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明朝最終滅亡的一役
讓明朝最終滅亡的一役
讓明朝最終滅亡的一役:明軍精銳為何在松山大敗松山決戰是明清戰爭中的一次具有決定性的戰役。雙方準備的時間都很長,彙集的兵力也十分雄厚,這場戰爭的勝負都直接影響到雙方的前途和命運。松山位於錦州之南,是重要的戰略要地,洪承疇之所以在這裡安營,是看到這裡是寧、錦的咽喉。如清軍一破松山,明朝的寧、錦就全線動搖;如果明軍能固守松山,清軍在寧、錦用兵就較難收效。洪承疇援錦之前,就有人說過,明廷應「以松山為急,國家安危系焉,舍此無可措手矣」。洪承疇率兵到松山以後,為牽制乳峰山東側的清軍,立即佔領乳峰山西側,並在東西石門紮營。乳峰山位於錦州南郊,距錦州僅五、六里。明軍在松山與乳峰山之間扎步兵營七座,騎兵分布在松山的東、西、北三面。這樣一個環松山城的布局,顯示了明軍陣營的嚴整和雄威。清軍看到明援軍的陣營之後,都有點恐慌。崇禎十四年(1641)八月二日,明軍出戰,洪承疇想用部分兵力擊破圍城的清軍營盤,但交戰幾個回合,各有勝負。
清軍受挫更多些,明軍也未能擊破清軍防線。錦州守將祖大壽,率兵從城內衝出,想和明援軍會合。然而,他們只突破了清軍的兩重圍困,還有第三層圍困未能衝出,就被清軍趕回城內。在這次戰役中,明軍斬殺清兵一百多人,軍官二十多人;明宣化總兵楊國柱被清軍當場殺死。洪承疇立即以李輔明代統其兵。在以後的交戰中,雙方各有勝負。清軍主帥多爾袞,已經感到很難戰勝明軍,硬打下去,清軍要吃大虧的。多爾袞向皇太極報告,認為明軍「來者甚眾」。皇太極自然不會在松山退卻,決定加派八旗兵來增援松山清軍,並決定帶病御駕親征,前往松山。出發前,他在瀋陽令人搜索壯丁,又傳檄各部兵馬,集合到京師。皇太極原打算八月十一日啟程,後因鼻出血,只好後延三天,但仍流血不止,他顧不上這些,決定立即出發。英郡王阿濟格見他身體不好,勸他緩行。皇太極著急地說:
行軍制勝,利在神速,朕如有翼可飛,即當飛去,何可徐行也!
他帶領三千騎兵,縱馬飛馳,晝夜兼程,十九日就到達松山。皇太極到達松山以後,立即命令拜尹圖、英額爾岱、科爾沁土謝圖等親王所部在松山、杏山之間紮營,並立即部署對松山進行包圍。
這次雙方投入的兵力,明軍為十三萬之多,清軍大約也相當於明軍的數字,或多於明軍。總之,對清朝來說,這次戰役是動員了全國的兵力,還調來蒙古各部和朝鮮的兵力助戰。
皇太極自己先上山觀察明軍陣勢,史書記載他:
登山觀兵,見洪陣嚴整,嘆曰:「人言承疇善用兵,信然,宜我諸將憚之也。」
營北八十里有北山,延亘數十里,四王登其巔,橫窺洪陣久之,見大眾集前,後隊頗疏,猛省曰:「此陣有前權而無後守,可破也。」
皇太極對洪承疇的軍隊是嘆服的,認為洪承疇的陣營嚴整,治兵有方。不過,皇太極不愧為一代名帥,有相當的軍事才能。他在嘆服之餘,一眼看出洪承疇布陣有疏漏,立即採取對策:
遂星夜令軍士,將北山頂中劈為二,狀如刀脊,遇石輒命鑿去,凡深入八尺,上廣一丈二尺,而下隘甚,僅可容趾,馬不能渡,人不能登,有墮者,無著足處,不得躍起。濠長三十里,以兵守之。時塔山已為清據,誅殺殆盡。其西亦浚一濠,即以土築堡,凡五十里,直接杏山,亦以兵堅守,絕中國之援。
皇太極指揮清軍,只用一天時間,就掘出從錦州西面往南直通大海的三條壕溝。他這一著很厲害,用壕溝把明軍圍困起來,切斷明軍松、杏之間的通道,使明軍聯繫中斷,甚至割薪取水都不能出來。
開始,清軍挖壕溝,洪承疇並不知道。當他們發現被圍困時,諸將都不願再戰,明軍的糧食只能供給三天,軍心動搖起來。洪承疇接連寫了十多份奏疏,高起潛因怕洪承疇有功,不給傳遞,使奏疏不能上達。在這種情況下,明軍和清軍展開激戰。八月二十一日,洪承疇率明軍向清軍進攻,想突破清軍鑲紅旗營地。
清軍由皇太極親自督陣,奮勇阻擊,明軍未能突圍,大部分退入松山城內,只有幾千人突圍出去,逃往杏山。皇太極預料明軍缺糧將突圍,對部下說:「今夜敵兵必遁。」令諸將準備截路斬殺。洪承疇在這緊急關頭,召開軍事會議,商量對策。洪承疇認為:
敵兵新舊遞為攻守,我兵既出,亦利速戰,當各敕厲本部力斗,予身執桴鼓以從事,解圍在此一舉。
但是,諸將擔心口糧供應不上,都不願再戰,商議著要回寧遠就食。一直主張速戰的張若麒,也嚇得改變了主意,在這天傍晚,他寫書給洪承疇道:
我兵連勝,今日再鼓,亦不為難,但松山之糧不足三日,且敵不但困錦,又復困松山。各帥既有回寧遠支糧再戰之議,似屬可允。
由於他不同洪承疇很好配合,軍心更加渙散,諸將有的主張明日再戰,有的主張今夕戰,多數的主張回寧遠。洪承疇說:
往時諸君俱矢報效,今正其會。雖糧盡被圍,宜明告吏卒:守亦死,不戰亦死,若戰或可幸萬一,不肖決意孤注,明日望諸君悉力。
明軍處於被清軍圍困之中,按洪承疇的意見應乘清軍圍城未固,速戰解圍,只要各部選出勇兵,猛力與清軍奮戰,或許可以成功。洪承疇當即布置兵力,準備突圍。本來主帥以哀而動人的語氣來激勵士兵,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明朝政治腐敗,各軍矛盾,畏敵如虎,洪承疇指揮不動。《清太宗實錄》
上記述道:
明國諸將,見上親率大兵,環松山而營,大懼。一時文武各官,欲戰則力以不支,欲守松山則糧以匱竭,遂合謀議遁。
這雖是清方的記載,但實際情況也確是如此。總兵王朴膽怯,率先於當晚初更時逃跑。其他各將見王朴逃遁,也競相逃走。黑暗裡,馬步兵自相蹂踐,弓甲遍野。有的明軍正在突圍,看到前方有火光,以為是清軍攔截,不敢前進,又退了回來,正遇上清軍伏擊,明軍大潰。他們「且戰且闖,各兵散亂」,「黑夜潰亂,少半傷亡」。第二天,「明兵自杏山,南至塔山,赴海死者甚眾。所棄馬匹甲胄,以數萬計。海中浮屍飄蕩,多如鷹鶩。」首先逃跑的幾支明軍幾乎全軍覆沒。吳三桂、王朴、白廣恩、唐通、馬科等和六鎮殘兵,先後潰入杏山。杏山在錦州西南,明朝時置杏山驛,有城池。張若麒乘船從海上逃至寧遠。只剩下總兵曹變蛟、王廷臣和遼東巡撫邱民仰,沒有逃跑,他們撤入松山城決心同洪承疇共守松山。為了保存一部分明軍實力,在此之前,洪承疇決定留三分之一人馬守松山城,其餘三分之二由吳三桂、曹變蛟、白廣恩等六位總兵率部突圍,企圖沿海岸線南逃。但突圍的明軍遭到清軍的攔截,數萬人被趕入海灘,又正遇海水漲潮,逃脫者僅二百多人。
明軍這一慘敗,除了內部步調不一致外,皇太極的嚴密部署也是重要原因之一。這天夜裡,皇太極坐鎮通宵。他在杏山附近,在塔山附近,以及從塔山到錦州之間,在小凌河至海濱,幾乎凡是預料明軍可以經過或潰逃所及之地,都部署了兵力,遂導致明軍全軍潰敗。皇太極預計躲入杏山城的明軍還要逃往寧遠,就親自至高橋布置,令多鐸在此伏兵。吳三桂、王朴果然率殘兵於二十六日出杏山城,奔赴寧遠,行至高橋,遇到多鐸的伏兵,兩人僅以身免。明總兵李輔明在給崇禎帝的一份奏疏中,報告了他歷險突圍的經過:
本職二十二日早,欲入杏城收兵,豈賊奴遍夜鐵桶,勢難入杏。復行中左(口),豈賊南北皆營,中路斷絕,不能入城,及察各鎮將不識居址何地。本職於二十三日卯時入寧城。
李輔明的奏疏說明清軍部署確實十分嚴密。據記載,這一仗明軍損失慘重,清軍戰果累累:
計陸地各處斬殺敵兵五萬三千七百八十八名,獲馬七千四百四十四匹,駱駝六十六隻,盔甲九千三百四十六副。其赴海而死,及馬匹盔甲,以數萬計,至杏山南,至塔山,沿海漂蕩,屍如雁鶩。上神謀其略,破明兵一十三萬。至昏夜,我兵只誤傷八人,廝卒二人,余無傷者。是時被圍於松山者,惟總督洪承疇,巡撫丘民仰,兵備道張斗、姚恭、王之楨,通判袁國棟、朱廷榭,同知張為民、嚴繼賢,總兵王廷臣、曹變蛟與祖大壽等,兵不過萬餘,城裡糧絕,我兵復掘外壕困之。
明援兵十三萬,幾乎全被衝垮,留在松山城中只有一萬餘人,而且糧食斷絕。
戰守都十分困難。援兵敗後,崇禎皇帝下令死守,他說:
松山蕞爾,殊優乏糧,督師宜極力死守,虜撫宜乘機出圍,並城中留兵若干,糧草若干……其救援事宜,一面調劉應國水師八千,揚帆松、杏、海口,或乘夜暗渡松山,以壯聲援;一面責成吳三桂與白廣恩、李輔明收拾余兵,聯絡杏、塔,以圖再進。
松山本彈丸之地,既無兵力又無糧草,死守很難持久,突圍又談何容易。明廷對救松山的重要性有所認識,但都沒有可取的方案。松山新敗之後,明朝廷內部矛盾更加尖銳,朝臣紛紛要求追究責任,大多替洪承疇抱不平。南京山西道御史米壽圖上書要求斬殺陷害封疆的巨賊,他說:
關外監軍光祿寺卿張若麒,原屬刑曹,本不知兵……。督臣洪承疇,孤軍遠出,以當積強橫跳之虜,關外之存亡,神京之安危,決於一戰,此何等事?忠臣義士,心膽墮裂,自當虛心與督臣商酌……何乃賊臣若麒,攘臂奮袂,挾兵曹之勢,收督臣之權……催戰必敗,三尺童子可知,若麒一味催戰,視國事如兒戲。
……若麒坐陷封疆,得罪宗社,自當立斬,以謝天下。
許多大臣也有同感,紛紛上書,要求懲辦張若麒。但這時至關重要的是松山的戰守問題。崇禎帝已下令死守,洪承疇也決心死守,不和清兵交仗。不過,對城內的明軍來說,就是死守,也難於維持。松山周圍遍布清營,外援完全斷絕,而短期內明朝要拼湊足夠的救援兵,也是不可能的。史書記載:
錦松杏,孽奴重重圍困,亟不能解,錢糧匱詘,智勇難施,督撫在圍,必不能出,必不肯出,兵馬器械,消耗者約十分之七。
松山城處在危機之中,但援兵卻始終沒有到來,崇禎帝下多道旨令,也不能解決問題。後來。他又下了道嚴旨說:
圍城望救甚切,已有屢旨剿援。乃至今未發一兵,未通一信。
他要求撫鎮道的官兵們,「不得觀望規卸」。松山前線給明廷的報告中也說:
明軍這一慘敗,除了內部步調不一致外,皇太極的嚴密部署也是重要原因之一。這天夜裡,皇太極坐鎮通宵。他在杏山附近,在塔山附近,以及從塔山到錦州之間,在小凌河至海濱,幾乎凡是預料明軍可以經過或潰逃所及之地,都部署了兵力,遂導致明軍全軍潰敗。皇太極預計躲入杏山城的明軍還要逃往寧遠,就親自至高橋布置,令多鐸在此伏兵。吳三桂、王朴果然率殘兵於二十六日出杏山城,奔赴寧遠,行至高橋,遇到多鐸的伏兵,兩人僅以身免。
明總兵李輔明在給崇禎帝的一份奏疏中,報告了他歷險突圍的經過:
本職二十二日早,欲入杏城收兵,豈賊奴遍夜鐵桶,勢難入杏。復行中左(口),豈賊南北皆營,中路斷絕,不能入城,及察各鎮將不識居址何地。本職於二十三日卯時入寧城。
李輔明的奏疏說明清軍部署確實十分嚴密。據記載,這一仗明軍損失慘重,清軍戰果累累:
計陸地各處斬殺敵兵五萬三千七百八十八名,獲馬七千四百四十四匹,駱駝六十六隻,盔甲九千三百四十六副。其赴海而死,及馬匹盔甲,以數萬計,至杏山南,至塔山,沿海漂蕩,屍如雁鶩。上神謀其略,破明兵一十三萬。至昏夜,我兵只誤傷八人,廝卒二人,余無傷者。是時被圍於松山者,惟總督洪承疇,巡撫丘民仰,兵備道張斗、姚恭、王之楨,通判袁國棟、朱廷榭,同知張為民、嚴繼賢,總兵王廷臣、曹變蛟與祖大壽等,兵不過萬餘,城裡糧絕,我兵復掘外壕困之。
明援兵十三萬,幾乎全被衝垮,留在松山城中只有一萬餘人,而且糧食斷絕。
戰守都十分困難。援兵敗後,崇禎皇帝下令死守,他說:
松山蕞爾,殊優乏糧,督師宜極力死守,虜撫宜乘機出圍,並城中留兵若干,糧草若干……其救援事宜,一面調劉應國水師八千,揚帆松、杏、海口,或乘夜暗渡松山,以壯聲援;一面責成吳三桂與白廣恩、李輔明收拾余兵,聯絡杏、塔,以圖再進。
松山本彈丸之地,既無兵力又無糧草,死守很難持久,突圍又談何容易。明廷對救松山的重要性有所認識,但都沒有可取的方案。松山新敗之後,明朝廷內部矛盾更加尖銳,朝臣紛紛要求追究責任,大多替洪承疇抱不平。南京山西道御史米壽圖上書要求斬殺陷害封疆的巨賊,他說:
關外監軍光祿寺卿張若麒,原屬刑曹,本不知兵……。督臣洪承疇,孤軍遠出,以當積強橫跳之虜,關外之存亡,神京之安危,決於一戰,此何等事?忠臣義士,心膽墮裂,自當虛心與督臣商酌……何乃賊臣若麒,攘臂奮袂,挾兵曹之勢,收督臣之權……催戰必敗,三尺童子可知,若麒一味催戰,視國事如兒戲。
……若麒坐陷封疆,得罪宗社,自當立斬,以謝天下。
許多大臣也有同感,紛紛上書,要求懲辦張若麒。但這時至關重要的是松山的戰守問題。崇禎帝已下令死守,洪承疇也決心死守,不和清兵交仗。不過,對城內的明軍來說,就是死守,也難於維持。松山周圍遍布清營,外援完全斷絕,而短期內明朝要拼湊足夠的救援兵,也是不可能的。史書記載:
錦松杏,孽奴重重圍困,亟不能解,錢糧匱詘,智勇難施,督撫在圍,必不能出,必不肯出,兵馬器械,消耗者約十分之七。
松山城處在危機之中,但援兵卻始終沒有到來,崇禎帝下多道旨令,也不能解決問題。後來。他又下了道嚴旨說:
圍城望救甚切,已有屢旨剿援。乃至今未發一兵,未通一信。
他要求撫鎮道的官兵們,「不得觀望規卸」。松山前線給明廷的報告中也說:
眼前光景,四總鎮尚無消耗,督撫司道,復座困松山,內無糧草,外無援兵。
封疆誠岌岌矣。
松山被圍之後,音訊全無,城裡的情況一點也透露不出來。按松山的地形,即處於低洼之地,四周偏高,如果清軍用炮強攻,當不難攻陷。據說,皇太極考慮,城中有一萬多精兵,洪承疇還在督陣,因此只是圍而不攻。同時敕諭洪承疇及松山的明朝將士,敕文中說:
朕率師至此,料爾援兵聞之,定行逃遁。遂豫遣兵圍守杏山,使不得入,自塔山南至於海,北至於山,及寧遠東之連山,一切去路,俱遣兵邀截。又分兵各路截守,爾兵逃竄,為我兵斬殺者,積屍遍野;投海溺水者,不可勝數。今爾錦州、松山救援兵已絕,朕思及此,乃天意佑我也。爾等宜自為計,如以為我軍止圍松、錦,其餘六城未必圍。殊不知時勢至此,不惟六城難保,即南北兩京,明亦何能復有耶?朕昔征朝鮮時,圍其王於南漢山,朕詔諭云:「爾降,必生全之。」
及朝鮮王降,朕踐前言,仍令主其國。後圍大凌河,祖總兵來降,亦不殺之,爾等所素聞也。朕素以誠信待人,必不以虛言相誑。爾等可自思之。
看來,皇太極是頗有心計的,他認為:若是強攻,清軍會遭到損失;要是等待城內彈盡糧絕之後,松山城會不攻自破;如能迫使明軍及其統帥投降,對清軍更為有利。洪承疇的聲望和才能,他已聞名,所以在敕文中詳細擺出形勢,說明清軍必勝,明軍已無他路的道理,以事實宣傳招降政策。當然,那時的洪承疇不會因此而降清。不過,他的境遇的確很糟。城內明軍堅持了五個多月,糧食已很缺乏。洪承疇以及各總兵每天只能吃碗粥,而援兵卻毫無音訊。崇禎十五年(1642)正月三十日兵部題稿說:
松錦又圍,皇上發帑金以購死士,終不能通一消息。今汪鎮東乘賊疏防,透圍而出,輸告情形,以五款條進。……臣親扣鎮東圍中消息,據供:舊督撫鎮如洪承疇、丘民仰、曹變蛟、王廷臣等,無不竭力死守,如士兵每日食米一碗,督撫鎮亦每日食米一碗,城中糧米,尚可支撐到三四月,惟望大兵速至,以救倒懸。
但是,援兵始終沒有到來。明朝派不出援兵,固然由於松山新敗之後,明朝損失巨大,僅兵馬器械損失就達十分之七;更重要的是,明朝腐敗已極。朝臣不顧國家安危,只是應付公文,不辦實事。洪承疇等前線指戰員急也罷,崇禎帝急也罷,個別朝臣急也罷,都無濟於事。堂堂兵部,到後來乾脆準備放棄松山、錦州了。困守松山城中的洪承疇,曾組織力量突圍,先後幾次都沒有成功,實在是兵力不足。洪承疇見援兵無望,突圍不成,就只好閉城緊守,其實是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束手待斃而已。大勢已至此,城中軍心也難穩定,松山副將夏承德暗中降清,約定於二月十八日夜配合清軍攻城。第二天清晨,夏承德率部眾捉住洪承疇和諸將領,獻與清軍。清軍毫不費力地就攻入松山,得到了洪承疇和明朝諸將。
民間傳說,洪承疇在城破時乘馬逃跑,馬失前蹄跌倒,洪承疇被清軍捉住。
至今在松山南城崗還有「馬失前蹄」處。後來,清朝的嘉慶皇帝令人在此立碑,紀念清軍的松杏大捷。碑名《御制述事碑》,又稱「紀勝碑」或「紀功碑」。碑文有上千字,正面刻漢字,背面刻滿文,內容敘述松山、杏山戰役的史實。由於人為的磨損,年久失修,加之碑石是用當地的綿石製成,易於風化,碑文已不可見,只有碑石兩側刻的詩文尚依稀可見。這是嘉慶帝、道光帝巡幸時寫的。左側為嘉慶帝題寫的五言古詩:
兵集十三萬,親征統八旗。糧空營□□,□□力難支。退進□□□,□□□□□。
闡謨烈□□□□碑嘉□□□仲秋望杏山松山即事御筆嘉慶帝於嘉慶十年(1805)第一次東巡經過此處所題,詩中描述松杏戰役的慘烈,歌頌清太宗的謀略和武功。
碑的右側是道光帝的題寫的七言律詩:
憶昔王師歷錦州,十三萬眾集明兵。
文皇二□風雲變,勝國千軍□不驚。
承德承疇終背主,山松山杏盡連營。
追維創業誠非易,仰見神□□且□。
□□奠杏山松山述事道光九年歲次己丑季秋御筆此詩寫於道光九年(1829)秋,道光帝東巡謁祖陵,返回的路上來此謁碑時。詩中描述松杏戰役的壯觀景象,緬懷清太宗的雄才大略,追思先祖創業之艱難。
抓到洪承疇的時候,皇太極已返回瀋陽。他得知消息,立即下令,將洪承疇、祖大樂解往瀋陽;其餘拒降的丘民仰、曹變蛟、王廷臣及其部二百多人,連同所部士兵三千餘人悉數處斬:只有夏承德的部下和家屬獲免。他還令將松山城夷為平地。從這一點看,皇太極只對洪承疇和祖大樂有興趣,為招撫祖大壽,就將祖大樂也押送瀋陽,沒有就地誅殺。
松山城既破,皇太極立即調兵進攻錦州。明守軍看到松山兵敗,士氣瓦解,且「城內糧盡,人相食,戰守計窮」,朝廷又無力救援。祖大壽在皇太極一再招降下,率兩千餘人獻城投降。十年前祖大壽就投降過後金軍,但降而復叛。皇太極沒有計較祖大壽的不忠行為,照舊對他進行招降。錦州城破之後,清軍「屠戮城中人民」,百姓財物也「收取一空」,祖大壽被送到瀋陽。錦州的蒙古兵「丈義不屈」,堅決不降,結果被清軍全部誅殺。錦州為清軍佔領之後,塔山、杏山還在明軍手中,清軍仍採取挖壕溝的辦法,圍困明軍;同時皇太極多次下詔,勸兩城的明軍將士投降,遭到拒絕。在錦州降清後的一個月,四月八日,多爾袞移軍塔山,發動進攻;第二天,攻入城內,明軍七千人全部被殲滅。十幾天後,清軍攻打杏山,明將請降,長達兩年的松錦戰役,至此全部結束。明朝在關外的城池要塞,除寧遠外,全部落入清軍手中。杏山城也被毀壞。從松錦戰役看,清軍還沒有擺脫野蠻的掠奪狀態,屠城殺戮都是十分殘酷的。
松錦戰役的失敗,使明軍盡失精銳;而清軍的大獲全勝,就為清朝進攻關內奠定了物質條件和軍事力量。
洪承疇的失敗,說明明朝中央的兵部和前線統兵大將意見不一致。從熊廷弼、袁崇煥到洪承疇都是因為將領之間互相拆台,或中央權臣從中作梗,而導致兵敗的。洪承疇援救錦州形勢本已吃緊,由於清軍傾巢出動,明軍很難抵擋。洪承疇主張以守為戰,可以把清軍拖疲,甚至拖垮。但明朝兵部一再催戰,正中了清軍的計謀。明軍以己之所短擊清軍之所長,自然是要失敗的。而且,由於明軍和清軍交戰,屢戰屢敗,士氣渙散,戰鬥力遠不如清軍;加之由於權臣的干預,號令不一,造成部將不聽指揮的現象,洪承疇指揮不靈,是導致松山戰役一開始就全線崩潰的原因。當然洪承疇在兵力部署上也有缺陷,把十三萬援兵集中一處,首尾沒有呼應,容易被清軍包圍,甚至當清軍挖壕圍攻之時還沒有察覺到,這是軍事部署上的一次失算。但是,這一有嚴重缺陷的兵力部署,是違背他歷來作戰方略的,是在被迫的情況下採取的臨時措施,自然就容易失誤。分析起來,造成這一失誤的根本原因,還是明廷政治極端腐敗,崇禎帝又性多疑忌,用人不專。既然用重臣洪承疇援遼,一切軍事部署就應當以洪承疇的策劃為用。而崇禎帝卻聽信並不了解前線情況的兵部尚書陳新甲的意見,下詔要洪承疇速戰,陳新甲更是多次馳書催戰,派到前線的職方郎中張若麒,在前線和洪承疇意見不合,不斷給洪承疇出難題,多次催戰。這樣一個指揮系統,洪承疇很難按照自己的意願發揮作用。因此,洪承疇的松山之敗被俘,並不僅是洪承疇的「失計」,而是明朝政治腐敗的結果,敗是正常的,不敗是不可能的。
明末史學家談遷評論明清雙方的兩次大戰役,即薩爾滸之戰和松錦之役時,有過一段話:
自遼難以來,懸師東指,決十萬之眾於一戰,惟楊鎬與洪氏。鎬分兵而敗,洪氏合之亦敗。
什麼原因呢?他沒有說,其實很清楚,楊鎬統兵時,朝中就不斷催他出關,派閹黨的人監軍;洪承疇統兵時,朝中仍不斷催促出兵,那時雖沒了閹黨,但又出了個兵部尚書陳新甲和職方郎中張若麒,同樣妨礙前線統帥發揮作用,造成號令不一。在上述這種情況下,無論什麼樣的統帥,有才能,或才能較差,都不可能將戰爭引導到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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