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頂首楞嚴經》

【唐】 天竺沙門般剌密帝 譯

白話譯註：賴永海 楊維中

卷八

　　佛繼續說：「阿難，如此十二類的每一類眾生各自都具有十二種顛倒妄相，猶如以手捏目，眼前就會產生種種狂花亂飛，妙圓真凈明心因顛倒妄念的擾亂也具有如此的虛妄亂想。你現在修證佛三摩地，只須從這種顛倒產生的根本原因處，以三種漸進的方式除滅這樣的亂想。譬如於本來清潔的容器中，除去後來放置的毒蜜，再用滾熱的水拌入灰香洗滌此器之後，方可貯存甘露。什麼是三種漸進方式呢？第一，通過修行除去助惡之緣；第二，通過真修斷除惡業，使其合於正性；第三，增進聖位，使其與現業完全相反。

　　「什麼叫助因呢？阿難，這個世界的十二類眾生都不能獨自保全自己的生命，而是依靠四食得以存在。四食就是段食、觸食、思食、識食。因而，佛說過一切眾生都依靠食物而存在。阿難，一切眾生食用甘甜的食品而生存，食用有毒的東西就死亡。因此，一切眾生求證三摩地應當斷絕食用世間五種辛菜。這五種辛菜，若熟食會助發淫慾，若生吃會增加嗔恚。世間食辛的人，即使能宣說十二部經的道理，十方天仙因討厭其臭穢也會遠離他們。一切餓鬼則因其人食用辛菜而來舐其嘴唇，因而其人常與鬼同住，福德漸漸消除解體,長久沒有利益。這種食辛之人慾修三摩地，菩薩、天仙及一切善神不會來守護他。而大力魔就會乘此機會化作佛身為其說法，誹謗禁戒而讚賞淫、怒、痴等惡行。此種食辛之人命終之後，當然會成為魔鬼的眷屬，在享盡魔鬼福報後將墮入無間地獄。阿難，修證菩提須永遠斷除五辛，這就是第一增進修行的漸進方式。

　　「什麼叫正性呢？阿難，這些眾生欲證入三摩地，首先須嚴格持守戒律，永遠斷除淫心，不食酒、肉，並且須食用以火煮熟的食物，不吃任何生、冷食物。如果這些修行人不斷除淫心，戒絕殺生，要想出離三界是不可能的。應當觀察，淫慾就好像毒蛇,也好像怨家、劫賊一樣。因此，修行人首先應當修持聲聞禁戒，即比丘四棄、比丘尼八棄，使身體不為任何外物所動。然後,再履行菩薩清凈律儀，使執心不再生起。禁戒修成之後，於世間永遠就不會再有因淫慾而相生、因嗔恚而相殺的業行。沒有偷盜、劫財行為，也就沒有互相賒欠的負擔，也就不會有需要償還的宿債。如此的三摩地修行者，不需要藉助天眼，僅僅依靠父母所生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就可觀看到十方世界，親自耳聞目睹佛的說法，並且親奉佛旨而得到大神通，遊歷十方世界，宿命清凈，無有任何艱難險阻。這就是第二增進修行的漸進方式。

　　「什麼叫現業呢？阿難，如上清凈持戒的人，心中沒有貪淫慾望，並且對於外塵不再流逸眷顧。因不流逸外塵，即可返觀清凈自性，不與外塵相緣，根就沒有對象與其相對，心之全體就可返歸於清凈之心，六根的六用也就不起作用了。這樣，修行者只見十方國土皎然清凈，就如同琉璃瓶內懸著明月一樣，身心洒脫無礙，妙圓平等而獲大安定和大平穩。一切如來秘密、圓滿、清凈、微妙的境界都呈現出來，此人就即刻獲得了無生法忍。由此門徑漸進修行，隨其修行淺深所現之境界，安立相應的聖位。這就是第三增進修行的漸進方式。

　　「阿難，此善男子欲愛的念頭已經乾枯，相與塵不相偶合，目前的最後身相永遠不再捨生而又受生。保持自己自心的靈明洞徹，智慧的自性光明圓滿普照十方世界。沒有塵、根的障礙，只有智慧，因而名之為乾慧地。欲愛的習氣剛剛乾枯，但無明仍未完全斷除，因此還不能與諸佛如來的真如法性相接合。以此乾慧地之心於念念中如箭箭中的，直至法性之流。此時，圓通的妙理猶如蓮花開放，從此真妙圓明之心中，重新發出更為真妙的智慧之光。這樣就證得了常住的圓妙信心。一切妄想自然滅盡無餘，完全於中道純真之心中運行。這就是信心住。所證真實的信心能明了一切圓通，陰、處、界再也不能障礙它。這樣，對過去、未來無數劫中所捨去之身以及將受之身的一切習氣，都能清楚地顯現於眼前，並且能記住，永不遺忘。這就是念心住。妙圓的正信之心成為真實的真精，它將無始以來的習氣都融化為一精明妙用的整體。而這一精明就是如如智體，以此精明去契合真凈的如如理體，這就叫精進心。以真凈理體為體性的心精顯現出來，就將一切無明習氣都化為智慧，這就叫慧心住。執持此智慧光明之境，身心內外周遍寂湛，心體寂而常照，照而常寂，這就叫定心住。定力既深，就會發出智慧光明。此光明慧性愈入愈深，達到只進不退的程度，這就叫作不退心住。此心安穩地深入，始終保持不失，就能與十方如來的氣分相互交接，內護心法，外護佛法。這就叫作護法心。始覺的智慧保持不失，就能以智光的妙力迴轉諸佛的慈光，入於自己的心中，自己的心光又回到佛的心中。猶如兩鏡相對，其光相互映照，相互攝入。這就叫迴向心。心光綿密回照，獲得佛的常凝無上妙凈之力，使此心安住於無為之境中，永遠不會遺失。這就叫戒心住。安住清凈戒體，自由自在，又能游化十方世界，隨願往返。這就叫願心住。

　　「阿難，修滿十信位的善男子，以真實的法門發起以上的十心妙用。心精發揮功能，此十心妙用便互相涉入，十心圓成唯一真心，名發心住。依此妙心發明妙智，就好像清潔的琉璃瓶內置放精金，毫無遮蔽，一覽無餘。依以前所證成的妙心契真如妙理，依真理起真修，一切行持皆於此而起，因而叫治地住。心地的始覺涉入本覺的理體，理、智都明了，所以能游化十方世界，一切皆無障礙，因而叫修行住。所修妙行已與佛相同，領受了佛的真如氣分。就好像中陰身自己尋找同業作為其父母一樣。既然與佛行業相同，陰信相通，便可入於如來種姓。這就叫生貴住。既然入於佛的胎藏，就是大覺法王的真嗣，猶如胎已育成，人相不缺。佛相不缺，就叫方便具足住。不但容貌與佛相同，心相也與佛相通，這就叫正心住。外貌和內心之佛相逐漸增長，這就叫不退住。於此位再行增長，佛所具有的十身靈相全部具足，這叫童真住。佛形既成，出胎現世，親為佛的得法之子，這就叫法王子住。太子的身形長大如同成人，世間的國王就會交付一些國事讓其負責。佛也與那些剎利王一樣，其法王子長大成人以後，排位等候灌頂以紹繼其位。這就叫灌頂住。

　　「阿難，此善男子既然已經成為佛子，就具足無量如來的妙德。在十方世界中，一切隨順眾生隨緣而度，此名歡喜行。善於為一切眾生謀求善福利，此名饒益行。不但自己覺悟，而且使一切眾生覺悟。對於所受一切侮辱，都不違拒而能忍受，此名無嗔恨行。在十二類眾生中，都能隨類而前往化度；窮盡過去、現在、未來以及周遍十方的眾生，都能平等待之，使其通達無礙，此名無盡行。知種種法門並將其融合成一體，始終沒有差錯，此名離痴亂行。在作為根本的法性中，顯現出各種不同的作用。在每一個別的現象上，又能見到它在根本上是相同的，此即名為善現行。這樣再進一步至於十方世界包含所有微塵，每一微塵都顯現十方世界。顯現微塵與微塵顯現世界都不相妨礙，此即名為無著行。種種現前的行為都是第一波羅蜜多，都能使眾生達到最高的究竟處，此即名為尊重行。如此圓融通達，能夠完成十方諸佛的儀軌和法則，此即名為善法行。如上所說的各種次序和境界，一一都是清凈無染的，都是一真無為法的真實本然的流露，此即名為真實行。」

　　佛繼續說：「阿難，此修滿十行的善男子，神通已經滿足，佛事也已經成就，如來藏性之體、用同樣已經純潔精真，遠離了一切殘留的過患。當其救度眾生之時，不見有眾生需度，也無度生之相。回有為行入無為心、再依無為心向涅槃路。如此救護一切眾生，永無休息，此名為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迴向。滅除了一切可以滅除的，遠離了一切可以遠離的，最終連能滅除、能遠離之相都不再存在，此名為不壞迴向。真心至精發出光明，覺悟等同於佛的正覺，此名為等一切佛迴向。因地之精真已經等同於佛地，就能含藏無邊境界，能現無量國土，此名為至一切處迴向。十方世界與如來互相涉入，一點也無罣礙，此名為無盡功德藏迴向。在佛與眾生平等的性地中發生各各不同的清凈之因。依此因而發揮妙用，取得涅槃的道果，此名為隨順平等善根迴向。真實的道根既已成就，遍觀十方世界眾生所具佛性與我同為一體。現在我既圓滿成就，也當使眾生同樣成就，不能失卻眾生而不救度，此名為隨順等觀一切眾生迴向。即一切法而離一切相，並連『即』和『離』的念頭都不存在。空、有不著，二邊雙亡，此名為真如相迴向。真如之體遍於十方，一切無礙，此名為無縛解脫迴向。真如自性的妙德既已圓成，法界的邊際和數量的觀念也已滅除了。此名為法界無量迴向。

　　「阿難，以上就是四十一清凈妙心的境界。除此之外，還要進入四種微妙、圓滿的加行。用如佛一樣的覺性當作自己加行的因地心，似乎將要覺悟，其實尚未圓滿。猶如鑽木取火，火光雖未燃發，但暖氣已經逸出。此名為暖地。又以自己加行的因地心為佛覺的踐履之地。此時，其心相未能全忘，似乎仍然以心地為所依，但心相確實已經除盡，所以心地並不是心相的所依。這就如登上高山的峰頂，身體已經入於虛空之中，足卻並未離開地面。此名為頂地。心、佛相同，已經證得中道妙義。此時，將證得而未曾徹底證得，心中明了卻傾吐不出，就如同忍耐事務之人一樣。此名為忍地。一切境界和名稱、數量，完全消除。迷惑、覺悟,作為相對而立的概念，已經沒有確定的所指。此名為世第一地。

　　「阿難，此善男子對於無上的菩提大道已經通達，並以自己的本覺與如來的妙覺融合貫通，能證入諸佛的微妙境界，此名為歡喜地。眾生各各不同之性都融入諸佛的平等佛性，此後就連此同性之感也要消滅，方才是完全離垢的清凈，此名為離垢地。清凈至極就發出光明，此名為發光地。明凈至極，則覺、智圓滿，此名為焰慧地。前述種種同、異都全部消失，都不可得，此名為難勝地。無為的真如自性自然地發露明凈妙德，此名為現前地。窮盡真如自性的邊際，此名為遠行地。一心真如湛然不動，此名為不動地。發起真如自性的妙用，此名為善慧地。阿難，這些修行圓通的菩薩從此以後，修行的功德已經完成，出世的功德已告圓滿，因而也將此地稱為修習位。慈悲普被，彌滿成蔭，妙智祥雲覆蓋涅槃果海，此名為法雲地。

　　「如來因圓果滿，證得涅槃而不舍眾生，此即為倒駕慈航，逆涅槃流而出。菩薩從初發心，入於金剛乾慧地，經過五十四位方才達到等覺，此是順流而至。在此，菩薩的始覺和如來的妙覺相交會合之時，就名為等覺。阿難，從乾慧心即金剛初心，到等覺菩薩位，其心已破無明，但還未和如來的妙覺之海相接，因而此初乾慧地也稱為金剛後心。這樣，從乾慧地金剛初心到妙覺，要經過重重單復十二，才能窮盡妙覺果位，成就無上佛道。以上所說的種種階位，都需用不變如金剛的智慧去觀察，以十種比喻去理解世間一切,包括佛國、佛事、佛身等等，都是空幻不實的。因而於奢摩他法門之中，依過去諸佛所使用的止觀法門而清凈修證，逐漸深入。阿難，這樣的修行皆是依照上述三種增進漸次而成就五十五位真正的菩提大道。依照這種途徑如此修觀，才名為正觀。若依其他觀法，就是邪觀。」

　　這時，文殊師利法王子於大眾中，從座位起立，頂禮佛足而對佛說：「應以什麼名稱命名此經？我及眾生怎樣奉持此經呢？」佛告訴文殊師利：「此經名為《大佛頂悉怛多般怛羅無上寶印十方如來清凈海眼》，也可稱之為《救護親因度脫阿難及此會中性比丘尼得菩提心入遍知海》，也可稱之為《如來密因修證了義》，也可稱之為《大方廣妙蓮花十方佛母陀羅尼咒》，也可稱之為《灌頂章句諸菩薩萬行首楞嚴》。你們應該依教奉行。」

　　佛說完這些話，阿難及會中諸大眾承蒙如來開示秘密心印，持誦大白傘蓋神咒，並且聽聞了此經的最究竟義理，即刻覺悟禪那法門以及修行的位次和最殊勝的圓滿理體。大眾心虛無慮，臻至言、思未能及的境界，即刻斷除了三界中欲界的前六品思惑而證得「一來果」位。阿難從座位起立，頂禮佛足而對佛說：「大威德世尊，您以大威德的慈音拔除了眾生無始以來俱生的思惑，使我們身心快樂，得到莫大的利益。世尊，如果此微妙真實的清凈妙心本來是圓滿周遍的，甚至山河大地、草木、有情都是本元真如的起用，那麼,它們也應該是如來成佛的真實理體。佛體既然是真實的，為何仍有地獄、餓鬼、畜生、修羅、人、天等道呢？世尊，這些『道』是本來就有的呢？還是由眾生的虛妄習氣生起的呢？世尊，比如寶蓮香比丘尼本來是受過菩薩戒的，但卻與人偷偷行淫，並且妄說『行淫不是殺生，也不是偷盜，是沒有業報的』。說完這些話，她的陰部就生起大火，蔓延燒至其全身骨節，終於墮落至無間地獄。又如琉璃大王和善星比丘，當琉璃大王殺戮釋迦族姓眾生之時，善星比丘妄言『一切法空』。此二人未及死亡就以生身墮入阿鼻地獄。這些地獄是有一定的處所的呢？還是由各自的業力去自然感受到呢？惟望大慈開導我們這些蒙昧眾生，使一切持戒眾生聽聞這些決定義理，都歡喜頂戴，謹慎持守，純潔不犯。」

　　佛告訴阿難：「此問正合我意！我正想對此問題作出說明，以使眾生不入邪見。你們仔細聽著，我當即為你說明。阿難，一切眾生確實本來都是清凈的真如，只因一念妄動而生無明，因無明而成妄見，因妄見而生虛妄習氣。此虛妄習氣作用於眾生而將原本清凈的真心染污成內分妄和外分妄。阿難，內分就是眾生身心之內，由於一切愛染而生起妄有的情、欲。此情、欲不斷累積而產生身內的愛水。眾生心裡憶想珍饈妙味就會流出口水。心中思憶已故之人，或愛或恨，眼中自然就會流淚。貪戀追求財寶，心中就會產生一種愛涎，全身甚至也會變得更光潤。心裡執著嚮往淫慾，男女性器官就會流出液體。阿難，諸愛雖然有種種差別，但流通於外和蘊藏於內的，都是以濕潤性為其共同特徵的。水性不能上升，自然是要下墜的，這就是內分。阿難，外分就是眾生對身外的勝妙境界發生仰慕渴求而產生的虛妄思念。此思念不斷累積，就會產生一種殊勝之氣。眾生若能於心中嚴持禁戒，全身就會輕快清凈。若能心中持咒，手中結印，就會顧盼自豪，無所畏懼。若心想生天，夢裡就會覺得自己在飛升遠舉。心裡存念佛國，聖境就會突然出現。若想親近善知識，就會不惜身命而事奉。阿難，諸想雖然有種種差別，但輕清是其共同特點。飛動不會下沉，自然是要超越的，這就是外分。

　　「阿難，一切有情世間生死相續不斷。生則隨順所造之善惡的習氣而生，死則從其變遷流轉而受異類的身體。臨命終時，氣息已斷而體溫尚存之際，一生所造善惡之業會一齊顯現出來。死逆、生順的二種習氣必定交相併發。純粹有想而沒有情，神識就會飛升而生於天上。如果純想若飛的心裡還有修福、修慧以及發清凈誓願，當然心境開闊，可以見到十方佛的境界,也可隨願往生任何一個佛國凈土。若是情少想多，雖然也會輕飛，但不會太遠,可以成為飛仙、大力鬼王、飛行夜叉、地行羅剎，游於四天王之下，來去自由並無阻礙。以上這些眾生，其中有善願善心的，就會護持佛法；若是護持禁戒的，就會保護持戒人；若是守護神咒的，就會保護持咒人；若是守護禪定的，就會保護修定的人。他們皆為天龍八部的護法神，常常親住於如來座下。情、想平均的，不飛升，也不下墜，而生於人道；思想清明的，就是聰明的人；情意幽郁的，就是愚鈍的人。情多想少的，就會流入橫生的畜生道；情重的，墮落為毛群；情輕的，墮落為羽族。七分情三分想的，就沉到水輪之下、火輪之上，受到猛火的氣分，結起成形而變為餓鬼，常被焚燒。餓鬼見水欲飲，其水卻變成火而傷害自己。因此，此餓鬼無食無飲經歷百千劫的時間。九分情一分想的，就會透過火輪，身子墜於風、火二輪的交接處；輕的，生於有間地獄；重的，生於無間地獄。如果其心中又兼毀謗大乘，毀謗佛所制禁戒，誑妄地演說佛法，虛貪別人的信施，濫得他人的恭敬，甚至於犯了五逆、十惡，這樣就會幾番轉生於十方阿鼻地獄，求出無期。以上這些都是循著各人所造的惡業所招感的苦報。雖然是自業所感招，自作自受，但是眾生同業所感造的同分地獄仍各有其原因和境地。

　　「阿難，這些都是眾生自業所感招，以所造的十種業習為因，致使六根交互受報。十因是哪些呢？阿難，第一種是淫習交接。男女交接，互相摩擦以求歡樂。摩擦不休就會於其身內產生大猛火光。猶如有人以手自相摩擦，自然就會產生暖熱。宿生的淫習與現行的淫慾相互作用、相互燃燒，因而就有鐵床、銅柱等等地獄果報諸相。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行淫之火甚於真正的猛火。菩薩見欲如同見到火坑，會遠遠避開。第二種是貪婪的習氣。眾生互相計較，彼此籌算，盡量吸取以納入據為己有，貪得無厭，無有止息之時。如此不斷累積便有寒冰的相狀，心中即有凍裂的跡象。猶如有人以口吸氣就會產生冷的感觸一樣。宿生的貪習與現行的貪慾相互作用，命終就會墮入八寒地獄，於吒吒、波波、羅羅、青赤白蓮六處冰寒地獄中不斷發出慘叫聲，於其他二處冰寒地獄中體裂生瘡、肢節脫落。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貪婪索求也稱為『貪水』。菩薩見貪如同見到瘴癘之海，會遠遠避開。第三種是傲慢的習氣。傲慢習氣相互作用，自視過高，鄙視他人。此習賓士沒有止息，便有騰逸奔波的情勢，其心中就有積水成波的跡像。猶如有人以舌舐其上顎，自然就會有津液流出。宿世的慢習與現行的傲慢相互鼓動，命終就會墮入血河地獄、灰河地獄、黑砂地獄以及融銅灌口等惡報。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我慢如同飲痴水。菩薩見慢如同見到巨海洪濤，會遠遠避開。第四種是嗔恚的習氣。眾生因嗔恨而互相衝突，此衝突鬱結於心，不能自解，心因此受熱而生火，怒火結鑄成金。如此便有刀山、鐵棍、劍樹、刀輪、斧鉞、槍鋸等殺氣凝顯於心。如同人含怨莫解，就會有報復的殺氣飛動。宿世的嗔習與現行的嗔恨相互作用，命終便遭受割去男女根、斬首、斫骨、到刺身體、刺穿胸部、槌打杖擊等懲罰。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嗔恚就如鋒利的刀、劍。菩薩見嗔恚如同見到誅殺一樣，會遠遠避開。第五種是欺詐的習氣。欺詐習氣起於相互誘騙、生於相欺。此心念諂詐不休，心中似有繩子綰結，不能脫開。如同以水浸田，能使草木於不知不覺間生長起來。宿世的詐習與現行的欺詐相連糾結，臨命便招感杻械、枷鎖、鞭打、杖擊等苦痛。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奸詐虛偽如同讒賊。菩薩見詐如同畏懼豺狼一樣，會遠遠避開。

　　「第六種是欺誑的習氣。誑習起於誣罔，誣罔不休，心念飛馳，造作奸謀，使人墮入奸計。如此一來，心中已有塵土屎尿，穢污不凈。如同塵土隨風飛舞，攪亂虛空，使其昏暗，看不見東西。宿世的誑習與現行的誣罔相互迭加，命終就會墮入沸屎地獄、黑砂地獄，遭受沉淪於屎尿的苦報。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欺誑如同劫殺。菩薩見誑如同踩踏於蛇虺之上,會很快逃避。第七種是怨恨的習氣。怨恨的習氣起於相互嫌憎，懷恨不舍，必生報復。如此累積，心中便已有飛石投礪、匣貯、車檻、瓮盛、囊撲等地獄之相。猶如陰毒之人以心懷奸謀，蓄意報復。宿世的怨習與現行的怨報相互鼓動，使雙方欲吞食對方，因而命終之時就會招感飛石、投礪、匣貯、車檻、瓮盛、囊撲等等地獄惡報。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怨恨如同違害鬼。菩薩見怨恨如同飲食毒藥酒，須儘早避開。第八種是見的習氣。惡見起於申明己見以求得別人的肯定稱許，如身見、邊見、邪見、見取、禁戒取諸業，不但違背正法，而且互相對立。由於雙方各執己見，又不肯改變惡見而歸於正見，因此希望有人裁決，如此便於心中有王使、主吏、證執文籍等等相狀。這就猶如行路人，來往相見，不能避免。宿生的見習與現行的惡見相互作用，命終之時就會有審問、考訊、推情問理以及明查暗訪等等事情，善惡童子手執文簿，對於詭辭巧辯的人、事詳細勘問、記載，使其業相無所逃遁。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惡知見如同無底深坑。菩薩視這些虛妄偏執如臨毒壑,會遠遠避開。第九種是誑枉的習氣。誑枉習氣起於誣告，發為現行，交相加逼以嫁禍他人。如此便使心中已有合山合石、碾磑、耕、磨等等地獄相狀。如同讒賊奸人壓迫良善，冤枉無辜使人含冤難申。宿世的枉習與現行的誣陷相互作用，使其枉害不止。命終之時，便有押、捺、槌、按以及蹙其身於囊袋壓其流血不止和用秤稱其重量等等惡報。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怨謗讒言如同猛虎。菩薩視枉屈之事如遭霹靂閃擊，莫不魂飛魄散。第十種是訴訟的習氣。眾生宿世好訟，其留存習氣發為現行，交相宣訴。有此宿習者，喜歡遮掩其過錯，所以就有鑒鏡、燭明，使其不能覆藏遮蓋。如同於光天化日之下，不能掩藏任何影子。宿世的訟習與現行的諍訟相互作用，命終之時就會有惡友作證、業鏡當前，平生所作罪業都於鏡上顯現。又有火珠能照穿心中覆藏的陰謀,使其所作惡業完全暴露，無言伏首而受果報。因此，十方所有如來以自己的觀察向眾生說明，覆藏己過如同於家中隱藏盜賊一樣，終將受害。菩薩視遮蓋罪過如同頭上頂著高山，足卻踏入巨海，只會愈陷愈深。

　　「什麼叫六報呢？阿難，一切眾生由六識所造的惡業所招的惡報，都是從六根產生的。為什麼說惡報是從六根產生出來的呢？第一，見報招引惡果。眼見色即隨色塵轉，並和其餘五根相交接。這樣，命終時，就會看見大火充滿十方世界，死者的神識或隨煙火上升，或墜入大火之中，最後就乘著煙氣墜入無間地獄。墜入地獄後，其乃發生兩種見相：其一是明見，能清楚地看見種種惡毒的東西，產生無限恐懼。其二是暗見，這時則昏天黑地，一無所見，心中產生無限恐懼。由見報大火所燒,昔日觀見美色美物，今日被見火所燒，眼中只見地獄中鐵床、銅柱的顏色。此大火燒及聽覺，耳根只能聽見鑊湯、洋銅的沸騰聲；火燒及氣息，鼻根只能嗅見黑煙、紫焰之氣；火燒及味覺，舌根只能嘗到焦丸、鐵糜之味；火燒及觸覺，身根只能感受熱灰、爐炭之觸；火燒及心，意根只能生出星火，四處迸散，布滿空間。第二，聞報招引惡果。耳聞聲就會隨聲塵奔逸，並和其餘五根相交接。這樣，命終時，就會看見洪水淹沒了天地，波濤洶湧，死者神識墜入洪水之中，乘流而下，終墜無間地獄。墜入地獄後，其仍發生兩種境相：其一是開聽，招感嘈雜喧鬧，使精神痛苦昏亂。其二是閉聽，寂然沉靜，一無所聞，幽魂沉沒在深淵中，不知所往。由聞報波及耳根，則只聽見指責、詰罪之吼聲；聞報波及眼根，則只能看見雷擊風吼、惡毒氣翻湧等；聞報波及鼻息，則水隨氣變，化為雨、霧，裹挾毒蟲灑遍其身體；聞報波及舌味，則水隨舌變，化為膿、血及種種污穢之物；聞報波及觸覺，身根顯現畜生、鬼怪及糞、尿等不凈之相；聞報波及意根，即化為雷、雹，摧碎心魄。第三，嗅報招引惡果。鼻根所造之業與其他五根相交接，眾生臨終之時，就會看見遠近充滿了毒氣，亡者的神識只能從地下湧出，又墮入無間地獄。墮入地獄後,也發生兩種境相：其一是通聞，也就是被這些惡毒怪氣熏得心神混亂，難於忍受。其二是塞聞，也就是氣息閉塞，悶絕於地。這樣的嗅報之氣沖向鼻息，則會變為在公堂質訊，被刑具所傷害；沖向眼根，則變成火炬、猛火；沖向耳根，則會沉沒於汪洋、沸尿之中；沖向舌味，則會化為爛魚、臭湯；沖向觸覺，則變現出綻裂、腐爛的大肉山，有成百上千隻眼睛，受無數的蛆蟲吞食；沖向意根，則成為揚灰、潑障，被飛沙擲礪擊碎身體。

　　「第四，味報招引惡果。舌根所造業與其他五根相交接，眾生臨終之時，就會看見一個燒紅的大鐵網覆蓋了整個世界，死者的神識被鐵網網住，倒掛其頭於其下，直墮無間地獄。此時，也會發生兩種境相：其一是吸氣，所吸之氣都結成寒冰，凍透全身。其二是吐氣，所吐之氣化為猛火，燒焦骨髓。這樣的味報經歷舌根時，舌根須強力承受、忍耐此苦；經歷眼根，只看見燃燒著的金、石的顏色；經歷耳根，只能聽見鋒利的兵刃的聲響；經歷鼻息，就成為大鐵籠，滿蓋國土；經歷身根，就會被弓弩矢箭所射擊：經歷意根，就會感受到熱鐵之雨從空中落下。第五，觸報招引惡果。身根所造業與其他五根相交接，眾生臨終之時，就會看見大山從四面夾來，無處逃逸，亡者的神識又看見一座大鐵城，城裡面有火蛇、火狗、火虎、火狼、火獅子，有牛首獄卒、馬面羅剎手執槍矛，將罪人驅入城中，由此即墮入無間地獄。此時，也會發生兩種境相：其一是合觸，合山壓迫身體，骨潰血噴。其二是離觸，刀劍刺身，心肝裂碎。這樣的觸報經歷身根，就會遭受杵擊杖打、刀刺箭射；經歷眼根，就會化為火燒、熱浪逼烤：經歷耳根，就會聽到地獄路上的苦叫、主獄官吏的傳喚聲以及審獄廳堂上的審罰聲、罪案的判決聲；經歷鼻息，就會遭受布纏袋裝以及拷問、捆綁；經歷舌根，就會遭受犁舌、拔舌、截舌的苦罰；經歷意根，就會遭受忽而下墜，忽而上升，忽受煎熬，忽受熱烤的苦罰。第六，思報招引惡果。意根所造業與其他五根交接，眾生臨終之時，就會看見惡風吹壞國土。亡者的神識被大風吹上高空，又被吹下旋，直墮入無間地獄。此時，發生兩種境相：其一是不覺，迷惑至極就會心慌意亂，奔跑不息。其二是不迷，覺知苦境，無量的煎熬，痛苦至深，難於忍受。這樣的思報結纏於意根，就會知曉受罪的處所；結縛於眼根，就會有鑒照造業之境，證據確鑿；結縛於耳根，就會有大石相合，風寒冰冷，塵土飛揚如霧；結縛於鼻息，就會化為大猛火似的車、火船、火門坎；結縛於舌根，味遇風而失去，隨即發出大叫以及悔恨、哭泣；結縛於觸根，就會被惡風吹脹吹小，忽而仰卧，忽而翻滾，一日之間萬死萬生，苦不堪受。

　　「阿難，以上就是地獄道產生的十種習因和六交果報，都是由眾生迷妄所造。如果眾生六根具足造惡業之因，惡業於一切時同時造成。此類眾生即入阿鼻地獄，受無量痛苦，經過無量劫不得出離。如果眾生的六根之中每一根都各自造業，所造惡業雖不同時，但兼具十因之境。此類眾生即墮入八無間地獄。如果眾生身、口、意都犯了殺、盜、淫三業，此類眾生即墮入十八地獄。如果眾生身、口、意三業並非同時造罪，只是三者之中或一殺一盜，或一盜一淫，或一殺一淫等，都是具二缺一。此類眾生即墮入三十六地獄。如果眾生六根具現，但只有一根單犯一業。此類眾生即墮入一百零八地獄。眾生由於造業不同，則所受果報也就不同，各自於世界中的同分地中受報。以上所說地獄諸相，都是妄想所生，因惑造業，並不是本來就有的。

　　「其次，阿難，這些地獄眾生除過破壞律儀、毀犯菩薩戒、誹謗佛涅槃者之外，以其他各種罪業墮入地獄後，歷經多劫燃燒，受罪完畢，還要受生各種鬼形。若其本是因貪求財物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求財物的習氣，依附成形，名為怪鬼。若其本是因貪求美色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求美色的習氣，遇風成形，名為魃鬼。若其本是因貪求誑惑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求誑惑的習氣，遇畜生而成形，名為魅鬼。若其本是因貪求嗔恨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求嗔恨的習氣，遇蟲成形，名為蠱毒鬼。若其本是因貪懷宿怨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懷宿怨的習氣，遇陰陽衰敗之氣而成形，名為癘鬼。若其本是因貪懷傲慢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懷傲慢的習氣，附氣成形，名為餓鬼。若其本是因貪執誣罔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執誣罔的習氣，遇幽昧陰陽不分之氣而成形，名為魘鬼。若其本是因貪執聰明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執聰明的習氣，附日月山川的精華而成形，名為魍魎鬼。若其本是因貪求功名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求功名的習氣，遇咒術而成形，名為役使鬼。若其本是因貪求結黨而造罪，此眾生受罪完畢，離開地獄，依照其貪求結黨的習氣，遇人附體，名為傳送鬼。阿難，這些眾生純粹是因為重情而墮落地獄，罪業燒乾之後，由此方可上升為鬼類。這些都是各自妄想業所招引的果報。如果了悟菩提，則本來微妙圓明的如來藏性中，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

　　「其次，阿難，鬼的業報受完之後，則從前的情與想二者都同時抵消成空。這樣才可以再來世間與怨家債主相遇，轉生為畜生以酬負昔日的宿債。依附草木的怪鬼，所附之物敗壞之後，苦報已盡，轉生於世間，大多為梟類。遇風成形的魃鬼，風銷報盡之後，轉生於世間，大多為不吉祥之禽獸，或者為貪色貪淫之獸。遇畜成形的魅鬼，畜生死後報應銷盡之後，轉生於世間，大多為狐狸類。遇蠱成形的蠱毒鬼，蠱死後報應銷盡之後,轉生於世間，大多為帶毒之畜生。遇衰敗之氣而成形的癘鬼，衰敗之氣盡散而報應銷盡之後，轉生於世間，大多為蛔蟲之類。遇氣而依附成形的餓鬼，氣消散而報應銷盡之後，轉生於世間，大多為可被食之畜生。遇幽昧之氣而成形的魘鬼，幽昧之氣盡消而報應銷盡之後，轉生於世間，大多為替人服勞役的畜生。遇日月山川之精華而成形的魍魎鬼，精氣銷散而報應銷盡之後，轉生於世間，大多為感應節氣的鳥獸。依附咒術而成行的役使鬼，人亡而報應盡銷，轉生世間，大多為依循人群的鳥獸。阿難，這十類畜生都是當業報盡即業火燒盡之後，轉生世間以償還宿債而淪落為畜生。這些也都是眾生各自妄想業所招引的果報。如果了悟菩提，則本來微妙圓明的如來藏性中，本來是一無所有的。

　　「如你所說的墜入地獄的寶蓮香、琉璃王及善星比丘，這樣的惡業本來都是自己所造的，並不是從天而降，也不是從地湧出，更不是他人所強加，完全是自己的妄惑所招感，自作自受。以上所說三惡道苦趣都是菩提清凈心被虛浮妄想凝結而感招的幻境。

　　「以做畜生的方式償還宿債，眾生如果超過宿債的額度來償還，就會轉生人道，來討回其過多的償付。如果債主是有力且有福有德的，就可仍然生於人道，不必捨棄人身來償還多付的部分。如果債主是沒有福的眾生，則須再轉生於畜生，才可以償還前世所超收的部分債務。阿難，你應當知道，如果多用了對方的錢物，或者過多地役使了對方的勞力，償還清楚之後，惡報自然停止。如果於償還期間又殺害他的身命或者食了他的肉，這樣就會經無量數劫仍然相殺相吞，正如車輪旋轉，互有高下，永無停息的時候。除了修習止觀正定或者諸佛出世之外，沒有其他方法可以使其停息。你現在應該知道，那些轉作梟類的眾生，當其還清債務後恢復原形，再生人道之中，由於其貪物余習尚存，所以仍然與愚惡冥頑之人聚居在一起。那些咎徵的旱魃鬼在畜生道償清債務後恢復原形，再生人道之中，由於其貪求美色余習尚存，所以仍與愚昧之人聚居在一起。那些狐類的眾生，當其還清宿債後恢復原形，再生人道之中，由於其貪淫余習尚存，所以仍然與世間庸俗之人聚居在一起。那些蠱毒鬼在畜生道償清債務後，恢復原形，再生人道之中，由於其嗔習仍存，所以仍然與世間兇狠、野蠻之人聚居在一起。那些蛔蟲類眾生，於償清業債之後，恢復原形，再生於人道之中，由於其積怨蓄惡的余習尚存，所以仍然與世間卑微下賤之人聚居在一起。那些由餓鬼轉生而供眾生食用的畜生，於償清業債之後,恢復原形，再生於人道之中，由於其傲慢的余習尚存，所以仍然與軟弱受欺之人聚居在一起。那些為眾生服勞役的畜生，於償清業債之後，恢復原形，再生於人道之中，由於其誣枉的余習尚存，所以仍然與世間的勞苦大眾聚居在一起。那些順應時節的鳥獸，於償清業債之後，恢復原形，再生於人道之中，由於其貪著邪見的氣習尚存，所以仍然與文人聚居在一起。那些能預示吉凶的畜生，於償清業債之後，恢復原形，再生於人道之中，由於其誘騙的余習尚存，所以仍然與世間不明大義的世智詭辯者聚居在一起。那些由依順人類的畜生，於償清業債之後，恢復原形，再生於人道之中，由於其好結黨的余習尚存，所以仍然與明達人情世故之人聚居在一起。阿難，這十類人都是以償清過去的業債而復生人道的。都是因無始以來顛倒妄造的種種惡業而相生相殺，沒有遇到如來，也沒有聽聞佛法。所以於此煩惱塵勞之中，依照因果報應之法而輪轉，永不停息。這些人，確實是最可憐愍的。

　　「阿難，還有一些人不依自性正覺修習三摩地，而是依妄想識心來修習，一心存想固守色身，常遊歷於一般人所不去的山林深處。這樣，便有十種仙道。阿難，那些依靠服餌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調整食物的方法達到目的的眾生，名為地行仙。依靠服食草木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服藥方法達到目的的眾生，名為飛行仙。依靠服食金石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化生的方法達到目標的眾生，名為遊行仙。依靠動功即拳術、靜功來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鍛煉本身精氣達到目的的眾生，名為空行仙。依靠吞服津液或服用凈水而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水德滋潤的功能而達到目的眾生，名為天行仙。依靠吸取日月之精華來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吸取精粹的方式而達到目的的眾生，名通行仙。依靠誦持神咒來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法術的方式而達到目的的眾生，名道行仙。依靠沉思靜念來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思惟憶念的方法而達到目的的眾生，名為照行仙。依靠男女交遘來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男女相交感應的方式而達到目的的眾生，名精行仙。依靠修習變化來堅固形骸，並且從不停止，因而以覺悟天地奧妙的方式而達到目的的眾生，名絕行仙。阿難，這些都是於人道，只求修練此心，不修自性正覺而另外尋找長生之理，可以使壽命維持千萬歲。他們棲息於深山茂林，或者於大海島中，與人境隔絕。這也是輪迴妄想流轉的功能。由於不修三昧，報應享盡命終之後,仍然墮落諸趣之中。

　　「阿難，有些欲修道的世間人，不求證常住真性，而且捨不得拋棄對妻妾的恩愛。有些人，如果身心均不流逸、作犯邪淫，即不與妻妾之外的女子性交。其心地尚算光明瑩凈，所以命終之後就可生於天界，與日月為鄰居。這樣的一類，名為四天王天。有些人，即便是對於自己妻妾的淫愛也十分淡薄，但於清凈獨居之時，尚不能完全斷絕慾念。所以，他們命終之後，就超過了日月的光明，居住於與人間相距甚遠的須彌山頂。這樣的一類，名為忉利天。有些人，在夫妻相會之時，只是逢場作戲，事過之後，毫不回憶思念。在人世間，安靜而不喜交往。他們命終之後，朗然安住於虛空之中日月光明所照不到的地方。因為這些人自身就能放出光明。這樣的一類，名為須焰摩天。有些人，時常住於清凈之中，基本沒有淫念，只是有時遇到應行的欲觸還不能違拒。所以，他們命終之後，就上升至精微之處，不和下界人、天相接觸。乃至世界壞盡的時侯，火、水、風三大災害都不能波及。這樣的一類，名為兜率陀天。有些人，本來已經完全沒有慾念，但為繼續家業，只得勉強從事，當玉體橫陳之時仍味同嚼蠟，完全沒有興緻。所以，他們命終之後，就生於化地。這樣的一類，名為樂變化天。有些人，已經沒有世俗的男女心念。雖有夫妻名分，但於行事之時，已經神遊事外，瞭然超脫。所以，他們命終之後，就能超越一切化境及以下的無化之境。這樣的一類，名為他化自在天。阿難，如上所說的六天，於身方面雖然離開了愛欲，但於心理還有少許愛念，並未完全清凈。因此，從六天至阿鼻地獄止，都是欲界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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