱自如的意志力,因此土星落一宮也帶有這些正向特質。
土星落一宮的能量也可能以相反的、比較富攻擊性的方式表現出來。乍看之下這類人和典型的火象人幾乎沒什麼差別,因為沒有人比他們更外向,更準備好要掌控眼前的情況。他們採用的方式可能是隱密地估量好情況,也可能是強迫性地運用力量。這類人的哲學是「最佳的防禦就是攻擊」,因為他們還不明白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所以不需要去控制其他的人。再貼近一點地觀察,你會發現他們比起那些自我抹殺型的兄弟們,同樣有害羞和不自在的本質。他們會發現自己同樣很難徹底參與社會,也無法像典型的火象人那樣體驗到豐富和淋漓盡致的人生。
每個人都擁有意志力,但是只有在自知之明和自我控制能力成熟時,才懂得善用自己的意志。大部分的人所感受到的對無常的恐懼,多半和無法意識到精神底端的豐富性有關。當人們面對自己的無力感時,都會有一股不對勁的感覺。但一個達成某種程度的精神整合的人,往往比較有面對人生的能力,因為他已經覺知到更廣義的人生目的,也比較能意識到自己的內在力量,所以能運用這股力量來模塑自己的生命。土星落入白羊座或一宮首先會強調對無力感的恐懼,因為它會讓人執著於人格比較表層的特質,而無法與更豐富的內我聯結。但是這份恐懼會逐漸刺激這個人,促使他深入地探索自己的身份認同。土星落在身份認同的宮位,與這種追尋是緊密相連的,而這會促使一個人追求更多的知識、更徹底的整合,以及更富建設性地運用意志力。
土星落入二宮或金牛座
第二宮傳統上被視為代表財物和收穫的宮位。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一個人謀生的能力,對能夠帶來保障的事物的態度,還有得到金錢收入的方式。這是一個土象和固定模式的宮位,所以情感上的安全感是在此建立的,不過它代表的是慾望本身而非慾望的結果。所有和固定星座相關的宮位,多少都象徵著一個人的價值觀、慾望的本質,以及直覺反應和某種慣性模式;它們一般不代表事件或事物本身。如果這一類宮位被看成是人的慾望的反映,那麼與第二宮相關的深層意涵,就不該只是擁有物之類的東西了。擁有財物只是慾望達成的一種具體證明。
渴望擁有某個東西,讓自己永遠不失去這個東西,似乎是一種集體性的需求,無論這個東西是人、價值、意識狀態,或是一輛汽車。由於人會珍惜他所擁有的東西,所以這個東西的意義比擁有物又深了一層。第二宮代表的渴望通常只適用於物質事物;雖然目前大部分的人都把最高的價值放在財物上面,但隨著集體意識的演化,這種情況不一定會持續下去,以往也不全是這樣的展現方式。
第二宮也可能代表對關係的重視,就像我們重視銀行里的存款一樣,因為被重視的事物一向和我們所謂的愛有關。但是從最根本的角度來看,真正永恆的擁有物,只存在於一個人的核心本質裡面。人生沒有任何東西是永恆不變的,除了我們所謂的靈性本質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會毀壞、失去、被奪走,或是喪失價值。因此,第二宮代表的擁有物不僅僅是具體的財物,也包含了心智、情感及靈性層面的價值。而任何一個落在二宮裡面的行星,都必須從內在的「價值」——一個帶有曖昧性和相對性的名詞——來定義這個行星。在所有的行星中,似乎只有土星的價值是純物質性的,但正如我們已經覺察到的,這樣的觀點很容易誤導人,因為土星本是要顯現出一切具體事物的價值的相對性。通過土星的作用力,物質次元的一切事物都有了新的意義,因為它象徵的是內在的本質和存在狀態。當我們從這種觀點來看安全保障時,意義就變得截然不同了。
土星落二宮最簡單的解釋就是害怕貧窮,而物質匱乏的童年以及對奢華生活的渴求,的確經常伴隨著這個位置的土星出現。土星落入二宮會否定一個人在物質層面的幸福感,令他成年後還不斷地追求物質的滿足,以填補內心的空虛。我們都接觸過那些白手起家的人,他們最後多半累積了許多銀行存款、房子、汽車,以及所有社會認為的象徵安全保障的東西。土星在這類事物上會展現出一種無意識的表現方式,而落在金牛座或二宮裡的土星也有一種傾向,似乎只能接受社會認為的足以帶來穩定性的價值觀。那種土星落在二宮裡白手起家的人,往往會十分害怕喪失努力得來的一切,所以反倒不能盡情享受他所擁有的東西。他可能會因為害怕喪失財物,反而招致失去這些東西的遭遇。由於他深知喪失這些財物的痛苦,所以也很怕負起擁有這些東西的責任,但同時又有一股不斷想累積財富的衝動。沒有任何東西足以帶給他徹底的安全感,他總覺得會有更大的力量使他破產或顛覆他的人生。他把整個價值都放在物質層面上,因為他從未擁有過它們,但最終還是可能為過度物化的價值觀付出代價。
土星落二宮還有另一個表面看來是相反,實際上是相同的模式;有些人童年時的物質生活還算相當舒服,內在的價值和個人的成長卻被否定了。但我們不能全怪父母的教育造成了這種情況,因為是此人選擇了自己的出生環境。從更深的層次來看,是他自己對另一種層次的價值不夠敏感,所以引不起內在的能量共振。因此,我們往往會看到這類人為了獲得保障而出賣自己,理由是欠缺其他層次的價值觀,同時也不夠尊重自己。他評斷自己和他人的方式,通常是奠基於人所擁有的東西,而不是其本質。
這樣的人通常很難被理解;土星落在金牛座或在二宮裡的人,可能會顯現出這個行星最令人不悅的特質——這不代表土星落此宮是「糟糕的」,而代表某些明顯具體的性格會隨之出現,而且是很難隱藏的。有這個土星位置的人如果沒有發展出覺知,很可能為了達成目的而合理化自己的手段,貪婪的心性也會變得相當明顯。土星比較有覺知的表現方式,譬如擁有內在力量和自給自足的能力,很可能會消失不見。這種人會強烈地依賴他人的經濟支持,和我們前面提到的白手起家的例子剛好相反;那種人寧願餓死,也不想欠別人任何東西。但這兩種極端的表現方式,都是源自於相同的心理狀態,因為兩者都帶有一種深層的恐懼,和一種自相矛盾的性格,也就是對自己的想要的東西既渴望又排斥。從根本上來看,這是意識發展必經的歷程,不過這兩種狀態全都仰賴外在而非內在的價值,而土星這位任務大師勢必會在生命的某個階段帶來一些考驗,使我們不得不把價值觀提升到另一個層次。吸引來這些經驗的就是我們自己,因為內在更完整的自我渴望發展出另一種價值觀。這是對落入二宮的土星更深的一種解讀方式。
另外還有一種經常見到的土星落二宮的表現方式,那就是完全不捲入任何物質事物。這是朝另一個方向發展的過度彌補傾向,如同土星落八宮一樣——涉及價值和情感態度的另一個固定宮位——往往會以道德或宗教的理由,來掩飾對性及情感的深層恐懼。土星落二宮的人也經常把金錢視為邪惡的東西,他很難察覺心中的貪婪和別人一樣強。因為對自己的人性面很難包容,所以也很難包容別人的貪婪。這類人會覺得自己選擇過儉樸生活還不夠;他會反過來批判別人不依循相同的途徑,因為他不能真的面對自己,也不能放掉內在的罪咎感。這便是個案研究的專著時常探討的投射傾向;我們所憎恨的他人身上的特質,就深埋在我們心中。
土星的這種投射傾向經常會出現,因為他代表的是光明的陰暗面,從整體分割出來的個性人格,而這的確意味著人性中比較惡質和令人不悅的一面。但這些特質並不是天生邪惡;只不過是它在意識提升的過程中已經不合時宜了。由於我們總是以別人的道德觀來嚴苛地批判自己,所以導致我們將這些特質推入到潛意識底端,變成了藏身於門後的惡魔般的陰影問題。但精神能量是不會完全消失的,它們會通過另外的管道釋放出來,而土星的釋放方式通常是將問題投射到別人身上;我們看不到別人的某些被我們排斥的行為模式,本是我們自己的負面特質的反射。
正統基督教一向主張追求世俗財富是一種罪惡,這種觀念令西方人很難以和諧及富有建設性的方式,來調解其中的二元對立性;但是隨著新時代的來臨,新冒出來的象徵,以及心靈和精神面的爆發性成長,讓這種神魔對立、聖凡對立的老舊價值觀,開始以另一種古怪的形式呈現出來。如果我們把這類價值觀迷人的外衣脫掉,往往會發現它要說的其實是:「我如果不能擁有它,你也不該擁有它。」再加上某些政治意識形態,也和資源及機會的公平分配沒有多大關係,所以就展現出了這類價值觀的惡質面。看起來投射作用仍然在我們之間猖獗地運作著,而且把追求世俗財物看成是邪惡的事之類的觀點,又再度流行了起來。人們不再把性上面的表達視為邪惡的事,乃是因為精神分析的出現帶來了改變;但是在物質、財富和商業的層面上,我們還沒有得到同樣的啟示。雖然如此,我們仍然可以把這股反物化潮流,看成是朝著新價值觀在發展的一種正向改變。
土元素本是許多深層意義的守護者;當我們從更深角度來看它們的時候,我們會發現物質其實是源自於精神層次的一種表現,裡面包含著心智、情感和內在目的之藍圖。這是一種比較隱微、更富建設性的觀察物質次元的方式。我們不妨將其運用在金牛座和第二宮上面,但循著這樣的線索去觀察,就像是進入迷宮一樣,最終我們會發現二宮其實和物質事物一點關係也沒有。在迷宮深處埋藏著所謂的「無價之寶」,但只有靠著金牛座的毅力才能找到它。這個位置的土星就是要找到核心深處的珍寶和無法更改的價值,因此它的定義很難被明確地了解,但是對於那些有過主觀體悟的人而言,卻是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土星落入三宮或雙子座
第三宮代表的是心智、教育、溝通及行動。從這個宮位我們可以看出一個人擁有的心智特質、發展心智的方式、與人溝通交流的方式,以及能夠供給他心智養分的東西。雙子座搜集信息的出發點是為了滿足自己,而非獲得物質報償,因為它對生命及其多元化的表現很有興趣。身為第一個風象星座的雙子座,最感興趣的事就是測試自己的頭腦有多大的伸縮性。與它對立的射手座追求的是重組生命的碎片,在其中找到反映宏觀理念的生命意義,雙子座則很容易沉溺在各式各樣的信息中。第三宮代表的就是心智的這種觀察、分析、區別和加標籤的活動。為了尋找人生必須具備的信息,人首先得建立一種溝通的方式來交換知識,同時賦予舊有的數據一種新穎的詮釋方式。
落在三宮的土星如果以無意識的方式運作,就會把這種吸入和呼出的作用力屏蔽住;它會覺得無法自在地溝通,而且會懼怕最新穎、未經探索或是非理性的事物。這代表奔放的思想被尋找現實信息的需求所捆綁,因為後者已經被證實是安全可靠的。從這點我們會發現,土星凡是落在雙子座、三宮或是與水星形成相位,都可能帶來肺部的疾病,特別是氣喘這種與身心有關的疾病。吸入氧氣的生理活動,似乎與從外界擷取信息的精神需求有關。這兩種需求都是生存必要的條件,前者能夠令身體存活下去,後者則能讓精神活動延續下去。
還有一些外在事件和落在三宮的土星息息相關,而它們似乎都反映出心智無法自由呼吸的情況。這類人童年時受教育的機會往往遭到了剝奪,或者所受的教育是狹隘嚴格的,而這會損傷到此人對生命的好奇和興趣,因為他心智的創造力從來沒有被激發過。這類人在童年可能缺乏夥伴,沒有什麼同年齡的人可以和他們交流,所以成年後喪失了自發的溝通能力。他們經常會出現心智麻痹的現象,這背後埋藏著一種深層的恐懼。由於沉默寡言,他們被大人視為愚笨的孩子,或者時常因為自己的言語而遭到大人批評,所以就把話藏在心裡不說出來;長大之後雖然老師或父母這些愛批評的人已經不見了,但是他們仍然無法把內心深處的想法與人分享。言語的困難和障礙經常伴隨著三宮裡的土星出現,它帶來的恐懼和不安全感導致了結巴或口吃的問題。這類人更常見的情況是無法自在地溝通,特別是針對個人的私事或日常瑣事。但是他們也可能展現出不凡的心智才華,譬如能夠深入思考,注意力集中,卻很難參與閑聊之類的有人情味的活動。對土星落在三宮的人來說,談話的題目應該是嚴肅的。他們也可能在言語或寫作上面賣弄非凡的學問,因為土星不喜歡膚淺。
這所有的解釋都指向同一個線索,那就是落在三宮的土星和溝通及智力上的挫折有關。這個位置的土星不可避免會帶來孤立感,因為這類人通常想得深且富有嚴肅的本質,同時又害怕受辱,怕別人譏笑他們頭腦愚笨。他們對自己的心智條件有一種不自在感,雖然他們通常是傑出的學者。他們的傑出表現很少源自於直覺,多半是經由長時間的專註和自律得來的成果。土星喜歡尋找具體而有用的信息,這種把知識具體化的傾向,和三宮輕鬆無目標的閑聊是對立的;就三宮主宰行星水星而言,所有的信息都是有用的,即使這個信息並不真實。
土星落三宮也有過度彌補的現象。這類人也可能變成口若懸河的人,而這種聒噪傾向——很顯然和土星落三宮的詮釋相左——也會出現在水土有相位以及水星落摩羯座的位置。這類人的話題總是包羅萬象,但就是不涉及他們最在乎的事物。他們什麼都能談,就是不談自己真正有感覺的事情。其實他們和那些沉默寡言的人沒什麼不同。土星落三宮也可能以機警、善於外交辭令聞名,這種委婉的表達方式十分有利於政治家或政客;這是土星落三宮最大的才能之一,但並不能減輕他們的孤立感,因為他們無法表達自己真正想說的話。
沉默寡言往往是土星落三宮的典型表現。這類人的興趣多半是在具體而狹窄的知識領域,但通常會表現出仔細、周全、方法論的思維模式。有時我們也會碰到他們之中比較頑固愚笨的類型,且多半是因為太刻意而顯得愚笨,這令我們很難想像這些令人同情的傢伙和那些能言善辯的政客,同樣都無法與人分享內心真正的感覺及想法。其實土星人鮮少是真正愚笨的,他們可能是對輕鬆和非理性的談話感到不自在,所以才執著於能夠被證實的具體言論。土星落三宮的人經常低估自己的心智能力,而且可能堅守著頑固或教條式的意見,來保護自己免於遭受更聰明的人的猛烈攻擊。
這類人領受到的孤立感,以及對膚淺的概念或態度的不耐煩,也可能演變成一種追求真相的驅力。他們會因為外在的情況和內心的恐懼,轉而向內尋求真相,找尋事物背後的理由,探索事物的結構和意義。當一個土星落三宮的人接納了自己顯而易見的孤立感,並且去追尋更有意義的貢獻時,就會獻身於探索那些披著神秘外衣的事物。只有當一個人害怕面對未知,不敢承認自己所知有限,或者不願接受心智上的訓練時,土星才會讓他變成教條主義者。土星落三宮的任務,就是藉由個人的經驗和觀察來求取知識,而且必須在真實生活里接受訓練。其他的教育方式都不能滿足這類人。土星的內在力量和獨立性,必須運用在他們的心智發展上面。
第三宮也經常與交通意外聯結在一起,特別是在旅行時。由於三宮和心智、身體的活動及協調性有關,所以此宮也被稱為短途旅行的宮位,包括身心兩個層面在內。我們的確有必要了解土星落此宮為何與意外事件或容易遭到意外有關,尤其是土星呈困難相位。
我們也許應該接受一種假設,那就是有某種神秘的法則或是命運的安排,讓落入三宮的土星促成了這些意外事件。同樣,這種假設也可以運用在土星落入的任何星座或宮位,所顯現出的不幸現象上面,而這不可避免地會帶來一種疑問,且只能從哲學而非實際經驗找到答案;這種「未來的一切都是命定」的被動態度,和土星比較正向的解釋是對立的。就算我們真的受到業力或命運的約束,也無法得知這種局限會在一個人的何種領域裡展現出來。而展現的方式通常是因人而異。
土星落三宮的人會害怕那些最新穎、未嘗試過、非理性或是無法掌控的事物,同時也害怕與人真正交心。心理學早已發現,許多的意外傷害和疾病,事實上都是被一個人的潛意識設定好的,目的是為了避免面對逐漸逼近的某些情況,或者渴望在自己的環境里得到權力和關注。土星落六宮也經常導致這種情況,表現的方式也許是生病或是得疑病症。土星落三宮則會以遭到意外的方式表現出來。如果你仔細地檢視這類人的內心世界,就能清晰地看到背後的動機是什麼,這不代表所有的意外都是由「潛意識」安排好的,可是有許多情況的確是如此,有時是在床上躺一個星期;雖然身體不是很舒服,但總比面對某種改變或新的局面要強得多。
許多人無法想像怎麼可能刻意讓自己受傷或生病,只因為他無法面對生命中的某些問題。其實做這種決定的並不是一個人的意識心,是潛意識裡的某種驅力使然。這種驅力甚至可能摧毀一個人,包括肉體和精神兩個面向——後者就是所謂的精神失常。我們對心理的陰暗力量所知甚微,因此很值得去弄清楚和小心處理。但由於土星象徵的就是心理的陰影面,所以往往會壓抑恐懼和怨恨,況且一般人並不想認清他所憎惡的特質可能就埋在內心裡;他們不能立即承認這些負面特質也可能帶來正向的、具建設性的幫助。
接受土星所象徵的責任意識,並不代表錯誤都是自己造成的,主要是必須弄清楚人類的心智對外境的影響,可能比我們願意承認的要大得多,何況我們對自己還有許多不認識的地方。如果土星落三宮的人能夠抱持這種態度,或許可以避免意外事件的發生。即使是因果律本身,也不可能讓一個人或團體經驗到不利於成長的事件。天宮圖所反映的秩序之美,暗示著毫無目的的意外或受苦,很少會包含在這份秩序裡面。土星追求的永遠是真相;帶來災難的其實是人對這種真相的恐懼,因為土星象徵的對事實的無情追求,威脅到了他最珍愛的幻象。
土星落入四宮或巨蟹座
第四宮與巨蟹座和月亮相關,代表的是童年、家庭以及一個人的根源。位於星盤底端的四宮,象徵的是一個人的生命基礎——原生家庭——以及內在的安全感。這個宮位描繪出了人的情感和情緒氛圍,而且是成年後才有能力以理性做出決定,看看自己是否該接受它們。這個宮位與榮格所說的個人潛意識有關,也跟早年環境的制約所形成的本能反應有關。
由於這個宮位和辨識力尚未發展之前受到的影響有關,所以任何一個行星落在此宮都值得高度存疑,因為它指出了我們首先應該探究的心理議題,而且是必須帶到表面,才能及早以建設性的方式加以處理的。這個宮位帶來的能量就像是一條埋藏在地底下的激流,它會跟人陽以及上升點的影響力形成一個人成年後的人格,而且這條激流的能量會暗中左右一個人的行為。這是一個純屬個人性的宮位,似乎與集體無意識里的情緒激流扯不上什麼關係。由於它是如此地個人化,所以很難以清晰不偏頗的眼光來進行觀察。
第四宮一般被認為是代表父親及其與案主的關係的宮位,不過當然,這一點還是有爭議的。目前唯一能釐清困惑的說法是,四宮與十宮都可能代表雙親。某種程度上,哪個宮位代表父母的哪一方其實並不重要,因為只要他們其中的一位出了問題,必定會製造出另一方的問題;根據個人的經驗,我比較傾向於把四宮看成代表父親的宮位,因為是他建立了一個家庭的脊柱,讓家人都冠上他的姓氏,而且他的存不存在,往往決定了一個孩子的早期生活是否安全穩定。小孩很少會失去母親,除非母親過世了:每當婚姻失敗或者根本不存在婚姻的形式時,通常會離開或無法提供支持的多半是父親。破碎的家庭或是困難重重的家庭背景,都和呈困難相位的行星落在四宮或落在巨蟹座有關。
土星落入象徵無意識里的情感的宮位或星座,都是相當艱辛的土星位置,因為其中的意涵很難捉摸清楚。土星無論是落在巨蟹座或四宮,都代表冷漠、限制、分離、孤立、父母缺乏愛,或是早期的家庭生活缺乏同情。這種情況也可能外顯成父親早逝、父母離異,或者父親被情況所逼,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孤立的感覺也可能源自於父親雖然在身邊,卻無法提供愛、同情或情感上的支持——或者他雖然很有愛心,卻因為酗酒、生病、性格軟弱,或是因為某種情緒模式而破壞了家庭的和諧,帶給家人沉重的負擔和失望。也可能因為家人過度重視物質面向,而忽略了情感的表達。
土星落四宮也可能以各種方式顯現於物質層面上。不論外在的表現是什麼,土星造成的內在反應都是相同的:孩子的人格發展所需的保護和安全感,往往遭到了否定或挫敗,而家族成員的和諧性以及對家族傳承的認同,也受到了阻礙。
我們不需要再進一步推演就能發現,這種情況會在無意識里癱瘓掉一個人某部分的情感,如果他不加以了解的話。這種人通常會顯現出對情感的親密性的不信賴,特別是涉及到家居生活的情況;但同時他又渴望生活里能有某些安全、永恆和具體的東西。同時能察覺自己的兩極面向的人是很罕見的:通常一個人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面。因此他若不是過度執著於原生家庭或出生地,就是憎恨原生家庭,對其展現出一種冷淡抽離的態度。其實這類人並不是真的漠視一切,只因他的情感歷程中有某個部分不見了,所以整個精神結構必須以偏頗的方式來發展,以彌補早期的損失。
土星落四宮的人情緒通常很不穩定,並且有一種明確的不被愛、不被渴望的感覺。當然,這種感覺可能並沒有被完全意識到,但無論怎樣它都會顯現出來,被那些覺察力較強的人意識到。而且,這類人也往往會憎惡男性,因為父親通常是孩子第一個遇見的男人或陽性象徵。當然,這又會破壞一個男人對自己陽性面的了解,也會破壞一個女人對男人以及她的另一面的了解。要是一個人的父親真的不見了,那麼上述的傾向就會更明顯:因為這麼一來,此人的母親就必須扮演雙親的角色,其結果是,不論是否能扮演這兩種角色,她都得變成一個具有操控性的權威人物。即使父親沒有消失,但顯得軟弱無能,同樣的情況也會發生。這種童年情感經驗,也會嚴重地影響成年之後在物質層面的表現,因為第四宮的宮頭也是四交點的一個交點。
土星落四宮同時也會讓一個人渴望擁有許多土地,這代表情緒層面的安全渴求,轉化成了物質層面的現實——這是土星經常會造成的轉換作用。但是這種轉換作用往往會失敗,因為物質是無法滿足情感需求的。對於背負這種情緒重擔的人來說,土星代表的是較為堅固和不會改變的東西,譬如像房子,它不會因為親人死了或消失了,而讓人失去支撐。這種未經檢視的情感價值觀一旦定形,就會隨著一個人的老化和僵化,逐漸導致所謂的「孤獨的晚年」。
所以從上述的現象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土星落入四宮往往會以隱形的鐵腕來掌控一個人的生命,暗中破壞自我價值感,不允許別人和他親近。土星落在巨蟹座,這種傾向會比較弱一些,因為它對宮位的影響似乎大過於星座。若想善用土星的能量,就必須了解這類位置的土星的深層意涵是什麼。
藉由否定外在環境中的某個部分,土星會迫使一個人創造出內在喪失的那個部分,如果他想要活得平安的話。他必須逐漸降低對外界的某種價值的認同,因此土星落在四宮往往能提供一個機會,讓此人建構內心真正的安全感和自我接納能力,這份能力是奠基於對存在源頭的體悟。這種堅固的內在精神結構,是不會被外界的情況摧毀或動搖的:這跟從有愛心的父母那兒得到愛和支持不太一樣,因為後者會造成一個人成年後在情感上依賴他人——巨蟹座最糟的一面——這股內在力量會變成靈魂無法被摧毀的財產。
屬於情感層面的安全感是極為罕見的,大部分的人都是因為童年缺乏安全感而導致了心靈創傷,而且大部分人也都仰賴所愛之人不斷提供他們安全感。只有土星落四宮的人才有可能靠自己發展出這份安全感,因為他被逼著必須這麼做。選擇這類經驗的人或多或少得信賴內在的指引或智慧,缺少了這層信賴,是不可能了解經驗背後的意義的。土星一向會驅使一個人去理解他痛苦的本質,土星落四宮的人必須了解的是,表面上他雖然不關切家庭或者與家有關的事,其實他內心是脆弱易感且仍然有情感的需求。他必須接受童年經驗乃是達成某種目的之正向手段,而且是值得以痛苦和努力來換取的,因為痛苦起初就是源自於對他人的依賴。這類人必須認清和鼓勵自己去體驗感情的世界。對男人而言,這類經驗顯得格外辛苦,因此土星落入四宮在男人的星盤裡是比較危險的位置:如果這樣的男人願意花時間潛入自己的情感深處,如同神話里的英雄進入地府一般,或許就能展現出罕見的安祥與統合,這份統合性乃是源自於陰陽兩面的平衡。
土星落入五宮或獅子座
第五宮的內容包含了享受和娛樂、愛情、孩子、創造力及自我表現,還有投資和投機。對於一個小小的世俗宮位而言,這些內容可以說是相當豐富了。由於此宮是太陽這個代表自我的行星所主宰的,因此我們可以將其看成一個人的自我表現領域。他在這個領域裡可以展現完整和獨特的自己,也可以透過感覺、慾望、觀念及活動來表現核心自我,而且完全不需要妥協和喪失本色,或是因此而受到阻礙。此宮是一個人的身份認同宮位,透過此宮的活動他可以藉由創造性的自我表現,來了解身份認同的意義。獅子座和五宮與受人賞識及肯定自己有關,我們也可以把這個宮位詮釋成愛的領域,但是更適合被稱為浪漫愛情的宮位。因為在愛情裡面,人可以毫無顧忌地表現或投射他的身份認同;藉由這種愛的體驗,他或許能瞥見自己的內在核心。愛和大我都是生命的原型,但這兩者很難在星盤裡加以識別;只有從我們接觸和表現它們的方式,才能看出其本質,而它們都和五宮有關。
第五宮就像一宮和九宮一樣與直覺力有關,也和全我的完整性、生命的目的攸關。藉由牡羊座的表現,一個人可以透過他和外在環境的互動,直觀到自己的生命目的;藉由獅子座的表現,他可以透過自己的創作反觀自我,並且直觀到自己的完整性。這種反觀力最終會使一個人體驗到獨特和完整的大我,但卻不能透過智力來達成這個目的。否則這整件事就會變成無意義的概念,因為概念只會在此人和他所經驗的自己之間造成藩籬。藉由一種創造性的活動,他才能直覺地做自己,而這種心理經驗的重要性是不該被低估的。這便是創造背後的動機。
人們經常把獅子座的人格特質描繪成自我中心和自大。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們是在自己的核心部分尋找自我,結果是他們所做的每件事對自己而言都很重要,因為在這些活動里,他們感覺到一種能夠直接體驗自己的可能性。與其批判他們喜歡誇大自己的重要性,不如認清除非一個人發現了自己是誰,以及自己是什麼,否則是無法意識到核心價值的。人們是透過第五宮開始瞥見了自己的獨特性。這種表現不一定是藝術創造的活動,雖然這是自我表現比較直接的形式。每個人都可以在生命的某個領域裡找到自己的重要性,方式是藉由暢然無阻的自我表現來達成,包括藝術活動、心智活動、情感的表達,或是藉由生孩子來展現這般創造力。
這意味傳統的養兒育女觀念必須進一點地加以檢視。前半段的創造過程達成之後——小孩已經生下來了——後半段的創造會顯現在孩子的教育,以及創造者本身的自我認知上面,但是這需要某種程度的謙虛,而親子關第往往缺乏這樣的品質。在我們的社會裡,父母經常把孩子當成替代品,要他們活出自己不被允許表現的特質。父母不但無法提供孩子自我認識的方法,甚至把孩子當成了可以模塑的器皿。當我們意識到是誰在創造時,創造的活動就能帶來更深的自我認識,而這會涉及一種賭博,因為創造者可能基於自大而扭曲了認知;把自己的意圖注入任何一幅畫或樂章裡面;最後變成不是為了觀眾的享受,是為了擴張自己的意識而創造,雖然觀眾也是這場煉金之旅的一部分。這種觀點似乎有點難懂,但我們的確喜歡隨便拋出神愛子民、藝術家尋求不朽性之類的概念,事實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因此我們必須深思一下創造的活動到底是什麼,它在心理上有什麼重要性,如此才能徹底了解土星落五宮的意義。
土星落在獅子認或五宮裡,會暫時造成一個人自我認識上的障礙,因為他不允許自己去覺知陰影層裡面的東西。他的創造力是受阻的,即使是沒有阻礙,也會障蔽住自知之明的發展。向外湧出的創造力和內在的轉化往往會被打斷,而此人會因為自己的不自在感,誤以為付出的能量沒有任何收穫。事實上,這跟外在的觀眾毫無關係。這種傾向不但會投射到創造性的表現上面,也會在浪漫愛情上面造成影響。土星落五宮的人很難在創作里找到自己,因為他從別人身上得到的肯定太少了。這種人是典型不被愛的小孩,小時候不是被忽略,就是被當成了父母的延伸物,因為他自己的身份認同和重要性,不知怎地被所謂的親子之愛吞沒了。土星落五宮的小孩很少因為自己的獨特性而受父母寵愛,他們的父母愛的是自己心目中的孩子。這些人從未體驗過自我重要感,所以成年後會很努力爭取外在的肯定,這麼一來就很難與自己的重要性連結了。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裡的小孩,長大之後會有一種強烈的不自在和不重要的感覺,無論他有多高的能力或才華都一樣。
這個土星的位置也可能使人不想或無法生小孩,或者小孩會帶來學生的負擔和痛苦。這是傳統對土星落五宮的解釋。這類人可能無法愛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的價值,同時又很怕別人覺得他不值得愛。受制於內心的自卑感,他可能會嫉妒或嫌惡別人,從而遭到別人的排拒。這類人會顯得僵固和不自然;你會有一種感覺,好像他永遠看著自我在監督自己,而且很難放鬆下來。他不斷想透過別人的關愛眼神,來瞥見自己的價值,然而這種努力通常是失敗的,因為他逼得太緊了點,反倒把那些本來可以幫助他的人異化了。他的失望可能會透過幾重管道釋放出來,心碎是其中之一的表現,裡面埋藏著無法自愛、無法認清自己的重要性,也找不到能夠帶來穩定性和意義的內在中心點。
土星落五宮一向有冷漠無情的不良名聲,但這是土星本來就有的特質,所以不該把此種說法太當真。許多人都會掩飾自己的脆弱易感,而顯示出無情冷漠的態度。在這種虛飾出來的狀態底端,有一個不了解自己的重要性的小孩。這類人會顯現出強烈的自私傾向,而且急切地想得到讚美和重要感,渴望被人羨慕和讚賞。羨妒是這類人的最容易有的反應,由於無法找到自己的中心點,所以會憎惡別人的生命價值。他們最羨慕的就是別人能毫不費力地得到愛、友誼和溫情,而無須努力發展出某種技藝或臨駕於他人之上。沒有人像土星落五宮的人這麼渴望受人歡迎,也沒有人像他這樣因為不被接受而心碎和瓦解。土星落在太陽主宰的星座或宮位上面是一個尷尬的位置,其中的挑戰也很難面對,因為此人必須找到內在的中心點和身份認同,不再認同環繞於外圍的那些標誌;缺少了那些標誌,此人會覺得怯懦和赤裸。但是這種挑戰是很重要的,因為他若是能找到內在的中心點,把焦點從自我轉向更富有意義的內我,便可能重拾童年的天真和喜樂。這份喜樂是源自於對生命的信賴,對宇宙本有之愛的信任。一旦能找到身份認同的奧秘,他就不會再喪失它了,而獅子座原有的自尊自重和敞亮活潑的特質,就會變成他固定的表現。如此一來他就無須再仰賴別人的重視,因為他終於認可了自己。這份與內我連結的經驗,也會激起別人同樣的反應:重拾童話里的英雄與生俱足的活力、喜樂和誠實的天性。由於這並不是一種退化的作用力,所以這樣的喜樂是清明的。達成這種境界的人可以把信賴、自然的尊嚴感、細微的辨識力和老練的應對能力,融合到整個人格里。土星落五宮帶來的挑戰和機會,的確能抵消它所造成的痛苦和孤獨。
土星落五宮會帶來一種有趣的組合,讓一個人既顯現出自我膨脹和自大,又帶有一種削弱自信心的害羞傾向。這類人既高估也低估自己的,總是很難清明地覺知自己的真相;結果是他也無法清楚地看別人,因為他永遠會把自己的評估投射到別人身上,而導致情感上的困難。他通常很難自在地流露出溫暖和熱情,同時又無法忍受被人忽略。他會過度誇大忠誠和榮耀的重要性,以此來固化和制約別人的愛,方式是強調行為的規範和形式。這類人尋求的是讚美與認可,不是誠摯的愛,所以往往會從事娛樂業的工作。獅子座通常不需要從別人那裡得到上述的回應,他只是存在著,這樣就夠了。土星落獅子座卻看不到這個「我」,所以必須在別人的掌聲里尋找它。
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似乎代表精神的重點是自我了悟,也就是榮格所說的「個體化」,而且不允許人格在平常的活動里尋找慰藉,因此能夠為一般父母帶來目標和意義的下一代,往往令這類人感到失望,甚至無法擁有子嗣。他們的浪漫愛情也鮮少符合理想,因為愛人的眼睛不知怎地就是無法反映出他們所渴望的自我價值。創造性的表現似乎也不能滿足他們,而且很難達成目標。最後他們只好向內尋找自己,因為其他的手段都失敗了。這其實是他們自己設計出來的一條道路,因此若是能在失望的底端找到人生的意義和目的,就能發展出智慧,掌握住成長的機會。
這個位置的土星也會帶來過度彌補的作用力。土星落在五宮的人也有許多從未認真看待過人生,雖然他們對愛的議題比任何人都來得敏感、認真和容易被觸犯。由於害怕遭到排拒和忽略,所以他們會執著於忠貞、責任等等的觀念,雖然意識不到這份執著。他們需要某種結構來保證自己得到的愛是足夠的,不幸的是,無論建立多少結構,他們仍舊不信任。即使裝出不在乎的模樣,也瞞不過那些明眼人,但是他們仍然會自欺下去。這類人的需求和沉鬱是遮掩不住的,而且會因此深受傷害。
如果不在內心裡下功夫,那麼土星落五宮可以說是令人相當不愉快的位置;土星只要和太陽碰在一起,就會帶來一種負擔,包括星座、相位和宮位在內。這所有的組合都跟「發現自我」有關,而整個過程是痛苦的,因為必須將面紗扯掉。童年時我們被教導要認同自己的感覺、信念、銀行存款、才華、愛人或子女,但就是沒有被教會認同自己。土星落五宮的人因為對別人索求無度,所以導致了心碎和孤獨。他們其實有能力付出愛,卻不敢在不求回報的情形下將其表現出來;只有當他們覺知到無意識里的交易傾向之後,才能從其中解脫出來。我們都很熟悉希特勒的誇大狂,他的土星就是落在獅子座、與天頂合相。一般有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的人,雖然沒有像希特勒那樣的征服世界的野心,但仍然渴望得到重要性和認同。他們同時帶有一種明顯的害羞傾向,使得他們在舞台的側邊靜靜等待著,期望有一天能成為眾人崇拜和矚目的主角。若是不能達到這個目標,他們就可能變成家中的暴君或是有疑病症的人。
土星落五宮的人有時並不容易被愛,因為他們像個無底罐一般,永不知足地需要關愛;如果他們開始了解自己的道路是要向內探尋,就會發現土星提供了他們一種機會。由於這類人的心是封閉的,所以無法體悟到每個當下都有喜樂和意義。雖然這種說法聽起來像是神秘主義者的洞見,其實是心理上的一種事實,而且可以採用某些心理技法,加上自我洞察和耐性,來加速這種境界的出現。由於內我本來就是完整的,因此這類人不需要再做什麼努力,只要發展出這種洞見就夠了。我們可以從許多童話和神話故事,觀察到這股內在動力;它就像火龍守護的珍寶,或是公主的戒指上的那顆珍珠。對土星落獅子座或五宮的人來說,人生的使命就是要找到那顆珍珠,因為其他的東西都不能帶來真正的滿足。
土星落入六宮或處女座
工作、健康、服務者以及僱傭關係,傳統上被視為六宮代表的意義。從此宮我們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工作習慣,可能吸引來的工作情況,對服務和例行公事的態度,以及對身體這個服務的工具的態度。一個人的健康狀態也是由此宮位所代表,而且足以反映出是否會罹患器質性或功能性疾病。這個宮位一向被視為弱勢宮位,如同十二宮一樣,因為它是一個終止宮,所以落在這裡的行星似乎不會通過外在活動或事件來表現其模式。事實上,第六宮通常是被忽略或視為不重要的,很可能是我們對它並沒有真正的了解,因為我們也不了解身體的本質,以及它和心智或情感的關係。
但是這個宮位在內心似乎佔有很重要的地位,就像十二宮一樣,因為它代表內在的統合、凈化、整理和醞釀的過程,然後才會向外展現出客觀的表現方式。我們很習慣於把前面六個星座或宮位,與一個人的人格發展聯結在一起;把後面的六個星座或宮位,和一個人參與集體的情況聯結在一起。作為一個終止宮,第六宮代表的是人格的統合以及獲得秩序的過程,方式是把前面五個宮位的努力所發展出來的特質,統合成一個完整的人格,以成為自我表現的工具。當工作和第六宮連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只是謀生的手段、證明自己存在的一種方式,同時也是一種儀式性的準備工作,或是凈化的活動——就像二宮裡的金錢也有更深的象徵意義一樣。如果以這種邏輯繼續推演下去,身體也應該被看成一種象徵,而身體的健康應該與人格的統合與否有關。這就是落在此宮的行星必須達成的目標。
看起來這似乎是對辛勤工作的六宮比較深入的定義。如果我們再度檢視神話的內容,將會發現那些象徵處女的女神,並不是在性上面完全天真無邪的,因為這些女神也是神女,而且主宰著性的結合以及嬰兒的誕生。處女的貞潔意味著完整、單獨、不被男人擁有,也代表沒有丈夫的傭人或奴婢。貞潔的女神是可以交配和生子的女性原型,但絕不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或配偶,因為她永遠是獨立的、自給自足以及完全統合的,而且不倚賴別人賦予她任何意義。但是這些女神後來被送給了太陽神,在男性為主的社會發展歷程中,被剝奪了自主性和性上面的自由。從這種象徵我們或許可以找到處女座和六宮的關鍵意義,因為它們似乎跟完整性、人格的統合有關。從更完善的角度來看,人格的統合也應該包括與外在環境的關係,亦即人必須學習和他人建立合作的關係。
心理學在身心治療的領域裡,一直在探索心智對身體造成的神秘作用。一些非正統的治療方式,譬如催眠,或許能更深地發現,人的心智無疑地與身體的健康有更細緻的關聯。在這方面我們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不過近年來能量醫學已經發現,能量場或「雙重以太體」是跟肉體同時並存的。這代表我們正在開始認識身體這個載體的完整意涵。古老的針灸術、有關脈輪或能量中樞的奧秘教誨,已經不像過往的西方人所認為的那麼荒誕和無法證實了。以往一向被認定的身體疾病,現在則被發現似乎源自於截然不同的層面。近年來我們才察覺有潛意識心的存在。二十世紀的心理學沒有誕生之前——心理學誕生時剛好是冥王星被發現的時段——我們只能靠著中世紀的煉金師來解讀人的夢境和幻想,但是由於缺乏科學的研究方法,所以並沒有多大的斬獲。或許我們必須等待另一個行星的發現,才能揭開第六宮和處女座的秘密。
土星落入六宮似乎提供了一種機會——藉由挫敗、疾病和失望——促使一個人探索身心之間的關係,然後有覺知地整合這兩個面向,其報償通常是建立良好的健康,以及對身體和環境的關係有新的認識。很少有人被賦予這種機會,因為我們從未被教導工作及健康還有更深的意義。土星落在六宮更常見的表現是工作造成的疾病、不舒服、挫敗和局限。這類人童年時對日常儀式和規律節奏的需求,或是通過外在秩序來得到內在秩序的需求,往往遭到了否定。這種需求和獲得保障及成就的需求,是一樣真實明確的。
如果我們先從土星的陰暗面進行思考,那麼這種缺乏外在和內在秩序的情況,通常會在成年後造成不自在和恐懼感。童年時受到日常瑣事方面的嚴格管束,也是這個位置的土星經常會帶來的情況,但是這種紀律性往往缺乏根本性的意義,因為此人的內心並沒有配合的意願。由於他們的內心缺少整合,所以不斷地害怕自己會失序,而且會有一種時常出現的衝動,很渴望維持住外在環境的秩序,土星也會誇大對工作、例行瑣事和秩序的執著,直到這份執著演變成對一切未知事物的恐懼為止。這類人經常對物質或心智層面的失序感到焦慮,而這個位置的土星也一向和身心的失序有關。土星執著的是外在的秩序,而非藉由身體這個工具來整合心智、感覺及直覺;其結果往往是經驗到一種挫敗感,因為這類人會一直試圖讓內在的整理過程,變成外在的具體現象。
土星落在處女座或六宮的人,可能會把自己對工作成效的挫敗感和調適過程,表現在身體和整個精神狀態的關係上面。就像他肉體的某個器官會失調一樣,身為環境一員的他,也可能與更大的整體失和。他必須整合外界和自己的身體,因為他就立足於這兩者之間。他的身體必須為他的內在目的服務,而他又必須為群體的內在目的服務。
如果一個人比較缺乏覺知,那麼土星就會讓他產生不滿足和憎惡感,因為它會令人意識到自己被環境禁錮。他會覺得自己有能力做更好的事,而且會對無盡的例行工作惱火。他無法體認這些例行工作的意義,因為他並不真的了解服務的定義是什麼。這類人很少能藉由服務大眾獲得內在的祥和感。他們只是不斷地重複極其單調的例行公事。土星落此宮可能意味著被服務性質的工作吸引,但是對服務抱持的概念,卻只是為別人做一些瑣碎的雜事。奧秘教誨告訴我們說,服務本是一種內在的精神質量,而不只是「把工作做好」就算了。它是一種意識狀態,不是計劃好的行動。這種類型的服務乃是人格統合之後的結果,因為身體、感覺和心智一旦平衡了,這個人就會直覺地意識到內在的靈性目的和本質。他不會再忙著調和人格中四分五裂的部分,他會通過一種儀式性的整理過程,學會聆聽內在真正的方向。這就是冥想、瑜伽和宗教儀式的目標,而這一切全都跟六宮有關,雖然我們始終不太明白它的意義。如果一個人能夠以有知有覺的方式,來表現土星落六宮的作用力,那麼服務就會是內在的平衡性的一種結果。許多內科醫生、外科大夫,以及照料精神和情緒疾患的醫療者,都有土星落在這個宮位里。
土星落六宮的人也可能把服務視為一條簡便的出路,因為這種工作根本不需要勇氣、直覺或是對未知的冒險——落在此宮的土星往往很難表現出這些特質。同時這類人也可能厭惡服務工作,因為他們的角色不為人知,工作又一成不變。這個位置的土星最常顯示的情況,就是待在一個自己非常不喜歡的工作里,但是又無法離開。我們可能會聽到這類人對自己的工作或上司抱怨連連;他有可能工作過度,但收入太少;同時他又會為自己的情況找許多理由,不願意麵對和改善,因為他的情況雖然帶來了挫折感,但至少是他所熟悉和感到安全的。如果他真的試圖做出調整,很可能遭到老闆的拒絕,因為他投射出了一種自我懷疑的態度,或者缺乏換另一份工作的技巧和條件。當他被迫去面對內在的召喚時,會覺得不太舒服,因為這代表他必須發展出某種技能才行。因此,他可能幹脆把自己鎖在自造的監牢里,不去意識他手中永遠握有開門的鑰匙。
土星落六宮的人的確具備管理和執行的能力,而且也有治療能力,以及對別人的心智活動的細微洞見。但是這些能力都得經過揭露和磨鍊之後,才能夠善加利用。這類人會發現他必須面對自己本質里的陰影面,一種不想對集體負責的逃避傾向。真正的謙虛則是處女座比較可愛的特質之一,但是土星落入土象宮位的人,卻很難自然地將其展現出來;他們會把它變成一種屈從的態度。覺知力較差的土星落六宮之人,就像是一個只愛花卻不愛其成長過程的花匠,因為他不了解只有在對比整棵植物緩慢和井然有序的成長過程時,這朵花才是有意義的。這棵植物並不是為了他而長出一朵花來;花是因著這棵植物的內在目的而綻放的,他只是剛好在那裡出現,欣賞到它罷了。因此當花凋謝的時候,他的喜悅也消失了。
土星落六宮經常和健康不佳有關,也可能對維持健康的法則著迷。至於這類人為什麼會有先天性的遺傳疾病,原因是很難說明的,因為按照因果律或命定之說來解釋的話,我們就會遭遇到和靈魂有關的哲學議題。身心疾病的產生,其實可以用比較簡單的法則來解釋。總之,這是土星落六宮經常會有的情況。導致這種問題的心理模式之中,最不迷人的肇因就是渴望關注,而這是經常會見到的情況;一個人藉由他的疾病徹底掌控了全家人。另外一種心態就是想要逃避不愉快的情況,包括工作或是更深層的對秩序的渴望,然而這些需求似乎是逃不了的。疑病症也是土星落六宮時常出現的問題,這可能是土星用來躲避人格統合的方式之一,因為疾病永遠反映內在的不平衡——即使疾病表面上看來是源自於器官的病變。
我們也可能發現這個位置的土星,會發展出另一種極端的表現方式,那就是執迷於維持「健康」這件事。這種例子讓我們比較清楚地看到了對秩序的需求,雖然這份需求被壓縮成了具體的表現方式。無論外在的顯現方式是什麼,土星落六宮都會反映出對人格的統合不可避免的需求,如果避免了,便可能製造出疾病來。若是將其推向一個物質性的管道,則可能製造出內在的挫敗感——陰鬱的心情、焦躁感和沮喪的情緒。但這個人若是能帶著覺知,很實際地去了解他的精神面以及和肉體的關聯,還有身心和外在環境的關係,那麼落入六宮的土星就可以將身心統合起來,變成一個非常平衡的工具,讓不再受物質局限的內我能夠善用這個工具。鍊金術就是朝著這個方向在發展的。心理學所謂的「個體化」過程,也是在朝著這個統合的方向發展。古老的鍊金術早就有這一類的教誨:「你永遠無法通過別人找到這種一體境界,你必須先活出自己的一體性。」
土星落入七宮或天秤座
天秤座是土星的強勢位置,由於現代占星學堅持這種強勢、弱勢的說法,所以其中必定有某些深層的意義。因此,土星落在天秤座這個位置,的確值得仔細觀察。
傳統上第七宮代表的是婚姻和婚姻伴侶,以及所謂「公開的敵人」。我們所重視和尋找的另一半的特質,通常是由這個宮位所象徵的,而敵人具備的某些與我們對立的特質,也是由這個宮位來代表。七宮描繪的是一個人最合適的伴侶,如果把對方的特質納入到自己的人格里,就能變得完整無缺。一個人可能吸引來的婚姻情況也會在這個宮位里發現,同時它也代表此人會是怎樣的伴侶。
長久以來我們對天秤座和七宮的詮釋一向有點膚淺,而某些心理的投射作用,也顯而易見地出現在此宮的傳統定義裡面。因為「他者」最終就活在自己的內心裡,所以個人只有達成了陰陽兩面的和諧性之後,才能夠與伴侶和諧共處。我們總是在對方身上尋找自己無法直接顯現出來的部分,我們也總是痛恨別人身上存在著自己無法表現的部分。完美的關係也並不能創造出內在的完整性。第七宮所反映的婚姻只有在個人的內心達成整合時,才可能真的存在;否則它只會是一種故弄玄虛。雖然這種觀點看似犬儒和令人沮喪,其實是可以帶來希望的,因為它暗示著還有一種更理想的可能性。潛意識的投射作用,或是榮格所謂的性別轉換——男人的陰性面或女人的陽性面——與七宮象徵的婚姻伴侶特質息息相關。
落在七宮的土星提供了一種機會,讓一個人可以達成內在的整合、平衡對立的兩面,因為他不可能在伴侶身上找到自己渴望的特質。比較可能的是他會吸引來某些情況,讓他體驗到痛苦、孤立、拒絕和失望,直到他開始向內探索為止。這個位置的土星帶來的經驗,很類似於鍊金術所說的神秘結合,一種內在的整合帶來的新的生命意義和平衡感,以及新的精神中心。以鍊金術的角度來看,這種結合在沒有蒸餾出精華之前,勢必會經歷黑暗和死亡,不過土星落七宮帶來的黑暗卻承諾了璀璨的黃金。
土星落七宮更根本的詮釋是,婚姻或其他關係很可能會帶來痛苦、困難和局限。對一般人而言,這些痛苦似乎是源自於外在的命運,好像個案本身沒犯什麼錯似的。土星落此宮位會表現出它最複雜的偽裝形式,因為它的行為容易完全外化,所以看起來似乎是別人的錯。無論快不快樂或幸不幸運,七宮裡的行星帶來的特質,似乎都會藉由伴侶或他人表現出來。我們都很習慣於把此宮描述成別人對我們造成的影響,而不去考慮這些影響其實是內在衝突投射到別人身上所造成的影響。土星落七宮無法促成伴侶之間的至樂,不盡然是對方的缺點造成的。
土星落此宮帶來了非常明顯的局限,通常會是一種孤立或孤獨感。它也代表伴侶年紀大,性格嚴肅、穩定和忠誠,而且經濟條件不錯,但是卻約束了個案的表現,令其銳氣受挫,因為伴侶不了解也不欣賞個案的思想和夢想。或者,這類人的伴侶也許因為生病或債務纏身,變成了負擔而非做伴的人。有時伴侶也可能佔有慾強,要求苛刻,或者伴侶配不上自己而帶來失望。這類人也可能被伴侶遺棄,或是因為對方不忠而帶來了傷害。我們通常會假設,遇到這類情況是個案在選擇配偶上面不走運,其實一開始情況還算正常,好像問題都是結婚之後才發生的。我們經常會聽到這類人抱怨說:「當初我遇見他的時候,完全沒想到……」
初見面的時候,我們往往能夠接收對方散發的許多隱微的信息,如同更低等的生物能夠對環境當中的微妙訊息做出敏感反應。但是這些直覺式的認知如果和我們對伴侶的理想相左,我們就會不太歡迎這些信息。我們會表現出內在的需求是必然的,而對方也會滿足我們的需求,理由是同類相吸。其實對方後來變得截然不同,並不是我們不走運,而是一開始我們就作了刻意的選擇。當我們發現土星是落在七宮的時候,就必須覺知到這些內在需求,誠實地將其表達出來,這就是土星要我們負起的責任。雖然一開始我們很難理解,人為何有意無意地選擇可能帶來傷害、失望或制約的伴侶。我們必須明白此人也許無意識地在與自己作對,或者被某種無法覺知的動機驅使。他選擇的伴侶反映出了他內在的交戰。
土星落七宮的表現方式,令我們意識到此人可能在逃避一種全面性的和諧關係,而非只是身體和情感上的和諧。依賴和脆弱帶來的危險會因為土星行為而小心規避人們的視線,雖然此人可能察覺不到自己有意在這麼做。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受土星的影響形成的關係會令一個人覺得很安全——由於對方脆弱和依賴,無法帶來任何威脅或支持,所以令人覺得很安全。他們的伴侶也可能是冷漠、不忠實的,或者無法建立有意義的關係,而這其實是源自於一種機製作用,讓此人逃避發展完整的關係必須付出的努力,把責任都推到對方身上,讓對方變成替罪羔羊。土星落七宮並不代表婚姻的失敗是源自於伴侶的失敗,表面上看來好像是如此,因為此人會把他覺知不到的問題投射到對方身上。
從人格的角度來看,這種機製作用似乎很令人沮喪,因為此人的內心似乎埋藏著一種東西,令他不能擁有快樂的婚姻。事實上,快樂的婚姻的確不存在,除非兩人的結合是奠基於另一種價值觀,一種有別於社會壓力、情感的依賴性、經濟上的考慮以及重視外表的價值觀,因為這些條件裡面都帶有失敗的種子。土星落在七宮會使人把重點放在婚姻的外在結構,成功地避開內心真正的交流。土星落七宮象徵的是一種婚後的孤獨帶來的痛苦。這類人最終尋求的是內在的完整以及人格的統合,而不是仰賴另一個人找到精神的源頭。從真我的層次來看,那是一種與人格有別的圓滿本性,而土星落七宮提供了一個找到它的機會。但這並不代表土星落七宮一定會導致孤獨的人生,它反而會促使一個人去了解更深層的合一性。婚姻在精神層面的意義,就是雙方都要回到自己的中心點,各自都擁有獨立性,然後帶著覺知做出自由的選擇。
土星落七宮會呈現出受傷或遭到排斥的命運。土星人經常扮演烈士的角色,但是又會抱怨自己給得那麼多,收穫卻十分有限。事實上他們給得並不多,而且通常是有附帶條件的。這種人既怕孤獨又怕受傷,因此會試圖根據這兩股內在的衝動,去建立一份不需要真正投入的關係。土星帶來的彌補作用,則會導致一個人為了避免被拋棄,而扮演情聖唐璜的角色——男女皆然——外表卻給人一種無情和冷漠的感覺。但這些並不是土星真正的本質,卻是它最常戴上的面具。土星人的盔甲底端埋藏著一種病態式的敏感特質,因此他追求的通常是安全保障,而非可能帶來痛苦的全然合一。犧牲愛來換取安全保障,便是他所謂的責任。他也許以為自己作了有利的選擇,後來卻發現付出的巨大犧牲並不能解救自己。土星落七宮的人如果試圖物化他的伴侶關係,往往會付出極高的代價。土星追求真相、去除幻象式價值觀的傾向如果受阻,就會出現上述的結果。當一個人瞥見了內在的孤獨造成的地獄之後,就不必再假想死後的地獄世界了,而這便是扭曲了土星能量的結果。
土星落在角宮,意味著外在世界和人際關係都會讓他們發現內在的真相。土星落七宮此種現象會更明顯,因為這類人的婚姻伴侶要不是痛苦的源頭,就是能夠為雙方帶來成長的人。這類人永遠有選擇的自由,不過首先得明白他是有選擇權的。如果不做出正確的抉擇,就別怪惡業讓他受苦了;造成痛苦的其實是他的無明。
土星落入八宮或天蠍座
從白羊座演化到雙魚座的過程,象徵的是一個人的成長曆程,許多資料都描述過這件事。屬於同一種元素的三個星座,也象徵著相似的成長曆程。我們這裡要探討的是這三個階段的意識發展。同一種元素的第一個星座或宮位,通常是最容易直接詮釋清楚的,因為它跟一個人的人格發展及統合有關。第二個星座代表的則是某個危機點,在此個人必須將他的經驗整合到他所屬的團體裡面,而這是鮮少不需要掙扎奮鬥的。這個階段是把個人意識擴張成宇宙意識的中段。第三個或最後一個星座及宮位,代表的則是更大的整體以及特定的意識層次最終的目標。
在第四宮的階段里,人首度以一介孤立個體的身分,遭遇到外在的情感力量和壓力,而模塑出他未來的人格雛形。他在此有機會奠定一種內心的基礎,讓他把向外投射出去的東西收回來,逐漸發展出情感層面的內在安全感。在第八宮的階段里,則必須把自己的情感當成與他人建立親密關係的管道。最後在第十二宮的階段里,他終於可以把經驗換來的智慧提供給團體,讓團體也得到成長。這時他再也不是孤立的個體了,因為他已經成了演化中的集體的一部分。當我們在考量土星落入第八宮的意涵時,上述的觀點可以帶來一些幫助,因為八宮可能是最被誤解和污名化的宮位。
八宮要不是被描述成代表肉體死亡的宮位——意味著它除了在靈魂脫殼的那一瞬間的活動之外,就沒什麼價值了——就是被描述成「從他人那裡得到的金錢」的宮位。這種描述方式對於和八宮相關的複雜有力的星座及行星(譯註:天蠍座與冥王星),簡直是一種侮辱。雖然這兩種詮釋方式都有效,卻無法幫助我們了解土星落入八宮所代表的死亡,以及對祖先傳承的否定之外的意義:連上面這兩種解釋方式也經常被誤解。兩人之間的金錢互惠或許是這個宮位的副產品之一,但只有了解了金錢也象徵著情感的價值,才能領會「從他人那裡得到的金錢」更複雜的意涵。死亡的確歸第八宮管轄,但死亡的類型有許多種,而且大部分不屬於物質次元;況且每種死亡勢必會有重生,因為死掉的永遠是外在形式而非生命本身。
身為水象宮位的第八宮,主要是跟情感的交流有關。與它對立的第二宮,代表的是構成穩定性及自我養分的物質資源的價值和意義,而第八宮則代表構成情緒的穩定性的情感價值。透過第八個星座,天蠍座,我們或許可以找到與八宮相關的意義,這包括性、情感危機、原欲的死亡和再生,也就是慾望的凈化。
第八宮主要是一個代表危機的宮位,而且跟人生中的情感關係相連,而這會迫使一個人必須認清、檢視和凈化自己情感本質里的某些關鍵部分。在這個宮位里,金錢成了象徵情感依賴性或自由度的一種東西,因為在我們的社會裡,錢是能夠買到自由的,同時也能帶來婚姻的結合,而我們的性價值觀,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被經濟情況所左右。因此第八宮裡的掙扎表面上看來是純物質性的,其實根源是情感。難怪佛洛伊德會那麼重視夢境中的金錢議題,也難怪心理學不斷地發現金錢和情感上的慷慨或吝嗇有關。
八宮裡有困難相位的人往往會有經濟上面的困境,而且會連帶出現破碎的婚姻,或是長期被事業夥伴在金錢上佔便宜。這是土星落八宮特別容易出現的問題。如果深入探索的話,你會發現這類人在性和情感層面,也有表達上面的困難,而對於伴侶的性冷感反應最佳的報復,莫過於借著金錢上面的要求,來表達自己的失望和挫敗了。
這項討論會把我們帶入一種被刺傷的感覺,這是天蠍座和第八宮經常會有的感受;前面的那些話也許聽起來很難接受,但事實上我們這個社會裡的妓女,至少還對自己販賣的東西抱持誠實的態度,其結果卻是鋃鐺入獄或是被鄙視,而妻子們扮演的也是相同的角色,一種以身體換取安全保障的傳統角色,卻被社會所美化和讚揚。原因是社會縱容這樣的假面具。許多女人都以自己的性來換取法定的婚姻關係,以獲得經濟上的安全保障。許多男人也用錢來換取所謂的「丈夫的權利」。
還有許多的瓦礫碎片需要挖掘出來,才能認清我們對性和金錢的關係的態度,因為目前我們仍舊在依循封建式的家族經濟結構。若是沒有某些演化較高的人所付出的努力,我們可能還得經歷好幾個世代才能了解性的本質和物質世界是毫無關係的:它根本上是情感和心智能量的反射——反映出了一個更複雜的能量系統。對一般人而言,金錢和性的議題仍然顯得太複雜了些,其結果是我們還得釐清許許多多的困惑,才會明白兩個人如何能達成煉金之旅的合一境界。
三個水象星座和宮位代表的是人的情感本質的三個面向。第四宮象徵的是模塑一個人早年生活的滋養力量。第八宮象徵的是一個人行使出來的創造力和生殖驅力,而且會藉由這些驅力來接觸別人。第十二宮象徵的則是一股逐漸瓦解界分感、促使一個人融入集體的耗散力。
第八宮是一個戰場,它主要的目的是藉由不斷產生的危機,來發展出自知之明和自我控制的能力。沒有任何一種能量比性行為更容易促成戰爭或危機了。在情感本質的層次上所產生的合一性,會製造出一股強烈的能量,讓一個人短暫地「脫離自我」。這是唯一能夠讓自己與他人合一的時刻。這種親密的融合狀態就是第八宮所代表的「性」:其中存在著個人意識的死亡以及合二意識的誕生,所以伊莉莎白一世時代的人才會把性稱為「小死」。不幸的是,許多人不但害怕死亡本身,也害怕性所帶來的脆弱易感。這些人沒有弄明白的是,不論你能否意識到它,這種合一性一定會發生,而且在情感的層面上,我們根本不可能把伴侶阻隔於外。
思考這些觀點的目的,乃是為了認清性行為之中涉及的責任,而這是跟道德毫無關係的。我們已經擁有好幾個世紀傳承下來的道德訓誡,但它們完全沒有幫助我們了解性這個謎團真正的本質。這股巨大的創造力或是所謂「蛇的力量」——我們可以把伊甸園裡的那條蛇,鍊金術里的自吃自生蛇(Ourobouros)以及阿茲特克人(Aztecs)信奉的羽翼蛇,視為彼此的表兄弟——也可能以其他的方式釋放出來,但這是玄學家受魔法師關切的議題,一般人只知道性在肉體層面的表現。這股能量一旦運作起來,往往會把兩個人的靈魂綁在一起,而且會得到精神性轉化。凡涉及到人格「死亡」的意識狀態包括由藥物、宗教的狂喜以及出神狀態所引發的都是由第八宮所主宰,因為它們代表的都是同一種能夠擺脫肉體束縛的能量。肉體的死亡只是一切死亡再生之中的一種狀態。
目前我們對性和死亡的了解都很有限,這種無知多少和雙魚時代造成的困惑有關,因為這個時代把性看成了一種邪惡的事,而死亡則是通往無垠的天堂或地獄的門檻。這一樣的觀念是深入人心的,因為它已經伴隨我們兩千多年了,即使是非常開放、富有科學精神的人,在集體潛意識的層次上,也還是對這個領域的經驗懷有某種恐懼、迷信和執著。土星落八宮的人背負著雙重的重擔,因為他不但得學會與土星和解——它本身已經很難被了解了——還得降到冥王的地府里,如果他真的想發現其中的珍寶。曾經有人說過,而且不是一種毫無根據的說法,一個人若是完成了土星在八宮的功課,就等於擁有了進入不朽境界的鑰匙。
許多土星落天蠍座或第八宮的個案,都有性表現上面的下自在感和恐懼。這無疑地象徵著一種更深的恐懼。即使是表層的恐懼本身,也足以為一個人的人生製造巨大的痛苦。面臨這類情況的人,一般很難接受占星諮商師直接地指出這一點。人們仍然和維多利亞時代的人一樣,對公然談論性這件事有點過敏。此外,這類人的不自在感並非屬於生理層次。那是一種情感層畫的問題,因為八宮是一個水象而非土象宮位。土星落八宮往往和性冷感及性無能有關,而這通常不是生理上的問題,醫生如果試圖用荷爾蒙來治療這種問題,會犯下很大的錯誤。這個問題的背後其實是害怕臣眼、被冒犯、被伴侶掌控,還有一種對真實情感的排拒,因為會造成威脅的是精神上的融合而不是身體的交會。
你時常會發現土星落八宮的人也可能很有愛心,但是在卧房裡當最後的防線被突破時,卻會像一匹受驚的馬一樣敗下陣來。他也可能以過度彌補的方式來掩飾內心的恐懼,試圖在純肉體的層次上變成一個完美的愛人。此外,他也會試圖防堵能量和情感流向他的伴侶,而無意識地顯現出心不在焉的樣子。這種機製作用不論多麼隱微,都會讓他的伴侶深深地感到挫敗和困惑,雖然兩人並不能完全意識到這是源自於什麼心態。土星落八宮的這一方也許並未察覺事情有何不對,他只是經常覺得失望,奸像永遠也無法達成自己幻想中的那種滿足感。若想直截了當地面對土星落八宮所造成的隱微模式,就必須有某種程度的誠實,因為除了內在的恐懼之外,還有一種在性能力上面的過度彌補作用。難怪這類人會在婚姻中或婚姻結束後面臨到金錢方面的問題:他們很容易發現自己必須背負經濟上的責任義務,同時也得背負他們的伴侶在性上面的挫敗感。
所有的土星位置都可能造成兩種極端的行為模式。過度彌補的作用力很可能製造出極端混亂的性關係,但這並不是源自於追求性享樂的動機,反而是很努力地想變成一個性感的人,因為他沒有察覺問題是起源於和另一個人的情感連結障礙。在八宮的生命領域裡,土星又再一次不成功地試圖將情感價值變成現實價值。這一類的放縱行為現在十分普遍,因為大家都把重點放在性的自由度上面,這是因為過去被管束得太嚴格的反彈。兩種極端的反應模式都是演化的自然過程,但由於其中瀰漫著一種恐懼,所以並不是令人愉悅的能量。
當占星師在詮釋和八宮有關的議題時,最好能採用比較善巧的方式來表達,否則很可能被飽以老拳。這個土星的位置令我們聯想起莎士比亞的名言:「我認為你辯解得太過份了!」而這也能反映出土星落四宮的人經常會說的:「我太愛我的家人了!」「我的童年生活真是美好!」「我跟父母完全沒有問題!」。
另一方面,土星落八宮的人也可能用堅強的宗教信仰或道德觀,來掩飾自己的恐懼。如此一來,就等於在宣告自己是有罪的。在這種情況下,土星往往會促使一個人以錯誤的理由選擇禁慾生活。然而很不幸的是,魔鬼不可能因為你命令他離開而被打敗:他不能忍受的只有覺知之光。
我們也很難發現有人能誠實地認清自己的某些部分確實需要成長;每個人都一樣.而努力地發展出自制力,並且去理解自己的性本質,同時以最正向的方式將其表現出來。土星落八宮的人大部分對死亡和性都很執迷,同時又存在著一種恐懼和厭惡感。
土星落八宮的人似乎有一種性格模式,會招惹來情感層面的失望,而且會以最痛苦和最親密的方式呈現出來;在此模式里我們會發現這個位置的土星更深的目的。這類人在童年時期經常有情感上的被拒絕經驗,由於土星和父親有關,所以他們的父親不是早逝,就是情感反應冷淡。這類人多半生長在一個缺乏身體接觸的環境里,或者父母之間有性的障礙,所以家庭氛圍充滿著敵意和恐懼。他們會隱約的把父親和性能量聯結在一起,而他們的父親也經常會體罰或攻擊他們。不論真實的狀況是什麼,這都會造成一種孤立或孤獨的感覺,而且會認為這些感覺無法和他人分享,內心的創傷也很難減輕。土星落在八宮所承載的創傷,比任何一個土星的位置都來的沉重,癒合的速度也相當緩慢。
土星落八宮的人在情感上的孤立感比落四宮的人更強烈,因為這種情感的需求會投射到他人身上。這類人尋求的是與伴侶的合一性而非得到安全感,這種合一性必須是強烈的帶有轉化作用的。他們會覺得藉由別人才能獲得新生,意識到自己的靈性本質。當然,土星落八宮的功課,就是要一個人靠自己來達成靈魂的轉化和救贖。對無意識的認識和掌控能力,必須是來源於他們自己的內在力量。這類人也對玄學或者頭腦深處的東西感興趣,若是能善用這股興趣,認清創造力的真實本質,他們就能變成一個真正的魔法師。無意識里的力量和奧秘就在他們的內心裡,而且這股力量真的能療愈自己和他人。
土星落入九宮或射手座
第九宮是一個代表長途旅行的宮位,包括身體上的旅行,以及拓寬視野、增加覺知的內心之旅。在這種傳統的基本詮釋里,你可以清楚地看到雙子座與射手座,三宮與九宮的對立性,因為三宮的活動與水星的信息擷取有關,九宮的活動則跟木星的探索意義有關。當我們深入地認識信息時,背後的意義就會浮現,這便是我們所謂的心智認知作用的一體兩面。
根據傳統的定義,九宮也代表律法。如同身心的兩種旅程一樣,這裡所謂的律法也有兩種類別。人為的法律和社會規範有關,為的是讓社會朝著最正向的方式去發展,以及提供人民最大的保障。精神性的律法比較不為人所熟知,因為它只能藉由人類的行為反映出來;以心理學的術語來解釋,可以稱其為榮格所說的「原型」。這些律法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後來的產物;以奧秘占星學的說法,它們其實是生命存在的理由。不幸的是,除了現代心理學的發現之外,我們只知道神學裡稱這種原型模式為神的意志,而且是根據特定的教條或意識形態來詮釋這種意志。有關律法的整個議題,無論是自然本俱的模式,還是人為的道德規範,或是更曖昧難解的一般生命模式,都不能以隻言片語來膚淺地定義;很可能根本沒有貼切的定義。因此,九宮基本上是一個不容易解釋的領域,因為它和直覺有關,也和我們對存在及意識的律法的直觀認知有關;若想了解此宮,就必須運用到直觀力。九宮不但使我們領會到人性的完整模式,也讓我們看到生命背後的意義。雖然它被傳統視為弱勢的終止宮,卻是思想和生命意義的誕生地。九宮裡發展出來的認知,會藉由天頂和十宮體現出來。
深究此宮的象徵符號,你會發現裡面帶有射手座的雙重意義。無論是人、事物或經驗,射手座都不會從表面的現象來觀察;它象徵著更寬廣更根本的經驗或原型。這種從大處看到細部,從微不足道的事物中找到宇宙性的意義,乃是木星、射手座及九宮的基本特質。木星象徵的是直觀力,榮格將這種意識的作用力解釋成——在不需要分析的情況下,立即看到一個人、東西或經驗背後完整的宏觀意義。這是用一種現代化的方式,來詮釋古老的赫爾墨斯密教里所謂的「上下呼應法則」——這個法則經常被誤用,但仍然能表達出一種複雜的意涵。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九宮和直觀力以及對意義的覺知有關,也和宗教及哲學相關。在一個人的星盤裡,九宮通常代表他可能會踏上的「道途」,以及這個道途的特質——無論是朝著個體化或意識擴張的方向發展,或是朝著奧秘教誨里所說的開悟的方向發展。可能這兩種途徑根本是連在一起的,雖然概念和觀點有所差異;在此我們看到了九宮的雙面性,因為心理學和神秘學一般被看成是兩個極端,在九宮裡它們卻都代表對意義的追尋。
通過此宮和射手座,土星會深切地影響一個人的人生觀,以及對意義的追尋。不論我們把土星和一個人的陰影面、無意識里的促狹鬼相連,或是和奧秘教誨所說的惡魔相連,它落在第九宮都會按照一貫的制約、過度彌補傾向、幻滅和痛苦的路線來發展,最終則會去追尋內在的了悟和自制力。土星為九宮帶來的痛苦往往是喪失信仰。這類人尋求的多半是靈性架構和道德觀,藉此來獲得生命的結構和意義。土星在此宮提供的機會,似乎是要一個人直接體悟精神的完整性和意義。套句深度心理學的話,就是所謂的「高峰經驗」。這種經驗也是榮格所說的「個體化」的目標,深度心理學所謂的後期的發展目標,同時也是冥想和瑜伽的某些派別要達成的境界。不論一個人擁有的是靈光乍現的悟境,還是長時間的小悟累積成的大悟,土星落九宮都代表可能會有這一類的體悟。但這不意味只有土星落九宮或射手座的人,才可能有這種體悟或洞見;雖然如此,那些有土星落射手座或九宮的人,或是有土星與木星相位的人,仍然比其他人更渴望追求這種洞見。我們可以說這類人更急於找到精神性的終極目標,因為他們會覺得膚淺的價值和神學的解釋是不夠的。土星落九宮的人渴望的是直接體悟到我們所謂的神。
土星在此如往常一樣也會掩飾自己。他最喜歡的掩飾方式之一,就是什麼都不信。這種衝動的無神論或不可知論,很少是邏輯分析的結果,通常是一種現實或務實的人格特質;帶有一種恐懼和叛逆性,反叛的對象是具有抽象特質的觀念。這種傾向和早期受到的教條主義式教育,以及隨之而生的幻滅感有關。土星落九宮的人有強烈的正義感,而且對人類的境遇十分關注,但也可能有抑鬱傾向或是缺乏希望,尤其是對未來的希望。這類人很難與他的全我聯結,因此會有一種無意義感以及對未來的恐懼。土星落九宮的人會覺得別人對生命及正義法則的詮釋,是無法滿足他們的,而且很難接受現實或精神層面的權威,因為他們早期在權威身上遭到過幻滅;這通常是土星帶來幻滅和重建過程中的初階。如果此人能持續地成長,發展出他對存在意義的洞見,就會找到更直接更重要的權威:他自己。
土星落九宮似乎跟早期受到教條式的宗教教誨有關。這種教育往往會導致幻滅。這類人會執著於他們的價值觀,把內在的信仰固化成外在的儀式或結構。這些東西會變成此人精神上的安全保障。他會仰賴這種結構來獲得意義,而無法發展出自己的洞見。他生命中的權威——不論是教會或是他的父親——提供了他一種方程式,要他依循其中的原則來模塑自己的人生。這些權威會期望他毫不遲疑地依循這些法則,所以無法激發他向內追尋,促使他藉由自己的權威之見來體悟生命的法則。別人誠懇但狹窄的觀點變成了他的見解,於是他就被鎖進一個狹窄的監獄裡。這些見解最後還是會令他失望,因為它們和他的主觀經驗不符。他從而被拋回到自己的源頭,開始學著建構另一種人生信念。
土星似乎和我們西方宗教的特質比較相近,至少和它的某個面向或詮釋很接近——尤其是天主教、摩門教和猶太教。但我並不是在批評這些宗教,因為這些宗教的外在形式都是人創造出來的,為的是滿足某些內在的需求和觀點,而任何一種創造出來的形式,在某段時間裡都是必要的。當這些東西開始固化以後,那個宗教途徑就會出問題;問題多半是源自於良善但缺乏構思力的詮釋。土星落九宮並不意味此人的信仰有什麼根本性的錯誤,只是他對信仰的詮釋某種程度上太僵化了,形式取代了它原先的作用。土星導向的宗教信仰強調的是法則、結構、罪惡、懲罰以及神的不可思議的意志,因此不太重視內在的意義,或是個人的成長、本質和生命本身。出問題的就是這種帶有父權傾向的詮釋方式。童年浸淫在土星式的道德觀和信念之中,會製造出嚴重的罪惡感。這會讓一個人懷疑他自己沒有權力決定人生的內在意義;這會阻礙成長,所以帶有一種破壞性。驅使土星落九宮的人深入於哲學或心理學領域的,往往是一把刺棒,但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到存在之謎的解答。土星落九宮的監牢是經由失去希望和信仰、無法找到內在的意義而建立起來的。土星藉由否定一個人對希望的基本需求,來幫助他在沒有團體、教條、指導者和上師的情況下,靠自己去發現他所需要的人生經驗。只有直接體驗人生,才能帶來滿足;土星落九宮提供了這樣的機會。
土星的整個偽裝方式,都可以從它落入九宮的這個領域裡觀察出來:從理性思考者的懷疑主義,到宗教狂熱分子的狹隘視野,到態度實際的玄學家的探究,到為了拾回信仰寧願輕信的善良而糊塗的傻勁。在這所有的習性背後,埋藏著一股想直接體驗神的需求,以及想靠自己直接追求知識的渴望,因為這樣才能徹底明了人類的存在較為曖昧難懂的部分。這種需求遠遠超過「與法律起衝突」的傾向,雖然土星落九宮的特質也包含後者在內。這意味著此人的內在信念和信仰與外在環境加諸他的標誌,是衝突矛盾的。土星在本命盤裡的位置,永遠暗示著內在價值與外在意見之間的掙扎,而土星落九宮的掙扎通常會表現在觀念的層面上。當觀念加上了情感的價值之後,就會變成一種理想。射手座必須有理想才能活下去;缺少了夢想或願景,他甚至無法找到可以聚焦的起點。那些九宮被強化的人也有同樣的情況,土星落九宮的人更是如此。這類人必須有一個可以活下去的理想,但是他得先了解這份理想背後的概念是什麼。通常這個概念是超越情緒性的渴望的,而且是一種更純粹的直觀產物。缺少了這種直接的體悟,他會喪失希望,而陷入土星落九宮帶來的典型抑鬱傾向;他也可能藉由過度彌補的表現來逃避問題。
土星落九宮的人經常被認為具有深刻的洞悉力,其中比較覺醒的人則會將這種特質在某種程度上表現出來。這類人最終都會發展出此種能力,但過程是漫長迂迴的,而且只有在他體驗了對立的那一面之後,才能擺脫土星帶來的僵化效應,找到宏觀議題上的某些非常有價值的答案;不過他必須在沒有助力的情況下,靠自己找到它們。土星不能忍受其他人的權威性。土星落九宮的人會發現他必須成為自己的神父、教皇和救贖者,因為所有的道德、倫理及價值都在他的心中。他必須帶著高度的警覺性,在二元對立的鋼索上行走,因為他最後會發現,所有的道德、倫理和價值都是相對的,宇宙萬物的顯化根本上全是合乎道德的。但這裡的道德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雖然發現所有的理想和概念都是相對的——因為它們只是整體中的部分——他仍然得負起責任,服務於整體性的實現。這類人一方面懷著一種晦暗的無目的感,這種無目的感與放棄夢想肩並肩地存在著;另一方面又得無止境地和象徵權威的事物對抗。當他們成功地走完鋼索之後,就會體驗到射手座最容易表現出來的特質:喜樂。
土星落入十宮或摩羯座
第十宮是土星自己的宮位,摩羯座則是它顯達的位置,因此我們會期待土星落此宮可能以一般或更深的形式,表現出它更純粹的特質。從現實的觀點來看似乎的確如此,因為傳統認為十宮與成就、榮耀、野心及權威性相關。若是以四交點為準的分宮制來看的話,十宮的宮頭就是天頂,它象徵著一個人往外界投射的自我形象,同時也代表他內心嚮往的人生角色。我們也可以假設土星落十宮代表事業會遭遇到局限、延遲和困難,或者不能順利地向外表現自己,而且潛意識裡會有一股強烈的野心,以及不計代價追求成功的傾向。
這是一般對土星落自己的宮位和星座的詮釋,而且大體來說是正確的。我們可以從十宮看出一個人在社會上的角色,大家對他的看法,以及當他考慮存在更深的理由時所認同的目標。其實我們很難從一張星盤決定一個人的事業性質。十宮裡的行星及其主宰行星,更能代表一個人工作上的內在目的或意義,而不一定代表此人從事的是什麼工作。
這種對十宮的詮釋是大部分的學生所熟知的。第十宮和父母也有很重要的關聯,雖然比較少被占星家所強調,因為很難清楚地詮釋十宮和四宮軸線的意義。無論十宮代表的是父親還是母親,重點都在於是哪一方真正模塑了個案的倫理觀念,以及對社會的態度,因為這些標準都會藉由十宮,這個與傳統及行為規範有關的宮位反映出來。灌輸社會價值給孩子的,一般而言多半是母親,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陪伴孩子,所以對孩子的心智造成的影響比較大。還有一些比這點更細微的觀察,令我傾向於拿十宮來代表母親。一個人早期在身份認同上遭遇到的壓制,往往會變成他成年後的野心,這已經不是一種新穎的說法了。我所指的野心並不是對事業成就的需求,因為這種需求是創始星座的特質之一。我指的是向別人證明自己的成就的需求,因為這樣的人之前從未被看成是獨立自主的人。我們只需要觀察一下過往的歷史,看看那些通過自己的野心獲得顯赫地位的人,就會發現他們早期都遭受過家人的排斥和孤立。當然早年的壓制並不一定會製造出強烈的野心,也不一定能創造出成就,雖然如此,我們還是得根據心理學的法則,認清精神能量如果遭到否定,往往會以雙倍的力量找到一個彌補的管道。這是占星心理學對土星落十宮的人的野心經常做出的詮釋。奧秘占星學的解釋與這種說法並不相左,但是會建議重點在於其成就本身,因為此人必須促成社會的某種改變,或是必須依循內在的某種人生目的來滿足集體的需求,故而必須或是合乎邏輯地選擇一種童年情況,來提供必要的心理效應和日後的野心,讓此人達成靈魂鎖定的事業成就。
上述的占星心理學詮釋提出的是一種因果法則,而且是這類人本身很難掌控的。第二種奧秘占星學的詮釋則是比較深層的看法,裡面充滿著一切被安排好的目的性,而個案本身只是群體的一分子,他的作用就是要滿足群體的需求。這兩種概念可能都是正確的。
「命運是由自己決定的」這種觀念很古老,它把在物質次元做出選擇的責任,放置於個人的手中。你的心智如果夠開放,這也是一種值得參考的說法,因為這會讓我們看到土星更深的意義。我們可以把它當成一種工具或機會,藉由它人們才終於了解了自由意志的本質。顯然土星落在十宮或十宮裡有許多行星的人,若不是被賦予了某種角色,就是會勤奮不懈地促成集體結構的某種改變,也可能變成權威或是他人事業成就上的楷模。土星落十宮的人往往有強烈的內在驅力、使命感和責任心,尤其是土星和天頂合相的話。他們通常有一種強烈的命定感,覺得自己必須扮演社會上的某種角色,但是必須經過一段時間的犧牲,辛勤地建構和做準備,直到渴望被器重的驅力終於讓自己達成了某種程度的聲望或權責為止。只有當他們的內在整合完成了,才能比較了解自己和內心的動機,屆時他們才會明白自己為何如此地努力。
土星最主要的性格特質就是表裡不一,而十宮的表裡不一性格的表現方式,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達成個人的目標或理想,而去追求外在的成就。如果此人認同他在十宮裡的個人野心,就會拿他的成就來操縱外在環境,為的是不被環境掌控——一種大範圍的土星式自我防衛機制。從遠距離來看此人,你會以為他的努力一向是為了別人;因為他往往會把自己當成祭品,否定一切享受和娛樂,來達成事業的目標——雖然從個人的壽數來看,這種成就是非常短命的。最後此人可能會成為歷史上的知名人物,或者只是在一個小區域里充分展現了土星落十宮的作用力,但是卻為其所屬的社會結構帶來了長遠的改變。只有當這個人明白了自己的工作更深層的本質和意義,或是開始帶著覺知讓他的工作符合內在的生命藍圖時,才能真正享受工作的成果。
土星在十宮一般被視為一種野心的象徵,這類人會緩慢地朝著權位攀爬,但是一路都會有許多障礙和延遲,或者可能因喪失權位而飽受痛苦。希特勒和拿破崙都是過度被引用的例子,而且這些情況的確在他們身上發生過——包括童年貧瘠的情感經驗在內。不過當然,還有許多土星落十宮的人並不想征服世界,這其中有許多是女性,她們從未企圖征服廚房水槽之外的任何領域,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應該排除土星落十宮的一般定義;它的過度彌補傾向,以及把價值投射到另一個人身上的習慣,都是必須考慮的。我們同時得明白從星盤只能看出一個人的發展潛力,如果這個人想要在他的人生里表現出那些潛力,就必須面對各種挑戰。
觀察土星落十宮和母親的關係,也是很有趣的事,因為土星落此宮的潛力和母親息息相關。母親通常是主控者,但也可能是父親不見了,而不是母親天生喜歡掌控。這種掌控性會以明顯的方式表現出來,譬如態度嚴格或權威,缺乏溫情和同理心,而且會要求小孩按照某種原則來行事,或者很在意鄰居的評價,過度重視物質而非情感的價值。母親的這種掌控性也可能是無意識底端的權利慾的反射,但是表面看起來很被動。有時這類人的母親也會因為重病和早逝,造成了此人沉重的負擔。這所有的情況都會強烈地影響此人,而且在他有能力展現全部的潛力之前,必須先處理好與其相關的心理議題。他必須切斷與母親之間的情感臍帶,否則這種聯結可能會一直持續到成年之後。
土星落十宮出現在男同性戀者星盤裡的幾率,大得有點令人不安。當然,這不意味土星落十宮一定會造成同性戀傾向,況且我們也不是在面對一種必然的因果律,反倒是其他的情況造成了這樣的發展;可是如果把土星落十宮和母親聯想在一起,便可能會猜測這類人與強勢的母親之間有相處上的困難。當然,與女人有相處上的困難,往往會表現出許多的行為模式,同性戀只是其中的一種。這類人的母親很可能打壓了他們的意志力和身份認同,令他們在情感上遭到排斥,導致有這種經驗的男性不信賴女人。土星落十宮的女性也同樣要克服許多障礙,因為女性必須從母親那裡學習當女人的方式。假設母親的特質是由土星所代表的,那麼陰柔就不可能是這類人首要的表現方式;權力反而會是比較重要的特質。這會導致一個女人以社會接納的方式活出她的陰性面向,她會以貼切的方式說話和烹飪,或者通過丈夫、愛人活出自己受挫的自我表現的需求。她也可能變成帶有攻擊性的人,並且會排斥自己的陰性面向。無論情況是什麼,若想了解土星落十宮的內在潛力,就必須和母親達成和解,重新評估自己的陰陽兩面。雖然一般人不會把四宮和十宮看成是帶來性困擾的宮位,但它們的確會間接地影響一個人的陰陽兩面。
這類人多半有強烈的自覺意識,對社會評價非常敏感,而且很怕失敗,但又會吸引來被公開羞辱的情況。這所有的表現方式都跟一種基本的不自在感有關。由於土星落十宮會展現出最純粹的土星特質,也就是它最困難的面向,所以個中的鍊金術就是要發展出相當程度的自知之明。但是以客觀的態度面對陰陽兩種角色是很困難的事,以客觀的態度看待自己的母親也同樣困難。這類人必須先克服這個母性議題上的許多感傷,以及多少世紀以來的僵化性別觀念,才能以客觀的態度看待他們的母親。
這類人下一步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對自己的形象過度敏感這件事,而落在十宮的土星多半會把焦點放在物化的價值觀上面。自我重要性對這類人是極為重要的東西,而他對重要性的定義也可能帶有強烈的物化色彩。他們很怕在大眾面前受辱,所以儘可能地避開拋頭露面的場合,同時又有一種渴望曝光的強烈需求。他們的這種傾向在私下不太明顯,在團體聚會裡則變得非常自覺。土星落一宮的人通常會在私人聚會裡表現出強烈的自覺意識,在大眾面前反倒比較自在些。土星落十宮的人面對社會價值的時候,態度卻比較保留,因為他不想妥協讓步。這種傾向如果再加上其他更有冒險性的元素,就可能導致某種內在的衝突。
當這個最有趣的的土星位置帶來更宏觀的視野時,往往會使一個人變得既敏感又有強烈的自覺意識,譬如對社會評價極為關注,不斷地通過成就來展現自己有用的一面。這一切都會協力幫助一個人,讓他準備好扮演權高位重的角色。他可能發現當他爬到最高的位置時,已經學會了各種外交手腕和才幹,同時也會對他試圖教導或模塑的人,展現出一種慈悲為懷的態度。
在事業上,土星落十宮的人一般而言是成功的,原因是他既努力又有毅力。但是這類人並不適合當別人的下屬,雖然他也可以在某個階段里展現出謙卑的態度——一種土星式的先天才能。最終他對成就的野心和熱愛,還是會讓他獨立出來,變成真正的權威。他一旦開始向上攀爬,問題就不在於如何達成事業成就了,而在於草創期間必須先克服對失敗的恐懼。他們必須發展出屬於內在的對成就的定義。要求一個企圖攀上山頂的人了解攀爬其實是無意義的,而且達到頂峰的報償根本是個幻覺,是很困難的事。不過他們為別人帶來的真正啟發,就是證明爬到山頂是可以辦到的事。土星落十宮的任務就是為團體帶來具體的結構和形式。如果這類人拒絕接受他被賦予的機會,企圖通過別人來活出自己的使命,那麼通常會面對挫敗和一種無價值感。如果他接受了土星帶來的挑戰,則可能變成最善於給人土星式幫助的老師。
土星落入十一宮或寶瓶座
人們經常說寶瓶座總是喜歡在櫥窗外瀏覽,無法在商店裡找到任何東西,而且讀了教科書對寶瓶座和十一宮做出的結論,也可能輕易地將它們和希望、期待、俱樂部或學會聯繫在一起。這種對寶瓶座或十一宮的不完整解釋,顯然無法呈現占星學的深度和智慧。由土星和天王星主宰的寶瓶座,應該值得被賦予更複雜的定義,而十一宮也可能比傳統所認為的更不易了解。
第十宮代表的是一個人最高的成就以及被埋葬的地方,因為此宮象徵著一個人在物質世界浸淫最深的領域,並且會要求他犧牲個人的享受以達成他的事業目標。如果把十二個宮位看成一個人外在發展的周期循環,那麼屬於土星的十宮,就可以看成是人格向上攀爬的終點。最後的兩宮和所謂的「高八度」行星有關,代表的是群體和超個人意識狀態。人們會在這兩個宮位里失去自我,並負起自己在群體之中的責任。人在十宮裡將會完成他的個人性任務,而人格也已整合到身心和情緒的作用力,都變成了為內在目的服務的精良工具。因此,他可以開始加入更大的團體,讓這個團體得到更高的發展與整合。從土星到天王星的轉化過程,就是從個人意志的極致表現,轉而促成群體意識的發展。群體意識不是以集體為重打壓個人的意識,因為它要求的奉獻是自動自發的,而個人的價值也不會在此喪失。這似乎是一種奧秘占星學的解釋方式。但如果我們真的想了解土星以及它落入的宮位和星座,而且不是從命定論的角度來觀察,是從自由意志和靈魂的目的來觀其本質,那麼這種奧秘占星學的解釋很可能帶給我們一些啟發,幫助我們活得更自由一點。
那些帶有強烈寶瓶和雙魚特質的人,如果還未發展出加入群體所需的內在目的,往往會變成迷失自我的可憐人;而目前人類的情況也許更難讓這種特質得到發展,因為群體意識的概念尚未變成一種現實。我們會發現一般的金牛人非常關切保障問題,因為這是他們出自本能的一種表現;一般的天秤人則會關切他們的私人關係;雙子人關切的通常是他所受到的教育。但是寶瓶人和雙魚人卻缺乏個人性的關切目標,所以他們如果對宇宙性的目標缺乏覺知,就會變得什麼都不關心。難怪有那麼多的酒鬼和毒癮者帶有強烈的雙魚或海王傾向,而且有那麼多的精神病患必須處理他們的寶瓶或天王能量。為了平衡這種說法,我們必須認清有許多最偉大的科學和心理學上的發現,都是由天王人達成的,而某些最偉大的詩詞、音樂和靈性洞見,是海王人的傑作。這兩種人最大的潛力和最大的失敗,都源自於渴望投入群體,為群體貢獻一些東西。
如果我們不用俱樂部和學會來描述十一宮的特性,選擇進一步地將其解釋成群體意識,以及個人對群體付出的貢獻和責任,那麼土星落在此宮裡的定義就能帶給我們更深的洞見。
對十一宮所下的一般定義,很顯然和它代表的友誼以及對社會的接納度有關。土星落十一宮可能會顯現出它一貫的冷漠和孤立傾向,讓一個人被冠上獨行俠的封號,因為他不怎麼合群。他可能會發現自己不容易隨便交朋友,也不容易以膚淺的社交方式運作。他會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而且行為舉止也像個局外人。他的分別意識比無法表現出合乎一般準則的行為更深一些。那些能夠被社會接受的團體——通過家人、事業、宗教信仰或嗜好而結識的人——很少能溫暖地接納他,而他也鮮少覺得自己是任何一個刻意組成的團體的一分子。他尋找的是另一種團體,比較深刻的一群人,可是他又很難明白他和這些人之間的聯結,其實是源自於內在的本質而非外在的條件。
土星人在社交場合里往往十分自覺,而且是一籌莫展地缺乏社交技巧,但是每當他展現真正的本色時,卻會變成膚淺者的敵人。土星落在十一宮會讓情況更困難,因為我們目前對友情和群體活動的概念仍然相當淺薄。土星會讓一個人覺得窘迫和不舒服,因為它暗示著內向與害羞。土星為十一宮帶來的效應,通常是一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孤獨感。這類人其實很想在群體里佔有重要位置,擺脫掉與眾不同和過度自覺帶來的負擔,但是卻無法表達自己的這份需求和意志,甚至無法承認自己有這種需求。
人是一種群居動物,不喜歡獨居的生活,如果我們看到一個長時間獨居或拒絕與社會互動的人,多半會產生一些懷疑。我們會認為這種人可能有神經官能症,或是人格不夠健全。其實在群體里懷著一種疏離感,遠比孤獨地生活卻有一種眾生一體的感覺要來的痛苦得多。土星落十一宮的人經常有一種獨居的衝動,因為他害怕不被人接納,所以不太喜歡與人發展出友誼。他必須平衡自己的恐懼和渴望活出獨特性的需求,以證實他的疏離感之中的自尊傾向,也可以變成一種美德而非缺點。這種傾向既可能不是美德也不是缺點,反而是土星落十一宮造成的障礙,令一個人意識不到他還有更多的選擇。因此,土星落十一宮最典型的反映就是:我必須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人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土星落在獅子座會讓一個人很難表現出自己的獨特性,土星落在寶瓶座則很難表現自己平凡的一面,或是與其他人共通的特質——雖然他非常渴望融入到團體中,變得和一般人一樣。土星落十一宮經常被詮釋成朋友雖少卻很忠實,也就是選擇朋友的時候重質不重量。
這類人也會有過度彌補傾向,所以時常會把自己的社交活動排得滿滿的,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這樣就不需要面對自己了。他們非常重視所屬的團體,但是會壓抑自己的個人特質來迎合團體的標準及理想。因此土星落十一宮的人可能會變成團體的追隨者,而非他最終必須成為的領袖。他們會認為自己的理想、希望和夢想比起團體的這些需求,是沒什麼重要性的。土星落在十一宮也象徵著社交花蝴蝶的人格類型,土星落在三宮則暗示著喋喋不休的傾向,土星落在七宮很可能會變成情聖唐璜。不過這裡所說的社交花蝴蝶,翅膀通常是由鉛所打造的。這類人即使在團體中也仍然是孤獨或孤立的,因為他們的內心一直在尋找更有意義的分享方式。這種渴望更深的交流的傾向,會促成一個人追求不同的價值觀,對社會本身及其目的產生更深的了解。
土星落十一宮帶來的成長機會,必須等到對人類的一體性和演化有了宏觀視野的時候,才能夠真的被善用。這不代表此類人會直接投入政治活動,雖然十一宮的領域的確和寶瓶座的政治洞見有關。但土星和抽象理論沒有什麼關係;它會讓一個人藉由自己的真實經驗和體悟,來得到它所提供的智慧;了解集體的心理意涵、人類意識逐漸演化的方向,可以幫助土星落寶瓶座或十一宮的人了悟到一些東西。奧秘教誨的文獻里不斷提到「人的宇宙性計劃」,但是就大部分人而言,這些計劃都還停留在純理論的層次。土星落十一宮的人如果已經發展出辨識力,那麼這種宇宙性計劃的本質及現實就可能被此人洞察到,但前提是他必須花很長的時間,深入地了解內在的群體意識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他一直停留在狹窄的視野里,就很難找到孤立感的解藥。這麼一來他就會發現,預言里所說的「交友上的衰運」是很準確的描述。因為一個如此有分別心,如此不信賴別人的人,一定會吸引來同樣特質的人。同類一向是相吸的,而土星落十一宮帶來的自我護衛傾向——即使已經學會了社交上的技巧,表面上看起來很友善,仍然無法與別人深交——通常會吸引來別人的自我護衛反應。
每個人都有潛力活出十一宮的高層或普世性意義,但很少有人覺知到這份潛力,因為首先得仔細檢驗自己的價值觀,對人性有更完整的認識,才能將這份潛力展現出來;雖然如此,每個人的星盤裡都有十一宮,所以每個人都必須找到符合表達這股驅力的方式。對土星落十一宮或寶瓶座的人來說,這項任務會變得更急迫,因為土星落在任何一個位置上,都會要求你把它當成首選,而落在此宮就代表必須獻身於群體生活。
土星落入十二宮或雙魚座
第十二宮是位於代表外在行為的上升點之前的宮位,它同時象徵著結束與開始。它之所以代表一種結尾,是因為土星落入此宮的人必須犧牲掉帶有分界性的人格,把自己奉獻給別人。從更深的觀點來看,它代表的是另一個開端,因為從過去世帶來的果報,會從童年開始在潛意識裡運作,吸引來一些情況讓這些人擺脫掉自我,為集體意識的進化大死再生。《可蘭經》曾經提到生命是從水中誕生的,而十二宮與雙魚座及海王星有關,代表的是一個無區別性以及無人格性的次元。所有的生命都是從這個源頭誕生出來的,十二宮代表的通常是孤立、臣服於更大的力量,以及消融掉個人的人格。
第十二宮通常被稱為業力宮位,這個概念是源自於行星落此宮,某種程度上會否定這個行星一貫的表現方式,而且會變成一種潛意識裡的驅力。十二宮也經常被稱為自我毀滅的宮位,因為此處的能量非常活躍的人,往往會感受到孤立、關閉、無助的和受到束縛,而這通常是由他自己的行為吸引來的情況。不論你考不考慮這個人的漫長歷史,結論都是自我經歷了前面十一個宮位和星座的努力,最後必須把自己放在祭台上,變成把能量和智慧貢獻給群體的一股作用力。對於那些拒絕認清這項事實的人而言,十二宮代表的很可能是醫院或者監獄,因為一個人唯有喪失了自己的力量,才會發現除了與其他眾生連結之外,他什麼也不是。
此宮的功課一向是艱難的,除非你能為眾生服務,把自己奉獻出來。以這種方式來釋放十二宮裡的能量,比較能減輕個中的挫敗感和孤獨感,讓自己做出的犧牲奉獻比較容易承受一些。長久以來仔細建構的意志力,會在十二宮裡完全喪失掉,這當然會帶來巨大的痛苦,而且對那些完全認同個人慾望的人來說,往往會是很大的打擊。但喪失意志乃是所有落在十二宮的行星必須付出的代價,雖然換來的是內在真正的祥和。
身為最後一個水象星座,雙魚座象徵的是一種完成和情感掙扎最終的滿足——不是和另一個人,是跟生命本身合一了。這是一種聖婚,但是就一般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而言,卻是最難面對的一件事。這個星座不需要任何奮鬥;它只要求你默從和奉獻。我們幾乎無法從純現實的角度賦予十二宮任何意義,這種情況更甚於第八宮,因為它是一個不帶有物質性的宮位,而且會讓一個人更接近主觀的內在實相。任何一個落在十二宮裡的行星,部必須臣服於一股消溶和轉化的力量,而這會障蔽住這個行星的個人性表現,迫使它把能量轉向內在和高層意識。這種情況會像懷胎生子一樣祕密地進行。只有當這個歷程完成了,此人的這個刻面才會像新生兒一般向外嶄露頭角:屆時這個行星的能量已經完全轉化了。
就人格而言,土星落在十二宮比落雙魚座更難以面對,因為土星的能量主要在於自我保護和防衛,而它在十二宮裡的作用力是完全無效的。最極端的情況是藉由被監禁和住進醫院一段時間,來認清個人意志根本無法對抗過往造作的因果。這個土星的位置經常令人產生無助感,以及必須臣服於某種更大的力量的感嘆,雖然這種感受是發生在非常主觀的層次上。十二宮是一個和意識狀態有關的終止宮,土星落在這裡會助長一種模糊的恐懼,好像某個人或某種東西,一種神祕的宿命,將會摧毀或掌控自己似的。它會造成自我孤立狀態,讓一個人斷絕和外在的接觸,同時又有一種沉重的孤獨和無力感。
土星落在十二宮也跟犧牲自己的物質野心有關,同時也代表必須為重病或無助的雙親奉獻生命,因而阻礙了自己的發展。其實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麼做——他們永遠可以選擇別的出路——但由於這類人的內心有一種強烈的罪咎感和責任意識,以及本能地知道必須做出某種犧牲或還債,所以才會做這樣的選擇。這又會反映出一種對外在現實的恐懼,還有一種無能處理現實事物的感覺。
這個土星的位置會帶來強烈但籠統的罪咎感,而這或許會令一個人藉由獨處來贖罪,甚至真的出家當和尚或尼姑。它也可能顯現成被監禁的情況,雖然當事人並不認為自己必須以這種方式來還債。這類人也可能藉由藥物、酒精或精神失常,來脫離慣常的意識狀態。他們也可能以比較緩和隱微的方式,譬如永遠孤單一人,或者永遠覺得自己和其他的人及生命無關,來表現這份罪咎感。
土星也會在十二宮裡顯現出一種典型的土星式矛盾,亦即對擺脫自我及身分認同十分執著,同時又有一種巨大的恐懼。無論它在現實情況里以何種方式顯現出來,在生命的某個階段這類人一定會受到召喚,學會承受孤獨和無助感,犧牲掉自己的掌控性。當這些情況在內心發生時,他們往往無法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感覺,因為這麼做只會強化孤立感。他們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保護什麼,就像不明白宇宙深淵為何那麼令他們著迷一樣。他們只是覺得自己毫無力量,而這也許會變成一種過度彌補的傾向,亦即試圖證明生命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的。而這又可能導致他們被關進監獄或醫院,雖然他們無從了解是什麼動機將他們帶入了這種情況。
無論是偽裝的或是基本的形式,土星代表的都是最具個人性的力量,它讓一個人藉由操控外在環境來自我保護。這是一種必要的防衛機制,因為逐漸在揭露中的潛意識的確需要保護:雖然如此,每當你發現一個人的土星是落在雙魚座或十二宮的話,就該明白拆掉鷹架的時候已經到了。這意味著此人的內在結構已經臻於完善,拆鷹架就像是把外殼剝掉,讓裡面新生的嫩肉能夠展露出來。
十二宮與六宮剛好是對立的,它的作用力就是把六宮整理好的東西拆散,讓一切回歸混沌。一這種混沌狀態和瘋狂或疾病的混亂狀態下一樣:只有那些從世俗角度去看心靈實相的人,才會把十二宮當成是代表混亂的宮位。
了解了上述的觀點,才能讓我們超越正統心理學研究的領域,一種對四宮和八宮的某些部分的探究。然而,在面對十二宮的迷思時,正統心理學是找不到方向的。雖然如此,一般人已經普遍地發現,對靈魂的進化、生命的意義和靈性面的追求,乃是一種有效的心理軀力:當大部分人都明白這可能是人類最根本最重要的本能時;雖然這種本能是屬於精神而非肉體層面——或許就會認為犧牲掉個人的人格以呈現更完整的自我,不再是一種恐怖的經驗了。不幸的是,土星落入十二宮最大的潛力,目前只有神祕家有能力掌握,因為他們著重的是內在的默觀之道。對他們而言,這代表徹底犧牲掉自我的分別意識,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因為這就是通往解脫的最後一道門檻。能不能掌握住這一份潛力,就看一個人的觀照角度是什麼了。企圖在潛意識的迷宮裡捉拿土星是很困難的事。在八宮裡的土星至少還跟個人的人格有些關聯,而十二宮是純屬靈魂的宮位,因此除非我們對人類與生俱來的靈性本質有一些認識,否則光憑分析是無從了解此宮內涵的。土星落在十二宮只有透過服務眾生而非「行善」——這不是真正的服務——才能把鉛煉成真金。這意味著必須體驗到神祕家自古以來一直在追尋的合一境界,還有一種隨之而來的責任意識和不執著的大愛。當然,這種說法對那些著眼於現實面的人是沒有意義的,甚至還會觸怒那些事件派占星師;但事實仍舊是第十二宮尚未被徹底解釋清楚,就像無人能闡明人性一樣。或許當科學的佐證累積得越來越多時,就能逐漸證實奧秘教誨所揭露的相依相生性,以及背後的合一性,不但是一種客觀現實,也是神秘家的主觀體驗。
土星落在水象星座和宮位是值得率先檢視的,因為它會在這些領域裡展現出最曖昧不明的一面,以及情感最深處的痛苦。人類現在才開始學習如何客觀地思考,而且大部分的人仍然陷在情感的兩極性之中,但土星依然得為目前人們所感受到的孤獨和孤立,負起最大的責任。那些土星落在水象宮位或星座上的人,如果能認清他意識到絕望的那份能力,和他獲得寧靜及智慧的能力一樣強大,或許就能帶給自己一些助力,不過他首先得把注意力轉向情感和潛意識的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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