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溈山警策文》講記 第十四講 凈戒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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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來源:原創投稿 發布日期:2015-02-06《溈山警策文》講記——第14講凈戒法師 講授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頂禮文殊師利菩薩!頂禮西天東土歷代祖師!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為度化如虛空般無邊無際的眾生得到究竟無上正等正覺的佛果,請大家發起殊勝菩提心。在菩提心的攝持之下,今天我們接著學習達摩大師從西天傳持過來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別傳,正法眼藏、實相無相、涅槃妙心」禪宗頓法。禪宗頓門法從六祖之後形成了五家,今天我們學習的是五宗之一的溈仰宗:溈山靈祐大圓禪師所做的《警策文》。現在我們學習《警策文》的正文,正文分為兩科:第一長行,第二偈頌。長行又分為兩部分:第一個「宣說教誡」,第二個「開示法要」。我們現在學習第一部分。第一部分「宣說法要」分為八個部分。現在我們學習第六,上面我們對於這段文做了字面上的講解。接下來,我們依據祖師大德的教言進一步地加以闡述和分析。講這些法我們要反觀自照,以大師的這篇《警策文》作為一面鏡子,首先認識自己的過錯,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認識到自己的缺陷,同時加以改正,加以對治。上堂課講解了「及至年高臘長,空腹高心,不肯親附良朋,惟知倨傲」。接下來大師接著給我們開示說:「不諳法律,戢斂全無。」「不諳法律」,「法」就是教,「律」就是戒;對於教法和戒律一無所知叫「未諳法律」。下一句說「戢斂全無」,就是身心導致了過失。沒有戒律,我們身語的七支罪業就無法遮止;沒有學教,我們的心就沒辦法約束;再加上又不肯親近依止善知識,沒有人管束,沒有人約束,沒有人引導,叫做「戢斂全無」。這就是我們有些人即不學教,又不學律,還不願意住叢林,就住個小廟,然後還要當家。有些當沙彌的時候就當什麼知客呀、照客呀,有些乾脆沙彌在當家。不過現在也正常,連居士都當家,不用說男居士,連女居士都到處在當家。所以,沙彌當家也算不錯了,沙彌尼也大有人在。那叫什麼呢?又不懂得依靠戒律來約束自己,這樣身語就像狂象野馬一樣的。沒有學教,就不懂得用教來觀心。所以,我們的三門:身、口、意都像我們當地話說的「沒有籠頭的野驢一樣的」,「沒有韁繩的野馬一樣的」,叫做「戢斂全無」。如果你沒學過戒,你也沒有學過教,但是你依止在一個善知識面前,錯了他會指正、會批評、會教誡、會教訓,甚至會呵責,甚至像過去嚴師,要打,讓跪香。過去高峰妙禪師有一個弟子,他說依止高峰妙禪師二三十年,可以說師父管得特別嚴厲的,但是從來都沒有過想離開師父的這種心。這就告訴我們:我們要想解脫,你自己要什麼學了戒,自己自我約束;要什麼學了教,自我觀心。自己沒有這兩個能力,那就交付給善知識。耳提面命,不離左右。蕅益大師也在《靈峰宗論》中說:要什麼學教理,依靠教理作為善知識;要什麼就真正依止明師、善知識,放下臉面,能夠吃苦耐勞地依止善知識,才有所出息。否則,依止善知識也不容易,要挨罵的、那要幹活的、那要挨批評的。像我們現在80後的都是小皇帝、小公主,連別人的臉色都不願意看的,別說再受斥責、受批評的,甚至還要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人越來越聰明,根機是越來越漏劣。所以,我們有善根的,善根還沒泯滅的,還沒變成一闡提的人聽到了這些教言,那要痛下決心:要什麼好好依止善知識,全身心的交給他。關於依止善知識,我在前一段時間寫過一些日誌筆記。首先「欲向山中行,須問過來人;欲取菩提道,先依善知識」,這是依止善知識的第一步。古人也說:總攝一切教授的第一步就是不離善知識。也就是說你想學教也好,學戒也好,念佛也好,參禪也好,這是第一步,以後不管你學多少,第一步就是依止善知識。而依止善知識最初要觀察善知識,中間依止善知識,後面隨學善知識,這些必須要懂。而且,要知道我們怎麼才能夠依止上呢?用什麼身語,用什麼心來依止,心怎麼依止呢?首先第一步:「舍自自在,令師自在。」以前的身口意,自己是主人,自己說了算;現在依止善知識,移交一下,把自己三門的管理權、主宰權、操縱權、支配權全部交給善知識。這叫「舍自自在,令師自在」。之後就是一切所做、所行、所想,就都不能聽我的,我說了不算,不能夠隨便說,不能夠隨便做,不能夠隨便想。在中間依止的時候,如何能夠做到依止呢?兩個字:聽話。他讓你做的你就做,他不讓你做的你不做。他讓你做和他不讓你做,不是一定讓他說了你才接受,要看他的表情。你做了這件事情,或者你走路,你吃飯,你說話,你為人待物的這些行為、舉止、方法,他不喜歡的,你就自動放棄,知道這是他不讓做的,他不歡喜做的。更何況說,他直接就給你講你這種行為不行,你這樣說話不對,你這樣做事不對,你這樣修行不對,你這樣的想法不對,那就更不用說,一定是要放棄了。這樣,雖然我們沒有學教,沒有學律,但是也有戢斂,也有約束的。所以,古人也有沒有學過律的,也有沒有學過教的,但是就依止明師,他就是一個活的戒律,因為他學過戒律了,他在持律;他學過教了,他懂得怎麼用教來調製你的心。其實你吃了一個現成的。但是這種人要性根好。其實走這條路要比前面靠自力,遠距離地依止法師、依止律師學戒學律,然後自我約束,應當說後面的要求高一點,必須要放下來啊。所以,我們現在有些人就遠距離地依止一下善知識,法求到了以後,我自己去學,自己去修,因為他受不了這種約束。如果自己的自制力再差一點,也會到達「戢斂全無」,一點都沒有約束,就是很放縱。這裡從反面講,「戢斂全無」就是一點沒有約束,一點沒有收攝,沒有控制的,沒有規範自己,沒有要求自己。反面講就是放縱、放逸自己。「戢斂全無」就會有語言的過失和心念上的過失了。這就像一個沒有被馴服的牛、馬、驢等,你沒有約束它,它就踩別人的莊稼,甚至傷身害命,把別人家的孩子給踢死了,東西毀壞了,莊稼吃了。「高聲大語,出言無度。」這是指語言的過失。「不敬上中下座」,這是內心沒有恭敬,傲慢的過失。「婆羅門聚會無殊,椀缽作聲,食畢先起」。這是身體的過失。我們修行就是「我以清凈身語意」,就是清凈自己的三門六根。現在我們三門一點規矩都沒有,不知法律,沒有約束。所以就極為放縱,就像猿猴得樹一樣的,就出現語言的過失,不管是私下也好,還有公開也好,以及在非常莊嚴的、肅穆的、清凈的法會上也是高聲大語。這就是我們看到有些上殿的時候也竊竊私語,或者在大眾聚會的時候高聲大嗓子地說話,出言很放縱的,不管別人,不顧及別人。在前面講了,儒家也好,包括西方國家對於語言它是有規範的,它是有準則的。中國古人更不用說了,對師長怎麼說話,對父母怎麼說話,以及對晚輩怎麼說話,對同輩怎麼說話,這些我們都要知道。「大聲高語,出言無度」,你可以想像出他的表情是什麼:東張西望,挺胸昂首,行為一定是很粗糙的,「出言無度」。比如開法會的時候,有些居士要叫你的張師兄、李師兄,你需要過去小聲的說:阿彌陀佛……。我們有些人,「哎,阿彌陀佛,李師兄,你過來啊……」這是不對的,「哎,阿彌陀佛,某某師某某師……」有些根本阿彌陀佛都沒有,有些就直呼其名。而且在公共場合說政治、說錢財、說利養,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有些出家人聊天讓在家人看不起,讓在家人輕慢,以及讓在家人退失信心,「出言無度」。我們出了家了,你要說法語,你要說愛語,即使你表達世間的觀點,佛法中對出家人的說話是怎麼要求的?現在有些人就是把社會上的一些不好的習氣,或者網上的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都帶到了佛門中,說話一點都不像一個出家人,叫「出言無度」。對上座、中座、下座沒有一點點的恭敬。恭敬是什麼呢?「敬」是敬重他人的功德:哦!人家是上座,人家是中座,人家是下座,我現在還是個凈人,我現在還是個居士,我現在還是一個新學比丘,要敬重他人。然後恭是什麼呢?謙退、謙虛。想到我業障深重,學法時間短,福報淺薄。一個人只有自謙了,只有謙退了,才能夠敬重別人的。我們現在看到有些人,其實他傲慢很高,他對別人的讚歎也好,恭敬也好,根本不是發自內心的,就是一種說話的技巧和交際的技巧。因為他也知道人們都有一個心理,就是喜歡謙虛的人,無論中國人也好,西方人也好,都不喜歡自高自大的人,這是第一點,他要避開交際的一個誤區。第二個,要讚歎別人。其實恭敬是發自內心的,真正地認為我差,我這個芥子大的眾生,我這個微塵大的眾生。就像我認識的一個居士經常說:「我沒文化,我沒智慧,我沒福報,我業障重,我這個微塵大的眾生。」如果真正從內心沒有傲慢,能夠放得下,很謙卑,像常不輕菩薩,或者像印光大師「常慚愧」。其實「常慚愧」這是不得了的一個名稱啊,響噹噹的一個名稱。一個人有慚愧這是世間最莊嚴的人,我們到底有沒有慚愧呢?說不清楚。所以,要是真正敬重別人,必須先把自己放下來,否則,這是世間說的「謙謙君子,彬彬有禮」,其實內心不是這樣的。你看我們看世間中的書,前面就說是「風流儒雅,那是謙謙君子的」,其實那是很虛的一套,叫客套。然後這些客套之後,這叫先禮後兵,開始就把自我展現出來,我怎麼怎麼怎麼,他怎麼怎麼怎麼,把別人都拍下去,把自己抬起來。「不恭敬上中下座」。我們看過去的人,一般的小孩是不能夠議論大人的,大人是不敢議論老人的;即使你是老人,比如說族長,這些是你不敢議論的;你是族長,但是這個地方官你是不敢議論的;這些官員,縣官不能夠議論州官,州官不能夠隨便議論皇帝,搞不好殺身之禍都會帶來的。所以,過去的人口德是很好的。現在有些人如果讓他整天不說話,你不理他,他一會兒就受不了。比如你一天跟他一句話都不說,他會受不了的,他會認為他過不下去的,難受得不得了的。這個時候你給他提什麼條件都可以。「求求你,你別這樣對待我,哪怕你罵我、收拾我、教訓我,我都能改,你千萬不要這樣對待我,不要跟我不說話,我求求你啦」。為什麼呢?他得靠別人吶。在過去,古人一生不妄言。看現在,網路上、電視台、廣播電台,到處是無意義的窮聊、閑聊,這就是綺語的大門大開。現在,一言九鼎、一諾千金的人是很難找到的。可能再過幾十年,上百年,我們都無法理解什麼叫「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了。一個人不妄語、不粗語,尤其不綺語(綺語就是浮華不實的),當然他的話會重的。在佛經裡面經常說諦實語。咒語為什麼又叫做「真言」呢?因為他沒有語言的過失,他是一個真實語,又叫真言。所以念咒可以排山倒海,可以消業障,可以讓人獲得解脫的。我們現在是怎麼樣的呢?網路上,電視台,廣播電台,以及人們整天家常中聊的是什麼?綺語!綺語的大門大開。他的語言能有份量嗎?沒有份量的。這就是語言有極大的過失。而過去的人他內心很充實,所以一生不妄言,不會隨便地評論人和事。看看現在的人,連古聖先賢都敢隨便地批評,隨便地駁斥,隨便地誹謗,就是這樣的。所以讓人們狂妄不堪。同樣,按道理來講,一個在家居士,根本沒有資格來說出家人的;一個沙彌和沙彌尼,沒有資格來說正學女、比丘尼和比丘的過失的;一個比丘尼、正學女,你沒有資格來隨便地議論比丘的過失。《八敬法》裡面怎麼講的?《比丘尼戒》裡面怎麼講的?你一個新學的比丘尼,對於人家已經受戒時間長的,你是沒資格來評論、議論的。我們現在好發議論,動不動就長篇大論地評論這個、評論那個,儼然就是一個老前輩,儼然就是一個大善知識。有一次,我看一個高僧大德傳法的實況錄像,出家人倒不多,多數是居士。從大德的手中爭搶加持品,場面極為混亂,甚至把大德都快從法座上推倒了。婆羅門聚會可能都不是這樣的,世間的聚會都不是這樣的。前兩年有一個老師皈依了三寶。他給我說:「師父啊,為什麼佛弟子還不如世間人的公共道德素質好呢?你看你們組織個放生,吵吵嚷嚷的,又爭又搶,根本不懂得尊老愛幼,根本沒有秩序,沒有一點點的規矩。這邊師父在講法,下面就開始哈哈大笑,高聲大語了;這邊在誦經,那邊就開始吵起來了。」當時我聽到他這句話,我都感覺實在是臉紅得不得了。所以,後來我們在一些地方,一方面講經說法,另一方面講規矩,講威儀。有些是居士不懂,這裡出家人不懂主要就是沒學。沒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沒人講,沒地方去學;另外一種就是自己不願意去學。就會有這種過失。婆羅門的世間聚會就像叫花子聚會一樣的。婆羅門是印度四種種姓之中的一種。印度有剎帝利種,這是國王種姓;婆羅門種主要是搞宗教的,也是社會地位最高的、最受恭敬的;第三是吠舍,就是經商的;第四是首陀,就是農民以及掏糞工、奴隸等這些。他們聚會的時候,或者祭祀的時候,人很多很雜。講到這裡我就想起,在印度和西方有些國家,宗教徒在聚會的時候,說發生了混亂,踩死了多少人。像過去出家人,幾百個人,上千個人,甚至上萬的人,過堂、行堂,或者做佛事的時候,那是非常莊嚴、清凈、肅穆的,讓人見了就起信心,讓人見了這種威儀就有威可畏,有儀可則、可敬。看看這些祭祀的,最後說踩死了幾個人,說是出現了搶、打、吵、鬧等。所以,我們大家,尤其年輕的出家師父們,在出家最初腳跟站穩,看到佛法聖教的衰微,看到眾生的苦,尤其看到我們現在僧倫不正,應當至少立一個志:我要好好地表現,我不要變成佛門的敗類。就像現在我們出去經常會遇到一些問題,社會上的人問我們,男的會問,女的也會問:你們出家人要成家吧?你們要結婚吧?這是一個最最常識的問題。為什麼在家人會有這種問題呢?他們有疑問,一方面他們也知道,聽說過出家人是不成家的,但是又看到一些出家人有家口,就產生了疑問:到底出家人是結婚還是不結婚?接著講:「去就乖角。」「去」就是離開,「就」就是過來,「乖角」,「乖」就是違背。這就像過去的圭,兩個土,圭峰禪師的「圭」,我們說「奉為圭臬」。「圭」是什麼意思呢?「圭」是上圓下方,象徵著我們中國人說「天圓地方」。現在他不知道有些東西是哲學層面上的,就認為現在科學觀察了天也不是圓的,地也不是方的,就否定。在中國,「方圓」兩個字是一個很深的文化,叫智圓行方。由此引申的可以推展到許許多多個領域。「奉為圭臬」,圭臬就是上圓下方,象徵著天地的規矩、方圓,這是準則,這是真理,不能夠違背的。「乖角」,(角)就是圭臬,它下面要方,方是有角、有稜角的,該方的不方了,叫「乖角」。「圭」是方,就不是圭啦,就不能夠表天地之大法了,萬法之規律了。那麼僧體,僧乖法,就非僧了,就出家人行為、舉止、心念違背了出家人的戒律,這就非僧了,所以說「僧體全無」。「起坐忪諸」。上面講來去的時候沒有一點規矩,走的時候搖來晃去的。有些人說:出家人走路也不要太拘泥了,放自然一點,放鬆一點。有些人走路動作很大的,你說不要動作太大了,不要搖不要晃,他說我是練武的,有些人走路就像軍隊來了一樣,手臂甩得很大;有的就搖頭晃腦,有些人就是放逸,就好像練氣功的人全身放鬆,沒有筋、沒有骨頭一樣,搖來晃去的,腦袋也是晃的。這叫「僧體全無」,「去來乖角」。站的時候要什麼丁字步,要什麼就是掐著個腰,斜站著。就是這樣的。「起坐忪諸」,起的時候也不管別人。比如說坐一個長條凳,你壓這一頭,他坐那一頭,起來的時候根本不管別人,就起來了,咵一下凳子坐翻了,把別人晃在地上了;或者起來的時候隨便嘎吱一下,凳子響了,椅子響了;或者起來動作很大,要什麼碰到這個,要什麼碰到那個了。「起坐忪諸」。坐的時候也是,有些人就像練了氣功,或者麻袋、沙袋,繩子斷了,咚的一下;有些人顯示他很豪放,「啪」的一下就坐下去;有些金剛跏趺坐練得不錯,邊跳起來邊盤腿落下去了;或者坐的時候翹個二郎腿;或者箕坐,像簸箕一樣,伸著一個腿。是這樣的。「動他心念」,知道吧?過去蓮池大師在參禪的時候,幾個月一個禪七,不知道鄰單的長相,沒有問過鄰單的姓名,完全就是攝心在念。為什麼沒規矩的、不懂規矩的不讓進禪堂呢?動他人心念。「寧攪千江水,不亂道人心」。因為大家都在心上用功,你的動作粗魯了,或者你隨便說話了,就動別人的念頭。慈受禪師這樣說:「使人動念,魔障易生。」使別人起心動念了,自己容易產生魔障。所以,我們有些人講話也好,或者領眾的時候,經常讓大眾起念頭。包括當維諾,不要讓大眾起念頭。為什麼呢?魔障容易產生!然後你經常讓大眾起念頭,大眾就會說你的,眾口鑠金,自家何樂?所謂的「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大家都來議論你,大家都對你有想法,你會有什麼好處呢?作福雖多,不如避罪。有些人整天在道場發心做事,但一會兒說這個,一會兒做那個,教訓那個,然後有很多的讓大眾起心動念。做的福德雖很多,但是不如遠離罪過更好一點。「暗中動念,自昧不知」,暗中讓大眾動念,自己不知道。這樣日來月往,「面黃身瘦」,就是自己的功德越來越不行,老態龍鍾了。「不存些些軌則,小小威儀,將何束斂後昆?新學無因仿效」。上句講不存些些軌則和小小威儀,就是自己沒有規矩,沒有威儀;下面一句就是不能夠教化他人。自利不行,利他又空了。也就是說自己要有威儀、持戒、有規矩、守規矩,才能用威儀和規矩來軌範他人,約束他人。現在你自己沒做所以也無從教化別人。「不存些些軌則」,這一方面指戒律,就是說從他的身語意上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出家人。我們之所以成為出家人,跟俗人不相同,之所以是比丘,和沙彌不一樣,就看有沒有戒。這裡的軌則、威儀意思就是戒律。這裡軌則和威儀就是合起來講了。要別別分開來講,軌則就是重的戒,威儀就是比如說百眾學法這些威儀,那麼也可以。總而言之,就是看不到戒律的樣子,「些些軌則」,就是一點點都看不到。比如比丘持戒,他從身語意、行住坐卧都是有個戒律的樣子的。比如比丘不能夠爬樹,比丘走路不能夠太快,不能夠晃來晃去,不能掉臂行,不能跑,不能跳,比丘睡覺的時候要吉祥卧,比丘不能夠翹二郎腿,比丘要坐如鐘,站如松,等等。在四分律也好,有部律也好,不能夠站著小便,不能夠在深草上,草上去,不能夠在水裡面,吐痰等這些都是這樣;以及在佛像面前拎尿壺、方便、赤身裸體,等等。比丘不能夠隨便到田裡面摘個茄子,摘個西紅柿,到樹上摘個蘋果、摘個梨的。有一次,我們回到家鄉看望父母。我們家有個小院子,種著西紅柿,我就對那個西紅柿多看了兩眼。當時有個出家人,他是一個小眾,他就懂,就把西紅柿摘過來,做了法給我。當時我的家人看到:哦!這比丘想吃東西還不能夠親自動啊?還得別人來給。後來他們就問,給他們講一點,他們就很起信心。就這麼一點小事,知道吧?在戒律裡面講,比丘是大人,大人要有大人相。「啊,我下去摘一個黃瓜!」這樣的話,你跟他們有什麼差別呢?我們到這些地方吃飯之前要念一個供,然後要施一個食,最後就是你到一個在家人的家裡面,你住幾天他就知道了,下一次你到他那兒去,自然他都會做的,你念完之後他就會出個食的。所以,這些我們現在就看不出來。總而言之,在吃穿住行,在身語意上,比丘有很多、很多戒的。過去一些強盜知道比丘是不壞生草的,把比丘的衣服財產搶奪之後用草把比丘栓住,比丘就在那裡赤身裸體,那你說一個草,比丘怎麼還不能把它掙脫了呢?但是為了持戒,不壞生草,佛陀大加讚歎。這些我就不用細講了,比如說吃飯的時候會怎麼樣,喝水的時候怎麼樣,穿衣的時候怎麼樣,睡覺的時候怎麼樣,出行的時候怎麼樣,在師父身邊怎麼樣,在上座身邊怎麼樣,到白衣家怎麼樣,等等等等這些,學一下威儀門,以及至少學一下《沙彌律儀》吧,或者比丘的百眾學法學一學。我們不學,我們有些人也知道出家要持戒,威儀要好。有些是從慈濟會學的,或者從世間的一些團體裡面學的,他們那種行為是他們的行為,也很被大家接受,看起來也挺莊嚴的,但不一定是比丘的行為,不一定是出家人的行為。也許那是世間雅士的行為,不是比丘的行為,不是出家人的行為。我們看別人的過失看得清清楚楚。我認識的一些師父裡面,確實他們住過禪堂的,學過戒的,威儀是相當好。但是我們很多人也大概知道是好的,也讚歎,但是他也沒有認為自己太差的。當我們如果要用個鏡子或者要攝一個像讓他看:「哦,原來我是這個樣子啊!」小小的威儀都沒有的。然後,別人想來幫助他,「才相覺察,便言我是山僧。」也就是說其他好的修行人準備用善言來教誨我們,教誡我們,指正我們的時候,就開始我慢,說一個無慚愧的話:我是山僧。我出家就住山,修苦行的,這些我沒學過,我也不懂,但我不是照樣修行嗎?你住過山嗎?不要擺空架子。行直何須參禪?所以裝模作樣的,你搞什麼威儀?搞什麼規矩?佛制戒律是調伏心的,你不要給我裝樣子。我就經常跟身邊的一些道友說,我們這個時代,裝都要裝的,再不裝,裡面的心又沒有調伏,外面連樣子都沒有了,這真叫「僧體全無」吶。所以,千萬不要以出格的大人物自詡,叫什麼「大禮不辭小讓,大行不顧細謹」。不能這樣。加上這都是佛說的呢。說我是一個住山的人,我只知道一個話頭;我是念佛的人,我只知道一句阿彌陀佛;我是持咒的人,我只知道一個嗡班札(爾)薩垛吽,嗡嘛呢巴美吽,哪裡管什麼經律,什麼威儀這些很瑣碎的事情,形相的事情。法昌禪師說了發人深省的、針砭時事的一番慈悲話語:「有一般漢,記取一肚葛藤,摩唇捋嘴,胡言漢語,道我解禪解道,輕忽好人,作無間業。一朝眼光落地,業境現前,如落湯螃蟹,手忙腳亂,從前學得活計,總用不著。若聞人舉著他肚裡事,嗔心忿起,便道佛法豈有與么事?大悟不拘小節,斯等好似將牛屎比旃檀,有甚交涉。」這是祖師慈悲心切,給我們說的開示。說:有一幫漢,就是一些出家人,一些修行人,看了《禪宗語錄》,滿肚子的葛藤,千七百則公案,記得很清楚。然後就耍嘴皮子,摩唇捋嘴,就是耍嘴皮子,胡言亂語,就開始說我解禪,禪宗我懂,道就是心性,我明白。狂禪!有些持咒的人也是這樣,實修的人也是這樣,內觀的人有一些沒學好也是這樣。輕忽好人。什麼叫好人呢?學戒的,學教的,如理如法地取捨因果的人。「作無間業」。為什麼叫「作無間業」呢?因為一個是他謗人、指責人,指責人的時候他不是僅僅指責這個人,而是說你持戒不好,學教不好,取捨因果不好。「作無間業」,為什麼作無間業?因為他謗持戒、謗學律、謗學教,「欲得不招無間業,莫謗如來正法輪」。等到有一天眼光落地,就是閉了眼了,業力現前的時候,就像落湯的螃蟹,手忙腳亂,從前搞的、學的這些都用不上了,因為那都是虛的。然後聽說有人看到他的行為不對勁,見解有偏邪了,給他來指正一下,說到他心裡了,擊中他的要害了,抓到他的疼處了,嗔心大發。就開始說佛法裡面哪裡有這回事呢?他就說根本沒有這些。然後,又說「大悟不拘小節」,大象走的地方不需要顧慮的,就像開著坦克裝甲車遇到溝過溝,遇到牆穿牆,這叫「大悟不拘小節」,殺盜淫妄都可以做。法昌禪師說:這一幫人就是拿著牛屎說這是旃檀。就是他們的這種亂法、邪法就像牛屎一樣的臭,但是說成旃檀。有什麼交涉呢?跟解脫有什麼關係呢?有什麼掛鉤的呢?真的,祖師大德說:「寧可千朝不悟,不可一朝錯路。」慈覺禪師又說:有些人自認為是實修的、參禪的,「或自恃天真,撥無因果,妄謂但向胸中流出,不依地位修行。所以粗解法師,不通教眼,虛頭禪客,不貴行門。此偏枯之罪也。或則渾身破碎,滿面風埃,三千細行全無,八萬威儀總缺。或則追陪人事,緝理門徒,身游市井之間,心染閭閻之態。 所以山野常僧,未免農夫之誚,城隍釋子,反為儒士之羞。」什麼意思呢?或者有些說本自元成不假修造,無修無證,這叫「自恃天真」,天然本真,開始心性是無為法的,本自元成,你修的話都是造作,即使你造作,經過三大阿僧祇劫修成了有為法,叫什麼呢?做了還會壞的。祖師大德的語錄裡面確實有讓我們安住本真,安住現前,無為法上,所做俱息,這種人他不知道二諦融通,就開始「撥無因果」,認為無為法上哪裡有什麼因,哪裡有什麼果呢?而且顛倒的就認為只要從我的心性中自然流出來,流出來什麼都是真的。不需要依靠什麼資糧道、加行道、見道、修道,這樣次第去修。所以,禪師說了「粗解法師」,大概了解一點佛法的,這叫「粗解法師」,「不通教眼「,教法是啟開我們的智慧眼。他學了教就是亂來,胡來。「虛頭禪客」就是浮光掠影的,不真修實幹的,不務實的,「不貴行門」,今天到了金山了,明天到了高旻了,後天到了雲居了,再到寶光,再到文殊,再到昭覺。哪裡輕鬆、怎麼舒服、怎麼自在就怎麼做,經也不誦、咒也不持、佛也不念、戒也不持,又不做真參實學,這叫做「虛頭禪客」,這是偏枯之罪。「或者渾身破碎」,滿面的瘡疣,遍體鱗傷,千瘡百孔,叫做渾身破碎,滿面風塵,一臉的塵埃,蓬頭垢面,三千細行一點都沒有,八萬威儀全部缺掉。或者整天就是應酬人,對當官的,大居士,老闆,有名氣的,追人,叫追陪人事,然後攝受門徒,確實看到現在想方設法地拉攏人。到這個時候就想:像溈山六、七年在深山裡面住著,按照我們現在講的,那你就出來吧,有善根的人多得是,你就到紅塵鬧世之中找有緣的人嘛。現在經常也聽到一些人說:我從遙遠的地方來到你們這裡,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城市,今天遇到了你,你知道為什麼嗎?我在山上修行,我來到這個人間是乘願再來的,我的智慧眼、神通眼看到了我前世的弟子,有緣的弟子,流落在生死,人世間,可憐吶!我特意來找你的。有些人就想:溈山禪師住在山裡面幹什麼呢?多走幾個地方唄,實在不行就打打廣告唄,包裝包裝唄!蕅益大師說了,雖然我們處在末法時代,但是你向正法去學,你才能夠學到真正的法,你向像法去學就很差了。如果你就隨學現在末法,那就根本沒有法的影子了。我們現在極力地向正法的去學都已經是一瀉千里了,如果再學末法就不得了了。有一年,我的剃度恩師給我們講了一些法,講完之後,老人家就說:法已經給你們講了,依靠這個法決定可以解脫,可以成就的。因為過去的祖師就是依這個法修行得解脫了,你們得到了這個法以後找地方去實修去。說過去的高僧大德都是先出了紅塵的家,再離開了都市到寺廟叢林里依止善知識求法,求了法之後實修的因緣成熟了,有條件,有能力了,就再離開寺廟到深山中修行養道,成就之後從山上走下來利益眾生。我們現在有些住山的回到寺廟,從寺廟裡面回到了小廟,或者就回到了塵世中。如果說出了家了還在佛協,或者世間的這些組織。如果真正是利益眾生,佛協可以進的。如果沒有發心,又沒有這個能力,到那裡去鑽營,聽說還送禮……。住山的,有些人說跟農民一樣的,所以有些直接出家了就住山去修苦行,戒律教法什麼都不懂,就看起來跟住山的一個農民、山民一樣的,被世人們譏毀,很粗俗,說白了就很老實的山民,只不過改頭換面了。然後身游市井的,這就是交際家、社會家了。「城隍釋子」,就是住小廟的,住城隍廟的等等這些,反而被世間的儒士所譏毀。我認識的一些居士,他們自己不好好的學法,而他們的丈夫、妻子有些是老師,有些是有知識的,有些也有一官半職的,出於興趣愛好也翻翻佛書。我們的一些居士們就想勸他們的老公、老婆學法,和人家談佛法,結果人家比他們講的還有道理,他們就啞口無言了。所以,我為什麼講這些法時大量的引用教證,以及每一個文都在消呢?難道我們自己不能學嗎?佛門中沒有人嗎?現在的工具書又這麼好,可以查佛學詞典,這樣學一段時間,你的文化會提高的,我們何必要仰別人的鼻息來活呢?現在的一些老師,一些知識分子,稍微看一點書,就說你看你們出家人什麼都不懂,佛經一點都不懂。好,今天講到這裡!整理:中國佛教禪宗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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