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海外幼兒園】德國幼兒園怎麼懲罰不守規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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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絮語：上回，旅居德國的小魚丸媽媽和我們分享了小魚丸在德國幼兒園自由快樂、毫無壓力的散養生活，那麼幼兒園是不是就沒有規矩了呢？要知道，德國可是世界上最講規矩的國家。孩子們需要遵守的規矩有哪些？規矩和自由的界限在哪裡？孩子的個性如何受到尊重？都可在本文中得到答案。

文、圖 / @小魚丸媽媽

最近一個朋友向我抱怨，兩歲多的女兒秋季還沒有找到幼兒園上，曾有過相同經歷的我對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和理解。跟國內不同，德國的幼兒園可不是今天報名，明天就有學上，這大概是因為德國的預約制度——嘛事兒都得預約，上幼兒園也要提前排位。

「排位」的規矩

怎麼「排位」呢？這裡詳細解釋一下。

德國幼兒園的辦學機構比較複雜，大致分為公立——州政府辦學，私立——教會、福利機構、各種社會團體辦學。除了出資人，公立和私立幼兒園在招生方式上沒有區別。家長們都需要在政府機構的官方幼兒園頁面登記寶寶信息，並選擇心儀的幼兒園（往往是住宅周邊的若干個幼兒園）。

如果哪個幼兒園有位置空出，願意給你位置，網頁狀態會有變更，其他幼兒園就不能再對這個寶寶伸出橄欖枝。之後就由家長和學校聯繫，簽訂入園協議，一切皆在規則框架下透明操作，每個幼兒園和寶寶的入園信息盡在掌握，這樣的制度給了家長很大的安全感。

德國幼兒園收取學費比較複雜，一般由各個州自己定，根據家長收入繳費，不超過家庭收入的10%。我所在的城市前幾年開始由市政府全額補貼幼兒園，3歲以上的孩子除了伙食費以外不需要繳納任何費用。不過這不具代表性，德國其他城市也都是需要繳費的。

幼兒園招生的最低年齡各不相同，有的從3歲開始，有的是2歲或1歲。德國政府規定，3歲以上的孩子必須入托。如果孩子是3歲以下，幼兒園卻沒有位置，家長又必須上班，該怎麼辦呢？除了有一定數量的私立幼兒園預備班（Prekindergarten），家長還可以申請日托保姆（Tageseltern）來看護。

Tageseltern考取資格證，在機構註冊後可以在自己家裡（通常要求地方比較大）或租一個地方招生，最多可看護5名寶寶。有時，兩位Tageseltern會結伴，共同看護10個以下的寶寶。當然，家長們做出這個選擇實屬無奈之舉，一旦條件允許，還是會轉去幼兒園。

Tageseltern帶著寶寶們上超市，若不是孩子年齡相當，真像一家人在逛超市呢！

不少歐洲國家的遊樂場密度很大，給Tageseltern看護小孩提供了方便，天氣不太糟糕的話，寶寶們戶外活動時間也不會少。

像我那不未雨綢繆的好友，等到寶寶3歲若還沒有位置，就只能求助於兒童中心幫忙安排，運氣不好的話可能只能去一個離家較遠或不理想的幼兒園。

玩的規矩

德國孩子的幼兒園生活是一種散養狀態，兒童自由活動的時間很多，老師們也不操心小朋友的各種「瘋狂」行為，翻滾、玩泥巴、登高爬梯，從高高的地方往下跳，都不會受到制止（這大概得益於德國的全民醫保，即使孩子受傷了也是保險全額支付，幼兒園不需要承擔經濟後果，所以老師們不會那麼焦慮）。

不需要教東西，老師們自然也不需要花很多精力去立規矩、組織教學。但這並不是說幼兒園全然沒有規矩，規矩基本上可以概括為：你可以過得自由自在，但需要學會為自己負責，不能影響他人。

玩完玩具要收拾，危險動作（比如扔東西砸人）或者搶東西會被老師堅決制止；飯前幫老師擺桌子餐具，飯後自己收拾餐盤，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幫廚是小魚丸最愛乾的事兒，每次輪到她值日都無比積極。但小魚丸有不愛收拾玩具的缺點，老師會要求她必須自己收拾，否則剝奪她繼續和小朋友玩的權力。幼兒園的懲罰方式基本如此，不罰站，而是嚴肅地告訴孩子這樣做不對，請坐到小板凳上安靜5分鐘。對於自由活動慣了的小朋友，靜坐5分鐘可真是種「懲罰」了！

吃的規矩

再來說說「吃的規矩」。德國孩子很早就開始自己吃東西，一歲多能抓握食品時就開始塞麵包了。在幼兒園，除了還在吃糊狀食品的小寶寶需要喂，其他孩子都是自己吃飯。

與德國家長態度一樣，老師們也不介意小朋友每餐能吃多少。吃飯時間，老師和孩子們各吃各的，到點兒撤盤子，沒吃飽就只能對不起啦。小朋友一開始可能會挨餓，時間長了就越吃越多了。小魚丸天生吃飯老大難，現在雖然對食物的興趣還是不大，但至少會努力餵飽自己，這與我們貫徹了與幼兒園一致的進食方針有關。

別樣的感悟：尊重個體獨特性

有一天放學接小魚丸，路過休息的大教室，她很熱切地跟我介紹他們休息的毯子和被子誰是誰的，我這才注意到，原來每個小朋友的床單被套都不一樣。我之前只知道除了餐盤，在園使用的每樣東西幾乎都是自帶的，自然會不一樣，但沒有想到幼兒園統一採購的東西也特意不一樣。

我下意識地想，這樣不會引發比較和爭執嗎？於是問小魚丸：「你會不會覺得別的小朋友的被套更好看？」她回答：「不會。因為每個小朋友的都是最好看的。」她的回答頗令我深思。從小我們就被要求「一致、統一」，以為這樣就消除了無意義的攀比。可是這種思維的前提是認為孩子不能理解多樣的美麗，實在是在以成人的狹隘去理解他們。孩子們的心胸比我們想像得要寬闊，如果從小就明白每個人都可以擁有不一樣的多彩世界，相信長大後便不容易斤斤計較你有我無。

這種個體獨特性還體現在每個小朋友有單獨的「記錄本」。每年幼兒園會組織一次一對一的家長會，去年的交流持續了一個小時，我看到了老師記錄的小魚丸入園以來的「成長日記」：有她的活動照片，哭的、笑的；有她寫的字母，畫的畫；有老師寫的評語等等，厚厚的一個文件夾，讓我不禁被老師的細緻而感動。

還有這樣一件事：老師告訴我，小魚丸最愛的另一位老師每天下午3點就會下班，每當她要離開的時候小魚丸就會非常焦慮，一直不停地跟這位老師說話，甚至老師在跟別人說話時都要不停地打斷他們。我對此倒不意外，因為我和他爸爸如果一個人要離開時她也是這種狀態，不過我還是禮貌地詢問老師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提醒她。老師卻一聳肩說：「不必吧，這就是小魚丸啊，這就是她。」這個回答讓我感嘆良多，從小個體的獨特性就得到了尊重，孩子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讓我特別欣慰的是，過了適應期，小魚丸就再也沒有因為要上幼兒園而焦慮。我覺得，判斷幼兒園好壞有一個簡單的標準——孩子是否願意去上。小魚丸每天都是開開心心地去幼兒園，我們請假旅遊回來她也會對上幼兒園有些期待——急著要告訴老師她去了哪兒，想再見到她的朋友們。健康陽光、與人交流，做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心的孩子，我想要的幼兒園教育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