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讀懂李自成的人生

李自成，米脂人，世世代代居住在懷遠堡李繼遷寨。他的父親李守忠婚後多年無子，便去華山求神，夢見神說：「我把破軍星給你做兒子。」隨後，生下了李自成。鄉里人不懂破軍星意味著什麼，後來，有算命先生告訴李守忠，破軍星是天上的星星，像軍隊中的先鋒隊，衝鋒陷陣，以爭鋒破壞為目的；分有根和無根，無根的對這個世界破壞下就匆匆完事，有根的先破後立，會破軍化祿，很了不起。

李守忠聽不大明白，但想著自己能生個天上的星星還是不錯的，決心把李自成培養成人，但家裡窮啊，沒有辦法。到上學年紀的李自成讀了幾天私塾，家裡交不起學費，就給村裡一姓艾大戶氏放羊了。提著放羊鞭桿、趕著羊群，李自成一個人在山上練就了一套打架的本領。後來，李自成長大了，五大三粗的，總放羊下去也不是個事情。最初是他的母親去世，後來是父親去世，他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有此孤零零的。所幸的是父親去世的那一年，正好趕上銀川驛站招聘驛卒，他便報名參加且被錄取了。

驛卒是個不分春夏秋冬、風雨無阻的苦差事，但好不容易脫離羊群的李自成還是決定大幹一翻，以此來實現那個天上星星的夢。驛站的馬讓他練就了相當高明的騎術，為了加快送信的速度，他總讓馬跑得飛快，有幾回把驛站的馬都給累死了，這讓知縣晏子賓很惱火。

崇禎元年（1628年），陝西大旱，新上任的皇上提出精簡機構，李自成隨即被下崗。閑在家裡沒事兒干也不是個事情，這時的李自成提刀出門當了屠夫，然而，那個年饉里誰家有豬羊可宰？因此，李自成認識了一幫混社會的，幫人打個架什麼的，有些兇狠。此時的李自成基本上把那個天上星星的夢給忘了，年齡大了，該有個媳婦了，他想娶好人家的女子，但拿不起很貴的彩禮。

李自成拎著行頭雄赳赳、氣昂昂地進門，韓金兒一眼就瞄上了他，趕忙端茶送水地伺候。李自成忙裡偷閒，掃了韓金兒一眼，便被韓金兒的美貌迷住了。一邊翻著豬腸子一邊說：「你這麼漂亮的女子咋不嫁呢？」韓金兒說：「沒人敢要！」李自成說：「我敢，我要！」

一場豬殺完，李自成不但美美地吃了一頓豬肉，而且還弄了一個不花錢的漂亮媳婦。起初時，因為李自成是個提刀的，還認識不少混社會的，韓金兒有所收斂，兩人的日子雖窮，但也挺和諧挺甜蜜的。但時間不長，李自成去延安府辦事，韓金兒故伎重演，與當地一個叫蓋虎混在了一起。

半月後，李自成辦事歸來，因為當晚趕不到家裡，就在縣城二十里鋪住了下來。人困馬乏的，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韓金兒和別人在一起。第二天一大早睜開眼，他回想起夢裡的場景覺得有些怪，就匆匆收拾行李往家裡趕，沒想到，那夢裡的場景被他碰了個正著。他怒而拔刀，蓋虎兔子一樣地逃脫，韓金兒就此成為他的刀下鬼。

命案在身的李自成開始了隱姓埋名的逃亡，這時的陝北已是連續幾年的乾旱，再加上蝗災、溫疫，人們基本沒有了活路。老百姓吃光了樹皮吃草根，吃完草根吃觀音土，觀音土不能消化，很快便會死的。李自成聽說有人造反了，鬧得還挺凶，其中有個頭目就是他的遠房舅舅高迎祥，他想去找舅舅，卻不知道舅舅在哪裡。在這個過程中，他認識到了自己的老二任老婆邢姓女子。這個人來路不清，有些文化，長得也不錯，還能比劃兩下子，有些瞧不起李自成，但不知為啥就嫁給了李自成。

同樣，好日子沒過多久，李自成便讓官府給逮住了。按理說，應該是以命償命，要殺頭的，但知縣覺得讓他那麼死了有些便宜他，要折騰他一陣子，讓他不得好死，以便對得起曾經被他累死的那幾匹馬。很快，他便被打得遍體鱗傷。但就在這時，他遇到了自己曾經的哥們高立功，獄卒，很夠意思地給他一些關照。

有天，高立功弄了些酒菜想給李自成解悶。但剛進獄室，卻見李自成身上盤著一條又粗又長的蛟龍，鱗甲鮮明，頭角嶄然。高立功被嚇得一失手摔碎了杯盤。李自成被驚醒後，高立功回過了神，看到李自成身上的龍不見了。由此，高立功認定李自成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當夜便為他打開鐐銬，兩人一起逃往壺蘆山。

高桂英

高立功的家就在壺蘆山，那是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距縣城 60 多里。在高立功的家裡，李自成一邊療傷，一邊與高立功練練拳腳。高立功的姐姐高桂英看到李自成人長得結結實實、高高大大，又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玩得那麼開心，就對李自成動了心思，但她卻是一個有過丈夫的人，結婚不久丈夫便去世了，一直待在娘家，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主兒。端茶送水、伺候吃喝，高桂英的殷勤很快打動了李自成，他覺得她是一個很賢惠的好女人，但因為自己有邢姓女子，再加上是逃難來的，也不好說什麼。二人就這樣心照不宣，但誰也沒有捅破那層紙的勇氣。

很快，高家家長看出了二人的心思，但又覺得是長輩出面來辦這件事不合適，高立功就在這時被派上了用場。有晚酒後，高立功就將姐姐的事兒說給了李自成，高立功說：「你不要嫌棄……我姐姐是個好女人……」李自成說：「我這個樣子嫌棄誰呢……」高立功說：「你是一條龍能當皇上啊！」李自成說：「我還破軍星呢！」

就這樣，李自成和高桂英結婚了，而他的一條龍的事情也被高立功傳到了十里八鄉，很快招惹來了官府的人。聽說消息後，李自成、高桂英和高立功以及高桂英的另外一個弟弟高一功連夜收拾行李，去投奔李自成的舅舅高迎祥。望著黑漆漆的壺蘆山，高桂英哭了：「好好的一個家說沒就沒了！」李自成說：「都是我招惹的被害……」但高立功不以為然，說：「姐夫，你將來當了皇帝別殺的我們就成！」之後，四個人一路磕磕絆絆地走了。路上，他們見到了很多被餓死或者快餓死了的人，李自成說：「這年月人活不成了，天逼民反，官逼民反啊！」

高迎祥收留了四個人，高桂英被編入女營，打仗提刀殺官軍成了他們的主業。李自成因為以前當過屠夫，也是一個有命案在身的人，還會幾下拳腳，很快成了一營的首領。起義的隊伍越來越大，收留的都是一些吃不上飯的百姓。到了1636年，追隨高迎祥的李自成已經把事業做得很大了，他的第二個老婆邢姓女子也被他接到了軍中，分管部隊後勤物資。李自成甚至還給了米脂縣令邊大綬不少銀子，叫他修建文廟，不要不要虐待米脂的父老鄉親。但就在這年7月，高迎祥加回師陝西時，被新任陝西巡撫孫傳庭活捉，送往北京凌遲處死。李自成繼任了闖王之位。

這時的李自成非常非常想擁有自己的後代，但邢姓女子分明是有些不喜歡他，和他手下的一位將領有了私情，怕事情敗露被他收拾降明了，而高桂英雖然懷過孕，但兵荒馬亂的，在馬背上把孩子給流了。李自成為此很苦惱，心裡想著再找個女子來傳宗接代，但又不好意思這麼干，原因是他總取笑自己手下一個叫羅汝才的人。羅汝才有妻妾數十，帳下還有幾部女樂，對她們厚加供養。李自成善攻，羅汝才善戰，兩人相互依賴，就像人的左右手一樣。為了把事業做得更大，李自成仍然吃的是粗米，與部下同甘共苦。

在李自成的經歷里，有兩件事情可以讓他永世不和翻身，但李自成卻幸運甚至奇妙地躲過了它們。一次是人給他的幫助，另一次是神給他的幫助，這兩起事件可以說是李自成傳奇經歷中的閃光點。這兩起事件都發生在1639年。

此前，部隊本來已經被打光了的李自成逃往白水，糧食用盡了。但因為陝西布政使參政洪承疇與陝西巡撫撫孫傳庭這兩位「剿賊」積極分子的改任，使得李自成終於鬆了一口氣。而當他聽說事先投降明廷的張獻忠在谷城再次造反，便非常高興，於是出來收集部眾，想要再干一場。

當年，連年的大旱使得老百姓沒吃沒喝，只要誰給他們一口活命的飯，他們就會跟誰干。很快地，李自成就拉起了一支隊伍，又開始了新的行動。陝西總督的鄭崇儉率兵包圍了李自成，但這位總督卻下令官軍「包圍圈一定要留有缺口」，使得李自成從缺口逃出，突破武關，與張獻忠會合。如此，李自成便躲過了一劫。隨後，李自成發現張獻忠想吞併他，便率領自己的部隊出逃。也是很快地，他便被官軍圍困在了一座大山裡。面對此情此景，李自成的心裡非常難受，眼見著手下一個個出去投降明朝，他甚至有些不想活的意思。這是時候，「神」救了他。

那是一天中午，失魂落魄的李自成與藍田縣鍛工出身的劉宗敏一起走走入荒野中，劉宗敏是李自成手下的一員猛將，這時的他也想投降了。忽然，李自成看到前方有一座一座神祠，不知為什麼，他的心裡就亮堂了起來。隨後，他想到了關於他的「破軍星」和「一條龍」傳說，就說：「宗敏啊，人們都說我能當皇上，我們現在何不去問一卦，如果不吉利，你就將我的頭砍了去投降。」劉宗敏答應了，但問了三卦，全是大吉。劉宗敏回來後，將他的兩個妻子殺掉，對李自成說：「我死心追隨你了！」李自成由此重獲信心，命令將輜重全部燒掉，輕騎從鄖陽、均州突出，進入河南，把事情又一次做大了。

那一年，河南大旱，一斛穀子值一萬錢，沒幾天工夫，饑民依從李自成的就達數萬人。隨後，李自成迎來了他的生命中的另一顆星——牛金星。這顆星不但為李自成推薦了善占卜的宋獻策，還把一個叫李信（後改名李岩）也引入了李自成的帳下。身長只有三尺余宋獻策給李自成上讖語說：「十八子，主神器。」意思是姓李的人能當十八年的皇帝，而李岩則勸李自成「奪取天下以人心為本，不要殺人，以收天下人心」。接著，這些人編造出了「迎闖王，不納糧」民謠，讓娃娃們大面積傳唱，結果使追隨李自成的越來越多，也使李自成離那個傳說中的皇帝夢越來越近了。

李自成的聲勢越來越大，崇禎皇帝再也坐不住了，忽然地，他就想到了一個一般人都想不起的損招——刨祖墳。他認為，李自成家的祖墳可能是埋在了點子上，只要把它們刨開，破壞了龍脈，李自成就會沒有氣數的。於是，他授意陝西總督汪喬年刨墳，刨李自成家的祖墳。汪喬年很快想到了邊大綬，沒有誰比作為米脂父母官的邊大綬更適合完成這一皇帝授意的差事了。

正月初八，邊大綬帶著一伙人來到李自成的祖父前，荒山野岡中沒有墓碑的六七座墳塋被他們幾下子就掘開了。除了下葬時從土中挖出的一個黑碗以及幾枚小小的銅錢之外，他們沒有任何殉葬品，這讓他們看到李自成祖上的貧窮，至少窮了四五輩子，但他們並不是沖這個來的。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李自成這幾位先人除了身上長滿白毛之外，還真的一條「龍」伴隨著。那條龍據說是藏在其中一位先人腦袋後，見掘開墳墓先是飛了起來，在空中吐了一口七彩火焰，又飛回去落在了原處，不動了。

邊大綬仔細觀察，發現龍頭上已經長出了角，但還未成型。他想，幸虧他們開挖得及時，否則李自成還說不定真當了皇帝呢。他用一個紅盒將「龍」收了，上報汪喬年，汪喬年見到意外收穫的「龍」，立即上報朝廷，並洋洋得意地宣稱自己斬斷了李自成家的「龍脈」，李自成將會不再有幾天蹦躂頭了。

這一年是1642年。在朝廷斬斷龍脈的歡呼聲里，李自成的軍隊所向披靡。而當聽說，祖墳被刨，李自成抽空回了趟老家，他將老先人重新築土埋葬，又訪求同宗的人，賜封金銀爵號而去。同時，改延安府叫天保府，米脂叫天保縣，清澗叫天波府。鳳翔不投降，便屠城。當初，李自成進入陝西時，說陝西是自己的故鄉，沒有侵暴百姓，但不到一個月又搶掠如故了。隨後，他發現一些有地位的人不肯不歸附自己，便搜索各個縉紳，將他們拷打，索要金銀，死了的便埋在一個坑中……而為了保證自己的絕對領導，他開始殺害自己手下的將領，所謂「十三家七十二營」的首領也都是在這前後被他基本「內部解決」了。如：劉國能、賀一龍、藺養成等等都是。

1644年正月初一，李自成在西安稱王，僭稱國號叫大順，改元永昌，追尊他的曾祖父以下，加給謚號，以李繼遷為太祖。在封官的同時，他還恢復五等爵制，大封功臣，給劉宗敏等九人封侯，劉體純等七十二人封伯，有三十人封子，五十五人封男……此時，他的部隊有步兵四十萬，騎兵六十萬。隨後，他下令弘文館學士李化鱗等人起草檄文馳告遠近各地，指責朝廷、皇帝。這一天，大風夾著塵土，黃霧四塞。事情傳到京城，嚇了崇禎一大跳。

一個農民的為王之路在這裡基本成型，也許一心為了稱王稱帝，李自成把生兒子傳宗接代那事兒暫時給忘了。驕傲的他開始謀命北京城裡的事情。三月十三日，他的部隊焚燒昌平，但這時的朝廷竟然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呢。十七日，崇禎召群臣來詢問李自成的事情，沒有人回答，但一些人卻哭了起來。不久，李自成軍圍攻九座城門，守城軍隊因為長期缺糧餉，大多採取了不抵抗投降。

十九日，李自成頭戴氈帽，身穿淡青色衣服，騎著烏駁馬，從承天門進入北京城。他的身後是那些和他一起打天下的人，那些被他封侯、封伯、封子、封男的人和那些追隨他吃不飯的成了士兵的百姓。此時，崇禎皇帝已經留下一塊讓很多人都感動的「勿傷百姓」的布，上吊了，沒「主兒」了的北京城亂作一團。

起初，李自成對下屬的約束更是非常嚴厲，下令中凡有「犯淫劫者立時梟碟（砍頭），或割掌，或割勢」。但沒幾天，就顯露了原形。原因是，面對城裡的宮殿美女，李自成忽然想到了生兒子的事情，直接地，她將一個叫竇美儀的宮女納妃了。大家一聽，頭兒都這麼干，我們咋就不能幹呢？於是，這群過去吃不上飯的農民們開始搶劫，劫財劫色，幾乎張狂到了無惡不作的地步。為了籌集軍餉，李自成還讓劉宗敏製作了不少刑具，對富人嚴刑拷打，規定不同級別的富人要交不同的數量的錢財給他們，若在規定的時限里拿不出，便會被拷打致死。

李自成進北京

忙得不可開交的劉宗敏此時想到了為跟隨李自成而殺掉的兩個老婆，在面對城裡眾多的漂亮女人之時，他竟然盯上了吳三桂的愛妾陳圓圓，他霸佔了她。而李自成則抓住了吳三桂的父親以此要挾吳三桂投降。一場得意忘形的災難就這樣逼迫了這群已經推翻了明王朝的人們。他們傲視一切，小看守候關外的清軍，也看不起鎮守山海關的吳三桂，他們認為天下已經是他們的了，任何人都不過是他們眼裡的毛毛蟲。明廷舊臣被他們戲耍侮辱，城中百姓的財物任他們隨意盤剝，他們哈哈大笑著忘了一切。崇禎皇后的屍體被他們用一面門板運出宮中，放置在眾目睽睽的東華門外任人「展覽」，路過的百姓都掩面而泣。就連隊宮中象房裡的大象都因為他們而落淚了。

很快，李自成迎來了山海關之戰，輕敵的他不曾想到因為清軍的突然殺出而大敗。逃回北京城後，他加緊時間搜刮財物，並認為北京不是他待的地方，想要回到老家西安去了。他花了大約一個星期的時間，將拷索得來的黃金及宮中帑藏、器皿融化鑄成金餅，每餅千金，約數萬餅，用騾車拉回西安。儘管如此，他還是有些不甘心，既然進京了就過一把真正的皇帝癮吧。

四月二十九日，李自成追尊七代皆為帝後，同時，他想到那個這些年一直隨他南征北戰的高桂英，就給她封下皇后吧。他穿上了皇帝的衣服，想要坐一坐皇宮的龍椅，嘗嘗真正的皇帝滋味，接受百官朝拜。然而就在他升坐御座時，突見一個身長數丈的白衣人，手提著寶劍向他怒目而視，而且座下的龍也爪鬣俱動，他很是害怕，趕忙下來了。真是掃興！當晚，李自成的部隊便焚燒宮殿以及九門城樓，並於第二天挾持太子、永王和定王向西逃走。北京城就這樣和他說了拜拜，清人就這樣在他的身後收取了他勝利的果實，且讓他一路向西敗逃。

重溫帝王夢吧，被稱作流寇的李自成這時才發現自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回望了北京城一眼後，他又想到了那個「十八子，主神器」諾言，並在敗逃的路上殺了那個與他都姓李，可能會幫他干成事情的叫李岩的人，他想自己這個皇帝不能讓另外一個姓李的人弄去，他血淋淋地將他內部解決了。其後，他的軍隊屢次戰敗，他恢復先前兇狠和剛愎自用的稟性。

西安到了。李自成在哪裡修了一座祖禰廟（父廟），但前往那些前往祭祀時，他忽然冷得發抖，不能行禮。他深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已經不多，所以更加「珍惜」稱王稱霸的日子。其後，手下的人若對他稍微冒犯便會被他處死。他又製造銅翷，官吏犯了賄賂之罪，即用翷斬殺。百姓偷一隻雞便要處死，弄得當地人民都非常害怕他。

1645年二月，清軍攻打潼關，李自成連在自己老家待下去的資格也沒有了，便放棄西安，從龍駒寨走武岡，進入襄陽，又走武昌。據說，他最後死在了九宮山，他帶領二十騎兵到山中搶糧食，被村民圍困，無法走脫，最終被一農民用鋤頭刨死了。這神奇的鋤頭他也曾經拿著它刨死了不少人的命，現在他反到被它刨死了。他說：「偉大的鋤頭啊，我這顆破軍星無根，沒立起來。」農民們剝下他的衣服，獲得龍衣和金印，又發現死者瞎了一隻眼睛，這才大驚，說：「這傢伙原來就是李自成啊！」

清軍聽說李自成死了，前來認屍體，但他的屍體已經腐爛。清軍說：「不是李自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自成的氣數已經完蛋了，就這腐爛屍體，就是他了！」這時是1645年九月。他的老婆高桂英，帶李過、李通、李來亨及賀珍、郝永忠率部繼續征戰與清兵抗衡。但時間不長，清軍大集，攻破茅麓山，他的老婆高桂英與李來亨舉家自焚。他就這樣走了，就像當初他發檄文馳告遠近各地，指責朝廷、皇帝颳起的那股黃風一樣，什麼都沒有了。還是據說，燒死他的老婆高桂英的那火很像當年邊大綬從他祖墳里刨出的那條「龍」噴出的火，高桂英在那火里沒有笑，哭了，眼淚最後都著了。（文/路生）

九宮山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