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後代蔣孝勇1996年的尋根之旅陸北京尋醫

 

 

蔣家後代蔣孝勇1996年的尋根之旅陸北京尋醫

 1996年秋天,一架香港起航的飛機在北京機場降落。一位高而瘦的中年男子緩慢地移動腳步,身旁一位英俊的青年人小心翼翼地攙扶他。他們步履蹣跚地從舷梯上走下,身後跟著一位婦人和兩個孩子,個個顯得神情凝重。

 這個家庭絕對非比尋常,這正是蔣介石曾孫蔣友柏一家五口。

 蔣友柏這次陪同父母來大陸不是旅遊觀光,也不是商貿投資,而主要是為父親蔣孝勇來北京治病,另外是為曾祖父蔣介石、祖父蔣經國的移靈事宜。顯然這兩件事都很棘手,他和父親知道絕不是能夠輕易辦成的。然而,他們終究還是義無返顧地來了。

 來大陸一直是蔣孝勇的心願。早在1995年4月的一天,妻子方智怡經過深思熟慮後告訴蔣孝勇,她想隨同父母到大陸訪問遊覽。蔣孝勇立即表示贊同,並鼓勵她應該公開拋頭露面。蔣孝勇打算讓方智怡出去打前站,以後他自己也要光明正大地去。這次他以妻子的名義「試探」,說穿了就是看看臺灣一些與他過不去的人,會利用這件事情做什麼樣的文章。

 1995年5月17日,方智怡與父母抵達北京。

 方智怡訪問大陸的消息很快傳開,香港媒體對蔣介石孫媳到訪北京--事,做了大量公開的報道:「這是她首次回祖國大陸觀光--方智怡對北京記者表示,來到北京後感覺良好,令她心情舒暢。」看到海內外對方智怡此行表示贊許,蔣孝勇懸著的心著地了, 「試探」行動成功了。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沒想到蔣孝勇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居然這麼早檢查出來不治頑疾。蔣孝勇感覺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有一種時間的緊迫感,所以他下定決心必須早來大陸,迅速謀劃一次生命之旅。

 一家人不事聲張地住進了北京醫院,此次他們來北京的首要任務是求醫。大陸方面對這個特殊的家庭到來,安排得得體而周到。頭三天是各地名醫對蔣孝勇的病情會診,因為蔣孝勇在台灣主要是進行西醫治療,這次蔣友柏和母親想聽聽中醫的意見,因為北京的中醫實力耳聞已久。

 大陸方面安排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中醫施診。鶴發童顏的老中醫給蔣孝勇開了一貼藥方,蔣友柏拿著藥名去藥房抓藥:沙參、茯苓、黃苓、炒陳皮、神曲、山慈菇、女貞於、紅棗等等,這些尋常的藥名看起來卻那麼的詩意。這些中藥搭配著一天煎服兩次。讓蔣友柏感到驚奇的是,父親喝那麼苦的中藥卻能一飲而盡,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反而感嘆說藥裏有著久違的祖國大陸的氣息,有著故土的鄉土氣息。

 不過,醫生們還是把實情告訴方智怡和蔣友柏。根據過去的臨床經驗,蔣孝勇這種病從發病到生命結束,大約只有一年或者半載。蔣友柏知道父親早就有心理准備,因為他一直在有條不紊地安排後事。

 接著他們開始了結這次大陸之行的第二個心願,全家訪問故鄉——奉化溪口。

 割不斷的鄉愁

 蔣友柏對他們蔣家故里了熟於心。自幼開始在家裏珍藏的老照片上,在大人們有意無意的閑談中,奉化溪口經常是故事的主角或發生地。

 月是故鄉明,人是故鄉親。今天蔣友柏陪著父親,帶著全家人尋根問祖倍感惆悵。為了防止驚動當地政府,訪問並沒有大肆聲張。接待方並不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只是按照國台辦的指令,接待「台灣方面的客人」。

  蔣友柏一家像許多旅遊者一樣,花錢買了聯票,按部就班地一一「參觀」那些大小景點。一家人隨著導遊而行,第一個景點是「蔣母墓道」,也就是蔣友柏太祖母的墓園。墓園在溪口北面的白岩山魚鱗坳,從山腳書有「蔣母墓道」的青石牌樓到墓道,需要上行600多米的石階,友柏和弟弟扶著父親緩慢地行進著,轎夫見狀前來兜生意。友柏看到父親果斷地搖頭謝絕了,他知道父親是想自己走,因為這條回鄉的路,這條認祖的路,四十多年了才有機會走第一遭,得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啊。

 友柏一路小心翼翼,畢竟父親是重病之人。蔣孝勇表面上看著消瘦很多,但神采依舊奕奕。友柏攙著父親走走停停,經過半個小時終於到了太祖母墓前,全家獻花跪拜。之後,他們又去掃曾祖母毛福梅的墓,毛福梅的墓孤零零地在一所中學的操場內,除了赭色的花崗石墓碑及墳塚外,再無其他點綴。

 蔣友柏想起爺爺蔣經國生前的交代,希望以後能安葬在曾祖母的墳旁。蔣孝勇站在墓前環視左右,蔣友柏估計父親在想著怎麼安葬爺爺在此才適當。

  蔣友柏感覺最讓父親激動的還是對先祖故居的探訪。先是參觀爺爺蔣經國曾經住過的小洋房及老家豐鎬房。在這裡到處是正宗的寧波話,蔣孝勇用寧波話與導遊攀談起來,導遊是第一次聽到一位中年台灣男子竟能講如此地道的本地話,感到十分意外和吃驚,忙問他們是不是老鄉,蔣孝勇笑而不答。那刻,蔣友柏看到父親蒼白的臉上泛出幸福的紅暈。

 蔣友柏知道大陸方面這次對他們一家人的出行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事前他們已經被告知,在祖居之地可以盡興地憑吊,但不要走漏風聲,別人不會認出來的。但是在豐鎬房內,父親還是被一位上了年紀的工作人員認出來了。蔣友柏扶著父親走上二樓,母親帶著弟弟們隨後。這裡佈置成了展廳,懸掛著幾十幀放大的舊照片,介紹著曾祖父各個時期的活動,以及全家的生活側面。爺爺蔣經國及父親蔣孝勇本人的照片,在這裡同樣清晰可見。

 當時,展廳裏上年紀的工作人員看看懸掛的照片,又看看蔣孝勇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容,臉上乍現驚詫的神情。當蔣孝勇轉身離去時,蔣友柏聽到背後興奮的聲音,他知道有人認出了他們全家了。

  樹高千尺不忘根

 蔣家兩位先人至今還沒有人土為安,「暫厝」卻一直讓蔣孝勇寢食難安。

 因為蔣介石一生深受儒家思想薰陶,鄉土觀念濃厚,餘生雖敗退台灣,但也期盼能夠落葉歸根。他逝世前有交代,可以先將他「暫厝」大溪鎮福安裏村慈湖,因為那兒風景很像奉化溪口老家。

 蔣介石生前在這裡仿照溪口的建築樣式建了幾排平房,並指示自己身後「暫厝」於此。即用磚石將棺木圍砌於地上,暫不人士歸葬。他祈望等以後一旦條件允許,還是得移葬大陸的。他生前親選南京紫金山中山陵附近的紫霞湖為墓址,並先建正氣亭為標志,在那裏可以陪伴在他一生追求的總理身邊。若條件不容許的話,或可折中而求其次,歸葬他們於溪口蔣家墓地。

 台灣當局曾圍繞兩個安葬方案--人土、 「浮厝」展開熱烈地討論。當時島內講究風水的人都建議蔣經國讓其「入土為安」,理由是「人土」可保蔣家運勢連綿。歷久不衰。但是蔣經國不為所動,堅稱其父心願就是回到大陸,若是「人土為安」就是違逆其意。

  蔣經國在去世之前,跟兒子蔣孝勇將後事交代得更為清楚: 「蔣家原則上希望你祖父移靈到南京,你祖母百年後到上海,我回到溪口。」

 蔣經國說到自己的百年後事,蔣孝勇有過詳細的筆錄。當時蔣經國是這樣說的: 「母親毛氏生前,我沒有在膝前盡孝,所以在我過世之後的適當時機,希望能遷葬在母親墳旁,生生世世陪伴母親。」蔣經國生前沒法實現自己的願望,死後多年也未能人土,至今靈柩「暫厝」在桃園的頭寮。

 雖說人生伺處不青山,埋骨也無須桑梓之地,但蔣家先輩的原鄉情結太濃厚了。蔣家這幾位關鍵人物不肯入土,都有一個讓每個人動容的理由--希望有一天能夠遷回家鄉,回歸故土,落葉歸根。

 蔣友柏跟父親蔣孝勇商量說,現在兩岸還沒有統一,也許他祖父蔣經國回溪口故土的想法是可行的,若曾祖父蔣介石如不能移靈南京的話,可以折中葬回故鄉溪口。

 這麼多年宋,兩位先人一直沒有入土安葬,這像一塊心病一樣掛在蔣家後人的心頭。關於移靈奉化溪口之事,蔣孝勇年初在台灣動手術時就和蔣友柏反復探討過。這次全家人來到大陸故鄉參觀,想法就更加強烈了。

  讓李登輝接班是最大錯誤

 蔣家有意移靈著實讓國民黨難堪。國民黨權衡再三拋出「就地奉安」的建議,但是蔣孝勇並不買賬,他認為祖父與父親當時之所以「暫厝」,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遷葬大陸。

 對李登輝心存反感的蔣孝勇直抒胸臆地指出,他父親晚年看錯人,讓李登輝接班是他一生犯的最大錯誤。而今國民黨已經「變質」,他反而不能排除被自己人鞭屍的可能。他對國民黨不尊重蔣家,把奉安問題泛政治化的動作感到不滿。

 當然,移靈問題不但令國民黨政府顯得難堪,連大陸方面都表現得有所保留。當時大陸方面曾對此進行討論,認為雖對蔣家造訪,就醫表示歡迎,但兩蔣歸葬可能性不大。時任海協會副會長唐樹備表示,現在並非討論遷葬的適當時刻,兩岸應該先談政治與「一中」問題,他並以廖承志在20世紀80年代初寫給蔣經國的一封「一笑泯恩仇」的公開信為例,暗示兩蔣靈柩應在國家統一後再遷安故土。

 因此,蔣孝勇得到了大陸相關部門明確答復是:如果兩蔣是以「國民黨已故領導人」的身份歸葬,大陸官方自會歡迎配合;但若以「中華民國已故總統」的身份,則需要高層進一步研究了。

 在目前兩岸關系微妙的情況下,想要給蔣家先人移靈大陸,名不正言不順。看來條件還是不夠成熟。蔣孝勇只能望眼欲穿而又無能為力。蔣友柏只好一再寬慰父親,等時機成熟之後也為時不晚。

 蔣友柏陪父親探訪完先祖故居後,一家人來到上海東平路9號,這裡曾是曾祖父上海的故居。在這兒曾祖父迎娶了曾祖母宋美齡,並度過了新婚最快樂的時期。

 本來蔣友柏想陪蔣孝勇去南京、黃山等地走走看看。尤其是風景秀麗的黃山,因為蔣經國一生去過中國大部分地方,就是從未到過勝景甲天下的皖南黃山,他老人家生前經常念叨,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蔣孝勇想幫助其父了此心願,可惜由於健康原因未能成行。

 鑒於父親的癌細胞迅速轉移至腦部,蔣友柏不得不和家人結束這次短暫的大陸之行。

 「榮總」117病房

 1996年12月22日下午4點鐘左右,「榮總」思源樓117病房告急,蔣孝勇出現脈搏不穩、意識不清,種種跡象表明他生命已快走到盡頭。一旁的醫護人員巳無能為力,蔣友柏和家人也做好了最壞的心理准備。

 因為蔣孝勇生前一直堅持要走得有尊嚴,不願使用醫療器械勉強維持生命,所以,蔣友柏和家人讓醫護人員只採用打止痛劑、麻醉藥等,用消極的治療方武讓他早點結束痛苦。

  下午5點鐘左右,院方對蔣孝勇的家人、朋友下達了病危通知,之後想見他最後一面的親友陸續來到了病房。由於醫護人員只對蔣孝勇施行消極性的治療,不到一個小時的光景,蔣孝勇呼吸逐漸衰竭,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時針指向9點10分,蔣方良終於在鏟土及隨從人員陪同下,心急火燎地趕到了117病房。

 一身黑衣的蔣方良緩緩地出現了,自己還戴著呼吸器,坐著輪椅。

 這時蔣孝勇深情地看著母親,安詳地閉上了眼睛,霎那間,眼角流了一滴晶瑩的淚。蔣方良一臉哀傷地看著愛子,悲慟得不能自拔。

 蔣友柏發現父親的心跳從八十幾下慢慢地變成靜止狀態,走完人生第48個春秋。

 在10點左右,目送父親遺體被推進了停屍間,蔣友柏領著隨侍在側的家肩離開了醫院。但是,守候已久的媒體記者並未就此散去,許多記者相信一定還會有臺面上的政治人物前來探視。

 果然不出所料,宋楚瑜在夫人陪同下,到達了停屍間。宋楚瑜是唯一親自去見蔣孝勇最後一面的官員。

 1997年1月12日,蔣孝勇的告別儀式在臺北「榮總」舉行,許多過末馬蔣家關系密切的政治人物紛紛來致哀。

 1997年1月之後,蔣友柏陪著媽媽,帶著兩個弟弟,捧著父親的骨灰飛往美國舊金山。因為父親最後交代一個大原則:「(逝世後在台灣做)一個簡簡單單的追思禮拜,然後火化,把我骨灰帶回舊金山。舊金山也是我的根,在那裏也給我做個追思禮拜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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