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厚和尚和洪部長
小姐者就是女孩子吧,當然女孩子,古代不同,不好隨便通信的,這位讀書人在這位小姐的窗子外面,芭蕉樹的樹葉子上寫了情書,怎麽寫,是誰多事種芭蕉,朝也瀟瀟,晚也瀟瀟。就寫了這句子,文學好美,我也沒有寫情書,隻寫在芭蕉葉子上,寫得很對,是誰,是哪一個,念佛是誰一樣的,多事種芭蕉,朝也瀟瀟,晚也瀟瀟。這位小姐看到了,就拿起筆在上面也寫上,是君心緒太無聊,種了芭蕉又怨芭蕉。等於你們,這是古代的,我現在拿來比喻,你們現在的心情,要想盤腿又怨腿啊,就是這個味道,種了芭蕉又怨芭蕉。現在你看新的問題又來了,你們諸位是皇帝,我這個臣子部下很難做啊,你們的詔書如絮片一樣的飛來,這個受不了,難辦啊。
你們問,有人這麽樣問,怎麽樣打通氣脈,怎麽樣修持,這些都是……我計算一下時間看,都是六十年,以經驗倒轉來算,六十年中間,所流行的修持佛法,現在是普遍,尤其加上武俠小說一寫,都普遍了,氣脈之學,像過去我們傳統的,道家盡管講打通奇經八脈,密宗講打通三脈七輪,這是講轉化生理,我講了,開始就跟你們大概講了,你要專學,專研究這個的話,不管是道家、密宗,我告訴你,詳細給你研究,配合中醫、西醫,沒有一、兩年的課程你不要談了,所以叫我簡簡單單的就講給你們聽,那麽好聽啊,不要種了芭蕉又怨芭蕉。氣脈之學,你看在佛經裏,在佛法好像是秘密一樣不傳,沒有啊,你真的修白骨觀,佛法的基本小乘修持,修白骨觀,觀起來氣脈一定通,你就是觀不起來。你真的安那般那做好了,修好了,氣脈一定, 通。不限制時間的,而且佛經上說,佛在世的時候,這些修持的呢,六、七天證大阿羅漢果,我過去有懷疑,現在,對不起,我佛本師,沒有懷疑,絕對的,肯定的,我們講慣了,絕對,你們講慣了,肯定。管他哪樣定,就定了,是真的,問題是現在人太玩聰明,沒有實際的修持,至於氣脈打通什麽方法,真的通氣脈很少啊,有,告訴你,要想氣脈真通,除非是辟穀,不吃東西了,你不要餓死,不要怪我,這個不是玩的,所以那一天在黑闆上都給你們寫過了,辟穀的第一個十天,怎麽第二個……但是你沒有善知識,沒有明師指導不要隨便修哦,所謂明師,什麽叫明師?不是有名的名哦,他本身修持真有成就的人,那叫明師,明白了的。
譬如我插過來,又插過來跟你講了, 我在成都拜一個師父,
連我那個老師帶我去拜的,叫光厚和尚,「光」光明的光,厚厚的「厚」,連我這個師兄也沒有見過,那時在成都,有名的大阿羅漢,活的羅漢,他不住在廟子,住在東門外一個城隍廟,亂七八糟,土地廟一樣,有個師兄,這個師兄爛鼻子的,這個鼻子沒有了,爲什麽,這個師兄亂嫖,嫖了得了梅毒,鼻子也爛掉了,那麽壞一個師兄,他也不討厭他。這位師父怪事很多啦,我的老師講,懷瑾啊,要皈依嘛,找一個有道的真羅漢去皈依。我說,哪裏啊。我帶你去東門,他說我,老師跟師母,先生跟師母,就是跟他太太都皈依他的,我帶你去皈依他。我說,好啊。一去一看,長不滿三尺,比我還矮得多,長得樣子真漂亮,怎麽漂亮法,兩個眼睛大大的,像枇杷那麽大,鼻子小的像大蒜那麽小,真的哦,嘴巴大大的,彎上去,像菱角一樣,耳朵像棋子一樣,圓圓的、小小的,戴了一個金絲的大眼鏡,光個頭,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一年到頭不管冷天、熱天,穿一件納衣,百衲衣。百衲衣你們沒有看過,大袖的和尚袍子就是我們這個,有幾十層,一針一線補起來做,頭陀行的百衲衣,那個地方破了又剪一塊布,這個地方又補又補,那個都是線都是線條,也不洗,臭的、髒的,沒有臭哦,髒的好像很髒,可是我挨攏去聞聞沒有什麽臭味,就這麽一件衣服,熱天也好、冬天也好,我的老師帶我去,一來老師看到他,很髒的地方,就跪下,師父,我給你介紹,要皈依你的,這是我的學生,要皈依你。好……好啦……不要拜了就這樣算皈依了,就那麽簡單。我說不要啦,師父,還是正式皈依。沒關系……就這樣,你講吧,你講吧,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跟著念三次皈依了啊,簡單的很。兩排坐的百把人等他看病,一個洋油燈,手裏拿個洋油燈,一個指頭在這個燈上面,這樣,不曉得燙到沒有,然後你那裏痛啊,頭痛,那個人,不得了,師父啊,好痛、好燒哦,好燒哦,輕一點,輕一點,唉唷,好燙啊,啊……燙一下就好了,好了,好了。給他錢,放去,不給他錢,你走你的,他也不問。然後第二個,哪裏痛,肚子痛,按肚子,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牙痛按牙齒。我在那裏看,這是什麽,後來我才知道,他根本就需要用這個燈,他隨便那裏給你摸都會好的,但是他絕不願意暴露,所謂有功夫神通,故意弄個燈,我們就等他,看他玩,病人一下子百把個病人,隻要個把兩個鍾頭,收拾得清潔溜溜,都搞好了,然後我老師,老師給我推一下,意思不要動等他,等完了,師父啊,請你吃素齋去。好啊,好啊。就坐個車子,就把他拖來吃素館子,叫了好多素菜,但是他一個戒,過午不食哦,可是給我們請他吃飯,麻煩了,你叫了八盤一定要吃光,吃完了,盤子還拿來舔過,不要糟蹋東西,罪過啊,罪過啊。他不吃也可以,吃多也沒有關系。身上呢,這裡啊,頭發啊,大概有半寸多長,有時候剃光頭,有時候兩三寸也不剃,身上有虱子,虱子你們曉得吧,你們生過沒有?你們沒有生過虱子啊,虱子爬到這裡,我說,師父啊,這裡有個虱子。不要殺生,交給我,交給我,然後把這個虱子拿過去,褲腰上一放,它這樣就會不服水土,不服水土你聽懂吧,這裡虱子叫我們不要殺生,交給他,他把它放在腰裏,它這個虱子就完了,不服水土,這裡肥肉吃了,到……這裡肥啊,把他沒辦法。我們跟師父倆,跟老師倆整他。有一次,我說這個師父究竟怎麽樣,好,有一天,我們有一個同學,好像是楊光岱還是誰,我記不得了,不是你倆個,不是鄧嶽高兄,李自申。楊光岱還是王廼鶴去啊,師父啊,請你吃素齋。好啊、好啊。南懷瑾,吃了我們去找南懷瑾。好啊,好啊,很高興,病人看完了,吃素齋完了,我那個同學叫了,師父我今天吃不下了,罵一頓,怎麽搞的,一直吩咐你不能多叫,浪費,暴殄天物,罪過啊。我實在吃不下了,怎麽辦呢。好了,好了,拿來都我吃掉,吃了以後,我們都講好的,提了一碗素麵,師父啊,怎麽搞的,王廼鶴請我剛吃了素齋。我說,我也吃飽了,我想師父還沒有吃飯嘛,看你病人看完了,想跟你倆談談所以帶來,那算了,把它丟掉好了。不可以……那怎麽辦?放到晚上吃。我過午不食的,你吃嘛。我說,我們都吃飽了,最後,好……吃了……到了那個忠臣那個地方,三義廟那個時候,什麽那個茶館,袁老師在那裏等到,我們倆陪他來了,袁老師在……師父,你來了,很好的油炸麻花,擺在……吃啊,吃啊,剛吃了,他也請我吃飯,他也請……吃啊,吃啊,還是吃了,他也沒有事,譬如此類很多。我就問他,師父啊,人家都叫你活羅漢,怎麽來的?他說,誰知道,我哪裏羅漢,他們亂叫,叫我羅漢就羅漢,算了,很生氣的樣子。我說,總要有個來源吧。他說,有啊,他說講我當年……我前天講過在寶光寺做淨頭師,人家揩屁股的篾木片,洗幹淨以後,大便洗好了以後,往臉上刮一下,怕人家屁股刮壞,這樣做了三年哦,你想想這是一種什麽行爲,那裏像你們這個樣子啊,還曬幹再換,天天洗,三年哦,三年啊,三年,然後從遂甯,川北遂甯三步一拜,拜到五臺山拜文殊菩薩,走三步路,拜一拜,走三步路,拜一拜,真的幹,他說,我拜到五臺山以後,走錯了路,五臺山後面啊,那個金頂是,後山那麽尖的,沒有路,他不曉得從這裡怎麽拜上去的,他也不知道,反正很誠懇。五臺山的老方丈夜裏做個夢,文殊菩薩托夢給他,明天後山有一個活羅漢到,你們統統要迎接,所以老和尚相信文殊菩薩,第二天通知這和尚一早站在後山那個,這個懸崖這裡都排隊等他,等一下他拜上來了,老和尚說,你看菩薩有靈吧,活羅漢來了,我也不曉得什麽一回事,拜上來了,大家就迎接活羅漢,叫我吃素齋,他說我是四川一個爛和尚,從遂甯三步一拜,拜到這裡來啊,他說,我是什麽活羅漢,你們怎麽搞的,一定找最高的席位給他擺好,活羅漢坐的,肚子又餓,推又推不掉,這些和尚一定講我羅漢,我也實在餓了,羅漢就羅漢,坐上去吧,吃了再說,他說就是這樣給人家叫成活羅漢。他跟我講得很輕松,你聽聽,我聽了,不敢講話,真是肅然起敬,這樣怎麽上去的,怎麽三步一拜,拜上去啊,誠則靈,也不是他的神通,很多啦,他故事很多啦,還有袁淑平都不知道,袁師母我那個師母的媽媽,這是袁老師告訴我的,有一次生病快要死了,我那個師母就跟我的老師倆個吵,你不是,兩個人,都學佛、學禪,你不是說開悟了嗎,媽媽病了你把她治好,他說,我也沒有神通。那你這個學佛有什麽用啊,這個夫婦之間就是達賴講的,這個怎麽講啊,自歎神通空具足,不能調整伏枕邊人。第六代達賴的情詩,我們那個老師當時也有這個味道,然後我們這個師母說……老師給她吵煩了,他說,走吧,我們叫個車子到東門去找師父去。兩個人啊,就坐了一部車子到東門找光厚師父,師父剛好病人醫得差不多了,你們兩個來幹什麽。是,我的老師同師母也是他皈依弟子。他說,師父啊,我媽媽病了。什麽病啊。病得快要死了,真的快要斷氣了,沒有辦法,求師父去。要死我有什麽辦法,要死沒有辦法的,後來不肯去,要死治不好的。然後我那個老師作風素來很特別的,然後把師父一駕,師父啊,要去也去,不去也要去。他說你怎麽不講理呢。怎麽不講理啊,他說我們皈依你幹什麽的。他又笑又氣,就罵,叫我那個老師袁煥仙啊,你就是這樣一個人啊,好吧,走吧……他去了以後,這是老師後來告訴我的,他說……你看看,有意思吧,他說,我啊,當時給你師母逼得沒有辦法了,隻好找師父,師父來了,媽媽躺在那裏快要斷氣了,他跑到床邊把老太太頭上拍兩下,起來……就起來了,就好了,就這樣一個人,怪事很多啦,他的故事。我們講氣脈問題,他隻告訴我,後來他曉得我禪宗如何……人家宣傳我禪宗又怎麽樣啦,袁老師也給他講,我怎麽怎麽……他說……他不一天……我們兩個單獨,我跟他倆特別有趣,特別好,每一次有事情總是找他倆人一起,擺擺街上走走,他那個走路也有味道,一邊走一邊搖的,就是這樣搖起來走的,又很矮,好像站不穩的那個樣子,一彎一彎的,你看這個人到世界上選美應該選他,第一等人,眼睛那麽大,戴個大眼鏡,鼻子那麽小,嘴巴那麽大,耳朵就是那麽小,穿個破衣服,搖搖擺擺街上走的,還有一個了不起的事,他每天夜裏起來,十二點子時以後,前面掛一個木魚,一個敲木魚,念過街經,成都東門這一圈,他都念,每條街,南無阿彌陀佛,咚,南無阿彌陀佛,咚,這一圈敲完了回來,天剛亮,天已經亮了,這個在東門好多年了,這還是……我沒有看到,我老師告訴我的,有一次,他的錢不是很多嗎,看病看來的,他也沒有鎖,隨便,這錢到哪裏去了,這個師弟拿去做壞事了,他也不問,但是師弟把錢用光了,還要他錢,有一次啊,爲什麽事情,師弟下碗面給他吃,面裏頭放了毒藥,把他毒死了,毒死了,把衣服褲子都剝光,弄一個畚箕把他擡出去埋,他在東門,把他送到西門外,一個……四川人講壩子,空地的那個地方,就把他活埋在那裏,他老先生在裏頭埋著睡了一覺,睡醒了,眼睛也看不到,好氣悶哦,總算拱出來,可是毒得,都毒得眼睛看不見,地下爬,他也感覺到身上沒有衣服,早晨外面的西門外的人啊,那個鄉下賣雞的挑擔子來,看到前面路上天還沒有亮,有個東西在爬,圍攏來一看,是他,是東門廟子那個光厚和尚,他就聽到有人了,大家幫忙,脫件衣服給我穿穿,給我送回去了,大家把他擡回去了,東門的人,那一天糟糕了,那個時候鍾表都有了,但是大家聽慣了他的南無阿彌陀佛,咚,敲到這一條街,這一條街的人,搞慣了大概四點半,那一條街的人又聽到,咚,阿彌陀佛五點了,就他,大家把他當成鍾表了,那一天早晨大家都起遲了,沒得人,阿彌陀佛,咚,結果西門外的這些人把他擡回來了,東門人,怎麽搞的,這是光厚和尚在路上光的,這些人都叫他師父哦,對他很恭敬的哦,這怎麽搞的,人山內海的,當然很明顯的,這個師弟把他謀死了,他一搞搞自己眼睛好了,這一般,你想他的徒弟,上中下生熟人等,官大的、四川的軍閥,我的老師都是第一流的調皮人,這些人都是他的徒弟,這些徒弟都來看他,還有軍閥,把他的師弟捉來槍斃,他就發脾氣了,沒有這個事,不準,不準再槍斃他的師弟,那些軍閥殺個把人不在乎,拖出去了,槍斃了,送一顆子彈就完了嘛,他不幹,然後大家說,這樣的壞人,不是爲了你要槍斃他,不行,你們……最後他發脾氣,你們不要叫我師父,叫我師父,就要聽我的,不準,大家給他罵了,你看,這是個什麽人,這樣也是和尚。有一次,我們兩個人在茶館裡頭坐,懷瑾啊,人家都說你禪學得很不錯啊,都說你……那不講了,你自己說呢。我說,我也不知道,大概師父你那一套我也知道,那當然,我這一套你知道,可是你那一套,我也知道。我說,當然當然,我是你徒弟嘛,我說,我要走了,要到峨嵋山去閉關去了,你要去閉關,幾年?三年,閉關完了呢?我說,算不一定做和尚。你做不成和尚的啦,你做不成和尚的啦。我說,我到峨嵋山閉關。閉關是閉關嘛,做和尚是兩回事,你做不成的,就頭剃光了都不行的啦,不過我也要閉關了,我說,你閉幾年呢?我說,我閉三年,你閉幾年?師父。閉九年。我說,師父不要九年啦,同我一樣三年,我出關回成都找你,我們再說,再多嘛,六年。他不……九年。我說,太長了,不好了。我說,你關房在哪裏?就在我那個城隍廟裏頭,我已經弄好了,帶我去看,弄個關房,我們普通關房,有個窗子,送飯、送菜、送東西,下面開一個洞,坐牢啊,閉關就是坐牢,以前有個護關的,把大便小便馬桶,拿去倒了,下面一個洞,就送上。他不,弄了一個大柱頭圓圈,圓圈空心大柱頭,這一個送飯的要什麽,一個條子在柱頭一轉出來了,東西放上面人就不見。我們那個,還上面有個洞,還可以看看人,眼睛這……他這個關房,自己設計的,下面有個桶,馬桶擺在這裡轉出來。我說,師父啊,你何必,你老人家再修持不需要這樣搞的,好,你既然問到,我沒有講過,跟你講,記住啊,出去參學,出去拜訪人家參學啊,先關後開。我說,什麽意思啊。你學了一大堆東西啊,向人家那裏學,不要暴露,這等於學密宗的講,你要變成法器,你要把自己的東西杯子一樣,你要去聽東西學東西,你要變成這個杯子,把杯子洗得幹淨,原來東西倒得光光的,人家給你灌什麽你才好接受嘛,你們肚子裏,自己有一堆茶葉,再叫人家牛奶灌下去,又不是牛奶又不是茶葉了。同時先關後開,他說,你的心得不講,先聽人家,現在講,就是絕對客觀接受人家的,然後啊,八個字參禪、成就、成佛,疑參,破定,執著,起用。他大概沒有跟第二人講過,隻有跟我講,後來,我也稍稍告訴過袁老師,疑參,破定,參話頭是疑嘛,疑了就參,參了,破參開悟了,開悟了把它定住,執著,這個執著,不是執著妄念哦,執著法身、空、境界,光空不行,還要起用。我現在給你們那麽解說,我們當年問法談話哪裏像你們這樣啰嗦呢,東問西問,隻要講到這裡,師父講八個字,肅然起敬,已經懂了,疑、參、破、定、執著……他也不會寫字,就是告訴我,我也沒有帶筆記,就腦子,回來我就告訴我的老師袁老師,我說,師父同我……今天給他……我沒有告訴袁老師我要去閉關,他不知道,光厚師父才知道,我說,我今天他……他怎麽跟你講。我說,他講八個字。我們袁老師聽了,他有鬍子,一摸,如來禪,很有道理,如來禪,很有道理。
所以現在幾十年以後,想想他老人家真了不起,你不要看這八個字,佛法修持,一切就完了,所以你們統統給你們問的問題總答複,至於氣脈不氣脈,剛才我也講了,白骨觀,安那般那,這幾天,都跟你們講過修氣脈,所以你們要知道,但是叫你們真修到辟穀少吃東西,這個很難的啦,慢慢來,再說,你們還有問題問的,氣脈是靠生理上方法打通,還是靠心地上明白了打通,那心理悟了氣脈一定通的,氣脈不通不能悟,悟了氣脈不會不通,心地轉了,氣脈一定通,氣脈通了身體一定轉,身體轉了,腸胃一定要空,道家說的,若要長生胃裏常空,若要不死腸裏無屎。每個人腸裏都是有剩餘的大便,很多很多的,若要長生胃裏常空,若要不死腸裏無屎。這都是真的,氣脈問題,還有一些,什麽亂七八糟,講不清楚,當然明天起,給你大概楞嚴要點講一講,其實《楞嚴經》把修氣脈,把什麽的秘密全部都在內,就是你們讀不懂,有什麽辦法,明天再來。還有現在人爲什麽講氣脈,因爲西藏密宗,黃教、紅教來了以後,喜歡講修報身嘛,認爲禪宗啊,這些什麽宗,開悟了,充其量證得法身,這個肉體的報身,決對不能修成圓滿,肉體的報身,要修成圓滿,就是密宗的理論,即身成就,非氣脈能了不可,這個理論當然我都修過,也都試過,對與不對,很難說,不一定說它對,但是有它一點道理。
還有這裡剛剛我們這位……我們這位小師父、小兄弟拿上來的,問得什麽,阿難陀的有三十相好,佛嘛三十二相好,他兄弟阿難陀三十相好,哪兩相不比佛,你要看相,你什麽,你管他哪兩相,如果你要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們這樣吧,佛經上有的,你問這些幹嘛呢,從前人家說,那你禪宗開悟了,就算成佛,怎麽沒有三十二相呢,我說,那一個都有三十二相,一切衆生皆是佛,對不對?對,那狗也是佛了,它不是衆生啊?這個狗假使開悟了,那個相好也同如來一樣啊,那就狗相,那個狗相,如果長成一個人相,你說那個狗好看嗎?那個牛長成羊相牛好看嗎?各有各的三十二相好啊,那麽執著,那麽三十二相講,釋迦牟尼佛紫檀金色,我的媽媽,假使我成佛了,變成紫檀金色,到你們南普陀來,你們不逃避了才怪,一定是個怪物嘛,我怎麽變成黑黑的,又發紅的,那個叫紫檀金色,因爲佛是北印度的人,北印度的人,又黑又紅,又黑又紅裏頭,亮光光的,就叫做紫檀金色,有什麽稀奇呢,所以《金剛經》上叫你不以相見我,不以音聲求我,若人以色相見我,以音聲求我,下面怎麽說,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對了,還問這個問題呢,你說,到這裡來多上當啊,所以我到了南普陀種了芭蕉又怨芭蕉,對不對,今天也講了不少,答了不少了,喉嚨也差不多了,還有,晚上還有《金剛經》念得沒有,有,幾點啊,現在,可以念《金剛經》了,你還是開始……過去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夜點心一定要得,這就得道了,疑參,破定,我的師父告訴我,執著,起用嘛,沒有錯嘛,對不對,所以點心一定要吃的,執著,起用。好了,放鬆一點了,輕松一點了,問題也答不完,我要準備告訴你們東西也講不完,以後有緣再說,明天隻有一天,後天隻有半天了,我們大家在一起,最多隻有三十二個鍾頭了,三十個鍾頭,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徹頭徹尾是一場空,最後懂個哈不啷咚,這就是佛法。
有一位道友,在我們這個禪堂裏,是道友了,明天就要離開了,有要緊的事回去,海南島的文化部長,洪部長,博學多才,而且要蓋大廟子,他對於文化教育非常熱心,請他來講講,對佛法的觀感前途吧。
(洪部長講話)臨時南老師出了一個題目,一棒就把我打悶了,也毫無思想準備,那麽要講到佛法,我這是做爲一個官員也是做爲一個學生來談,因爲我們中國的文化的發展到了今天,整個民族精神的弘揚必須有傳統文化,傳統文化離不開儒、釋、道三家,那麽佛法是集大成者,南老師也是這三家集大成者,他自己一幅對子,上下五千年縱橫十萬裏,經綸三大教出入百家言。
唯有這樣,才能夠真正的弘揚我們民族的文化,那麽今天這種傳統文化跟現代化的曆程結合起來了,剛才南老師出了一個題目,要咱們著名的腦科醫生,還有婦科專家來回答這些問題,這樣結合起來以後,我們相信我們這個民族在二十一世紀到來的時候,就會有一種曙光,這種曙光決不是我們賺了多少錢,因爲現在在我們國內大家流行錢過路,錢一過路,就趴下去撿,人一趴下去,就像狗一樣,那就不值一提,當然狗子也有沒有佛性,這就是一個話頭了,但是人變成狗就很不值錢,那麽要不變成狗,而且要成爲萬衆的師表,那就一定要有民族的文化精神,所以弘揚佛法,就是弘揚我們的民族文化精神,也是爲了改變國民的性質,所以我做爲一個官員,我就覺得很有信心,我聽了南老師的課,我想佛法的現代化,南老師已經做了多年的探討和實踐,而且在座的諸位道友也都是在這裡苦參,確實是苦參啊,本來妄念你想忘掉,這個腿就是心中雜事忘得了,唯有腿痛忘不了,這是確實我兩天有點體會,但是你想到一個我們國家,這麽大的一個泱泱大國,在二十一世紀,那麽世界注目於我們,我們腿疼一點,精神上多種磨練,而凝聚起來的這種精神力量,那將是無可比量的,所以說佛法無邊,利樂衆生莊嚴國土,我們想佛教是很有前途的,因爲這樣,所以我們在海南省也是積極的在這方面,按照宗教政策來保護和發揚這個佛教,禪宗南來往往是到了廣東就到此爲止,我們想它應該,南海觀音嘛,海南島最南的一個市就是三亞市,我們禪宗應該一直走到那裏,還要看著曾母暗沙,那就是真正的南來,所以我們在那邊,政府按照一些高僧大德的要求,發了大願在那裏蓋了一個寺叫做南山寺,那麽那個地方就是一個山叫做南山,是當年鑒真和尚在那裏東渡日本的時候,第五次碰到臺風,就打到那裏,所有的經書都濕了,就在那裏曬,叫曬經坡,在那個地方,我們要蓋一個南山寺,劃地五百畝,已經開了一條路,而且面向著南海,面向著曾母暗沙,在那邊要有……除了大雄寶殿外,還要在海裏頭修尊觀音像,拿著淨瓶和楊柳就看著南海,我們國家的國土就是一灑把守住了,而且要弘揚佛法,以東南亞和日本各國,佛教信衆徒衆,一起結合起來,在座很多年輕師父都是我的師父,比丘尼這些,咱們都是有緣,結了一個佛緣,我們也希望將來能夠爲海南,這個南山寺的建成能夠出一點力,灑一點法雨,一滴法雨千山緣,隻要一滴就可以……所以我這兩天聽了老師的講話,我非常高興非常激動,我也老在那裏參,參來參去,我就偷偷的改了兩句詩,向老師請教,就是改了杜甫的兩句詩,杜甫有兩句詩叫做,無風雲處散,不夜月靈光。我就體會到昨天晚上腿痛的要命,痛到差不多要叫老師救我,我就硬頂下去了,然後這個時候突然兩個腿子自己通下來,我就給他改了一個叫做,無心魂出竅,爲什麽我叫做無心魂出竅呢?那個時候心幹脆不想他了,突然那個人好像坐在蓮花上,從山上掉到海裏頭掉了五、六次,一直掉到深海,這個靈魂出竅了,叫做,無心魂出竅,不念氣通關。沒有那個雜念,就算了,就通了,所以呢,昨晚我一起來就趕快跟老師合十膜拜。老師也心領神會,給我一點加持,我感到非常愉快,另外老師也提到他的詩偈,秋風落葉亂爲堆這一首,我覺得不僅是學禪的功法、境界,也是做人做事做官的境界,有時候一個人到了非常困難的時候,我們大家講,宦海浮沉,宦海風波這些都有,每到這時候呢,這首詩,也蠻有啓發和力量的,可以助以勉慰,我這順便搭一下,譬如剛才聽到很多道友也在講一些科學的道理,我這個人是搞文的,有時也翻一點科學雜誌,有些有助於我們理解,老師的一些思想,講課的精神。譬如說我們有天人合一,外泊山河大地鹹是妙明真心中物,那麽爲什麽坐禪能連到山河大地呢?這是一種天人合一,那又何來能天人合一呢?科學上有這麽兩張照片,一張是把人體的細胞切出來進行放大,把它結構放大,一張是把銀河系的星星的結構放大,放大出來是一種出奇的相似,就是我們的細胞結構,跟銀河系裏頭的星星的結構,就是那麽想像,它的結構是那麽一樣的,這是一個可以幫助理解的,第二個呢,就是我們看到中國不是經常講曲之有情,彎彎曲曲的曲線,曲之有情,那我們人體的細胞鏈條,就是三條曲線,交接起來的,那麽現在這個世界啊,輕微粒子專家研究的結果,每到這個曲線交接的那個點上,他散動的光特別強烈,這是輕微粒子光,那如果一個練功練到這些地方的時候,他會閃動著很強的光磁場,這種磁場的閃動,必然就跟自然界的磁場連接起來,所以也能夠吸取自然界的磁場,所以我們有時候起心動念,一想到某個人,突然他的電話就到了,像老師那天一想到我,突然我的電話找到他了,我就發了無線電波過來,我們感應了但是不自覺,那些有道之士呢,他感應了,他能屈指一算,咱們凡夫俗子呢?感應了,沒辦法屈指一算,那就稀裏糊塗覺得非常神秘,如果是這樣的話,在科學上我們把他解開了,也就不足爲奇,迷是第二個事實。第三個事實呢?現在我們的細胞,紅血細胞裏頭研究出來的結果是什麽呢,裏頭都有一個蓄電池,這個人家都覺得很怪,每個細胞都有個蓄電池,那麽這個說明了什麽問題?練功練得好,他就會不斷的使蓄電池充電,如果不練功,不修禪,這個蓄電池的電池用了幾十年用幹了,就細胞老死,人就老化,最後火化,那就當然是這樣啦,這又是一個材料。最後一個可供參考的就是紅血球,每一個紅血球裏頭都有一個氧細胞在裏頭,氧氣的細胞,當練功到了比較深入的時候,裏頭的氧非常有活力,不斷充實我們人體中有那麽多氧料,這個紅血球呀,這個血紅細胞就會非常有生命力,如果不練功同樣你吸不進氧來,吸不進氧來,他就沒有辦法,那麽現在呢,我最近來前剛看了一個資料,就是以色列的一個醫生,他所發明了一個國際性的專利,就是治療癱瘓和心髒病,把鼻子做一個東西,做的很小很小的一個孔塞在這裡,強迫你的氣量縮小,然後這麽呼吸調整,加結合著藥物就能加強心髒的活力,和打通癱瘓病人雙腳的氣脈,它不叫氣脈,打通他這個病處,我那天跟老師說,老師啊,這不是佛經裏頭早講了,給人家拿去做專利,你多講一點,咱們都拿去當專利,到聯合國申請專利來蓋廟子不好嗎,所以我說這個呢,咱們是很多這樣的東西,現代的科學都可以越來越揭示,宗教披上神秘的部份,而還他本來科學的道理,所以這個西德有一個諾貝爾獎的獲得者,叫做馮紐曼,他研究多年的物理,他講了一句話,說我相信在世界上,意念力是能夠改變時間和物體的狀態的,他一個現人物理諾貝獎獲得者,講了這句話,我覺得這是人類所必然要追求,而且所要達到的目的,我在這裡是叫做口頭禪都說不上,那就是老師講的野狐禪也說不上,也許就是老師說的夜壺禪,我講到這裡回去再好好的修,修了以後來世再當老師的學生,我講完了,謝謝各位。
今天,你看我們這個新時代的禪堂,新時代的打七方法,這個妙老想都沒有想到,當年……現在搞成亂七八糟我們這個樣子,不過也蠻好玩的,這叫做歡喜佛,慈悲喜捨,今天大家蠻高興的,因爲洪部長明天他有公事就要回海南島了,今天正好有這機會,他結果嘛,兩腿已通,可以跑路了,這個了不起,這兩句詩改得很好,不念氣通關,是真的,你越想打通氣脈啊,越糟了,真到了心空無念,氣脈自然通,這倒是真的,不過他的無心魂出竅也是實在的,那痛的受不了的時候啊,真難過呀,可是他熬過去了,好,我們今天圓滿,明天再見,謝謝。
來自 南懷瑾居士 - 顯密文庫 佛教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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