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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戒法師《溈山警策文》講記——第19講

 

《溈山警策文》講記——第19講

 

凈戒法師  講授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頂禮文殊師利菩薩!

頂禮西天東土歷代祖師!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

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為度化如虛空般無邊無際的眾生得到究竟無上正等正覺的佛果,請大家發起殊勝菩提心。

  在菩提心的攝持之下,今天我們學習禪宗五宗之中的溈仰宗的祖師,溈山大圓禪師作的《溈山警策文》。禪宗是釋迦牟尼佛拈花微笑傳承下來的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的微妙法門。

  在菩提心的攝持之下,今天我們接著學習由達摩大師從西天傳承過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禪宗頓法。

  禪宗傳到中國形成了五宗,今天我們學習的是五宗之一的溈仰宗:溈山靈祐大圓禪師的一篇《警策文》。

  《警策文》分為兩部分:第一是長行,第二是偈頌。現在我們學習的是長行,長行又分為兩個部分:第一宣說八種教誡,第二開示法要。

  現在我們學習第八、宣說八種教誡,以上我們講完了七種教誡,今天開始講第八種教誡。

  第八種教誡是慈悲勉勵勸修。

  文中這樣說:「感傷嘆訝,哀哉切心,豈可緘言?遞相警策。所恨同生像季,去聖時遙,佛法生疏,人多懈怠,略伸管見,以曉後來,若不蠲矜,誠難輪逭。」什麼意思呢?大師講完了前面的內容,他非常地感慨,非常地傷痛,嘆惜驚訝。為什麼呢?他用他的智慧眼看到現在眾生是相當相當的可悲的,沒有學佛的就虛生浪死,埋頭大造惡業,白白地活,白白地死,苦不堪言。尤其這個無常的殺鬼,它是無情的,劫奪一切眾生的壽命,即使是你學佛了也免不了死亡。而佛門中很多人也沒有持戒、學教、參禪,真實地務實用功辦到,所以生死漂沉。生死了不了,了不了以後還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非常的可怕,尤其死亡無常,非常的恐懼。

  偉大的宗大師這樣說過:「八暇既離十圓滿,小大顯密總能修。後恐此身難再得,願受心要求加持。」又說:「死仇決定終須到,容或今日便降臨。死時世事均當舍,速修妙法求加持。無始所集不善業,死墮惡趣不自由。若墮當受寒熱等,思苦難忍求加持。」也就是說遠離了八無暇,具足了十圓滿的人身非常非常難得,比優曇花還難以值遇的,比如意寶還有價值的。為什麼呢?小乘也好,大乘也好,顯宗也好,密宗也好,依靠人身才能修行。我們拉一個聰明的猴子、大象、氂牛、毛驢等,說:你過來坐坐禪,念念佛,聽聽經。這是不可能的!不是法器沒這個能力。而我們現在已經得到了這樣的人身,什麼功德,什麼善事都可以依靠這個人身做的。這個身體你好好地行善、積德、修行,它就像一支船,一支船舫,可以帶著我們從生死的此岸,痛苦的此岸,到達解脫的涅槃,幸福快樂的彼岸的。

  相反,如果我們用這個身體來造惡業的話,「此生既是輪迴錨」。這個船上的錨拋下去了,船就走不動了,就讓我們一直停留在海中,海比喻生死輪迴。所以,同樣一個身體所做所行不同,人的命運前途也有所不同。有些人不相信佛法的因果,其實聽你們隨便去講一些故事都是如是因,如是果。真的叫苦不堪言!

  剛才在課間,居士們講了個故事:有一對夫妻突然就發財了,之後心就壞了,道德敗壞,行為惡劣。男的找小老婆,女的找小二爺。這樣就互相傷害,後來就過不下去了,彼此仇恨得不得了,那就分家,分家時就起了歹意:男的想:我付出的多,她付出的少,跟她平分,不行!男的就雇殺手,30萬要了女的命。女的被殺掉了,男的也被判了死刑,留下孤苦伶仃的孩子,這就是惡有惡報。

  上堂課我們講了一個故事,可能很多人就開始羨慕毛驢呀,羨慕孔雀,羨慕水牛慢悠悠的,很從容的。其實也不用羨慕。過去很少聽說瘋狗、瘋驢,現在在養殖場中,連這些眾生都精神失常、神經錯亂的。因為不僅我們有感受,這些動物也有感受的;我們想自在,這些眾生也需要自在的。在又臟、又臭、又狹隘的地方,為了讓它們長肉,人們用各種各樣的辦法刺激它們,它們受不了的,它們也會精神分裂的。所以,佛經中說:人中尚且苦得如此,何況惡趣的旁生呢?地獄呢?餓鬼呢?所以,現在有些人說佛教講的荒誕不經,哪裡有地獄嘛?哪裡有餓鬼嘛?剛剛大家也說了,南非的人們,南非的兒童,非洲的兒童,你看一看!

  世親菩薩在論典中說:在人間就有六趣,就有六道。人間福報大的,生活富足的,心裡也挺快樂的,幸福指數比較高的,這是人間的天人。人間也有阿修羅,就是雖然很有錢,但沒有德,嫉妒、憤恨、互相的打、爭、斗。你看有些人有錢有勢,但是心態挺好的,家庭也挺和睦的,這就是人間的天人。而有些有錢人就是打鬥,就像剛才講的那對夫妻,這只不過是一個縮影而已。像這樣的人有許許多多的,人中的阿修羅,有幾個錢怎麼樣?整天打鬧,搞得烏七八糟的。人中的人,苦也有,樂也有,就這樣活著。人間的畜牲,就是沒有自在,沒有自由,就是整天給人當保姆呀,當小工呀,以及很笨,只是想到我有一口飯吃就行了,這就是人間的畜牲,跟畜牲的追求是一樣的,身體不一樣,想的和做的差不多。人間的餓鬼是什麼呢?剛才講到的難民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人間的餓鬼沒有住的,沒有穿的,沒有吃的,沒有用的,到處奔波,一會兒到了廣州了,一會兒到了深圳了,一會兒到了廈門了,一會兒到了成都了……,這就跟餓鬼到處漂泊,到處尋覓飲食是一樣的。在人間,一些人悲慘的遭遇,和地獄有什麼區別呢?

  人間尚且如此,真正到地獄裡面,那是肯定存在的。為什麼呢?人間的這些痛苦是怎麼來的?自己的業,自己前世造的善惡業。我們人間造的善惡業不同,所以才有人間的天人,人間的阿修羅,人間的人,人間的畜牲,人間的餓鬼,人間的地獄。那為什麼就不可能有個地獄比人間更痛苦呢?絕對是有的!所以,現在得到人身很不容易的,能夠修持善法就可以上進的。「一失人身,萬劫難復」,擔心這樣難得的人身以後再難以得到了,所以就一心一意地想受持佛法的心要,好好修行,用功辦道,叫「願受心要求加持」。

  佛法里,無論顯宗、密宗,表達的方式有所不同,形式有所不同,但是真正的內容實質是一樣的。死的時候,一切世間的財富名聲等等都會丟掉的,所以要抓緊修持妙法。為什麼呢?死亡決定到來,有可能今天就會來臨,死的時候一切一切,萬般將不去,只有善業隨身。所以快速的一想到死亡無常,就想抓緊時間來修持妙法,唯願三寶慈哀加被,唯願上師善知識提攜護念。又想到死了以後,無始以來所造的不善業惡業會牽引我們,就像昨天講到的:「縠穿雀飛,識心隨業,如人負債,強者先牽。心緒多端,重處偏墜。」同樣也是這裡所積的不善業,死了以後墮入到惡趣中,地獄、餓鬼、旁生,那比這更可怕的。所以一思維輪迴的痛苦,實在是我難以接受,所以就發起一個心:要斷除痛苦。怎麼斷呢?皈依三寶和深信因果,不要造惡業,多行善法就可以了。

  溈山大師一想到這些就無比的感慨、感嘆、傷痛。為什麼他傷痛呢?他慈悲我們,看到眾生受苦,他內心就很傷痛,所以就感嘆不已,傷嘆不已。唉!怎麼辦?唉!奈何?奈何?以及驚訝不已,眾生受這麼大的罪!

  「哀哉切心」,一種強烈的哀痛逼切著他的心。祖師心中看到像法末期的衰相,心中非常非常的傷痛,難以忍受。「切心」,非常強烈的一種哀嘆的心,悲哀的心就生起來。所以,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再不說的話,眾生就這樣胡作非為,修行人就這樣白費光陰了,實在是忍不住了,大悲心切。所以說「豈可緘言」,怎麼可以「緘言」呢?「緘言」就是閉住嘴,「緘」就是封、封閉,把嘴封住,成語中三緘其口,把口封上三道,不是用個透明膠真的給封住,意思嘴上留個把門的。這個時候實在是接受不了,忍受不了,所以就不想再沉默了,就想說話了。

  這是祖師大悲心的流露,像我這樣沒有慈悲心,經常也教訓別人。這就是內心不平,內心看不慣。內心中不平,所以外在就看著這也不舒服,那也不對勁,這也不順眼。所以,我們有些人說:祖師也在批評人,說得也很嚴重,我也要向祖師學習,我也要教育你,我也要教訓你,我也要教誡你,我也要指點你,我也要喝斥你。祖師是何等居心?我是何等居心?祖師說了人家服吶。

  最近大家學《溈山警策文》,是不是心服口服?是不是被祖師罵了還感恩戴德呢?我要罵你們這麼一頓的話,你們早就不打我一頓也罵我一頓,不大罵也會小罵一下,不小罵也瞪一下眼,不瞪眼的話內心也有意見的。

  祖師大德首先是自己做到了,所說的這些過失自己一點都沒有,這是說別人的前提。再接著看,是不是我都做到了,我就可以說別人了呢?還看你有沒有慈悲心,還看你有沒有善巧方便,還看有沒有緣份,還看對象的。這樣的話,自己沒有這些過失,又有一個慈悲,又有一個智慧,又有善巧方便,說出來就對別人有幫助。

  不過作為我們個人,比如說,他雖然看不慣我,發泄他的煩惱,教訓了我一頓。但是也許我從他的話裡面會有收穫的。因為人其實都很聰明的,為什麼很聰明?因為他有如來藏啊!但凡人的如來藏沒有被大悲和智慧攝持,他如來藏裡面有大智慧義,但這個智慧被煩惱脅持了。即使是煩惱脅持了,這個智慧也是有用處的,有什麼用處呢?看別人的過失看得特別清楚。所以為什麼他發泄情緒教訓我一頓呢?他確實看到我有過失。只不過他這個智慧是被煩惱脅持的智慧,對他不好。但如果我要是也沒有一個智慧的話,不僅僅對他不好,對我也不好;如果我有智慧,他的智慧雖然被煩惱脅持了但還是智慧,所以能看到我的過失,而且還給我說出來,那我就不管你的煩惱了,我就改我的毛病。謝謝,卡卓,阿彌陀佛!

  一個法師很聰明,很有智慧,也很精進。我講的法給他發過去錄音,20堂課、30堂課他幾天就幹完,他是整天整夜地聽,一本書很快就看完。他修加行也好,念佛也好,都是特別的精進的,這是一個女眾法師。這個人也很恭敬的。當然人家修行這麼精進,又肯講經說法幫助別人,還是很不錯。這是法師自己謙虛,說自我也感覺良好的時候,結果有一天莫名其妙有個人來給她臭罵一頓。她說:我正在可能是發燒的時候,有人給我澆澆涼水,清醒一下。你看吶,這就在我們的念頭上轉。即使他的話對我沒有幫助,他也沒有看到我的缺點,就莫名其妙地給我教訓一頓,如果我有智慧,照樣對我有利。這就是今天我們講到的嗔恨和安忍的問題。

  我走在大街上,我是一個出家人,我沒招誰,沒惹誰,突然有人指指點點,或者甚至過來說你是個假和尚,甚至給我兩個耳光,驅逐我走,走走走走走走……我以前也受過這樣的待遇。我不是到他家化緣去了,剛走到他家門口,「走走走走走……又來化緣了……」很兇的。然後,我就很冷靜地給他講:我不是來化緣的,我不缺吃,不缺穿,我是有個好事來告訴你。因為我們縣裡面修了一個二十二米的觀世音菩薩像,什麼時候要開光。不過一聽更像騙子了,為什麼呢?現在很多就說什麼什麼開光了,我來給你一個牌牌。我也沒拿牌牌,我也沒介紹他要去,我只是說:菩薩慈悲,我們能夠跟菩薩結緣是件好事,所以你能不能念觀音菩薩聖號?又不花錢,又不出力,你坐家裡就可以了。他一聽他就非常不好意思了:哦!師父不是來化緣的,來來來……進來坐。所以,我們修行往自身上去修,溈山大師以大慈悲告訴我們說:「豈可緘言」吶!

  其實我的心態不是太好,我一般不是特別有緣的人,不是特別看得起我的人,我是不會說他的,我憑什麼說他呢?我說他,他也不高興;他對我不高興,這個對我不利的,我們不如做朋友嘛!是吧?何必搞得很不舒服呢?所以我一般不說別人。因為我知道我沒道德,我說了他也改不了,他改不了,我不僅僅白說,我還會賠本的。為什麼呢?我說了你,你不服,你會反駁我,即使不反駁我,你不以為然,我的自尊就會很受傷害的。你不識好歹,我好心對你,我幫助你,你這樣對待我。他僅僅不以為然,我就接受不了了。是不是啊?我們一般的感受就這樣吧。你們勸孩子也是這樣的,你說了半天,聽著沒有?聽著呢!聽完了,記住沒有?記住了!那我說什麼了?我不知道。你想你要給一個人說上一個半小時,最後結果是這樣的,氣不死你也氣個半死。

  可能以前我也是喜歡說,現在我基本不說。但我很隨喜,不是假的隨喜,是真的隨喜。我看到有一些師父就挺喜歡管別人的。他管,我想會有兩種原因:一種是確實有慈悲心,另外一種就是習慣。他認為出家人管居士這是一個責任,但是不一定是真正的慈悲指使,是一種責任,就像父母和老師教育孩子一樣的。不管這個居士供養不供養我,反正我看他錯了我就要管,這是一種。另外一種確實是有慈悲心,真正的是慈悲心的,但不管屬於哪種都會使別人受到教育,這一點很好,我很隨喜。於我而言,給他講法就行了,不要批評他。法進去了,讓他自己去解決問題。要不然我說,他認為是我在說他;我講法的時候我說,他認為祖師在說他,或者佛在說他,知道吧?

  祖師實在是悲心切切,看不過去了,不是心煩得不行了,不是心中不平,不是路見不平一聲吼,不是這樣的。這樣的話「豈可緘言」,就不能閉嘴了。我再不說,誰說你呢?我溈山大師不出來指點你,就沒人指點你了,那你就墮落下去了,沉淪下去了。所以,我給你講了,你給你徒弟講了,徒弟再給徒孫講了,這樣叫做「遞相」,就是一代一代往下傳。當時溈山禪師給他的弟子們、徒弟們講了,他的徒弟再講,一直就講到我們現在了。我們就做一個接力棒的傳遞手就行了,我現在也就是差不多起這個作用,把溈山大師的警策文傳給你們。

  「警」是什麼呢?警醒。你在迷糊的時候,在放縱的時候,在放逸的時候,懈怠的時候,拉一拉警報。最高的是什麼?黃色,紅色,橙色,橙色預警,就警策你。所以,過去師父警策一個是口說,還要動手。在漢地教育徒弟,這個不挨打的徒弟很少。其實藏地,我們去過藏地,去待了一段時間看他們也是這樣。那個小喇嘛他是沒讀過書的,他受到的教育就是在寺廟受教育,他學文字,要什麼跟著叔叔的,要什麼跟著舅舅,那就使勁打吶。所以我都看到一些堪布,格西,甚至有些活佛頭上都帶著疤痕,那真打啊!

  以前我去住了一段時間,鄰居是一個喇嘛,有個小孩子應當是他的一個親戚吧,那孩子很小的,由於學不好被打得很慘,藏地那麼冷,半夜三更,光著腳就被趕出去了。當時我的心臟都有點受不了,我看不下去,就讓老師父(當時我跟一個老師父住)把他帶過來。結果回去又挨一頓揍:你為什麼跑到別人家去?拿到什麼用什麼打,頭上輕則包,重則口子,按我們現在講這樣就不好,不能體罰。人家為什麼呢?嚴師出高徒:一個十歲的小喇嘛能夠把五部大論所有的頌詞背會。《俱舍論》有多少個頌詞?你們算一算!《現觀莊嚴論》有多少個頌詞?《戒律》有多少個頌詞?《因明》有多少個頌詞?《中觀》有多少個頌詞?五部大論全部背了。

  聽說現在是一個大法師。我都看到了,因為出家人的頭髮剃掉了,上面的口子看得很清楚的。但是我想他不會恨他的舅舅的。為什麼呢?那是在學法的時候留下的紀念。驕傲呢!我們世間怎麼呢?偷東西被人頭上打了一個口子,邪淫的時候被人抓姦,腿打斷了,成了瘸子。恥辱!警醒一下,用個棒棒敲一下。

  在《凈土聖賢錄》中講到了一個故事:有一個徒弟很傻很笨的,什麼功課都做不了。師父讓他念佛,他老打瞌睡,一瞌睡就拿個棍子敲一敲他頭,讓他清醒點。後來這個徒弟就這樣被師父管著、警策著。「警」就是警醒,「策」就是策勵,用鞭子,竹片子打他,這個師父也是這樣打徒弟。結果有一天這個師父又打徒弟,徒弟就說,今天不能打。嗨,你反了?怎麼不能打?我就打你,。我今天要往生極樂世界了。你把我管好了,確實管好了,我現在達到一心不亂,預知時至要往生了,所以你再不能打我了,人就走了。師父的下場不知道怎麼樣,天天打一個好修行人,這個也不知道怎麼樣的。

  我在管人的時候,有的時候為什麼不敢說別人呢?就是自己很難達到一個純凈的,平靜的心,有的時候確實心中不平,看不過去。你心中不平是一種煩惱的狀態,然後你再說,這個時候也許對別人有幫助,但是對自己不利。是這樣的。警策!

  過去有個禪師收了倆徒弟,人家那徒弟,厲害的不得了!經常走到哪裡就帶到哪裡。他那徒弟跟我們一般人長像都不一樣,威儀也不一樣,我們用兩隻腳走,人家用四隻腳走。它是什麼呢?大老虎!收了個老虎徒弟。然後在講法的時候,這個徒弟瞌睡比較多,打盹,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確實它就打盹了。師父就認為這打盹,你什麼時候不好打盹,聽法的時候你打盹,前世就沒有好好聽法,前世沒有好好修行,變成個畜牲了,你還……好不容易師父慈悲你,你還打盹,拿棍子敲一下。我們要敲的話,那就送死了。

  有些師父收拾徒弟也看徒弟,有些徒弟比老虎還厲害,你敲他一下,他可能吃了你也不知道的。「遞相警策」,要一代一代地警策,老和尚警策中和尚,中和尚警策小和尚,小和尚警策在家人,在家人警策自己的兒女。為什麼要警策呢?祖師想了:「所恨」,恨是什麼呢?不是我恨死你了,不是這種恨。是遺憾的意思,追悔的意思。為什麼要警策呢?就是我也好,你們也好,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都是可憐人,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或者「曾為浪子偏憐客」,什麼意思呢?曾經我流浪過,所以就特別地同情漂流的客人。溈山大師也是這樣的心懷:「同生」就是我們共同投生在 「像季」 「所恨同生像季」,「像季」,「季」就是末,我們說伯、仲、季,春夏秋冬都可以,每一個季都可以分為伯仲季這三個,所以過去有伯父,仲父,季父有這樣的稱呼,說白了老大,老二,老三。

  這個像法也分為老大,老二,老三,三個階段:最初的階段,中間的階段和後面的階段。這裡的「像季」就指佛法三個時期:正法時期,像法時期和末法時期。正法時期也可以分為伯、仲、季,但正法時期都差不多。你比如說,他的伯的時期就是佛陀在世的時候,講法都依止佛陀,這是正法的伯;正法的仲就是佛陀圓寂之後,大阿羅漢、大菩薩教化的;到後面就是大的阿難尊者、迦葉尊者,乃至千二百五十這些都圓寂了,剩下一些其他的羅漢教育的,這就差不多是正法的末季了。

  像法也分為這個時期,到溈山大師是離佛滅度接近於一千八百年,已經進入到了像法時期。因為有些說法:正法五百年,五百年再剩下一千年,第二個五百年就已經到了像法了,第三個五百年就像法的中期,第四個就是末期了,所以叫做像法末季。這個時候是什麼情形呢?「去聖時遙」,聖有大聖、中聖、小聖,大聖是佛,中聖菩薩,小聖羅漢,離聖者越來越遙遠,也就是說傳法的大人,聖人們,佛陀圓寂了,大菩薩圓寂了,大羅漢圓寂了,聖人都走了,我們離聖人越來越遙遠了。這就是古人所說,「如來出世我沉淪,今得人身佛滅度,懊惱此生多業障,不睹如來金色身。」這就像我們現在能夠學習我師公傳承下來的法,像我們親自依止了,有些沒有依止的人他後來領略到了師公的慈悲和智慧、偉大,也是很遺憾沒有遇到師公,沒有親自去學,那何況沒有遇到佛陀?

  在《大乘起信論》中講:如來三輪不可思議:身輪不可思議,語輪不可思議,意輪不可思議。佛陀的意輪就是說法,一個是他的智慧照了所有的法,他講的法是全部通達的,現證的。第二個他的神通不可思議,對眾生的根機肯定是吃得準的,講的法一定是適合大家的,對眾生決定是有利益的。這叫心或者意的記心輪。

  佛陀的語言又叫做圓音,又叫做一音。「說法微妙,映暢表裡,法音演暢」。所謂的「正法者,謂善說梵行,初善後善,義妙文巧,純一圓滿,清凈鮮白」。是這樣的。這叫語輪不思議,所謂「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

  語的業叫作教誡輪。身的呢?

  佛陀講法的時候,要什麼放光,要什麼放光現瑞,出現不可思議的景像,所以他的加持就大得不得了。比如說佛光照著你,你還會迷糊嗎?無明就給你照掉了,愚痴就給你照掉了,昏沉給你照掉了。所以你在有加持的,有修行的師父面前聽法,你就精神很好,很輕鬆,本來平時痴痴獃獃的,當下就感覺記憶很好。感覺本來是一個有病的人,但聽課的時候就感覺全身通泰,雖然沒得輕安,但是相似的很舒服的感覺有。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好長時間,是這種。而且所謂的涓涓法語流入到自己的心中,不是聽得心煩意亂,坐立不安,如坐針氈,不是這樣的!這就是差別。

  現在確實有些人說:我一句阿彌陀佛,或者我依止一個師父,跟佛是一模一樣的。可以做這種觀想。但是現在示現的最厲害的,哪怕是佛,釋迦牟尼佛,阿彌陀佛的化身,來到娑婆世界,和正等正覺的佛陀是沒辦法比的。我們在這娑婆世界念阿彌陀佛也可能感應見佛的,但是你到極樂世界你會感受到:哦!我在娑婆世界見的佛跟在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沒辦法比的。為什麼呢?那裡示現的是正等正覺的八相成道,十二相成道,他的三輪三業是不可思議的。這個娑婆世界示現的佛菩薩,佛菩薩的功德都顯現不出來。不是說他真的就被我們業障障住了,而是我們福報,業障太重了,見不到,領略不到。

  釋迦牟尼佛本來跟阿彌陀佛這些功德是平等的,無二無別的,來到娑婆世界身體小了,事業小了,顯現得有差別。何況說釋迦牟尼佛再化身為高僧大德,他的威力也就不如兩千五百年前的釋迦牟尼佛。知道吧?雖然都是活佛,現在最厲害的高僧大德能不能像佛陀「一音說法」,不用翻譯?看看現在台灣的也好,香港的也好,美國也好,中國大陸的有一些高僧大德,攝授全世界五湖四海不同語言的弟子,語言不通能不能大家就不用翻譯呢?沒有一個,都需要翻譯的。甚至高僧大德講法跟如來沒辦法比:如來講法,聲聞人聽的是聲聞乘的法,獨覺是聽獨覺法,菩薩聽的菩薩法,菩薩又有權教菩薩和圓教菩薩,聽的法都不一樣。有些人聽的是很廣的,有些人聽的很略的。現在我們高僧大德有些也能示現出這種個人理解不同,但是現在出來弘法的、最厲害的高僧大德,還是有人對他們講的有質疑的,沒興趣的。

  我們現在說:我依止的師父就跟佛一樣的,我就不用見佛了。依止師父的目的是什麼呢?如果你依止的上師真正是一個佛的話,你現在有沒有把他看成佛?在你的眼識面前他是不是三十二相,八十種隨行好?然後在你的心前他是不是通過你的學法觀修,他的心是不是真正的像佛具足大慈大悲的、具足解脫的?他的語言是不是真正的像佛一樣?如果我們依止一個金剛上師他是佛,隨著修行的深入,最後在我們的境界裡面,禪定中也好,或者自己的心清凈了,見上師就是佛菩薩,說白了你還要見佛吧!

  如果你始終依止了幾十年,你都還是看上師就是個人,長像也是個人,說的是人話,吃的是人飯,做的是人事,根本看不出來是佛。你為什麼不見佛呢?你雖然說念阿彌陀佛,我以阿彌陀佛為師,但是你還是連佛經很多道理都不明白。我們就不能這樣說!

  所以,千萬不要說我們不見佛,《普賢行願品》中說「願常面見諸如來,及諸佛子眾圍繞,於彼皆興廣大供,盡未來劫無疲厭」。就是從未來劫普賢大菩薩都發願,時時處處都要見佛,以及見佛的眷屬,菩薩圍繞,並且對於佛陀眾會興大供養,這樣的供養盡未來際要做的。

  就是我們依止師父也是慢慢才會見到師父是金剛上師、是佛。如果真正他是佛的話,我們修得心清凈了會見到佛的。其實最終不用說是見金剛上師是佛,見一切眾生都是佛。在佛的眼裡面眾生都是佛,為什麼呢?佛的心清凈了,心清凈則國土凈,心清凈眾生凈。

  溈山大師就遺憾吶!悲傷吶!為什麼沒有親自見釋迦牟尼佛?沒有親眼目睹釋迦牟尼佛的那種清凈莊嚴的不可思議?溈山大師是這樣的,上次我講了一個公案就是無相好佛優婆鞠多,他雖然證得大阿羅漢的果,但是也以沒有親眼目睹如來的金色之身而深深的遺憾的。魔王變現的佛,他都恭敬的去禮拜,為什麼?這是對佛的信心。

  還有三界大法王無等宗喀巴大師學習般若中觀,最終證得般若的緣起性空。有些人說:證得緣起性空和明心見性,明心見性更高!一聽這些外行說話就感覺很可笑。你見的性是什麼?本來清凈!本來清凈就是遠離戲論。

  天台宗的慧文大師,慧思大師就是學《中論》: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即中道義,亦為是假名。頓悟一境三諦,一心三觀。

  有些學過一點藏傳佛教的人說:《現證莊嚴論》裡面講到的和漢地天台宗講的不一樣。我們說有兩種智慧:一種如所有的智慧,一種盡所有的智慧。天台宗竟然弘揚般若,搞出三種智慧。其實《現證》里怎麼講的?一切種智又叫做一切相智,道種智還有一切智。也講三種智慧,天台宗也講這三種智慧。正因為有三諦,或者三境,我們三心,就是三種智慧,了達三諦才出生了三種智慧。佛法是圓融的,不要像祖師大德說:橫生知見,樹立門戶。這樣不好。

  宗大師在《緣起贊》中就通過讚歎緣起,宣說緣起是佛法的不共特色。世間外道宗派根本沒有講到緣起性空,而釋迦牟尼佛講緣起沒有破壞名言的顯現,講空性沒有遠離勝義的空性。顯空無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這樣色空不二的實相讓佛陀給揭示了,遠離了一切的常斷生滅等惡見。這就是《中論》中所說的:「我稽首禮佛,諸說中第一。」龍樹菩薩也是在《中論》,《六十正理論》,《七十空性論》都再再讚歎釋迦牟尼佛宣說緣起性空。

  我剛才說有些外行講:我們是參禪的,明心見性,我們不修緣起性空。在《緣起贊》中宗大師由於佛陀的恩德,生在佛陀的末法時代,雖然末法時代,但是聽聞到如來的般若聖教,證悟了般若的意義,遠離了無明煩惱,獲得解脫。所以飲水思源,感恩戴德。就在《緣起贊》中時時流露出沒有見佛的遺憾,沒有見佛的悲傷。他說雖然我沒有見佛,但是當我看到佛陀講的緣起性空的道理,在我的眼前、腦海中就浮現出佛陀講法的那種場景。但是反過來一想:哦!這只是一種心的境界,現實中我還是沒有依止佛陀,所以一種遺憾,一種憂傷自然會浮上心頭的。

  所有祖師大德都是這樣的。這叫「去聖時遙」,我們不用說沒見過佛陀,也沒有見過菩薩,更沒見過舍利弗等這些,甚至祖師我們都沒見過。祖師當時遺憾的是沒有見過佛陀和羅漢菩薩,我們現在見溈山禪師都見不到。 「佛法生疏」,為什麼?弘揚佛法的大菩薩們、佛陀、羅漢、祖師都沒了。所以人們對佛法很陌生,很生疏。不用說在家人和社會上一般的老百姓了,即使是出家人,即使是法師,對佛法又了解能有幾何呢?

  在《大唐西域記》中記載了一個故事:佛滅度後,有一個老比丘尼她五百歲了,後來優婆鞠多尊者去拜訪她。拜訪之後,這個老比丘尼非常感慨,說現在離聖教越來越遠了。你現在是一個大祖師,大法師,佛教的主人一樣的,而且你證得羅漢果了,但是你和佛時代的最調皮的六群比丘都沒辦法比。說:當時六群比丘在世的時候,他們也到我這裡來,但是他們進來的時候威儀很好,我門邊放的一缽油,從來不會因為他們走過了而溢出來。你現在是一個大羅漢,你還是一個大祖師,你來了油都撒出來了,你看!他去一看,確實,這就是佛時代和優婆鞠多尊者時代就有很大的差別。那這樣一想:「去聖時遙」吶!後面的羅漢都比不上前面的羅漢,後面的祖師也比不上前面的,後面的修行人也比不上前面的修行人。這真叫草袋換麻袋,一袋(代)不如一袋(代)。

  還有在《大唐西域記》中記載:有一位居士對三寶的信心很純正,經常供養出家人,不管持戒不持戒,反正他的信心很純正。有一次他就遇到了一個老比丘,頭髮也白了,眉毛也白了,很長的。他一看認為是有德之人,就很恭敬的供養牛奶。這個老出家人喝到牛奶的時候,就很感嘆很傷感,說:現在我喝你供養的牛奶,比不上佛時代的恆河水的味道那麼純。

  也許有些人沒辦法想,其實放這個時代好想,為什麼呢?你看我們現在喝的純凈水,和過去隨便的無論井水、河水、江水、湖水和山泉水那是沒辦法比的,差別很大。聽說我們現在喝的純牛奶,裡面有三聚氰胺、有防腐劑等等,現在的牛吃什麼?過去牛吃什麼?很多老闆就到藏地收購氂牛出來賣。為什麼呢?他們說這叫純天然,這叫吃了綠色食品的,而且吃了雪山上的藥草啊,空氣也很清新的,又沒有污染的。現在眾生造業都造到高原上了,確實是這樣的。

  現在有些師父到藏地,說喝藏地的酸奶和喝漢地的酸奶是不一樣的。如果這一生沒有去過藏地,你嘗不到這個世上還有這麼好的酸奶。現在都講人為的,人能勝天,人能得不行,搞這搞那的,人為的就越來越差勁的。過去人講的天機,天然,天生的。你看看,現在聽說很多莊稼都是轉基因的,稻子有,麥子有,瓜果蔬菜都有。轉基因的植物有什麼好處呢?蟲子不咬。為什麼不咬呢?生物、植物和動物也是一個循環鏈的,它有它適應的環境。就像我們看一些偏遠地方的人吃麵食,他離開那個地方,你偶爾給他一頓大米飯吃,他還行;如果讓他頓頓吃,即使你炒十個山珍海味的菜,他也吃不下去。這些蟲子已經習慣於吃這些植物了,現在轉基因了,就是把它的內在結構給它變化了,它當然吃了適應不了啊!所以很多蟲子也滅絕了。我們人就適應嗎?確實,人是可以適應的。但是真的你能適應嗎?不是的!會出問題的。

  接著前面講。

  這位尊者是誰呢?這個施主就疑惑了:誒?你怎麼說佛時代的水比現在的牛奶還純呢?還有營養呢?你是誰呢?說:我是佛子羅睺羅,佛陀的弟子也是佛陀的兒子,羅睺羅尊者。確實還是很幸運的遇到佛法。那麼,這些大羅漢們慈悲心切,他們也在世間度化眾生。像十六大阿羅漢,佛陀不讓他們入滅,幫助眾生,現在他們還在這個世間。

  內蒙古阿拉善那個地方有個南寺,又叫廣宗寺,這是過去的一個密宗道場(現在也是)。那個道場有個山叫氈帽山,很安靜的一個地方。在唐朝的時候,那裡是十六尊者結夏安居的地方。在洞門口有一個烏龜背一樣的、天然的、實心的一塊石頭,用木錘敲這個石頭就像敲木魚一樣,很神奇的。在這個石頭上有十六尊者留下的腳印。

  為什麼要說這些呢?就是談到羅睺羅尊者,讓我想起天台宗四明知禮尊者,四明尊者,據說他就是佛子羅睺羅的轉世。最近我在講解《百法》,再過一段時間我還準備講玄藏大師的《八識規矩頌》。有一天我突然想就起了:在明朝有個雪浪大師,他是誰的轉世呢?據傳記記載是玄藏大師的轉世,所以漢地是有活佛的。

  憨山大師、蕅益大師對雪浪大師給《楞嚴經》做的科判,非常地讚歎。有些學《楞嚴經》,學法性的,學空性的,學般若的就詆毀玄藏大師的法相唯識。祖師應眾生的根機,你是什麼根機我就給你講什麼法。過去講唯識,後面不妨去弘揚《楞嚴經》,參禪,弘揚凈土。所以我們分庭立戶的,我是這個宗,他是那個宗的祖師,我對他不恭敬。很愚痴啊!

  今天一個師父給我講,說:網上查出來一個出家人寫的文章,誹謗玄藏大師,批評玄藏大師,指責玄藏大師。所以,聽到這些事情心裡非常非常地難受。因此現在叫「佛法生疏」。在唐朝的時候,善導大師,法照大師,弘揚凈土,整個長安城全部都是念佛的。六代祖師弘揚禪宗的時候,婦孺皆禪,所以那個時候還算數。但跟正法時代比起來就像牛奶裡面滲了好多水,味道淡了。

  現在和過去比起來,我們就不知道淡成什麼了,叫「佛法生疏」了。為什麼呢?今天中午我在經行的時候,心裡就很感慨:我學了十六年的佛法,我遇到了大善知識,道場也很不錯。我自己也算是比較努力的,天天看書,天天學法。但是最近對一些法義上有一些理解的時候,我就感覺我走了這麼多年,我才有這樣的一個理解,理解什麼呢?就是我最近理解,講《法相》的時候,我有一些觸動,有一些理解;以及對這個修行我有一個理解,以前沒有,或者以前有也是聽別人說的。

  現在我就自己有一個認識:哦!原來學了這些法相,這個修行是在自心上修的。自心是什麼呢?我們不是說是磕很多頭,外在的行為很多,修就是把煩惱去掉,而煩惱也是我們的心,心所,或者它和我們的心王一相應,我們的心王也成了煩惱心,不清凈。然後我們的善心、無貪、無瞋、無痴、精進等,這些也是心。

  佛法說了這麼多,你在真正實修的時候,小乘行人也有這些煩惱,也要修這些善,大乘行人也是這樣。所以,在這個上面法根本沒有大小的。甚至顯宗和密宗也是,沒有說顯宗的煩惱和密宗的煩惱有差別的,只不過在轉化煩惱的方法上有差別。所以這個時候就明白:哦!釋迦牟尼佛講法不是向外面去講的,是給我們這裡講的。我為什麼要說?我不是標榜我有什麼了不起,而是說「佛法生疏」。十六年我基本沒有間斷過聞思,但是我跟佛法竟然是這麼生疏的。假使我是根機最劣的一個人,這十六年在佛法裡面泡,就是一個大冬瓜泡在鹹菜罈子裡面也泡透了吧;你即使是一個鐵球,泡在鹹菜罈子裡面,也應當鹽分子會進去一些的。而我呢?十六年到現在才對這些法自己在心上有一點明白。以前也講了很多,看了很多,但是是別人的東西。現在稍稍的:哦!明白了一點點。多麼生疏吶!你的根機好,如果你跟佛法沒有泡,泡的時間短,你也會生疏的。我們把根機分為上中下,我是最下的根基,我泡了十六年。你(是)中等根基,我現在這個收穫你應當是泡八年,減掉一半,你八年可能是會有的。你有沒有泡八年呢?

  你上等的根機你得泡四年吧?現在我們有沒有專心專意地、心無旁雜地聞思佛法呢?我們在佛學院讀書上學,學佛法,心無旁騖的,師父不會讓我們干其他的事情的。全部的核心就是圍繞學法、聞思,我們跟佛法都變得這麼生疏。生疏不生疏自己就知道,你在生活中到底有沒有佛法?你們想一想,你的生活中有沒有佛法?你走出佛堂,你走出殿堂,你放下經書,你口中停下佛號的時候,你心中有沒有佛法?這就像我們現在一些出家人,他把僧衣脫掉的時候,他想不起他是出家人了。我們有些居士從佛堂裡面出來,跟不是居士是一模一樣,心裡想的世間法,口中說的世間法,做的也是世間的事情。我們跟佛法就是這麼陌生,只不過上殿的時候,誦經的時候能泡一點兒。但是能不能泡進去呢?表皮!這叫「佛法生疏」。

  現在的人心浮氣躁,急功近利,想著學兩天就通教了,學兩天律我就當律師了,參兩天禪我就想開悟。不可能的!什麼世間的事情都是,我們身體得風濕也是慢慢慢慢進去的,這個天冷,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天地就夠厲害了,但是生長孕育草木,萬物也需要一個過程的。我們就想我一下就開悟了,一下就成就了,急功近利。

  現在佛教界經常冒出:一個又開悟了,一個又成為金剛上師了,一個又有神通了,一個又大徹大悟了,等等等等,層出不窮。再看看佛教徒們說的話語,做的事,他寫出來的內心的一些想法,就看出來離佛法很遠很遠的,叫「佛法生疏」吶!

  一想到這裡,溈山大師都說「佛法生疏」。即使你到教法,裡面的道理明白了,你有沒有修慧?你有沒有思慧呢?聞慧你有了,你有沒有思慧呢?沒有思慧,還是「佛法生疏」。你即使有了思慧,能夠把佛法帶到生活中,所謂的八正道: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思惟等,不過真正的八正道是修道的聖人才能夠做到的。我們談不上,只是相似的。但是在生活中,我能夠有正業、正語、正見、正思惟、正精進,有這些相似的,這也算是有思慧的人了。有思慧了,你是不是就跟佛法很親密了?很近了呢?也不是!你還沒有修慧。這是散心亂心中的。你有沒有禪定?九住心你有修沒有修?沒有!還是「佛法生疏」。

  有些人說,我止觀可以,在禪定中我觀無常也好,觀什麼也好,觀得清清楚楚。那你就親密了嗎?不一定!你有沒有聖者見道的智慧呢?無漏的智慧呢?沒有!還是很生疏。為什麼呢?見道才是見道的聖人,還不是佛吶!和佛之間的距離很遙遠。佛法是什麼?佛證悟的法吶!還是個「佛法生疏」。即使你見道了,和佛之間的距離都還很遠,何況我們還沒見道呢?

  人不要起增上慢,人不要有傲慢,更不要有邪慢。什麼叫邪慢呢?慢得邪乎了。這就像現在一個人:我是弘揚唯識的,我比玄藏大師還厲害,比窺基大師都厲害。我看他們著作,我都能挑出仨毛病來。這就是這樣的狂妄的人,邪得厲害!

  「佛法生疏,人多懈怠」。看一看懈怠不懈怠?看一看《禪觀策進》,看一看《緇門崇行錄》,看一看禪宗的《燈錄》,看一看天台的《傳法傳》,看一看《凈土聖賢錄》。

  「懈」,我們的身體很鬆懈。看看過去的人,智者大師坐必跏趺坐,要什麼合掌,要什麼結定印。走,威儀很如法的走,即使是睡也是吉祥卧的。我們現在呢?身體、語言、念念佛,念一會兒就散了,心中就怠,懈怠,懶惰。

  什麼叫懶惰呢?於斷惡行善品中不能夠策勵,不能夠勇悍,叫作懈怠。一說斷惡的時候,他就沒勁了,很疲軟啦;一說行善的時候,他沒勁了,疲軟啦;一說吃飯就來精神了,這就是懈怠。

  溈山大師謙虛說:「略伸管見。」「伸」就是申述,申明我的一些觀點。「管見」就是管中窺豹只見一斑,管中窺天只見一孔。祖師多謙虛吶!這樣說的目的何在?「以曉後來」,「曉」作動詞,就讓後來的佛弟子們明白,讓他們曉了。

  後面溈山大師說:我說了,如果你們不改,也難以挽回。為什麼說挽回呢?因為你前面走錯了,現在我說的就是給你挽回來,拉回來。說:「若不蠲矜」,「蠲」是洗滌的意思,說:「三障蠲除,複本心源,」就是把煩惱、罪業、過失都洗滌掉,「蠲」就是洗滌;「矜」就是傲慢自負的意思。如果不把你們的傲慢、自負、過失洗滌掉,蠲除掉。「誠」就是的確的意思,「難」就是困難,那的確是難以挽回了,挽不回來那就一條路上滑下去了。這真是大師慈悲切切。

  好!今天講到這裡。

  整理:中國佛教禪宗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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