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女性都不願生孩子了?這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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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侯虹斌

來源:侯虹斌  微信號 guifangbiji

感謝作者授權轉載

二胎實行已有兩年了,眼看我身邊的不少朋友,都紛紛懷上了二胎,幸福地挺著大肚子,一手牽著小哥哥或小姐姐。我想,是不是這個二胎政策,真的鼓動了大家多生小孩了呢?

但當我看到這些數據的時候,我就明白並非如此了。實際上,二胎政策對人口出生的激勵作用,遠遠沒有期待中的高。

◎圖片來自於《中國總和生育率之辯:超低生育率到底準不準》

 

近幾年來,中國的生育率低於1.4,而且未來十年生育能力高的女性數量開始急劇減少,以後還會更低。據調查顯示,當中國人的生育率達到2.2時,也就是每個育齡女性要生2.2個孩子,才會緩解人口老齡化趨勢。

而根據聯合國最新統計,「二胎化」之後,目前平均每位中國女性在一生中生育1.55個孩子。預測,到本世紀中葉,出生率可能會增加到1.75。也就是說,即便在三四十年之後,生育率才有所回升,還遠遠不能升到可以緩解人口老化的程度。

那為什麼我會有一種幻覺,覺得很多三十歲出頭的女性都懷了二胎?

後來我明白了,我住在高校里,這裡的女教師不管是在職業安排上、福利上、或者是孩子未來的教育上,都有了相當的保障。即便如此,懷二胎的,也僅不過是占我認識的適齡女性的五六分之一。如果這個比例放在更廣闊的社會上來看,就更少了。

我特別理解人口學家們的焦慮。因為人口老齡化、人口結構不合理,已經嚴重影響了社會發展。

就在昨天,大魚號上的黃小鵬所寫的《多生孩子才愛國》的文章里,以最有名的老齡化國家日本為例,說:

日本2015年『國勢調查』結果顯示,日本總人口數為1. 27億,比2010年減少了94.7萬人。據分析,日本每年死亡人數高於出生人數將近30萬。 目前日本的出生率是0.83%,在全球排名倒數第五,總和生育率為1.46。按這個趨勢,到2048年將日本人口將下降到1億人以下,到2060年將下降到8674萬人。到2500年,即500年以後,日本將只有1000個人,接近於滅絕。

中國呢?一點也不比日本樂觀。美國CIA對中國總和生育率估計是1.6,而2015年中國百分之一人口抽查最新數據是1.047,比日本還低,接近於每一代減一半人的水平。

中國人不是很愛生孩子嗎?不是多子多福嗎?要不然怎麼成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足以佔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為什麼現在有了政策放開,甚至政策各種鼓勵,都不願意多生了? 

是的,事實就是這麼赤裸裸,現在的中國人,真的對生孩子這件事情沒有興趣,而且是越來越沒有興趣了。僅僅放開二胎,哪怕以後全面放開生育,作用也甚小。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實行了三十年的嚴格的計劃生育所導致。這幾十年來,「計劃生育」是不可動搖的基本國策,用各種行政的、經濟的、暴力的、甚至流血的方式,「一票否決」,只允許一胎生育,年輕人已經對「只生一個好」根深蒂固,你忽然慫恿大家多生快生,誰信?這種朝令夕改,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公信力?

何況,生活成本的升高,教育的壓力,房價的節節飆升,養育一個孩子已經很艱難,花費巨大,很多人沒有精力、沒有金錢,再去養大另一個孩子了。

我不認同那種「愛國就是生孩子」的論調。以往,計劃生育就是把人徹底的「工具化」,人淪為國家主義的一個註腳,禁止你生,那就「流下來、打下來、就是不能生下來」,冤魂遍地。而現在,又為了提供更多的勞動力,各種威逼利誘而誘導生孩子。人如果不是「人」,沒有自我意志,而是工具,那麼他何必為了國家主義而生下新的小工具?

說簡單的,不提供足夠的福利,不解決一系列社會保障制度,不解決教育、醫療、房價等等一系列大問題,大家是沒有動力多生育的。莫非為國家生的孩子,全由國家來撫養?

值得注意的是,世界上生育率最低的幾個地區分別是澳門(0.94)、香港(1.19)、新加坡(0.82)、日本(1.41),這些傳統上有多子多福觀念的地區,現在卻普遍陷入了極度不願意生孩子的境地。有人就此展開種種原因的分析。

我認為,原因是很明確的。這些國家都是東亞「儒」文化圈,傳統上女性地位很低,婚姻中對女性的剝奪和控制特別嚴重,所以會有「多子多福」這樣的文化;但到了現代,傳統婚姻中男性仍然按慣性把女性地位放得比較低,但偏偏女性又已經開始工作、有了收入、接受了一定的現代平等的教育,所以她們格外地反對這種生育文化對女性的剝削,不願意生孩子。

其實,越是個人獨立,個性自由,這個社會的生育率就越低。繁衍和生育,是種族延續的需求,是社會文化傳承的需求,唯獨不是個人的需求。而且,為了這種社會需求,個人,尤其是女性還得為生育和孩子的養育,投入巨大的金錢與精力,是不划算的。歷朝歷代的政府,為了鼓勵生孩子,一方面用強硬手段,比如制定政策禁止墮胎(比如美國的一些州),或者強制婚配(比如中國的某些朝代);另一方面,宣揚各種女性的天職就是生養孩子、服從丈夫,並且盡量堵死她們其他出路。

到了今天,這種鉗制力弱了,正常的社會若想人口增長,主要只能依託福利了;尤其是針對女性的福利和保障。比如說美國,保持生育率在世代更替水平,平均每個婦女生育2.1個孩子,主流家庭生育三個孩子。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他們的性別平等做得相對較好,女性一旦離婚,贍養費和孩子的撫養費都能得到較好的保障,所以她們不害怕。

 

◎電視劇《modern family》海報

你放在中國試試?完全依賴男方的良心發現。我接觸過很多男方是出軌過錯方,卻變成女性帶著孩子凈身出戶的個案。考慮多一點,女性自然就不敢隨便生了。

而且,在中國,男女性別比極度不平衡,很多女嬰胎死腹中;即便女孩能長大,也要面臨著教育不平等,就業不平等,喪失財產繼承權,農村女不能分得土地,家暴普遍,性騷擾嚴重……問題太多。如果這種性別不平等的情況繼續惡化,誰願意生下女孩?女生又怎麼會願意生?

日本的性別不平等同樣很嚴重,有些指標比中國還不如。所以他們的生育率也極低。

其實,不要以為這僅是影響了女性。女性不願意結婚、不願意生孩子,男性就必須為結婚、生育付出極高的成本。

比如日本,年齡介於20到40歲且沒有與異性交往日本人當中,近40%的人認為自己並不需要異性關係,甚至許多人稱這種關係「很麻煩」。他們沉迷於電子性玩具、AV電影、二次元當中。——就是因為戀愛、結婚、生子的經濟成本與精力成本,不是每個人都付得起的。

而在中國,應對方式則是,彩禮越升越高,男多女少越來越明顯。

我知道肯定有人說:怎麼什麼問題都用性別平等來看待呢?可是,生育不正需要動用女性的身體和子宮嗎?如果一個社會讓女性得不到平等和尊重,她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去生育呢?中國七億人的問題還是小問題嗎?

要說「愛國就是生孩子」,那首先,國家得愛護女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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