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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巴馬為何不說「激進伊斯蘭」這幾個字?

奧蘭多慘案發生後,不少人立即想到:這一下,特朗普又有資本了。

 

特朗普果然應聲跳出,指責奧巴馬應該下台,說希拉里更不配當總統,因為他們連「激進伊斯蘭」這幾個字都不敢說出口。並得意地說自己「禁止穆斯林入境」的主張,才是保護美國人安全的措施。

 

嚴厲反駁

 

奧巴馬也火了。6月14日,奧巴馬在美國財政部的一次講話中,語氣嚴厲地反駁了特朗普。奧巴馬的邏輯和口才,是滿口單調的誇張之詞、「意識流」般地語言組織的特朗普無法相比。不過更重要的是,奧巴馬講話中提到的大是大非問題,尤其值得為特朗普喝彩的人思考。

 

奧巴馬說,胡德堡、聖伯納迪諾和奧蘭多等慘案,兇手都是具有美國公民身份的穆斯林,那麼是不是要針對美國的穆斯林進行特別的監控呢?是不是要因為這個群體的信仰,而歧視他們呢?

奧巴馬

他說,美國歷史上有過這樣的例子,而今天的美國,正為這樣的做法而感到遺憾。因為那是讓人感到恥辱的一段歷史。奧巴馬稱,美國是一個建立在自由理念基礎上的國家,包括信仰自由。如果因為有人因為信仰而受到「特殊待遇」,如果因為信仰而被拒絕入境,這一做法就破壞了美國的立國原則,也拋棄了讓美國強大的因素:多元和開放。

 

為什麼他和希拉里不說「激進伊斯蘭」?奧巴馬說,他在這方面的確措辭謹慎,但不是因為政治正確,而是因為「伊斯蘭國」組織、塔利班正希望,外界把他們發動的恐怖襲擊,看成伊斯蘭和美國、伊斯蘭和西方的衝突。如果輕易把恐怖襲擊和伊斯蘭聯繫起來,那正好入了「伊斯蘭國」和塔利班的圈套。

 

特殊對待?

 

奧巴馬希拉里究竟是不是因為政治正確而不說「激進伊斯蘭」不得而知,但奧巴馬的這個說法的確站得住腳。

 

恐怖主義是全球共同面臨的問題。因為不少恐怖分子是穆斯林,所以非穆斯林世界,很多人也很方便地就把伊斯蘭和恐怖主義聯繫在一起。但是如果從全球範圍看,這些恐怖組織和極端分子,並不能代表伊斯蘭教。實際上受恐怖之害最深、程度最廣的,也正是伊斯蘭國家的穆斯林。

 

而且,就美國國內來說,大規模槍擊慘案,二十年來時有發生,從弗吉尼亞理工學院到桑迪·胡克小學,從俄克拉荷馬市的政府大樓到北卡羅來納州的教堂,當然也包括胡德堡和奧蘭多。製造這些慘案的兇手,有的是反社會、有的是種族主義、有的是出於宗教因素,但他們並不都是穆斯林。

為什麼別的慘案發生,沒有人站出來說要對某些群體採取特殊措施,沒有禁止某個人群進入美國,而一旦兇手有伊斯蘭背景,立即就有人為特朗普的「禁止穆斯林」主張頻頻鼓掌?這難道不說明,美國本身的穆斯林已經成為這些恐怖襲擊的替罪羊了么?

 

正如沙特外長朱拜爾所言,難道因為三K黨是一個有基督教背景的極端組織,就能說基督教是個極端的宗教嗎?

 

可見,奧巴馬不輕易說「激進伊斯蘭」確有其道理。而且奧巴馬說的對,對某一群體採取特殊政策,是美國歷史的恥辱。這些群體既包括以前的黑人,也包括飽受歧視的華人,也包括二戰時期被隔離的日裔美國人。

 

歷史倒退?

 

美國之所以能在二戰後長盛不衰,靠得不僅僅是武力和經濟實力,也是因為國內社會不斷變革以適應這個時代,其中重要一點就是持續不斷的民權運動。因為不斷突破的民權運動,美國的平等自由,逐漸從建國時期的局限於有財產的白人男性,擴散到各個群體和個體。雖然遠談不上完美,從整體來看,過去幾十年美國的各個群體,不斷看到希望,發揮自己的潛力。這也是美國具有很大吸引力的重要原因。

 

如果因為恐怖襲擊個案,便採納特朗普對穆斯林的強硬政策,美國這一趨勢都可能被打斷,將出現歷史倒退。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共和黨頂級大佬也沒有站在特朗普一邊。參議院多數黨(共和黨)領袖麥康納爾拒絕回答有關特朗普的「禁止穆斯林入境」的問題,乾脆不說話,而眾議院多數黨領袖保羅·瑞恩則直接說,「禁止穆斯林」的做法不符合美國利益。

 

再者從實踐層面上來看,特朗普「在邊境築牆」、「禁止來自敘利亞等國的穆斯林入境」、「發動貿易戰爭」等主張,聽起來很爽。但是在全球化的今天,那一項政策能夠真正付諸實施?如果隔離和拒絕穆斯林,造成的衝突可能不是減少而是增多。

 

倒是美國政府這麼多年來,發動「群眾運動」,加強穆斯林社區建設,試圖以警方、FBI和穆斯林社區的領袖密切合作,防患於未然的做法,雖然未能取得很好療效,但還算是一個正確方向。

 

如奧巴馬所言,「激進伊斯蘭」並不是一個有奇效的辭彙(magic phrase),只要你一說它,問題就解決了。防止極端分子和恐怖襲擊,靠的是有耐心的切實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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