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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澤舊俗·清明節

   清明是二十四節氣之一,時在公曆4月4日或5日。清明時節,「萬物皆潔齊而清明,蓋時當氣清景明,萬物皆顯」,因此得名。清明又是中國的傳統節日,民間於清明時節祭祖、掃墓,緬懷先人,故而又叫「掃墓節」。

清明成為祭祖掃墓的節日,與古老的寒食節、上巳節有關。

   寒食節在清明前一、二日。相傳春秋時期,晉公子重耳在流亡途中糧絕無援,陷入困境,隨從的臣子介子推便在身上割下一片肉,用火烤熟,獻給重耳充饑,重耳大為感動。後來重耳回國作了國君,封賞有功之臣,介子推不求利祿,攜老母隱居於綿山(今山西介休縣內)之中。晉文公重耳為了逼「割股奉君」的介子推出山,下令放火燒山,但介子推仍然不肯出山,被燒死在山中。為了追緬介子推,晉文公將他葬於綿山,修廟祭祀,並下令將介子推死亡之日定為寒食節,禁煙火,吃冷食,以寄託哀思。其實,禁火之舉周代已有,《周禮》中就有「仲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的記載,只是後人將禁火舊制與紀念介子推相聯繫,流傳而成寒食節禁火之俗。

   上巳節在農曆三月初三,是古代帝王招魂祭奠的日子。按舊俗,人們於此日在水邊洗濯污垢,祭祀祖先,以祈福消災,名為祓禊。魏晉以後,上巳節又成了水邊飲宴、郊外游春的節日。

   由於清明節與寒食節、上巳節時間相近,因此在節令習俗延綿和演變的過程中,寒食節與上巳節的習俗內容轉而成為清明節的習俗,寒食節與上巳節反而被人們忽略了。大概從唐宋時期起,清明節已經成為祭祖掃墓的重要節日,成為華夏子孫道德倫理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異鄉的遊子紛紛於此日回歸故鄉,祭掃祖墳。

   掃墓的時間一般從春分時節開始,直到清明之後。按江南一帶的習俗,凡是祭掃新墳必須在清明前,舊墳則可以在清明後祭掃。掃墓時,先要清除墳上以及周圍的雜草,再給墳頭添上新土,俗稱「圓墳」;然後供上菜肴和酒飯等祭品,舉行祭祀儀式。參加祭祀的每個人都要親手給祖先燒紙錢,行禮拜祭。此外,清明時還要在家中「過節」祭祀先人,祭祀時還有燒紙、化錠等迷信活動。

   按盛澤舊俗,新媳婦必須在清明時與丈夫一起去祭掃夫家的祖墳,俗稱「上花墳」。沈雲的《盛湖竹枝詞》中有一首詩寫了一對小夫婦在圓明寺旁的小桃園上花墳的情節:「小桃園路雨紛紛,幾簇夭桃隱水濆。林外紅裳誰氏婦,雙雙展拜上花墳。」

   由於清明節必須「禁火寒食」,不能用火,只能吃冷食,因此在盛澤一帶有清明節吃青糰子和焐熟藕的習俗。

青糰子是用麥苗葉取汁,以石灰點化澄清後調和在米粉中做成的糰子,一般以豆沙作餡心。青糰子色澤青綠,口味清香,是盛澤人清明時節必備的食品。民間有句俗語:「祖宗亡人要吃青糰子」,指的就是祭祖時必須準備的食品。

   焐熟藕風味獨特,也是盛澤清明時節的節令食品。人們從藕池中採摘隔年的老藕,去節去梢,兩頭切下薄片,在藕孔內灌入糯米,再用竹籤將兩頭的薄片釘牢,將藕放入鍋內,加入食鹼,蓋上鍋蓋用大火燒煮,至藕呈褐色酥熟為止。冷卻後的焐熟藕酥中帶糯,蘸上赤砂糖漿食用,口味尤佳。

   清明時節,氣候漸漸轉暖,郊外桃紅柳綠,春光明媚。人們脫去了厚重的冬衣,心情也隨之開朗舒暢,因此都會在掃墓之後順便游春踏青,享受大好春光,故而清明節又稱「踏青節」。踏青,又叫探春、尋春、郊遊,就是腳踏青草,觀賞郊外春色。唐代詩人杜牧的《清明》詩說:「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寫的正是人們掃墓歸來時的情景。至宋代,「踏青節」之名已正式記錄於史籍;直到現在,游春踏青依然是民間廣泛進行的一項風俗活動。

  許多地區都有清明日盪鞦韆的習俗。盪鞦韆有著十分悠久的歷史,據說在漢武帝時代,盪鞦韆是宮中的一種遊戲,叫作「千秋」,為祝壽之辭,後來倒讀為「鞦韆」。古時候的鞦韆多以樹的椏枝為架,再拴上繩子和踏板做成。盪鞦韆是一項有利於健康的體育活動,很受婦女和兒童們喜愛。

  放風箏也是人們踏青時所喜愛的活動。過去,有的人把風箏放上藍天后,特意剪斷牽線,任憑春風把風箏吹向遠方,據說這樣能除病消災,給自己帶來好運。

舊時,民間還有清明「插柳」的習俗。南北朝時,民間於元旦日(農曆正月初一)插柳,以為「能避鬼」,《齊民要術》中有「正月旦,取柳枝著戶上,百鬼不入家」之說。後來,又在清明日插柳,因為清明又稱「鬼節」,值此柳枝發芽時節,插戴柳枝,用以避邪。明清時,此俗更盛,《西湖遊覽志余》記載:「人家插柳滿檐,青茜可愛,男女亦咸戴之;諺云:『清明不戴柳,紅顏成皓首』。」此俗至今尚有餘韻,農村的兒童喜歡在清明時節用柳枝編為冠,戴在頭上玩耍。

   清明時節,我國大部分地區氣候溫暖,雨水充沛,草木也於此時萌芽生葉,是春耕春種的大好時節,江南農諺說:「清明穀雨兩相連,浸種耕田莫遲延」。民國初年,民國政府曾將清明節定為「植樹節」,民間有「種樹造林,莫過清明」之說。

  清明時節也是準備養蠶的時候,東漢時的《四民月令》中就有「清明節,命蠶妾治蠶室」的記載。舊時,盛澤地區養蠶人家極多,蠶農們在養蠶時節有許多祭祀活動以及特有的習俗和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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