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眾多宇航員為何走上了信神的道路 - 科學探索 - 華聲論壇

在世人的眼中,能成為宇航員的都是各方面的佼佼者。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要成為一名宇航員,不僅要有強健的體魄,還要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具有天文學、醫學、工程學等諸多領域方面的知識,並具備卓越的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國際航空聯合會(FAI)對於宇航員的定義是:宇宙飛行需超過100公里的以太空飛行為職業的人;而在美國,則將旅行高度超過海拔80公里的人稱為宇航員。根據美國的定義,截止到2004年4月18日,全球宇航員共計440人;根據國際航空聯合會的定義,則只有434人符合宇航員的資格。當然由於美國遙遙領先的科技,絕大多數宇航員都身在美國。

  不過有意思的是,不少登上過太空的宇航員在返回地面後,都走上了信神的道路,其中就包括首次登上月球的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

  1969年7月21日,阿波羅11號太空船再次征服月球成功,人類也第一次登上了月球。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先後走出太空船,在月球表面「行走」。他們用無線電向地球全體人類提議,靜默片刻,以向神表達首次登上月球的感恩。他們還在那裡誦讀最後晚餐的經文,並禱告說:「藉此次登月得以進一步感謝、認識創造宇宙人類和維持宇宙的神。」

  在太空船返回地面後,記者們圍著阿姆斯特朗問長問短。一名記者問道:「你對月球考察作何感想?」阿姆斯特朗答道:「我是一個科學工作者,對一切事物都要用科學方法論證,得出科學的結論。我自幼受到唯物主義的教育,因而受其影響染上了唯物論的偏見和成見。此次我登上月球,看到了宇宙的一部分,就已驚嘆大千世界的壯麗宏偉,它們彼此之間,相輔相成,秩序井然,美妙無比!我感覺到人類智慧是如此的渺小,從所觀察到的錯綜複雜、千奇萬妙、有條不紊的秩序中,我憑良知推斷,沒有一位創造者、統治者統籌規劃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現在我不得不拋棄唯物主義的偏見和成見,坦率地承認,宇宙有它的創造者——上帝。」

  1971年7月26日,宇航員歐文、斯科特和沃登乘阿波羅15號宇宙飛船登上了月球,他們3人都對這次經歷嘖嘖稱奇。歐文後來如此描述了其所看到的美妙景象:「月球看起來大得歷害,美麗得很,它的表面像沙一般,看來絕不像是真的。」「回首看看地球,這個既美麗又溫暖的東西看來脆弱得很,就像你只要用手指碰碰就會支離破碎似的。這情景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思想,它能使人欣賞神的創造和她的慈愛。」

 

  從來都相信有一位創造天地之神的歐文在月球清澈閃耀的表面上,感受到了神的存在:「讓我告訴你這一切:首先,世界上有一位神,這絕對是真實的。他是真神,他要你認識他,你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嗎?就因為你和他分隔,你感到生活空虛無意義嗎?因為你和他毫無關係,你不認識他,就像一個相隔千里的人一樣。然而,他要你去認識他!……只要你誠意地敞開自己,並主動地去尋求神,絕不需要任何特別的東西,你就自己可以證實得到……」

  歐文最後說道:「你不一定相信我所說的關於月球的事,但你可以自己證實神的存在,仔細思考我所說的一切,它們全是真的。我所受的科學及科技教育比很多人多,所以你得了解這些話的可信性及可想性。」

  歐文後來進入神學院深造,並最終成為了一名牧師,到世界各地佈道。他在香港佈道時曾說:「當宇宙飛船登陸之後,我沿梯而下,心中有一種感悟,知道神是實在的,神也與我同在。」

  另一位於1972年4月登陸月球的宇航員查理?杜克於1978年也成為了一名虔誠的信徒。而美國「哥倫比亞」太空梭機長安德魯?揚遨遊太空返回地面時說的一句話是:「我比以往更加信仰上帝了。」

  有消息人士透露,自美國人登月以來,許多太空宇航員都看到了神創造宇宙的偉大和奇妙,重新認識了上帝,其中有13人辭職去神學院深造,並做了牧師;另有70多人決心從事傳播福音的工作。

  為何如此眾多的宇航員在經歷了神奇的太空之旅後,走上了信神之路?阿姆斯特朗和歐文業已給出了部分答案,而宇航員在太空親眼目睹了外星人的存在並切身感受到某種神奇的力量的存在,大概也是原因之一吧。

  據英國《每日郵報》2008年的報導,第六位在月球上行走的美國宇航員埃德加?米切爾表示,外星人與人類已經有過多次接觸,只不過被美國政府將真相隱藏了60年而已。米切爾和阿波羅14號的指令官艾倫?謝潑德保持著在月球上行走時間最長的記錄,他們在1971年的任務中,在月球上活動了9小時17分。米切爾稱,當他從月球返回太空艙時,看到了不明飛行物和外星人,並隨即向地球上的宇航中心報告道:「閣下,那兒有許多大東西!老天,它們真的非常大!它們正坐在大隕坑的另一頭,它們正在月球上看著我們到來!」據說,當時有3個直徑15米到30米的UFO曾逼近到距他們的飛船只有一米遠的地方。

  有此經歷的當然不止米切爾一人。1963年,宇航員戈登?庫珀在其第22次繞地球軌道單獨旅行結束後回到地球接受了美國廣播公司的採訪。他表示他透過宇宙飛船的窗口,看到了一個發光的綠色物體迅速逼近,後來該物體來個急轉彎,飛走了。而且他的飛船雷達也觀測到了有物體經過。

  2007年,俄羅斯普爾科夫主天文台的吉里爾?布圖索夫教授表示,宇航員曾經聽到過來自「上帝」的警告。他的這一觀點得到了宇航員格里高里?格列奇科的證實。格列奇科確信,「在宇宙中存在著其他智慧生命,而且他們要比我們更為發達。」

  布圖索夫教授指出:「有時宇航員們在軌道上會出現一種特別奇特的感覺。某些情況下,宇航員們會突然覺得有某個人正在背後盯著自己。之後,便會感到有某種無法看到的生物在低聲說話。那篇顯現在意識深處的『文章』大意為:你來這裡的時間太早,而且也不正確。相信我,因為我是你的祖先。孩子,你不應該在這裡,回地球吧,不要破壞造物主的法則。為了增加可信度,這一聲音還常常會講述一些宇航員家庭的歷史。」除此之外,部份宇航員還稱,在他們的意識中有時會突然出現一些奇特的畫面和感覺。這種現象是宇航員謝爾蓋?克里切夫斯基1995年在國際空間人類生態學院首次宣布的。

  或許,曾經信仰唯物論的宇航員們的神奇經歷和最終的選擇,會對至今仍無相信神佛存在的人們以警醒吧。

 牛頓年輕時,曾懷疑上帝的存在,但自從他精密研究考察奇妙的宇宙構造後,便深深地感到造物主的莊嚴偉大,實在無可測度,所以他平常談話時,始終不敢妄稱耶和華(上帝)的名,在提到上帝的聖名時,必先肅然靜默以示敬畏之意。他雖然是舉世聞名的大科學家,卻自認為對神創造宇宙的奧秘所知有限,幾如滄悔一粟。

  牛頓熱衷於神學,他曾說,「在沒有物質的地方有什麼存在呢?太陽與行星的引力從何而來呢?宇宙萬物為什麼井然有序呢?行星的作用是什麼?動物的眼睛是根據光學原理設計的嗎?豈不是宇宙間有一位造物主嗎?雖然科學未能使我們立刻明白萬物的起源,但這些都引導我們歸向萬有的上帝面前。」他又說:「我願意以自然哲學的研究來證明上帝的存在,以便更好地侍奉上帝」。

  論到天體的構造與運行,牛頓嚴正地表示:「從諸天文系的奇妙安排,我們不能不承認這必是一位全知全能的上帝的作為。宇宙間一切有機無機的萬象萬物,都是從永生真上帝的智慧大能而來;他是充滿萬有,全知全能的;他在這無邊無量、井然有序的大千世界中,憑其旨意,創造萬物,運行萬物,並將生命、氣息、萬物賜給人類;我們的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乎他。宇宙萬物,必有一位全能的神在掌管統治。在望遠鏡的末端,我看到了上帝的蹤跡。」他還說:「毫無疑問,我們所看到的這個世界,其中各種事物是絢麗多彩,各種運動是如此錯綜複雜,它不是出於別的,而只能出於指導和主宰萬物的上帝的自由意志。」「我不能相信,這麼有計劃的宇宙,不是全能的上帝所創造的,」「基督宗教比任何科學的證據都確實。」

  牛頓畢生的主要精力用於神學的探索,視科學為餘事,不過是要證明上帝造物之功的偉大而已。他在談到自己的科學成就時說,他不過是在,「追隨上帝的思想」,「照上帝的思 想去思想而已」。他對上帝創造的一切事物敬佩讚歎,並向其他的人宣揚上帝的全能和作為。牛頓有一位朋友,就是英國著名天文學家哈雷,他因推算出一顆慧星的軌道,這顆慧星後來被命名為哈雷慧星,他卻不肯相信上帝創造宇宙中一切的天體。有一次,牛頓造了一個太陽系模型,中央是一個鍍金的太陽,四圍各大行星各照各的位置排列整齊,一拉曲柄,各星立即照自己的軌道和諧轉動,非常形象和美妙。一天,哈雷來訪,見到這模型,玩弄了好久,驚嘆叫好,立刻問這是誰造的。牛頓回答說,這個模型沒有人設計和製造,只不過是偶然有各種材料湊巧碰在一起而形成的。哈雷說,無論如何必定有一人造它,並且是位天才的人。這時,牛頓拍著哈雷的肩頭說,「這個模型雖然精巧,但比起真正太陽系,實在算不得什麼,你尚且相信一定有人製成它,難道比這個模型精巧億萬倍的太陽系,豈不是應該有一位全能的上帝,用高度智慧創造出來的?」哈雷才恍然大悟,也相信了上帝。

  網上很多非基督徒試圖否定牛頓的信仰,甚至攻擊他是個異教徒。也有很多人說連約翰衛斯理也懷疑牛頓的信仰。

  但我從來沒有找到約翰衛斯理懷疑牛頓的信仰的證據,估計這是他們斷章取義造成的。

  很多非基督徒,挖空心思要否定科學家的信仰,其斷章取義的做法是可想而知的。

  情況可能是這樣,牛頓死後,興起了自然神學熱潮,那些人就拚命歪曲牛頓的信仰,把牛頓當成了他們的代言人,而約翰衛斯理正好是那個年代的人,他當然反對自然神論,所以約翰衛斯理反對的其實是那些自然神論者和他們所歪曲的牛頓信仰。

  我的觀點:關於誹謗牛頓是自然神論者的說法,實在不可靠,基本上都是斷章取義。

  牛頓是個非常虔誠的基督徒,他若活著聽到有人攻擊他的信仰,他還不馬上找他單挑!

  首先,牛頓名叫以撒,與雅各的父親同名,牛頓的母親是個虔誠的信徒,牛頓因為家庭貧困一度中途輟學,他舅舅是個牧師,看到他在輟學務農時仍然偷空讀書,就決定讓他繼續上學,並打算讓他大學畢業後當牧師。他上了劍橋大學三一學院,當時要上劍橋大學必須是聖公會的信徒,而那時的聖公會通通是亞米念主義,加爾文主義者是無法上劍橋大學的,因此這樣看來牛頓是個正宗的亞米念主義者。

  有人攻擊牛頓說他反對三一論,其實他們是斷章取義罷了,牛頓一直研究自然哲學,要用研究自然科學的角度去認識三一真神,他確實也做到了,並有很深入的研究成果,特別是但以理書和啟示錄的研究,他還推導出世界末日是2060年,但是他在文章中說這是他的演算,目的是為了叫人們不要再去推測那日子了,因為那日子連耶穌都不知道,他自己並不相信2060年真的是世界末日,只是得出結論後叫別人不要再在這個問題上花費力氣或以此蠱惑人心了。

  牛頓的基督信仰非常虔誠,他終身未娶,估計也和信仰有關,他怎麼可能否認三位一體和救恩論呢?這完全是斷章取義的造謠,據說他的三一論與天主教和聖公會的有所不同,而更接近於東正教的三一論,即認為聖靈是由聖父單獨發出的,這可能也是他的科學研究得出的認識之一吧,這一說法可信度倒是挺高的。若說他完全否認三一論,根據他的宗教信仰背景,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他絕對不會去做那種褻瀆聖靈的事情。

  結論:牛頓的信仰可能是亞米念主義+東正教的三一論。

  牛頓說:「如果我比笛卡爾看得遠些,那是因為我站在巨人肩上的緣故。」這句話廣為流傳,成了千古名言,但是有很多不同的解釋,按我看,牛頓是在講他是站在耶穌的肩膀上!是的,是上帝賜給他超人的智慧和能力,靈感和洞察力,才有了科學上如此巨大的成就。牛頓臨終前,面對羨慕他智慧和稱頌他偉大科學成就的人,卻謙虛地說:「我的工作和的上帝偉大創造相比,我只是一個在海邊拾取小石和貝殼的小孩了。真理浩瀚如海洋,遠非我們所能盡窺」。

  
上帝不是在擲骰子」,這是愛因斯坦常用的一句口頭禪。對此很多人感到詫異,象愛因斯坦這樣偉大的科學家難道也信奉上帝嗎?這個問題也曾引起一些科學家和哲學家的廣泛關注,大多數人認為,愛因斯坦信仰的「上帝」決非宗教徒所信仰的擬人化的上帝。誠然,這種理解是對的,但僅僅指出這一差別是不夠的,因為它只回答了愛因斯坦「不信仰什麼」,而沒有進一步說明他「信仰什麼」。愛因斯坦是一個有著深沉宇宙宗教感情的人,而且在科學史上,與愛因斯坦有著同樣宗教感情的科學家也不乏其人,對這種現象我們應如何理解?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深入研究這一問題,對我們了解科學家的思想、感情和信念是頗為有益的。本文試圖通過對愛因斯坦宗教信仰的剖析,從科學與宗教的聯繫中去尋找答案。

  愛因斯坦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宗教信仰?首先讓我們來看看他本人對這個問題的回答。1929年,紐約猶太教堂牧師H·哥爾德斯坦曾給愛因斯坦發了一份電報, 問這位大科學家「您信仰上帝嗎?」並要他用電報回答。愛因斯坦當日就發了回電:「我信仰斯賓諾莎的那個在存在事物的有秩序的和諧中顯示出來的上帝,而不信仰那個同人類的命運和行為有牽累的上帝。」⑴在另一次回答日本學者的提問時,也作了同樣的答覆:「同深摯的感情結合在一起的、對經驗世界中所顯示出來的高超的理性的堅定信仰,這就是我的上帝概念。照通常的說法,這可以叫做『泛神論的』概念(斯賓諾莎)。」⑵很明顯,愛因斯坦所信仰的是斯賓諾莎的上帝。這裡我們有必要先對斯賓諾莎的上帝的含義作一簡略的考察。

  在西方哲學史上,斯賓諾莎的上帝就是有名的泛神論,即把神和整個宇宙視為同一的哲學理論。泛神論者所說的神,不是指人格化的上帝,而是指存在於世界之內的一切事物的內因,是存在於一切事物中的和諧的秩序。在歐洲哲學史上,泛神論的哲學思想可一直追溯到古希臘。在古代希臘,泛神論的核心觀念,就是認為大自然即上帝,上帝即大自然,上帝和整個宇宙是一個統一體,上帝存在於一切事物之中,它無處不在。文藝復興時期,「在達·芬奇的著作里,『自然』和『神』往往成為同義語,『自然』往往代替了『神』」⑶。

  到了近代,斯賓諾莎把泛神論發展到了完美的階段,他提出:上帝即自然,是唯一實體⑷。正如黑格爾所指出的:斯賓諾莎把「自然當作現實的神,或把神當成自然,於是神就不見了,只有自然被肯定了下來」⑸。由此不難看出,斯賓諾莎的泛神論實際上是對神學的否定,本質上是無神論。對此,馬克思曾明白地指出,斯賓諾莎的所謂「上帝」就是自然。

  斯賓諾莎的泛神論,在西方有著深遠的影響,在一些自然科學家的心目中,「上帝」已成了「自然」的神聖代名詞,「上帝」就是指和諧的宇宙秩序和永恆的自然規律。現代著名物理學家普朗克,在談到他的信仰時曾說過:我「一向就是一個具有深沉宗教氣質的人,但我不相信一個具有人格的上帝,更談不上相信一個基督教的上帝。」⑹他指出:「在追問一個至高無上的、統攝世界的偉力的存在和本質的時候,宗教同自然科學便相會在一起了。它們各自給出的回答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加以比較的。……把這兩種無處不在起作用和神秘莫測的偉力等同起來,這兩種力就是自然科學的世界秩序和宗教的上帝。」⑺宗教和自然科學都相信有一個主宰世界的力量,在追問這個偉力的存在和本質的時候,宗教同自然科學便相會在一起,但它們對此作出的回答卻是截然不同的,一個指的是上帝,另一個指的則是世界秩序。

  泛神論者把上帝還原為大自然的這一哲學思想,對我們理解愛因斯坦和西方一些自然科學家的宗教信仰,無疑會有很大的幫助和啟發。對和諧宇宙秩序的讚美和敬仰,原本就是一種觀念和感情的混合物,它是對尚待發現的神秘的宇宙規律的一種信仰。對於一個科學家來說,對為之獻身的偉大目標,必須抱有一種堅定的信念,擁有一個強大的精神支柱,這正是廣義宗教感情的心理基礎。愛因斯坦認為:「在一切比較高級的科學工作的背後,必定有一種關於世界的合理性或者可理解性的信念,這有點象宗教的感情。」⑻他把這種感情稱作「宇宙宗教感情」。在《科學的宗教精神》一文中,他深刻地剖析了科學家的這種宇宙宗教感情。他說:科學家的「宗教感情所採取的形式是對自然規律的和諧所感到的狂喜和驚奇,因為這種和諧顯示出這樣一種高超的理性,……這樣的感情同那種使自古以來一切宗教天才著迷的感情無疑是非常相象的」⑼。但是,「這種宗教感情同普通人的不一樣。在後者看來,上帝是這樣的一種神,……可是科學家卻一心一意相信普遍的因果關係」⑽。顯然,在科學家的心目中,人格化的上帝是不存在的,但宇宙那和諧的秩序、莊嚴的規律、普遍的因果關係卻能激起科學家頂禮膜拜的感情。愛因斯坦有句名言:「世界上最不可理解的東西就是它可以理解。」⑾正是這種發自內心的、對不可思議的、神奇的宇宙秩序的狂熱追求和崇拜,構成了科學家的宇宙宗教感情。這種感情在摯著、虔誠和狂熱的程度上,同宗教徒對上帝的感情是非常相似的。但是,科學家的這種宇宙宗教感是植根於對大自然的認識,是建立在科學基礎上的信仰,與宗教徒那種盲從的,無條件的信仰是根本不同的。

  愛因斯坦對「宗教」這個詞雖不滿意,但又覺得唯有這個詞最能表達科學家對科學研究的那種九死未悔的感情。他說:「我沒有找到一個比『宗教的』這個詞更好的辭彙來表達〔我們〕對實在的理性本質的信賴;實在的這種理性本質至少在一定程度是人的理性可以接近的。在這種〔信賴的〕感情不存在的地方,科學就退化為毫無生氣的經驗。」⑿所以,他認為這種感情對科學家來說是極為重要的。科學家一旦失去了這種獨特的、寶貴的宇宙宗教感情,也就失去了探討宇宙奧秘的勇氣和熱情。因為宇宙宗教感情,不但表現了科學家渴望認識宇宙秩序的一種追求和嚮往,更重要的是它表現了科學家的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堅信自然界是有規律的;堅信自然界的規律是可以由理性來理解的。對於這一點,愛因斯坦不止一次地強調說:「相信那些對於現存世界有效的規律能夠是合乎理性的,也就是說可以由理性來理解的。我不能設想一位真正科學家會沒有這樣深摯的信仰。」⒀

  「感情和願望是人類一切努力和創造背後的動力。」⒁在愛因斯坦漫長的科學生涯中,在他心目中始終佔據重要位置的信念和精神支柱,可以說就是斯賓諾莎的上帝和宇宙宗教感情,這是他取得輝煌成就的一種特殊的心理力量。「宇宙宗教感情是科學研究的最強有力、最高尚的動機。」⒂科學研究的目的就是要發現和認識自然界的普遍規律,只有那些肯獻身於這個崇高目標的人,才能深切體會到究竟是什麼在支撐著他們,使他們歷盡挫折堅定不移地忠於自己的志向,「給人以這種力量的,就是宇宙宗教感情」⒃。

  在愛因斯坦看來,「真正的宗教已被科學知識提高了境界,而且意義也更加深遠了」⒄。他認為真正的宗教態度,最本質的東西是能夠擺脫自我,超越自我,堅信有超越個人的崇高的價值存在,從不「懷疑那些超越個人的目的和目標的莊嚴和崇高」⒅,並能為這種崇高的價值而獻身的思想、感情和信念,而不在於是否企圖把這種信念同神聯繫起來。我認為這就是愛因斯坦的宗教態度和宗教信仰。

  在科學研究中,科學家為什麼會產生類似於宗教的那種虔誠的感情?對這種現象究竟應如何理解?僅僅指出這種感情與宗教徒的信仰的區別是不夠的,還須從科學與宗教的相互關係和歷史淵源中去尋找答案。

  科學與宗教作為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識現象,既是相互對立的,又是相互聯繫的。從本質上看,科學與宗教是對立的:科學是唯物的,宗教是唯心的;科學是真實的,宗教是虛幻的;科學是對外部世界的正確反映,宗教則是一種歪曲的反映。但它們都屬一種精神的創造活動,它們之間又有著相互聯繫和相互滲透的關係。正象恩格斯所說:「兩極相通」。科學和宗教正如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一樣,在人類認識世界的曲折道路上處於對立統一的矛盾之中,既相互對立、相互鬥爭,又相互聯繫、相互滲透。對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繫,可從以下幾方面去看。

  第一,科學和宗教的產生有著共同的認識論根源,都是以觀察和解釋自然現象為其前提的。

  人類為了在自然界中求生存、求發展,就必須不斷地觀察自然、解釋自然,以協調人和自然的關係。人類從一開始就特別關心與其自身的利害禍福有關的事物,以確保自身的安全和發展。但原始人類面對自然的威力,既無力抵抗,也無法解釋,就產生了神秘感和恐懼感,產生了對超自然力的信仰和崇拜,由此便產生了宗教。恩格斯指出:「在原始人看來,自然力是某種異己的、神秘的、超越一切的東西。在所有文明的民族所經歷的階段上,他們用人格化的方法來同化自然力,正是這種人格化的慾望,到處創造了許多神。」⒆但人類不會永遠停留在原始階段,隨著社會實踐的不斷發展,人類對一些自然現象逐步有了正確的說明和解釋,這就產生了科學。不難看出,宗教和科學的產生有著共同的基礎,它們都是基於對自然的認識和解釋。而且有些基本問題,如宇宙、生命和人類的起源問題,是物質的運動還是一種超自然力的創造?自然界的事物是按其自身的規律發展運動,還是受一種超自然力的神的支配?意識的本質是物質高度發展的產物,還是脫離物質而存在的靈魂的機能?諸如此類的問題,它們既是宗教要回答的問題,也是科學研究的對象。因而,從認識論的根源上看,宗教和科學都淵源於對世界基本問題的解釋。它們產生的共同基礎,決定了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繫。

  第二,宗教提出的「自然法」概念,對科學的發展曾產生過積極的影響。

  在「自然法」概念中蘊含著「自然規律」的概念。自然規律這一重要的科學概念,並非科學家的獨創,它是從法學和神學中的「自然法」概念轉義而來的,在西方各大語言中,「自然法」和「自然規律」至今仍是同一個辭彙。

  人們早就發現,自然界是在不斷地運動和變化著的,但在這可變性中又包含著不變性或規則性,如日出日落、夜以繼日、冬去春來、花開花落等,人們把自然界表現出來的這些周期性、規則性現象解釋為自然界也受到某種法律的制約,這就是自然法。既然有自然法,就必定有一位神聖的立法者。基督教宣布,上帝就是自然界的創造者和立法者,萬物都必須服從上帝所制訂的自然法,違犯者要受到宗教裁判所的裁判。近代科學家把上帝所制訂的「自然法」加以世俗化和具體化,並逐步向「自然規律」概念轉化。他們用人們所能理解的數學語言來表達這一概念,並宣稱人們在理解自然法時,不必再依賴神或上帝,只須通過數學語言或數學關係就可理解上帝對自然的創造和立法。伽利略就曾說過:自然之書「是以數學形式寫成的」。「自然法」概念經過開普勒和伽利略等科學家的努力,到了17世紀已轉化為「自然規律」概念。「笛卡兒是第一個一貫地用『自然規律』這一名詞和概念的人。」⒇此後,自然規律概念就被廣大科學家所接受,並成為自然科學的一個重要概念。

  基督教宣揚「自然法」,本意是為了加強自身的統治,客觀上卻啟發了人們對自然的研究,對科學的發展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英國著名自然科學史家李約瑟最早注意到了這一歷史事實。他指出:「自然法」概念與「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的科學密切相聯」(21)。

  第三,歷史上基督教曾鼓勵人們去研究自然,力圖用和諧的自然秩序去論證上帝的存在和偉大,客觀上構通了宗教和科學的聯繫。

  中世紀的神學家們,無論是奧古斯丁還是阿奎那,都力圖通過自然界或自然秩序去論證上帝的存在。奧古斯丁說:既然宇宙是上帝創造的,宇宙中的秩序就理所當然地體現著上帝的大智大慧。在《聖經》舊約中寫道:「創造物反映造物主,上帝的榮耀體現在其所創造的事物中。」(22)13世紀,英國的哲學家和修道士羅傑爾·培根宣稱:「上帝通過兩個途徑來表達他的思想,一個是在《聖經》中,一個是在自然界中。」(23)他號召人們去研究自然,因為人可以通過研究自然、理解自然而直接與上帝溝通。在這種文化背景下,便出現了一批既是宗教徒、又是科學家的雙重身份的人,如哥白尼、布魯諾、開普勒等,他們無一不是修道士或僧侶。發現行星運動三定律的開普勒,本人就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和占星術的信徒,他深信上帝就是根據秩序和規律來給世界奠定基礎的。他從事科學研究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努力去發現和證明上帝創造宇宙的和諧。開普勒發現了前兩個定律之後,又苦戰了10年,終於在1619年發表了行星運動第三定律,書名就叫《宇宙的和諧》,可以說,「和諧」是科學家對宇宙有秩序、有規律的一種高度的概括。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在西方歷史上形成這樣一種文化傳統:「上帝」創造的宇宙是有秩序、有規律的,而人的職責則是運用「理性」去發現或論證宇宙的秩序和規律。這一信念在漫長的歷史中雖幾經變革和轉換,但它一直影響著西方從古代到近代甚至現代一些自然科學家的科學研究活動。直到今天,在一些科學家的心目中,儘管人格化的上帝已不存在,但「上帝」所制訂的「自然法」已通過新的轉換,發展為自然規律的概念,它一直激勵和吸引著歷代科學家去發現它、認識它、解釋它,並成為每個真正的科學家為之奮鬥的最高目標。

  從歷史的角度看問題,或許能使我們找到科學與宗教的相互聯繫,從而去理解科學家所特有的「宇宙宗教感情」。

  「上帝不是在擲骰子」,這是愛因斯坦常用的一句口頭禪。對此很多人感到詫異,象愛因斯坦這樣偉大的科學家難道也信奉上帝嗎?這個問題也曾引起一些科學家和哲學家的廣泛關注,大多數人認為,愛因斯坦信仰的「上帝」決非宗教徒所信仰的擬人化的上帝。誠然,這種理解是對的,但僅僅指出這一差別是不夠的,因為它只回答了愛因斯坦「不信仰什麼」,而沒有進一步說明他「信仰什麼」。愛因斯坦是一個有著深沉宇宙宗教感情的人,而且在科學史上,與愛因斯坦有著同樣宗教感情的科學家也不乏其人,對這種現象我們應如何理解?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深入研究這一問題,對我們了解科學家的思想、感情和信念是頗為有益的。本文試圖通過對愛因斯坦宗教信仰的剖析,從科學與宗教的聯繫中去尋找答案。

  愛因斯坦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宗教信仰?首先讓我們來看看他本人對這個問題的回答。1929年,紐約猶太教堂牧師H·哥爾德斯坦曾給愛因斯坦發了一份電報, 問這位大科學家「您信仰上帝嗎?」並要他用電報回答。愛因斯坦當日就發了回電:「我信仰斯賓諾莎的那個在存在事物的有秩序的和諧中顯示出來的上帝,而不信仰那個同人類的命運和行為有牽累的上帝。」⑴在另一次回答日本學者的提問時,也作了同樣的答覆:「同深摯的感情結合在一起的、對經驗世界中所顯示出來的高超的理性的堅定信仰,這就是我的上帝概念。照通常的說法,這可以叫做『泛神論的』概念(斯賓諾莎)。」⑵很明顯,愛因斯坦所信仰的是斯賓諾莎的上帝。這裡我們有必要先對斯賓諾莎的上帝的含義作一簡略的考察。

  在西方哲學史上,斯賓諾莎的上帝就是有名的泛神論,即把神和整個宇宙視為同一的哲學理論。泛神論者所說的神,不是指人格化的上帝,而是指存在於世界之內的一切事物的內因,是存在於一切事物中的和諧的秩序。在歐洲哲學史上,泛神論的哲學思想可一直追溯到古希臘。在古代希臘,泛神論的核心觀念,就是認為大自然即上帝,上帝即大自然,上帝和整個宇宙是一個統一體,上帝存在於一切事物之中,它無處不在。文藝復興時期,「在達·芬奇的著作里,『自然』和『神』往往成為同義語,『自然』往往代替了『神』」⑶。

  到了近代,斯賓諾莎把泛神論發展到了完美的階段,他提出:上帝即自然,是唯一實體⑷。正如黑格爾所指出的:斯賓諾莎把「自然當作現實的神,或把神當成自然,於是神就不見了,只有自然被肯定了下來」⑸。由此不難看出,斯賓諾莎的泛神論實際上是對神學的否定,本質上是無神論。對此,馬克思曾明白地指出,斯賓諾莎的所謂「上帝」就是自然。

  斯賓諾莎的泛神論,在西方有著深遠的影響,在一些自然科學家的心目中,「上帝」已成了「自然」的神聖代名詞,「上帝」就是指和諧的宇宙秩序和永恆的自然規律。現代著名物理學家普朗克,在談到他的信仰時曾說過:我「一向就是一個具有深沉宗教氣質的人,但我不相信一個具有人格的上帝,更談不上相信一個基督教的上帝。」⑹他指出:「在追問一個至高無上的、統攝世界的偉力的存在和本質的時候,宗教同自然科學便相會在一起了。它們各自給出的回答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加以比較的。……把這兩種無處不在起作用和神秘莫測的偉力等同起來,這兩種力就是自然科學的世界秩序和宗教的上帝。」⑺宗教和自然科學都相信有一個主宰世界的力量,在追問這個偉力的存在和本質的時候,宗教同自然科學便相會在一起,但它們對此作出的回答卻是截然不同的,一個指的是上帝,另一個指的則是世界秩序。

  泛神論者把上帝還原為大自然的這一哲學思想,對我們理解愛因斯坦和西方一些自然科學家的宗教信仰,無疑會有很大的幫助和啟發。對和諧宇宙秩序的讚美和敬仰,原本就是一種觀念和感情的混合物,它是對尚待發現的神秘的宇宙規律的一種信仰。對於一個科學家來說,對為之獻身的偉大目標,必須抱有一種堅定的信念,擁有一個強大的精神支柱,這正是廣義宗教感情的心理基礎。愛因斯坦認為:「在一切比較高級的科學工作的背後,必定有一種關於世界的合理性或者可理解性的信念,這有點象宗教的感情。」⑻他把這種感情稱作「宇宙宗教感情」。在《科學的宗教精神》一文中,他深刻地剖析了科學家的這種宇宙宗教感情。他說:科學家的「宗教感情所採取的形式是對自然規律的和諧所感到的狂喜和驚奇,因為這種和諧顯示出這樣一種高超的理性,……這樣的感情同那種使自古以來一切宗教天才著迷的感情無疑是非常相象的」⑼。但是,「這種宗教感情同普通人的不一樣。在後者看來,上帝是這樣的一種神,……可是科學家卻一心一意相信普遍的因果關係」⑽。顯然,在科學家的心目中,人格化的上帝是不存在的,但宇宙那和諧的秩序、莊嚴的規律、普遍的因果關係卻能激起科學家頂禮膜拜的感情。愛因斯坦有句名言:「世界上最不可理解的東西就是它可以理解。」⑾正是這種發自內心的、對不可思議的、神奇的宇宙秩序的狂熱追求和崇拜,構成了科學家的宇宙宗教感情。這種感情在摯著、虔誠和狂熱的程度上,同宗教徒對上帝的感情是非常相似的。但是,科學家的這種宇宙宗教感是植根於對大自然的認識,是建立在科學基礎上的信仰,與宗教徒那種盲從的,無條件的信仰是根本不同的。

  愛因斯坦對「宗教」這個詞雖不滿意,但又覺得唯有這個詞最能表達科學家對科學研究的那種九死未悔的感情。他說:「我沒有找到一個比『宗教的』這個詞更好的辭彙來表達〔我們〕對實在的理性本質的信賴;實在的這種理性本質至少在一定程度是人的理性可以接近的。在這種〔信賴的〕感情不存在的地方,科學就退化為毫無生氣的經驗。」⑿所以,他認為這種感情對科學家來說是極為重要的。科學家一旦失去了這種獨特的、寶貴的宇宙宗教感情,也就失去了探討宇宙奧秘的勇氣和熱情。因為宇宙宗教感情,不但表現了科學家渴望認識宇宙秩序的一種追求和嚮往,更重要的是它表現了科學家的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堅信自然界是有規律的;堅信自然界的規律是可以由理性來理解的。對於這一點,愛因斯坦不止一次地強調說:「相信那些對於現存世界有效的規律能夠是合乎理性的,也就是說可以由理性來理解的。我不能設想一位真正科學家會沒有這樣深摯的信仰。」⒀

  「感情和願望是人類一切努力和創造背後的動力。」⒁在愛因斯坦漫長的科學生涯中,在他心目中始終佔據重要位置的信念和精神支柱,可以說就是斯賓諾莎的上帝和宇宙宗教感情,這是他取得輝煌成就的一種特殊的心理力量。「宇宙宗教感情是科學研究的最強有力、最高尚的動機。」⒂科學研究的目的就是要發現和認識自然界的普遍規律,只有那些肯獻身於這個崇高目標的人,才能深切體會到究竟是什麼在支撐著他們,使他們歷盡挫折堅定不移地忠於自己的志向,「給人以這種力量的,就是宇宙宗教感情」⒃。

  在愛因斯坦看來,「真正的宗教已被科學知識提高了境界,而且意義也更加深遠了」⒄。他認為真正的宗教態度,最本質的東西是能夠擺脫自我,超越自我,堅信有超越個人的崇高的價值存在,從不「懷疑那些超越個人的目的和目標的莊嚴和崇高」⒅,並能為這種崇高的價值而獻身的思想、感情和信念,而不在於是否企圖把這種信念同神聯繫起來。我認為這就是愛因斯坦的宗教態度和宗教信仰。

  在科學研究中,科學家為什麼會產生類似於宗教的那種虔誠的感情?對這種現象究竟應如何理解?僅僅指出這種感情與宗教徒的信仰的區別是不夠的,還須從科學與宗教的相互關係和歷史淵源中去尋找答案。

  科學與宗教作為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識現象,既是相互對立的,又是相互聯繫的。從本質上看,科學與宗教是對立的:科學是唯物的,宗教是唯心的;科學是真實的,宗教是虛幻的;科學是對外部世界的正確反映,宗教則是一種歪曲的反映。但它們都屬一種精神的創造活動,它們之間又有著相互聯繫和相互滲透的關係。正象恩格斯所說:「兩極相通」。科學和宗教正如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一樣,在人類認識世界的曲折道路上處於對立統一的矛盾之中,既相互對立、相互鬥爭,又相互聯繫、相互滲透。對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繫,可從以下幾方面去看。

  第一,科學和宗教的產生有著共同的認識論根源,都是以觀察和解釋自然現象為其前提的。

  人類為了在自然界中求生存、求發展,就必須不斷地觀察自然、解釋自然,以協調人和自然的關係。人類從一開始就特別關心與其自身的利害禍福有關的事物,以確保自身的安全和發展。但原始人類面對自然的威力,既無力抵抗,也無法解釋,就產生了神秘感和恐懼感,產生了對超自然力的信仰和崇拜,由此便產生了宗教。恩格斯指出:「在原始人看來,自然力是某種異己的、神秘的、超越一切的東西。在所有文明的民族所經歷的階段上,他們用人格化的方法來同化自然力,正是這種人格化的慾望,到處創造了許多神。」⒆但人類不會永遠停留在原始階段,隨著社會實踐的不斷發展,人類對一些自然現象逐步有了正確的說明和解釋,這就產生了科學。不難看出,宗教和科學的產生有著共同的基礎,它們都是基於對自然的認識和解釋。而且有些基本問題,如宇宙、生命和人類的起源問題,是物質的運動還是一種超自然力的創造?自然界的事物是按其自身的規律發展運動,還是受一種超自然力的神的支配?意識的本質是物質高度發展的產物,還是脫離物質而存在的靈魂的機能?諸如此類的問題,它們既是宗教要回答的問題,也是科學研究的對象。因而,從認識論的根源上看,宗教和科學都淵源於對世界基本問題的解釋。它們產生的共同基礎,決定了它們之間的相互聯繫。

  第二,宗教提出的「自然法」概念,對科學的發展曾產生過積極的影響。

  在「自然法」概念中蘊含著「自然規律」的概念。自然規律這一重要的科學概念,並非科學家的獨創,它是從法學和神學中的「自然法」概念轉義而來的,在西方各大語言中,「自然法」和「自然規律」至今仍是同一個辭彙。

  人們早就發現,自然界是在不斷地運動和變化著的,但在這可變性中又包含著不變性或規則性,如日出日落、夜以繼日、冬去春來、花開花落等,人們把自然界表現出來的這些周期性、規則性現象解釋為自然界也受到某種法律的制約,這就是自然法。既然有自然法,就必定有一位神聖的立法者。基督教宣布,上帝就是自然界的創造者和立法者,萬物都必須服從上帝所制訂的自然法,違犯者要受到宗教裁判所的裁判。近代科學家把上帝所制訂的「自然法」加以世俗化和具體化,並逐步向「自然規律」概念轉化。他們用人們所能理解的數學語言來表達這一概念,並宣稱人們在理解自然法時,不必再依賴神或上帝,只須通過數學語言或數學關係就可理解上帝對自然的創造和立法。伽利略就曾說過:自然之書「是以數學形式寫成的」。「自然法」概念經過開普勒和伽利略等科學家的努力,到了17世紀已轉化為「自然規律」概念。「笛卡兒是第一個一貫地用『自然規律』這一名詞和概念的人。」⒇此後,自然規律概念就被廣大科學家所接受,並成為自然科學的一個重要概念。

  基督教宣揚「自然法」,本意是為了加強自身的統治,客觀上卻啟發了人們對自然的研究,對科學的發展起了一定的積極作用。英國著名自然科學史家李約瑟最早注意到了這一歷史事實。他指出:「自然法」概念與「西方文藝復興時期的科學密切相聯」(21)。

  第三,歷史上基督教曾鼓勵人們去研究自然,力圖用和諧的自然秩序去論證上帝的存在和偉大,客觀上構通了宗教和科學的聯繫。

  中世紀的神學家們,無論是奧古斯丁還是阿奎那,都力圖通過自然界或自然秩序去論證上帝的存在。奧古斯丁說:既然宇宙是上帝創造的,宇宙中的秩序就理所當然地體現著上帝的大智大慧。在《聖經》舊約中寫道:「創造物反映造物主,上帝的榮耀體現在其所創造的事物中。」(22)13世紀,英國的哲學家和修道士羅傑爾·培根宣稱:「上帝通過兩個途徑來表達他的思想,一個是在《聖經》中,一個是在自然界中。」(23)他號召人們去研究自然,因為人可以通過研究自然、理解自然而直接與上帝溝通。在這種文化背景下,便出現了一批既是宗教徒、又是科學家的雙重身份的人,如哥白尼、布魯諾、開普勒等,他們無一不是修道士或僧侶。發現行星運動三定律的開普勒,本人就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和占星術的信徒,他深信上帝就是根據秩序和規律來給世界奠定基礎的。他從事科學研究的最終目的,就是要努力去發現和證明上帝創造宇宙的和諧。開普勒發現了前兩個定律之後,又苦戰了10年,終於在1619年發表了行星運動第三定律,書名就叫《宇宙的和諧》,可以說,「和諧」是科學家對宇宙有秩序、有規律的一種高度的概括。

  綜上所述,不難看出,在西方歷史上形成這樣一種文化傳統:「上帝」創造的宇宙是有秩序、有規律的,而人的職責則是運用「理性」去發現或論證宇宙的秩序和規律。這一信念在漫長的歷史中雖幾經變革和轉換,但它一直影響著西方從古代到近代甚至現代一些自然科學家的科學研究活動。直到今天,在一些科學家的心目中,儘管人格化的上帝已不存在,但「上帝」所制訂的「自然法」已通過新的轉換,發展為自然規律的概念,它一直激勵和吸引著歷代科學家去發現它、認識它、解釋它,並成為每個真正的科學家為之奮鬥的最高目標。

  從歷史的角度看問題,或許能使我們找到科學與宗教的相互聯繫,從而去理解科學家所特有的「宇宙宗教感情」。

愛因斯坦:科學與宗教

  要我們對什麼是科學得出一致的理解,實際上並不困難。科學就是一種歷史悠久的努力,力圖用系統的思維,把這個世界中可感知的現象儘可能徹底地聯繫起來。說得大膽點,它是這樣一種企圖:要通過構思過程,後驗地來重建存在。但我要是問自已,宗教是什麼,我可就不能那麼容易回答了。即使我找到了一個可能在這個特殊時刻使我滿意的答案,可是我仍然相信,我決不可能在任何情況下都會使所有對這個問題作過認真考慮的人哪怕在很小程度上表示同意。

  因此,我想先不去問宗教是什麼,而寧願問,一個我認為是信仰宗教的人,他的志向有哪些特徵:在我看來,一個人受了宗教感化,他就是已經盡他的最大可能從自私慾望的鐐銬中解放了出來,而全神貫注在那些因其超越個人的價值而為他所堅持的思想、感情和志向。我認為重要的在於這種超越個人的內涵的力量,在於對它超過一切的深遠意義的信念的深度,而不在於是否曾經企圖把這種內涵同神聯繫起來,因為要不然,佛陀和斯賓諾莎就不能算是宗教人物了。所以,說一個信仰宗教的人是虔誠的,意思是說,他並不懷疑那些超越個人的目的和目標的莊嚴和崇高;而這些目的和目標是既不需要也不可能有理性基礎的。但是它們的存在同他自已的存在是同樣必然的,是同樣實實在在的。在這個意義上,宗教是人類長期的事業,它要使人類清醒地、全面地意識到這些價值和目標,並且不斷地加強和擴大它們的影響。如果人們根據這些定義來理解宗教和科學,那末它們之間就顯得不可能朦朧什麼衝突了。因為科學只能斷言"是什麼",而不能斷言"應當是什麼",可是在它的範圍之外,一切種類的價值判斷仍是必要的。而與此相反,宗教只涉及對人類思想和行動的評價:它不能夠有根據地談到各種事實以及它們之間的關係。依照這種解釋,過去宗教同科學之間人所共知的衝突則應當完全歸咎於對上述情況的誤解。

  比如,當宗教團體堅持《聖經》上所記載的一切話都是絕對真理的時候,就引起了衝突。這意味著宗教方面對科學領域的干涉;教會反對伽利略和達爾文學說的鬥爭就是屬於這一類。另一方面,科學的代表人物也常常根據科學方法試圖對價值和目的作出根本性的判斷,這樣,他們就把自已置於同宗教對立的地位。這些衝突全都來源於可悲的錯誤。

  然而,儘管宗教的和科學的領域本身彼此是界線分明的,可是兩者之間還是存在著牢固的相互關係和依存性。雖然宗教可以決定目標,但它還是從最廣義的科學學到了用什麼樣的手段可以達到自已所建立起來的目標。可是科學只能由那些全心全意追求真理和嚮往理解事物的人來創造。然而這種感情的源泉卻來自宗教的領域。同樣屬於這個源泉的是這樣一種信仰:相信那對於現存世界有效的規律能夠是合乎理性的,也就是說可以由理性來理解的。我不能設想一位真正科學家會沒有這樣深摯的信仰。這情況可以用這樣一個形象來比喻:科學沒有宗教就象瘸子,宗教沒有科學就象瞎子。

  雖然我在上面曾經斷言宗教同科學之間實在不可能存在什麼正當的衝突,但我還是必須在一個重要地方再一次對這個斷言作一點保留,那就是關於歷史上宗教的實際內容。這種保留必然同上帝的概念有關。在人類精神進化的幼年時期,人的幻想按照人自已的樣子創造出了各種神來,而這些神則被認為通過它們意志的作用在決定著,或者無論如何在影響著這個現象世界。人們企求藉助於巫術和祈禱來改變這些神的意向,使其有利於他們自已。現在宗教教義中的上帝觀念是古老的神的概念的一種升華。比如,人們用各種祈禱來懇求所信奉的神明的援助,以求得滿足他們的願望,這一類事實就說明了這種上帝觀念的擬人論的特徵。

  肯定不會有人否認,這個認為有一個全能、公正和大慈大悲的人格化了的上帝存在的觀念,能給人以安慰、幫助和引導;因為這個觀念比較簡單,它也容易被最不開化的心靈所接受。但是另一方面,這種觀念本身有它致命的弱點,這是有史以來就被苦痛地感覺到了的。這就是說,如果這個神是全能的,那末每一件事,包括每一個人的行動,每一個人的思想,以及每一個人的感情和志向也都應當是神的作品;怎麼可能設想在這樣全能的神面前,還以為人們要對自已的行動和思想負責呢?在作出賞罰時,神會在一定程度上對它自已作出評判。怎麼能夠把這樣的事同神所具有的仁慈和公正結合起來呢?

  今天宗教領域同科學領域之間的衝突的主要來源在於人格化了的上帝這個概念。科學的目的是建立那些能決定物體和事件在時間和空間上相互關係的普遍規律。對於自然界的這些規律或者定律,要求--而不是要證明--它們具有絕對的普遍有效性。這主要是一種綱領,而對於這種綱領在原則上是可以完成的信仰,只是建立在部分成功的基礎上的。但是大概不會有誰能否認這些部分的成功,而把它們歸之於人類的自我斯騙。至於我們能夠根據這些定律很精密和很確定地預測一定範圍內的現象在時間上的變化情況,這個情況已經深深地紮根於現代人的意識之中,即使他對這些定律的內容也許還了解得很少。他只要考慮一下這樣的例子就行了:太陽系中行星的運動可以根據少數幾條簡單的定律,事先非常準確地計算出來。同樣,儘管精確程度有所不同,但還是可能事先算出電動機、輸電系統、或者無線電裝置的運轉方式,甚至在處理比這些還要新的事物時也是這樣。

  顯然,當一個複雜現象中起作用的因子數目太大時,科學方法在大多數情況下就無能為力了。人們只要想起天氣就可知道,對於天氣,甚至要作幾天的預測也不可能。但沒有誰會懷疑,我們這裡所碰到的是這樣一個因果聯繫,它的起因成分大體上我們是知道的。這個領域裡的現象之所以在精度預測的範圍之外,是因為起作用的因素的龐雜,而不是自然界中沒有什麼秩序可言。

  關於生物領域裡的規律性,我們所洞察到的還很不深刻,但至少也已足以使人感覺到它是受著確定的必然性的支配的。人們只要想一想遺傳中有規律的秩序,以及毒物(比如酒精)對生物行為的影響就可明白。這裡所缺少的仍然是對那些具有廣泛普遍性的聯繫的了解,而不是秩序知識的本身。

  一個人愈是深刻感受到一切事件都有安排好的規律性,他就愈是堅定地深信:除了這種安排好的規律性,再沒有餘地可讓那些本性不同的原因存在。對他來說,不論是人的支配還是神的支配,都不能作為自然界事件的一個獨立原因而存在著。固然,主張有一個能干涉自然界事件的人格化的上帝這種教義,決不會被科學真正駁倒,因為這種教義總是能夠躲進科學知識尚未插足的一些領域裡去的。

  但我確信:宗教代表人物的這種行為,不僅是不足取的,而且也是可悲的。因為一種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而只能在黑暗中站得住腳的教義,由於它對人類進步有著數不清的害處,必然會失去它對人類的影響。在為美德而鬥爭中,宗教導師們應當有魄力放棄那個人格化的上帝的教義,也就是放棄過去曾把那麼大的權力交給教士手裡的那個恐懼和希望的源泉。在他們的勞動中,他們應當利用那些能夠在人類自已的身上培養出來的善、真和美的力量。不錯,這是一個比較困難的任務,然而卻是一個價值無比的任務。在宗教導師們完成了上述的凈化過程以後,他們必定會高興地認識到:真正的宗教已被科學知識提高了境界,而且意義也更加深遠了。

  如果要使人類儘可能從自私自利的要求、慾望和恐懼的奴役中解放出來是宗教的目標之一,那末科學推理還能夠從另一角度來幫助宗教。固然科學的目標是在發現規律,使人們能用以把各種事實聯繫起來,並且能預測這些事實,但這不是它唯一的目的。它還試圖把所發現聯繫歸結為數目儘可能少的幾個彼此獨立的概念元素。正是在這種把各種和樣東西合理地統一起來的努力中,它取得了最偉大的成就,儘管也正是這種企圖使它冒著會成為妄想的犧牲品的最大危險。但凡是曾經在這個領域裡勝利前進中有過深切經驗的人,對存在中所顯示出來的合理性,都會感到深摯的崇敬。通過理解,他從個人的願望和慾望的枷鎖里完全解放出來,從而對體現於存在之中的理性的莊嚴抱著謙恭的態度,而這種莊嚴的理性由於其極度的深奧,對人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是從宗教這個詞的最高意義來說,我認為這種態度就是宗教的態度。因此我以為科學不僅替宗教的衝動清洗了它的擬人論的渣滓,而且也幫助我們對生活的理解能達到宗教的精神境界。

  在我看來,人類精神愈是向前進化,就愈可以肯定地說,通向真正宗教感情的道路,不是對生和死的恐懼,也不是盲目信仰,而是對理性知識的追求。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相信,一個教士如果願意公正地對待他的崇高的教育使命,他就必須成為一個導師。

 



推薦閱讀:

霧霾防激光?海帶纏潛艇?聽局座親自為你解釋到底咋回事!
美國老師上課必用,什麼都能它教
在美國如何給小費?
黃西:美國製造
美國旅遊攻略 美國旅遊注意事項

TAG:科學 | 美國 | 宇航員 | 道路 | 探索 | 論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