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籟》_佛法,修行,念佛
05-29
用凈土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才美。如同陽光照耀大地,大地一片金色。念佛人的世界是美好的,但這並不會讓我們貪著這個世間,反而更加嚮往凈土。散光眼看彎鉤月有重影,散亂的心看事物也必然重影不清。瞻前顧後,心念波動越大,彎鉤月越是分離,乃至幻出第二月。活在當下,念念分明,即使心會散亂,世界也會變得清晰美好。時間,科學之解釋,似與運動有關;以佛教來看,時間乃是心念之覺動。這就常人之經驗也可明一二,如靜坐時心較專註凝定,少躁動,一小時亦如一小會兒;急切等人時,心念波動甚大,則一小時如很長時間。總之,心動故有時間,心若完全寂止,則時間消失;時間消失,即沒有先後次序等概念,三世一切頓然全現。比如放掌於空中,則有掌上掌下;抽掌則無上下,渾然虛空,渾然虛空故,一切上下左右皆在其中。《華嚴經》有言:「我於一念見三世,三世所有一切劫,於一念際我皆見。」一念何以能見三世一切劫?因心寂止故。萬法唯心,此心寂止,明照一切,故三世所有一時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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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電影膠片,一張一張排列,按序播放則見人物動作,此生彼滅。然見前則不見後,後未來故;見後則不見前,前已過故。由心意識妄立過去、未來,而有見前見後之一連串動作,實則一張一張圖片而已。若總排列於眼前,從第一個動作(過去),到中間動作(現在),到最後一個動作(未來),一眼盡見:是為凡夫之一念見三世矣。則佛眼一念見三世實不為奇,亦可以任意調換次序,如同把膠片任意擺放一樣。可知一念見三世之念與見,自是佛菩薩之念與見,與尋常所說之凡夫念與見不同,不過用這兩個字而已。阿彌陀佛之無量壽,實是無生無滅之無時間之無量壽,非有生有滅之有時間而時間長之無量壽。
想到禪宗六祖慧能大師聞二僧辯論風動幡動而言「非是風動,非是幡動,仁者心動」,電影膠片即如是,串聯而加心意識則有動,實則有何動?萬法因緣生,本來如是,不動而動,不來而來,故名如來。天地有三子,三子各繁衍出大的家族。長子性情溫和,仁愛謙卑,非常孝順。他為大地母親織成美麗的衣服,讓天空顏容更加明亮光輝。他儘力照顧比他晚生的兩個弟弟,為他們提供居所、食物、用具。他自己的大家族也都和睦相處,從來不發生爭吵。他的所作所為,非常體貼孝順天地之心。他的名 字叫「草木」。次子愚魯笨拙,對父母雖然說不上多孝順,但也不算忤逆;只是同類之間不免弱肉強食,相互殘殺,讓父母不太稱心。他與哥哥 相處融洽,但多受弟弟的欺負。他的名字叫「動物」。最小的兒子,秉性聰明,能力超強,有賢聖之資,可是驕慢自恃,脾氣暴戾,不敬兄長,不孝父母。對二哥大打出手,對大哥無厭取奪;榨吸母髓,傲視父顏。因為他,大地遍體鱗傷,上天灰頭土臉。他還常常自殘,家族中也總是爭吵打殺,永不得安。他的名 字叫「人類」。眾生皆有佛性,生於天地之間,稟受父母精血,故有三種父母,須盡三種孝順。(一)生身父母——雙親,為小。只及一生,唯限我身故。(二)造化父母——天地,為中。長養萬物,天長地久故。(三)法身父母——如來,為大。無量光壽,充遍法界故。此三父母,恩德極大,孝順積大福,忤逆有大罪。
人皆知不孝父母為罪惡,不知不孝天地罪過更大。在天地所生一切萬物中,人類最為不孝,不知敬畏天地,對大自然掠奪性開發,滅絕物種,污染空氣、土地、水源……人類因為自己的不孝,正遭受種種可怕的災難報應。欲求悔改,必須提倡護生、惜福、環保,是為孝順天地父母。誹謗佛法,忤逆法身父母,罪過又更超過不孝天地無量倍。因佛性者眾生本有,誹謗佛法為自斷其根,復斷一切眾生根本。孝順雙親,為小孝;孝順天地,為中孝;孝順於佛,方是大孝。孝順父母的人,未必知道孝順天地、佛菩薩;但不孝父母的人,肯定不會孝順天地,也難信佛。若能孝順於佛,自能孝順天地、父母。經言: 「若有慈敬於佛者,實為大善。」信順彌陀救度,專稱彌陀佛名,願生彌陀凈土,廣度十方眾生,便是對十方諸佛最大的孝順。父母慈悲,不及天地;天地慈悲,不及佛菩薩。唯其慈悲廣大深遠故,小民難以體會。一般人皆知雙親於己有恩,至於天地大恩大德,則雖日日受之而冥然不知不覺,更不必說佛菩薩的慈悲了。佛說人生實相,即是「生老病死苦」。佛法的目的,正是要從根本上解決此生老病死苦。世人既然沒有一個不厭患老病死苦、希求平安快樂的,那麼也就是人人都有佛緣,人人心底都有追求佛法的原動力,人人的本性天良都不會拒絕佛法。如自覺挨餓的人不會拒絕救命的食品,真想學習的人不會拒絕渴求的知識。只不過眾生在迷,既不認識佛法的作用,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所求。人類在拚命地追求快樂,天神下到人間考察。看到一個五歲的小兒,天神問: 「小兒,你快樂嗎?」小兒歡歡喜喜地說:「我很快樂。」小兒的父母祝願說:「願我兒天天快樂,永遠快樂。」
天神很滿意,獎了小兒一顆糖。又過了十年,小兒長成少年。天神又來問:「少年人,你快樂嗎?」少年略皺眉頭地說:「我有升學壓力,我不快樂。」又過了十年,少年人長成青年小夥子。天神又來問:「青年人,你快樂嗎?」 青年提心弔膽地說:「我有就業、結婚壓力,我不快樂。」又過了十年,青年人已經成熟,步入壯年,有了家庭、孩子。天神又來問:「壯年人,你快樂嗎?」壯年人憂心忡忡地說:「我有家庭壓力,我不快樂。」又過了十年,壯年人事業有成,邁入中年。
天神又來問:「中年人,你快樂嗎?」中年人黯然神傷地說:「月過中天往下走,人到中年萬事休。我不快樂。」又過了十年,中年人更加圓熟,跨入暮年。天神又來問:「暮年人,你快樂嗎?」暮年人無可奈何地說:「我壯志未酬,能力最強經驗最富時卻要退休。我不快樂。」又過了十年,暮年人已是年過花甲。天神又來問:「花甲人,你快樂嗎?」花甲人哀聲嘆氣地說: 「唉!白髮爬頭,百病侵體,何來快樂?」又過了十年,花甲人垂垂老矣。天神又來問:「老年人,你快樂嗎?」
老年人萬念俱灰地說:「我就要進棺入土,被你這樣戲問是多麼殘酷啊。」天神自言自語道:「具足聰明才智的人是怎麼了?為什麼拚命追求快樂,結果卻越來越痛苦呢?或許是他一個人才這樣。再去問問更多的人吧。」天神又去訪問了五歲的小兒、十五歲的少年、二十五歲的青年、三十五歲的壯年、四十五歲的中年、五十五歲的暮年、六十五歲的花甲、七十五歲的老年人,所得回答完全一樣。於是天神得出了一個結論:人生快樂度,與他的年齡成反比。時光如箭,轉眼又是一年。時間是什麼呢?是生死流轉,是死亡。等到了凈土,不生不滅,壽命無量,就不再有對時間束縛的感嘆。此間任何之智者,誰能免脫時間的束縛?以夢幻之時間,做夢幻之佛事,大家早歸凈土,早醒此夢。大夢誰先覺?南無阿彌陀。人類全是無奈的祝福。還有人祝阿彌陀佛生日快樂、新年快樂,真叫人好笑,不過也是小孩子一片心,以後不必這樣。因為我們人不快樂,所以要祝你快樂;祝阿彌陀佛快樂則大不妥。因為人類的有限性,很多看似正面的祝福語,其實透露出來的都是負面的信息,反映了人類的無奈與希求,如祝你快樂、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長壽,等等。「平安快樂」的祝詞,多是膚淺的粉飾;「人生是苦」的誠言,才是切骨的關愛。
設想你正在飛行,飛機很先進,很舒適,天空很美,空中小姐服務非常周到,音樂很柔和,乘客很優雅……總之,一切都很好。你一定覺得這是一次非常好的旅行。可正在這時,傳來機長的聲音:「飛機迷航了,與地面失去一切聯繫。我們沒有著陸點,只能這樣往前飛。但油量只剩幾十分鐘。」此時你的心情如何呢?先前所有的美好,瞬間消失。「機長!務必想盡一切辦法,在油量耗盡之前找到安全的降落場。」人一墮地,人生的飛機便起航了。即使還有四十年、五十年,也不過如飛機上的油量,只減不增,很快耗盡。請問:人生的著陸點在哪裡呢?在沒有找到著陸點之前,你可以安心地享受人生嗎?權位、金錢、事業、婚姻、家庭,這一切是生命的最終著陸點嗎?如果有人認為這些就是人生的目的,就如同迷航的飛機把空中的白雲當作安全的降落場一樣。世間很多人,如同乘車,只關心如何坐得舒服一些,而不知車正快速趨向懸崖。眼睛朝外看別人的過失——苦海無邊;返觀內照,認自己的不 是——回頭是岸。
上人開示:一個大富翁,死時竟和乞丐一樣,想一想,心中如何都不能滿足。不論如何清高,在死亡面前,人人都要低頭。低頭人生,是成熟的人生,穀子成熟了都是低頭的。只要還有證明自己的心,就是幼稚。不能坦然地承認失敗,即不夠成熟。能夠感恩一切逆順因緣,才算老實。凡夫要證明自己,都是造業現丑。除了證明自己是罪惡生死凡夫,什麼也證明不了。無量劫來我們現丑太多,這一生就不要再現丑了。2011 年10 月4 日,高中畢業三十周年聚會,老師同學們共有幾十人,都來到弘願寺,大家參觀、座談,然後用齋。八十六歲的龔萌明老師說:「我們老了,不能做事了,但還可以做人,做一個有愛心的人,一個有慈悲的人。」誠哉斯言!做事是有限的,做人卻無限。不要在做事中迷失了做人,而要以做一個有愛心、有慈悲的人引導做事。假使一個人事業做得很大,很成功,卻缺少愛心,不能說他是一個成功人士。又假使一個人並沒有顯赫的事業、名聲,卻有豐富的愛心,他必獲眾人敬愛。人往往因為年老,無所事事,便陷入消極,孤獨;若知做人,則任何年齡段、任何身體狀態下,都可以活得很充實,甚至越是老年,就越是慈祥,如同熟透的水果掛在枝頭,那是一種豐收成熟、安靜滿足的美。他是詩人,無言成趣,嘆詠不盡。他是畫家,春畫嫩綠,夏畫濃蔭,秋畫成熟,冬畫蒼勁。
他是舞蹈家,隨風起舞,柔態多姿。他是音樂家,一葉一舌,妙匯和聲。他是養生家,隨順四時,不違天心。他是偉大的菩薩行者,為他人奉獻自己的一切。根靜止而冠搖動,他是動與靜的統一。干堅實而枝柔軟,他是剛與柔的統一。葉面晶晶,樹下鬱郁,他是光與影的統一。根系泥壤,葉凈明空,他是凈與穢的統一。修行人當如樹。樹與佛有大因緣。釋迦牟尼佛出生在無憂樹下,修行在苦行林中,成道在菩提樹下,涅槃於娑羅雙樹林中;佛陀的一生未曾離開 過樹,乃至佛寺道場稱為「叢林」。
樹是智者,隨土壤、水分、空氣、陽光、空間諸種因緣,分分生長,不多也不少,不急也不慢,一切恰到好處。樹是仁者,或高或低,或粗或細,或直或斜,每棵樹都一樣美麗,安靜自處,無競無訟。看見樹就知道什麼是和平。他有柔軟的身段,隨順八面來風。他有堅定的立場,寧可折斷枝葉,絕不放棄根本。他時刻嚮往光明,從黑土地中出生,一直向著明空。他獨處不孤寂,群居不喧鬧。他不卑不亢。或立山頂,或卧谷底,對他都一樣。他遠離寵辱。萬人矚目,無人問津,對他了無差別。他保持水土,凈化空氣,抵擋烈日,調節氣溫,吸附塵埃,隔離噪音;為蟲獸提供家居,為人類提供各種有益的材料,乃至生時撐起陰涼,死後燃放光明。他徹底奉獻了自己的一切,天地間無有一物不受他的恩惠。修行人當如樹。一盆鮮花,很可愛,放在室內,滿屋飄香;移到庭院,賞心悅目。然而她卻不能長得高大長遠,只要幾天不照護她,不給她澆水,她就開始耍脾氣、擺臉色;再不理她,她就要枯萎了。也真是難為她了,她不自在,只能這樣。一棵樹,遠遠沒有花那樣鮮艷好看,放出芳香,讓人依戀。他樸素,默默無聞,靜靜地佇立在地角路邊,永遠不會冒然邁步跨入主人的卧室、客廳,但他卻能長得高大長遠,紮根大地,昂首藍天,沐日月雨露,壽百年千年。尤其是他自立,一年四季不給他澆一次水,他也不會耍脾氣,依然生機盎然。主人出門,他在背後輕輕揮手相送;主人回來,他迎面招枝相迎。而主人多數時候並沒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也就這樣在主人遺忘當中日日生長,年年生長,成了參天大樹。主人的鮮花換了一盆又一盆,己經是數不清了,只有這棵樹依舊默然佇立。乃至主人老了,他仍年輕;主人不在,他還存在,忠心守護著老宅;宅子賣了,他同樣守護新主人,而仍然保留老主人的印跡。皆從泥中生長,皆受陽光水潤,何以花與樹有這麼大的差別呢?只因花的根有一個自我局限的盆,便與大地隔離了,她只擁有一點點的土而己;而樹是紮根於整個大地的,擁有整個大地。假使把花植入大地,雖不必求其與樹一樣高大,但卻可以同樹一樣生命旺盛,年復一年;又假使把樹移入盆中,也必然生命萎縮而難以生長了。做人也一樣。我們是要做花一樣的人,還是做樹一樣的人呢?交朋友也一樣,我們是要花友還是樹友呢?對彌陀的事業也一樣,我們是要如花還是如樹呢?要做樹一樣的人,就要耐得寂寞,最根本的是要紮根大地,而不要有一個自我局限的盆。情感的局限、利益的局限,通通是局限;過於執著我,我的家、我的公司,通通是一個盆。只要有了一個盆,決定只能成為盆景,不能高大長遠。一株花本來也是直接紮根於大地的,但因為她不甘寂寞,不守本位,想到熱鬧繁華的場所,得到眾人關注的目光,便離了本位,自己進入盆中。要想生命永遠旺盛,必須捨得打破盆,重新植入大地。美,是說不出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秋葉是美的,秋果是美的,秋水是美的,秋月是美的,然而我更注意到窗前秋草的美。我不得不在心中懺悔,幾十年從來不曾正眼看過秋草。當然在它們是沒有損失的,我卻因此錯失了幾十年的美景,直到今秋,它們撥開了我的眼。我看見它們出穗,先是光澤的暗紅,變為淡紅,再變為乳白,穗葉也從緊密變為蓬鬆,草籽成熟,隨風搖曳。它們沒有樹葉的喧嘩,也不像秋果炫耀,打穀的農民絕不會珍視它們,把它們收進穀倉;有的只是一把野火。它們就這樣葡伏在地,靜默無聞中續演頑強的生命,綻放無盡的美。秋葉是美的,卻免不了喧嘩,每當人車經過,它們便嘩嘩作響地說: 「看,我在這裡!」秋果是美的,卻多了矯氣,一旦受人注目,它們便揚起臉,扭過頭。成熟的莊稼是美的,卻少不了邀功,盤算著如何替主人賣一個好價錢。這一切,秋草都沒有。秋草的美,是單純的生命的美。萬人漠視中,它們漫山遍野地成熟了,乳白色的穗迎風招展,那是它們無窮無盡的子孫。它們不企求人類的眼,也不假借人類的手,它們是天地之子,自顧自昂然地生長於天地之間。無人關注,它們沒有半點委屈。矯揉才有委屈。它們是健壯而沒有矯揉的生命,本自圓滿。一陣秋風撫過,窗前群草蔓舞。我忽然聽到它們如海潮音般的誦經聲: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經中記載:極樂國土,微風吹動七寶行樹,演出無量妙法音聲。我窗前的秋草,確然是會誦經的。(一)舍己利他,不自私。(二)平等為性,不偏頗。(三)順勢處低,不高慢。(四)應量滿足,不增減。(五)以柔克剛,不逞強。(六)隨方就圓,不執著。(七)遇阻巧回,不衝突。(八)障高積深,不虛耗。(九)一往直前,不退怯。(十)直奔大海,不迷方。(一)舍已利他,布施度;(二)自體清凈,持戒度;(三)受污不言,忍辱度;(四)勇往直前,精進度;(五)靜淵澄澈,禪定度;(六)明照萬物,智慧度。(一)生長萬物,大慈觀音之德。(二)無相而相,大智文殊之德。(三)永不退轉,大行普賢之德。(四)誓歸大海,大願地藏之德。我是掃帚,因為儘力掃塵除垢,同時也渾身藏污納垢,成為世上最不幹凈的器具。有人替我委屈,說我初生時也是乾乾淨淨,為了讓客廳乾淨、房間乾淨、大地乾淨,奉獻犧牲一切,結果卻戴上「不幹凈」的帽子。但我一點也不介意,因為這就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價值體現。只要能讓地乾淨,我臟一點是值得的。記得第一次代主出征時,我可勇敢了,門後、床下、屋角,越是髒亂的地方,我幹得越歡,不一會兒就把地掃得乾乾淨淨。打那以後,我也就變成了臟模樣。用不著我的時候,我讓主人把我藏在門後或任何不起眼的地方,並不覺得寂寞;需要我時,我便立即出現。每一次被主人「重用」,我都歡欣鼓舞。我無怨無悔地為主效勞,也深獲主人的賞識, 因而有「敝帚自珍」的成語。經過無數次的打掃,我漸漸變老了,傷筋破骨,成了半截掃把頭兒。因為力不堪任,我已經向主人申請儘早將我捨棄,好讓位給年青有為的一輩。但只要主人一天沒有棄捨我,我就會儘力完成職守。我掃過的垃圾堆成山,我也終將到此山安眠。又有人替我鳴不平,認為我勞苦功高,結局不應受此冷遇,何況與自己掃出去的垃圾躺卧一起,受垃圾們的奚落,情何以堪?哈!謝謝了,我並沒有覺得受奚落,反而很感恩我所掃出的垃圾,是它們讓我功德圓滿,終成正果,我願守著它們進入涅槃。春芽嫩黃,夏葉老綠,秋葉紅而有斑,皆不失其美;人臉上有了老年斑,便覺得不美。的確,人不如葉。人若能如葉,便能一生皆美。心中有佛常憶念,人生何必羨少年?有佛一切皆美,無佛一切不美,與年齡無關。經言:滿四天下七寶,以用布施供養諸佛聖人並一切眾生,不如稱阿彌陀佛一口,所得功德不可為比。對此,人多以為難信。今舉世間類似之事。比如人在窒息時,地球上所有的財富,不如一口呼吸。又比如在太空中探測到兩個星球,一個滿是稀有礦產,另一個有生命,則後者的意義完全不可比。一聲阿彌陀佛,是救贖我們法身慧命的空氣、陽光、水,非一切有為功德可比。比如有生命,財富等一切才有意義。有阿彌陀佛,一切善行功德才有意義。一般人念佛,不會覺得佛號有什麼力量,反而覺得佛號空空洞洞的。眼見的事物,錢、權比較實在、有用。但設想一個極端的情形,比如在飛機上,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突然發動機著火,飛機急速下降,所有乘客一片驚慌。其中若有念佛人,他會拚命念佛,此時他會感受到這句佛號是這樣實在、有力,任何眼見的人事物,錢、權等一切通行的、實在的、有用的,這時都變得虛妄、無力、無用。假使旁邊坐著一個高官或一個大富翁,平時受盡他人仰慕,如同萬能的神,現在,在一個普通的念佛人面前,他也變得很矮小。這便是信仰的力量。營養學家,肚裡飽飽的,再怎麼讚歎這隻水果是如何好味道、好營養,都不真實。飢餓的粗人,不懂營養學,只知一邊大口地吃,一邊說「好吃」,或只吃不說,單是那種神情,即是最好、最實在的讚歎。《往生論》以稱名為讚歎,說:「如彼名義,如彼如來光明智相,欲如實修行相應故。」誰知道名號的真義?誰知道念佛的好處?誰的稱名是真讚歎、如實修行?只有自知業障深重、深盼我佛救度的苦惱人。得到摩尼寶珠的人,不會留意碎銀;在陽光下行走的人,見不到燈燭的光;深信名號功德的念佛人,見不到諸善萬行的功德。身體沒有食物,可存活幾十天;沒有水,可以存活幾天;沒有空氣,只能活幾分鐘:越看似空洞無物的,對我們的生命越是重要。心靈沒有佛號,一分一秒也沒法活。擁有財富、權位、榮譽,這一切不如擁有內心的平安。財富、權位、榮譽都不能令心平安,唯有彌陀的救度能令心安。一無所有的人,只要有心安,便擁有了一切。念佛人互相之間稱「蓮友」,意思是「像蓮花一樣的朋友」,這實在是最吉祥、最美麗、最尊貴的稱呼。一個人一生能擁有一個像蓮花一樣的朋友,可謂幸福滿足;如果被別人稱作是蓮花一樣的朋友,可說是對我們最大的褒獎與讚美。蓮花出污泥而不染。若有錢即是朋友,無錢不是朋友,則是被金錢所染;有權時高朋滿座,無權時一個不來,則是被權位所染;順我之情即是朋友,不順我情即不是朋友,則是被情感所染;贊同我就是朋友,反對我就不是朋友,則是被知見所染;經常聯繫即親密是朋友,長時不聯繫即淡漠非朋友,則是被時間所染……必須是無貧富之別,無貴賤之分,愛我恨我、逆我順我,皆永為其友,隨時幫助,從不捨棄,歷久彌新,才稱得上蓮花一樣的朋友。如此說來,世間能找一個真正像蓮花一樣的朋友嗎?能成眾生蓮友,不僅不為世間種種利益所染,乃至不為時空生死所染者,唯有佛菩薩能當之!《觀經》說:「若念佛者,當知此人,則是人中芬陀利華,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為其勝友。」芬陀利花是大白蓮花,蓮中極上。佛以念佛人為蓮,觀音、勢至二大菩薩為此蓮之友,故稱蓮友:可知蓮友第一稱乃是觀音、勢至二大士。然而一介凡夫,具足煩惱,充滿貪瞋痴三毒的內心全是垢染,我們有蓮花一樣的品德嗎?我們有何資格與觀音、勢至並列為友?想來真是既慚愧又感動,既感動又慚愧!然則,真心普願、恆願一切眾生念佛成佛,不論其貧富貴賤、作恩作怨、逆我順我,常做此想,是即蓮花之德,可稱蓮花之友。南無阿彌陀佛!《觀經》說:「若念佛者,當知此人,則是人中芬陀利華,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為其勝友。」善導大師解釋說:「言芬陀利者,名人中好華,亦名稀有華,亦名人中上上華,亦名人中妙好華;此華相傳名蔡華是。若念佛者,即是人中好人,人中妙好人,人中上上人,人中稀有人,人中最勝人也。」念佛人被喻為上上稀有妙蓮花,贊為最勝稀有妙好人,乃是因為念佛具有佛德之故。念佛人外雖現凡夫之相,內充彌陀佛德。此佛德裹藏於凡夫貪瞋痴污泥之中,卻不被三毒污泥所染,亦如蓮花出污泥而不染、於污泥而盛開;《往生論》說「開諸眾生淤泥華」,善導大師比喻為貪瞋水火二河之中的白道。《觀經》說:「如此妙華,是本法藏比丘願力所成。」故是如來正覺之花。念佛人現在心中已開如來正覺之花,此花不被眾生貪瞋所染,故雖貪瞋煩惱具足,必定往生;此花即是如來正覺故,往生速疾成佛,《往生論》說:「如來凈華眾,正覺華化生。」既知此義,雖念佛而心中貪瞋不斷,恐怕不能往生之念,甚為無義也!雖往生而凡夫故,於凈土漸次修行久乃成佛之思,甚為無義也!我愛敬亭山!有人說:她太平凡。是的!貌若不揚,神若不驚,望之也蘊,即之也溫。平緩易登的山路顯出她的平易近人,即使是年老體弱的人,也可以穩步輕登。人人都可以感受得到她的親切,人人都可以與她親近。她不顯示威嚴以拒人,也沒有險難以阻人。這樣一座山,不正是我可以愛的嗎?有人說:她太小。是的!縱深不過數里,海拔只在百丈。然太深則易迷,高處不勝寒。何況若以形論,雖卧覆袤原,豎穿雲表,仍然太低太小,不足為道。若以神取,則孤嶺無倚,直衝宵漢;面前開闊,橫吞四海。淺藏無盡之深,小含無窮之大,小又何足嫌!有人說:她過於柔弱。是的!只見波狀的起伏,沒有崎嶇的崢嶸。然而我正是愛著她的柔弱,那是母性堅韌的柔弱。左右蜿蜒的山脈,如同母親修長柔美的雙臂,將我環抱;中間挺拔的主峰,如同母親厚實豐腴的胸膛,由我依偎;那潺潺不竭的流水,正如母親甘美的乳汁,供我吮汲。敬亭山,她不正是一尊活脫脫的母親山嗎?柔以御剛,弱能勝強,然而處柔弱,化剛強,又何不美!地質學家告訴我們,凡是山的形成,最初都是骨立崢嶸的,而後在天地間,經過不知多少萬年的日月風化,才漸漸消其崢骨,現其柔姿。則「柔」乃宇宙進化的結局,「弱」是智者自處的常態,敬亭山不僅是母親之山,也是智慧之山了。有人說,她太樸素,沒有一處娛樂設施,一點也不熱鬧。好啊!這更是我與她心心相印之處了。我願她永遠這般樸素,永遠這般清凈!她本身便是一首完美的詩,在其妙不可言的詩境里,人為的添加物只會顯得庸俗不堪、大煞風景,還有何樂可言呢?在人類瘋狂破壞環境的今天,近居鬧市的她竟能如此獨善其身,保持其完整的生態,不受污染,不被踐踏,不能不說她有一種內在的神力,並擁有千千萬萬愛她的兒女。有人說,以上種種都不是理由,你愛敬亭山,不過是因為住在敬亭山罷了;倘若住在別處,不也會列出種種愛那裡的理由嗎?是的!然斯又何怪哉!魚居水而愛水,鳥棲林而愛林,萬物皆然,獨人不然,他們不愛那有恩的,只是趨那有名的,舍近而求遠,喜喧以避寂。如果人人都能安其所住、愛其所在,豈非美中之美!曆數天下名山,泰山鍾情於帝王,雁盪見喜於神仙;華山聚劍客,廬山匯文人;祁連慣聞馬蹄,黃山每染丹青;終南多隱者,珠峰愛勇士。然而這一切,我都不是。我愛敬亭山,只有她不嫌我的平凡、卑微、無能,任何時候都以微笑的面容、伸展的雙臂擁抱我;只有在她的懷中,我這舉世的棄兒,才得到母愛的安慰!打碎一團泥塊,不可惜;打碎一隻碗,就可惜。打碎一隻碗,不可惜;打碎一件藝術品,很可惜。打碎最好的藝術品,也不可惜;打碎一個人的心,最可惜。心者,極靈極妙,極珍極貴,非一切物可比。何時我們保護眾生的心,能像保護最佳藝術品一樣呢?金錢就像肥粒,堆起來毫無用處,必須散播出去,讓它發揮作用。衣服合體、保暖、樸素、整潔就好,不要穿名牌,因為我們穿不起。羨慕名牌的人,不是人在穿衣服,而是衣服在穿人,經濟上被它賺,觀念上被它套,為它掙錢辛苦,為它炫耀廣告。做了衣的奴隸,反而自鳴得意,偷樂的當然是製造商。「穿得起」意味著無論如何普通的衣物,經他一穿,立即有名,價值無限。比如有偉大德行的人,點滴遺物都永受後人尊重頂戴,有什麼名牌可以相比?要靠衣服來支撐自己的價值,而不能付於衣服以價值,自然是穿不起、穿倒了。要保持身心自在,不受物累,不被衣穿倒。物質的享用,要看是不是適合自己的福報,而不是一味貪多、貪大、貪貴。比如鞋要合腳才舒適,否則走路恐要摔跤。信仰的花,要苦痛的水來澆灌,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錢買不來信仰,知識教不出信仰,軟言贈送不了信仰,厲言灌輸不進信仰,順境更是直接埋葬了信仰。只有苦,才是信仰的營養——苦惱的人有福了。境似苦而心有信仰,雖苦不足嘆。境似安樂而沒有信仰,才真可嘆息。所謂苦人,並非衣食不濟;住別墅,開豪車,不知信佛念佛,也是苦人。大街上,苦人何其多。譬如摩尼寶珠,不論開價多少,都是賤賣。佛性摩尼寶珠也是如此:成為億萬富翁、大學問家、國王乃至天王,通通是作賤;唯有成佛,才實現生而為人的價值。——接受他,詢問他,安慰他,化解他病即是人1.病即是人,有神,有靈,有情感,有意志,有智慧,有慈悲;須尊重,須敬畏,須順從,須感恩。不能玩忽、忤逆。2.病非無知無識,可隨便處置,甚至視為有害毒素,隨便絕殺。3.殺病即是殺生,必然傷己。4.病乃不和之兆、近死之象,最須和,最忌殺。(殺物命以適己,是殺他;種種不良情緒,是殺自;對照顧自己的親友發怒生怨,是殺親。視病為毒,以種種手段欲絕殺之,殺傷天地仁心,干犯閻羅使者。)(一)接受他1.病非常人,他不會誤撞門庭,他來了,人要小心奉事。2.病是天地訓誡,仁愛至極,能不敬順奉行嗎?先,天地行無言之教示,人不悟;然後行聖人有言之教示,人不遵;又以種種不如意而逆之,人不悔;又示種種徵兆以警之,人不覺,愚痴暗鈍,剛強難化,愈行愈遠。天地為愛其子,不得已特遣病師登門,耳提面命,坐宅教化,仁愛無加也。如父母愛子,先身教,後言教,乃至施頑逆以藤條者,愛之深乃責之切也。而人至此尚不覺,病來無不生厭嫌之心,是厭嫌天地之大仁大愛也。3.病是閻羅使者,威嚴無比,可以忤逆干犯嗎?大病者,閻王之上使,而凡夫之人不知束心悔過、敦品勵德,而反起心欲斬殺之,愚狂之甚也!4.佛言:病是自業招感,德有虧,行有損,故致病。欲愈病,德業為根本,醫療為助緣。5.心悅誠服接受者,為上;心平氣和接受者,為次;勉為其難接受者,為下。(二)詢問他1.用心問,問於心:是誰?為何目的?有何教命?2.凡疑難怪症、重急危病,多屬虧負眾生,即佛家所謂業障;故來者即是怨家債主,若不滿足,絕不離開。3.若四大違和、五行失序、陰陽不調,即醫家所謂疾病;故來者即是天地信使,但只聽命,法於自然,即陰陽和、天地悅,病去人康。4.人皆有業障,人皆違自然。業障不知懺悔化解,即現為疾病凶災;疾病不善護理調養,即招感業障。故一般所謂病,往往是業、疾交纏,故當德、醫並行。(三)安慰他1.對債主,當知錯、慚愧、懺悔為安慰。2.對信使,以知錯、敬順、感恩為安慰。3.生病就是我們有錯。(四)化解他1.對債主,給他功德,乃至性命,一心念佛,只求往生,不求病好。2.對信使,平衡身體陰陽,重新檢視人生。3.不論何病,皆當念佛、吃素,以淡泊之心,順自然之道。念佛修德,從醫調養。若此不效,是命當終,毫無遺憾。若行斬殺,必定激化矛盾,小病轉為大災,緩病變成速死,從錯入錯,從苦入苦,遺憾無窮,後悔莫及。4.轉被動為主動,無求無懼。以病為師,但求無愧於心,不求無病於身。(五)感恩他1.病是人生重要一課,是人生之良導,讓我們重新審視人生、覺悟人生。2.佛陀開示生老病死苦。3.病是天地之陶爐,令高慢的人謙卑,桀傲的人柔順,愚者智,暴者慈。4.由己之病,憐天下一切人之病;自願離苦,願天下一切人離苦。5.以病為契機,以病為良緣,一心念佛,同生西方,免生老病死無明大病,獲無量光壽堅固法身。6.待曉天之商客,聞雞鳴則喜;願凈土之行人,得病患偏樂。(六)破常途之疑1.病之初來,如在門庭,暴力趕之,則趨中庭,再入裡屋。2.或自損傢具器物,失財傷身,而病亦離,已得滿足故。我們並沒有賢明的心,不願意聽善知識的教言,這時,病便不可少。「修行人,無事常帶三分病。」此話極有道理。病,隨時在身,不能迴避,不能驅離,如同報警紅燈,提示我們:「錯了!」出家人獨身、素食、起居有節,所得的病,多數與心性有關。寺院不是企業,不是經濟單位,不是旅遊景點,而是眾生心靈的家園、佛祖庇佑的港灣、絕望者的希望之所、傷痛者的療傷之地。佛門是清凈之門、慈悲之門、平等之門、方便之門,佛門要廣開、大開、永遠開。不可以因為經濟或其他任何原因,障礙眾生的佛法因緣,而要讓想親近佛門的人可以隨時進入。佛法必須首先與自己的生命連接,然後再談對國家社會的利益。書生、學問人學佛,往往好高騖遠,根底不牢,隔靴搔癢,奢談無益。不知離開生命,一切免談。此皆未生真實生死心,無常感不切。主人可以隨意進入自己的房間,客人只是在外觀看、猜測。研究佛教而不真實信仰佛教的學者,只是佛門的客人,想跟著他們入佛法之門是不可能的;若跟隨佛法信仰者,即能輕鬆登堂入室。吃下去的東西要能消化,成為營養、滋益身體才是好的;如果不能消化,只是負擔,則有害無益。教理的學習必須對修行有幫助才有必要,否則只是增加學者的負擔與厭煩。為學而學,為知識而學,為名聞而學,為勝他而學,為撐佛法門面而學,為傳持一種學術、傳統、門派而學,皆無必要,不能持久,難得深入。眾人浴于海。有人說:「我要擁有整個大海。」大海說:「你已經擁有了。」那人說:「不!我要獨自擁有,不願與他人共享。」大海說: 「哦!那你來錯了地方。回到自家浴缸吧。」即使用海水灌滿浴缸,也還是浴缸,不是大海。要想成為大海,必須把浴缸打破,讓水流入大海;或者乾脆連浴缸一同扔進大海。學佛卻不打破自我,即使滿肚子都是佛法,也還不是佛。聖道門者,破我法二執,如同打破浴缸;凈土門者,歸命阿彌陀佛,如同將浴缸整個拋向大海。人要有夢。夢,超越現實;夢,能力無限。夢,能讓喑啞者辯才無礙,能讓殘障者自由飛升。夢者,超越現實之美好理想之謂也。夢,若真誠、廣大、遍法界,即是菩薩菩提心,願心莊嚴。菩薩不可無菩提心,人不能沒有夢。若失菩提心,是名菩薩死;人生沒有夢,同行屍走肉。發心就有能力,發心就有因緣,發心就有福報。得法脈傳承,如得長江之水;不得法脈傳承,縱有所悟,如掘井及泉。井水、江水雖皆為水,大小不可為比。何況掘井及泉者少之又少,掘井不及泉者多之又多。凡夫必須依祖師的解釋才能正信佛經的內容。比如必須通過窗戶才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凡夫心如牆,祖語如窗,經如外景。不通過祖師,想自悟經意是不可能的。崇靈塔前月,猶如夜空眼,熠熠散光華,默默注世間,惜彼燈下客,何曾抬眼看?飲月竟亦醉,伴影舞翩躚,仰月影還在,俯影月猶全。識得個中趣,彼彼俱可憐!普願四野境,與我共仰瞻!欲建立凈土宗,必須有純正、獨立、系統的凈土宗理論,此則必須依賴善導大師凈土思想。若不獨立,尚須倚賴他宗,何能為諸宗所倚?若無體系,則不能統攝諸宗,自身支離;若非純正,則難免貽誤眾生。依善導大師念佛,乘佛願力,人人往生,人人成佛,是為建立自宗。凈土興則諸宗亦興,末法時代,諸宗得凈土,雖衰而不亡,迴向皆得往生故;若不遇凈土,則皆衰而亡,不得解脫成佛利益,佛教成為空談故。凈土得諸宗,益加興旺,廣攝諸機歸凈土故。末法時代弘揚凈土,乃是以凈土宗建立諸宗,非以凈土一宗掃殺諸宗。所謂建立諸宗,目的皆在教人解脫成佛,然諸宗是難行道,靠自力修行難證,末法之時,只聞成佛之教,不見成佛之人,故諸宗悉衰。但若以諸宗法門修持功德迴向求生凈土,則皆得往生成佛,畢竟達成諸宗法門之目的,故為建立諸宗。德行全無深可愧,信心十足每自憐。若得一人離塵垢,甘灑赤血染碧天。唯我彌陀慈授手,千萬賢俊一時現。敢將東土三千界,遍種西方九品蓮。當家、住持地位很高,心要很下,下賤、下作才相配,才穩,才能沉到底。位高心也高,必然不穩,會顛覆——不是別人顛覆,是自己翻倒。講法,講是手段,法是目的;講是外殼,法是核心。講能彰法,也能障法。講法越直白越好,不要曲意修飾。把阿彌陀佛的慈悲直接放入對方的心中,其他一切不顧,就是直白。怕得不到對方的認可、肯定,為顯示自己博聞強記、有學識有智慧,而獨忘了阿彌陀佛的慈悲,即是諂曲。博聞強記,更可以直白。直白的話,最有穿透力。直白的話,對應直白的心;曲飾的話,對應曲飾的心。直心是道場,只有直白的心,才能聽到法。曲飾的心,只能聽到曲飾。不懂就是不懂,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記得就是不記得,有錯就是有錯。在人前暴露這些短處,也沒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彌陀佛的慈悲。凡夫故,智慧淺短,不可自信;自己的喜好、見解,須放置一邊。弘法者既執著自己的喜好、見解,必自以為契理;又,眾生心性不等,而有類同,即使是不契佛理之相似佛法,也必有一類人覺得相應而叫好,這樣很容易讓弘法者認為他所弘傳即是契理契機,不知不覺中產生誤害佛法、誤害眾生的結局。弘法者本身就是旗幟,就是標杆,旗幟要鮮明、唯一,也就是要專。不能講圓融,圓融來圓融去,信眾不知所從。這是利益眾生的大慈悲、大智慧。眾生萬機不等,個人怎樣表現都可以,也多少會契應一定的人群;但弘法則不同,必擇普機普緣之教,不取一機一緣之法。對於一般社會人士,首勸深信因果。行善修福,能得好報。對於已信因果的人,應勸當求出離。不出三界,輪迴太苦。對於有出離心的人,應勸迴向求生凈土。聖道法門,太難修持。對於迴向求生凈土的人,應勸專修念佛。本願不虛,是正定業。不論何人、修何法門,在佛門當中哪怕只有一點善根,先讚歎之,令其歡喜。如果他對自己目前修持滿意,即不主動為說深法。如果他對自己目前修持無底,主動求法,可以試著先少說,觀察他的反應,決定是否再往下說。勸化是看對方的需要,如同售物按顧客需要,不是強行推銷自己的東西。嘗聞「有理走遍天下」,一度信以為真。然有理並不能走遍天下。如雖有理,若無力,遇到強權,即行不通;或雖有理也有力,然人不信服,也行不通。而且,有理的標準是什麼呢?又是誰來定標準呢?如果由我們自己來定,無疑我們總是有理的,但人卻不服;若由對方來定,他又總是有理的,我們又不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家庭有吵不完的嘴,世間有打不完的官司,國家有打不完的仗。這樣來說,有理不僅不能走遍天下,反而攪得天下大亂,可謂寸步難行。那麼不講理,行嗎?恐怕更加不行。最好多講一些慈悲,少講一些道理。唯慈悲不講道理,要講理即非慈悲。對方無理才需要我們慈悲,對方有理何需我們慈悲?阿彌陀佛慈悲,所以他不與眾生論理,不看眾生對錯,一味平等救度,絕對不會拿大帽子壓人,上綱上線。家庭多一些慈悲,少一些道理,家庭必和。社會多一些慈悲,少一些道理,社會必和。世界多一些慈悲,少一些道理,世界必和。然這一切都要從我心開始。我心多一些慈悲,少一些道理,我心必和。吃瓜吃瓤、吐瓜籽,聽法不然。語言文字如瓜瓤,彌陀的慈悲是瓜籽。聽法雖然聽的是語言,但最後留在心中的,只是阿彌陀佛的慈悲,而忘了語言。說法的人雖說千言萬語,其實只說一句南無阿彌陀佛;聽法的人雖聽千言萬語,其實也只聽到一句南無阿彌陀佛。說也如是說,聽也如是聽,即是善說善聽。松子很好吃,很香,很有營養,但殼很硬,如果牙不好,嗑不開,便吃不著。祖典,法義精深,嚴謹周密,如同松子,堅實的外殼裡藏著飽滿的仁。一般人雖然羨慕,可讀不懂,如同手裡摸著松子,口卻吃不到仁。慧凈上人的白話解釋,如同把松子去殼,直接取出仁來,這樣我們都可以吃著了。把殼砸開,把仁取出來,加了什麼東西嗎?沒有。這就是述而不作。智慧夠,可以直接讀祖典。智慧不夠,必須看白話解釋。但智慧夠的人,也可以讀白話解釋,比如牙雖好,可以直接嗑松子,更可以吃現成的松仁。智慧不夠的人看祖典,不明實義,增加許多文字障;如同把松子呑下,怎麼進去還怎麼出來,不過增加腸胃的負擔。信,從人,從言;即以他人所說的話為信。信,是放下自己的主觀判斷,而以對方所說為準。信,以聞信為主,而非眼見為實:主觀感受上明明有我,可是佛說無我,信佛就要信無我;肉眼沒見到極樂,耳聞佛說有極樂,則信有極樂。名號大道,正直無偽。凡夫之心,邪曲不真,難與道合,而又高慢自恃,故難信。如蛇身曲,不入直竹筒中。必放直身段,方可得入。有人帶著腳鏈,問如何能輕鬆快跑,告訴他斬斷腳鏈,他不肯,說:「我要的是如何帶著腳鏈能快跑。」為什麼不願斬斷腳鏈?習慣了,捨不得,很貴重,是金的,大家都這樣,風俗如此…… 有人來問佛法,卻緊抱世間觀念,只願稍稍結合一點「佛法的指導」,正像不願斬斷腳鏈又想快跑的人一樣,可惜我實在支不出招。有緣共論佛法,無緣保持沉默。現在都說「管理」,管理制度,管理人才,管理方法,管理手段,管理績效……寺院當然也離不開管理,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佛有什麼管理。佛管理僧團?管理信眾?那簡直不可想像。佛不管理,只有教化與調伏。以智慧教育,以慈悲感化,以善巧力調御,以方便力降伏。佛陀雖制定了戒律,但也只是調伏大眾。其實,人都不喜歡被管理,但卻樂於受調伏。因管理是外在強制的束縛,而調伏則可以激發內在自覺的力量。只是,要調伏他人,先要調伏自己。「我是罪惡凡夫,徹底無力,讓我們一起仰靠阿彌陀佛吧!」當說這話時,有人走向阿彌陀佛,有人卻不悅,或纏綿,或掉頭而去,可知此人並非為法而來,是為人情而來。人情有什麼不好嗎?人情是佛法信仰的腐蝕劑,雖然也可以是潤滑劑,但那隻在都有堅定的佛法信仰者之間。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所謂「有情」眾生。即使學佛,我們仍然是有情凡夫,在佛法與感情之間,往往糾纏不清,往往拉扯不斷,而往往最終感情佔了上風。生生世世以來,我們就這樣痛苦輪迴。是讓佛法聽感情的話,還是讓感情聽佛法的話?所有的人口頭上都會說要讓感情聽佛法的話,但在事實上、行動上、心理上,卻是讓佛法聽從感情的話,絕少例外。比如自己信佛修行多年,一旦生重病、遭車禍等,便開始懷疑佛教的因果律,至少不能那麼心平氣和地認為理所當然,而是心裡含有怨氣、不平:為何我信佛修行多年,竟有此報?又比如,受人欺負、冤枉,首先想到的是評理、打官司,為此憤憤不平,理直氣壯,而不是低下自己的頭,慚愧地說:這是我的惡業之果,我當無怨無悔地承受。又比如,雖然發誓說要尊崇善知識、追隨善知識,可是當善知識的言教與自己的心不合的時候,就會說善知識錯了,善知識也不過如此,善知識不慈悲等等。那麼,在佛法中,究竟誰是善知識呢?「我!」唯我一人是善知識。自己是善知識的善知識,可以評判善知識,給善知識打分——不是依據佛法,而是依據自己的喜惡。要讓感情聽佛法的話,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因為我們的根性太頑劣,太自以為是,太愚痴而又太驕慢,越愚痴就越驕慢。感情就 是「我」, 「我不能死,我千萬不能死,佛法死了沒關係,我不能死。」這是我們心裡的真聲音。但我們不敢承認,所以我們偽裝,偽裝成好的佛弟子,其實愚痴顛倒的眾生怎麼可能成為好的佛弟子?除非「我」死了。佛法絕不是軟弱無力的世俗媚物,佛法必令「我」死,而後才能賦予我們新的生命。真正得到佛法的人,必然是死而後生的人,沒有死過的人怎麼可能有佛法?光與暗不能兩立,真與偽不能並存。一旦我們契入佛法,在佛法中死而後生,我們會發現原來令我們困擾不清、痛苦不堪的感情、精神、意志,都變得清明而馴服,成為佛法的有力助緣。當今善知識,少有不曲媚弟子的,因為如果師父不「慈悲」,弟子們是絕不買他們的賬的。他們說為了「方便誘導」「恆順眾生」,只能如此。可能吧。 但古德說「寧願老僧墮地獄,不拿佛法做人情」,壯哉斯言!若問所擇,吾願從之。學佛,而囿於善惡觀念,是初機,或門外漢。人有是非,佛沒有是非;人有善惡,佛沒有善惡。善惡是人法,非佛法。佛法超越善惡。超越是:雖然存在著,卻無障礙。譬如在地面行走,即有山河的障礙,不能超越;乘上飛機,地面山河依舊,但卻無障礙。聲聞法都已超越人間善惡,何況菩薩法,何況佛法!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愛憎分明、疾惡如仇者,非佛法中人,應當遠離。佛法談善惡,乃是不得已,為度善惡眾生故。但談得中道、平 和、客觀,絕無半點疾惡如仇。又,談是為了不談,所謂「先以欲 勾牽,後令入佛智」。「諸惡莫作,眾善奉行」,結歸在「自凈其意」, 才「是諸佛教」。有人說到惡,便義憤填膺,儼然自己是善的化身,其實已中了 惡毒,被惡「附體」,否則怎麼會如此呢?中國人以陰陽看待一切,可說充滿理性的智慧。陰與陽,只是事物不可分割的兩方面,相互依存,不可缺少,並非舍一取一。善與惡,亦如陰和陽。但說陰陽就沒有情緒在,說善惡往往引起是非情緒。是人,皆深著於人法,並非那麼容易就對佛法感興趣,而且是一定要以人法來解釋佛法,乃至以人法來代替佛法的。經言:是法甚深不可思議,無智人中莫妄宣說。古德說:「寧可老僧墮地獄,不拿佛法作人情。」即是說佛法者不可無原則地向人法低頭。可惜現在都變了味,大家都鬧哄哄地向人法靠攏,因為那裡有廣大的共鳴者,擁有巨大的挾裹力量;好在有人堅持,我行我素地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鏡子可以照出人的美醜。美人常願照鏡,醜人不願照鏡。年輕人愛照鏡,老年人不愛照鏡。如若有一面鏡子,不僅能照出美醜,還能變醜為美,返老還童,越照越美,青春永駐,想必人人都要把它帶在身上,隨時拿來照照。佛法就是這樣一面鏡子。不過由於這面鏡子太分明,而凡夫的形象太醜陋,一照之後,原形畢露,連自己也嫌惡恐怖,故此不願再照,乾脆迴避了事。若能經常拿出來照照,不愁照不出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宗風·俗諦》便是這樣一面寶鏡,光顯幽微,小巧便捷,應 常佩在心,常以照心:我們對他人有「恩慈體貼」嗎?自己住於「謙 卑柔和」嗎?現在是網路時代,微博流行,但我們開微博並不是為了湊熱鬧,而是本於這樣的認識:只要眾生存在的地方,就要有念佛的聲音;只要人類活動的領域,都應該有佛法的印跡。佛法是為眾生服務的,哪裡有眾生,哪裡就需要佛法。哪裡需要佛法,我們就應該在哪裡出現。「文章五訣」:形、事、情、理、典。思想與氣勢;說理與用典;諷刺與幽默;通俗與典雅。文章貴在心氣平和。文章須蓄勢。為文要有丹田之氣,不可裝腔作勢。古人論文,講氣貫長虹、力透紙背。韓文蘇文都有雄渾、汪洋之勢。蘇東坡說:「吾文如萬斛泉涌,不擇地皆可出。在平地,滔滔汩汩,雖一日千里無難。及其與山石曲折,隨物賦形,而不可知也。」南無阿彌陀佛走出去,走出去,走出深山,走出林泉,走入城市,走入人間。與眾生手把手,肩並肩,誓將彌陀的慈愛弘傳。南無阿彌陀佛走出去,走出去,走出圍牆,走出寺院,走入社會,走入民間。與眾生心交心,面對面,誓將彌陀的救度弘傳。南無阿彌陀佛走出去,走出去,走出殿堂,走出書卷,投身紅塵,融入世間。水火拯眾生,污泥種白蓮,誓將彌陀的本願弘傳。南無阿彌陀佛走出去,走出去,打破藩籬,改變觀念,阿彌陀佛,化身億萬。為眾生做奴僕,挑重擔。誓將彌陀的名號弘傳。上山、下山同樣是累,不過方向相反。為佛法做事,為世間做事,同樣都要費心費力,但一個超升,一個墮落。上山總是吃力的。累了,路邊歇一歇,接著再走,不必怨路不平。不是路不平,是你選擇了上山。凡於眾生有利、於法門有利者,皆當為之。凡於眾生不利、於法門不利者,皆不當為。一切條規,以此為則,自能通融。人心如地,本來含藏佛性智慧之水,可是被自以為是的土石填滿,不得其用。如能用謙虛的鏟,掘出驕慢的土石,現出空心的井,佛性智慧法水自然注滿其中。謙虛無我的人有智慧,自以為是的人最愚蠢。驕慢,不僅無知,也很醜陋。有一分慚愧,才有一分謙卑。多數時候,我們都忘記了自己也是需要彌陀救度的罪人,而無慚愧、不謙卑。但就像春天的冰河,下面已是春水潺潺;彌陀救度灌入心底,表面厚實的傲慢堅冰,從基腳開始消融,終要坍塌。謙,虛心,不自滿。心有空間,才能隨時接受天地、一切眾生的加福。心有空間,才能方便轉身,進退有餘。心有空間,才有活眼,才有活路,具有全方位可能性。謙,不僅受益,也能全生;滿,不僅招損,亦令速死。心如蓮花,生長在低凹的水池中,它就鮮艷;折放在高高的山頭,它便風乾枯萎。最自信的人往往是最先跌倒、摔得最慘的人。真誠,是一切美德的基石。假花萬朵無香味,真花一朵撲鼻香。做人先求內真,不求外多。內不真而外物多,錢多、房多、知識多,不是福,反是禍。人無完人,只要真誠,有點缺點無妨。真花即使有斑點,照樣賺得蜂蝶忙;假花完美無缺陷,蜂蝶一隻也不來。人只要有真誠的品德,佛菩薩、諸天善神、賢德師友,自然會如蜂蝶逐花一樣圍繞著我們,保護我們,幫助我們,愛之尤恐不及,更不會嫌我們的過錯、缺點。做人第一要真誠,進一步是慈悲。雖然真誠不一定能慈悲,但不真誠一定不會有慈悲。不必猜人家的話。人家說「不」就認為「不」,說「是」就認為「是」,也不讓人家猜我們的話,這樣活著會輕鬆。人人都能如此,則天下少了多少事!佛門裡常說「直心是道場」,人心彎曲不好。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信任一個人,就全信任。如果有一天發現他不足為信,則立即改正,也並不認為以前信任就錯了,或者虧本了。活在坦直與信任當中,哪怕三年後發覺被騙,至少三年過了安心日子,何苦提防著過三年呢?信任一個人,其實不在於對方值不值得信任,而是在於我們有沒有一顆信任他人的心,我們有沒有這樣的本錢或力量承擔這份信任。信任他人,首先是能信任的人的高貴德行。信任,與愛、寬容、慈悲很接近,我們不可能在慈悲人的時候,會懷疑他,或提防他。二十年前讀書的時候,一次因為乘坐三輪車,莫名其妙地懷疑車夫會多要我的錢,而與他討價還價,後來他說:「你這個人,連人都不相信,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真的非常感恩他的這句話,當時令我非常慚愧,而一直記著。寧願信任對方而受騙,不願預先提防對方,這便成了我的原則。說來也怪,二十多年了,我從這句話得了很多好處,並沒有被人騙。如果我們用信任的眼光看世界,世界就值得信任;如果我們用猜疑的眼光看世界,就會發現猜疑都很合理。這是一個人的認識角度、取向不同,怎麼看都有理,那又何苦不用信任的眼光呢?古人說:君子樂得為君子,小人枉自為小人。今也可說:信任樂得為信任,猜疑枉自為猜疑。世俗見解要轉為佛法知見才好。世法與佛法雖不矛盾,但世法必須歸入佛法的範圍。為法而活,活著才有意義,身口意三業、私情,全部奉獻彌陀,並不留一點自留地私下享用。人際交往,溝通很重要。可以用語言溝通,也可以用行動溝通,但最好的溝通,是放開自己的心。所謂放開心量,就是對方怎麼樣都可以。也就是不用溝通的溝通,全方位溝通。比如有道路,即有交通堵塞;若全方位,隨處皆可行車,即不會有交通堵塞。一根琴弦,必須兩頭固定,輕輕撥動中間的弦,才會發出美妙的聲音。假如只固定一頭,聖手也彈不出樂音。人際合作也一樣,必須互相獨立,以信任之弦相連,無事時只是寂靜,有事時即能和諧共振。缺少信任或缺少獨立,皆不成。 古語以「和如琴瑟」比喻夫妻之平等平權,相互獨立、信任之合作關係,確有深義。情勢不明,言語宜含蓄不宜顯露,露則缺涵養而少餘地。因緣不具,行事宜謹慎不宜輕率,率則多反覆而欠穩重。自諒德薄,待人宜寬厚不宜嚴苛,嚴則激眾怨而增煩惱。念他恩深,存心宜慈柔不宜剛強,剛則傷感情而失和氣。要評論人嗎?要發表不同意見嗎?等一等!先問一問我們的心,是不是心平氣和?是不是柔軟慈悲?若不是,慎開其口。一張微笑的面孔,勝過一千句嚴肅的道理。生氣,百害而無一利。生氣,是愚痴的表現。生氣,是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好生氣的人,非智者。生氣即是生病。氣最傷身。生氣消耗能量極大,毒滿全身。生氣是愚痴、瞋恨、傲慢的綜合表現。生氣的面相最醜陋。軟弱,才生氣甩威風。心平氣和,福滿乾坤。「站在對方立場考慮,把好處讓給他人。要愛他人,原諒他人。」這些話都是方便說。其實沒有他,只有我。每個人都是生活在「我」當中,「他」是進不來的。蘋果就是蘋果,蘋果中沒有梨。愛他人嗎?其實是愛自己,他人也是自己的他人,不是他人的他人。如不想愛自己,就可以不愛他人。愛人還是愛己,愛己才要愛人。不怨恨人,其實是不怨恨己。對別人笑,其實是對自己笑。給別人好,其實是給自己好。因為沒有他人,他人就是我,或我的一部分。不是過了多少年月,果報轉回來自己才得好處,而是自己當下好。比如恨人,人未必有損,我則當下受傷;愛人,雖人未必知,我則當下心中溫暖。既然一體之中,手和腳不能分,一心之中,他和我又怎麼能分呢?佛說無我,凡夫做不到,試試從無他做起。發生爭執時,各人都以自己是對的,而以對方為錯,自然可以說出許多理由。其實不必細究事情原委,只要看看我們的心。如果一個人的心慈悲柔軟、心平氣和,所言必定中肯;如果情緒很重,對人事的看法必然偏頗,即使人皆以為有理,也已深埋錯根。做一件事,要允許別人有不同的看法,允許別人批評,甚至是非理的批評。凡是評論的,都是關注我們的。集思廣益,可以採納,也可以不採納。但若沒有不同的聲音,就不可能集思廣益。發表意見者,總是站在他個人的立場,未必站在我們的立場。如果有必要,可以溝通。統一立場,則必然統一認識。如果不能溝通,或沒必要,也可以不溝通而任之,這時所傳遞的信息是:你的看法站在你的立場上是正確的,我聽到了,但我不準備採納。要聽賢德的人說的話,而不是聽與自己關係親密的人說的話。關係親密,但無智慧,有私心,雖然維護我們,往往藏有損害;聽聖賢的話,絕不會有損害。聽到讚歎要警覺不受,受之即消福;聽到貶損要歡喜承受,受之能避災。做事,有人習慣高調,有人習慣低調,哪一種更好呢?只要能成事,都好。低調,節省能量,不招人嫉;高調,耗費能量,易招人嫉。為個人,宜低調;為法門,為大眾,有時要高調。比如兩三私友敘談,只宜輕聲和語;若要廣集大眾,必須引吭高聲,不高不足以傳遠也。團體中,每個人的性格以及所處的位置不同,有人適宜唱高調,有人適宜唱低調,只要同調,配合好,就會如同交響樂的和聲,有特別好的效果。耐力,是一種偉大的力量。一時的衝動並不難,長久的堅持才可貴。堅持到底,就是勝利。一生憂苦,最後微笑,也是最燦爛的微笑。慈悲的人一定有耐心,沒有耐心的人一定不慈悲。閑時要耐得寂寞,忙時要耐得煩細。不耐煩,總想快,以為可以省掉躲掉,不知總也省不了、躲不掉;不過今日省到明日,張三讓給李四,增加幾道手續、繞幾個圈子而已。只有耐,事情才可以過去。不耐煩,不能消業。能耐煩,才能消業。耐能消業,業消則事了,不消永不了。躲不是辦法,急不是辦法,敷衍不是辦法,耐才是辦法。耐出涵養,耐出慈悲,耐出安詳,耐出自在,耐出福報,耐出智慧,耐出成功。能耐煩,便能增福報;不耐煩,福報消了都不知道。形容一個人忍辱好,常常說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樣當然不易,但雖不還,如果還有受,仍非究竟。比如用手射門,門雖不還手,可是受了打,門也壞了,手也傷了,自他雙損。必須是不還而且不受,讓對方沒有施力點,化於無形,才算究竟。這樣唯有 「空」。如向虛空揮拳,虛空是真正的打不還手,因為它不受。聖人證悟空性,心如虛空,雖遇人打罵,內心不曾有半點受打受罵,故說「忍辱波羅蜜,即非忍辱波羅蜜,是名忍辱波羅蜜」。大眾、團體的力量是強大的,也是難以抗拒的。古人說「畏大人」,是說要敬畏大眾,大眾得罪不起。人是團體的動物,離了團體,難以生存。若沒有歸屬團體,雖住在鬧市,也如獨自一人在深洞中。尊重他人,並非看對方是否值得我們尊重,而是折服我慢,自得受用,自得提高。見他一切善,應當隨喜讚歎,因為這都是我本性中所具有的,故應當隨學而極力擴充之;見他一切惡,應當謹慎莫犯,因為這也是我本性所具有的,故應當謹慎而不犯。厭嫌惡行,卻不認為有惡人;如果有的話,那只有一個——我。星雲大師勉勵:「希望我們大家做一個可以給人接受的人。」不必對方歡迎,也不求對方尊重,只要對方接受,是不是很容易呢?其實不容易。要讓人家接受我們,需要給人好處,站在對方立場,肯吃虧,不計較。給人接受,會除去驕慢、自我,長養智慧、慈悲。多一人接受,則增一分福德;少一人接受,則多一分業障。當甲乙敵對時,甲接受的乙不接受,要能同時獲得甲乙接受,必須具有空性慈悲。因世間萬物,即使彼此排斥,絕沒有排斥虛空的;人心種種,無論如何險仄,沒有不當慈而化的。發了菩提心,身命無條件奉獻眾生,必須獲得眾生的接受,故 須「恆順眾生」。假如眾生不接受,菩薩終不能成無上覺道。乃至阿彌陀佛已成無上法王,恆放無量光,遍照十方界,所作所求也不過願人接受而已。「十方眾生啊!請接受我無條件的救度吧!」給人接受,起步甚易,境界無窮,從最初一個微笑、一念善心,至最終上成佛道、下化眾生,都在其中。君權社會,下位要靠上位接受,否則無法生存;民主時代,上位要給下位接受,不然上位不保。是官員,要給人民接受;是師父,要給弟子接受;是菩薩,要給眾生接受。菩薩最小,眾生最大。自我最小,大眾最大。佛教真義,徹底民主。時時檢點,我的言行舉止給人接受嗎?不由慚愧,自知美醜。受人羞辱、親人離世、三餐不濟,因而煩惱,這是合理的;情緒化,胡思亂想而生煩惱,為非理煩惱。人之煩惱,十之九成是非理的。不計較,縱然不能解決所有的煩惱,也能解決一大半的煩惱。好計較的人是窮人,不計較的人富足。計較錢財,計較感情,計較公平合理……不論計較什麼,都是因為窮——身窮心窮。肯吃虧,是人生幸福的萬能密鑰、不二法門。吃虧恰恰佔便宜,佔便宜恰恰吃虧,奇妙難思。人虧天補。上天自有一桿秤。天補的,誰也拿不走;天沒補,說明沒吃虧。天秤比人秤准,天心比人心平。莫怨老天不靈。聰明人,看準了便宜想占,恰如蒼蠅撞玻璃。靠聰明求福,恰似南轅北轍、緣木求魚。傻一點好。傻人有傻福,因為他不懂得分別,不會計較。吃虧是福。一天沒有吃到虧,一天沒有修到福。福有正報與依報:正報即是身心,這是根本的福;依報即受用環境,這是枝末的福。損害身心健康安樂,來換取衣食環境的享受,是本末倒置。身體多病,躺卧金床也不會快樂;心有苦惱,坐擁金山也沒有幸福。器量乃盛才之具。器大成大才,器小才也小。器小才大,命多早夭。如樹高根淺,必遭摧覆。真正有器量的人,只見其器量,不見其才華;因其以天下人才華為其才華。如虛空,空空無所有,日月星辰盡在其中。世間事業也好,弘法利生也好,端在一個人的器量與見識,非只一時熱情衝動而已。如燃柴,大木漸燃而持久,蓬草頓旺而立熄。牛蹄之水不可望大海真龍,薄冰豈能承萬均之重?一些日常用語,往往一滑而過,不甚了了;有時若能仔細想想,頗有哲理。 比如「捨得」,不舍即不得,有舍才有得,先舍而後得,何舍即何得。其實說的就是因果道理。 「捨得」而不是「守得」,很有意思。那麼,心愛之物,你捨得嗎?又如「利害」,有利就有害,得利也得害,圖利方受害,先利終為害。利之害,真利害,因為人被其利所引,故忘其害,乃至甘受其害,無從逃脫;若純是害,則人必警覺提防,易避其害。如科技之利害,整個人類都無法避免。為圖核能之利,難免核泄露之害。為圖交通之利,必受事故之害。為圖手機通訊之利,不免輻射之害。世間人所喜、所愛者,樣樣皆利害。 想到「利害」一詞,在圖利之前,是否也要多想想害處呢?純利、真利、大利、普利,而絕無害者,唯是念佛成佛。事無大小,從偉大的心中所做的事,都是偉大的事。事再小,也要用滿滿的誠心去做,就是大,故說凡事恭敬。事再大,不經心,即是小。體力、腦力、精力、心力都不具可儲存性,年輕時的體力並不能保存到老年使用,故體力、腦力、精力、心力充盛時要充分使用以培德積福,增智發慧;只要使用得當,不僅不會消竭,反而源源增長。被人說成土氣,是很值得恭喜的。土代表生長,土氣說明生命力旺盛;土是安定,土氣讓人覺得穩定可靠;土最低,最實在,土氣表示謙虛、厚道、樸實;土代表傳統、根本,等於健康、自然、綠色、環保,雖然有時候也被認為落後、笨拙。 「洋氣」代表現代、時潮,但也可能是浮躁、浮華、浮動、浮淺。洋氣可有可無,土氣不得不有。住高樓洋氣,可是因為接不到地氣容易生病。事簡單,情複雜,於是事情才複雜。無事,並非偷懶不做事,而是安守本位,不妄生計較。有事不拒事,無事不找事。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情執為主,情緒用事,即是庸人。無事生事,即是自擾。一般人不能做到無事,總要無事找事。道場以無事為興隆,人心以無事為安樂。無事真太平,無事閑道人。「閑人」並非遊手好閒、無所事事,而是心底悠閑,處事淡然,從容不驚。心閑萬事閑。領導心閑,部屬會輕鬆,事業會發達。現在的人都很忙,一萬人中沒有一兩個心閑的。做個閑人,不亦樂乎!「閑事」是說事不重要、不急迫,悠悠閑閑。當任其自生自滅,不要妄加心力。其實,事都是閑的,會依照因緣法則自然展開,不早不遲, 「急迫」「重要」都是人為加上去的觀念。人的主觀意識會促成因緣的變化,若隨順事物的本來規律,就不會覺得太吃力,而有正面的效果;否則吃力不討好,閑事管成忙事,易事管成難事,反而怨嘆說事情怎麼這麼難辦。為什麼會累?心念妄動。不知隨順因緣,沒有倚靠彌陀,心不甘情不願,放不下,要面子,對人不放心。簡單,是修行人的生活方法、目標。由簡而單,簡是方法,單是目的。《老子》言: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簡單是美,簡單趣向真理。萬法歸一,真理無二。一個人,不管他年齡多大、能力多強、經歷過多少事,只要是很自我,不懂得因緣成事,可說閱歷很淺。相反,懂得因緣成事,不自我,即是閱歷深厚。因果事相,極幽極微,得道聖人也有所不知,何況凡夫?不信因果之人,糊塗行事,固然常常犯錯,佛弟子已信因果,謹小慎微,也常常出錯而不自知。比如暗中行於險路,欲繞左邊深坑,恰落右邊陡坎。 凡夫無智,常被自以為是的「因果」捆住,也以此捆他人,多多誤解、誤說、誤行因果。那將如何呢?一向念佛,看好我們的心。畢竟,萬法唯心。你的心是想真正利益眾生嗎?若是,則不妨大膽前行,發現有錯,及時改正。心中有活眼,腳下才有活路。心無活眼,唯有死路,心死一切死。什麼是活眼?空是心的活眼。苦、空、無常、無我,是活眼。觀四念處,煩慮自消。空就是無事,有事也無事,萬事投進去,立即化為空無。謙是心的活眼。謙是虛心。愛心是活眼。愛能消融一切。念佛是活眼。南無阿彌陀佛包容一切,這句佛號有什麼消不了?萬事盡化為無,一切煩惱皆消。機深信是活眼。自覺愚惡過於他人,毫無資格計較他人。我執我見、自私自利堵塞心靈,成為死心。心有多寬,路就有多寬;路有多寬,心就有多寬。如果無路可走,無處可去,被逼到牆角,不怨他人,只怪自己心窄。負面的思維、預先過度提防戒備的心理,等於是安了一個壞的程序,事先定了一個調子:「這件事一定難辦,這個人一定難纏,這個部門一定不友好。」而萬法唯心,心是萬法的總設計,心力越 強,念頭越深,事情便越會「順利」地按照心設定的程序走下去。如同開車,心是萬法的總駕駛,直到事情被自己的心駕駛到了末路,這時它會說:「看!果然,我早料到了!」不知所謂的客觀事實,一切正是我們的心造成的。相反,正面的思維、積極的心理,總能帶來好運、貴人、好結果。種何因得何果,無窮因果一念心,這是佛說的真理。正反兩方面,無一事不在印證這個真理。世間也說:君子樂得為君子,小人枉自為小人。佛說無我。人無常態,善惡無性。今日這樣,明日又那樣;遇張三這樣,遇李四又那樣。皆似真實,又皆不真。知此,則無苛求,而善轉換。一個人,你看他好、說他好,他就好,不好也會慢慢變好。看他壞、說他壞,他就壞,好的也會變壞。心念、語言,是神妙的工具,可以雕塑人。最靈最妙,無過心。心有無量介面,單看對方是什麼來路。恩者接以恩,怨者接以怨。善者與善,惡者與惡。瞬間轉換,絕少差錯:此謂心的對接。我用什麼心念對人,人就用什麼心念對我。我尊重人,人也尊重我;我看不起人,人也看不起我。我接納人,人也接納我;我拒絕人,人也拒絕我。一切負面的信息,皆是心靈病毒,被此病毒感染,定生負面情緒。見聞負面的信息,心中不認可,心就不會被病毒所侵。然而諺語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人心總是趨向負面,聽到有人說我不好,有人對我不好,很容易不假思索地接受,從而產生負面情緒。如能抱持「他不會如此,定有某種原因,一定是我的錯」的想法,不僅是厚道待人,實也是厚待自心。凡事為對方著想,即是防毒。凡事認自己的不是,即是排毒。凡事感恩,即是殺毒,乃至轉毒為良。常能念佛,對他人恩慈體貼,自心謙卑柔和,百毒不侵。心新,年才新;心好,年才好。若要「新年好」,需是「新心好」。心若是舊的,年年過年,只是舊年,何來新年?心若新,則分分秒秒皆新,何必等待過年?獵奇、搜新聞、學知識,並不能讓心新;若能念佛,與佛心相通,便如濁溪得活水源頭,清清汨汨,無時不新。土地鬆軟有水分,莊稼好長;土地硬結,莊稼無收。心也一樣。心地柔軟潤澤,善長靈性之苗;心地硬結緊繃,便缺生氣,與人交往辦事往往障礙重重。人生像斷了線的風箏,從掙脫了認為束縛的那根線起,天空的翱翔就變成了隨風的飄蕩。被業力所操縱的凡夫,就像被絲線操縱的布偶,又像粘在蛛網上的小蟲,動與不動,沒什麼差別。若無佛力救拔,即成「自由落體」,完全自由,即完全墮落。「吃虧是福」,簡單的話,簡單的道理,誰人都懂,可遇境逢緣,仍然就是不願吃虧,可知我們的心是多麼僵硬、不聽話。明知吃虧是福,就是不願吃虧,還談什麼修行!一時不在,即是死人。一般人念念迷失,何曾有片時清醒的「在」?被人喊時,回答「在」,是很令人自覺的字,但一般人雖這麼回答,可並不「在」。眾生皆「觀他在」,而迷失自我,故菩薩教我們「觀自在」。菩薩千手千眼,凡夫也千手千眼。不同的是,菩薩千眼觀察眾生受苦,而以千手救度出苦;凡夫千眼看人家的不是,千手往自心中抓進煩惱。自己看得最重、別人最不看重的,是面子。 「人家都看我,真沒面子。」說這話的人,往往是自我感覺良好。死要面子活受罪。死要面子的人,結局往往是沒面子。極度顧面子的人,內心極度虛弱。缺乏自信、缺少內涵,才覺得面子很重要。太顧面子的人,如易碎品,難打交道。靠面子活命的人,面子不能破,如雞蛋;表裡如一的人,無所謂面子不面子,如石頭。 真好面子的人,請從「里子」做起。有里子自然有面子。十五六歲的少年,皮膚光潔柔軟,即使不洗臉,也比五六十歲的人化了妝好看。架子,在別人只是看著累,在自己卻是時時背負著的累,連看的人都覺得累了,何況背的人;但還是放不下。無論如何裝架子、拿架子、擺架子、撐架子,最後一定倒架子。以自為正,以他為邪甲乙二人於交叉路口相撞。甲說:「我正直道直行,乙突然從斜邊道岔出,是乙不對。」乙同樣說: 「我正直道直行,甲突然從斜邊道岔出,是甲不對。」以自為正,以他為邪,世人大抵如此。凡夫認為自己就是道,合於我者即是,不合我者即非。不是以佛知見為自知見,而是以自知見為佛法知見。對於這樣的眾生,菩薩來化,必現凡夫之身,不然即令尊貴的佛法自取其辱,眾生於菩薩聖人無敬信故。如帝王大人,於無敬人前不露身份,既不失尊嚴,也免使小民有罪。五十肩,胳膊僵硬,平時能彎曲到的角度就是彎曲不到,穿衣、洗澡、刷牙都困難,稍一用力,疼痛難忍,只好作罷。因為心地剛強,不柔軟,不能怪它不聽話,因為它雖想聽話,無奈心太疼,只好作罷。風和日麗,一片樹葉輕盈地浮在水面,時而隨細浪起伏,時而順微風旋舞。她自傲地說:「看!我是多麼善於駕馭風浪、掌控自我啊! 」話音未落,一層稍大的風浪就將她捲入水底。人生之舟,亦如水上一葉。春風得意時,便覺得自己有能力掌控一切。而人類自傲的科技之舟,總在地震、海嘯中瞬間傾覆。假如彌陀化為一個清凈聖人,時刻跟著我、看著我,我的心必然惶恐,無地自容,緊張,局促,如受逼迫般地想逃走,甚至會犯下忤逆聖賢的大罪。而今彌陀化身為煩惱凡夫的模樣跟著我,我舉手時他舉手,我歡樂時他歡樂,與我同樣的身形、同樣的長相,乃是依著我的樣貌、借著我的身體,在我心中活著做工,我的心就大大地安了。父母慈悲,不及天地;天地慈悲,不及佛菩薩。唯其慈悲廣大深遠故,小民難以體會。一般人皆知雙親於己有恩,至於天地大恩大德,則雖日日受之而冥然不知不覺,更不必說佛菩薩的慈悲了。(一)愛憎一體愛,梵語priya,巴利語piya之意譯,又作愛支,十二因緣之一,意為貪戀執著於一切事物。基督教向來被視為愛的宗教,佛教則以「慈悲」為中心,而不直言「愛」字。佛陀曾喻示有關愛者,增支部經典即謂:「愛可生愛,亦可生憎;憎能生愛,亦能生憎。」故佛教言愛言憎,恰若手心手背,為一體之兩面。愛之愈深,則憎怨之可能愈大。(二)自愛為本南傳之《法句經》212 偈中有言: 「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 離愛無憂患,何處有怖畏?」繼於同偈之中,又從「愛」轉變,而依次列出親愛、欲樂、愛欲、渴愛四種。所謂愛,乃指對與自己有親族血緣關係之情愛而言;所謂親愛,乃對他人之友情;所謂欲樂,則是對某一特定人物之愛情;所謂愛欲,專指建立於性關係之情愛;所謂渴愛,指因過分執著以致於痴病之愛情。此五階段皆屬人類之愛,其本質皆以自愛為前提,由自愛出發而至性愛,更甚者,以自愛為主而形成變態情愛乃至於渴愛,此中層次逐漸加深,而未曾更變其形態。渴愛乃人類之愛的本體,由此種愛乃產生苦惱,更由此苦惱而生悲,悲之原意即為痛苦。(三)慈悲大愛人類不僅能感受自己之痛苦,亦能感受他人之苦惱。若對所有苦惱之人,皆以親切友情待之,則可稱為「慈」(梵語maitreya),而慈乃由「友」(梵語mitra)演變而來者,其意即含深刻之友情,故慈悲實為愛之代名詞。慈悲之極致為「無緣大慈」,意指吾人於毫無條件、毫無意識下,而能予任何人幸福,此亦稱大愛,為佛教待人態度之最高表現。 〔《雜阿毗曇心論·卷八》《瑜伽師地論·卷九十三》《成唯識論述記·卷八》〕(四)貪煩惱愛貪煩惱愛,愛結之略稱,九結之一,又作隨順結,即指於境染著之貪煩惱。《大毗婆沙論》卷五十(《大藏經》二七?二五八上): 「云何愛結?謂三界貪。然三界貪於九結中總立愛結,七隨眠中立二隨眠,謂欲界貪,名欲貪隨眠;色、無色界貪,名有貪隨眠。於余經中,立為三愛,謂欲愛、色愛、無色愛。」是以三界之貪總稱為愛結。又,《集異門足論》卷四謂欲愛、色愛、無色愛等三愛:於諸欲中,諸貪等貪,執藏防護,耽著愛染,稱為欲愛;於諸色中,諸貪等貪,執藏防護,耽著愛染,稱為色愛;於無色中,諸貪等貪,執藏防護,耽著愛染,稱無色愛。又謂欲愛、有愛、無有愛之三愛:於諸欲中諸貪等貪,執藏防護,耽著愛染,稱為欲愛;色、無色界諸貪等貪,執藏防護,耽著愛染,稱為有愛;欣無有者於無有中諸貪等貪,執藏防護,耽著愛染,稱為無有愛。此外,《勝鬘經·一乘章》說五住地惑中,亦舉出欲愛住地、色愛住地、有愛住地等三名。北本《大般涅槃經》卷十三謂四諦中之集諦為愛,而有二種、三種、四種、五種等之別,凡此種種,皆以貪名為愛。(五)不染污愛不染污愛,梵語preman或priya。即以不染污心愛樂法或愛師長之謂。《大毗婆沙論·卷二十九》謂,愛有二種:染污謂貪,不染污謂信。《俱舍論·卷四》:「愛謂愛樂,體即是信,然愛有二:一有染污,二無染污。有染謂貪,如愛妻子等;無染謂信,如愛師長等。」此明不染污之愛,其體是信。 〔北本《大般涅槃經·卷十六》 《順正理論·卷十一》《成唯識論·卷六》〕愛是仁愛、慈愛,情是情執、情慾。愛是升華的力量,情是墮落的根源。愛是佛,情是魔。愛是靈,情是肉。愛無私,情自私。愛永恆,情短暫。愛以奉獻為快樂,情以佔有為滿足。愛是平和,情是波動。愛是清凈,情是染污。愛是光明,情是陰暗。愛是幸福,情是痛苦。愛是解脫,情是纏縛。愛做主,自利利他;情做主,自害害人。愛很好,情不好。情惹是生非,卻讓愛來背黑鍋。情是洶湧的大海,愛是海底深處的神珠。要想獲得神珠,必須戰勝大海,但很少人不葬身魚腹。情是盤踞洞穴的毒龍,愛是毒龍頂上的額珠。要想得到龍珠,必須降服毒龍,但很少人不被毒龍所吞。愛接近真理,達於真理。擁有愛的人,擁有真理;明悟真理的人,懂得愛。真愛平等,平和,平靜,平淡,平常,平安。即使我們不能給被愛的人任何現實的幫助,但至少有一顆愛心。空空的愛心,有用嗎?那要看你怎麼看。要感恩那讓我們愛的人,他讓我們保持一顆不滅的愛心。心中無愛,如嚴冬屋中沒有暖氣。而所愛的人,就是煤,我們不過用愛火來點燃而已。如果沒有所愛的人,就沒有了煤。愛無法拒絕,也不需要同意。如虛空。物化精,精化氣,氣化神,神還虛,虛合道。愛是道,最虛最靈,無形無相。切忌將愛物化,雖然愛不拒物。愛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心,最需要的是愛。愛的交流,通暢無礙。心與心,不需要媒介。摒棄物質,摒棄身體,摒棄語言,摒棄情緒,讓心單純。單純的心,即是愛心。愛同質相吸無間,單純的心自然合一。大愛無言,天地默而生萬物。向佛訴說一千句,佛連一句也不回答,但憂傷的心卻舒緩了。阿彌陀佛,愛的宗教。以愛為宗,以愛為教。阿彌陀佛,是愛的呼喚;念佛法門,是愛的法門。心中有佛,世界充滿愛。彌陀的愛如虛空,我們的心能承受多少呢?不過如器具、房屋,各隨其量,切割自己的一份。是阿彌陀佛無限的愛心力量,把我們吸引到凈土。愛一個人,要把他愛到凈土。愛若能離苦,此愛有利益;愛若不離苦,此愛無利益。願汝能念佛,願汝生凈土;願汝得安樂,願汝得離苦。並非想愛、願意愛就會愛,更非想愛、願意愛就是愛。 父母沒有不愛孩子的,但我們常常會看到少年被父母的「愛」逼得要麼自殺,要麼殺了父母。熱戀中的人,認為自己愛對方要瘋了,但卻演出許多情殺。雖然是極端的例子,可卻讓人寒心,讓人思考,到底什麼是愛。上面所說的愛,就是因為有太多的情障。情其實是自私的,而愛是無私的,雖然它們的本質完全不同。但情與愛,人們往往分不清,把情當作愛。再也沒有比情與愛更讓人混淆不清的了。愛必須突破情障,若沒有智慧勘破情的迷霧,「愛」只會讓人痛苦。但要突破情,談何容易?首先是自己這一關過不去,會被自己的情所迷。其次,被愛的人也未必能理解、接受。所以愛需要勇氣,甚至導致孤獨與不解。但愛的力量在於,無論如何孤獨,也不會覺得孤獨,因為愛自身是圓滿的,是生命的本體。愛有時只是一份祝福,一份時時會牽動的掛礙。大約如夜晚天空中遙遠而黯淡的小星,它在你的頭頂,對你有什麼作用嗎?一點也沒有,一點也感受不到。不過,它卻從來沒有間斷它的關注,如此而已。我能為我所愛的人做什麼嗎?什麼也做不了。所以我要把他們都托給阿彌陀佛。人生是苦的,真愛一個人,就為他念佛,勸他念佛。並不是以念佛來否定人生其餘的價值,而是念佛可以莊嚴人生,給人生以真正的價值與意義。可以斷言,不念佛是沒有前途的,是沒有究竟意義的。轉眼成空,歸向何處?衣服破了,可用布補。輪胎破了,可用膠補。書畫破了,可用紙補。人的心破了,必須用愛才可以修復。由此可知,心的本質是愛。愛與愛同質,才能相合。愛能養心,恨即傷心。曠劫輪迴到如今,風霜飄零何傷心;唯有彌陀無盡愛,復我圓滿清凈心。有理、有力、有錢、有權、有勇、有謀,都不能通行天下,即使合起來也不能通行天下。因為這些都有比較,都有對立,都有障礙。唯有慈悲通行天下,因為慈悲無敵。假使有人特意要與慈悲為敵,慈悲仍然無敵,因為是慈悲,慈悲包容一切,如空含萬象。世間任何事物,能有與空為敵的嗎?沒有人不需要慈悲,沒有人不歡迎慈悲。慈悲還沒有來,所有的人已經在心中盼望了;慈悲一來,人人心歡喜;慈悲若去,人人心憂愁。世間的一切,再好,都會讓人膩味、厭倦,慈悲卻不會。慈悲本來是無分別的,所謂怨親平等,但此境非一蹴可就。佛菩薩之慈悲,如日光,普照大地;凡夫人之慈悲,如燈光,先照室內,後達庭際。請從近始。先調伏我們的心,讓它平靜安和,自有喜悅。假如失去安和,乃至總在嫉妒、憤恨、猜疑、計較等負面情緒中,就是對自己這顆心太不慈悲了,受傷的當然是自己。然後慈及他人,家人、友人、同事、路人,由近向遠,為必然之理。在家人說: 「我就是和家人搞不好。」也有出家人,信眾的缺點都能包容,同住一寺的道友有所不足,怎麼也看不過。此皆違慈背理。問:如何調伏自己的心?答:常住機深信,常念彌陀名,久久自調。看人看根本。佛看一切眾生皆有佛性,所以不計一切而救度之。佛性是金,罪垢是塵,不因塵而棄金。有人看人,只要看到一個缺點,其他再多優點也看不見,這樣不好。母不嫌子丑,阿彌陀佛看我們都是好的,很可愛。人人心中都有一把尺,標著好壞、對錯、利弊的雙面刻度,遇到事情,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是有利還是不利?時時在心中衡量著。但不論怎麼衡量,好的、對的、有利的這一面刻度永遠向著自己,而壞的、錯的、不利的一面自然永遠向著別人。就像不倒翁一樣,再怎樣晃蕩,總是回到設定的原位。人們心中的尺再怎麼旋轉,對的一面總是朝著「我」。為什麼我是對的?因為你是錯的。為什麼你是錯的?因為我是對的。哈,這真是顛撲不破的邏輯、自我正確的玄機。隨著時間、環境的改變,知識、閱歷的增長,這把尺子也是不斷地更新換代,昨是而今非,昔恩而今仇,一點也不會讓使用它的人認為不便,反而正是它的便當呢。因為它有著精妙的不倒翁原理,永遠正確。 有人學了佛之後,尺也自動升級,標籤變為「佛教牌」了,最明顯的是增加了佛教戒律的精度。不過標籤雖改,性質不改,依然 是對的向我、錯的向人,永遠「我對你錯」。 釋迦牟尼佛也有一把尺,這把尺也有兩面刻度,一面是「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另一面是「有佛性者皆得成佛」,以此兩面衡量一切眾生的現在及未來。這是多麼慈悲的一把尺啊!阿彌陀佛也有一把尺,這把尺也有兩面刻度,一面向著十方眾生,一面向著他自己。向著眾生的一面說「乃至十念」,向著自己的一面說「若不生者,不取正覺」。 「十方眾生,只要乃至十念稱我名號,如果不能往生我的凈土,則我誓不成佛!」這把尺又是多麼慈悲廣大、利益無窮啊!但願所有人都能用這兩把尺來衡量、利益自己以及一切眾生。南無阿彌陀佛!所謂化身,不一定就是佛菩薩本身所化,而是可以通過他來顯現佛菩薩的存在,比如念佛機就是化身。佛菩薩度眾生在於因緣,促成因緣的一切,皆有佛菩薩的作用在,皆可視為佛菩薩之化身。所以說佛菩薩無處不在,法性之力本來徹一切法故。阿彌陀佛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如電無形,通過有形電器產生作用,電器活動皆是電之化身、顯現。佛本無相,而作用於一切有相事物亦如是。此種化身,方顯佛身無處不在、佛力廣大無邊,豈僅局於夢中、定中化身?有人問:「惡人念佛也得往生,是不是類似邪說?」可憐凡夫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能夠分辨正邪,不知自己完全埋在邪見中。阿彌陀佛的慈悲沒有邪,邪的是自己這顆心容不得正法。人有邪正,心有邪正,事有邪正,法有邪正,一切有邪正,沒聽說慈悲有邪正。通常,時序的變更會興起人無常的悲感,尤其是悲秋。然而眼前的一景一物,卻讓我想到凈土的莊嚴。經中說:極樂國土,七寶行樹,黃金為地……那是不得已的人類語言。實則無窮無盡,無可言說。不然,試看眼前秋色。立於都市樓頂,車聲人聲,一切入耳的聲音無不是噪音雜音,凡是人類所造出來的聲音,以及我們心中的一切念頭,無不是噪音雜音,聽如無盡的怨嘆,讓人心不喜不靜。唯有「南無阿彌陀佛」,是佛國傳來的妙好之音,讓我們的心得到寂靜休息、平安快樂。藝術是什麼?藝術是美。發現美,創造美,表現美。凈土是純 美、絕美、無限美,經中說「無量莊嚴」。所以藝術家應該求生凈土。藝術取材自然,經過提煉,超越自然,如同法藏菩薩攝取二百一十億諸佛國土精華,成就極樂莊嚴,最勝第一。所以藝術家應該 更能領會法藏菩薩的「願心莊嚴」。飛機在空中飛翔,天空中展現奇麗的景象,廣大無垠的天際,藍色透明,看上去真願將身心送入遙遠的天際,融化在其中。輕雲靜靜地浮在空中,層次分明,宛然形成上下重重天界一般。天宮的奇景又該是如何呢?極樂空界又該是如何莊嚴呢?我們無法想像。隨著機翼的傾斜,弦窗外天際傾搖,讓人覺得乾坤旋轉就是如此。飛機投影在雲層上,一片炫麗的七彩光圈將整個機身罩住,在雲層上快速運行,這當然是一種光影物理現象,可讓我立即聯想到:念佛人時刻在彌陀攝取不舍的光中,也正是如此啊!人生途中,阿彌陀佛一時不曾離開過我們。這樣想著,心中便有一絲的興奮喜悅。透過雲層,俯瞰大地,想到人們棲息在地上,演義出無窮的悲歡離合、歷史沉浮,又是為了哪般?天上神仙見人間迷茫苦難之景,一定也會憐愍的,更何況阿彌陀佛。可憐地上的人們既附著大地已久,未必相信天上的事,更不用說十萬億佛土之外極樂世界的存在。總部:極樂世界 專線:娑婆——極樂航空器:阿彌陀佛正覺蓮花發動機:無量光壽機長:阿彌陀佛空姐:觀世音、大勢至諸大菩薩乘客:一切眾生登機證一:南無阿彌陀佛(貴賓 免票 免檢)登機證二:福善迴向(臨客 查功德票 禁貪瞋毒)營業點:念佛道場在這個苦世界,一定要依阿彌陀佛作恃怙,一定要好好念佛,唯佛是依,唯佛是靠,一心嚮往凈土,不可貪戀紅塵。此種心若堅定,則一切業緣自然消去,不起作用。如樹,枝雖在此,根已移栽。念佛人,身雖在此,心根已植於極樂,故娑婆雜緣不能相縛,況有彌陀保護。不想嘗試第二次失敗的人,有一個絕招,那就是一敗到底,向整個這世界,每一個人、花、草、事物,高舉雙手投降,從此溜單,走向阿彌陀佛。一年之終,即使再遠,也要奔波回家。那麼一生之終呢?要發願,願生西方極樂凈土,這是最大的事。願生西方,不是馬上死,是先與彌陀預約。人總是要死的,想到死,還有什麼比往生更重要呢?所謂念佛,即是讓彌陀做我的主人,一切聽他,一切靠他,一切圍繞他。生活以彌陀為圓心,無論在哪裡,生命的弧線永遠對準圓心、聚焦彌陀。阿彌陀佛是無稱光佛、難思光、不可思議光,應當摒棄自己的種種感覺,全身心歸投於彌陀救度。全身心歸投,如水入海,即成一體,不分彼此,故說歸命。凡夫有罪濁命,歸入彌陀清凈壽命,即與佛一體。有人自言歸命,但如柳宗元寫的《東海若》,只是用容器把自己的心水盛裝,並加塞,即使泡在海中,畢竟與海相隔。念佛人任何時候都要面向彌陀,而不是背向彌陀。祖師說「正念直來」,「直來」,是彌陀要我們正面向他直直前來的呼喚。不論在信仰上還是生活上,有任何困難,向心中的阿彌陀佛叩問,必然會得到指引。但有人在這時卻轉身背向佛,去找人尋問答案,或自己埋頭想找答案,全然忘記阿彌陀佛的存在。學我們這個法門的人,心中沒有聖道色彩的偶像。我們在慧凈上人身上所見的,是彌陀的光明。歸命於佛,歸於佛命,是凡夫當生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和人相比,我自慶運氣好,因為遇到南無阿彌陀佛。就像一隻售貨攤上的泥湫,遇到了放生的人,就能活命。佛說: 「你長成這樣就可以了!」我的心就回應說: 「感佛的恩,我長成這樣就可以了。」佛說: 「我要在你心中做工,鍛煉你,增長你,豐滿你!」我的心就回答說: 「感佛的恩,任憑您一切的作為。」歸命彌陀,就是要把自己全部交出去,交到彌陀的手中,好的壞的,善的惡的,光明的黑暗的,可以人前顯示的、不可以人前顯示的,完全向彌陀打開,任由彌陀處置,如重病待死的病人,一任醫生安排。只要你肯徹底交出去,阿彌陀佛就會徹底負你的責。歸命彌陀,凡夫的生命與彌陀的生命融為一體,難分你我。若說是我,大事小事,一任彌陀做主,我已經放棄了我,不再做主;若說是佛,依然是凡夫的形態,未離貪瞋煩惱。除了佛,人不能安慰人,人不能理解人。人自己還需要他人的理解與安慰,哪能給人理解安慰?不向佛求,而向人求,結果只能 是失望。「一向專念」即是:只向佛看,不向人看。我自知毫無能力給人安慰,雖然我努力而笨拙地向佛祖善知識效仿。如果有人走向我,我會毫無例外地把他引向阿彌陀佛。要清楚地明白,我只是中介人,阿彌陀佛才是老闆。中介人不把眾生介紹給阿彌陀佛,而想寄在自己的門下,那是信仰上的大貪腐。很多人嘴上喊歸命,心中卻不敢,不願把自己交到彌陀手中,他們怕這樣不安全,覺得前途命運還是捏在自己手中更安全可靠。他們在向彌陀作著交易,只拿出一部分他們自以為好的,能賣出價錢的「善行」,向彌陀兜售說「這樣可以了吧,請按我修行的賞價,把往生給我吧!」向心底深處問:我這樣做,對法門有利嗎?對眾生有利嗎?彌陀歡喜嗎?久之,就能聽到彌陀的無聲之聲,確知彌陀與我同在。《心經》說:「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說的是諸法本來體性,超絕生滅、垢凈、增減等一切對立之外。修行者若契證此,則超然物外,不受繫纍,證大涅槃。可是凡夫對立性的思維,對此境很難理解,故經引空為喻。空,無為,非造作。既不能使之生,也不能使之滅;既不能使之垢,也不能使之凈;既不能使之增,也不能使之減。掘地一尺,現一尺之空,然空並沒有增加;壘牆一方,塞一方之隙,但空也未減少。大氣污染,但空還是空,並不受其染;空氣清凈,空也沒有更加清凈。 空,超越具體物相之外,而一切物相無不當體即空,故說「諸法空相」。聖道門的修行者,以證悟諸法空相為目的,然而這是難行道。念佛行者,雖不解空理,愚蒙念佛,自然契證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故是易行道、橫超法。一句名號,無量光壽,法爾如是,故不生不滅。聖者稱之,不能令名號功德有所增;凡夫稱之,名號功德同樣圓滿無所減。無論如何想用清凈心念而念之,也不可能使名號本身更加清凈;即使罪業垢染心念而念之,名號也不受凡心所染,非僅不受凡心所染,亦因常念佛故,凡心自然清凈。故此念佛功德,不垢不凈;不垢不凈,故是真凈。真凈故,非僅不受垢,同樣不受凈,以其超絕垢凈之故,如空, 《往生論注》贊為「阿彌陀如來至德名號」 「阿彌陀如來至極無生清凈寶珠名號」「阿彌陀如來方便莊嚴真實清凈無量功德名號」。既知此義,則雖念佛而慮我心不凈恐不得往生之念,甚為無義也!又,喜於我心清凈故往生一定之思,甚為無義也!念佛三平常:平常人,平常心,平常道。佛很平常,凡夫很「偉大」。佛眼中只有平常,而凡夫揀東揀西,不老實的心總是期待著「偉大」。念佛,徹底做凡夫,徹底靠倒彌陀,徹底革除想要修行成就的「壞習慣」,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念佛人。過凡夫的日子,念彌陀的名號;念彌陀的名號,過凡夫的日子:還有比這更簡單的嗎?但有人就是不會。踏實的人生,猶如野草,緊貼著地面,混和著泥土,任人踐踏,不受關注,卻頑強地生長。念佛人是草根階層,念佛文化是草根文化,從來就不是貴族。他們是最卑微的存在,擁有最頑強的生命。 突然想到「草民」,覺得很相應,便自名為「念佛一草民」。「草民」,初有點貶低的意思,但對我並沒有一點點的貶低,反而覺得很踏實。八萬法門皆不會,寧為念佛一草民; 貪瞋野火燒不盡,如來春風吹又生。學問不如人,能力不如人,錢財、地位、健康、長相……一切不如人,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些都是假的,假的東西不如人,並無損失,反而正好可以念佛。凡夫稍有所長,便引以自恃,執假為真,若由此失去念佛,則所失太大。有人犯罪入牢,國王慈悲說: 「我赦你的罪,你自由了。」罪人在自心中找被赦的證據、感覺,沒有,便一直坐牢。阿彌陀佛以其萬德名號赦眾生的罪,皆令出三界牢獄,生凈土成佛,可有人一定要在自己心中找證驗、尋感覺,與此罪人同。念佛雖然有所謂的經驗、體驗、證驗,但其實這些皆不足為憑。 沒有一切「驗」,但能老實念,決定往生。世間產品須加蓋驗章,以示合格。誰能為阿彌陀佛加蓋驗章?故求念佛之種種驗,實為無知狂妄。當死此種妄心,還愚痴而念佛。南無阿彌陀佛!在這個世界,即使有本事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不念佛往生也不行。念佛,是阿彌陀佛的弟子;雖會敲打唱念,而不念佛,是佛的戲子。我們要做阿彌陀佛的弟子,不要做戲子。善行,能莊嚴人格、美化世間;念佛,能往生成佛。世善如外在化妝之美,念佛是生命自然之美。一切修行,若落於有漏世善,皆不過如化妝美容,表淺,外相,不自然,不真實;念佛,內心住有彌陀的生命,便從裡向外煥發出彌陀生命的光輝,這是佛性的真生命。秤砣雖小,四兩可壓千斤,因為站得遠。念佛人,心住極樂,遠離娑婆,以阿彌陀佛無量光為槓桿,豈不能四兩撥千斤?則此世界再難的事情也不難。若覺其難,不是能力小,而是心太近,對娑婆事有執著,患得患失。若執心同於世人,則四兩隻能壓四兩;若更近於世人,需八兩才能壓得四兩,百斤之事需二百斤之力。《往生論注》說: 「十念者重,重者先牽,能出三有。」正與此同。有人理解念佛的好處為身體變好了,錢掙多了……在他,可能是親身經歷,但要知道這些不過是方便說,而且並不一定必然發生。念佛真實而必然的好處是心得平安。也許身體照樣多病,生活照樣窮困,但心卻得平安。平是因,安是果。平,才能安;不平,即不安。物不平,容易傾覆;心不平,必然苦惱。心難平。人勝我,嫉妒不平;我勝人,傲慢不平;人我齊,競爭不平。念佛,心平靜、平淡、平常、平等,自得安全、安定、安慰、安樂。佛佑平安,確有道理。俗話說「一俊遮百丑」,說的是一個人縱然有許多缺點,但如果有一個特別大的優點,這個優點也就蓋住了所有的缺點,使得人家只記得他的好處,而不計較他的不足了。當然,這個優點必須是非常非常大的優點,不然一般人的心理,總是願念他人之惡。別人優點忽略不計,他人之惡盯住不放,則成「百俊難遮一丑」矣。以世間來說,唯有「孝」能一俊遮百丑。一個人即使再怎樣愚劣,若侍奉父母至誠純孝,人們也會因為他是孝子而誇讚敬慕。以佛法來說,唯專修念佛能一俊遮百丑。只要他歸命、專念阿彌陀佛,哪怕他不會誦經,不會打坐,不會作功德,沒有戒定慧,只有貪瞋痴,造罪造業,受苦受難,乃至是世間最極愚惡的人,凡人皆厭惡捨棄,阿彌陀佛也特別憐愍眷顧,攝取不舍,稱他為善人、芬陀利花。念佛要真。凡夫沒有真,凡夫的真就是:知道自己沒有真,而完全靠倒阿彌陀佛。佛是真,歸命阿彌陀佛就是真。一真勝萬假。若是真的,一點就是全部,一即一切。念佛一聲十聲便能往生,有何可疑?有人要向我請法——彌陀大法,我說:彌陀之法不用請,如同空氣,充塞一切處,沒有聽說請空氣的,當下當處呼吸自在,也當下當處念佛自在。常有人問怎樣念佛,也有人教怎樣念佛。其實,念佛就像呼吸、說話、走路一樣自然。自然就好。念佛,還是一句一句慢慢來的好。我喜歡念佛,因為念佛輕鬆。念佛輕鬆,因為念佛無善惡。若有善有惡,人生何來輕鬆呢?世間萬事心已懶,唯有念佛樂無窮。卑微的人,有佛念,一切心滿意足。耐不住寂寞的人,他的信仰有虧欠。有彌陀就足夠了,此外不需要任何安慰、理解。雖然欣慕同道 師友在一起的法喜,那是「菩薩愛樂功德,如海吞流,無止足情」的心境,並非有所不足。往生不看學問,不看智慧,不看修行……只看你與阿彌陀佛的緣分。念佛不是修行,念佛是加強與阿彌陀佛的緣分。祖師說:念佛與阿彌陀佛有親緣、近緣、增上緣。千萬億次地反覆稱念佛名,只是讓這顆陌生、疏遠的心與佛親近。阿彌陀佛只講緣,不看你智愚善惡。不要錯用心。人與人之間,可以用金錢、學問、智慧、德行相交,但人與佛也可以這樣嗎?人不可能夠得上佛——除了「緣」。緣,不可思議,超越一切。一般人想見美國總統很難,與他同住同散步更不可能;但他的寵物狗卻可以,不是因為牠有智慧、有貢獻,僅僅因為牠有緣。常常聽到有人說「我知道專修念佛好,現在先學學別的,最後再專修念佛」。難得他有專修的觀念,遺憾的是他不知什麼是最後。曠劫輪迴到如今,今生一定要解脫,今生已是最後。今晚脫下鞋和襪,不知明天穿不穿,今天即是最後。一踩油門上了路,誰能保證定回家,下一刻即是最後。足不出戶山海震,瞬間呑噬數萬人,現在即是最後。現在即是最後,念念皆是臨終,一息不來,魂往何處?再向誰去討要最後?所以,專修念佛,現在開始。佛言:生命在呼吸間。曇鸞大師說:無後心。善導大師勸:念念不舍。最後再來念佛,恐怕無佛可念。況念佛並不妨礙一切,何必自設條限?「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雖是批評的話,但有時也是事實,比如自己的煩惱必須自己打點,人家幫不上忙,所謂「生老病死誰替得,酸甜苦辣自承當」。好在我們有一把「南無阿彌陀佛」的掃帚,可以時常拿來掃一掃。這把掃帚,不要只是掛在牆上;掃地時,也要落地,若只在半空揮舞,地上塵埃枯葉依舊。高天無私,大地無私,阿彌陀佛更無私。空氣是免費的,陽光是免費的,阿彌陀佛的救度更是免費的。生活中最珍貴、絕不可少的,都是無償的,如大地、陽光、空氣;有償掙來的,都是小恩小惠。大恩大德絕不是自己爭取可以得來的,彌陀救度也如是。生活中人們一切習慣於利益交換,唯父母對子女的慈愛,出於天性自然,不是交換得來的;彌陀慈悲眾生也如是。人追求財色名利,其精進勇猛、迷惑顛倒,皆同飛蛾撲火。這 樣的世界,居然能夠安然無懼地忍耐以活,所以稱為「堪忍眾生」。哪怕拿出十分之一追求財色名利的精神來追求佛法,世界也會大變樣。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人,那就是「迷惑顛倒」。以是為非,以非為是,以苦為樂,以樂為苦,故名顛倒。比如倒扣的水杯,只要正過來,就可以用來喝水,並不需要再加一點點。顛倒眾生,只要順過來,就是佛,也不需要加一點點。所謂修行,即是將顛倒的正過來而已。倒扣的水杯,要自己正過來就很難,有人把它正過來就很容易。念佛往生之人,阿彌陀佛的手自然把他正過來,經言: 「是人終時,心不顛倒。」蛇性雖曲,入竹筒則直。人心如蛇,佛名為竹筒。複雜多疑、搖擺不定之人,令專稱佛名,自然往生;無明邊見凡夫,專稱佛名,自然合於中道實相。凈土宗一切教說,皆為令眾生入一向專稱竹筒。現在的交通運輸實在是太方便了,不論是出門旅行還是運輸物品,都靠他力,汽車、火車、輪船、飛機,將物及人從一地運往另一地,時效之快捷,古人想也不曾想到。然而當人類誇耀、享受物質科技的神速進步時,似乎忘了更重要的,就是我們的心更需要一種交通工具,有了這種交通工具,我們的心便可以搭乘它,輕鬆自在地脫離苦惱系縛之地,到達安樂無憂之所。當然,如果我們的心有足夠的力量走向聖賢的境地,我們就不需要這樣的運輸工具,可現實是即使有能力將泰山舉過頭頂,也難以讓心上升到更高的境界,它總是被種種煩惱緊緊捆綁,一點也動彈不了,我們能感覺到的只是系縛。心苦惱了,誰不想讓它安樂起來?可是我們感覺它只會從苦惱的深淵走向更加苦惱的深淵,用儘力氣也毫無辦法。 所以,我們需要心的運載工具,這就是「南無阿彌陀佛」六字名號。當你悲傷時,稱念南無阿彌陀佛,自然而然悲傷就平息了。因為佛把你的心從悲傷之地運載出來。比如乘飛機,不論什麼人,不論什麼姿勢,關鍵的是身體的重量全部投托飛機,艙門一關,自然運往目的地。念佛也一樣,不論什麼根機,不論什麼念法,心凈不凈等一切不論,關鍵是全身心地投托阿彌陀佛。心的重量,也就是歷劫以來的業障,把它完全交給阿彌陀佛。不論功,也不論過;不論過,也不論功。一切不論,一向專念,六字名號的飛機艙門一關(光明攝取不舍),決定送到極樂成佛。祖師說: 無問罪福時多少,心心念佛莫生疑。一個老太婆,盲眼,瘸足,站著還要人扶,自言一小時前遠在千里,一小時後現身目前。這話如說在百年前,人們一定會認為她是個瘋子,可現在有了飛機,即很正常。修行也一樣。智慧眼盲、戒定足瘸之人,一念入報土,位超十地。這在聖道門,被認為是瘋話,不可能,可是念佛憑阿彌陀佛之力,即很正常。《往生論注》最後有一個譬喻: 又如劣夫,跨驢不上;從轉輪王行,便乘虛空,游四天下, 無所障礙。轉輪王有輪寶,飛行自在。輪寶正與現在的飛機相似。星雲大師開示「做己貴人」,就是要我們有自強自立的精神,不可推諉外在環境,因循苟且,甚至自暴自棄,委命他人。天雖無私,必人自助,而後天乃助之。佛雖大慈,須人有願,方能蒙佛救度。世間事、佛法事,無一不是如此。即使念佛求生凈土,雖仗佛力,也要自己首肯,願意往生,信「我雖是罪人,今既念佛,彌陀必加救度」,如此不自棄,不自舍,決定求生,決定得生,即是做己貴人。如果自己首先就放棄了往生權,以為「像我這樣的人,罪業深重,雖念佛,未得清凈心,未能伏斷煩惱,哪裡有往生凈土的分?」即是自暴自棄,又怎麼能往生呢?所以善導大師才說「決定作得生想」,曇鸞大師才說「勿自局分」。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是一切眾生的大貴人,尋聲救苦,應念現前,願往生者,立撮即行。但十劫以來,仍然有那麼多眾生流轉六道,並非佛菩薩不能做眾生的貴人,而是眾生不能做己貴人, 不敢相信「我今念佛,決定往生」。阿彌陀佛說:「極樂世界是你的,名號功德是你的,往生成佛是你的。這一切在六字名號之中,通通歸你所有。」你敢不敢接受? 能信受,即是做己貴人。不能信受,即是《法華經》所說「客作賤人」。 「做己貴人」這句話,在禪在凈都是說得通的,不過角度不同,有難有易。若禪者,「丈夫自有衝天志,不向如來行處行」即難;若念佛, 「彼佛誓願不虛假,眾生稱念必往生」即易。有人雖念佛,心卻不滿足,不滿足就是沒得到。假設滿分一百分,不滿足不是九十分、八十分,而是零分。名號功德盡虛空遍法界,有什麼容器比名號更大呢?故只要得到,必然滿足。 《往生論》言:「觀佛本願力,遇無空過者,能令速滿足,功德大寶海。」念佛成佛,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一樣,此是自然。自然者,自自然然,不加勉強造作。通途法門,從因向果,先求完善人格,發菩提心,行菩薩道,漸行成佛;念佛法門,從果向因,不論何種罪人,先保證其必定成佛,再來莊嚴完善人格。阿彌陀佛看我們,不僅看到前面,也看到後面;不僅看到外面,也看到裡面;不僅看到今天,也看到昨天、明天:是全方位、全形度、全時空的透視。我們無處隱蔽,無處逃遁,連每一個自己都覺察不到的微細念頭也都清楚地被審視了。所以,不要像沙漠鴕鳥一般以為自己藏得很安全。拔苗助長的事,在凡夫沒有一個能免。諸佛在眾生心地辛勤耕耘,播種下菩提覺苗,但收成極少,總被驕慢的手拔起、枯萎。感阿彌陀佛的恩,如今我被阿彌陀佛捆束了自以為是的手,終免拔苗助長的過患,看著心中菩提靈苗日日增長,何其歡悅鼓舞!荒野地,如果沒有人下種,只能雜草叢生,絕不會長出豆苗;爛泥塘,如果沒有下種,只會濁氣熏天,絕不會飄出蓮香。而今凡夫的口居然念出了阿彌陀佛的名,那不是阿彌陀佛在他心裡種下佛種的活見證嗎?他日成佛,豈非自然!阿彌陀佛是善種的老農,一句名號是佛下的種子,我們的心便是佛下種的土地;佛不僅下種,還以光明來催熟,以法水來滋潤,又挖出我們煩惱的污泥來做肥料,菩提靈苗便日日生長,到了日子,必豐收菩提的果實。只要順著彌陀的救恩,就著個人的根機,努力伸展念佛的生命,在佛的眼裡,都是一樣地美。我們又何必羨慕他人如何?不僅不必,而且不能,因為那是違背天命的死路。經言「青色青光,黃色黃光」,色雖不同,光是一樣;光雖一樣,色仍不同。既已歸命彌陀,全然交給彌陀,我就不再屬於我,而屬於佛;既屬於佛,就是佛的作品、佛的兒子,就一切都是好的。除了懷著十分的虔誠接受佛賜,豈可以自己的好惡對佛的作品評頭論足、挑三揀四呢?依腳穿鞋,量體裁衣,屬於我的念佛生活,乃是佛就我的身量所賜的,是最好最好的。並非「我」是最好的,而是佛所賜的就是最好的。即使拿佛賜給祖師的物和賜給我的相換,我也不願意,因為那原不是賜給我的,我用了恐怕要喪命。如嬰兒不能吃大人的食物,強行吞吃,也許要喪命。天生萬物,生命的美都是一樣,而形式的美各不相同,如此各美共美,乃是自然。竹竿勁直挺拔,葡萄藤曲折盤繞。倘若竹竿長成葡萄藤的樣子,葡萄藤又羨慕竹竿的勁直,在雙方都是極大的痛苦。唯有各任天機,各自活出茂盛的生命,才是順應天命、美美與共。雖然厭穢欣凈,照樣賺錢心悅、虧本不悅,凡夫如此,本屬自然。這也是因緣所生法,如夏日吹涼風便覺涼一樣自然。不要自責「我已念佛,何故還這樣放不下?是不是欣離心不切?」只不過接下來要心地坦然,不要全然被境所牽。既有彌陀,何必自苦自惱?彌陀都接受我們了,我們何苦自己不接受自己呢?彌陀都說「你這樣念佛就可以了」,我們為什麼還說不可以呢?業障重的人,發心較難;一旦發心,往生更容易。比如山頂重石,一旦推動,直奔谷底。故說念佛往生為五濁惡世眾生之難信法、易行道。彌陀來帶我回家,他不走在我前面,免得我覺得他走得快,趕不上他的步伐;他也不在我後面,免得我如同受到追趕的逼迫;他與我並肩而行,並以他的手牽著我的手,給我力量,他以我步履的快慢而快慢,我若覺得累了,想在路邊石頭上休息一下,他也停下休息,休息好了就一道前行。彌陀替了我們所有的罪,給我們無量功德,讓我們平白無故去凈土成佛,我們怎麼不可以替眾生擔一點點罪呢?代人受過,受人冤枉,即是代眾生的罪,就是行菩薩道、報彌陀恩,何況我們也只是作順水人情而已,真正擔罪的還是阿彌陀佛。世人為其理想,尚能拋頭顱灑熱血,況佛子為報佛恩、濟累世父母,機會現前何妨稍獻精誠呢!一切皆由因緣成就。因緣和合,日月星辰都能成;因緣不具,一粒微塵也動不了。懂得因緣的人,不會驕慢,也不會沮喪;沒有成功,也沒有失 敗。懂得因緣的人,會謙卑,會感恩,會惜福。他知道,「我」不算什麼。因緣成事,無為而治。天上的日月,沒人安排,運行不息;人造的鐘錶,精心維護,經常罷工。自我渺小無力,因緣偉大萬能。不要人為干擾因緣的運行。自以為是——自己以為是真理的標準,必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謙虛通達無我,驕慢等於愚痴。以持久的耐心,靜待因緣;以明晰的智慧,觀察因緣;以敏感的直覺,把握因緣;以不竭的願力,促成因緣;以堅實的行動,隨順因緣。水遇到障礙,會有三種結局:一、增加深度;二、提高水平;三、別開生路,走出一番新天地。弘法途中任何障礙,都是暫時的、畢竟成全的。水遇幽潭,才有深度,靜淵澄澈,明照萬物;遇大壩,才能提高,積蓄能量,一瀉千里。人生路上,暗的阻礙如幽潭,耐著性子把它注滿,自然增加涵養;明的阻礙如大壩,精進不息,日積月累,水平自然提高。有時要及時排除阻礙,有時不妨慢悠悠地享受阻礙,乃至善用阻礙、隨順阻礙,走出一番新天地。風箏,沒有空氣阻力不能起飛。汽車,沒有地面阻力不能運動。人生,沒有逆境阻力不能進步。阻即是力,應當感恩。身也好,心也好,有礙就會有病,所以一般人凡事都求無礙。但有礙也並非都不好。比如長江被大壩截流,因為有礙才會發電,無礙即不能發電。又如子彈因為有槍膛的阻礙,才能射遠,無礙即不能射遠。弘法也一樣,有礙才能積蓄能量,無礙即不能積蓄能量;突破障礙即能弘法遍遠,沒有障礙即不能達於遍遠。在彌陀,凡事無礙。有礙也是無礙,有礙反而是成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隨便起心動念,也不使他人起心動念,一切隨順因緣,不強加自己的主觀意念,勿妄勿助。我們可以祈求彌陀不要發生不好的事,但更要相信即使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彌陀也和我們在一起。既然佛與我們同在,即使有什麼不好的事又如何呢?自有彌陀去應對,所以不用緊張。擔心明天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因而心生緊張,無異是向不好的事預下訂單。人生很多不幸都是我們預下訂單訂來的。何不取消訂單,當下念佛,活在彌陀的光中。至於明天會如何,自有彌陀來應付。做事如同駕車。新手上路,往往手忙腳亂,一刻也不閑著,反而東嗑西撞,當然他也會怪罪人家的東西放得不是地方、路不好、 路障多等等;但這些「客觀」的事實,在老手那裡似乎都不存在。要有一個基本觀念:只要是自心起了煩惱,就是自己的錯。先不管他人錯不錯,那是他的事,他負責,與你無關;自己的事,要自己負責。如果真的對,就是隨順了真理。隨順真理怎麼會起煩惱? 「就是他,讓我這樣痛苦!」這不是佛法的正知見,真正的佛弟子不會抱持這種觀念。因為這種觀念無異於打佛的嘴巴,說佛說錯了話。不要抱怨,任何抱怨出去的,最後都要自己收回,不合算。有人謗辱,是最大的成全、最大的恩惠,如同端送金元寶給我們;甘心順受,積福甚大,消業甚多。挫折、失敗,只要甘心承受,便如吃苦瓜,先苦後甜。不斷吃苦的人,是因為他每吃一次苦,又吐了出來。假如老老實實把苦吞進肚裡,非但不會再吃第二遍苦,還能釋放巨大的正能量。外在看似一切如意,但心不安,即是苦;外在看似一切不如意,可是心安,即不苦。心要如何安?隨遇而安。隨時,隨處,遇何境即安於何境。遇富貴安於富貴,遇貧賤安於貧賤。若沒有阿彌陀佛,自能心安,那是聖人;有了阿彌陀佛,心仍不安,是自局己分。做事的心很多事,我相信「一定能做成」,但並沒有「一定要做成」的心。某客參加選美,需要看鏡。走近一號鏡,鏡子說:「歡迎你,大圓胖子。」「可我並不是大圓胖子呀。」「是的,每一個來的人也都這麼說。不過你確實是大圓胖子,不信你看。」「但我真的不胖。」「沒關係,胖也不醜。在本鏡看來,胖是很美的。」「但你也不能違背事實呀。」「什麼?你是說本鏡都在說假話嗎?」「我……」「假如你實在不喜歡胖,本鏡可以為你做手術,割去部分多餘的肉。 」說著,便拿出手術刀來,嚇得某客趕快逃走。來到二號鏡,鏡子說:「你好,瘦高個。」 「剛才叫我大圓胖子,怎麼又成了瘦高個呢?」 「前鏡從來虛誇,本鏡一向誠實。你一點也不胖,確實瘦高,本鏡為你平反。」 「可我也不瘦高呀。」 「你這個人為何這般倔強?本鏡見你瘦高,才說瘦高。瘦高是模特身材,很時髦。本鏡也不向你收費,何必要說好話奉承你?」 「但……」 「好了,既然不知好歹,快走!本鏡還有要客要見。」這樣某客被趕出來,又依次經過三號鏡、四號鏡、五號鏡,但沒有一面鏡子聽他的說詞,他不是被趕,就是被罵。某客實在太累了,最後來到群鏡館,前面所有的鏡子都集中在這裡,鏡子們一時說他是胖、瘦、方、圓、高、矮、扁、厚……某客慌了手腳,大聲抗議道:「你們說的,我都不是!你們這些不客觀的鏡子,全錯了!」「啊?居然敢說我們全錯了,此人肯定是得了精神病,需要猛揍才能清醒。」群鏡便一齊上前,揪住某客猛打。可憐某客,鼻青臉腫。某客蹣跚回家,妻知其故,說:「群鏡選美,你既不能得罪任何一面鏡,也不能附和討好任何一面鏡。既不能說胖,也不能說瘦,也不能說不胖不瘦,也不能不說話。」「那要如何?」 「不管這些鏡子怎麼說,你只要哈哈一笑就可以了。再去吧。」某客得此秘術,再歷諸鏡,果然一路通暢無阻。最後群鏡館總評時,鏡子們一時說: 「你是胖、瘦、高、矮……」某客揚聲哈哈大笑,群鏡也一齊前仰後合地哈哈大笑,一致同意,公評某客為最美、最誠實的人。人心不平。愛我者以我為美,嫌我者以我為丑,如同凹凸不平的哈哈鏡,所現都不是原樣。一人面對百人,即現百樣形象;一人面對千人,如幻千種化身,胖瘦美醜,各不相同。聽到讚歎,不必高興;聽到毀辱,也不用生氣。或譽或毀,不過是借我的名說他的話而已,原與我無關,只是說者自己的事,一旦摻和進去,便無窮無了;不摻和,自然不了了之。面對哈哈鏡,最明智的態度是哈哈 一笑,最愚蠢的行為是向它辯解「我不是這個樣子」。? 凈土宗弘願寺信受彌陀救度 專稱彌陀佛名 願生彌陀凈土 廣度十方眾生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