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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電影不會告訴你的那些事兒

時間:2015-04-25 

對於每個影迷,確切地說,對於每個男性影迷來說,《教父》系列是啟蒙,是必修課,更是永恆的電影圖騰。所以,這次北京國際電影節,《教父》三部曲的全本上映,對於很多影迷來說是圓夢,或者說,是朝聖。於是《教父》系列一票難求也就毫不意外了。

女人永遠無法理解男人為什麼喜歡《教父》,正如男人永遠無法理解女人為什麼能看17遍《穿普拉達的女魔頭》。這一點不是中國的特例,《電子情書》里的梅格·瑞恩也遇到過同樣的困擾。對此湯姆·漢克斯是這樣回答的:「它就是我們男人的聖經,那裡面包含了所有的智慧。」這是一個讓人汗不敢出的答案,特別適用於男人向女人耍酷,但事實上,有些真像,電影永遠不會告訴你。

比如電影不會告訴你,其實當年沒人瞧得上這部電影。

首先看不上這部電影的就是真正的義大利黑手黨們,五大黑幫家族之一的科倫坡家族直接派人阻撓電影拍攝,連電影器材都偷走了。無奈之下製片人跑去跟黑手黨談判,當劇本交到科倫坡手裡時,他說出了2014微博年度流行語:「太長不看!」最終雙方在友好和建設性的氣氛中深入探討,充分交換了意見並最終達成了重要共識——在把「黑手黨」變成敏感詞並徹底刪除之後,電影才得以繼續拍攝。

接著看不上這部電影的還有導演本人,弗朗西斯·科波拉認為,自己是個藝術家,卻淪為一名商業片導演,這簡直跟一個詩人最終淪為一名英語教師一樣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教父》拍完之後他就拍拍屁股走人,連電影獲得巨大成功都是朋友打電話告訴他的,對此他的回答就一個字:「哦。」高冷之處,比「呵呵晚安去洗澡」高不知道哪裡去。之後他一直避免跟「教父」二字扯上關係,但他後來拍攝的電影,雖然藝術成就有口皆碑,在票房上的表現卻永遠是兩種:一種是賠錢,一種是非常賠錢。這導致他不得不一再妥協,《教父2》和《教父3》接連上馬。這種現實的無奈,也許一個叫子曰的樂隊能夠感同身受:他們是一支正兒八經的搖滾樂隊,但他們的歌,大家最熟悉的那首是這樣唱的:「今年過年不收禮,收禮只收腦白金。」所以,我們的經典正是導演的恥辱,對於科波拉來講,《教父》其實就是腦白金。

同樣看不上這部電影的還有男主角馬龍·白蘭度,對於這部經典,他的觀後感是這樣的:「我第一次在銀幕上看到完整的《教父》時,感到十分討厭。我只能看到自己的錯誤,我討厭它。」1973年第45屆奧斯卡,當他獲得最佳男主角時,他甚至沒有去領獎,只是派了一名印第安姑娘上台,替他發表聲明拒絕金像獎——是的,老爺子就是這麼任性。(後來老爺子說他其實是把教父演成了一名長者。聽到這裡真想送他一副黑框眼鏡)

電影也不會告訴你,黑幫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酷。

很多人喜歡《教父》是因為它很酷。裡面的人物個個衣冠楚楚,行事作派更是溫文爾雅,即使是玩起暴力來也是豪氣干雲,充滿詩意。然而,真正的義大利和義大利黑幫是什麼樣子的呢?

《美國種族簡史》中這樣描述:「職業性的犯罪活動在南部義大利已是一門高度發達的藝術,大多數從事有組織犯罪的義大利家庭,都來自西西里,現在仍然如此。」而西西里人之所以走上黑幫道路,跟義大利的地區性貴賤秩序有很大關係,在義大利,托斯卡納人在最上層,西西里人在最下層,「身居義大利中部的那不勒斯人蔑視北方弟兄們向他們擺出的那副屈尊俯就的面孔,但一提起南方的同胞,他們馬上就會表現出不屑一顧的神色」,甚至在到達美國之後,「西西里人仍遭到其他義大利人的排斥」——現在你該明白為什麼《教父》開頭,棺材店老闆為什麼不願意跟維托·考利昂來往了吧?

在現實中,大多數義大利移民並不參與這類活動,作為一個移民種族,義大利人的犯罪率是偏低的,而且他們所犯的罪一般都屬賭博、鬥毆之類,而非盜竊、詐騙或武裝搶劫一類的職業犯罪活動。即使是在美國歷史上最無法無天的禁酒令時代,美籍義大利人作為一個種族,總體上的犯罪率仍比其他美國人偏低。事實上,在美國歷史上,真正大殺四方的是愛爾蘭人,全美各大城市的愛爾蘭居民區,個個都是社會治安的難點。在紐約,愛爾蘭人聚居的第六區曾是大名鼎鼎的「血腥六區」,馬丁·斯科塞斯的《紐約黑幫》,就是根據這段歷史改編的。直到現在,愛爾蘭聚居地依然名聲在外,比如波士頓的查爾斯城就是有名的銀行搶劫案高發地帶,本·阿爾弗萊克打扮成特雷薩修女搶銀行的那部《城中大盜》,說的就是這一地區的故事。

雖然義大利黑幫並不出眾,但關於義大利黑幫的電影卻多如牛毛,《好傢夥》、《鐵面無私》、《美國往事》、《疤面煞星》……這一切的起源,一方面是阿爾·卡彭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犯罪天才」給人留下的深刻印象,正如東北人的戰鬥力無法達到誰瞅就削誰的地步,但「長江以北的大案要案全是我們東北人乾的」(羅永浩語)以致於形成了民風彪悍的錯覺;另一方面,這部《教父》功不可沒。《教父》之於義大利,正如《古惑仔》之於銅鑼灣,黑幫電影的泛濫,讓義大利成了黑手黨的代名詞,就連義大利語都給人一種黑幫切口的感覺,關於這一點,請參考周杰倫的《以父之名》。

這種刻板的印象讓真正的義大利人非常不愉快,因為他們往往遭到連累,被無辜地打上黑手黨的印記,豈不知,他們自身就是黑手黨的主要受害者。在此次的北京電影節上,恰好就有一部產自義大利的《黑手黨只在夏天殺人》,在這部電影里,你能看到真正的義大利人對黑幫的看法。

電影同樣不會告訴你,教父不是那麼好當的。

大象公會的《黑社會,以和為貴》中描述了這樣一個畫面:一方面是受黑社會騷擾多年的地區,一旦黑幫老大落網,廣大群眾拍手稱快、放鞭炮慶祝,另一方面,大眾流行文化中黑社會題材卻經久不衰。

黑幫電影的魅力在於越是禁忌的地方越有戲劇衝突,跟任何一個長盛不衰的電影題材一樣,黑幫電影給了人們想像和代入的空間。不管是維托·考利昂的白手起家終成霸業,還是邁克爾·考利昂的力挽狂瀾家族中興,都給了男性無限的「大丈夫當如是也」、「彼可取而代之」的萬丈雄心。

很多影迷有把任何電影看成勵志電影的觀影模式,因此《教父》一不小心變成了男版《甄嬛傳》,宮斗、黑幫亂斗和職場之道無縫切換。而越是崇尚叢林法則的地方,《教父》就越流行,那種陰謀與背叛、短平快的粗暴解決之道,給人一種和平時期的戰爭的感覺,而在這過程中勝出的教父式人物,則儼然一種君臨天下的味道,所以披教父皮做皇帝夢,才是部分影迷的真實想法。(當然,話說回來,其實把教父這個詞兒本土化一點,它可以叫做「乾爹」。嗯,這貌似也是很多男同胞的真實想法。)

教父夢如此之流行,讓很多人都想混一個教父來噹噹。於是一夜之間,教父如沾了水的豆芽一樣卟哧卟哧發了起來,跟三里屯的仁波切一樣多,唱歌的有搖滾教父、民謠教父、流行教父,做手機的有手機教父、智能手機教父、國產智能手機教父……這種亂像讓筆者想起《教父》里的一個花絮:教父懷抱小貓的鏡頭讓人印象深刻,但那隻小貓是不小心闖進片場的,馬龍·白蘭度隨手拎起它來撫摸,導演保留了這個神來之筆,於是教父的經典形象就此誕生。近期,有一位中國影星懷抱兔子cosplay了這一鏡頭,謹以此鏡頭獻給國產教父們:你們的教父夢跟教父的差距,的確是只有一步之遙。(來源/網易雲閱讀,文/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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