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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本》的所謂「紅樓夢旨義」胡言亂語

《甲戌本》的所謂「紅樓夢旨義」胡言亂語

編劇趙華

出了本《另解紅樓夢》的山西省「運城紅學會長」張志堅女士斷言:「多數人對甲戌本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首先是對甲戌本的《凡例》認識不清,對《凡例》中的『紅樓夢旨義』深層含義不解,更不會使用『紅樓夢旨義』尋求紅樓夢著作的創作源頭和第一作序人。 」可惜的是,張志堅女士據以推斷《紅樓夢》作者的這個僅《甲戌本》石頭記獨有、陶洙又自周汝昌處借回《甲戌本》抄錄於「脂評」《己卯本》上的「紅樓夢旨義」胡言亂語,壓根就不通!

甲戌本【凡例】全文如下: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

凡例

【紅樓夢旨義】(共五條)

是書題名極,□□紅樓(此隔了兩個空格的「多」和「紅樓」三個字為胡適所補)夢是總其全部之名也。又曰風月寶鑒,是戒妄動風月之情。又曰石頭記,是自譬石頭所記之事也。此三名皆書中曾已點矣。如寶玉作夢,夢中有曲名曰紅樓夢十二支,此則紅樓夢之點。又如賈瑞病,跛道人持一鏡來,上面即鏨風月寶鑒四字,此則風月寶鑒之點。又如道人親眼見石上大書一篇故事,則系石頭所記之往來,此則石頭記之點處。然此書又名曰金陵十二釵。審其名,則必系金陵十二女子也。然通部細搜檢去,上中下女子豈止十二人哉?若雲其中自有十二個,則又未嘗指明白系某某,至紅樓夢一回中,亦曾翻出金陵十二釵之(又以墨筆點改為「簿」)籍,又有十二支曲可考。(第一條)

書中凡寫長安,在文人筆墨之間,則從古之稱。凡愚夫婦兒女子家常口角,則曰中京,是不欲著跡於方向也。蓋天子之邦,亦當以中為尊,特避其東南西北四字樣也。 (第二條)

此書只是著意於閨中,故敘閨中之事切,略涉於外事者則簡,不得謂其不均也。(第三條)

此書不敢幹涉朝廷。凡有不得不用朝政者,只略用一筆帶出。蓋實不敢以寫兒女之筆墨唐突朝廷之上也。又不得謂其不備。 (第四條)

此書開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因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撰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夢幻識通靈。但書中所記何事,又因何而撰是書哉?自云: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推了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我之上。何堂堂之鬚眉,誠不若彼一干裙釵?實愧則有餘、悔則無益之大無可奈何之日也。當此時,則自欲將已往所賴,上賴天恩、下承祖德,錦衣紈(將糹旁錯用成礻字旁,若用衤字旁的「袴」還算對)之時、飫甘饜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兄規訓之德,已至今日一事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記,以告普天下人,雖我之罪固不能免,然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不肖,則一併使其滅也。雖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繩床,其風晨月夕,階柳庭花,亦未有傷於我之懷筆墨者。何為不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以悅人之耳目哉?故曰風塵懷閨秀。乃是第一回題綱正義也。開卷即雲風塵懷閨秀,則知作者本意,原為記述當日閨友閨情,並非怨世罵時之書矣。雖一時有涉於世態,然亦不得不敘者,但非其本旨耳。閱者切記之。(第五條)

詩曰:

浮生著甚苦奔忙,盛席華筵終散場。

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夢盡荒唐。

言紅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長。

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書前詩)

先看錯別字:

【晴】四個「點睛」全都錯寫成點「晴」。陶洙自抄的《己卯本》也改正為「點睛」了。

【極】「及至」之「及」錯寫成「極」。陶洙自抄的《己卯本》也改正為「及至」了。

【薄】「簿籍」之「簿」錯寫成「薄」。陶洙自抄的《己卯本》仍錯抄為「薄籍」。

【】「紈絝」之「絝」錯寫成「」。陶洙自抄的《己卯本》仍錯抄為「紈」。

【冺】「泯滅」之「泯」錯寫成「冺」。陶洙自抄的《己卯本》也改正為「泯滅」了。

【襟】「襟懷」之「襟」錯寫成礻字旁的「襟」。陶洙自抄的《己卯本》也改正為「襟懷」了。

【謾】「漫言」之「漫」錯寫成「謾」。陶洙自抄的《己卯本》仍錯抄為「謾言」。

短短一段「千字文」就寫錯了7個常用字。《石頭記》的「文妙真人」作者,能容忍所謂的「脂硯齋」這種「文盲」來「評點」自己120回小說巨著之「妙文」嗎?

再看「凡例」:

所謂「凡例」,是本書內容和體例的說明。就明清小說而言,主要包括闡釋創作主旨、揭示書名含義、說明創作技巧、說明評點形式等內容。而所謂「旨義」,即「闡釋創作主旨」,只能涵蓋上述「紅樓夢旨義」的第三條和第四條。陶洙卻將應屬「凡例」的第一條「揭示書名含義」及第二條「說明創作技巧」,不屬於「凡例」、實應屬「序言」的第五條「本書創作緣起」,乃至「書前詩」,鬍子眉毛一把抓,統統塞進了「紅樓夢旨義」。那還要「凡例」作甚?《石頭記》作者能容忍「脂硯齋」這種根本不通的「文盲」,來給自己的曠世巨著寫「凡例」或「旨義」嗎?

再看第一條

第一條不屬於「紅樓夢旨義」,應屬「凡例」的「揭示書名含義」,卻又沒說清楚《紅樓夢》各書名的含義。首先,「是書題名極」後面被撕去的五個字,就絕不會是胡適妄加的三個字。加上《甲戌本》妄增的「紅樓夢」一名,也僅五個書名,能叫做「極」?也許陶洙看到《增評補圖石頭記》上「大某山民」的眉批「書名俱佳」,便改寫為「是書題名極其中紅樓夢是總其全部之名也」。但為免胡適追究其捏造的原藏書人「孫小峰」,又連帶偽造的孫小峰藏書印撕去了「佳其中紅樓」五字,於是就被胡適妄加成根本不通的「是書題名極」,且在「多」後留下兩個莫名其妙的空格了。連陶洙自己也覺得胡適妄加的三個字不通,兩個空格莫名其妙,就只好依樣畫葫蘆,在其一手炮製的《己卯本》上抄成「多□□紅樓」了。

胡適在《甲戌本》「紅樓夢旨義」【第一條】上妄加的三個字及莫名其妙的兩個空格

接下來,既已說明《紅樓夢》、《風月寶鑒》、《石頭記》三個書名的含義,再舉例說明這三個書名的「點睛」之處,純屬多餘。反倒是漏說了《情僧錄》書名及其含義,豈非丟三落四?至於對《金陵十二釵》書名的說明,則完全不知所云,實屬「蠢人蠢話」!「金陵十二釵」,自然是指書中入了「正冊」的十二個「上等」女子,與「豈止十二人」的「中下女子」何干?連這都不懂,這個自稱「脂硯齋」者還有臉評點此書?「若雲其中自有十二個,則又未嘗指明白系某某」繼續犯蠢!既有「金陵十二釵之簿籍,又有十二支曲可考」,還用得著「指明白系某某」嗎?問題是,這個對《金陵十二釵》書名的說明到底想說什麼?是先退一步假質疑,再通過「金陵十二釵之簿籍,又有十二支曲可考」之「點晴」,說明《金陵十二釵》書名也已「點晴」?要是連這點意思都無能力表達於《凡例》,《石頭記》作者早就攆這個「脂硯齋」滾蛋了,還容他「重評」、三評、「四評」?

再看第四條:

第四條「此書不敢幹涉朝廷。凡有不得不用朝政者,只略用一筆帶出。蓋實不敢以寫兒女之筆墨唐突朝廷之上也。又不得謂其不備」,完全是「此地無銀」的「不打自招」。第三條「此書只是著意於閨中,故敘閨中之事切,略涉於外事者則簡」,不已經足夠?「又不得謂其不備」更是「已有所防備」之意,那就更是干涉朝廷的「不打自招」了。把「朝廷」看成傻子了?這豈不是在害作者嗎?作者能容忍「脂硯齋」這樣的蠢貨給自己 「晦言隱義」 的巨著寫「旨義」嗎?

再看第五條:

第五條其實是將《石頭記》原本寫入正文的暗《序》即「創作緣起」,剽進了頂著「凡例」空帽子的「旨義」。「凡例」和「旨義」有必要寫這麼一大篇「第一回題綱正義」嗎?「作者本意,原為記述當日閨友閨情,並非怨世罵時之書矣。雖一時有涉於世態,然亦不得不敘者,但非其本旨耳」,既是對第三條和第四條啰哩啰唆的重複,又是再次「此地無銀」式的「狡辯」,實在拙劣不堪。「創作緣起」多為作者的自述。把這段經過低劣改竄的作者「創作緣起」正文硬塞進書前「旨義」兼「凡例」,就好像整個「凡例」都是作者自己寫的了。我要是作者,非把這「脂硯齋」一腳踹茅坑裡去不可!

再看書前詩:

書前詩是對全書的概括。陶洙炮製的這首「偽書前詩」說了些啥?

「浮生著甚苦奔忙,盛席華筵終散場。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夢盡荒唐」,這不過是「浮生如夢」的陳詞濫調。若《石頭記》寫的僅只是「浮生如夢」,豈有膾炙人口、不脛而走之理?

「謾(漫)言紅袖啼痕重,更有情痴抱恨長」,寶黛的「離合悲歡」有了,賈(真)府之「興衰際遇」跑哪去了?若《石頭記》只寫了寶黛二人的悲劇,豈有膾炙人口、不脛而走之理?

「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胡適斷為作者自述之心聲,意思是作者「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完成全書,字字血淚,感慨萬分。但書中眉批分明又說「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那麼,到底是「十年辛苦不尋常」地完成了全書,還是「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還是陶洙用「十年辛苦不尋常」地完成了全書,自打「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之嘴?

總之,《甲戌本》石頭記及其卷首的「紅樓夢旨義」既假又劣。張志堅女士宣稱「用紅樓夢旨義破解紅樓夢的創作源頭,這是解決紅樓夢基本問題的唯一正確路線」,豈非沙灘上堆房,白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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