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紅杏出牆是因為牆太矮

　　「我不叫你媽行么？你說，我們應該是母子關係么？」說這話的是明月的兒子，確切地說自己是後媽，兒子是後夫帶過來的一起住的。比她大一歲。

　　頭疼。這種關係真的很尷尬。難以形容。她想起了《雷雨》，《菊花台》那種複雜的關係，男女之情，誰心裡沒點亂七八糟的愛呢。可那是戲劇情節，為什麼也會在現實中發生？

　　她和老公相差20歲。老夫少妻，據說這種搭配古今中外都有，生活得也夠幸福。可如今，為何自己竟然到了糟糕的境地？

　　有隱患。肯定是。

　　為什麼她很害怕兒子那一雙直勾勾的眼睛？每當兒子上身赤裸毫不避嫌地穿著短褲從身邊走來走去，她的心就開始怦怦跳個不停。為什麼？

　　老公是不會知道的。因為他們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兒子，會發生什麼呢？兒子和後媽會發生什麼呢？

　　可是，她真的害怕發生什麼，又在潛意識裡希望發生點什麼。

　　人就是這樣，同處一室，難免生情。

　　「我很寂寞，需要一個人來陪……」少男的那種衝動，無時不在碰撞著她的心。說是少男，其實他倆相差無幾。親情、輩分關係讓他們不能逾越。唉，你卑鄙，你無恥，怎麼會有這種念頭？老公對你難道不好么？知冷知熱，百般呵護，可為何你還有出牆的心呢？

　　錢鍾書說，老男人的愛，就像老房子著火。那一年，她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一個老男人。她從小失去了媽媽，跟著爸爸生活。爸爸為了她，沒有再娶，一直到把她嫁了出去。之後，遇到這個老男人，繼續著依賴生活。看到他在身邊，自己就踏實。她不懂什麼激情，她只知道，自己的家，更多是親情在維繫。親情有什麼不好？親情不可少。

　　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離婚的女人帶著女兒出嫁會有危險，繼父那一雙窺視的眼睛會放過青春期的女兒嘛？難道只有她們嫁過來才有危險嗎？

　　有一天，在廚房裡做飯，老公在午睡，兒子突然從背後把他抱住。急促的呼吸聲撩撥著她：「說，你為什麼總是故意躲著我？難道你愛上我了嗎？」

　　心怦怦地跳著，她掙脫著：「沒，你爸在……」

　　「我不管，我喜歡你……」兒子狂吻著年輕的小媽。

　　此時，她突然有一種渴望。渴望和身邊的男人融合在一起。只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們不能……」

　　「為什麼？你也不是我的親媽，我有追你的權利。你不好意思和爸說，我去說……為了你，我什麼也不怕！」

　　「別，千萬別……你不怕人笑話嗎？和你的媽，那叫亂倫。」

　　「我不怕，愛，可以衝破一切，這麼多年，我找來找去，原來你才是我的唯一。」這樣曖昧的話，老男人是說不出來的。也許，他把自己的激情都給了先前的女人。她曾問過老公：「你愛我嗎？你是愛我的年輕還是愛我的容貌，還是愛我這個人？」

　　老男人起初還有反應：「都愛。」後來被問煩了，說：「你煩不煩啊？是不是我和你過50年，你要問他個50年？不愛你，我會和你結婚嗎？」

　　和一個人結了婚，就是愛嗎？那《激情燃燒的歲月》里的石光榮怎麼解釋？她終於知道了，原來，珍惜兩個字對男人是陌生的字眼。所謂真愛，有危機感，那是在婚前。忘記是哪個人說的了：男人和結婚前不同，結婚前你說一句冷了，他馬上脫下外套給你披上，現在你喊冷，他就頂你一句，心裡想不冷就不冷。難道這就是婚姻？她突然後悔了。結婚太早。太衝動。太……

為什麼，人一旦感情失衡，總是愛比較。失眠了。

　　今天，她終於明白，有一種女人出牆是因為牆太矮。難怪張愛玲會說，女人不出牆，是因為受到的誘惑不夠。

　　有的人不能走得太近，近了，心便開始疼。

　　有些男人能讓女人快樂，有些卻有失落感。

　　唉，我和他到底該怎麼辦？

　　「我和你不會有結果的。我和你爸離婚和你結婚嗎？」她問。其實也想給彼此的關係設立一個障礙。

　　「我不在乎結不結婚，只要過程，天天能和你在一起，看見你，就心滿意足了。對了，我們可以做地下情人。反正那個老傢伙不知道。」

　　地下情人？她心想，呵，這也方便。偌大居室，簡直是換妻王國。老子不在，兒子頂替，他們是我的感情替補嗎？

　　再這樣下去肯定危險。那幾天，她害怕，開始迴避。晚上，和老男人說：「快點給兒子找個對象吧。」

　　老公說：「誰知道那龜兒子成天想些什麼？到現在不定性。你是他媽，你張羅吧。」

　　她也想快點把兒子打發走。於是托起各方的媒婆。可是這小子今天說那女的長得沒章子怡好看，後天就說女的身段不苗條，反正是一個也沒看上。

　　「我的心思你不知道么？」趁老爸去了洗手間，他溜了過來，悄悄問道。

　　她趕緊做別的事，躲開。怕老公看到。老公是個暴脾氣，萬一被他發現可怎麼得了？

　　女人真是個怪物。天天看著他圍著自己，心煩，走了，還想。難道自己真的愛上她了？不行，大逆不道，可恥。理性，剋制。衝動是魔鬼。

　　小年那天，爺倆喝酒，都多了。老頭去了卧室呼呼大睡。兒子卻借著酒勁抱住了還收拾碗筷的小媽。「我想你了……」再這麼下去，她真的控制不住了。現在才知道女人比男人更色，否則背後的擁抱怎麼會讓自己心動？這是小年，大年怎麼辦？

　　老公全然不知。那幾天收拾屋子，她說請計時工，老公說：「請什麼計時工？現成的兒子在那閑著呢，讓他幫忙。」去街上買東西，叫老公去幫著拎，他說，讓兒子去……兒子兒子的，兒子什麼都能取代嗎？怎麼老公總是給自己創造機會？太放心了吧？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難道他不怕出事嗎？乾柴遇烈火。

　　難言之隱。應該暗示，可怎麼暗示？唉。能說你兒子對我這個小媽有了意思？這事還不能聲張，誰沒個臉面呢，中國人沒事還喜歡鬧出緋聞來，這要是讓外人知道，可怎麼做人？更不能和母親說了，自從嫁給了老男人，已經把關係斷了，因為父母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婿和他們的年齡相仿。這種關係很尷尬，讓他們抬不起頭來。現在她才明白，果然世人說的對，沒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這種微妙的關係該怎麼處？不和老男人離婚，我們的關係無法繼續相處，後院馬上就要起火了。和老男人結婚，我又無法和他兒子結婚，倫理道德就不許。原來再婚的家庭是這樣子的，誰能告訴我，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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