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鎮江的漢朝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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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求學時期，來自丹陽一位荊姓同學說過其祖上是古代的一位王，本姓劉，後改姓荊，那時候總以為他是在吹牛、炫耀。

探究無意中知道漢荊王墓在鎮江一定要去拜謁一番了，喜歡獨行的我多次尋覓未果，於辛卯年（2011）春的一天，我又一頭扎進位於鎮江市區的青雲門，之前查找過各種資料，只知道在青雲門一個很偏僻的巷子里。小小電瓶車的優勢相當明顯，穿街走巷很方便，東打聽西問問，乃至就在墓地附近問居住的年輕人都不知道我說的什麼東西，方言國語都說過了，還是沒人知道，一位老者不經意隨口說了幾句，囑咐我出巷子怎麼走，到哪裡可以再問，道過謝繼續找尋，在指點下鑽進一條深巷，往裡走貌似一個人家的院子，不敢冒進，在院門喊了幾句，出來一位中年人，隨手又往巷子後面一指，穿過一條僅能一人通行的巷道，看到了這座漢代王侯的墓。

◎手繪全景：寒潭野鶴

漢荊王之墓1594年該墓坐東朝西，前有一漢白玉碑，刻有「漢荊王之墓，萬曆甲午（1594年）季夏吉旦立」。共計十四個字，為萬曆二十年（1592年）壬辰科進士，授官丹徒知縣，歷官戶部主事龐時雍所書，此前絕大多數網路所言謬誤之處甚多，目前已將百度百科資料進行更正及完善。傳聞墓前有寬十餘米，長近50米的墓道，附近還建有荊王廟，唐先天二年（713年）重修過，後屢有興毀，清咸豐三年毀。

如今所有的墓道、廟宇凈毀，入眼只是矗立在民居中間的一座蕭索丘塋，墓碑原本灰白的石面，後人用紅漆黑漆重新把字描上了，上方的樹間斜拉著一條破卷的紅色橫幅，為前段時間文保志願者、及各地的後人來祭拜時所掛，周圍新栽了幾棵松柏類植物，看得出有人剛剛澆過水，說明有人在默默地守候著這座曾經聲名顯赫將軍的默默無聞的墓地。正如當年這位王侯，戰功卓越卻低調做人。

史料記載：漢荊王姓劉名賈，與劉邦同族，秦末起義後，劉賈本是項羽帳下一名將軍。項羽入咸陽火燒阿房宮，劉賈對項羽所作所為感到了失望。於是，在劉邦入蜀的時候，悄悄地離開了項羽的軍營，跟隨劉邦一起進入了巴蜀。在巴蜀劉賈沒有向任何人提起他在楚軍里的經歷，但劉賈憑藉卓越的作戰能力指揮能力，一路過關斬將，幾次拯劉邦於危難之中。

漢高祖三年（公元前204年）大軍在韓信的率領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劉賈被任命為將軍，奉劉邦和韓信將令，率領大軍一萬人馬，繞道塞地，從東面去進攻項羽分封的三秦王之一的司馬欣。這個司馬欣本來是秦軍的大將，後來在巨鹿一役中，秦軍主力被項羽盡數殲滅，這個司馬欣就投誠了項羽。此戰大勝後，劉賈的指揮得到了漢王劉邦和大元帥韓信高度評價。而劉賈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做任何的言語。這個舉動更是贏得漢王的喜愛。於是，在後來的雎水大戰的時候，漢王就把這個劉賈帶在身邊。然而在雎水，漢軍大敗，漢王也和部隊跑失散了。這個劉賈在雎水河邊尋找漢王十三天之久，直到有人來報告漢王已經平安回營了，他才安心地回到了軍營。次年漢軍又在成皋戰線打了敗仗。漢王又是一個人單人匹馬殺出重圍，渡過黃河，一路向北而逃。在路上遇到張耳和韓信、蕭何的大隊軍馬。可是這些剛剛組合的人馬怎是殺在興頭上的項羽大軍對手。雖然兵力上相差不多，劉邦卻依舊心事憧憧。但是一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項羽的追兵停止了追擊。這讓劉邦得到休息調整的機會，劉邦隱隱約約覺得項羽一定是遭遇到了什麼麻煩。果然，在項羽的大軍追擊的時候，劉賈和彭越達成了協議，他們在項羽的都城進行了一番大膽的圍魏救趙的行動。正是這個行動大大地緩解了劉邦的正面壓力。

漢楚兩家的戰爭打得非常的艱苦，漢軍雖然是屢戰屢敗，不過總的戰局的天平卻在慢慢劉邦傾斜。終於，漢軍在垓下把項羽全軍團團圍住了。而這個時候的劉賈並沒有在包圍項羽主力的戰場，他依然是在對項羽進行絞殺的外圍戰線。劉賈在沒有人可以商議的情況下，招降了楚國的大司馬周殷。這個周殷一反楚，就和劉賈一道攻克了項羽的心腹重地九江。正是九江的被攻佔，才致使項羽完全相信他的楚國已經被劉邦人馬佔領而絕望自殺。劉賈在漢王消滅項羽的戰爭中，貢獻毋庸置疑。

項羽被滅掉後劉邦分封功臣，把遠在九江的劉賈給遺忘了。他沒有被封爵。可是依然在九江毫無怨言地做自己的本職。他沒有在明裡暗裡說半句牢騷話。他知道現在的漢朝百廢待興，他們姓劉的人更要為度過目前的困難局面出自己一份力才對。而這些舉動和言行也或多或少傳到皇帝的耳朵里。漢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韓信在楚國被人誣告要造反，劉邦抓了韓信後，將楚國一分為二。劉賈被立為荊王，鎮淮東52城，這個遲到的分封在滿朝竟然沒有任何一個大臣表示反對。這和當初分封的時候，那些功臣戰將吵嚷嚷的局面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漢高祖十一年（公元前196年）秋，劉賈當荊王的第六個年頭，被封在淮南的英布謀反，在平叛過程劉賈戰死。??

寒潭野鶴手繪習作丨雎水大戰次子劉武，遷居曲阿今丹陽，改姓荊公元前196年劉賈死後歸葬鎮江，其長子劉文封侯◎鎮江是劉賈的封地

自此我對那位同學的家史是肅然起了敬。透過墓地四周擁擠的民居，我分明看到了沒有絲毫王爺權貴氣的劉賈將軍，騎在戰馬上，鏖戰疆場，不逐名利，笑看風雲，如果還有下次，我定要帶壺酒，跟你喝上一口。

五年過去2016年3月的清明前夕，我帶上一壺酒再次來到漢荊王墓，當年座當年散落在擁擠的民房、垃圾堆里，風雨飄搖的漢代將軍墓，如今稍有改觀，但這個改觀依舊是聊勝於無。

撰文丨攝影丨手繪：寒潭野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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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 4.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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