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馬的小秘密

05-30

當〈西遊降魔篇〉出現那個一行四人日本式西行結尾出現時，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回想〈情癲大聖〉時一人一馬，畫面卻是那麼唯美，那時才覺得，如果唐僧取經隊伍少了白龍馬，那將是怎樣的一個遺憾。在西遊記的主題歌中不管是「白龍馬蹄朝西」，還是「你挑著擔，我牽著馬」都無時提醒著，白龍馬是西行隊伍中不可缺少的，如來加封時白龍馬也得正果，受封八部天龍廣力菩薩，與其它四人並稱五聖，是什麼能讓一頭坐騎能夠獲此殊榮，那就讓為他做個分析，其實他是有秘密的。

白龍馬的首次出場是以被懸吊在半空將受誅的玉龍形象出現，得觀音出面說情才免去死罪降到鷹愁陡澗等侍唐僧東來，只不過他受誅的理由卻非常奇怪「因縱火燒了殿上明珠，西海龍王表奏天庭，告了忤逆」這個理由在原文中被多次重複，但自始自終，原文都沒說明這玉龍為何要燒殿上明珠，以致於電視劇版中編劇在「九頭蟲」和「萬聖公主」間為白龍馬加入了一段狗血的三角戀情以說明這火燒明珠原因，其實這裡有一個天大的誤會，西遊把龍王所住的地方稱為龍宮，但白龍三太子燒縱火所燒的明珠卻是在殿上，而西遊記能夠稱得上殿堂的地方非靈宵寶殿莫屬。

如果我們明確白龍馬確實為取經隊伍的一員，那麼護送唐僧的取經成員實際上有四位，這四位中沙僧和白龍馬其實有很多的相似點，在取經途中，沙僧的木訥和沉默一直是人們對他的直接印象評價，白龍馬與之相比，更近乎於冷漠，唐僧數次被妖精攝走，它仍自巋然不動，甚至於被妖精隨意牽走，他的這種冷漠在八戒眼中都將當作一匹凡馬無異的坐騎打算賣掉，這種冷漠其實與沙僧非常相似，他們倆不約而同地把降妖除怪的光環全部交給豬八戒和孫悟空，沙僧只是負責守衛職責，白龍馬只是在履行他充當腳力馱負的責任，這四位成員中，沙僧白龍馬與豬八戒孫悟空形成了一陰一陽的兩組鮮明對比，

但他們這種處變不驚之間兩者間又有著不同的區別，俗話說一方水土一方人，他們倆被貶受罰的地點跟他們的性格似乎有種必然的聯繫，沙僧的流沙河和白龍馬的鷹愁澗，他們的共同特點是墜，流沙河是蘆毛浮不起，鷹愁澗是鳥過都能墜下，但這兩處的不同點也很明顯，流沙何是闊和濁，鷹愁澗則是深而清，這也形成兩員之間的性格差異，沙僧的沉默和白龍馬的冷靜。那問題就來了，這個闊而濁的沙僧可是在天庭充當捲簾大將，如果沙僧只是因為失手打破琉璃盞才被罰下凡，那麼這白龍馬則是因為縱火才致於落到死罪之上，這個深而清的白龍馬必然是在天庭與捲簾將有著不相上下的職位及本事，才敢於在殿上縱火。白龍馬是否正是像沙僧一樣，從天庭流放到下界水境中來，這天與水之間，是不是存在著多少的關係呢？

白龍馬在西遊記表現的機會不多，但偶然的神來之筆卻讓他的形象立於紙上，在寶象國，悟空出走，唐僧變虎，八戒沙僧無了音信，白龍馬心思"我今若不救唐僧，這功果休矣！休矣！"這種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應促成了白龍馬在取經途中第一次展現他的英姿。他變化宮娥，又使逼水法，力戰黃袍怪，單就這幾個手段，就足以看得出他的變化本事不在八戒沙僧之下，其次他歌舞俱精，這更是八戒沙僧所不能及，有人說，他最終不也挨了一紀滿堂紅落敗，可是這奎木狼卻是連八戒沙僧合力都無法治服的天神，怎是一匹下界小龍王所能力敵？他必定是天上的玉龍方敢主動去挑戰那名付其實的正神。別以為白龍馬就沒資格在天庭任職，西海龍王的妹夫涇河老龍的第七個兒子也就是白龍馬的七表弟，就在天庭為玉帝守擎天華表，龍馬三太子會差到哪去嗎？

見到八戒歸來，白龍馬口吐人言，一番言辭，至情至理，打消了豬八戒散夥的心思，堅定了八戒義激孫悟空的信心，孫悟空自來與馬有著近乎心靈相通的地方，不管是弼馬溫還是白龍馬，馬其實才是孫悟空的最好的夥伴，本回的標題就是意馬憶心猿，從來猴馬心意相通。也正是由於白龍馬的冷靜，才使取經隊伍在面臨分崩離析的絕境中給拉了回來。

另一個小細節讓白龍馬展現了他的冷靜又不失高傲的性格，在朱紫國，孫悟空似乎是扁鵲附體，華陀再生，卻給國王開出了一劑馬尿做引子的玩笑，這時白龍馬又開言：「我若過水撒尿，水中游魚食了成龍，過山撒尿，山中草頭得味，變作靈芝，仙僮採去長壽。我怎肯在此塵俗之處輕拋卻也？」從這看來，這馬尿是近乎於觀音聖水，跟其它三者在車遲國三清觀的溺臊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只得孫悟空曉以大義，才勉強努出幾點兒。如果是普通的龍太子，何有這等尊貴，這一點，連孫悟空也不得採用連哄帶騙的方式去迎合它。所以從孫悟空對豬八戒介紹白龍馬時，也不得不強調，「他不是凡馬，本是西海龍王敖閏之子，喚名玉龍三太子」

三太子，再加上「西海龍王表奏天庭，告了忤逆」忤逆的三太子，列位是否很容易把這個詞與哪吒聯繫起來？哪吒跟李靖這對水火難容的父子關係，其實跟玉龍三太子有著驚奇的相似，就只是燒毀明珠，作為一個父親，居然表奏天庭，非得把兒子送上斷頭台，這種勢不兩立態度跟李靖逼得哪吒割內剔骨有何區別？難道西海龍王也像李靖一樣，對這個兒子完全拿它沒法？有一些五行解讀西遊記，把取經五眾與五行分別對應，而白龍馬卻與著火相配，這是不是其中的一條原因。

事實上西遊記講的是西天取經，五行的概念固然貫穿於全文當中，但是佛教對於「四」這個組概念卻有著獨特的偏愛，比如四大天王，四大菩薩等等，這裡須重點介紹一下佛家常用辭彙「四大皆空」這四大的本意，泛指地水火風，按照這個框架，我將這四個成員的性格分別與這四大相對應，沙和尚性格沉穩，歸為地，白龍馬性格冷靜，歸為水，孫悟空性子火爆，歸為火，豬八戒性格靈活，歸為風。其實唐僧收徒的順序孫，白，豬，沙也正是照一山一水的順序來的，這算做題外之話了吧。

其實白龍馬身上應該還有更多的小秘密等侍我們去破解，比如他的父親西海龍王，到底是敖閏還是敖順，比如摩昂太子到黑水河時，白龍馬見到他哥哥為啥一點反應也沒有？白龍馬稱孫悟空豬八戒為大師兄二師兄，那稱沙僧是師兄還是師弟呢？總之，它沒有什麼所謂驚天謎團，但小秘密終歸還是有的。

最後，還得用首改編的兒歌來結束我這篇文章：「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是一條小玉龍，我有許多小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