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腰」誤國，「蠻腰」暴露了正人君子白居易的人生B面

戰國時期的楚靈王喜好細腰，建章華宮，搜羅天下細腰美人藏於其中。宮女為了爭取寵幸，練成細腰，有的甚至活活餓死。不光宮女這樣，連楚國的臣子也如此，他們惟恐自己腰肥體胖，失去寵信，因而都節制自己的腰身，一年光景，滿朝文武大臣臉色都是黑黃色了，到了扶著牆壁才能站起來的境地，每次暴風過後，都有一些人把腰吹折了。經過如此這般，細腰又被稱為「楚腰」，時人有云：「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杜牧也有「楚腰纖細掌中輕」的詩句而流傳。看看，楚王以身作則熬成一個細腰，最後連國家也丟了，人家容易嗎。

說起蠻腰，有點不輕鬆，也有點不地道，也改變了對一個人的好印象。

有人說唐代那些文人騷客一玩山水，二玩青樓。玩山水者最聞名的應該是李白當仁不讓；玩青樓白居易絕對不比那一個差。唐孟棨《本事詩事感》記載，「白樂天有姬人樊素和小蠻，樊素善歌，小嘴長得艷若櫻桃；小蠻善舞，細腰則纖纖似柳。樂天公十分偏愛此二美眉，為其作詩曰：『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蠻腰」後亦指善舞女子的細腰。

櫻桃小口，楊柳細腰是樂天公向世人炫耀的資本。如果他僅有此二姬也就不說什麼了，原來，紅粉連隊在後頭。他在《追歡偶作》中寫道，

追歡逐樂少閑時，

補貼平生得事遲。

何處花開曾後看，

誰家酒熟不先知。

石樓月下吹蘆管，

金谷風前舞柳枝。

十聽春啼變鶯舌，

三嫌老丑換蛾眉。

看到了嗎？樂天公公然自耀，「我養的家妓，都是新鮮的貨色。三年一到，老了丑了的就換成一批貌美年輕的，這十年間已經換了三茬了。」

這位白詩賢一生貪戀美色，享盡溫柔，他的平生有過許多歌姬舞女，沒人敢斷言，有據可查的名字便有商玲瓏、謝好、陳寵、沈平、容、滿、蟬、態等二、三十人之多。

他有一首詩《小庭亦有月》云：

小庭亦有月，小院亦有花。

菱角報笙簧，谷兒抹琵琶。

紅綃信手舞，紫綃隨意歌。

……

白居易自己做注說，「菱角、谷兒、紫綃、紅綃均是他的家伎。」這四個美眉陪他宴飲作樂，還有最愛的口如櫻桃的樊素，腰如楊柳的小蠻！左手美人，右手美酒，白公艷福真的不淺。再看白居易詩中「何處春深好，春深妓女家。」；「蠻旗似火行隨馬，蜀妓如花坐繞身。」；「小奴捶我足，小婢捶我背」；「花枝缺處青樓開，艷歌一曲酒一杯」……這樣的詩句在他的詩作中隨手可拾。

這位白公不僅吃著自己碗里的，還惦記著別人鍋里的。《唐語林》記載了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時，不僅自己蓄養了很多妓女，還讓元稹把杭州歌妓商玲瓏攜往越州，他狎玩了一個多月才放人回去。臨別有詩《醉歌·示妓人商玲瓏》相贈：

罷胡琴，掩秦瑟，

玲瓏再拜歌初畢。

玲瓏玲瓏奈老何？

使君歌了汝更歌。

……

尚書張愔買徐州名妓關盼盼為家妓，白居易遠遊徐州時，張愔設盛宴款待並讓盼盼為白居易歌舞。張去世後，關念舊愛而不嫁。白居易勾搭不著後竟以詩作諷，責備她沒有與張共赴黃泉，有負張愔當年重金聘美的恩德。關盼盼吃架不住白大人的諷刺不久便絕食而亡。

白居易的詩，通俗易懂，有不少反映民間的疾苦，給人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但他狎妓飲酒，紙醉金迷的玩世態度，露出的卻是另一副「尊容」，實在是讓「白迷」大跌眼鏡。

喜歡「楚腰」還是「蠻腰」？「楊柳腰」還是「水桶腰」？蘿蔔白菜各取所愛，那純粹是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