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昌星案折射的潛規則 (原創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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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洋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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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昌星涉嫌走私、行賄犯罪一案已依法偵查終結。此案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查處的最大一起經濟犯罪案件。涉案金額之大、人員之多、案情之複雜、經濟犯罪和腐敗問題之嚴重,讓人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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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展示給我們的是國家處於經濟社會轉型時期,國家法制的正規則若是名存實亡,金錢和關係學就能大行其道的叢林法則——潛規則。你看,出生在福建晉江,連小學都沒有畢業的農民賴昌星,就靠其極善鑽營,通過金錢、女色等手段,大肆賄賂腐蝕黨政、執法機關和國有企事業單位的領導幹部及關鍵崗位工作人員,在廈門關區苦心經營多年,形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組織嚴密、手段狡猾的「走私王國」和共犯結構。其走私的原油佔大陸走私原油的70%。走私汽車涉及的金額相當於800億元人民幣。其套匯、騙匯、逃稅、騙稅,給國家造成高達1000多億人民幣的外匯損失。有人戲稱賴是「地下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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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回首再看賴昌星之流的橫行無阻時,首先應該先從我們自身檢查:難道不是我們給賴昌星創造了犯罪屢屢得逞的條件嗎?回顧改革開放初期,有人曾大造輿論,「共產黨人也是人,不是神,也食人間煙火」,這就顛覆了過去多年倡導的一句口號的內涵:「共產黨人是特殊材料造就的人」,於是年節官場團拜「恭喜發財」很快成了流行語。後來腐敗越來越嚴重,為了遏制腐敗,有人提出了「高薪養廉」的主張,這本來是飲鳩止渴,可很快也被某些掌權人笑納了。從要過「體面」生活,到權力自肥和貪的無厭是一步步升級的。根子就在於政治體制改革的相對滯後,讓我們的社會促成了計劃經濟的「特權」與市場經濟的「放權」相結合的「婚姻」, 於是權、錢交易步步升級,「潛規則」(其實就是「錢規則」)才一步步打敗了「正規則」。表現在有一些直接掌握計劃、調配和審批權的經濟管理部門的人便拿資金劃撥、項目審批立項、配額分配、公司上市融資、工程發包和監理等當做了權、錢交易的載體;一些執法和司法部門如公安、工商、稅務、海關、土地、規劃、交通管理中有的人也「不甘落後」,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違反國家規定收費,以及歸單位或個人所有的各種名義的回扣、手續費;連有的組織人事部門都演出了醜態百出的跑官、要官、買官、賣官之風。那些不法分子正是看中了這種氣候,才大肆以行賄手段,來攝取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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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昌星有一句名言是:「我不怕幹部,就怕幹部沒有愛好。」由此針對性地各個擊破:他在廈門建有一座奢侈「紅樓」,還從江浙一帶收羅美女三、四十人,是專門用來招待各路愛玩官員享樂的;好色的,他就出錢修一棟別墅,再送一個情婦,來個金屋藏嬌;貪財的,他不惜血本,幾十萬上百萬地奉送。他還為一些官員子女和關係戶500多人辦理了移民,其中一部分定居香港。他的這些招數異常靈驗,累試不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於是當北京查案時,福建省公安廳一副廳長通風報信,賴昌星聞風而逃。該案已拘捕和法辦的高官包括公安部副部長李紀周、廈門市委副書記張宗緒、廈門市政府副市長藍甫等,另外還有一批高官在逃(編註:藍甫等現已歸案法辦)。涉案官員已達160人。特別是廈門海關關長楊前線,這個屢屢製造緝私假成績而獲得全國優秀海關關長頭銜的貪官,密切配合「遠華」公司製造了一起一起「規範」的海貿合同,銷售合同,委託進出口批文,還有關稅、檢驗等文書。正是這些官員一起為賴昌星集團「種下了芝麻,收穫了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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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昌星案做為我們的反面教材,幹部們當然應該引以為戒,免栽陷阱。但若再聯想到如今的「全民腐敗」,道德滑坡、誠信流失、食品安全、治安不良狀況等等,如果我們還不能從上層建築徹底改革,跳出「錢規則」,仍然沉湎於每年兩位數的發展速度,為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的繁華都市而慶幸,國家改幟易色只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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