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的奧斯卡情結

日前《金陵十三釵》已經確定代表內地參選奧斯卡外語片獎。對於已經橫掃歐洲三大電影節獎項的張藝謀而言，如今缺的是一座小金人的獎盃。《金陵十三釵》的入選是他又一次「沖奧」的起點。情結是一種心理學術語，指的是一群重要的無意識組合，或是一種藏在一個人神秘的心理狀態中，強烈而無意識的衝動。張藝謀的奧斯卡情結在一次次中的「沖奧」中，在屢敗屢戰的韌性上體現了出線。從《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到《活著》，從《搖啊搖，搖到外婆橋》、《英雄》到《十面埋伏》，或許每次老謀子都信心滿懷，但傷感的是，每次都鎩羽而歸。最近的距離恰好又是最遠的距離。張藝謀每次在最接近那座小金人的時候卻功敗垂成，而這反而更增加了這種情結的厚度和韌性。於是乎，《金陵十三釵》來了，從啟用上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得主的貝爾就可以看到他的這份野心。張藝謀的藝術才華毋庸置疑，然而觀眾卻有些看不明白近幾年來他的作品，大片，又見大片。大場面，大製作，大牌明星加上張藝謀的電影美學，票房有了，口碑卻不見了。雖然他也在嘗試不同風格，比如寫實的《一個不能少》，文藝的《我的父親母親》、《山楂樹之戀》，混搭的《三槍拍案驚奇》，但電影中浮躁凸顯，商業味日漸濃厚，思想性不復沉厚，觀眾看不到他早期作品的人文關懷。是的，只剩下畫面。這是張藝謀如今留給觀眾最深的印象。中國式大片要不要？在我們仍摸爬滾打在電影基本敘事技巧的探索之際，張藝謀一下子把中國電影帶到了大片時代，後面隱患重重。有人說，電影是表面的功夫，光影閃動間的視覺盛宴，但這表面是通向深度的一個台階，一部好電影，通過表面功夫打動到人心，拓展出強大的觀影感悟，這才是深度。曾經老謀子懂得用兩條腿走路，如今的老謀子卻只善於製造強大的視覺空間，難以製造強大的心理空間，令人扼腕。《金陵十三釵》還沒公映，無法對此作出評價。如果，它足夠好，希望它能拿獎，一償老謀子的夙願；如果它不好，老謀子或許是時候認真思考一下背後的問題所在。        尹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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