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是一棵樹
生命細胞科學告訴我們:
人,是由兩道斜杠,相互支撐,互相扶持,穩穩噹噹地腳踩大地,頭頂藍天。
兩道斜杠的融合部分,代表了人的頭和軀幹;兩道斜杠融合部分以下的,開口向下張開的枝丫,代表人的雙腿,這個人打開雙腿站在實地上,非常踏實、可靠。看上去讓人放心,使人安心,增添無限的信心。
人字的頭,雙手,身體的軀幹直到大腿以上的部位,即人的心腦和雙手,包括五臟六腑,上中下三焦,都和諧圓滿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向上豎立的一字,永無止境的嚮往藍天碧空。
和這個一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占具了人字比例三分之二的雙腿,人字的雙腿,是踏在實地上的雙腿,是同時向左右伸展的雙腿,是左右平衡站得非常穩固的、深深紮根在大地上的雙腿。
這雙美麗挺拔,曲線優美的雙腿,相互支持,互相制約,形成了一個和諧的、平衡的、穩固的支點。向上豎立的、永無止境的嚮往藍天碧空的一字,就立足在這個支點上。只有立足於這個和諧平衡的支點上,才不會在大風大浪中倒下來,方能長長久久立得住,行得正,站得高,看得遠。
我似乎一直站立著,就在路邊,像一棵樹一樣默默地站立著,所有的路人,都是我身邊匆忙行走的過客,而我,也只是別人眼中稍縱即逝的風景。
我不知道我的前生是否就是一棵樹,不然為什麼,我總是習慣用樹的姿勢,站立在紅塵之外。
是怎樣的傷痛,讓我把歌者的快樂變成沉默的音符,深藏在樹的年輪里?又是怎樣的喜悅,讓我封塵了所有的語言,把孤獨當做了一種幸福的守望?
或許,我的站立只是一種姿勢吧,我的心一直在渴望飛翔。我默默地承受風雨,默默地體味孤獨,默默地經歷季節的輪迴。
我不知道,我站立在風中所有的日子,只是為了等待宿命里必須守望的那個結果,還是渴望著有一天,能站在另一個高度,觸摸心中那無塵的藍天。
樹,是用風的語言在與天空對話,它的每一根枝椏都是伸向天空的手語。而我,卻只能在每一個凄涼的夜裡,將苦難刺破胸膛,用泣血的成長告訴藍天——我欲飛翔。
在夢裡,我一次次為自己長上翅膀,我一次次蛻掉帶血的皮囊,然而,卻總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訴我,你的生命就是一棵樹,離開土地,你將枯萎,你將死亡。
如果風能洞穿所有的秘密,那麼它一定知道,其實我,就是一棵樹。我平凡的生命,無法離開紅塵的紛擾與世俗的羈絆,我弱小的靈魂,無法抗爭這靜止的生命和醜陋的黑暗。
花開了,花又謝了,春來了,春又走了,我在一個人的世界裡體味陽光、風雨,我在一個人的世界感受痛苦、悲歡。
我想,如果我是一朵花,我的生命是否會因燦爛而幸福?如果我是一株草,我的生命是否會因繁茂而滿足?可我只是一棵樹,我無法體味出其他生命,在成長過程中的喜悅與悲愁。
我羨慕空中飛翔的鳥,我羨慕水中游泳的魚,我做過行走的夢,我幻想過滿樹花開的日子,可我知道,無論我的內心是多麼豐富,我始終是一棵樹。
或許,樹應該有樹的追求與嚮往吧。我常常站在人來人往的路邊,仰望藍天。
我知道,樹的內心在渴望著一種高度,樹的枝椏在期盼著風的撫摸。可我始終不知道,我默默中一直在為誰站立,為誰守望?
暮色中總有一些寂寞象霧一樣籠在我的心頭,我無法走出埋藏在泥土裡我沉積的宿命。
那麼,就讓我做一棵安靜的樹吧,假如我的心可以沉靜如一棵站立的樹,那麼所有的日子都將是我飛翔的翅膀。
當光陰把皺紋一寸寸地刻在我的肌膚之上時,當我可以掙脫心靈的羈絆,獨自任思緒在空中迴旋飛舞時,我突然看見時光的手,正慢慢地把一種叫成熟的東西敷在了我的額頭,我終於在那些逝去的日子裡學會了淡然。
我應當感謝歲月為我刻劃的那些年輪,它讓我懂得了站立不僅僅只是一種姿勢,它還讓我懂得,每一個生命不都是為了開花,每一種追求不都是為了結果。那些不開花的樹,一樣有著厚重的生命和不容忽視的春天。
樹不是靜止的,它的生命在不斷地生長著,在時光的深處,那些生命的高度默默地附著在成長的軌跡里。
假如我的心真的可以沉靜如一棵站立的樹,那麼我應該感謝那些靜默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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