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攝香港: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
原標題:行攝香港,「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
我對香港最初的認知,源於小時候常聽的粵語歌和每日必追的TVB劇,那時家裡藏了很多哥哥視作珍寶的CD,我印象中有Beyond、許冠傑……除了聽著粵語經典老歌長大,小學、初中每天中午放學必會第一時間跑回家,然後打開電視,跳到本港台或翡翠台,每周一至周五11:45到12:45是我最迷戀的TVB劇場時分,依舊記得那些我們全家邊吃午飯邊追的經典港劇:《十月初五的月光》、《我和春天有個約會》、《難兄難弟》……
再長大些,到了VCD、DVD流行的年代,哥哥喜歡租影碟看港片,我就像個小屁孩一樣跟著他,那時候呀,最美妙的事情似乎就是一部港片配一筒速食麵了。小時候,過年拿到的壓歲錢,我一定會做兩件事:首先買一個烤雞翅,其次就是去租影碟。
我是看星爺、發哥長大的小孩,卻也戀戀不忘和哥哥一起看完三部《無間道》的時光,那可能是我們兄妹倆難得的親密時光了,儘管小時候的理解能力還有限,但恰好純粹地享受了港片的樂趣。
待我慢慢告別花季少女,我不再瘋狂地追TVB了;當數碼科技變得發達,資源共享變得容易而廉價,就少了租影碟的樂趣;我曾經喜歡的亞視本港台,也停播了,我的青春好像就這樣走遠了……
我再也沒有跟哥哥一起看港片的時光,倒是開始沉迷於王家衛的聲光影像,迷戀他鏡頭下的香港,想著以後一定要追隨著他的影像去尋找香港的足跡。
我就這般潛移默化地埋了下獨特的香港情結,出乎意料,我如今去香港的頻次比回家還要高。因為旅行轉機,香港幾乎成了必經之地,我既興奮又難過。點一杯茶,來幾籠流沙包、蒸鳳爪、點心,再加一碟腸粉,對於常年在外、久未歸家的我,這是難以拒絕的食慾誘惑;每次跟我媽通話說在香港,我的心中難免幾分失落,離家近了卻未歸家,這是遊子的思鄉之切。
其實我在香港,從未正兒八經地喝過早茶,但一定會找家茶餐廳點一杯冰凍奶茶、一個菠蘿油或者一份西多士,也沒有固定要去哪家茶餐廳,走到哪就去哪,因為每一家茶餐廳都是滿滿的港味,像是回到小時候看的TVB劇,而我成了戲中人,享受了一把港劇的休閑時光。
除了傳統的港味美食,我也喜歡香港的街頭元素,隨處可見的大字招牌、肆意張揚的路邊小廣告、街頭巷尾的塗鴉、復古的叮叮車,無處不彰顯著香港的獨特氣息。
我還有個嗜好:喜歡拍街道的路牌,像是追溯港片里的場景,一處處尋找和收割,滿足兒時的好奇心。
如果你有密集恐懼症,千萬不要抬頭看香港的高樓建築,「香港密度」絕對不誇張,樓房間看不到空隙,密密麻麻的小窗戶壓迫得連天空都難以喘氣。
儘管香港擁擠、燥熱、嘈雜,我仍舊享受短暫的香港時光,因為這意味著我可以盡情地講粵語,以解我的思鄉之愁。我收藏了很多粵語歌單,遠在他鄉,經常一個人不知厭倦地循環播放,假裝有人說著粵語和我聊天。
前段時間,有個朋友跟我抱怨,他說整體不喜歡香港,港片都是騙人的。我問他,電影是什麼樣。他說,電影很美好。
我想起了王家衛《春光乍泄》里的經典台詞:我終於來到瀑布,我突然想起何寶榮,我覺得好難過,我始終認為站在這兒的應該是兩個人。
我又來到香港,我突然想起一個人,我覺得好遙遠,我曾經認為站在這兒的永遠是兩個人。
「所有的記憶都是潮濕的」,時光會流逝,城市會瞬息萬變,但香港始終是電影里的香港,珍藏了我兒時的美好記憶和憧憬。
後來,朋友自己總結說,可能是他不懂粵語,無法融入香港。這讓我有一絲小慶幸,譬如我一直覺得聽不懂粵語,就無法深刻領悟《春嬌救志明》里鬼才導演彭浩翔機智用心的鬼點子。這種屬於語言文化上的魅力,也是我願意為香港電影買單的原因之一,我享受影院里粵語視聽的環境,像是身臨其境,離家更近了。
不再像小時候只能憧憬著現實中的香港,歲月賜予了我一雙翅膀,我終於可以隨心所欲地飛進電影里的香港,打開我的香港情結。
20年,香港瞬息萬變,我也青春漸逝。
「如果記憶是一個罐頭,我希望它永遠不會過期。」
我是Misi,行走的觀察者和記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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