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曼先生講金剛經(9)----迦陵仙音遍十方界

那麼佛並不是教我們不住於法,佛所說的都是法,沒有一個不是法,只是教我們不要住於法相。好比說布施是個方法,舍也是方法,但是不是說這個方法不要了,而是施的相,施者,受施者,施的物,這三個不要了,這個關係就差這一點其實差很多。不是不住於法,而不要住於法相。修行你不可以離開修行這件事情,修行這件事情就是法,但是也不能離開所謂修行本身我們所要見到的理性,這個理性也不能離。那麼這樣的話,假設我們專談性,這是空談。我們說的天花亂墜,古時候人談玄說法,說了半天沒有實行,也是佛所說的說食不飽。我現在餓了說了一大堆吃的東西,我自己肚子飽不了。也不可以離性而修行,理性都不管,就是佛所說的不住一切,離開這個就是盲修瞎煉,這樣會絕練出毛病的。這個金剛經從這以後起,說實在處處都在談性,主要都談性。以後每個有多少個四句偈都是談性,但是談性處處都和修行和在一起,都包含修行在內。所以佛的經,沒有一部經不是告訴我們修行的方法的,所有的經都是修行的法門。所以我們知道這樣的話,發大願行大行才入佛的門,不發大願而不行進不了這個門,淨髮大願而不行大行的,這個空願只是說說而已,再經過多生累劫也進不去。因為你沒有走,怎麼到得了,不可能的。

以前都談降伏,就是發大願,這個降服並不是離開現實生活談降伏,我降伏了,我不見可欲則心不亂,這一切我都不要了。這個不是的。這個所謂降伏就是在日常穿衣吃飯中間,行住坐卧中間,在這個裡頭來調服這個心。我就是在穿衣吃飯中間我就是在讓世間的這些行為怎麼能夠跟理性相應。所以禪宗里有這麼一個事情。問什麼叫佛法,什麼叫禪?飢來吃飯困來長伸兩腳眠,這就是禪。他說那我們都是啊,我們誰不是啊,我餓了也吃飯,困了也伸腿睡覺啊!問題是我餓了就吃飯,困了把兩腳一伸就睡覺,而你們吃飯有千般的挑剔,睡覺有萬般的揀擇,是非心分別心揀擇心。問題我們能夠在穿衣飯的中間來調服這個心,能夠這樣的話,時時和理性和起來,這才叫修行,這個才不是空談,這就叫降伏其心。降伏這個心不是跑到高山上,跑到鄉野里,把自己關起來。這樣還是降伏不了。就在日常最普通的事情中間你這麼降服。那麼能夠這麼樣降伏的話,自然就不住於相了。我們吃飯的時候,我一定要吃什麼什麼,要怎麼樣怎麼樣,這是住到色聲香味都住以了。我睡覺要這樣要那樣,我永遠住在六塵中去挑剔。我們根本沒降伏,你怎麼降伏,我們這個根就跟著這個六塵走了。真正在日常生活中住相了。真正降伏了就是不住相,所以我們有願無行這是虛願,有行無願就是盲修。那麼大願大行我們一定要注意,一定要同時並進。我們雖然是行了可是不住於相,就像我們飢來吃飯困來眠,行了。但是我這個行並不住相。終日我都在行六度,我每天做時時刻刻在做,而我沒有覺得自己在做,這叫真修行。這個叫做什麼呢?叫無相功德。無相功德這個功德,無相等於虛空,虛空有盡嗎?虛空可以量嗎?虛空不能量的。無相功德才遍滿法界,其福德不可勝量。

於是所以說「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不但不能量,連想都不能想,大得不得了。因為世尊他真是很慈悲,給我們說法,一說法就知道我們下一步會想什麼。他想,好了,你說不住相布施才得無相功德,沒事閑著為什麼做這個傻事呢?於是怕眾生因為不住相布施怕我們落於空,不肯不布施了。於是來這麼一句,假設不住相布施它的福德不可了,不能勝量,這個福德不可思量。 我們要知道所謂福慧雙修,福慧就是福德,你要不修福你不能稱菩薩,你更何況說成佛呢!早了去了,根本不可能的。修福是在度眾生,可是眾生非常剛強,難度啊。太難了,我們不用說旁的,我們就看近邊的一些朋友親人。不用說佛法了,就是普通一件事情明明看到他自己找煩惱自己走錯路,你勸他分析給他聽,把利害告訴他,很少有能接受勸告的。我想我們大家都有這個經驗。有時候我想假設一個人他自己假如沒證悟得佛法,千萬不要得神通。因為得了神通以後,好比說宿命通,你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你明明知道這件事情要發生,你希望勸這個人,不要做這麼做於是這件事不能發生。沒有辦法,還是要發生。過去的業力造成他這個個性。這個個性他就必須這麼走,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個剛強很難化啊,非常難度啊,所以必須和眾生結緣。對於我們喜歡的人,我們很愛聽他的話,對於我們佩服的人我們高興的人,我們願意接受他的勸告。所以你跟一個人有緣,我們常說這個人前輩子散了很多緣豆,所以這輩子很多人喜歡你和你結緣。必須和眾生結緣,要和眾生結緣,必須先修福,修福首先最要緊的是布施,頭一樣就是布施。布施不望報,不斤斤計較,心量寬大。心量越大,得的福報越大。好比我們就說世間的,說這個人真偉大,怎麼給偉大下判斷?所謂一個人偉大,一個人孝順父母,你只是孝順,你愛這個國家,你只是個好公民。真正的偉大是我們都不能稱為偉大。真正的偉大是你的言語和行為能夠影響造福很多很多的人。造福越大,影響的越長久,你的偉大越大。所以我們看世間許多偉大的人物,這些人無論走了多久,就不用說談釋迦牟尼、孔子、孟子了,就談人類世間這些偉大的人,華盛頓的偉大,為什麼?他可以作皇帝而且頭一個總統,但是他不作,只作了兩任就輪換,才奠定美國的民主制度,而這個民主制度影響我們全世界有多大。林肯解放黑奴,人類生而平等,我必須要這麼做。然後我一定要把黑奴解放了。因為所有的人不管顏色什麼顏色都是人,這個想法多了不起!所以他偉大。像甘地,我不動武,我只是不合作我要把印度解放出來,甘地的偉大給我們作出模範,對後世的影響。所以一個偉大的人是他施行所及的範圍越偉大,大心胸越偉大才越偉大。當一個人心胸很小的時候,他偉大不起來,不可能的。我們真正能夠心胸很大的話,我們得的福也就很大。我們心胸很小,我們的福也只有一點點兒。我們只是看到父母我們盡孝,在一家裡是了不起的好孩子。我們愛這個國家愛這個民族,我們是這個國家的人是這個民族的人,和其他人沒什麼關係,我們的影響也不會到其他地方去。所以我們真正偉大不偉大,我們得福報大不大,完全看我們的心胸大小。心量越大,得的福報越大。那麼又在我們智慧的深淺。當我們智淺的話,你這個人只有這麼點兒智慧,你的心量也就只有這麼點兒。你的智慧越大,於是你看得廣,看得越廣,於是心量越大,智慧也深。所以一個最聰明的人常常是最有道德的人,最有道德的人常常是最有智慧的人,所以不但是智慧這個行為的大小影響別人,同時我們智慧的深淺影響我們的行為,也影響我們的心量。有道德的人常常是最富有智慧的人。我們要把心放大,心胸廣大,不但現在的人要管,還要希望這些東西要傳下去要影響後人。像釋迦牟尼出家犧牲那麼些,那天我在講一個講演,有個人提出來釋迦牟尼如果從他父親妻子兒女來說,好自私啊,他又對父親不孝妻子不義兒子又不慈,是不是可以這麼批評他呢?我說是,他假設要做一個孝子慈父和好丈夫,今天也就沒有釋迦牟尼了。我們都不知道他的法了。他的法當時影響那麼多,後來影響這麼長,因為他的心胸非常寬大。因為他的心胸不只在父母妻兒身上,我們做什麼事,頭一件把心放大,心放大眼放寬大了,心大了眼寬了於是我們得的福報大,得的智慧也深了。

所以說能夠這樣的話,教人家布施不要住相,而又說福德不可限量。因為我們人雖然知道布施不要住六塵,可是不是把六塵去掉啊。並不是不要六塵,否則我們拿什麼來做。對不對?甚或於知道我們這個假合之身,知道這是個色殼子這是個臭皮囊,我們不能毀它還得好好保護它,為什麼呢?借假修真,沒它上哪兒去修啊。因為身心一元,沒有色殼子的話,不管怎麼說它幻有,我們還要使它。我們說不住六塵還要脫外境。脫了外境才能起修。我們由六塵返歸六根,再從六根返歸自性,使我們能聽的是誰,能看的是誰,一直到使我們能想的是誰,這樣的話才返歸自性。所以楞嚴經的二十五圓通,釋迦牟尼讓這些菩薩們和羅漢們報告他們的修行,這二十五個菩薩跟羅漢修行都借什麼東西?六根六塵六識再加上七大。七大再加上地水火風空再加上識大見大,所以修行,這個使你輪迴使你墮落的使你生死的是你的六根,從哪跌起從哪爬起來,還是要從六根修起,所以最要緊的從六根追逐六塵形成六識,六塵六識,十八界加七大,這是二十五。說了半天,沒有一個飄在空中修的,都是離不開世間的一切,而這一切都是日常生活。

所以說就像我們修凈土,我們要念佛,能念的所念的念一點兒都不空,而是就能念的所念的這個東西慢慢慢慢做起,先修到事一心不論,然後再把能念的,所念的念三個東西全都空了,沒有了,到理一心不論。觀無量壽經,頭一觀從太陽這個日輪,太陽落下日輪到觀到三聖,這十六觀沒有一個不是脫景,阿彌陀佛那個西方極樂世界,無論是七寶八功德水,無論七種幢樹七種羅網,所有這些東西哪裡離開六塵呢?為什麼?因為要脫境。我們脫了境才能夠知道這個境界都是六塵,而佛法的至心不是完全重於降服,就像壓氣球一樣的壓不住 的,而是轉,這是佛法妙的地方。佛法從來不壓抑,佛讓我們去掉這些東西,佛從不說是罪惡,也不說我們是罪人。只是說此是苦啊,汝當知啊,此是苦啊,汝當斷啊。他沒說這是罪啊,你應該懺悔啊,沒有呀。所以東西他都說是苦,這個苦是和我們相關的,佛說的法從來沒有讓我們圧著不動,而是讓我們轉移。假如沒有六塵就沒有東西可移可轉,沒有東西可轉,你就落入斷滅空。所以這些東西我們必須要知道。

其福德不可思量須菩提,於意云何,東方虛空可思量否?南西北方四維上下虛空可思量否,否也。世尊。東方的虛空你可以不可以想想它有多大啊?這一些可以不可以思量,都不可以。我們以為虛空是一切什麼都沒有,這一點這是佛法學佛看經一定要注意的,這是小乘所以為的頑空,就是什麼都沒有的空。真正所謂佛家所謂的虛空,它可以包羅萬象,可以無所不有無所不容的。這個空是佛家的第一義空,像這個屋子是空的,對不對?因為它空我們可以擺椅子可以擺桌子,可以做任何事情。這個第一義空是不可思議的十方虛空。這個虛空可以包羅萬物所有東西都在裡面。他說六方的虛空都不可以思量,所以說須菩提,菩薩沒有住相的布施,福德也不可思量。十方的虛空沒有相,而不礙諸相的發揮,對不對?這個屋子是空的為喻,所以你可以怎麼做都成。屋子是空的所以拿它做什麼都可以,做任何事情不發揮它有的功用。這就跟老子說的「鑿戶又以為是,當其無有是用」為什麼佛教這麼容易被接受,被有知識的人接受。因為我們有老子的道理,老子說有無這兩個東西不是相反的,不是對立的,不是矛盾的。有是無之用,老子說我們蓋一個房子,房子必須是空的,要是實的一點用處也沒有用。我們要用這個房子,開個窗戶和門,這兩個都是空的。「鑿戶又以為是,當其無有是之用。」因為房子,窗戶和門是沒有的,當它沒有這個東西的時候才有這個用處,這是老子的無跟有來知道的。所以老子的道德經,也是說「不常無以觀其妙,不常有觀其竅,此二者同出而異名,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因為道德經這麼艱深的道理,所以我們很快就把大乘的真空妙有一下子就接過來了,而我們立刻就明白了。

菩薩但應無所教住。無住就是正住 ,不住色聲香味觸法這是正住。這是佛所教的住。我們知道釋迦牟尼有左右兩大侍者,文殊是智,普賢是行。佛曾經問文殊,你如何住般若波羅密?文殊回答以不住而住,佛問什麼是無住法,他說不住相,就是不住於法。所以三昧經說如來所說法,悉從於無住,是處理如來。佛所的一切都法者從無住說的。不住六塵,不是把六塵取消,而是六根不要執取六塵。佛所說的都是要無住,從這個無住處我就這麼樣理如來。

第五品:如理實見分

須菩提,於意云何?可以身相見如來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見如來。何以故?如來所說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須菩提,於意如何,可以身相見如來否?」佛問須菩提問,你認為怎麼樣?可不可以身相見如來?這個如來在這個經里他談到佛和如來,雖然都是佛的名詞,佛的十個法號之一,但是它用的地方不同意思不同。這個如來代表本體,代表法身。你可不可以拿身相見如來?好比說現在這是佛像,釋迦牟尼在的時候,他問可不可以看到釋迦牟尼的三十二相就就見到明心見性的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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