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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與獨尊儒術

董仲舒與獨尊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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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初文景之世奉行黃老哲學,經過數十年的慘淡經營,國家恢復了元氣,家給人足,一片太平景象。公元前140年,雄心勃勃的漢武帝劉徹即位。上台伊始,他就一反先祖訓故,開始重用儒生,倡導儒學,變無為政治為有為政治。於是,以董仲舒為代表的漢代新儒學便應運而生。

  董仲舒(公元前179一前104年),西漢廣川(今河北省棗強縣廣川鎮)人。青年時以「三年不窺園」的苦讀精神,研究春秋公羊學,成為一代儒學大師,號稱「群儒之首」。漢武帝時他應詔對策,受到重視和採納。董仲舒在先輩儒學的基礎上,結合漢武帝時代國家在政治上思想上實現「大一統」的客觀需要,改鑄傳統儒學,建立了漢代新儒學,對戶國傳統文化發生了重大、長久的影響。今存董仲舒的著作有兩種:《春秋繁露》82篇,《舉賢良對策》三篇。

  董仲舒寫在中國文化史上最濃重的一筆,就是他建議漢武帝「罷黜百家,表彰六藝」。他在《舉賢良對策三》中說: 「《春秋》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也。今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無以持一統,治制數變,下不知所守。臣愚以為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邪辟之說滅息,然後統紀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從矣。」這段話,學界多年以來一直以「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八字加以概括,並以「文化專制主義」判之。近來文化學者已有不同的意見,認為這一概括「不過是班固的評論之辭,而武帝或董仲舒本人,並沒有此類極端言論。他們的『獨尊』,無非是從思想大一統的政治目的出發,突出儒家的文化主潮地位,避免因『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指意不同』而妨礙了漢家王朝的一統紀,明法度。儒家的獨尊,並非儒家的獨存。董仲舒的本意,絕非要剝奪諸子學說在社會文化生活中的生存權。」如果不拘泥於董仲舒的個別言辭,而從精神實質去分析,這種看法是有道理的。因為:第一,漢武帝以後實施的文化政策,在尊奉儒學的同時,「博開藝能之路,悉延百端之學」,「諸子傳說,皆充秘府」。太史公司馬氏父子《論六家要旨》,劉向、劉歆父子撰寫《七略·諸子略》、評述各家各派學術短長,正是「百端之學」存而不廢的史征。

  第二,董仲舒本人的思想體系,也並非純粹單一的儒學,他的思想中,既有鄒魯文化的傳統,也有燕齊方術的傳統,還有一部分三晉文化的傳統,他吸收陰陽家、刑名家的思想觀點,就是明顯的事實。 董仲舒從百家學說中選擇儒學作為當時中國文化的中心,是有其獨立思考的。首先,他重視汲取秦朝二世而亡的教訓:自古以來,未嘗有以亂濟亂,大敗天下之民如秦者也。」這完全是秦皇父子窮奢極欲、竭澤而漁、不修文德的必然結果。其次,漢承秦祚,「如朽木糞牆,雖欲善治,無可奈何」,「當更化而不更化,雖有大賢不能善治也。故漢得天下以來,常欲善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於當更化而不更化也」。這實際上是對漢初奉行黃老之學,過分消極無為,至使諸侯王勢力膨脹、社會教化鬆弛的理論批評。再者,打出儒家的旗號,實行外儒內法的政策有利於封建統治階級的長久統治,「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正是推行這一政策的真實記錄。 在董仲舒的世界觀體系中,「天」是超自然、超社會、超諸神的至高無上的上帝,他說:「天者,萬物之祖也」,「百神之大君也」,「天亦人之曾祖父也」。

  「天」被描繪成為有意志和權威的,自然規律被歪曲為「天」的有意識的安排。他聲稱,陰陽流轉而成四時,說明「天」好德而不好刑;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則表示「天」的喜怒哀樂。他儘力渲染「天」的無窮威力,認為「天」是「甚可畏」的,一切人必須服從「天意」,敬畏「天殃」,否則必將招致「天」的嚴厲懲罰。董仲舒的世界觀明顯具有唯心主義的、神學的性質。 在董仲舒的政治觀念中,「王道之三綱,可求於天」,即是說: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的封建政治秩序,乃是天意的安排。其中,封建專制君主是「天」在人間的代表,他說:「唯天子受命於天,天下受命於天子。」董仲舒又說:「天」與封建君主之間有一種感應關係,如果國家的政治舉措有了過失,「天」就要用災異來向君主表示告誡或譴責。這種說法多少具有在封建君主身上增加一種制約力量的意味。 董仲舒把古代「陰陽」、「五行」的學說,納入於自己的思想體系中,宣揚「天道右陽而不右陰」、「陽貴而陰賤」的觀點,以此說明社會人倫中尊卑貴賤現象的合理性;宣揚「五行者,乃忠臣孝子之義」,以此說明維護封建道德的合理性。這些觀點都是為鞏固封建秩序服務的。

   在歷史觀上,董仲舒宣揚「三統循環」的觀念。他認為,歷史以黑統、白統、赤統的順序依次循環更疊。比如在歷史上,夏朝是黑統、商朝是白統,周朝是赤統。三者輪轉替代,完成改朝換代。當一個王朝更替另一個王朝之際,在曆法制度上要有相應的改變,這叫做「改正朔」;在服飾方面也要相應的改變,這叫做「易服色」。他進而指出:王朝更替,曆法、服色可變,封建統治的某些形式儀節可變,但絕不能改變它的實質。所以他說:「若其大綱人倫、道德、政治、教化、習俗、文義,盡如故,亦何改哉?故王者有改制之名,而無易道之實。」他堅信:「道」原於「天」,「道」貫古今,永恆不變,故應「奉天法古」。他說:「古之天下,亦今之天下;今之天下,亦古之天下。」「道之大原出於天,天不變道亦不變。」這顯然是唯心主義歷史觀,形而上學宇宙觀。

  漢代的儒家思想,經過董仲舒的改造,其內容包括大一統思想、天人感應論、君權神授說、三綱五常說等等,這些觀點和主張以現代文化意識來衡量,基本上不應屬於儒家思想中的精華。然而它們不僅為當時的漢武帝所採納,而且也為以後的封建統治者所接受。封建時代的史家也給董仲舒以高度的評價,如《漢書》的作者就把他與文王、孔子並列,說:「昔殷道弛,文王演《周易》;周道敝,孔子作《春秋》……漢興,承秦滅學之後,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為儒者宗。」如何理解這一歷史文化現象呢?應該看到:某一種文化觀念、哲學思想的產生、確立相應用,並不是哪一個人主觀意志所能決定的,它歸根到底取決於社會的需要,歷史的需要。董仲舒的儒學體系中包含那麼多獨斷的、唯心的、神學的觀點,十分荒謬;然而這一體系卻得以暢通一時,行之久遠,這個歷史事實並不荒謬。董仲舒的思想恰好適應了中國封建統治階級的客觀需要,因此他的學說就成為中國古代哲學、特別是儒學發展鏈條上的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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