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載武俠情——我與武俠的二十年

05-30

序言

早在大三的時候就想寫一篇紀念我的武俠歲月的文章，可惜一來自己文筆不行，二來自己著實太懶，因此一直拖到現在還沒有動筆。

這二十年唯一一路伴我成長的只有武俠，前十年是武俠片，後十年是武俠小說，若不寫篇文章紀念我的武俠歲月，實在是說不過去。

這篇文章既不是《金庸小說的情愛世界》《古金兵器譜》那樣的深刻剖析，也不是《金庸武俠年表》那樣的考據，更不是《此間的少年》《我與金庸的戰爭》的再創作，它只是我雜亂而甜蜜的回憶而已。

上篇：武俠影視劇

一、武俠電視劇最懵懂的記憶——《白眉大俠》《甘十九妹》

我與武俠的結緣最早可以追溯到五歲的時候，到今年正好有二十年了。還記得，那年家裡蓋房子，一家四口暫時搬到了以前的牛棚里住。一天晚上在睡夢中醒來，看到家裡的黑白電視正播著一部古裝片，幾個人在裡面打架，其中有個人的眉毛是白的，當時很入謎，媽媽告訴我這部電視叫《白眉大俠》。不過那時還很小，對電視都沒有概念，更不知白眉大俠為何物了。那時只是覺得有趣而已，以後也是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到現在早已經忘了電視里的所有情節，只是依稀還記得那幾句歌詞「刀，是什麼樣的刀？金絲大環刀！劍，是什麼樣的劍？閉月羞光劍！情，是什麼樣的情？美女愛英雄！」。

《白眉大俠》可以說是我與武俠結緣的第一部電視劇，雖然它改編於評書，只是廣義上的武俠而已。

在《白眉大俠》不久又看了一部《甘十九妹》，同樣也沒有記住電視里的情節，只記得結尾所有的人都死了。之後相繼播出的《大旗英雄傳》、《金毛獅王》、馬景濤版《倚天屠龍記》也是同樣的情況，只記得結局，不記得其他情節。這五部電視劇是我對武俠最懵懂的記憶，雖然不記得情節，但那懵懂的喜歡卻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二、開始有深刻記憶的武俠電視劇——《神鵰俠侶》《天龍八部》

馬景濤版《倚天屠龍記》之後，似乎有兩年的記憶是空白的，直到古天樂版《神鵰俠侶》的出現。記不清是96年還是97年了，那是一個冬天，家裡已經搬進新房裡了。我也已經養成了天天晚上看電視的習慣，那時家裡電視只有4個頻道，中央1、吉林衛視、輝南、白山，輝南、白山都是轉播吉林衛視，所以實際上能看的就兩個頻道，而每天晚上我家都會看吉林的黃金檔電視劇。自從《神鵰俠侶》開播後，我一集沒落的看完了。其中的許多情節至今記憶猶新，記憶最深當屬裘千尺出場那段了，裘千尺的出場著實把小小的我嚇了一跳，以至於在那之後好長時間都不敢一個人在家，生怕從哪冒出那樣一個醜陋的老太婆來。《神鵰》里李若彤飾演的小龍女就是我兒時心中的女神（那時還沒「女神」這個詞），也是到目前為止心中金庸武俠劇的第一美女（第二是黎姿版趙敏，第三是蔣欣版木婉清）。

在《神鵰俠侶》播完的第二年黃日華版《天龍八部》上映了，這部劇之精彩更勝《神鵰俠侶》。劇中的幾個正面主角我都喜歡，黃日華飾演的喬峰、陳浩民飾演的段譽、樊少皇飾演的虛竹、李若彤飾演的王語嫣、趙學而飾演的木婉清、、、、、不過給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這幾個主角，反而是有一對兒大耳朵的鳩摩智和他在少林寺一掌擊飛大鼎的場景。對了，最難忘的還有那首至今都沒聽懂的《難念的經》。

《神鵰俠侶》和《天龍八部》我記事兒以來最早看的武俠電視劇，也是記憶最深的，對我後來愛上武俠有著最重要的影響。

三、小學時代武俠電視劇略談

大概看完《天龍八部》我就上小學了（具體的先後時間記不清了），家裡也由四口人變成了三口人。在小學期間，陸陸續續看了許多武俠片，可以說電視里播過的武俠片幾乎沒有我沒看過的。其中印象深刻的有古天樂的《圓月彎刀》、何家勁的《長風鏢局》，陳小春版的《鹿鼎記》，吳京的《太極宗師》《凡人楊大頭》《金蠶絲雨》《少林武王》《少林寺傳奇》，趙文卓的《黃飛鴻》《霍元甲》《風雲》，黃海冰的《武林外史》《英雄》，焦恩俊的《小李飛刀》，李亞鵬的《射鵰英雄傳》，呂頌賢的《笑傲江湖》，林志穎的《絕代雙驕》《陸小鳳》，丁海峰的《獨行侍衛》、、、、、、《長風鏢局》里郭大少、程鐵衣、程綵衣、飛刀封平、快劍辛力、小侯爺；《太極宗師》里女扮男裝的陳少琪、楊昱乾、二叔、董漢成；《金蠶絲雨》里雲飛揚、傅玉書、燕衝天；《小李飛刀》里李尋歡、林詩音、阿飛、孫小紅；《獨行侍衛》里的鐘元、江洋八子；《笑傲江湖》里的任我行、藍鳳凰、桃谷六仙、田伯光、儀琳、東方不敗、、、、、、都是難以忘懷的形象。而這些武俠劇里的許多打鬥情節都深深印刻到了我心裡：《長風鏢局》里那場開篇之戰，《太極宗師》里楊昱乾與六大高手、董漢成的比武，《凡人楊大頭》里楊凡與秦歌的比武，《少林寺傳奇》里的最後一戰，《小李飛刀》里李尋歡與上官金虹的生死之戰、、、、、、

在這些電視劇里我最喜歡的是焦恩俊飾演的李尋歡（是我當年心中的男神，呂頌賢的令狐沖我也非常喜歡，但呂長相差了些），而我最痛恨的是《金蠶絲雨》里沈曉海飾演的傅玉書，以至於後來他演什麼我都會把他看做壞人。

四、小學時代最重要的兩部武俠電視劇——《倚天屠龍記》《風雲》

在小學時代最重要的一部武俠電視劇當屬吳啟華版的《倚天屠龍記》，那時家裡已經有了彩電，我也馬上小學畢業了。從這部電視劇開始我才知道金庸這個名字（以前雖然看過了很多金庸武俠，卻一直不知道也不關心是誰寫的）。這部劇里黎姿飾演的趙敏簡直就是風華絕代（在我心裡飾演趙敏最好的是黎姿，其次是張敏），以至於黎姿一時間差點超過李若彤在我心中的地位。這部劇也是第一個使我對武功感興趣的電視劇，七傷拳、獅吼功、混元霹靂手、九陽神功、乾坤大挪移、太極拳、聖火令神功，一種種武功讓那時的我熱血沸騰。這部劇總體上很好，可以算是最經典的一版《倚天》了，就是電視畫面色調暗了一些，還有就是裡面飾演小昭的差了些、沒有靈性。（還有一點不好的是這部劇修改了原著的結局，周芷若居然和宋青山結合在一起，不過那時我還沒看過原著。）

小學時代另一部十分重要的武俠劇是根據馬榮成漫畫改編的電視劇《風雲》。《風雲》與那時我看過的所有其他的武俠片都不同，裡面的武功、兵器都是其他武俠片不能比擬的。可以說《風雲》是一部接近魔幻的武俠（這個類型的武俠劇不多，除了《風雲》系列，我後來看過的只有《水月洞天》《風雲爭霸》《魔劍生死棋》三部劇算是這個類型）。天霜拳、排雲掌、風神腿、三方歸元氣、傾城之戀、萬劍歸宗、麒麟臂、傲寒六訣，只聽著名字就有一種新潮澎湃的感覺。還有一點和其他武俠不同的是，《風雲》是雙主角，不過我只喜歡趙文卓的聶風，不喜歡何潤東的步驚雲，步驚雲太冷了，而聶風熱心、善良、為蒼生甘願入魔道，有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情懷。但是步驚雲有一點是讓我敬佩的，那就是對孔慈的痴心、對感情的忠誠。女主角里最喜歡的是幽若、明月，可惜都死了。《風雲》還有一點對我影響很大是劇中的兩句話，一句是開篇泥菩薩的那句批語「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我常常拿這句話安慰自己，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另一句是第二夢給聶風信中那句「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其意境之美難以言說，這句話和後來看的古龍小說《圓月彎刀》里圓月彎刀上刻的「小樓一夜聽春雨」（陸遊的詩）對我心境的養成有很大影響。

五、初中時代武俠電視劇略談

到了初中時代，開始在學校住宿了，每周能回家一次，能看電視的時間少了很多。不過，就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我依然看了許多武俠電視劇，不過有些電視落了很多集。這其中印象很深的有黃海冰的《萍蹤俠影》（個人認為《萍蹤俠影》時的范冰冰是最美的）、趙文卓的《大醉俠》《書劍恩仇錄》，李亞鵬的《天下第一》《笑傲江湖》，鍾漢良的《四大名捕會京師》（看的鐘漢良的第一部電視劇，從此鍾漢良成為了我的新男神），鄭少秋版的《流星蝴蝶劍》，林峰的《大唐雙龍傳》，古天樂的《尋秦記》，于波的《水月洞天》及續集《靈鏡傳奇》，吳樾版的《連城訣》（這部劇把人性的醜惡演義的淋漓盡致，尤其是大雪山花鐵干變節那段，真是太經典了，這部劇也使我喜歡上了舒暢），吳健版的《俠客行》，吳奇隆版的《蕭十一郎》（雖然與原著基本沒什麼關係，但依然十分經典）、《名捕震關東》（吳奇隆還有一部《少年王衛斯理》我十分喜歡，不過屬於科幻類），張智霖版的《飛刀又見飛刀》，張衛健版的《鹿鼎記》（總體上演的不錯，但十分討厭韋小寶總叨咕那句「涼風有信，秋月無邊，虧我思嬌情結，好比度日如年」的場景）、《絕代雙驕》（把原著改的慘不忍睹，尤其是謝霆鋒飾演的花無缺，如果說張紀中是毀金庸劇之神，謝霆鋒絕對是毀古龍劇之神），范文芳版的《神鵰俠侶》，寧靜的《六指琴魔》，蘇有朋版的《倚天屠龍記》、、、、、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版最經典的金庸武俠劇，我也不例外，但唯獨蘇版《倚天》和吳版《倚天》在我心中是分不出上下，這兩個版本在我眼中同樣經典，在吳版《倚天》中最喜歡趙敏，在蘇版《倚天》里最喜歡小昭。

六、曾經最喜歡的武俠電視劇——《水月洞天》《靈鏡傳奇》

《水月洞天》和《靈鏡傳奇》是我曾經最喜歡的一部武俠劇（因為落了幾集，高中時曾特意買了DVD碟片重新看了幾遍）。這部劇也是一部接近魔幻的武俠劇，冰封水月洞天的場景、水月洞天外的機關、血蟒、神龍鏡、尹仲的傷疤和邪功都讓我記憶深刻。劇中童氏三兄弟的情誼、童博與豆豆、童戰與尹天雪的愛情都是我無法忘懷的。最喜歡的是陳法蓉飾演的尹天雪，可惜在《靈鏡傳奇》里死了。劇中許多插曲都十分好聽，片頭和片尾曲是我曾經最喜歡的歌曲，現在仍然喜歡。茲抄錄如下：

片頭曲《絕世》：「世間種種的誘惑，不驚不擾我清夢，山高路遠不絕我，追蹤你絕美的笑容。登高一呼時才懂，始終在為你心痛，俯首對花影搖動，都是東風在捉弄。世間種種的迷惑，都是因你而猜錯，水光月光又交融，描述這朗朗的夜空。生死到頭的相從，似狂花落葉般從容，當一切泯滅如夢，就在遠山被絕世塵封。」

片尾曲《水月》：「心已隨風去，山水仍相依，錯放的人生，誰在喃喃自語。來去的你我曾笑看的風雨，而今的大地空留一聲嘆息。月兒明明水清清，一曲清流翻飛弦外的音。來時花鋪滿路，去時已荒蕪，若天外有天，何必今世纏綿。水自多情不懂月的陰晴，只留住這一刻凝動的表情，緣盡的你我只剩下天意，只愛到一人獨行霜滿的大地。」

七、高中時代武俠電視劇略談

上高中之後就不怎麼看電視了，因為沒有時間，而且此時我已經以看武俠小說為主了。在這三年中只看過《風雲2》、《風雲爭霸》、《魔劍生死棋》、黃聖依版《碧血劍》、黃曉明版《神鵰俠侶》《鹿鼎記》、朱孝天版《楚留香》、謝霆鋒的《大人物》《浣花洗劍錄》、林峰版《雲海玉弓緣》等幾部武俠劇。這幾部劇也沒什麼太出彩的地方，《風雲2》雖然比《風雲》中的功夫更玄，但情節不如《風雲》，《風雲爭霸》、《魔劍生死棋》比《風雲2》還要差一截，黃聖依版《碧血劍》整體還行，但沒有一個主角有特出彩的地方，也就孫菲菲飾演的阿九還行。至於黃曉明版《神鵰俠侶》《鹿鼎記》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那畫面太美，我都不敢直視，完全沒有一點武俠的味道。

在整個高中時代唯一一部讓我讚賞的武俠劇是胡軍版《天龍八部》，雖然這部劇初中時就播出了，但一直沒看過，直到上高二租碟時才看。張紀中堪稱是毀金庸劇之神（那時還沒有於正，現在的於正編的更是慘不忍睹），他翻拍的金庸劇收貨了一片罵聲，《笑傲江湖》更被戲稱「瞎熬漿糊」，唯獨這部《天龍八部》受到了好評。的確如此，從演員選角到劇中場景再到武打情節，胡版《天龍》都沒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胡軍飾演的喬峰可以與黃日華飾演的喬峰匹敵，林志穎版的段譽也不比陳浩民版的差，劇中的女主角除了劉亦菲飾演的王語嫣外都可以超越黃版《天龍》（劉亦菲其實挺不錯，不過古典氣質不如李若彤），尤其是陳好飾演的阿紫毒辣的非常到位。非常喜歡蔣欣飾演的木婉清、劉濤飾演的阿朱。

八：金庸武俠劇各版略談

到了大學時代，對電視早已經不想小時候那樣熱衷了。不過大二有了電腦之後，無聊的時候也會看看以前的武俠片。金庸各版武俠能在網上找到資源的我看了一大半。這裡可以簡單做個統計：

《雪山飛狐》：有78衛子云版、85呂良偉版、91孟飛版、99陳錦鴻版、07聶遠版，這裡我只看過孟飛和聶遠版，對這兩個版本都沒有太深的影響，不過很喜歡孟飛版的主題曲《追夢人》和《雪中情》。

《連城訣》：只有89郭晉安版和03吳樾版，我只看過吳樾版，也很喜歡這部劇。

《天龍八部》：有82湯鎮業版、91關禮傑版、97黃日華版、03胡軍版、13鍾漢良版，這裡除了關禮傑版我都看過（鍾漢良版沒看全），最喜歡胡軍版。

《射鵰英雄傳》：有76米雪版、83黃日華版、88黃文豪版、94朱茵版、03李亞鵬版、08胡歌版，這裡沒看過76和88版，最喜歡94朱茵版（很多人都認為83版最經典，但對於我來說83版太老了）。

《鹿鼎記》：有77文雪兒版、84李小飛版、84梁朝偉版、98陳小春版、00張衛健版、08黃曉明版。這裡只沒看過李小飛版的，這些版本也沒有哪個特別喜歡的。

《笑傲江湖》：有84梁家仁版、84周潤發版、96呂頌賢版、00任賢齊版、01李亞鵬版、13霍建華版。除了兩個84版其他都看過，最喜歡呂頌賢版，李亞鵬版的雖然水平不咋地但還可以接受，可是霍建華版的完全顛覆了我的世界觀，對於能撐到看完結局我十分佩服我自己。霍版《笑傲江湖》把原著改的面目全非，東方不敗居然是女人，還是儀琳的姐姐，任大小姐完全成淪落了配角，對令狐沖好的都是東方不敗，可以說除了借用了原著的人名外沒什麼和原著一樣的。這部劇最可恨之處是，不緊侮辱了令狐沖與任盈盈的愛情，也侮辱了東方不敗與楊蓮亭的愛情（個人覺得讓於正這麼編，直接把令狐沖改為楊蓮亭更好）。霍版《笑傲江湖》算是武俠劇，但絕不能算金庸武俠劇，只能算是金庸同人，許多同人小說都比於正編的好。

《書劍恩仇錄》：有76鄭少秋版、84游天龍版、87彭文堅版、92何家勁版、94黃海冰版、02趙文卓版、08喬振宇版，這裡只看過最後兩個版本。喜歡趙文卓版的，不過趙版《書劍》修改了很多內容，結局更慘了，喬版更忠實於原著。

《神鵰俠侶》：有76版、83劉德華版、84孟飛版、95古天樂版、98任賢齊版（這版小龍女一襲黑衣，連金老爺子都有些受不了了）、98范文芳版、06黃曉明版（畫面太唯美，黃曉明與劉亦菲太不般配），76和84孟飛版沒看過，最喜歡古天樂版。

《俠客行》：有85莫少聰版、89梁朝偉版、02吳健版，只看過吳健版的。

《倚天屠龍記》：有78鄭少秋版、84劉德凱版、86梁朝偉版、93馬景濤版（大陸版40集，台版60集）、01吳啟華版、03蘇有朋版、09鄧超版，看過後四個版本，最喜歡吳啟華、蘇有朋兩版（喜歡黎姿版的趙敏、周海媚版的周芷若、陳秀麗版的小昭）。

《碧血劍》：有77文雪兒版、85黃日華版、00林家棟版、07黃聖依版，只看過最後一版。

《白馬嘯西風》和《鴛鴦刀》太短，沒有拍過電視劇。

九、大學時代——武俠電視劇的尾聲

在大學期間，除了金庸的武俠劇，還看過王艷版《流星蝴蝶劍》、鍾漢良版《天涯明月刀》、馬蘇版《白髮魔女傳》、林峰的《覆雨翻雲》、張智霖的《逆水寒》、于波的《幻影神針》楊恭如《雪花神劍》、董璇的《雪花女神龍》等幾部武俠劇。鍾版《天涯明月刀》和原著的意境相差太多，陳楚河飾演的葉開一點沒有原著葉開的韻味，反而像個娘娘腔，讓人懷疑其與傅紅雪有「基情」，其「小李飛刀、例例虛發」恐怕得把李尋歡氣死；馬蘇《白髮魔女傳》總體還行，就是改變原著的結尾使這部劇失色不少。《逆水寒》和《幻影神針》是十分經典的兩部武俠劇，《逆水寒》和原著基本一樣，就是鐵手的戲少了很多，而且名字也錯了（鐵手原名鐵游夏，成崖余是無情的原名），不過劇中鍾漢良飾演的顧惜朝、李小冉飾演的息紅淚、小宋佳飾演的傅晚晴以及連雲寨八位當家的情誼都使這部劇比原著還要增色很多。《幻影神針》講訴的是一個老套的愛與恨的故事，不過故事雖然老套，但演的確實非常好，最喜歡劇中佟馥兒的善良。

大學畢業後只看了一部半武俠，一部霍建華版《笑傲江湖》，半部鍾漢良版《天龍八部》。霍版《笑傲江湖》我已無力吐槽，也許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審美標準了。有時想想也是，上一代人也曾吐槽我們這一代欣賞的電視劇，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經典吧。到了鍾版《天龍八部》時，我已經完全提不起看電視的興緻了，也受不了裡面的段譽，所以這部劇沒看完就擱淺了。至於以後還會不會看武俠劇，這個還真不好說，從上班到現在還真就沒看過電視劇。

十、不是武俠勝似武俠的電視劇——《英雄》

回憶了這麼多武俠劇，回過頭來要聊一聊一部不是武俠勝似武俠的電視劇——《英雄》。其實，從廣義上講《英雄》也是一部武俠劇，屬於民國武俠。劇中的男主角「半人半鬼，神槍第一」的燕雙鷹是讓關東山所有土匪都聞風喪膽的關東大俠，也是我心中的大英雄。燕雙鷹與日本關東軍、土匪的鬥爭既是復仇，更是俠義之舉，其愛國情懷更彰顯了金庸武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精髓。劇中燕雙鷹與對手的每一次戰鬥都看的我熱血沸騰，尤其是燕雙鷹遭遇偷襲、身中數槍那段情節。第一次這部劇是在小學時，以後又看了好幾次。雖然在這部劇之後又先後拍了《獵鷹1949》《飛虎神鷹》《孤島神鷹》三部續集和一部翻拍版的《大漠神槍》，裡面身穿黑色皮衣的燕雙鷹比第一部更酷了，但都沒有第一部的味道了，而且越到後來越假。

十一、武俠電影略談

談完武俠電視劇，不能不談一談武俠電影，由於家庭條件的限制，我接觸武俠電影的時間很晚，小時候也看過一些武俠片，但都沒什麼印象了，反而是成龍的一些武打片記憶深刻，那時候電視里不怎麼播電影，要播基本就是成龍的武打片。小時候看的武俠電影基本都是在學校看的（小學時每學期放一次電影，一年要交9元錢），第一部讓我記憶深刻的武俠電影是林青霞主演的《六指琴魔》，其次是鄭伊健主演的《蜀山傳》。這兩部電影都是小學時看的，《六指琴魔》里江湖各大門派追殺黃雪梅一家和結尾「六指琴魔」黃雪梅屠殺各派高手的場景，《蜀山傳》裡帶翅膀的丹辰子、天機與雷炎的雙劍合璧、血魔吞天等場景都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大規模看武俠電影起源於高中也終結於高中，那時候家裡買了影碟機，每個月回家我都會租一些影碟回家看。《少林寺》《黃飛鴻》《方世玉》《太極張三丰》《倚天屠龍記》《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風雲再起》《火雲傳奇》《天龍八部之天山童姥》《卧虎藏龍》《英雄》《東邪西毒》《東成西就》《龍門客棧》等一系列武俠電影都是高中時看的。不過那時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武俠小說上，看這些電影也就是圖個熱鬧，因此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觸，只是喜歡上了李連杰和林青霞。

下篇：武俠小說

一、我與武俠小說的結緣之作——《羅浮俠女轉》《龍真人復仇記》

我看的第一本武俠小說（也是小學階段唯一看過的課外書）大概是在小學四年級，那是媽媽從鄰居家借的一本很舊的大厚書，裡面有四篇小說，兩篇現代的，兩篇武俠。還清晰的記得那兩篇武俠小說一篇叫《羅浮俠女傳》，一篇叫《龍真人復仇記》，各有二十章。那時的我對武俠還沒什麼概念，但看了一遍就喜歡上了這兩篇小說，以後的日子裡又看了很多遍，直到鄰居把那本書要了回去。當時真的很痛心，真想把那本「破書」據為己有，可惜那是別人的（可能就因為這件事才養成了以後我不愛向別人借書，想看的書就要自己買、自己收藏的性格）。上大學之後，我到很多網站想淘到這兩本書，但都沒有，後來幾經波折才找到這兩本書的電子版（《龍真人復仇記》是在原作者白刃的網上靈堂里複製下來的，當時還上了三炷香）。其實，以現在的視角看那兩篇小說並不十分精彩，但對於那時的我真是如飲甘露，那也是兒時的我最美的回憶之一。

二、我的「前武俠小說時代」

除了《羅浮俠女傳》和《龍真人復仇記》，我在初中畢業之前看過的武俠小說只有一本——《九月鷹飛》。雖然初三那年因為校圖書室搬家，機緣巧合下看了幾本缺胳膊少腿的託名金庸的武俠小說，但都沒有看全，現在更是在記憶深處找不到一點兒關於那幾本書的影子了，所以那幾本不能算在內。《九月鷹飛》是古龍「小李飛刀」系列的第二部，是初中時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三叔家看到的。我只用了大半天時間就把這本書匆匆看完了，雖然只是大半天時間，但葉開和丁靈琳的身影就在我心裡永遠抹不去。這本書也使我對古龍和他的作品有了一些了解。

在知道我考上一中後，我買了人生中第一次屬於我自己的兩本武俠小說——諸葛青雲的《百劫孤星》和《劍道天心》。雖然這兩本書寫的實在一般，內容早就忘光了，但這兩本書我至今還珍藏著。後來知道了諸葛青雲的成名之作是《江湖夜雨十年燈》，但一直沒看過，以後可能也不會看他的作品了。

三、拉開我「武俠小說時代」的序幕之作——《碧血劍》

上高一的第二個周末，我在百無聊賴之際在商貿城一樓的一個租書攤買了一本殘破的《碧血劍》。《碧血劍》是一個節點，它正式拉開了我的「武俠小說時代」的序幕。以前雖然也看過那麼幾本武俠小說，但並不痴迷。是《碧血劍》使我開始沉浸到武俠世界之中，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也是《碧血劍》使我正式走進了金庸的世界，從此，看遍「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就成了我的宏願。

還記得，當我打開《碧血劍》第一頁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第一回的目錄「危邦行蜀道亂世壞長城」，就這樣我一頁又一頁的看了下去，直到最後一回「空負安邦志遂吟去國行」。一部《碧血劍》比我以前看過的所有武俠小說都要精彩十倍，書中的每場打鬥情節至今都歷歷在目，尤其是在溫家堡的那幾場打鬥和最後華山上袁承志與玉真子的決戰真是精彩絕倫。而對我影響最大當屬金蛇郎君夏雪宜的絕筆「此時縱聚天下珍寶，亦焉得以易半日聚首？重財寶而輕別離，愚之極矣，悔甚恨甚！」，這句話對我養成重感情、不那麼在乎金錢的性格有很大影響。通觀整部《碧血劍》並不是一個好故事，總體上是一個悲劇，尤其是阿九斷臂和李岩的死，而且我也不喜歡夏青青，但是這些都抹殺不了這部小說的精彩。雖然《碧血劍》是金庸的下等之作，但是已經超出其他人的武俠小說遠矣，而《碧血劍》在我心中的位置亦是其他武俠小說無法取代的。

四、金庸武俠小說略談之《神鵰俠侶》

——兼談金庸各小說中男主角的愛情

從《碧血劍》開始，我幾乎每個月都要從80多元的生活費里省出20元買兩本武俠小說。每天10點下晚自習回寢室看半個多小時的武俠小說也成了高中三年雷打不動的習慣，一直到高考的前一天。三年里，金庸的小說都看完了，古龍和梁羽生的都看了將近一半，還看了幾本別的武俠小說。

金庸的十五部小說，可謂部部精彩。談起金庸武俠幾天幾夜都說不完，每一部作品都能引起深深的回味。對金庸武俠可以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讚揚的，也有批評的，也有很多人認為武俠只是文學中小道的小道，終究難登大雅之堂。更有甚者寫了一篇《拒絕金庸》的，說「武俠是精神的鴉片，使人在興奮中滑向深淵」。不過我個人認為，金庸的武俠早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武俠作品，也超越了許多廟堂之上的文學作品。當然，今天我不是要對金庸武俠做藝術性的分析，我也沒有這個能力，我只是想寫出一點點最美的回憶而已。

金庸的每部小說我都喜歡，但如果一定要排個序的話，在我心中排名三甲一定是《神鵰俠侶》《天龍八部》《連城訣》。《神鵰俠侶》中不僅有我在所有武俠中最喜歡的男主角——楊過，同時也可以說是我宋詞的啟蒙老師。僅僅開篇那一句「風月無情人暗換，舊遊如夢空腸斷」就深深地吸引我走進《神鵰》的世界；李莫愁無數次吟唱的那首「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生死相遇」，使不懂「情為何物」我無數次跟著李莫愁思考「情為何物」這個問題（後來在一本書里看到了「情為何物」的答案，「問世間情為何物？」答：「廢物」，雖然對這個答案不敢苟同，但這個答案未必不到出了許多現實）；在楊過等待小龍女那十六年歲月，他喜歡上了一首詞，這首詞也深深地感染了我，「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曾經因為這首詞，我立下為她守候十年的誓言，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也許那時的我根本不懂愛情，而今的我依然不懂），這首詞可以說是楊過的人生寫照，寫這首詞的蘇軾再娶了，但楊過苦等十六年後為小龍女殉情而死（雖然沒死了）。

楊過是我最喜歡的男主角，但其實楊過和我的性格是截然不同，楊過最大的特點是叛逆，而我最信奉的是「不爭」。我之所以喜歡楊過，是楊過對待愛情的忠貞，在金庸的所有男主角中只有此一個。胡斐先愛袁紫衣，後愛苗若蘭（雖然在《雪山飛狐》之前尚無《飛狐外傳》）；狄雲愛的是小師妹戚芳，但最後和水笙在了一起（雖然結尾沒有寫明，但可以看出來）。段譽愛王語嫣，但未嘗不愛木婉清【如果當時不誤認為兄妹，故事到底怎樣發展還不一定，最後段譽和王、木、鍾三人都在了一起（新版《天龍》改了結局，王語嫣跟了慕容復）】（也有人分析，段譽其實愛的是那尊雕像，不過我不敢苟同這種觀點）；虛竹只能說是因欲生愛，喬峰則是對阿朱的歉疚更多一些。郭靖與黃蓉的結合，一直是黃蓉主動，郭靖是不堅定的；若非成吉思汗攻打大宋，華箏告密害死郭靖母親，郭靖也有可能做了金刀駙馬。韋小寶取了七個老婆，可以說是有欲無愛（這一點，比段正淳還差了很多，段正淳最起碼最後還殉情而死）；令狐沖一生最愛的是小師妹岳靈珊，對任盈盈恐怕更多的是感動（不過最愛的不一定是最適合的，任盈盈要比岳靈珊更適合令狐沖）。陳家洛先「愛」霍青桐，後「愛」喀絲麗，最後竟然用喀絲麗作為反清的交換條件，可以說連愛也不配；石破天（狗雜種）涉世太淺，恐怕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是愛、到底是愛叮鐺多一些還是愛阿秀多一些，石破天的一生更多的是被動接受。張無忌就更不用提了，先不提趙敏、周芷若、小昭、殷離四女；他的初戀是朱九真，如果朱九真不是壞人，恐怕他就從此墜入溫柔鄉里了；至於對趙敏四女，雖然最終選擇了趙敏，也說自己喜歡趙敏，但皆是造化使然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約束，他對其她三人是有情的，要不也不能做夢夢到和四女都在一起了。袁承志真的愛夏青青嗎？恐怕更多的是承諾，在心裡袁承志絕對愛阿九更多一些，只可惜阿九是仇人之女。

在這些男主角里，唯有楊過對小龍女的愛是明確的、堅定的、自始至終生死不渝的。為了愛楊過可以突破道德枷鎖，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這是其他人難以做到的；那十六年的等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丁典能做到，他與凌霜華的愛情絕不遜於楊龍二人，但丁典不是主角；也許喬峰能做到，但他與阿朱感情太短，而且喬峰是一個真正的大俠（楊過是大俠，但與喬峰比還差一些），大到感情只站次要地位】。還有一點，小龍女是金庸所有女主角中唯一失身的一個，楊過是所有男主角中唯一有肢體傷殘的一個，金老爺子對這對「師徒」太狠了，但正是這種狠，才更顯出這段情的感人至深。

五、金庸武俠小說略談之《天龍八部》

——兼談金庸各小說的武功

在金庸的作品評價最高的是《笑傲江湖》，最受爭議是《鹿鼎記》，但最精彩的絕對是《天龍八部》。且不論《天龍八部》的深刻寓意（有人分析《天龍八部》是一本「無人不冤，有情皆孽」的書；而金庸寫《天龍八部》時則是用「天龍八部」暗示書中八個人物的命運，不過沒人能猜出來這種對應關係，恐怕金庸自己也找不出來，因為《天龍八部》已遠遠超出了金庸想寫的內容）和複雜的情感關係，單論《天龍八部》的武功就是其他所有作品中的武功不能企及的。慕容復的「斗轉星移」不僅可以躲避對手襲擊還有反彈轉移的功能（慕容復自己沒練到家），而且這只是慕容家眾多絕技之一（慕容家的「參合指」絕不在「斗轉星移」），慕容復在《天龍八部》里也不過是二三流高手，到了《倚天屠龍記》里張無忌的「乾坤大挪移」只有化解之功而無反彈之力，就這樣張無忌還是戰敗六大門派高手，躋身絕頂高手之列。「一陽指」在《天龍八部》是一個三流高手段正淳都能隨隨便便使出來的功夫，到了《射鵰》和《神鵰》中就只有「五絕」之一的一燈大師會了，而且使一次要休息三年；而「六脈神劍」的威力則是「一陽指」的N倍。類似的例子可謂比比皆是，足見《天龍八部》的武功世界是何等奇妙。

金庸武俠里的武功大體是隨著年代的推進而逐漸減弱的，《天龍八部》年代最早，武功最高，其次是《射鵰英雄傳》三部曲，到了《鹿鼎記》《書劍恩仇錄》《飛狐外傳》武功基本上都弱的很。不過有一部是異數，那就是《俠客行》。個人認為除了《天龍》里的掃地僧，《俠客行》里的石破天是最厲害的，個人認為「俠客行」功要比「獨孤九劍」高出好幾個檔次，有點天下武功無所不包的味道，至於具體考證在此不加累述。

《天龍八部》里不僅有金庸武俠里第一高手「掃地僧」，還有金庸武俠中的第一大俠喬峰。從「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角度，喬峰更勝郭靖（郭靖能排在第二位）。郭靖守衛襄陽二十年，但郭靖畢竟是漢人；而喬峰是契丹人，而且中原武林與其還有殺母之仇，這樣喬峰仍能為阻止大遼攻宋而獻出生命，稱其為第一大俠絕不為過。而且喬峰的英雄氣概要更勝郭靖，在聚賢庄獨佔群雄和在少林寺面對天下群雄凌然不懼的氣魄絕非郭靖可比。喬峰的命運要比郭靖悲慘的多，但喬峰有一點是比郭靖幸運的，那就是喬峰有兩個可以「同生死、共患難」的義弟。

《天龍八部》除了精彩的故事外，每一回的目錄都是有內涵的，不僅深刻反映了每一回的內容，每十回連起來還能形成一首好詞，這幾首詞實在是太好了，使我忍不住要全寫出來，遂列如下：

《少年游》：「青衫磊落險峰行，玉壁月華明。馬疾香幽，崖高人遠，微步觳紋生。誰家子弟誰家院，無計悔多情。虎嘯龍吟，換巢鶯鳳，劍氣碧煙橫」。

《蘇幕遮》：「向來痴，從此醉。水榭聽香，指點群豪戲。劇飲千杯男兒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義。昔時因，今日意。胡漢恩仇，須傾英雄淚。雖千萬人吾往矣。悄立雁門，絕壁無餘字。」

《破陣子》：「千里茫茫若夢，雙眸粲粲如星。塞上牛羊空許約，燭畔鬢雲有舊盟。莽蒼踏雪行。赤手屠熊搏虎，金戈掃蕩鏖兵。草木殘生顱鑄鐵，蟲豸凝寒掌作冰。揮灑縛豪英。」

《洞仙歌》：「輸贏成敗，又爭由人算。且自逍遙沒人管。奈天昏地暗，斗轉星移。風驟緊，縹緲風頭雲亂。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夢裡真真語真幻。同一笑，到頭萬事俱空。胡塗醉，情長計短。解不了，名疆系嗔貪。卻試問：幾時把痴心斷？」

《水龍吟》：「燕雲十八飛騎，奔騰如虎風煙舉。老魔小丑，豈堪一擊，勝之不武。王霸雄圖，血海深恨，盡歸塵土。念枉求美眷，良緣安在。枯井底，污泥處。酒罷問君三語。為誰開，茶花滿路。王孫落魄，怎生消得，楊枝玉露。敝履榮華，浮雲生死，此身何懼。教單于折箭，六軍辟易，奮英雄怒。」

六、金庸武俠小說略談之《連城訣》

比起有四五十章的《射鵰》《天龍》只有十二章的《連城訣》實在是短的很，但就是這麼一本這麼的小說卻把人性的醜惡一面抒寫的淋漓盡致。《連城訣》是一部讓人幾近絕望的作品。很多人讚賞《笑傲江湖》，不僅是因為《笑傲江湖》成功塑造了金庸所有作品中唯一的浪子「令狐沖」（雖然比古龍的李尋歡、陸小鳳等人差遠了），更是因為金庸在這部作品裡一改原有的正邪之分，「好人中有壞人，壞人中有好人」，偽君子比大魔頭更可恨（還有一點是《笑傲江湖》影射了當年大陸的政治）。《笑傲江湖》是成功的，岳不群、任我行、東方不敗、林平之、左冷禪這些壞人都是經典的。不過在我心裡，《連城訣》對人性醜惡的描寫更勝《笑傲江湖》。

在《連城訣》里除了幾個主角幾乎沒有好人，「壞人是壞人，好人也是壞人」。戚長發師兄弟三人為了「連城訣」聯手殺死自己的授業恩師梅念笙，萬圭為了得到戚芳設計陷害鄉下小子狄雲，凌退思為了「連城訣」活葬了親生女兒凌霜華（其禽獸行徑恐怕就連絕情谷主公孫止亦要自嘆弗如），大俠花鐵干為了活命對血刀老祖屈膝投降變得比任何卑鄙小人更卑賤、、、、、、全書處處透著人性的醜惡，讓人不忍卒讀。全書唯一光明的光明大概只有丁典和凌霜華的愛了，丁典與凌霜華髮乎情、止乎禮，凌霜華為丁典自毀容貌，終身不踏下小樓半步，她可以了斷自己的生命，但為了丁典她堅強的活著，而丁典沒日沒夜的忍受著凌退思的毒打，只是為了每天看一眼凌霜華擺在監牢窗外的那一盆鮮花；最後凌霜華被親父活葬，丁典在親吻棺材時中了金波旬花之毒而死。其實已丁典之武功未必就解不了金波旬花之毒，只是凌霜華死了丁典已了無生趣，丁典可以說是殉情而死。

《連城訣》的虐心甚至超過了蕭逸的《甘十九妹》，只不過《甘十九妹》結局也是悲慘的，甘十九妹和尹劍平都死了，而金老爺子放過了狄雲和水笙一馬。不過就是這樣一部虐心的作品在我心中佔據到三甲之位，我前前後後看了五遍。

我喜歡《神鵰》的「情」，喜歡《天龍》的「武」，但為什麼喜歡《連城訣》還說不出來，也許是喜歡它的「苦」吧。其實，金庸小說里有很多角色都不是我喜歡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對這些作品的熱愛。

七、古龍武俠小說略談

古龍一生寫了七十多部作品，我看過44部，他的成名作基本都看過，還有一少半也沒什麼必要看了。因為古龍武俠不像金庸武俠部部經典，古龍的許多武俠作品都是很一般的，尤其是早年的。在武俠屆，歷來都有金庸、古龍到底誰更勝一籌之爭，我不是金迷也不是古迷，我只是武俠迷，因此對於金、古到底誰更勝一籌不做評論。

在我心裡古龍最好的一部是「小李飛刀」系列的第一部《多情劍客額無情劍》也叫《風雲第一刀》（初中看的《九月鷹飛》是該系列的第二部）。金庸不僅是武俠聖手也是言情聖手，在金庸的武俠小說中俠與情並重，但古龍的作品在情的方面要比金庸差很多，古龍作品中的女主角不僅少而且形象單薄，陸小鳳系列找不到像樣的女主角，楚留香系列裡的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都很單薄，給我印象深刻的只有《護花鈴》里的梅吟雪，《武林外史》里的白飛飛，《蕭十一郎》里的風四娘、《多情劍客額無情劍》里的林仙兒、林詩音等少數幾人。

古龍的作品就像是散文，很多情節天馬行空，難以把握，書的主旨也不明確，但正是如此才更能彰顯古龍俠的味道（金庸和梁羽生的俠是活在歷史和社會背景下的俠，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而古龍的俠是活在江湖裡的俠，可謂是真正的俠）。其實，古龍寫武俠很大一部分是寫自己，正如《多情劍客額無情劍》創作於他和第一任妻子分手後，書中的李尋歡正是他自己的化身，這也是後來他死後他的弟子丁情給他的輓詞是「小李飛刀成絕響，人世不見楚留香」的原因。《多情劍客無情劍》里李尋歡與林詩音的愛情是精彩的，但更精彩的是百曉生的兵器譜（可謂開後世武俠小說家創作江湖排名的先河）和李尋歡與上官金虹那生死一戰，唯有西門吹雪與葉孤城決戰紫禁之巔能與這一戰媲美，楚留香與石觀音、水母陰姬的決戰要差一個檔次。

古龍的許多作品都是富於想像的，他書中主角的武功不同於梁羽生的一板一眼，也不同於金庸的有招有勢，而是無招勝有招，信手拈來（李尋歡的「小李飛刀、例不虛發」，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傅紅雪、丁鵬的刀，謝曉峰、西門吹雪的劍）。而且古龍的武功也不同於金梁以及其他所有的小說家的武功需要「奇遇」「升級」，古龍書中主角的武功大多數出場就是「滿血」的（《名劍風流》里的俞佩玉和《大旗英雄傳》里的鐵中棠除外），即使不如對手也終能治對手於死地，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楚留香與石觀音、水母陰姬之戰。

古龍善於寫短篇，不善於寫長篇，他的幾部成名做都是以系列的形式出現的，像小李飛刀、楚留香、陸小鳳、七種武器。寫的最好的長篇可能就屬《絕代雙驕》了（《武林外史》《圓月彎刀》《蕭十一郎》比《絕代雙驕》差了一些；《大旗英雄傳》的故事寫的非常好，鐵中棠也一度成為我最喜歡的男主角之一，但結尾太草率了；《名劍風流》不僅故事離奇，而且探討了武道的境界，但無奈太過虎頭蛇尾；《流星蝴蝶劍》、《浣花洗劍錄》、《大人物》等作品一般）。還記得當年看的那本《絕代雙驕》是從賣雜貨的兩元店淘來的，不但字比米粒兒還小，還缺了很多內容，就連「十大惡人」都沒寫全，真是鬱悶之極。高中時看的最鬱悶的兩本武俠，一本是《天龍八部》一本是《絕代雙驕》，這兩本書缺的內容太多。

古龍作品中有很多內容是我不能接受的，其中最典型的有兩例:一是《多情劍客無情劍》里李尋歡把愛人林詩音讓給好友龍嘯雲，一是《武林外史》里沈浪和猥褻過朱七七的王憐花成為好友（雖然王憐花不壞，雖然沈浪愛白飛飛更多一些）。

當然，同金庸武俠一樣，古龍武俠對我的成長也有很大的影響，像「陸小鳳」系列裡陸小鳳的一段俏皮話「我想的事情很多，有時我想當皇帝，又怕寂寞；有時我想當宰相，又怕事多；有時我想發財，又怕人偷；有時我想娶老婆，又怕啰嗦；有時我想燒肉吃，又怕洗鍋；有時我甚至想打你一巴掌，又怕惹禍！」就曾經深入我心，古龍那一段對男女愛情分別的論點更是引發我深深地思考。金庸有「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的作品詩，古龍亦有，而且有好幾首，不過因為古龍作品太多，哪一首作品詩都難以全部包含在內，茲摘抄其中我最喜歡的一首如下：

「蒼穹神劍，血海漂香。多情環殘金缺玉，失魂引幽靈山莊。

遊俠錄，孤星傳。大人物寫武林外史，畫眉鳥唱名劍風流。

蕭十一郎，湘妃劍英雄無淚；謝三少爺，長生絕怒劍狂花。

孔雀翎，離別鉤，白玉雕龍；風雲第一，數邊城浪子；鳳舞九天，成絕代雙驕。

一代劍神西門吹雪，靜看午夜蘭花開。八方威鎮七星龍王，笑聽風鈴盪刀聲。

浣花洗劍，大地飛鷹，想銀鉤賭坊，陸小鳳靈襲一指。憶渺渺沙漠，衛七爺霸王鐵槍。

彩環曲，護花鈴。劍玄錄上，刻白玉飛虎；桃花扇中，傳圓月彎刀。

月異星邪，飛刀又現邊城。劍氣書香，鸚鵡碧血洗槍。

悲天下，決戰前後怎比鬼戀俠情？嘆一聲，繡花大盜哪知劍毒梅香！

賞花煙雨勝江南，誠愛流星蝴蝶劍。九月鷹飛劍客行，風情一劍新月傳。

最是無情七殺手，情人箭系兩心歡。獵鷹賭局成遺篇，長使後人空嗟嘆！」

這首作品詩共包括古龍60部作品名，算是很全的了。

八、梁羽生武俠小說略談

在武俠小說的創作上，梁羽生要早於金、古二人，但成就上卻在金、古之下。論文化底蘊梁羽生絕對在古龍之上，與金庸不相上下，但在創作的靈性上可能要遜於二人，這大概是他不如金、古二人的主要原因。梁羽生一生創作了36部武俠小說，我看過其中的15部，給我最大的感受是梁羽生的作品雷同性太高，有點千篇一律的感覺。梁羽生的作品基本可以分為「大唐遊俠」「狂俠天驕」「還劍奇情」「天上群俠」「牧野流星」五大系列，每個系列裡的作品都是相聯繫的，每個系列之間也是有聯繫的，據看全的人說，梁羽生的作品是可以從唐朝到清朝串成一條線的，我雖然沒有看全，但亦能感受到其連續性。

除了《白髮魔女傳》和《雲海玉弓緣》等少數作品外，梁羽生的作品都十分正統的，主角都是相似的翩翩君子，如果不是為了看不同的故事，其實看兩部梁羽生的作品就夠了，這種略顯「呆板」的正統正是梁羽生遜於金、古的原因（金庸也正統，但不呆板），也是因為這種「呆板」的正統使梁羽生在寫「情」上要遠遜於金庸。

雖然，梁羽生的武俠故事並不太值得稱道（雖然看過15部梁羽生的作品，但印象深刻的情節已經不多了，有些書的故事甚至忘光了），但其文學底蘊還是深深折服了我。梁羽生幾乎每部作品裡都有自己創作的詩詞，這點恐怕金庸也要佩服。至今還深深的記得《白髮魔女傳》里的兩首詞:

《沁園春》：「一劍西來，千岩拱列，魔影縱橫。問明鏡非台，菩提非樹，境由心起，可得分明？是魔非魔，非魔是魔，要待江湖後世評。且收拾，話英雄兒女，先敘閑情。

風雷意氣崢嶸。輕拂了寒霜嫵媚生。嘆佳人絕代，白頭未老，百年一諾，不負心盟。短鋤栽花，長詩佐酒，詩酒年年總憶卿。天山上，看龍蛇筆走，墨潑南溟。」

《雙調憶江南》：「秋夜靜，獨自對殘燈。啼笑非非誰識我，坐行夢夢皆緣君，何所慰消沉。風卷雨，雨復卷儂心。心似欲隨風雨去，茫茫大海任浮沉。無愛亦無憎。」

看過《白髮魔女傳》才更能體會這兩首詞的意境。

《白髮魔女傳》堪稱梁羽生最好的一部作品，在這裡梁羽生成功塑造了一個因情一夜白頭成魔的練霓裳，也成功塑造了一個因禮教悔恨終身的卓一航。最終，卓一航巡遍天山南北亦無緣再見練霓裳，只能守候那著那朵傳說中能使白髮變黑卻要六十年才能一開的「優曇仙花」，並在石壁上刻下了那首卷尾詩「別後音書兩不聞，預知謠諑必紛紜。只緣海內存知己，始信天涯若比鄰。歷劫了無生死念，經霜方顯傲寒心！冬風盡折花千樹，尚有幽香放上林」。馬蘇版《白髮魔女傳》結局是練霓裳和卓一航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可謂大大降低了原著的格調。

看梁羽生的書有個特點，不能奢望在一本書上找到一個主角的最終結局，基本上要在往後看三四本才能找到第一部主角的結局。看《萍蹤俠影》你就要繼續看《散花女俠》《聯劍風雲錄》《廣陵劍》，看《白髮魔女傳》你還要繼續看《塞外奇俠傳》《七劍下天山》。金世遺的故事也是如此，金世遺可以說是梁羽生武俠中唯一不是翩翩君子的男主角，這也是《雲海玉弓緣》超越其他作品之處。金世遺在《雲海玉弓緣》里因為約定取了魔女厲勝男，厲勝男為了戰勝天下第一高手唐曉瀾強用「天魔解體大法」而死，金世遺與摯愛谷之華沒能走到一起，這可以說是一個悲慘的結局。不過梁羽生畢竟是善良的，在《冰河洗劍錄》里，金世遺與谷之華經過二十多年的風雨終於走到了一起，而在《俠骨丹心》中他們的兒子金逐流也成了大英雄。

八、金庸同人武俠小說略談

在高中階段，除了金、古、梁的武俠小說之外，還看過卧龍生、陳青雲等人的作品，不過都沒什麼印象了，也不值一提。不過有一類作品不能不說一說，那就是金庸的同人小說。金庸的同人小說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高中看的類似於前傳和後傳的同人（地攤兒書），一類是大學看的改編金庸作品的同人（電子書）。改編金庸作品的同人大多都是YY小說，雖然滿足了YY慾望，但其實真不咋地；而前傳和後傳類同人雖然同樣粗製濫造，但有時確實還有一些韻味，這類作品我看過的大約有十幾部吧，有《風流鎮南王》《天龍八部之風雲再起》《劍魔獨孤求敗》《華山論劍》《風流老頑童》《混元霹靂手成昆》《九陰九陽》《大俠風清揚》《東方不敗》、、、、、這些同人把金庸的小說貫穿一氣，多少彌補了讀者在金庸小說不能一窺全貌的遺憾。這些同人里《天龍八部之風雲再起》《華山論劍》《九陰九陽》寫的較比不錯，特別是《九陰九陽》如果不論藝術性單論情節幾乎可與原著《倚天屠龍記》媲美。

九、地攤兒書中的異數——《刀劍笑雄霸江湖》

在高中階段還有一本不知何人所著的《刀劍笑雄霸江湖》讓我記憶深刻。這本武俠藝術性不高，而且許多地方有抄襲、雜糅的痕迹，但其中情節、武功之詭異相比古龍由有過之。《刀劍笑雄霸江湖》可謂集古龍、溫瑞安、黃易等各家小說之長，與金、古、梁等人的武俠不同，它幾近魔幻，但又卻是武俠，和電視劇《風雲》類似，所以當時看這本武俠時真有耳目一新之感。書中的橫刀、名劍、笑三少三個主角各有特色，讓人難以忘懷。書中的打鬥、故事更是精彩紛呈。橫刀、刀皇、呆產、顧盼君四大刀客的封皇之戰，橫刀與燕千歲之戰，名劍與顧盼君、橫刀、王二、八十搬之戰，笑三少與異族八仙之戰，還有最後刀、劍、笑三大盜帥與四大名捕之戰，每一場都讓人熱血沸騰。書中還對武道進行了探討，笑三少不願傷一人，而練成天下最強的防禦術「固步自封」，但這也註定了笑三少成不了神級高手；橫刀雖然創出「霸刀」一式，戰敗其他三大刀客封皇，但此招殺伐太重，離神級高手終究差了一個檔次。全書成為神級高手的只有兩個，一個是「低首梟雄」顧盼君，他本可以憑著「君臨刀法」第六式的「血浴山河」力壓橫刀的「霸刀」，但最後悟出關頭悟出了「君臨刀法」的最高境界封刀而去；另一個是名劍，名劍既不像橫刀那麼鋼，也不像笑三少那麼柔，他每和對手戰鬥一次，境界就提高一層，最後與武林第一殺手八十搬決鬥，終於悟通「名劍即名劍」之理，隧達神級高手之列。這本書對「情」的抒寫也十分值得稱道，橫刀「奪愛」、名劍「青絲」，「奪愛」與「青絲」既是刀劍又是「情人」，若非「青絲」劍斷，名劍恐怕也不能悟通劍道至理；最後，已達神級高手之列的名劍為摯愛之名妓殉情而死的情節既讓人難過亦讓人感動；同樣，笑三少的愛情也值得稱道，笑三少對武林第一美女顧綵衣不屑一顧，卻愛上了她的丫鬟初一，並最終衝破重重阻力與初一走到了一起，笑三少的愛情故事告訴我愛就是愛，不需要任何理由。

雖然《刀劍笑雄霸江湖》是一本充滿抄襲、模仿的地攤兒書，但書的作者還是有一定水平，他使我對武俠有了更廣的認識。

十、大學時代武俠略談之馬榮成小說《風雲》、蕭逸

高中畢業後，有一年多的時間沒看武俠小說，那一年多的時間可以算是我25年來最墮落的時候了。那一年多，經常逃課窩在寢室里睡覺或是看小說，不過不是武俠小說，而是毫無營養的YY小說，結果先後掛了四門課，成績在專業里倒數。大二的時候我又撿起了武俠小說，然後連續看了一年多的時間。在這段期間我看了溫瑞安、黃易、黃鷹、曹若冰、蕭逸、卧龍生、倪匡、鳳歌、馬榮成等人的作品，還重看了一遍金庸武俠，也開始研究上了武俠小說史。

黃鷹、曹若冰、卧龍生等人的作品一般，中規中矩，沒什麼創新之處，屬於二三流作品。不過如果不先看金、古、梁，而是先看卧龍生等人的作品，其實也是不錯的。黃鷹的「天蠶變」三部曲，卧龍生的《絳雪玄霜》《岳小釵》《金劍鵰翎》等作品還挺有韻味。

這裡要說一說馬榮成、蕭逸、倪匡、黃易、溫瑞安、鳳歌六人。

先說說馬榮成，馬榮成是著名漫畫家，他的漫畫《風雲》風靡一時，《風雲》也先後拍成了電影、電視劇，都廣受好評。《風雲》的電視、電影我都看過，但沒有看過漫畫。當年看電視劇《風雲》的時候可以說達到了痴迷的程度，但在大學我看了小說《風雲》後則驚呆了。小說《風雲》比電視劇《風雲》要精彩十倍，其中的許多情節是電視劇沒有的也是拍不出來的。電視劇《風雲》是接近魔幻的，而小說則完全是魔幻了。小說《風雲》在我看時出了11部，每一部我都看的差點流淚，特別是「傾城之戀」里夢死的那段和「四大天王之夜叉」里聶風好友段浪成為夜叉那段。小說《風雲》寫到第十一部「十二驚惶」時，才寫到電視劇《風雲》里劍二十二與雄霸決鬥那段，按這個進度小說《風雲》最起碼得寫幾十部，不過不知道作者有沒有精力寫下去。馬榮成的《風雲》可以與蕭鼎的《誅仙》媲美，不過《風雲》的結構不緊湊，有些情節很亂，所以要稍遜於《誅仙》。

再說蕭逸，蕭逸的作品按說也就和卧龍生、司馬翎、柳殘陽等人在一個檔次，但是蕭逸的作品有卧龍生等人、甚至是金庸都沒有的細膩，正是這種細膩提升了蕭逸作品的層次，有人甚至把蕭逸與金庸並提。雖然蕭逸比金庸還是差了一大截，但蕭逸卻有其過人之處。而且蕭逸的作品還有兩個特點，一是蕭逸是「明朝專業戶」，他的作品幾乎都是以明朝為背景的；二是，蕭逸的作品虐心，蕭逸的作品格調十分昏暗，結局清一色都是悲劇，我讀過的最虐心的武俠就屬蕭逸的《甘十九妹》了，當然了《飲馬流花河》《無憂公主》同樣虐心。

十、大學時代武俠略談之倪匡、黃易

倪匡，香港三大才子之一，金庸、古龍的好友。據說倪匡再給金庸代筆寫《天龍八部》時因不喜歡阿紫而故意把阿紫寫瞎了，此事一來可以看出倪匡與金庸交情莫逆，二來足見倪匡的武俠功底。知道倪匡是從高中看他的衛斯理開始的，他也是靠衛斯理成名的。「衛斯理」系列有140多部，讓我著實佩服倪匡的寫作能力。衛斯理雖然是科幻小說，但其未嘗不有俠的氣質。倪匡在創作衛斯理、原振俠等科幻小說之餘，也創作了幾十部武俠小說，其中最出名的當屬《六指琴魔》和《新獨臂刀》了。倪匡武俠，我也只看過《六指琴魔》，不過有這一部小說足矣。

黃易，作品如其名，都有點兒「黃」，《尋秦記》和《覆雨翻雲》里的主角就像是「種馬」（地攤兒里許多黃色武俠小說都掛著黃易的名字），唯一不黃的可能就是《大唐雙龍傳》了。黃易到現在共出了20多部作品，一半兒武俠，一半兒玄幻，玄幻的我看過《星際浪子》，武俠的我看過《大唐雙龍傳》《尋秦記》《覆雨翻雲》《破碎虛空》，這幾部也是黃易最主要的武俠作品（還有一部《邊荒傳說》沒看過）。這幾部的作品都非常精彩，而且黃易的武俠已經不同於金、古、梁的武俠了，是一種更新的武俠，裡面的武功已經突破了傳統武功的範疇，創造了一種武功的新境界。和金、古、梁更不同的是，黃易武俠里美女如雲，《尋秦記》里項少龍有八個老婆，N個情人；《覆雨翻雲》里有十大美女，N多小美女，韓柏娶了十個老婆；《大唐雙龍傳》里先後出場的美女有100多個。黃易對「情色」的描寫也特別漏骨，甚至堪比當年那部風靡網路最後被禁的《江山如此多嬌》。黃易武俠雖然有很多問題，但其恢弘的氣勢（《大唐雙龍傳》洋洋洒洒400多萬字，是《天龍八部》的四倍），奇妙的武功（戰神圖、長生訣、劍心通明）和對武道的探索（《覆雨翻雲》里魔師龐斑與浪翻雲的「月滿攔江」之戰，《破碎虛空》里傳鷹的破碎虛空）不是一般人能駕馭的了得。個人認為駕馭那麼多人物、抒寫那麼長的故事而沒有太多漏洞、不虎頭蛇尾，除了金庸和梁羽生大概只有黃易了（我沒看過的武俠小說家除外，不過我沒涉獵過的武俠小說家很少）。

十一、大學時代武俠略談之溫瑞安

溫瑞安，大概是唯一一位可以與金、古、梁齊名的武俠小說家了，在武俠屆有金古梁溫四大家之說（也有金古梁溫黃之說，黃易按其作品確實可以與前四人相比，但黃易資歷尚淺）。有人把金庸比作杜甫、古龍比作李白、梁羽生比作白居易、溫瑞安比作李賀，這足見溫瑞安在武俠屆的地位。不過與金、古、梁不同的是溫瑞安還有個雅號，叫做「武俠終結者」，是說他後期創作的所謂的「新武俠」已經不是武俠了，我倒是沒看過，所以不做評論。

溫瑞安的作品我在高中看過兩部，一部《白衣方振眉》、一部《四大名捕會京師》，看《白衣方振眉》時尚無多少感覺，但看《四大名捕會京師》時我就被深深吸引了（《四大名捕會京師》是高中階段看的倒數第二本武俠，最後一本是梁羽生的《冰川天女傳》）。到了大二，我有了電腦後，便在晚上到處找各種武俠小說的資源，也正式進入了溫瑞安的武俠世界。

溫瑞安有120多部作品（至今仍在創作），大體可以分為「神州奇俠」、「四大名捕」、「說英雄誰是英雄」、「神相李布衣」等12個系列，其中「神州奇俠」、「四大名捕」、「說英雄誰是英雄」三個系列是最出名的，我看完了「四大名捕」、「說英雄誰是英雄」兩個系列和其他系列裡的一些書。「四大名捕」是我讀過的最龐大的系列武俠（其長度僅次於《大唐雙龍傳》），包含「大對決」「斗將軍」「會京師」「破神槍」「戰天王」「震關東」「走龍蛇」七個部分，而七個部分又都包含幾個子系列，我最喜歡的《逆水寒》就屬於「大對決」系列裡的（「四大名捕」還在創作中，沒有完結）。

「四大名捕」是一本武俠偵探小說，裡面有幾十個故事，這些故事都是無比刺激的，但也是無比殘酷的、險惡的，有時甚至是有些絕望的，看溫瑞安的「四大名捕」要沒有一點兒心理承受能力是不行的。無情、鐵手、追命、冷血是公門中人，他們是正義的化身，他們要按王法辦事，他有時他們又不能完全按王法辦事，因為「無情有情」，所以他們常常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無情有情」，這大概也是《逆水寒》結尾鐵手為什麼要辭去捕頭之職的原因。「四大名捕」不僅主角精彩，配角同樣讓人難忘，諸葛神侯、楚湘玉、戚少商、雷卷、息紅淚、李玄一、劉獨峰、方覺曉、姬瑤花、、、、無數的配角無論是正是邪都是有血有肉的。但是同其他小說家一樣，溫瑞安善寫兄弟情，不善寫愛情，四大名捕幾乎就是男人的世界，雖然無情四人各有自己的一段愛情，但還是寫的太短、太淺，而且全是悲劇。在情的方面寫的最好，大約只有《逆水寒》里戚少商、息紅淚、赫連春水三人之間的感情了。

「誰英雄誰是英雄」系列講的是「四大名捕」的師兄弟王小石的故事，此系列雖然沒有「四大名捕」系列出名，但其精彩程度絕不遜於「四大名捕」。四大名捕是師兄弟四人，而王小石只有一人（他的結拜兄弟是他的對手），但其英雄氣概絕不輸於四大名捕，而其為武林群豪刺殺蔡京黨羽傅宗書而流亡天涯的義舉更勝四大名捕（當然，這裡有王小石不是公門中人，少了許多障礙的原因）。而此系列裡的「金風細雨樓」與雷門之爭的險惡故事，元十三限與諸葛神侯的決戰，蘇夢枕的復仇都是既險惡又精彩。而最精彩的要屬「武聖」關七和他的破體無形劍氣了。

溫瑞安的書可謂正義與邪惡並存，看著書里的故事，我常常感嘆世上居然有如此狠毒之人、有如此狠毒之計。看他的書整個人好像分成了兩半，一半因精彩而興奮不已，一半因險惡毒辣而難受的要吐。《連城訣》雖然狠毒但畢竟只有短短的十二章，而溫瑞安的故事似乎永遠沒有結局。

十二、大學時代武俠略談之鳳歌

最後說說鳳歌，鳳歌是77年生的，與黃易比起來尚屬晚輩，就更不用論金古梁溫了，他現在能拿得出手也就《崑崙》《滄海》和那沒寫完的《靈飛經》而已。不過就憑這兩步半作品他就已經超越了除滄月、步非煙外的所有武俠新人（滄月、步非煙的作品目前還沒看過，但論名氣是勝過鳳歌的，不過她們作品是另一種風格的武俠）。新興武俠小說作者的作品我也看過一些，不過都不合我的胃口，只有鳳歌的作品例外，雖然他的作品和金庸還差很多，但他已經算是後金庸時代最好的武俠小說作者了，他的作品也是最接近金庸風格的，希望未來他能有更好的作品。有些新派小說家要革金庸的命，不過金庸是武俠世界的一座豐碑，不是說革就能革的。新派小說家不能完全抄襲金庸，但也不能完全革掉金庸的命。借用一句廣告詞，金庸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結語

從大三下半年到現在，已經有兩年多沒看武俠了，屬於我的武俠年代可能就要結束了，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提起看武俠的興緻。在這個網路小說充斥世界的年代，武俠小說已經沒落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作為一個90年出生的90後，我趕上的是武俠小說的末班車。未來的武俠小說能再現昔日的輝煌嗎？恐怕很難，哪怕有一個更勝金庸的人出現。凡事不僅要人和，還要有天時、地利，當前這個多元化世界，看小說的人少了，看武俠小說的人更少了，武俠小說想要捲土重來是不太現實的。

不管怎樣，武俠陪伴我走過了二十年時光，給我啟示、伴我成長，今生永遠不會忘記這段武俠情！

書劍情天甲午馬年十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