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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政壇不倒翁:我有我的鬼點子

《楚漢傳奇》劇照: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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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西漢初期的政壇有一位不倒翁,服務西漢初期三代皇帝,高祖劉邦,惠帝劉盈和文帝劉恆,還加呂雉,堪稱「四朝」元老。他就是陳平。

漢初有三傑,蕭何、張良和韓信,用劉邦自己的話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張良;鎮守國家,安撫百姓,不斷供給軍糧,吾不如蕭何;率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位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

與此三人相比,陳平的功勞確實要遜色,甚至登不上大雅之堂,都是些陰謀詭計,說好聽點叫奇謀妙計。不過陳平卻平安的度過了西漢初年的各種政治危機。可漢初三傑就沒這麼長了,張良洞悉乾坤,早就功成身退;韓信不用說了,劉邦江山做穩後,便成了刀下鬼;蕭何倒是善終,不過要自毀聲譽,才能自保。而陳平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化險為夷,如同不倒翁,那麼,我們不僅要問了,他憑什麼如此?

陳平是個滑頭,處世圓滑,左右逢源,最能體現陳平圓滑的就是殺樊噲這件事。

劉邦當皇帝後,總是疑神疑鬼,以為有人要謀反叛亂,搞的異姓王們也都是「鬼鬼祟祟」的,尤其是劉邦在誅殺韓信後,異姓王們更是坐立不安,終日提心弔膽,神經衰弱,彭越反了,英布反了。英布這個人不簡單,跟過項羽,劉邦對項羽估計心存餘悸,所以,看到英布謀反後,御駕親征,最終平定叛亂,但是劉邦自己也受了箭傷,回到長安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到了死亡邊緣。此刻,又聽聞燕王盧綰反了,於是派樊噲去平叛。樊噲領命走後,有人密報說樊噲要謀反,疑神疑鬼的劉邦頓時火冒三丈,立刻叫陳平和周勃二人前去誅殺樊噲,把樊噲就地解決。

《楚漢傳奇》劇照:劉邦

陳平和周勃追上樊噲,把他抓了起來,但是沒有殺他。陳平知道樊噲跟劉邦出生入死,又是呂后的妹夫,皇親國戚,而呂后兒子劉盈作為太子,在劉邦身體每況愈下的情況下,登基就是眼前事兒,劉盈年幼,呂后定會垂簾聽政,必定權勢遮天。你現在殺了她妹夫,等於就是把刀提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而劉邦說不定只是一時氣昏了頭,不是真心想殺他,所以留了個心眼,沒殺樊噲,而是把樊噲帶到長安,讓劉邦自己處理,同時讓周勃接替樊噲去平叛。陳平還真是個滑頭,劉邦叫他就地正法,他卻把燙手的山芋又還給劉邦。

但是天意弄人,還沒等到他們回到長安,劉邦駕鶴西去了。劉邦一走,呂后當政,於是陳平趕緊放了樊噲,趕回長安。見到劉邦的靈柩放聲大哭,嚎啕大哭,哭的稀里嘩啦,眼淚直流,又把抓捕樊噲的事情向呂后彙報。呂后聽後看到陳平如此,也不好說什麼,甚至還說叫他不要傷心,早點回去休息。但陳平沒離開皇宮,而是要求留在宮中,為什麼?

他知道在當時的形勢下,自己前腳一走,後腳就有人來詆毀他。果不其然,呂后的妹妹也就是樊噲的老婆,在呂后面前大肆說陳平的壞話。不過陳平已經快人一步,掌握主動權,提前負荊請罪了。呂后不可能把他怎麼樣,就這樣陳平化險為夷,逢凶化吉,真是滑頭。

劉邦死後,劉盈繼位,呂后掌權,可惜就算是名義上的皇帝,劉盈也沒當多久,有這麼一位盛氣凌人的母親把持朝政,外加上「蕭規曹隨,與民休息」的國策,劉盈沒有太大發揮的空間,很是無奈,而在戚夫人被呂后虐殺,其子劉如意被毒死後,劉盈便一病不起,最後一命嗚呼。兒子走後,呂雉感覺缺乏安全感,於是想封自己的呂氏家族的人當王,為她保駕護航。我們知道劉邦當年歃血盟誓,「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但呂后不管,於是去找左右丞相陳平和王陵拿主意。王陵當場說不行,表示不同意,嚴格按照劉邦的意思來,一口回絕呂后。她又去問陳平,陳平說,高祖當政的時候聽高祖的,如今太后掌權,太后說了算。呂后聽了很高興,大為滿意。陳平真是個牆頭草兩邊倒,左右逢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果然是個滑頭。

《楚漢傳奇》劇照:呂雉

陳平滑頭,還有另一個方面就是陰謀詭計,鬼點子甚多,曾多次幫助劉邦化險為夷。

當年楚漢爭霸的時候,劉邦與項羽彭城之戰,劉邦潰敗,被困滎(xing)陽,陳平獻計,天黑後,打開滎陽東城門,讓紀信扮作劉邦跟隨一身戎裝的二千女子一起出城門,引誘項羽的軍隊,然後叫劉邦從西城門趁機逃跑。好一招金蟬脫殼!

但最能體現陳平計謀的是解白登之圍。

劉邦當皇帝後,韓王信叛亂並且勾結北方的匈奴,劉邦親率大軍迎戰,雙方戰於平城,劉邦輕敵冒進,中了匈奴的埋伏,被困於白登山,七天七夜,叫天不靈,求地不應,時值寒冬天氣,彈盡糧絕,援軍也遲遲未到,十萬火急,最後陳平獻計。

陳平親自去拜會匈奴單于的老婆閼氏,送上琳琅滿目的珠寶,並對閼氏說:我們大漢朝美女甚多,我們漢王為了以和為貴,準備獻給你們家大王很多美女,到時候你們家大王看到這麼多絕色女子,肯定喜歡的不得了,必然冷落你,不如你放了我們家大王,我們就不需要獻什麼美女了。閼氏恐自己的地位不保,於是去單于那吹耳邊風,最後退兵,就這樣解了白登之圍。當然正史上還記載著這麼一個原因:匈奴單于聽說漢的援軍將到,並且與韓王信約定的日期,韓王信沒有準時赴約,所以懷疑韓王信和劉邦勾結,不是真心投靠,因此,也就放了劉邦。

這都說明陳平此人鬼主意很多,是個搞謀略的老手,稱得上西漢滑頭第一人。尤其是呂雉當政後,權力慾望極強,越來越想專制獨裁,陳平早就看出來了,索性終日沉迷於酒色之中,喝酒瀟洒,醉生夢死,不問政事,而這正是呂后最想這些老一輩跟隨劉邦打天下的功臣所做的事情。

西漢大多數功臣的命運,如同韓信

呂后死後,陳平眼見呂氏大勢已去,於是又聯合周勃,誅滅呂氏家族,迎劉氏劉恆為帝,再次成為擁立功臣。這個陳平,真是牆頭草兩邊倒,見風使舵。

文帝繼位初期,陳平主動讓位於周勃,這種「高風亮節」受到漢文帝劉恆的讚賞。不久周勃主動辭職說自己不如陳平,最後,陳平一個人獨當丞相。而周勃為什麼辭去丞相呢?史書是這麼記載的。

有一次漢文帝問右丞相周勃:「天下一歲決獄幾何?」周勃答不出來。又問:「天下一歲錢穀出入幾何?」周勃還是答不出來,冷汗直冒。左丞相陳平答:「有主者。陛下問決獄,責廷尉;問錢穀,責治粟內史。」他認為身為宰相,不該樣樣瑣事都管,宰相的責任是輔佐皇帝,「外鎮撫四夷諸侯,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職焉」。周勃很慚愧,覺得自己的能力遠遠不如陳平,就稱病辭去相位,於是陳平就一人獨相。

漢文帝二年,陳平去世,成為西漢為數不多能壽終正寢的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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