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一場乾乾淨淨的愛情2014年07月17日 星期四B08 男左女右·全媒體
大概十年前,在嘉穎還是個小姑娘,整天沉醉在言情小說和肥皂劇中的時候,愛情在她眼中曾是那樣的唯美、浪漫,不帶一點點雜色,她壓根不會想到若干年後,自己竟會和一個歲數大自己十幾歲的女人分享所謂的「愛情」。讓她無奈的是,這樣的愛情不過是拜弟弟嘉強所賜。
嘉穎是家中老大,下面還有個超生的弟弟嘉強,本就不富裕的父母為此交了大筆罰款。因為唯一的男孩得之不易,加上漂亮、伶俐,全家人都對其格外寵愛。也因為沒誰管得住他,勉強讀完初中後,他就再沒進過校園,打群架、泡網吧酒吧遊戲廳成了他的生活流程。後來,他的一個家中得到拆遷巨款的老同學想在治安不怎麼樣的城郊開家歌舞廳,急需要解決安保問題,打架威猛的嘉強便理所當然地被邀去看場子。
這次,跟在老同學後面耀武揚威的嘉強總算找到了主人翁的感覺,他染了黃頭髮,打了耳釘,手腕上戴著骷髏頭手鐲,前胸後背還文上了嚇人的虎豹。混雜在各色人等里,他既對可以肆意揮霍錢財的客人滿含嫉妒,也對由「下層勞動婦女」組成的坐台小姐滋生出同情,而最要命的是,他還非常純潔地愛上了一個來自外鄉的小姐。遺憾的是,那個風塵女子根本就沒有「從良」的誠意。那天,當嘉強在那個女人租住的小屋裡看見她正赤身裸體和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攪在一塊時,他幾拳頭就把那嫖客的肥臉砸成了「顏料鋪」。僥倖的是,由於那倒霉的傢伙害怕報案會暴露了真實身份,這才讓嘉強躲過一劫。
此後,嘉強「覺醒」了,由一個愛情至上者變成了一個肆意踐踏愛情的人,金錢變成了他的信仰,他的帥氣也吸引著不甘寂寞的富婆們。嘉強不常回家,但只要回家就會很孝順地塞給靠退休金養老的父母很多錢。拮据了一輩子的母親嚇壞了,不敢花,悄悄存著,甚至經常夢見唯一的兒子被警察抓走了。
嘉強對姐姐也算大方,他曾隨手甩給嘉穎一副太陽鏡,後來,嘉穎在百貨商場無意間看到,那麼一副眼鏡竟要值人民幣三四千元!當時幾乎相當於嘉穎兩個月的實習工資了。只是,除了給錢,嘉強早已和家人無話可說,他的眉永遠皺著,眼神也始終空洞。這樣一個嘉強,讓全家人的心始終揪著,一種深入骨髓的焦慮也揮之不去。嘉穎更沒想到的是,這樣一個弟弟對她的感情也影響深遠。
嘉穎雖然算不上天生麗質,但也稱得上面容清麗,身邊並不缺追求者。在經歷了兩次不咸不淡的戀愛後,嘉穎迷上了吉他手兼汽車修理工小豎。小豎是個帥小伙,瘦瘦的,理著頗精神的板寸,酷愛音樂,但也兢兢業業干著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他的話很少,不怎麼愛和女人套近乎,和很多虛偽而好色的男人恰恰相反。與小豎深交後,嘉穎才知道小豎的父親曾經還是某銀行的頭頭,但在小豎高中時莫名跳樓死去,小豎很早就體嘗了世態炎涼,也因此變得格外自尊自強。嘉穎對這樣的小豎總有種說不出的憐惜,莫名地認為,對方的懷抱應該是全世界最溫暖的地方。一個下雨的晚上,她主動吻了小豎,小豎也有點顫抖地抱緊了她。真摯而甜蜜的愛情暫時抑制住了嘉穎心中經常為弟弟而升起的不安與焦灼。
嘉穎想讓這段感情有一個結果,她琢磨著怎樣讓父母較為平靜地接受嘉穎的選擇。她知道父母心中弟弟才最重要,但她也深知父母和其他父母一樣異想天開,總巴望著女兒能釣個金龜婿回去。嘉穎為小豎的第一次上門拜訪想了不下十種方案,一路上緊張莫名。但他們沒想到,那天嘉穎家正亂得一團糟。滿地狼藉不說,父親躺在裡屋的床上一聲不吭,母親也窩在光線昏暗的客廳一角一個勁抹著眼淚,誰也沒心思仔細看小豎一眼。小豎放下手中的一堆禮品盒和時鮮水果,識趣而倉皇地走了,背影很有些潦草。那一刻嘉穎的心情陰鬱得能擰出雨滴。
在她一個勁地追問下,母親又抹了半天眼淚,這才告訴她,嘉強染上毒癮已經好幾個月了,已回家要過好幾次錢,今天,因為他們一時間拿不出錢,嘉強竟將家裡一通亂砸。慘痛真相讓嘉穎的心沉進谷底。此後癮君子嘉強又回過家幾次,無一例外都是向家裡要錢。他的英俊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瘦得風一吹就要颳倒的樣子。他要光了以前「孝敬」父母的錢,又陸續借去了父母為數不多的積蓄,他甚至連自己的手機都賣了。只對毒品有興趣的嘉強讓家裡變得四壁空空,也讓家人陷入了一場隨時都要爆發核戰的混亂。當父親的甚至策劃是否像另一個癮君子的父親那樣,弄副手銬將兒子拴牢在暖氣管上。最悲催的是,嘉穎和小豎也不可能再有什麼了,此時嘉穎的心態已不適合談任何一場柔情蜜意的戀愛。據說,一隻蝴蝶扇動下翅膀,太平洋彼岸就會掀起一場颶風,原來,竟是真的。等嘉強終於因吸毒被抓的時候,嘉穎已變成了一個分享別人老公的二奶,不斷從那個大自己18歲的男人那兒拿些錢補貼到一貧如洗的父母身上。想到父母只牽掛著弟弟,對自己的現在未來難得糊塗,有時也氣悶異常。
和其他被劈腿的女人不同,男人的妻子是知道嘉穎的存在的。難得的是,這位妻子一副非常大度的樣子,有時候甚至像走親戚一樣,不時到自己老公高價租給二奶的小公寓里串串門。嘉穎叫女人「大姐」。「大姐」已經四十多歲了,沒文化,臉塗得像演戲,脖子上儘是一圈圈的褶子。她經常笑眯眯地對嘉穎說:咱家老劉一直都想要個男孩,妹子你要是能給他生上一個就好啦!到時候,姐姐我給你們帶!
只是,每次嘉穎都但笑不語,一個情敵的話,誰當真啊?你瞧,說好的,每星期老劉一、三、五在自己這兒,二、四、六回她那兒,但是,她常常一個電話,隨便一點什麼事就能大半夜地將老劉喊回家,畢竟,人家和老劉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嘛,好幾次,嘉穎都看見老劉的前胸後背被指甲抓得傷痕纍纍。越是這樣,老劉反倒和嘉穎走得更近。他常常嘆氣說,其實跟那個悍婦已沒一點共同語言。經不住嘉穎追問,他也抱怨,那婆娘表面上笑嘻嘻的,一臉憨厚,其實常在半夜時神經病一樣歇斯底里發作,他簡直擔心哪天這女人會趁他睡著把他給剁了!
儘管老劉一再表示自己是真心想和嘉穎結婚,嘉穎心裡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但為了讓老劉高興,這天她還是跟老劉跑到一家影樓拍了組濃情蜜意的婚紗照。只是,幾天後剛把那些婚紗照取回來,「大姐」就沒打招呼地過來了,說是正好在附近逛街,順便給嘉穎帶些好吃的。摩挲著攤在客廳沙發上的一堆婚紗照,「大姐」傻了,手像得了帕金森綜合征一樣不聽使喚地顫抖,嘴唇也哆嗦個不停。彷彿過去了好幾個世紀,她才終於憋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們,真準備結婚了嗎?嘉穎想起最初老劉曾轉給自己的話,「大姐」曾大度表示,你們怎麼折騰我管不了,但為了女兒能有個完整的家,自己無論如何不會離,否則你死我活!嘉穎後背一冷,趕緊對「大姐」解釋:不是不是,姐你誤會了!上周這家影樓不是大搞優惠嗎?導購太熱情,纏不過,我們隨便拍幾張玩玩的。但「大姐」還是摩挲著那些婚紗照,滿眼痛楚地看著,過了好久才喃喃道:沒想到他穿結婚禮服是這個樣子,還挺精神的!
看見大姐的眼角忽然滾出淚來,嘉穎一震,她一直以為「大姐」和自己一樣,對所謂的感情早已麻木,自己當然是不愛老劉的,她沒想到,即便一再被傷害,大姐對那個劈腿男也還是有著如此的依戀和不舍。那一刻,嘉穎的心裡感到挺對不起「大姐」的,「大姐」心中的無價寶,在自己這兒其實真沒那麼值錢。自始至終,她只懷念那個雨夜小豎給她的那個露珠味兒的吻。
安頓好父母后,嘉穎帶著一點積蓄遠遠離開了這個讓她無法坦蕩面對的城市。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再想小豎,但還是忍不住地想:不知道小豎現在過得怎麼樣?如果時光能夠重來,她渴望有一場乾乾淨淨的愛情。
海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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