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仁:咸同交替與派系新局的形成
如果我們可以同意,同光以降慈禧太后的專權是影響晚清歷史發展的一個關鍵因素,則對於「辛酉政變」在此一因素形成的過程中所具有的獨特地位,相信也早有共識。若非這場政變,慈禧莫說終有獨踞權力頂峰之日,就連「垂簾聽政」之形式能否存在,都將大有疑問。王闓運《獨行謠》即有「祖制重顧命,姜姒不佐周」之句,以名此例。不過,如果只是慈禧個人對權力的欣趨,以有清成法,似亦難以造成扭轉朝局的大作用。其時客觀條件的配合,才是一個主要的關鍵。
內外衝擊與辛酉政變的發生
追溯「辛酉政變」的緣起,咸豐十一年(1861)七月十七日,文宗大行於承德之前所做的權力結構安排,毋寧是刺激政局巨變的直接成因。文宗為新君——其年僅6歲的皇太子載淳——所指定的顧命陣容,已然使新權力核心陷入了其時足可影響朝局穩定的兩項衝突誘因中,此二誘因一顯一隱:顯者,柄政之御前大臣肅順,與在京的恭親王奕兩派勢力,長期對立與緊張;隱者,自太平天國起事後,漢士大夫集團中漸見復燃的歷史糾結——南北地域之爭。此二因素一旦互相為用,再加上承德行在護持幼帝的兩宮太后積極聯手所造成的效應,便可令朝局翻覆。辛酉之事,由是產生。
先說恭、肅兩派的權力矛盾。在文宗一朝,宗室出身的肅順所以能夠崛起,而得咸豐帝之倚畀,與文宗即位初期即在軍機領班輔佐乃兄的恭親王奕於咸豐五年被逐出軍機處而使文宗頓失股肱相關。文宗與恭王的關係,從「友愛如『親昆弟』」,到手足參商,源於其父宣宗立嗣時積下的心結,歷來多有論者。 自奕罷出軍機,天下因太平軍作亂而引起之惡劣局勢仍在持續險化,但咸豐所倚為決策依仗的軍機,領班的協辦大學士彭蘊章性格庸懦,又已老衰;滿大臣文慶雖稱有見識,但此年七月方入直,越年即下世;杜翰為文宗帝師杜受田之子,文宗報答師恩而一力超擢,亦有才識,但仍資淺,缺少發言權;此外,穆蔭亦如杜翰之地位。國事蜩螗之際,咸豐不能不感到身旁少了一個真正可與言大事、一語安邦的左右手,這便造成了肅順崛起的機會。
肅順勇於任事,極力鼓舞文宗振衰起敝,的確是肅順之長,《清史稿》上都不能不說「其贊畫軍事,所見實出在廷諸臣之上,削平大亂,於此肇甚」; 曾國藩、左宗棠、胡林翼諸人之得蒙重用,更表現了肅順超越滿漢的眼界與對決策的強大影響力。然而,作為一個申韓法家的信仰者,肅順求治遂策的手段,有時不免過於激烈,也為他長期樹敵,終於積累出後日翻覆政局的能量。
咸豐十年九月,英法聯軍逼近北京,面對滿朝臣工幾乎一致反對的情勢,咸豐帝仍在肅順等人簇擁下,以「西狩」為名,避往熱河,而將「辦理撫局」的艱難任務,留給恭親王奕,使其處於與外人協商而易受譴責的難堪處境;而肅順、載垣等人,則恰可推掉辦洋務的麻煩擔子。再者,擁帝西行,非但可避鋒鏑,且可將權力更集中在自己的集團手中。這由全班軍機大臣中,僅一向在朝中被認為屬恭王一系的文祥獨被留京,可以看出。
咸豐十一年七月十七日,文宗駕崩於熱河行宮。此前,於十六日短暫清醒之際,首諭「立皇長子載淳為皇太子」,次諭「著派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盡心輔弼,贊襄一切政務」。文宗此命,肅順長期隨侍,必有造陳,可以想見。不過,顧命大臣名單一公布,那些曾期望肅順與恭王能在現實政治演變下,和衷共濟,同輔幼主,以開新局的人,終於絕望了;而肅順無所不用其極的勝利,也使局面成了單選題式的「零和遊戲」。無論是恭王還是期望恭王再參樞機的人都明白,眼下只有一條路:以非常之手段,收非常之功。政變引信,就此埋下。
肅順的操作與結果,將前此因顯露對政務之熱衷,而與肅順結惡,但此時已貴為母后皇太后的慈禧,推向同因文宗身後布局,淪為權力失意者的恭王一邊。在慈禧影響下,對幼主未來處境,因肅順氣焰之盛而憂心忡忡的母后皇太后慈安,遂與慈禧同調。於是,兩宮衡量親疏與現實,決定與恭王合作,並以密旨交侍衛恆起馳返京師,交慈安之弟廣科,令其問計於恭王,「王正久希用事,遂不惜違反家法及文宗委任輔政禁遏牝朝之旨」,易言之,恭王已與兩宮達成了以贊同垂簾交換輔政大權之謀。歷史將兩個希冀權力而不可得的人推到一處,為改變晚清政局的大政潮接上環帶,開始運轉了。
其次,則可由漢士大夫集團南北地域之爭觀照。從歷代政爭成因分析,「地域」因素無論在任何一個斷代的研究者看來,都是主要的觀照點。自宋代以降,由於黃河流域政治勢力的混同與南方經濟力量的成熟,地域因素的主線由原來的東西對抗,轉為南北競爭,遂使問題更加無朝無之。加上科舉制度自宋代得到擴大,下至明、清已完全成熟為中國社會階級流動主要管道後,盤根錯節的師友、年誼、僚屬關係,及其背後存在的政治、經濟利益,使得派系成分愈見複雜。
研究清初史事的學者,往往提及八旗政權入關後,之所以能迅速掌握局面,使政治發展步上軌道,明末原屬閹黨的北派士大夫之合作,是一重要因由,也在這樣的條件下,清初順治、康熙兩朝,北派士大夫能挾此優勢,在軍事攻伐之外,屢興大案,重擊南士。 康熙中期以後,歷雍、乾兩朝,清廷中央表現了天下大定後,君主集中權力、主導政局的強勢作風,已非立朝之初須借漢士原有矛盾以收操縱之實的階段可比,派系鬥爭遂一定程度地受到抑制。嘉道守文,雖中央已乏英主,政治風氣亦漸現如曾國藩所云「掩飾彌縫,苟且偷安」之貌,但還能維持一基本局面。一旦內外交攻,大勢漸脫君主全面掌控的格局之外,官僚集團之勢漸升,而政爭便不可免了。值此,南北地域成見,再出作祟,甚且取重於國朝利益,影響深遠。
咸豐朝後期,軍機漢員除老衰致仕之彭蘊章及滿洲正白旗出身的穆蔭外,少壯當事之匡源、杜翰、焦祐瀛俱為北士,且於咸豐十一年七月文宗駕崩時被全數指定為受顧命的「贊襄政務大臣」,成為新權力核心。如此格局,與其時文宗身後權臣肅順與恭王奕兩派之權力鬥爭相結合,終為往後歷同、光兩朝,漢士大夫集團在中央決策體系內所開展的南北之爭,創造了時機。
辛酉政變之成功,除恭王與慈禧兩核心人物臨大事之表現外,有另一助力同樣關鍵且不容忽視,此即一批暗助恭王之軍機章京。其中又有四名最具作用之章京領袖,即漢軍機章京領班江陰曹毓瑛,儀征方鼎銳及仁和朱學勤、許庚身,此四人率皆南士。
軍機章京為供職軍機處之秘書群,日常之職務為起草較一般性之上諭、廷寄,及謄繕經上意認可頒行之廷寄文件,於樞垣決策上原不具發言權或影響力。然而,因彼等平日身處朝命所出之地,對任何重大決策及中樞動態了如指掌,因此一旦涉入政治上派系之鬥爭,處此地位往往便能有洞燭機先的功能。辛酉政變可稱一最具代表性,也可能是有清一代唯一的事例。他們透過在熱河的兩宮,與在京的恭王兩邊呼應,在檯面下積極拉攏反肅黨大老官僚,中有廁身樞垣之南人章京傳遞其間的布局,藉由咸豐十一年九月三十日文宗梓宮移靈返京,顧命諸臣首尾不兼的機會,迅雷不及掩耳地發動政變。最終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及御前大臣、戶部尚書、協辦大學士肅順,先後加恩賜令自盡及斬立決,以穆蔭為首,杜翰、匡源、焦祐瀛三北士在內的四名大臣被逐,樞垣面臨重組的新局。
同治初期政壇勢力的整合
咸豐十一年十月初一,亦即政變成功的次日,新軍機陣容宣告產生,包括:授為「議政王」的恭親王奕;原已在軍機大臣上行走,被視為恭王股肱的戶部左侍郎文祥;恭王的岳丈,大學士桂良;另一名恭王的親信,戶部右侍郎寶鋆等幾名滿員。其中,桂良於同治元年(1862)六月即下世,而彼所佔滿軍機一缺,此下即不補。至於另安插之漢軍機大臣,到同年落定,由前述之江蘇江陰曹毓瑛與河南河內出身之李棠階入樞,由此南北士人同參樞機之局乃漸成。
然而,慈禧與恭王因同仇敵愾於肅黨,而進行之政治利益合作,在剷除共同敵人之後,畢竟難以避免直接面對權力分享抑或拉鋸之現實。慈禧一認垂簾之君臣名分已定,恭王卻更認輔政之重心在彼,於是遂有同治四年恭王被褫奪「議政王」頭銜之事作。
先是二月,有御史丁浩奏山東、河南一帶大雪震雷請亟修省;到了三月,編修蔡壽祺上疏劾恭王攬權、納賄、徇私、驕盈, 終於引起了朝局的風暴。三月初四日蔡折見覽,引起廷爭,恭王被慈禧削去一切差使,直到四月十五日上諭命仍在軍機上行走,不復用「議政」名目, 一番折騰,雖然又重領樞垣,雷霆雨露之後,盡歸一句「恭王自是益謹」。 其間於當事者心境之變化,饒有深意。
就在上述政爭風波稍淡之際,軍機中兩席漢大臣,也因李棠階與曹毓瑛先後辭世,而發生變動。時任內閣學士,並為同治帝師的直隸高陽李鴻藻,與江蘇吳江出身的禮部右侍郎沈桂芬,雙雙入直樞垣。李、沈二人春秋正盛,年富力強,正可為咸同交替以降派系格局漸次明晰的現實收攏盤勢。配合滿洲親貴集團,因恭王受抑而產生的質變,晚清派系政治由此更開局面。
「南北派系」與「恭醇之爭」的成形
由同治四年及六年,李鴻藻與沈桂芬行走軍機,自辛酉以來的軍機陣容終於展開了一段穩定的歷程。以恭王為首,以下「兩滿」(文祥、寶鋆)、「兩漢」(沈桂芬、李鴻藻)的結構,維持到光緒二年(1876)五月文祥病逝,才開始有變動產生。也就在這段時期,由辛酉以降一直有山雨欲來之勢的南北派系,終於在決策核心有了久居其位且備受推重的領導人樹立標的之後,迅速地集中資源,並開始了實際政治運作中的權力抗衡。
在此時期,南北派系先以政策論辯而見其大異,各聚士論,門戶愈張。進而為鞏固權力基礎,一方面爭取決策主導權,一方面削弱對方之競爭實力,逐步深化鬥爭。由同治九年至光緒四年間,有三件史事正可反映此一發展步驟,分別為同治九年之天津教案、光緒三年李鴻藻丁憂免直與王文韶的入樞、光緒四年沈桂芬簡黔撫事及其後引發之沈桂芬與榮祿的政治角力。
1天津教案
天津教案發生在同治九年五月廿三日,數千名天津百姓聚集在法國天主教教堂前表示抗議。此舉導因於近來天津頻頻發生人口失蹤的案子,而市囂傳言此乃天主堂中的洋教士有利用所屬育嬰堂拐帶兒童,殺害嬰兒,並加以剜眼剖心,以為煉製邪葯之資。兒童失蹤、無知謠諑與仇洋情緒糾結在一起,愈傳愈激切,遂有此日之事。
事發之後,法國駐天津領事豐大業(Henry Fontanier)認為天津地方官員對此種態勢不認真予以彈壓,遂帶著書記官西門前往三口通商大臣崇厚處「交涉」,實則咆哮威迫衙署。隨後,豐大業等又來到教堂前,並與在場處理群眾滋事的天津知縣劉傑發生衝突,豐大業持槍擊傷劉的隨員,遂引爆群眾情緒,群眾砸毀了育嬰堂,焚燒教堂以及多處教會建築,併入劫法國領事館,毆斃豐大業及西門,並十名修女、兩名神甫、四名法國男女、三名俄國男女及三四十名中國教徒。
五月二十六日,駐京的各國公使聯合向總理衙門遞送《致恭親王及各大臣函》,此函措辭頗強硬,要求中國政府代為伸張正義,並重新保證在華外國公民的生命安全,並且在函中指出此事是有組織的排外事件,而提督陳國瑞指揮會黨在後操縱。外人的指控,使朝廷在處置措施的拿捏上更見困難,因為這極可能須牽涉對部分官員直接論罪的取捨。由此,在歷次廷議上,南北兩位漢軍機大臣,在處置基本態度上,漸見壁壘。
基本上,在南北兩派之中,以恭親王掌樞之地位,自不宜有所偏袒,但以私衷而論,恭親王一向較近南派,似不算過分之推論。一者,恭親王在辛酉政變中的勝利,非南士之運作不為功,曹毓瑛即代表人物;再者,南士在洋務辦理上,一向有較明敏通達的態度,這對頗須耗神於對外事務的恭親王來說十分重要,而沈桂芬正是此道之幹才,更令恭王倚重。相對於此,李鴻藻與恭親王向不稱親近,甚且在治絲益棼的天津教案處理期間,又秉持北派一向對洋務伸張「春秋大義」的路線,屢屢對抗形同代表恭王的寶鋆及沈桂芬之立場,更造成恭王與李鴻藻的疏離。由同治年間的經驗,再到光緒初期的幾番升沉,遂使南北派系更見分明。
2
李鴻藻丁憂免直與王文韶的入樞
光緒三年九月十一日,李鴻藻本生母姚太夫人病故,李旋上疏乞俱服三年。李鴻藻的免直,使軍機上再補一席漢臣成為當務之急。但此次人事之議,卻至光緒四年二月五日方有旨意,且是由上年十月甫自湖南巡撫內召,二月二日方到京的王文韶入直學習行走。
以王文韶在湘將近六年,平黔苗及湘省民亂,「內治稱靜謐焉」的政績,內召署兵部侍郎,再予補實,應稱合理;但入直樞垣,便有可商榷的餘地了。何況以王未經翰林之資歷,而於四月又補禮部左侍郎,這便更與向例有所不侔。及至七月,在毫無相關資歷的情形下,王又兼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行走,亟於接收李鴻藻資源之用心,愈見切實。這便難怪時人對此皆有認王乃沈所援引,其目的在求厚植南派之勢的看法。
王之入樞,打破了南、北兩派近十數年來於決策核心各佔一席的慣例,北派魁首不得已而免,卻有此事,其用意更見昭然。對照於前此恭王、寶鋆與李及北派關係之演變,李鴻藻在軍機上之孤立,終於由議政時的壓抑,發展到了權力布局的消長。北派經此一變,突然從權力核心的在朝者,一下子成了真正的在野派。這便不只關係李鴻藻個人進退,而是未來北派——至少在恭王執政時期——於權力版圖中可能面臨全面萎縮的現實了。
北派為求扳回下勢,遂將派系間爭鬥的水平全面升級,終成水火之勢;而北派長期以來與恭王一系不相能,至此亦可化暗為明。
3
沈桂芬簡黔撫事
要談此案,除前文已述及的南派領袖沈桂芬之外,兩造關鍵人物的另一人——榮祿,宜稍加介紹。
榮祿,字仲華,與文祥、桂良等重臣同樣出身滿洲八大貴族之一的瓜爾佳氏,祖父塔斯哈曾任喀什噶爾幫辦大臣,父長壽及伯父長瑞曾分任涼州、天津總兵,但分別於回部張格爾及洪楊之亂初起時殉國。有此兩代忠烈之條件,幾即註定榮祿之騰達必易於常人。尤其在同治初年,朝廷設「神機營」,榮祿以五品京堂,充翼長兼專操大臣,再遷左翼總兵。熟悉晚清歷史者應都明白,實際指揮神機營者,即醇郡王奕,彼歲由此與醇王建立了密切關係。恩眷隆盛時,榮祿甚且集工部尚書、步軍統領及總管內務府大臣三要職於一身,時值光緒四年,亦沈、榮對抗進入白熱化階段。
榮祿與李鴻藻之親近,時人多有述及,相對於與李鴻藻之親近,沈桂芬與榮祿之間卻於當年穆宗駕崩時,即有宿怨,沈桂芬疑簡黔撫之事,乃李鴻藻在丁憂居停之中,聯絡榮祿由內廷路線對沈桂芬及南派所進行的反擊,應該是合理的推論。
沈、榮之爭,標識了南北派系已由廟堂之上,以政見為核心所進行的權力角逐,進展到以人事傾軋——此種權力版圖最赤裸的方面——為核心的階段。既已至此,則理念與手段已無明顯分野,政見亦只成純粹之黨同伐異的工具。
尤有進者,漢官僚之派系對立,又與滿洲親貴中,自同治初期即領導政府,但與借垂簾實掌權柄之慈禧隱然對立的恭親王奕,因其異母弟,亦為慈禧妹婿之醇郡王奕,對乃兄輔政路線之異見,引發其間之權力意識抬頭,而致矛盾逐步糾結。
醇郡王自同治初年以來,迭授都統、御前大臣、領侍衛內大臣、弘德殿總稽察,尤其是親自管理了被其視為朝廷武力新銳的「神機營」,幾年下來,頗覺躊躇滿志,也漸不耐為池中物了,凡有機會,總力求表現,尤其似每不自覺地以恭親王作為比較對象。前述天津教案最後在有限度妥協的情形下結束,醇王仍極感不滿,最終以「在事諸臣,汲汲以曲徇夷心為務」,故恥與同列之理由下,憤而辭去一切差使,直到翌年正月廿六日方銷假。也就在這段時間,醇王以手繕密折面呈太后,對恭王進行了直接的攻擊。論者每以此疏關係晚清之成敗極深,最直接之影響即「鼓勵守舊派之氣焰,虛憍言論因益囂張」。 以此較於前引六月廿五日之會議過程,則相爭之勢不但未斂,反而愈顯。此又豈僅止於恭醇之間,或新舊之間,蓋一切黨同伐異,緣之益可盤根錯節,且益能以高論,甚且清議之形式,包裝其中派系利益之色彩。此點於日後北派之作為,特別明顯。
「南北派系」與「恭醇之爭」的逐漸合流,遂埋下光緒朝前十年政局變異的伏筆;加上亟欲擴權的慈禧,以其垂簾持柄之高度,從中操作,終於指向光緒十年朝局的翻覆。
本文節選自《派系分合與晚清政局》,出自《兩岸新編中國近代史·晚清卷》,作者林文仁,台灣藝術大學兼任助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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