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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永嘉玄覺禪師證道歌通解(6)釋照光法師 撰著

非不非,是不是,差之毫厘失千里。

[非不非]這即是指,是邪見就是邪見,方便就是方便,不要把邪見認為是正見,把方便認為是了義。

修行佛法的人首先要知道什麼是不對的,即使是初學佛之時都要認知什麼是錯的,只有知道什麼是錯的了,才會發心求正確的。如果修行佛法之人連什麼是邪見都不知道,那麼這樣的人也不可能獲得正見。所以,在初學佛時就要從基礎上下手學習,一旦牢牢地掌握了識別邪見的智慧,則將來必能獲得正見而成就佛法。這就如同種地一樣,如果想讓莊稼生長出累累碩果,那麼就應當在幼苗未發之時就開始下工夫;又好比幼小的大鵬鳥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飛翔,故而在長大之後能自在地翱翔於天空之中。但若修行人不能在初學之時就在區別邪正上下工夫,那麼將來即便是墮落到了邪見深坑之中都不會知道。古德頌云:「看取靈苗未發時,大鵬舉翼摩霄漢,肯學寒蟬戀死枝。」若是肯下工夫的人,即使是比較愚笨,也有獲得正見的一天。只要自己能下死工夫,沒有什麼不能辦到的。世間人常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又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是不是]這是繼前面『非不非』而說,修行人不僅要知道什麼是錯的、邪的,而且更要知道什麼是正確的。如果對於究竟正確的教義不能生起定解,又如何能趣向於正道呢?若本來是究竟正確的,但我們卻不知道,或不這樣認為,那麼我們就不可能老老實實地奉行。這裡所說的『是』乃是指佛法之究竟正因。並非指別的。

修行佛法的人雖然要做到不著善惡、是非,但必須要能明辨是非、善惡。雖然我們不執著邪正之相,但卻要能辨邪正。如果不辨邪正不知佛法中道意趣,則必不能成就佛法之修證。如古人云:「行千里路,初步要正,初步不正,則失之毫釐謬之千里。」若修行人在最初之時就能對佛法根本要義有所了知,那麼在修行中就不會誤入歧途,走冤枉路。古德頌云:「西家置得東家地,中心樹子若屬君,不用波波尋四至。」若掌握了佛法了義宗趣,那麼在此身中必能成就。也不用東撞一頭,西撞一頭,因為了悟佛法究竟宗趣之人已經知道如何是真正的修行了。

 

  是則龍女頓成佛,非則善星生陷墜。

[龍女] 娑竭羅龍王之女,於八歲之時,前往靈鷲山拜詣釋迦世尊,因受持《法華經》之功德而即身成佛。據《法華經》〈提婆達多品〉所述,在法華會上,文殊菩薩告訴智積菩薩,娑竭龍王女年甫八歲,以修行《法華經》故,可速得成佛。智積菩薩聞言後,甚感懷疑。其時,龍女忽然現於會中,並頭面禮敬,以偈贊佛。當時,舍利弗告訴龍女說:「女身垢穢,非是法器,云何能得無上菩提?」龍女即以其身之寶珠獻佛,而後問舍利弗及智積道:「我以此珠獻佛,佛納此珠疾否?」智積、舍利弗咸言『甚疾』。龍女又言:「我之成佛尚疾於此。」其時會中大眾,皆見龍女忽然之間變成男子,具菩薩行,即往南方世界,坐蓮華台,成等正覺,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普為十方一切眾生演說妙法。於是,娑婆世界之菩薩、聲聞、天龍八部、人、非人悉遙敬禮之,智積及舍利弗亦默然信受。

若修行人能了知成佛之正因,而一心契入則成佛亦在剎那間。若雖經長時修行,卻不悟佛法究竟之正因則亦無有是處。而眾生迷者是自心本性,而諸佛悟者亦是自心本性,故而若能不離現前本心悟入則剎那即能超越三大阿僧祗劫而成佛,如古德頌云:「修行不待歷三祗,今人可嘆多迷妄,日到南方自不知。」如上文所說之龍女雖八歲,但因悟入法華旨趣而現成佛之相。我等修行者若決定了知凡聖之別只在於迷悟,那麼若能凡聖兩忘而契真心,則即入如來性海。因此永嘉大師才說『是則龍女頓成佛』。

[善星]梵語音譯須那呵多、須那剎多羅。意譯又作善宿。依巴利文獻所傳,其出身為毗舍離城的王族,但《大般涅槃經》卷三十三則說『善星比丘是佛菩薩時子』,與羅侯羅同為釋尊之子。又說他與佛的胞弟難陀,堂弟阿難、提婆達多,及羅侯羅等釋迦族子弟同時出家,為佛的侍者,然不順從,常懷邪惡之心。後來還俗,常毀謗釋尊與佛教,讚歎外教的犬戒行者為真阿羅漢,投身苦行派。因此,《大般涅槃經》以善星為一闡提(斷善根者),謂彼主張無佛、無法、無涅槃之惡邪見,生墮阿鼻地獄。

善星比丘乃是佛陀在俗家時的兒子,出家後在佛陀身邊做了二十多年的侍者,雖然通達了三藏教法,但只在文字相上下功夫卻並沒有實際修證,因從來都未有修持自心之故,逐漸對佛陀生起了邪見,最後因謗佛謗法而連肉身墮落地獄。此處舉善星比丘就是要說明,修行佛法若不能以了悟自心而為佛法之正因,則即使是通達三藏教法亦只是外道一個。因此,不知向自心修證佛法之人,必然也不能了悟佛陀說空、有、中道之究竟密意,而且也會對佛陀所說的究竟意趣生起邪見,最後為邪見所攝持而謗正法。修行佛法無有貴賤之分,無有親疏差別,善星比丘歸為王族,又是佛陀親子,然亦因謗法而墮地獄。如古德頌云:「因果都忘昧正知,輪王種族無高下,死生何事不同岐。」所以,生死之事不是別人能代替了的,唯有自己親證真心方能解脫。若不能親證而只在語言文字上用功,則當臨命終時亦只能隨善惡業而投生諸趣。

在佛教界有很多人只懂得在語言文字上用功,從來都不向自心修證,這一類人即使是從文字上通達了三藏,也不可能真正獲得佛法上的成就。這一類人由於沒有真實修證的緣故,所以也不能降伏其心,因此常常目空一切,或因狂慧生大我慢,或因邪慧而撥無因果,最後的結果必墮地獄。因此,凡是真正希求解脫之人,務必要了知三藏教法只是為了令眾生明悟心性而設之方便,若不能修證自心則三藏十二部亦只是閑文字。

 

    吾早年來積學問,亦曾討疏尋經論。

在上文中永嘉大師宣講了佛法用功之差別,而在此處則是欲宣說無相禪法之功。但是若不知有相之理,又焉能明無相之功呢,是以禪師自述早年學有相教義的情況。

永嘉大師在年少時就參訪諸大善知識,歷諸講肆,聽集天台智者教觀,並深研經論意趣,可以說是積學博聞。如古德有云:「五夏已前精研律部,大明經論。然後參尋知識,決擇生死,乃入道敘也。」然而,若非宿有乘種之願力則罕能全此諸學,禪師雖通達三藏卻並未黏著於文字,而是以親證真心為根本。其實從上諸聖無不以親證真心為本,如達摩祖師亦是學賅三藏而尤專定業。諸禪師之所以不以文字教為本,並非是不通達教義,而是恐後學之人誤以解文字教而為證悟,故而別顯離言宗趣。然,後之學者不能明祖師之意,反而將教外別傳之宗趣而謗為邪法。

很多不明佛法究竟意趣的修行者,以為每天以妄心聞思佛法通達教義就是在修行,殊不知此只是通達佛法的方便而已,若不能將以聞思所得之慧轉為實證妙智,則亦不能解脫生死。所以,我們應當知道聞思的目的是實證佛法真意,而非是如世人一樣積累知識。因為知識不能降伏自心,只有智慧才能降伏煩惱,這是因為知識是妄心思維而來,而智慧則是由證悟自心而生,故智慧生則妄心煩惱滅。正如六祖慧能禪師所說:「但依文字經教而取法義,莫執著文字教相。」真正的佛法是無言說的,言說只是詮釋佛法的方便,若以言說而為佛法則已失正見。我們聞思文字教義乃是為了了解佛陀的思想而破除無明痴暗,從而獲得究竟解脫,然而一切文字言教皆是圍繞著了悟自心而建立的,所以若修行人不明白這個道理,而執取文字相則已經南轅北轍了。因為言說所表詮的是無言之意趣,只有離言說戲論才能證悟佛法真意,如古德頌云:「念世期為破暗燈,憤悱欲窮沙數義,豈知無說是真乘。

一切經教如指月的手指,而佛法則如空中明月,若修行人不依指望月卻執指為月,如是之人痴狂顛倒之輩。此等之人縱使是經歷塵劫研討佛法,亦不能降伏纖毫煩惱,也只是空耗光陰而已。要知道經書論典只是文字教的載體,而文字教也只是表述法義的方便,然所謂的法義卻也只是詮釋真心的方便,故而若聞而不用以修心,則一切聞思將毫無意義。

 

  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

  愚痴之人不知文字教乃方便指呈,從而妄圖於名相中得佛法真意,實則是徒勞無功,此亦如入於大海而算海中沙數不僅徒勞亦自增困惑。

永嘉禪師此處所說,並不是在說經論不好,也不是說修行者不應當學習經論,而是要告誡我們學習經論而取法義當用以自身。經論乃我佛如來及諸大菩薩所說的金剛語,所以並無有錯誤及過失,乃至於福德微少者亦不能聽聞到,能聽聞到經論之人乃是有大福德者。然而迷人不知經論乃佛法方便,不能依文字方便而取真法,反執著文字而為佛法。此非是文字教相迷人,而是愚痴者自迷。如古德云:「看經須具看經眼,眼若不明返為名相所眩所以,聞思教義之人若不能依教而反觀自心本源,則縱然多學多聞也只是妄心之貪念。

真正的佛法雖假借言說而詮表,但若不能離言說戲論而證佛法真意,則所有言說文字皆成虛妄。所以只有離一切相執方能悟入佛法意趣,如古德頌云:「猶如隔雲望天日,相盡名亡真示君,新羅附子金州漆。」也正如古德云:「名相非真法,真法離名相。」佛法名相繁雜,眾生妄心無數故名相無量,若欲盡名相之量,非凡夫所能盡,唯有諸佛及文殊等大菩薩能盡,如法泉禪師頌云:「只為惺惺轉不堪,唯有文殊知此數,前三三與後三三。

 

  卻被如來苦訶責,數他珍寶有何益。

那些只求多聞、積累知識之人,非是真正的佛子,此等之人與世間學者無異。因,此等諸人雖能聞經論,卻不能親證真法,故而常被諸佛如來訶責。此等之人就如貧窮者不想自己如何致富,卻一天到晚地沉迷在數他人珍寶的顛倒中,即使是數無量數劫也不能令自己脫離貧窮。如經云:「如人數他寶,自無半錢分黏著經教文字之人亦復如是。

一切有情眾生因迷失自心本性,妄認心外有法而取著諸相,諸佛如來以言說方便詮釋本心,若不求證悟本心反執著名相,此種人不能與佛法意趣相應,亦不會獲得諸佛讚歎,因離自心外別無有佛法。自心真如即是佛法,故證悟自心本性者即圓滿了佛法之證悟。一切眾生所經歷之生死輪迴乃是由迷真心而起,一切法相亦是由迷而生,故唯有證悟真心自性方能超離輪迴。然真心為妄心所覆,雖時時刻刻顯現,眾生卻不能現見,如古德頌云:「馳求外物幾時停,衣珠無價雖然在,怎奈昏昏醉未醒。

    若修行者能明經論旨趣,而不黏著文字相,依文取義而明自心,行離言說戲論之無相禪法,則必能證得自性功德,不需要經歷辛苦即能圓成佛道。如古德頌云:「自己家財卻棄捐,兩手擎來如得用,不須辛苦走山川。」修行者能向自心體悟佛法者,所行乃是佛法正途,黏著文字不向自心用功者所行乃是佛法歧途。所以欲降伏煩惱而越輪迴,若黏著摶弄文字者則無有是處。

  從來蹭蹬覺虛行,多年枉作風塵客。

[從來]即是從無始以來之意。

[蹭蹬]即是險阻難行、無有進步之意。

[虛行]即是未有實證心地法門而達涅槃妙境之意。

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以至今日,雖無數次地經歷生死險道而修行佛法,但因不知佛法正因而錯誤用功,以至於所作之一切皆成為徒增困疲之邪因。雖歷經生死而精進修行,然因耽著文字外相卻不入佛法正因,與涅槃妙境無絲毫相應,故一切所行皆是『虛行』。蓮花生大士云:「錯失本覺,即使班智達也墮入歧路,不論他們學問何等淵博,通曉密宗九乘的次第,缺乏證量經驗,所說難免以訛傳訛,離佛地亦遠。」不能向自心中體悟佛法之人,即使自己能通達三藏教法也無有是處,縱然經歷無量劫研究教義也只是徒增疲睏罷了。因為一切佛法皆是圍繞著我們現前的自心本性建立的,故而,若不能以所學法義反觀自心,則一切所行皆無實意。

愚僧在前文中多次說過,我們二六時中一切施為任運皆是真心妙用,然而我們卻錯把此無生妙用執著為『色身的我』在作用,或是能攀緣的『妄心』在作用。若修行者能覺悟這個所謂的『色身』及『妄心』從來都是無生無我的,那麼於此當下放下一切分別造作,而那非緣起法所生的妙用自然顯現,此時只需勿提勿縱,自然任運即可,這即是真如佛性。如古德頌云:「直到天南及天北,幾回綠水青山邊,撞著祖師還不識。」此天真佛性雖人人本有、個個不無,但因我等眾生心隨境轉妄生攀緣,故而不能得見。

佛教界中雖然有很多修行之人,但真正能觀照自心的人卻少之又少。很多人雖整日誦經念佛念咒,但卻不知經咒佛號亦只是自心的幻化罷了,若識得自心則一切功德自然具足,而不從外得。然而當今佛教界的修行者知此理者雖多,但真正達此理者甚少,故而雖精勤行善積德、念經念佛、念咒參禪,但卻依舊是在外相上下功夫。因此很多人所作的一切都還是輪迴之業,乃至於一生所做也不外如是。我們應當知道,佛法中一切行門的種種修行之法皆是為明悟心性而建立的,如果我們在修學這些法門的時候忘記了最核心的宗旨,那麼無論我們怎麼修都是不正確的,而且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都是徒勞的。本來我們修學佛法就是要回歸自性家園,但由於我們住相用功、背覺合塵之故,咫尺心地不能即刻證得,多生多劫中枉作風塵之客,如古德頌云:「去日衣衫半不存,咫尺故園歸未得,慈親空倚日斜門。」此本來圓滿的佛性雖在根門中時時顯現,但執著外相的眾生卻不能迴光返照,這就猶如倚門盼兒歸來之慈母雖從不離開,但日已漸斜卻不見兒歸。不能反聞自性的修行者,雖能向外精進修行,但卻已失回家之路,只能枉作風塵客。所以,永嘉禪師才說『多年枉作風塵客』。

佛法中八萬四千法門皆是回歸自性家園的道路,但很多人由於不解佛陀真實意趣之故,錯生知解而妄執法相,使自己被外相及名相所困惑,雖常年修行卻不能真正地增進道業,造下了無邊的輪迴業因還不自知,最後依然是隨善惡業力而投生諸趣,無有休止地作那風塵過客。誠如古德所云:「門前無限路,誰是到家人。」若欲回家不用向外用功,只需回頭當下即是。

  

種性邪,錯知解,不達如來圓頓制。

[種姓邪]即指那些不能隨順真理而皈依三寶的人。

[錯知解]即是指對萬法實相生起了錯誤的知解。

世間有很多種姓邪了的眾生,他們不信絕對真理,唯信歪理邪說,乃至於代代相傳。這些外道們錯誤地認為宇宙萬法有一個創造者,或認為萬法無因自然而生,或認為一切常有,或一切斷滅等,然而這些見解卻都是錯誤的。例如:若萬法畢竟斷滅,那麼又是如何生起的呢?若萬法畢竟常有,那麼萬法的生滅又是如何產生的呢?若實有一個創造者,那麼此創造者是實有還是非實有的呢?又是誰生了他呢?若萬法無因而生,那麼為何現見之法卻需有因方能生呢?如是種種問難彼諸外道等都不能圓滿回答,無論如何回答皆墮入邊見中,故知彼等所秉持的皆是錯誤的知解。

此等邪種姓的眾生因無量劫中受錯誤知見的執持,又為邪師所惑,不能值遇佛法圓頓大乘教旨,因此亦不能了達諸法實相境界的心地法門。故而永嘉禪師才說『不達如來圓頓制』。

此一生中不能順利地建立究竟正見之人,乃因為自己無量劫來未有久種正見之因,故而今生當精勤懺悔,發精進求正見之心。若此生中不具足正見,也不發求正見之心,則若遇邪師即會立刻墮入邪道。這種事情在當今的佛教界經常看到,有很多人多年修行但並未獲得真正的正見,故而一有邪師出現在他的面前就馬上隨之而轉。例如:眾所周知的邪教『發愣功』與『青海無』,及近幾年出現的『萬行上師』等,很多所謂的佛教徒就被這些邪教給迷惑了,這些人之所以很容易就被迷惑,一方面是因為前世即種下了邪種姓之因,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此一生對究竟正見未有真正希求之故,前世因今生的緣結合就導致了入邪教的結果。若是今生能真正希求正見者,必然會得佛菩薩加持得遇真善知識,而入究竟正道,如此之人亦必能獲得佛法真實利益,如古德頌云:「更遇邪師病轉加,開明若遇真知識,縱令枯木亦生花。

很多人認為只要自己從理上知解了佛法就可以了,其實這種想法很是顛倒的。因為理上知解佛法只能讓自己於道理上無惑,但這並不是真正通達佛法,也不能降服自心所起的煩惱。這就如同一個從理上知道饅頭該怎麼做的人,與一個事實上會做饅頭的人一樣,二者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又如:理論上知道如何開車和事實上會開車的人是完全不同的。學佛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僅僅是知道佛法的理論,而沒有事實上去修證,那麼即使是窮盡無量劫如是修行亦不能解脫生死。但若覺悟自心而現見無生意趣,則即能轉行住坐卧而成道用,如古德頌云:「知為障兮解為礙,了悟空花本不生,繁然動作無憎愛。」若不悟自心即使是通達三藏也只是成為所知障而已,此種慧解不僅不是解脫之因,還會成為增長我慢的因緣,因為這是一種狂慧。

黏著文字而不務實修自心的人,非是真正的修行佛法者,這種人為文字相所轉不見佛法真意,每天沉迷於文字義理的辯駁中而空起是非,爭長較短,浪費了大好的人身,徒造是非之業,當臨終業果報應現前時始知是錯,但卻晚矣!如古德頌云:「只將空有競頭爭,葉公好畫還如此,才見真龍卻自驚。

    故而,愚僧今勸諸位同修道友,修行佛法應當解行並進,無論修學哪一宗派都應該以覺悟自心為宗旨!若修行佛法者忘失了這一宗旨,亦不希求正見,則會於無量劫墮落邪種姓中而不聞諸佛名號及教法,如古德論云:「寧受地獄苦,得聞諸佛名。不受無量樂,而不聞佛名。」是以,一切邪種姓者皆因於實相生錯知解故;而不能入諸佛如來頓教心地法門者,亦是由錯知解執持故。

 

  二乘精進無道心,外道聰明無智慧。

[二乘精進]即指二乘之人為了生脫死能精進修行,為斷三界見思煩惱,七返於人天,所歷修行法門非不能精進。

[無道心]即是指聲聞緣覺二乘雖然能精進修行斷見思煩惱,證出世間果位,但彼等入滅盡定耽著涅槃境界,不起利他之大悲心,無有大乘之道心。

聲聞緣覺乘的聖者雖然證得出世間果位,卻並未究竟圓滿無上菩提,彼等雖斷我執但法執未除,故而彼等雖知三界中無數眾生為煩惱所迫苦不堪言,然卻不能起同體大悲、無緣大慈之心。如古德頌云:「自證偏空求出離,三途諸子日焚燒,不肯回心用悲智。」因此,大乘修行者切不可發小乘之心,若愛樂小乘者是為退失菩提心。雖然二乘聖者最終會回心向大,但卻是誤入歧途走了彎路。如龍樹菩薩於《菩提心論》中云:「又二乘之人,聲聞執四諦法,緣覺執十二因緣。知四大五陰畢竟磨滅,深起厭離,破眾生執,勤修本法,克證其果,趣大涅,以為究竟。大乘行者,當觀二乘之人,雖破人執猶有法執,但靜意識不知其他。又成果位,已灰身滅智,趣其涅,如大虛空湛然常寂。有定性者,難可發生,要待劫限等滿,方乃發生。若不定性者,無論劫限,遇緣便回心向大,從化城起為已超三界,謂宿信佛故,乃蒙諸佛菩薩而以方便,遂發大心,乃從初十信,下遍歷諸位,經三無數劫難行苦行,然得成佛。既知聲聞緣覺,智慧狹劣,亦不可樂。」二乘聖者在回心向大後,仍然需要從十信而下歷諸位,經三無數劫修積大乘資糧才能成就佛果。因此可知,無論修學大乘哪一個法門都應當以菩提心為根本,若不發菩提心者則不能入大乘法門。

愚僧這幾年中在各地看到很多所謂修行大乘佛法的佛子,他們一切所行都是為了自己成就功德,或成就往生極樂世界而發心。如此之發心豈能是大乘之發心?這一類人在行善積德之時,乃是為了求取功德而成凈業,這種已經成為了不淨髮心,根本就不是菩提心。然而這些無知之人還以為自己發的是菩提心,還夢想著獲得大乘道的成就,真是可憐!可笑!可悲!

[外道聰明無智慧]此中所言『外道』即是泛指一切於心外求法者。彼諸外道雖具聰明能念得種種典籍,通達種種論議,但卻不能證悟諸法實相而了悟佛性,故而雖然聰明卻沒有真正的智慧。因為真正的智慧乃是由證得二諦實相而得,非世間言說戲論及思量分別而得。如《大乘義章》中云:「照見名智,解了稱慧,此二各別。知世諦者,名之為智,照第一義者,說以為慧,通則義齊。」外道行者於實相中錯誤知解,不見勝義,不通世俗名言差別,故彼等雖聰明卻無有真智慧。

其實,世間一切學說無不是想揭示宇宙萬法的實相,但由於所見各異故而才有種種差別。有人推知萬法不可能無因而生時,故認為必然有一個造物者存在;有人推知諸法無實有,故認為一切法斷滅;有人推知萬法轉換不滅及靈魂不滅時,故認為有常我存在。此諸見解皆是不正見,因諸法實相非空非有、非斷非常。又彼等之空有、斷常皆有背於真理,乃是真理之外的顛倒見,故彼等皆為外道。

諸外道等以取捨分別之心所建立之教義及修法,雖有些能起到暫時令眾生往生善道的作用,但終究而言是不究竟的。更有一些外道邪法提倡殺盜淫妄,此諸邪法將來連惡道苦果都不能免,更何況得究竟涅槃呢?故如寒山大師云:「世有多解人,愚痴學用文,不憂當來果,唯知造惡因。見佛不解禮,見僧倍生嗔,五逆十惡輩,三毒以為鄰。死去入地獄,未有出頭辰。」在當今這個科技發達的社會中,更有很多所謂學自然科學的人,這些人不信因果,以滿足內心慾望而解放人性,正是因為這一類邪見的出現而使得現在的人道德淪喪,人人都自私自利,也使得社會更加烏煙瘴氣。古代的人都相信因果報應,因此每個人都能具足做人的基本道德,現在的人不信因果故而連做人的基本道德都沒有了,所以現在的人連稱為『人』的資格都沒有。現世中都如此的不堪,那麼當惡業成熟後又會去哪裡呢?

擁有智慧的人是能看破萬法幻相的,因此也能獲得超脫輪迴的成就,而且在現世中就能斷除一切煩惱,我們縱觀古今真正斷除煩惱的人只有釋迦世尊及諸大菩薩與祖師等,而世間的外道及大學者雖然聰明博學,然卻不能覺了萬法實相,也沒有斷除一切煩惱。如古德有云:「李白李斯文學絕,二人不遇空王記。幾多空負聰明心,到底生死打不徹。」所以修行者當知,聰明多學,通達世間種種學問並不能透生死關而脫輪迴之苦,唯有照見諸法實相,發般若智方能斷無明網而出生死。

若欲證悟諸法實相者,應當向自心觀照,因吾等眾生之自心本性即是實相圓覺,離此靈明無相本覺別無實相可得,故而若肯回頭不迷著諸塵境界,則當下靈明清凈心體自然現前。但若行者離此心性本體之外而別覓修行之道,縱然行千條萬條路亦不能回歸自性家園,一切所行皆徒勞而無功,如古德頌云:「取捨居懷肯暫忘,楊朱[1]只恨多岐路,不知腳下是家鄉春秋戰國時期的楊子(楊朱),一日出行,見前面有很多條道路,不由得想起人生多歧路,從而非常感傷故而落淚。世間人之所以人生多歧路,是因為不了解人生真相之故,所以才會以求名聞利養而為人生目標。倘若真正知道人生中經歷的一切皆是苦空無常的,那麼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歧路了,唯有了悟諸法實相超越生死才是最根本的人生道路。而超越生死之道其實就在自己腳下,只需我們不被塵境所迷,當下就能就路還家。

 

亦愚痴,亦小,空拳指上生實解。

[騃]即愚、無知之意。《倉頡篇》云:「騃,無知之貌。」

此處『亦愚痴,亦小騃』是指世間諸外道等雖聰明博學,但卻愚痴無有智慧,於諸法無生中分別空有,墮入空有邊見之中,如無知的孩童於空拳之中妄執實有,又如小孩兒為大人所惑將廢紙片執著為鈔票。彼諸外道及世間學者們亦復如是,於諸法無生空性之中錯生知解,起空有倒執,雖精勤苦行卻不能超脫生死。

釋迦如來以大智起方便而說一大藏教,乃盡以大悲心於無作妙智隨緣放光,故而或說有法、或說空法、或說頓漸、或說偏圓、或說不定,以種種名相隨緣而令有緣者各得其解,然而諸小根器者隨佛語自生執著,而不能圓見佛性,猶如小孩兒於空拳指上生實解,不悟如來了義宗趣而謬執小法,故為諸大乘菩薩所呵。

世間眾生及諸學者雖勤學諸般學問,然卻不能究竟超離邊見執著,彼等皆為業力因緣束縛毫無自在,人生中的種種只能機械般地隨因緣業力推動而行,這就是我們一般人所認為的命運。其實命運不外乎是業力因果牽引的一種運行方式罷了。而一切業力皆由無明妄心所生,若能覺悟真心則無明頓然便息,則一切業力盡消,從而能究竟超越因果命運的束縛。但世人只知向外攀緣而不悟本心,故雖經多劫努力亦只是徒勞而已,正如古德頌云:「起坐都如木偶兒,自有生涯傳祖父,草鞋踏盡不曾知。

真正肯下工夫覺悟人生的人,其實在觸目隨緣中所見的一切法無不為其展現諸法無常的意趣,但世間凡夫為幻相所迷,不見無常變遷之相,反而於此之中起憎愛顛倒,將自己本來廣闊無垠的美好人生變成了只有貪嗔痴的庸俗人生,而且還奢望於貪嗔顛倒中獲得人生真意,實在來說是非常荒謬可笑的,如古德云:「觸目無常任憎愛,時將沙土學圍城,嗟爾那知寰宇大。

世間諸外道雖然比普通凡夫稍強一些,但還未出離無明痴暗所攝,二乘的修行者雖斷除了見思煩惱,但卻為塵沙、無明二惑所障,亦不能得究竟圓滿之成就。若彼等眾生能聞如來頓教之法而生信解,悟本來心地則當下即能圓滿本智之修證而圓佛果。如古德頌云:「痴小狂迷類暗夫,若了此心無所得,春風秋月自蕭疏。

 

  執指為月枉施功,根境法中虛捏怪。

佛陀所宣講的教法乃是一種方便,因為真正的實相意趣乃是離言說戲論的,因此若執著佛法為實有而取法相,則依然墮落於顛倒中了。猶如以指指月示人,手指為方便指呈故非是月,但若迷指為月,非獨不能得見月亮,亦迷失指月之手指,這是因為錯認手指為月亮之故。如經云:「修多羅教如標月指,若復見月,了知所標畢竟非月。」所以,作為修行佛法的人應當知道,文字教法乃是方便,若以為文字教相就是佛性,而只求知理不悟自心,則非獨迷其佛性亦迷教法之意趣。因此迷執文字相之修行者,無論如何用功都是屬於顛倒妄行。永嘉禪師為令我等後學不起此等偏執之故而說『執指為月枉施功』。又如《金剛經》云:「我所說法,如船筏喻。」又云:「法尚應舍,況非法非非法?

我們修行佛法雖然要假借文字教法的方便而了知佛法的意趣,但更要知道這種理上比量的通達並非是究竟實證。所以,文字教法的作用就是讓我們以比量定解生起信念,從而發起實際性的修行來,最後完全實證諸法實相。因此,我們不僅要不於文字教相而生迷執,而且還要於親證佛法之時,放下對法的執著,如此才能徹底獲得成就,如古德頌云:「不唯失月還迷指,忽然見月指還忘,森羅萬象寒光里。」二乘的修行者就是因為執著無為法,故而滯留狹小境界中不能圓滿佛道。

定性的二乘聲聞緣絕之人乃是中下根種姓,因無大乘般若之種性,故不能入佛知見。由不能入佛知見之故,亦為根境識三者的細相所惑,故永嘉禪師才說『根境法中虛捏怪』。這就是二乘行者妄執法我所起的顛倒,所以才不能透法之細相而破之,最終為所知障所困,如古德頌云:「影事交羅昧正修,可笑幻師逢幻物,自看疑怖不知休。

 

  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

永嘉禪師痛斥凡夫外道及諸二乘行者後,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們『不見一法即如來』。也就是說,若眾生能幡然醒悟諸法不從外來,從本無生唯是心之影像,從而放下對諸法的攀緣分別,那麼就能於當下親證不生不滅的佛性。永嘉禪師的這句話,已經儘力地把我們拽到佛法門前了,只差我們自己抬腳一步就進入了。這句話也充分地說明了佛法究竟意趣,佛法最根本的宗旨就是令眾生覺悟諸法無生意趣,從而遠離對諸幻相的顛倒執著,如《金剛經》所說:「離一切相即名諸佛」,於禪師此處所說是同一意趣,而且這也是入佛法之門徑。若修行者雖理上明了無相無生的道理,但於事上卻不能放下諸相分別,則縱經多年學習也還不算進入佛法大門。若能於此處領會其意趣,並能於事上放下妄想分別,而遠離諸相攀緣則當下即能悟入輪涅不二的境界,如古德頌云:「春至群花冒雨開,是色是心人不會,撞鐘擊鼓上高台。

若修行者悟入『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境界,即能觸目隨緣安住自心,轉貪嗔痴而為戒定慧,攝一切所作而成道行,於行住坐卧中長養聖胎,到得此時已是觀達諸法無礙,隨緣自在用功。心入無相三昧則無所掛礙故而能得大自在,所以永嘉禪師才說『方得名為觀自在』。如此的自在無礙乃皆因了悟自心實相所得,雖親見本心然卻連本心空相亦無所住,正所謂:「無所住是為正住。」又如古德頌云:「能觀如月未忘明,欲知法法元羈絆,大地山河是眼睛。」各位同修切記!於不見一法中切不可住一法不見之相,否則還是有住,非是真正的不住。若能如此不住諸相則山河大地皆如來正法眼藏。

修行者即使是獲得了如此無住境界,還當審諦觀察,是否是真不住,反覆以佛陀聖教量對照,再以諸祖師古德印證,而且還要獲得真正成就之聖者印證後,一切無誤才能決定為正確。可是,在我們現在的佛教界中,很多人自詡開悟,不僅經不起佛陀聖教量的對比,而且也不符合祖師古德所說,更沒有成就者印證。這樣的人在當今佛教界比比皆是,其實只不過是於文理上有一點點通達而已,怎麼能說是開悟、證悟呢?再者,真正開悟之人已然於教法無礙,而證悟者能轉日用中一切施為任運而為道用了。若自詡自己開悟或證悟,但卻不通教旨,不能轉日用施為而為道用,那麼這種開悟及證悟都是假的,不是真的開悟或證悟。

 

了即業障本來空,未了應須還夙債。

[了]即是了達之意。這是指若了達諸法實相而入無生境界者,徹底照了罪福自性本空,故心不取相則無有掛礙。因此往昔一切惑業於當下盡脫,所以禪師說『了即業障本來空』。

若修行人發明心地而返本皈源,則一切萬象當下空寂,十方世界悉皆消殞,況罪福之相呢。之所以這樣說,乃是因為萬法本來是無生的,因為我們迷失了無生本性,所以才有妄想執著現起了種種諸法,一旦覺悟自心實相,那麼妄心所生的一切幻相當下就滅盡了。這就如同夢境一樣,若人在夢中覺醒了,則夢境中的一切當下就滅盡了。所以一切罪福業障等都是由迷惑不覺產生的,因此在徹底覺悟後,由迷所生的罪福業報等當下滅盡了。古德有頌云:「法法無根妄分別,心生即是法生時,心若無生法自滅。」又有古德云:「五陰身非有,四大本來空。將頭臨白刃,一似斬春風。

但若修行佛法者不了悟自心本面,不能入無生法忍之境界,執有為無為法相不舍,那麼因果法之善惡報應如形與影,經云:「假使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因善惡業報是以妄心痴惑為根本的,所以若不悟本心不入無生則妄心未破,故一切業障也不能盡消,而且生死輪迴也未有超脫。既然業障及輪迴之根本都未斷除,那麼又如何能不還宿債呢?因此,永嘉禪師才說『未了應須還宿債』。如我等本師釋迦世尊示現馬麥及滅族頭痛之報,即是在說明業果不虛。但這種示現並不是說佛陀還沒有滅盡一切業障,釋尊在成道的那一剎那即已經滅盡了一切業障,所以在住世時所現種種皆是方便示現,如古德頌云:「金鏘馬麥更何疑,誰言祖佛無逃處,日舍全身尚未知。

 

  飢逢王膳不能餐,病遇醫王爭得瘥。

釋尊四十九年廣開方便門,以言說宣示真實相,而說種種法門,這皆是大悲願力接引眾生。然而很多眾生因自身信力或因緣不夠的緣故卻是不能悟入。這就好像世間飢餓之人,所見到的是皇帝的膳食,雖然面前有種種美味,但因見之即生怖畏之心而不敢食。又如久病之人忽見到醫王,必生疑惑猶豫而於妙藥不能服食,如此雖病遇良醫但卻不能痊癒。

世間眾生雖然在輪迴中飽受諸苦逼迫,非常渴望得到解脫,但當將種種解脫法門羅列在目前時,卻又因自己疑怖之心不能深信而取受,又或於法門中生高下取捨之執著,如此雖遇解脫法卻也不能得到真解脫,如古德頌云:「高下心生自離間,呼來與食尚如斯,嗟哉餓死人何限當今社會中很多學佛的人明知道自己需要佛法救度,但在面對佛法之時卻又不敢完全信入,最後以至於雖然學佛多年,但並未有解決自己的根本問題,乃至於到得臨命終時也不能獲得佛法實益。

普通人在飢餓時縱然遇到皇帝賞賜種種美味膳食,卻因恐懼而不能食,但若皇帝賜膳食給一個親近的大臣時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同理,在修行佛法上,那些不具備基礎及相應根性之人(如普通人),即使是親見釋尊(如皇帝)為其設大法宴,演說大乘種種無上法門(如種種美味膳食),而彼等諸人因不具備相應的福德之故,驚疑怖畏不敢取受大乘甘露。倘若能方便引導彼等成就福德善根,漸次增進則最後方能成為可領納大乘無上妙味之根器。

久被煩惱病纏繞的眾生,在多處求醫後卻不能獲得痊癒,卻在忽然間遇到了大醫王,並且給出了一個簡單無比的方子時,往往病人不能相信而用藥。這就如同二乘根性的修行者,雖急欲獲得解脫但當聽聞到大乘頓悟之法時卻不敢深信接受,反而對那些方便教法能生信心。因此,二乘根性的人即使有機會聽聞到如來頓教法門,因懷疑猶豫不決之故,也不能得其利益而盡脫諸苦,如古德頌云:「頓除葯病未忘筌,何如塗毒一聲鼓,卧聽行聞盡悄然。

永嘉禪師在此處以譬喻的方式告訴我們後學兩種意趣:第一,用比喻說明善根不成熟的眾生,千萬不得直接為其開顯大乘無上妙義,否則不僅不能成為利益,而且還會成為毒害;無論是自己還是引導他人都要有次第,而且還要以打造自他為殊勝法器為最根本的修法。第二,若我們始終不敢深信領受奉行大乘無上甘露,那麼說明自己的福德資糧還不夠,業障還很重,所以就需要精進行持集資凈障之修法;病人的病要想痊癒,不僅要看醫生的醫術,而且還需要病人對醫生及葯有信心,病人還要老實服藥完全配合醫生的治療,具足了這些條件後病人的病會很快痊癒的,反之,即使是醫王亦不能盡除病患。

 

  在欲行禪知見力,火中生蓮終不壞。

修行者若想在欲界的各種貪染的境界中成就禪定,就必須要具足般若的正知見力,才能成就禪定的修證。因為在欲界若想不被諸染著境界所惑亂者,只有擁有般若智慧之利劍,才能斷除一切惑亂而得禪定。所以,諸位同修應當知道,若在我們這末法濁世中不具備般若智慧,則不可能獲得真正無上禪定的成就。若我們在修行禪定時怎麼修都不得力,那麼應當觀察自己是否具足了般若知見之力,不具足般若知見之力就沒有辦法斷除由迷惑所起的粗大煩惱,故而不能得到禪定。關於這類的問題愚僧經常聽到,很多在家出家的修行者,很用功地禪修,禪修的方法也沒有錯誤,也沒有魔障干擾,但就是得不到禪定。這類問題在現在的佛教界中非常普遍,這都是因為現在的佛弟子不能如理聞思學習教法的緣故,而致使自己生不起般若知見之力,所以就看不破也放不下,即使在禪修時心裡都是在想東想西,在這樣的情況下,得不到禪定也是情理當中的。永嘉禪師在此處很明確地告訴我們『在欲行禪知見力』,直截了當地指出了獲得禪定的根本。故禪定當以般若知見而為根本,這樣才是定慧等持。

若能具足般若知見妙力,則能破除一切塵相執著,雖時時不離諸欲境界,但卻不被慾望所惑,心能漸漸地清凈下來,若再能相繼於精進禪修,那麼於定慧等持中必能證悟自性本心。如古德頌云:「居塵終日自無塵,安心不必論華野,踏著眉毛是處真。」若修行者欲令心清凈,其實並不完全在於外境,而是在於內心。若能以般若智慧看破五欲本質而不執著,那麼我們的心自然能獲得安寧。自心清凈安寧的話,無論在五欲熾盛的繁華場所,還是在寂靜的山野之中,都不會有太大的差別。若修行者能於心清凈中向上提,不住在無記中,那麼當下即歸真如本性之中了。到得此時智慧獲得了,禪定也成就了,那麼即使在滾滾紅塵中打滾也不會染著自心了,所以永嘉禪師說『火中生蓮終不壞』。

 

  勇施犯重悟無生,早時成佛於今在。

  [勇施]是一比丘之名。據《佛說凈業障經》中記載,在過去久遠劫時,有一眾香佛國,無垢如來住世之時,有比丘名為勇施。此比丘善修戒身,多聞智慧,顏貌端正莊嚴。有一次著衣持缽,入城乞食,到一長者家中。而此長者家有一女,容貌端正而秀麗,於家中見到勇施比丘後,就生起染愛之心。此種男女情慾之心一經生起就再也滅不下去了,若不能得勇施比丘而為夫婿,即沒有辦法活下去了。此長者女欲心內結,遂以成病。過後不久,長者去世了,長者之妻為女兒招贅了一個夫婿。但此女之母親見女兒身體日漸消瘦,茶不思飯不想,最後病卧在床,請遍名醫不知女兒得病之由來,隨後就問女兒到底是以何緣故而致得病?長者女聞母親所問,默然不答,卻依然不進飲食。此女之母見女兒不答,為知道女兒得病之因由故,就請女兒的閨中好友去套問。在閨中好友的套問下,長者女就如實的說:「我前些天在家中見到一個前來乞食的比丘,他顏貌端正,心中就不由得生起了男女欲心,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而成了相思病。」此女的好友聽聞之後,轉頭就如實的告訴了她的母親。此女之母為了讓自己女兒病好之故,心中就生起一計。親自去請勇施比丘,並對勇施比丘說:「請師父要經常到我家,為我女兒傳受經法。」勇施聞後默然許可。其後,勇施便多次到長者家,如此一來而去就和長者女熟了,在長者女有心的誘惑下便失正念,即與次女行了淫慾不凈之行。此女的丈夫見此比丘,多次頻繁的來往家中,心中就生起疑惑,最後從一些蛛絲馬跡斷定此中必有姦情,心中頓然生起恚怒,從而不可抑制的產生了殺心。殺心產生後,就想設方便殺死勇施比丘。此長者女知丈夫已經要殺勇施比丘了,所以就將此消息告知了勇施。勇施知道後,即交付毒藥與長者女,令其給自己丈夫下毒。此女受毒藥後,果然依言將毒藥下在飯中,命婢女給自己丈夫送去。其丈夫不疑有他,吃下飯後當即死亡。當勇施聽到人死的消息後,忽然心中生起大悔:「今我所做是大重惡,何名比丘?自己受行淫法,又斷人命,我今如是當何所歸?我若命終當墮惡道。」此時,勇施比丘心中充滿煩惱怖畏,從一精舍至一精舍,惶怖馳走而至衣服落地。並且一般高聲說道:「我今種下地獄之因,當來必墮地獄,不知世間誰能解我此苦?」勇施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說者,經過一個名叫『醯無』的精舍時,有一個名鼻掬多羅的菩薩住在其中。此菩薩聽到勇施比丘所說,便叫勇施進入精舍。勇施比丘進入房中後當即舉身投地,菩薩便問勇施:「什麼緣故使你以身自投於地呢?」勇施答道:「大德,我今即是地獄眾生。」菩薩又問:「是誰令你為地獄人的呢?」勇施答:「我作大罪,犯於淫戒又斷人命。」菩薩聞後說:「比丘莫怖,我今力能施汝無畏。」當時,勇施聞彼菩薩能施自己無畏,因此心生歡喜踴躍無量。鼻掬多羅菩薩即時從地接起勇施,並牽其右手。將勇施領至異處一片樹林中坐下來。然後,鼻掬多羅菩薩當即涌身於虛空之中,現高大身相高有一多羅樹(十多丈高),對勇施比丘說道:「現在你於我生深信不?」勇施當下便合掌胸前而答道:「我見仁者,如遇大師亦如世尊!」菩薩聞後當即入於諸佛境界大乘妙門如來寶印三昧之中,於其身上幻化出無數個佛來,並同聲而說偈頌:「諸法同鏡像,亦如水中月。凡夫愚惑心,分別痴恚愛。法無作無處,如虛空清凈。亦無有覺知,虛誑不牢固。於內求恚愛,未嘗有得者。凡夫生染愛,實無有染著。如於眠夢中,染著於諸色。亦如刀割物,而刀無所知。凡夫亦如是,愚惑妄分別。於愛生染著,於恚增諍訟。世間猶如夢,空無不牢固。如焰空中雲,痴愛寂無相。諸法如草木,心不在內外,愛非壽命人,自性無所有。凡夫見諸法,計從因緣生,無作不可取,性離常寂靜。諸法猶如幻,凡夫生取著,幻性無堅固,貪嗔痴亦然。諸法常無相,寂靜無根本,無邊不可取,欲性亦如是。眾生如鏡像,計著於我所,離如妄分別,無堅固可取。諸法如影響,欲恚無處所,如幻夢水月,實無染恚者。境界不真實,空無不可取,分別法無主,根本常寂靜。譬如幻化人,無有貪恚痴,幻夢等諸法,其邊不可得。如月現於水,而不在水中,凡夫染痴恚,痴愛恚無性。貪嗔恚愚痴,諸緣常空無,無眾生壽命,虛無常寂靜。無眼亦無耳,鼻舌亦復然。凡夫痴無智,虛妄生牢固。如虛空無邊,無盡無去來,諸法亦如是。如手摸虛空,種種分別法,實無分別者。凡愚計諸陰,而實無有生。我觀一切法,性相無所有,無生亦無滅,未曾有聚散。諸法性解脫,寂靜無處所,無能取者,解此名為智。」勇施比丘見諸化佛神通變現,於諸法中思惟抉擇,離諸蓋纏,而得無生法忍。現已在此世界之西方過恆河沙數佛土的常光世界成佛,佛號名為寶月如來。而救度勇施比丘的鼻掬多羅菩薩即是彌勒菩薩的前身。

勇施比丘由於了悟罪性了不可得,而豁然大悟,最後獲得十號具足圓滿的成就,即往西方世界成等正覺,從成佛到現在一直住世度化眾生。因此永嘉禪師說『早時成佛於今在』。

 

  獅子吼,無畏說,深嗟懵懂頑皮靼。

諸佛如來所說圓頓大乘之法,如獅子吼一樣能震醒群迷。佛乃無上法王,於法界中無與倫比,具足無畏智慧,能於諸聖賢中無礙說法而無所怖畏,故如來一切言說皆無畏說也。

[深嗟]即是深深感嘆之意。

[懵懂]即糊塗,不明了之意;對事物的模糊認識,沒有認識到本質,只是粗淺了解。也是『懵懂無知』的簡稱。

[頑皮靼]即指牛皮中極粗厚的皮子,這種皮子是最差的。這是譬喻佛法中的小乘根機者。

永嘉禪師深深地感嘆小乘鈍根之人,沒有認識到一切事物的本質,然卻將自己的淺識淺知執著為究竟圓滿,聞於如來所說圓頓大法不能領悟,故發深深的感嘆。

在現在的佛教界中,有很多不具備聞思定解智慧的人,往往認為一個人要想證悟佛性,而超生死至涅槃彼岸,是非常困難而遙遠的。其實,這種認為是錯誤的,因為佛性乃我等有情本自圓成,而所謂之涅槃乃自性不生不滅。因此佛性涅槃離我們很近,只要我們能對境反觀自心,覺悟真如本心,則當下即能入涅槃境界。

一般的凡夫為貪著慾望的滿足而不肯修行,外道雖然修行但卻用錯了功;二乘的修行者因不敢相信佛性本自圓成,涅槃不從外得,故而不能深信大乘圓頓教法,而墮落狹小境界中。凡夫及諸外道只能隨業力因緣流轉六道,如古德頌云:「故國非遙不肯過,還似浮萍根蒂斷,悠悠生死信風波。

 

  只知犯重障菩提,不見如來開秘訣。

不具備通教智慧的修行者,認為無量劫中造下了無數罪業,只有經無量劫修行懺罪才能獲得清凈。之所以有這樣的認識,是因為不了解佛法真實意趣之故。他們只知道犯根本重罪能障礙無上涅槃妙心,而並不能了知佛法究竟意趣中『罪性本空』的思想。這就如同前文中勇施比丘犯根本重罪,不知如何徹底消除地獄業因,而心中憂怖難安,然經鼻掬多羅菩薩開示了知罪性本空後,悟入了無生法忍的境界,一切罪業剎那間即消滅無餘。了悟空性滅除重罪的殊勝妙法乃大乘不共意趣,而凡夫及小乘等眾因不信,故不能獲此殊勝法而消一切業障。實在是可憐!可惜!可嘆!如古德頌云:「罪性如波結冰起,痴人渴死不低頭,豈識凝冰全是水。

一切眾生沉淪於生死界中不能出離,皆因以淫殺而為根本作業,故因果牽繫而沉淪無極。若有眾生具足大乘種性,雖亦如勇施比丘一樣具種種重罪,但因能發菩提心返妄歸真之故,即能入無生妙道,而滅一切重罪。一切罪業皆以心起相應顛倒造作而為根本,若修行者心不染著淫怒痴,即使是身處於淫怒痴的境界中亦非是造惡。譬如:善財童子參婆須密女之時,此女對善財說:「我得菩薩解脫名離貪慾際,隨其世樂而現其身。若有眾生暫見於我、暫與我語、暫執我手則離貪慾,得遍往一切佛剎三昧。」此婆須密女已經獲得了離欲清凈的境界,因此能於世間欲染境界中方便度化眾生,而不染諸過。又如:善財參見無厭足王時,見無量猛卒執持器仗。國中有無量眾生各犯王法,國王下命令:或斬犯人頭顱,或斷犯人手足。善財童子見如此事後,就質問國王道:「為什麼要做這種如世俗凡夫顛倒之事呢?如此所作如何能成就佛法呢?」國王聞後便告善財:「我得菩薩如幻三昧。如我心者,寧於未來受無間苦惱,終不一念與一蚊一螻而作苦事,況復人耶?」此國王安住於如幻三昧的境界中,雖以國法懲罰犯人,但心中不起我、人等顛倒執著,由於自心不與貪嗔痴相應,故一切所作皆非造惡。若以國王之本心而言,哪怕於一念間都不會有傷害眾生的想法,然因國法之故不得不依法行事。又如:觀世音菩薩在種種示現中,有時就會幻化為妓女而度眾生,雖然現妓女相,但心中卻不起種種欲想、不染淫慾,更非如凡夫之造惡。由上舉幾個事例,我們可以看出來一切罪業的生起,乃是以妄心而為根本,故而若能了悟真心而入無生,則一切罪業皆能摧毀,因妄心滅故。

然二乘與諸小機之人,不通大乘意趣,滯於持犯諸律儀事,而專於事法,不見罪福性空之究竟意趣,故亦不能明見佛性而消諸罪。正所謂:罪由心生,還從心滅。因此永嘉禪師才說『不見如來開秘訣』。

 

有二比丘犯淫殺,波離螢光增罪結。

[犯淫殺]即是指犯了淫慾戒和殺生戒之意。此二種罪乃是出家人的根本重罪。

[螢光]這是一種譬喻,是說小乘聖者的智慧猶如螢火蟲一樣的微小,雖有光亮卻不能破盡黑暗。

這二句偈頌是在講述一個故事。那是在佛陀住世時期,有兩個比丘在山中結庵[2]修行,二人一直堅持凈戒無有缺犯。有一天,其中比丘甲外出辦事,而比丘乙在庵中禪修。在庵中禪修的比丘乙在打坐中就睡著了,在他睡著後,有一個樵女路過此庵室,見比丘乙長相莊嚴,心生欲染,乘比丘熟睡之時,姦汙了此比丘。比丘乙於睡中驚醒而內心不悅,厲喝樵女使之離開。等外出的比丘甲回來後,如實的將前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比丘甲聽了事情的整個過程後,馬上暴怒!隨即就追出去準備把這個樵女給逮回來。樵女因比丘甲的追趕,在驚慌失措中墮入深坑而致死。比丘甲見因自己之故使樵女死亡,而心中煩惱不已;比丘乙聽聞樵女墮坑而死,心中更加煩惱難安。這倆個人,一個無心犯淫,一個無心犯殺。二人雖然犯了淫殺二戒,但皆是無心之犯。這就是『有二比丘犯淫殺』一句所述之事情的概況。

此二比丘因犯戒之故,一起前往持戒第一的大德優波離尊者之處,而求乞懺悔。尊者優波離以小乘戒法結罪,認為二比丘確實是犯了根本罪。但二比丘心疑不決,自己二人雖犯淫殺,但都沒有犯戒之發心,怎麼能結根本罪呢?心中疑惑不決,故而又前往維摩居士處懺悔。見居士後,將事情經過全部說了出來,維摩詰居士聞後便呵斥說:「不善觀機說法,此二比丘久修大乘,何得將大海比於牛跡。波離小乘猶如螢火,光不能破暗」,這即是『波離螢光增罪結』一句所述之意。

 

  維摩大士頓除疑,猶同赫日銷霜雪。

優波離尊者專以小乘事法懺,故二比丘所犯之罪不可懺。維摩大士而以理說性空無相法門,窮罪性而了不可得;罪性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內外;前際不去、後際不來、中際不住,三際推求了不可得。二比丘聞維摩大士之開示,忽然頓悟了罪性空寂,而心得決然、住無生法忍之中,於剎那間即滅盡諸罪。如古德頌云:「三處無心略輕據,番人捉得麒麟兒,放入園無覓處。」又如經中云:「若欲懺悔者,端坐思實相。眾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以了悟實相而懺悔罪業,猶如艷陽一出剎那即消一切霜雪。故而永嘉禪師才說『猶如赫日銷霜雪』。

一切眾生因迷諸法實相,而起貪嗔痴等妄心,造作三業,隨所造作而起業因,由善惡無記等業因緣故牽轉六趣。如《佛說凈業障經》云:「一切諸法本性清凈,然諸凡夫愚小無智,於無有法不知如故,妄生分別,以分別故墮三惡道。」故行者若欲盡除輪迴諸罪,當思維諸法無生意趣,若能了悟無生實相而證得清凈本性,則一切罪障無不消滅。了悟無生實相,而盡滅諸罪,當下即能圓證佛性,如古德云:「雪霜消盡見青春,誰向靈雲開眼處,認得桃花舊主人。

 

  不思議,解脫力,妙用恆沙也無極。

[不思議]即不可以妄心思、不可以口議論。因為如來所宣佛法無上密意,非思量言說境界,故口欲談而詞喪,心欲思而慮亡。如經云:「假使滿世間如舍利弗,盡思共度量,不能測佛智。」要想真正體會如來無上秘訣,須以離分別戲論之悟心契入,方能明了解脫一乘圓頓法門之宗趣。只有了悟無生不可思議的境界後,才能獲得解脫之力。

上說之罪性無生之意趣,乃離言說戲論之實相境界。故若欲獲得此勝妙境界而滅諸罪,首先須知此境界非凡夫思量分別言說戲論所能至,唯有於知理後而遠離諸相分別方能真正契入。古德云:「若高風,無影無形觸處通。萬里浮雲消散盡,一輪明月在寒空所謂的『若高風』即是指,若能遠離凡夫思量分別及言說戲論,若此則能無分別中體悟罪性本空無生之意趣,到得此時則罪業烏雲消盡,自性明月自然朗照,當下脫盡業系牽引而獲解脫。

既能證此無生法性,便能獲得無上解脫妙力,不僅能盡滅諸罪,而且還具足如恆河沙之數無盡妙用。諸佛如來果地功德及諸般妙用皆由此無生實相中生起,乃至於法界中一切法種種作用,亦皆是無生法性所現,故永嘉禪師說『妙用恆沙也無極』。

 

  四事供養敢辭勞,萬兩黃金亦銷得。

[四事供養]即供給資養佛、僧等日常生活所需之四事。四事,指衣服、飲食、卧具、醫藥,或指衣服、飲食、湯藥、房舍等。據《無量壽經》卷下載,須經常以四事供養一切諸佛。又據《盂蘭盆經疏》卷上載,每年於僧自恣之日,以四事供養佛、法、僧三寶。

出家之人以修道為本,不事營作,受十方供養養活己身。然則若人身雖出家而心不染道,無有真正的實修實證,即使是能宣說所有經論,亦應忖己德行之全缺而應供。若自己德行不圓於應供時當生慚愧心,如古德云:「道德不修,衣食斯費。」真正證悟佛性的達法之人堪受人天廣大供養,不僅能受得起四事供養,而且即使是日用萬兩黃金也能銷得。

 

  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瞭然超百億。

[粉骨]即敲碎骨頭而取骨髓之意。譬如《般若經》中記載一個公案:常啼菩薩於香城學般若時,聞佛陀宣講般若得法已,欲供養釋尊而略報佛恩,然而自己卻無物供養世尊。正在此時,忽然聽聞城中豪富長者患心不安之病,欲以人之骨髓合葯。長啼菩薩隨即敲骨出髓而賣與長者,所得所有資金全部買了種種花香而供養於佛。

[碎身]即指為法忘軀之意。如釋迦世尊於因地中舍全身而求半偈法義。釋尊在過去世時作婆羅門,在雪山中修菩薩行。當時無佛出世,亦無經法。當時,忉利天主帝釋聞大臣說人間有一菩薩精勤修行,廣行菩薩道,帝釋聞後心中十分敬佩,便現可怖之相而親自前往雪山考驗菩薩求法之心。帝釋以羅剎的相貌出現在菩薩面。當即說半偈:「諸行無常,是生滅法。」菩薩聞偈心生歡喜,即從座起,顧視四方寂無所見,唯見羅剎。隨即問道:「聖者從何處得是半偈?此半偈者乃是三世諸佛證道之法。」羅剎答道:「我已經七天沒有吃飯了,實在是沒有力氣和你說話了。」菩薩聞後便說:「聖者若為我補足此偈者,我當終身為汝弟子。」羅剎又說道:「我飢餓難耐,實在是不能說了。」菩薩問羅剎道:「聖者所食何物?」羅剎說:「我唯獨吃還有熱乎氣的肉,我所飲者唯飲新血。」菩薩則說道:「聖者若能為我說是勝偈,我當捨身供養聖者。」這時羅剎聞菩薩如是言說後,當即說偈言:「生滅滅已,寂滅為樂。」菩薩聽完後半個偈頌後,隨即於道邊的樹及石壁上書此偈。寫完後便上高樹之上,縱身而下,欲捨身供養羅剎。然而在將要墮地之時,此羅剎恢復了帝釋的本相,伸手接住菩薩,將菩薩安置於平地上,殷勤地恭敬讚歎菩薩為法忘軀之精神。釋尊以此求法忘軀的因緣圓滿了十二劫的功德,因此才在彌勒菩薩之前成就無上佛道。

了達諸法實相的修行者之所以能堪受人天種種供養,乃是因為能做人天導師接引眾生之故。正所謂:「諸布施中,法布施最。」聞法者即使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法施之恩,所以說『粉骨碎身未足酬』。

眾生雖各個自具佛性,本來清凈圓滿,然因久被無明覆蓋而不能現見,要假借善知識之方便,宣說法義,開演宗趣,機緣成熟之時,一言半語之下即能直悟本心,頓然圓成而超百億劫之修行,如古德頌云:「若論一句我無能,如斯舉唱明宗旨,笑殺西來碧眼僧。

 

  法中王,最高勝,河沙如來同共證。

[法中王,最高勝]法中之王位過人天諸王之上,乃王中之王。法中之王高超三界,獨步十方,如經云:「天上天下無如佛,十方世界亦無比,世間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佛陀乃十法界之頂,故高無所及;越生死流,證三身四智,具無量不可思議之功德,故殊勝無與倫比。

法中王雖具足無邊殊勝功德,彼所證者不離我等現前本心,一切殊勝功德亦是自心本具。

[河沙]即恆河沙數的簡稱。

三世十方無量所有諸佛皆共同證得此法王境界,歷代顯密祖師亦皆證此。故佛法法門雖然有無量無數,然聚一切義而言之,則不出此心地法門。如蓮花生大士云:「三世諸佛講說了八萬四千無量法門,除了覺悟此性外過此說者佛未曾說。」又如古德頌云:「更無別法可傳持,海天明月初生處,樹啼猿正歇時。

  

我今解此如意珠,信受之者皆相應。

修行佛法的人必須要知道,佛法之中最根本的法就是心地法門。唯此心法如世間如意寶珠,具無窮功用。如四祖道信對牛頭融禪師云:「百千妙門同皈方寸,河沙功德總在心源。一切定門、一切慧門、一切行門,悉皆具足神通妙用。並在你心。煩惱業障本來空寂,一切果報皆如夢幻。無三界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虛曠絕思絕慮,如是之法你今已得,更無欠少,與佛無殊,更無別法。但任心自在,莫作觀行亦莫停心,莫起貪嗔莫懷愁慮,蕩蕩無礙任意縱橫,不作諸善不作諸惡,行住坐卧觸目遇緣皆是佛之妙用。」故修行者證得此性則能任運圓成一切功德,亦能事事無礙如意自在。

永嘉大師已經親見了自性摩尼,從本《道歌》的字裡行間中都能感受到大師確確實實已經通透明了了,他把見性的方法以及見性後的境界都已經和盤托出了,如果能於大乘心地法門生堅定信心者,如法精進起修則必定能與真如相應,也必能知道大師此中所說不謬。但若行者於大師所宣說之意趣,僅限於文字之理解,不能息心絕妄而起實修,則即使是通解文字義理也無有是處。如古德頌云:「瑩徹光明無背面,如今拋在眾人前,擬議思量還不見。

 

  了了見,無一物。亦無人,亦無佛。

  [了了見,無一物]其意即是:明悟本心實相之人,雖了了照見自性真如,但卻並無一物可得。所謂『自性真如、般若實相』雖有名字,但卻非實有亦非斷滅。如《六祖壇經》云:「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亦無人,亦無佛]即真如境界內無生、佛之假名,平等性中無自他之形相。真如境界乃是一切法本性絕對的境界,於此境界中空色、凡聖、輪涅、中道等皆不可得。而所謂的『凡夫』及『佛』等名字,只是在眾生顛倒顯現中所安立的名言,在究竟義中來說,一切有為無為諸法皆本無生,故真如境界中是離一切相的。如《般若經》云:「善現,空空清凈故色清凈,色清凈故一切智清凈。何以故?若空空清凈、若色清凈、若一切智清凈,無二無二分,無別無斷故。」如果修行者能證悟此等無生無得之境界,則當下即脫生死。因凡聖諸相皆無生不可得,故生死亦不可得,不可得中怎麼還會有生死呢?生死既空,無脫而脫,無滅而滅。

 

大千沙界海中漚,一切聖賢如電拂。

[大千沙界]乃是恆河沙數大千世界的簡稱。

[海中漚]即指大海中的一個水泡。

上文中說了了見佛性,此處是在接上文進一步說為什麼覺性中無一法可得。永嘉禪師將世間萬有諸法譬喻為『水泡,而覺性譬喻為大海,以此來說明萬有諸法雖顯現了森羅萬象,但卻依然是以空為自性,也只如同無垠大海中的一個水泡而已。

能了了見者乃是覺性,此覺性中不僅不見有為無為諸法實有,而覺性之自體亦空無自相。因覺性中無一法可得故是空性。空而無相而現諸法,明而不滅而非斷滅,覺而不昧而妙用周遍。因空而無相之故,乃是遍法界之體性,因明覺常照不昧故稱為覺性。

一切萬法皆從此空明無相的覺性中現起,雖生諸法卻無相無垠。在凡夫的現見中,世間有形有相的事物都是實有的。如果你告訴一般的世人說:「世間萬法及這個地球是虛幻的非實有的。」大部分的人都會認為你是個不擇不扣的瘋子。他們認為:「一個如此大得不得了的地球怎麼會是虛幻的呢?」其實,無論是一個微塵、一個星球,抑或是三千大千世界及十方無數恆河沙數世界,若我們仔細觀察的話,便會知道我們所認為存在的任何事物,都沒有一個絕對實有的存在,一切都是相對而生的因緣幻相,如夢中世界一樣的無實。所以,若將空性比喻為大海的話,那麼萬有諸法就如同海中的小水泡一樣。水泡與大海其性質本來不二,色法與空性亦是不二。色非實有,空非頑空,非有的色法不礙真空,故二者如水泡與大海一樣不二。如《楞嚴經》云:「迷妄有虛空,依空立世界。想澄成國土,知見乃眾生。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發。」一切有相諸法本來無生,因眾生迷實相故於無明中外顯虛空,於亂想中現森羅萬物,起知見能所分別而生識心故名有情眾生。然而無論是世界還是有情眾生,其實皆是大空覺性的幻化,就如大海中一小水泡一樣,不僅渺小,而且還是無實無生的。所以這句『大千沙界海中漚』是以譬喻的方式表明色空不二的道理,同時也說明了為什麼覺性中不見一法可得的意趣。

[一切聖賢如電拂]前面一句說明了色空不二的意趣,而這一句是要表明一切聖賢的出現猶如電光石火一樣,乃大覺本性剎那光華的示現。故而眾生在無量劫的生死輪轉中,常常是處於無佛法的暗劫之中。一切聖賢雖成就了出世間的果位,在世間做種種示現,但亦如一道閃電從空而過,轉眼即滅,亦不曾留下什麼實有的痕迹。即使是諸聖賢相續不斷地出現,宣說了浩如煙海的教法,亦只是剎那即過了。無論聖賢之果,還是種種度生之法門都非實有,乃方便示現而已。一切聖賢雖證不生不滅之果,得一切智智,然卻空而無相,縱有顯現亦只是如電拂空而已。

 

  假使鐵輪頂上旋,定慧圓明終不失。

[假使鐵輪頂上旋]即假使頭頂上旋熱鐵輪而壞生命之意。

[定慧圓明終不失]即指親見自性真如之行者,已經獲得了定慧等持,萬德圓明的境界。並且信心極其堅固,無論以什麼境遇來考驗都不會令退失道行。

證悟自心而安住於菩薩道的行者,具足不可思議的修行力,即使是遇種種傷害逼迫亦能不退道心。據一公案中記載:有一菩薩證悟了自心本面,而入菩薩地中,修行精進無有退失。當時,有一魔王顯現在菩薩面前說道:「你現在馬上給我退道心!你如若不退道心,我馬上就將炙熱鐵輪旋覆你的頭頂上,若繼續不聽話,不退道心,那麼就以熱鐵輪粉碎你的身體,猶如微塵。」菩薩聞魔王所說後,心無所動,安住於定慧圓明不思議之力中而不失其位。諸魔眾等見菩薩道心堅固而反自退卻了。菩薩經魔眾威逼之後,定慧之力反而愈加增上。

其實,這二句偈頌也是在表詮永嘉禪師的道心境界是堅固無比的,無論遇到世間任何傷害逼迫都不會動搖道心了。這就是一個證悟佛性而入菩薩地修行者的殊勝境界。若一個人說自己已經獲得證悟了,但卻道心沒有這般堅固,那麼他所謂的證悟是不可信的。現在的佛教界中經常能聽到有人說自己證悟了,但卻不具備本《道歌》中所說的這種道心境界,這一類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增上慢人,一種是大妄語者。所以,初學者在選擇依止善知識時,要擦亮眼睛好好仔細地觀察準備依止的人,若對方不具備修證的功德,及善知識十德,那麼還是不要依止的好。

 

  日可冷,月可熱,眾魔不能壞真說。

即使你可以把太陽說成是冷的,把月亮說成是熱的,但也不可能壞了佛法之真說。我等本師成道說法,使魔宮震動,諸邪外道等盡皆皈依,住世四十九年無人能壞佛法真說。不僅如此,即使是又過了兩千多年的今天,也沒有任何人能摧毀佛陀所說的真理,乃至於窮盡未來際也無人能摧毀佛法。故如《大涅槃經》云:「寧說蚊嘴盡大海底,不可說言如來法滅。寧說口吹須彌散壞,不可說言如來法滅。寧言以索系縛猛風,不可說言如來法滅。寧言陀羅火中生蓮花,不可說言如來法滅。寧說阿伽陀葯而為毒藥,不可說言如來法滅。寧說月可令熱日可令冷,不可說言如來法滅。寧說四大各舍己性,不可說言如來法滅。」永嘉禪師用經中所說之譬喻來表明眾魔不能毀壞般若真說。

又或者說,諸魔雖有大神通可令日月轉換性質,但卻沒有能力毀佛所說真理。而現世中證悟佛性之人,因現前了本性智慧之故能通達實相,故而一切所說亦是真理極說,此中無妄真說,非世人及諸魔可毀,能經得住一切考驗和辯論。

 

  象駕崢嶸謾進途,誰見螳螂能拒轍。

[崢嶸]即偉岸的氣勢,卓爾不凡之意。這是指菩薩所弘通的大乘佛法,眾魔不能為其障礙。譬如:象王駕崢嶸而進,豈螳螂小蟲而可拒其車轍的呢?

[誰見螳螂能拒轍]即是有誰看見螳螂能擋住車輪碾壓呢?這也是螳臂當車成語所表的意思。

說起「螳臂當車」這個成語,歷史上倒真有一個傳說故事:春秋初時,齊國的國君齊莊公,有一次坐著車子出去打獵,忽見路旁有一隻小小的蟲子,伸出兩條臂膀似的前腿,要想來阻擋前進中的車輪。庄公問駕車的人:「這是一隻什麼蟲子?」駕車的人答道:「這是一隻螳螂,它見車子來了,不知趕快退避,卻還要來阻擋,真是不自量力!」庄公笑道:「好一個出色的勇士,我們別傷害它吧!」說著,就叫駕車的人車子靠邊,讓開它,從路旁走過去。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開了。人們都說庄公敬愛勇士。便有好多勇敢的武士,紛紛來投奔他。但是,「螳臂當車」作為一句成語,卻並不比喻出色的勇士,而是比作自不量力的可笑人物。

永嘉禪師以此世間典故來譬喻真正的出世間勝法是不可阻擋的。佛陀四十九年中說法無數,忉利天宮、龍宮等處皆收藏供奉了無數的經典,而人間則更是法流不斷。這樣圓滿的聖教就如同象王所駕之車駕,威勢無匹不可阻擋,又豈是凡夫、外道、魔等能障礙得了的!所以『螳螂』是譬喻那些想障礙大乘法的凡夫、外道、天魔等,而『象駕』是譬喻無上大乘法門。

 

  大象不游於兔徑,大悟不拘於小節。

[大象]即是譬喻大乘菩薩。

[兔徑]即譬喻二乘等所行境。

大乘菩薩所歷境界功德殊勝,非人天眾生所能知,二乘之人所不能涉足。凡夫眾生墮於迷亂分別之中無有智慧,二乘之人雖有小慧卻不圓滿,故彼等皆不能曉了大乘菩薩所行境界之殊勝。

佛法中雖說一切法無有高下,這是約勝義而說,若約名言顯現來說,法門中有了義和不了義等差別。不了義的法門皆是佛陀方便說,了義法門乃是佛陀究竟極說。因此大小乘的法門相對比就有了優劣不同的差別。永嘉禪師欲後學者易明此理,故以世間的大象與兔子為喻。

唯有寬闊的大路(大乘佛道)可容大象(大乘菩薩)行走,小兔(聲聞緣覺)所行之微徑小道(小乘佛法)如何能容大象行走呢?而且大象也必然不會行走小兔子所走的道路,所以故說『大象不游於兔徑』。

二乘佛法雖然亦能令人出生死輪迴,但並不究竟。因為在小乘佛法中,佛陀只是著重於人我空的思想進行了宣說,對於法我空只是略微地提及。故二乘聖者們因悟人我空而斷見思煩惱,但因不了達法我空的意趣,而不能生起真實的般若智慧,故不能斷除塵沙煩惱,更不能斷除無明煩惱。所以因法執未斷,故而偏執於法性涅槃之中,必不能發大智起大悲。而大乘佛法不僅破盡我執,而且亦破盡法執,於空寂中開顯大悲妙用之道,盡顯中道色空不二之妙義,如此之法能盡破三惑,令所聞者成就究竟圓滿的無上道果。如古德頌云:「彈偏拆小豈徒然,無中有路如能入,金鎖玄關盡棄捐。

[大悟]即是獲得大徹大悟之意。

[小節]即是不拘泥於佛法戒律及修行的外相。

大徹大悟的見性之人是不可以事相檢舉的,因其所行一切皆以安住清凈心而為之,故即使是外顯癲狂亦非是不如法。也不可以持犯戒律而所拘系,因為彼等大悟之人可能在外相上吃肉喝酒,但其內心清凈無染,從根本而言並非是破戒。因為大悟之人能安住於清凈心中,而其一切所作不與貪嗔痴相應,故不能以外相及戒律等觀待。譬如:高沙彌不受戒,葯山不看經,丹霞燒佛,南泉斬貓等。此等大悟唯清凈自心而不住外相,故於事相之上不拘於小節。

修行佛法若不能修證真如自心,只知道在外相上起修,如是之人即使經歷無量劫修行也不能成就。因為佛法最根本宗旨就是修證自心本性,若不能覺悟自心而只是在外相上持戒修身,如此只能獲得人天善果,並不能獲得佛法真實意趣。所以只知道取相修行的人,自認為有修行,實則為真正徹悟之人嗤之以鼻。還有一些人自己本來沒有證悟本性,卻效仿徹悟者的行為,說什麼『心無所著』等等,這一類人只是自欺欺人罷了,而且更加可憐的是,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最後還會遭受很重的惡果。如古德頌云:「相取心修達者嗤,舉止若無西子態,效顰取丑更堪悲自己沒有任何證量千萬不要學習聖者的行為,否則不僅現世中遭受譏嫌,於後世時必感惡果。

古代的時候,四大美女之一的西施(西子),與她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東施。東施沒有西施那麼美麗,但她卻處處模仿西施的儀態。有一次西施犯了心痛的病,所以就用手捂著胸口,很多人看見西施手捂著胸口的姿態非常的美,人們就輾轉讚歎。東施知道後,也如是模仿。但人們看了以後卻都譏笑它樣子很醜。在學佛的人中,有很多無知之人,看到有證悟的成就者行為自在,而自己也去學習,最後只能是徒增笑柄。

在現在漢地,有很多所謂『學密』的人中,原來不吃肉,但在學習密宗後,就學那些上師們吃肉。這些殊勝上師的智慧、慈悲和證量,他們沒有學習到一分,但吃肉及其他的一些自在行為,他們倒是學了不少。這種現象很多,看到這些人的行為,真讓人感覺到又好笑,又可憐!

 

  莫將管見謗蒼蒼,未了吾今為君決。

無上大乘佛法唯接引上根大器(大乘根器)之人,中下根(小乘根器)之人難測其境界。因此,三界浩浩六道茫茫之中,雖有眾生無數,但卻儘是空生浪死。其中能於大乘法中生信念者寥寥無幾,如經云:「譬如百千蚊虻在一器中,啾啾亂鳴鼓腹狂鬧,不知太虛之曠達權小二乘等眾,因知見狹劣,為所知障所障不能於大乘法生起信心,故不能發菩提心而入大乘境界;不具善根善緣之人對大乘勝法不生信念,反而生邪見誹謗,故禪師說『莫將管見謗蒼蒼』。譬如:有愚痴弱智之人,手中握一細管,從細管的孔中而望蒼天,以為蒼天就如管孔一樣的狹小,從而以自己狹劣之見,斷言蒼蒼之天如管孔之小。二乘等小機之人所見即如管見。而大乘法門又如蒼蒼無際之天空,故若偏執自己狹劣知見,而不信大乘妙義,妄說大乘非佛說者,即已經造下謗法重罪,當來之果非常可怖!

近幾年裡,在漢地密法逐漸興盛了起來。但相繼而來的,除了學密法的人不斷增多外,也有更多的人開始詆毀密法。這些人對於密法中的很多殊勝方便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從而以自己凡夫漏見來觀察密法境界,如是所行恰如管見窺天一樣。如本《道歌》中前面所說的一樣,很多修行者在證悟了之後,唯以安住、清凈自心為根本,從來都不注重外相。又很多具足成就的瑜伽士可以自在地轉煩惱成菩提,轉五毒為五智,故亦可於殺盜淫中成就戒定慧。如漢地古代的濟公禪師等。所以,密宗里的雙身及誅殺等修法,都不是普通、沒有成就的人可以修的。而這些具足相應成就的人,即使行這些禁行也是不違背佛法的。因此,那些誹謗密法的人是因為自己被妄見攝持,心智顛倒了才行如是癲狂的行為;而真正心智開明的修行者不僅不會生起邪見,而且還會生起信心來。如古德云:「漏管雖窮天豈小,心智開明妄見空,始知法界無邊表。」

[未了吾今為君決]此句之意是:雖然在大乘佛法興起的中國,大部分學佛的人都是信奉大乘教義的,但還是有很多如前句所說的小根器者,他們都不了達大乘心地法門的意趣,所以有很多人有疑惑而不生信心,故我永嘉才說此《證道歌》為做決斷。

各位同修應當知道,真正的心地法門非言說可表,永嘉禪師假借言說的方便,為我等後學透露一絲真意,其目的是為了提攜後學之人,以所示一絲真意而為入手之契機,從而放下一切萬緣,不染於世間雜務,發起精進勇猛的修持,最後必能成就佛道。如古德頌云:「此意明明不易傳,誰肯歸來古下,任他滄海變桑田。

這最後一句是說明了永嘉禪師著此《道歌》的發心,也同時表明了真法不可言說。而之所以要言說者,是為方便提攜後學而作,故而我等修學者必須要謹記!不可以言說而摶弄佛法,不可以言說之理解而為證悟!

 

迴向文

願以印經諸功德,迴向法界諸有情,

常得性相圓滿身,遠離三苦八無暇。

世間福慧皆圓滿,遠離諸苦及苦因,

父慈子孝家和樂,夫妻合和同修道,

圓滿世出世間福,舍報即獲究竟智。

泥犁有情出火塗,餓鬼眾生離血塗,

傍生諸族免刀塗,善道有情增吉祥。

行者遠離諸魔障,增進道業獲悉地,

成就暇滿真實義,究竟證悟自性果。

 



27、楊朱:先秦哲學家,戰國時期魏國(今河南開封市)人,字子居。

28、庵:出家或隱遁者所住之屋舍。又作草庵、蓬庵,或庵室。《釋氏要覽》卷上云:「釋名曰︰草為圓屋曰庵,庵庵也。」《五分律》卷一云:「爾時有比丘,名達尼迦,是陶家子,於乙羅山作草庵住。」《有部毗奈耶》卷四十八云:「有獨覺聖者,造一草庵在中住止。」《有部毗奈耶雜事》卷三十四云:「往空閑處而作草庵,晝夜勤思唯除乞食。」

在中國佛教界,僧尼住處之名為『庵』者,規模皆小,不能與大寺叢林比況。及至近世,習俗相沿,往往以『庵』為比丘尼住處之專稱。男眾住處之稱為『庵』者,甚為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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