鑿山為藏　獅子山楚王陵墓主之謎

鑿山為藏　獅子山楚王陵墓主之謎

　　徐州地區目前共發現楚王陵墓八處。根據墓葬的形制結構演變及出土器物特徵，最早的四處楚王陵墓的排列順序為楚王山、獅子山、馱籃山、北洞山。位於徐州東郊的獅子山漢墓為大型橫穴式崖洞墓，該墓規模宏大，結構獨特，出土陪葬品豐富，其中有數百件玉器及近300件印章、封泥，國內罕見。

　　1995年，考古工作者在徐州獅子山發現了一座楚王陵，這是20世紀晚期秦漢考古的一大重要收穫，被評為當年全國十大考古之一。該墓在開鑿、使用上有一些不同於其他王級墓葬的特點，反映了一些早期橫穴式崖洞墓的特徵。這座墓位於徐州市東郊獅子山主峰南坡，坐北朝南，是鑿山為藏的橫穴式崖洞墓。由外墓道、內墓道、天井、耳室、甬道、棺室、後室及陪葬墓等部分組成。這座楚王墓雖然最後未能完工就倉足下葬，墓壁、地面、頂部等有相當大的部分未進行細部加工，雕鑿不夠規整，但其主要設計施工意圖均已體現出來，墓室各主要結構也基本完成。

　　漢代的楚國共有八王，他們是劉交、劉郢客、劉戊、劉禮、劉道、劉注、劉純、劉延壽。獅子山楚王陵肯定是其中一位的。在楚王陵中，考古人員發現了漢文帝時的四銖半兩錢，因此斷定該墓上限不會超過公元前175年，又因為墓葬中沒有發現五銖錢，所以推測墓葬的下限不會晚於漢武帝的元狩五年(前118)。在這段已定的上下限時間內，共有5位楚王。其中劉郢客在位4年，為公元前178至175年。之後即位的劉戊在位21年，為公元前174至前154年。劉禮在位3年，為公元前153至前151年。劉道在位22年，為公元前150至前129年。劉注在位14年，為公元前128至前115年。由於劉注墓之前已經發現，位於徐州小龜山，因此獅子山楚王陵應屬於其他四位楚王的。四位楚王之一的劉禮共在位3年，他即位在七國之亂後不久，獅子山楚王陵的規模與他的情況明顯不符，一般在研究時也不考慮他了。有一些專家認為，徐州北洞山漢墓才是劉禮的陵墓。

　　那麼，獅子山楚王陵墓主是剩下的三位楚王了。據獅子山楚王陵考古發掘隊在《文物》雜誌上發表的發掘簡報上，推測墓主是第二代或第三代楚王，即劉郢客或劉戊。此後許多人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那麼，三位楚王之中到底是哪一位呢？

　　一種意見認為墓主是劉道。根據死者屍骨鑒定，年齡為35～37歲，而劉道如以16歲左右繼位，立20年卒，死時37歲左右，與墓葬年代、墓主年齡完全相合。

　　反對者認為，用這樣的方法去推測墓主，也有可能是其他二位楚王。如劉郢客為楚王前是漢朝的宗正，他任職官時的年齡也是相仿的。

　　一種意見認為墓主是劉戊。獅子山楚王陵的特點是只有耳室和主室，是一個主室的墓葬制度。考察其他一些漢墓，可以看到墓的主室由一個發展到前、後兩個，再發展到前、中、後三個，這是符合漢墓一般發展規律的。獅子山楚王陵具有斜坡墓道深廣寬斜，甬道寬闊，主體建築基本對稱，墓室式樣不完全模仿地面建築的徐州地區早期墓葬的形制特點。持這種觀點者認為，墓室比較簡單，營建粗糙，主體建築的所有墓室都沒有加工完畢，或僅經粗加工，或部分經修整打磨，部分壁面留有硃紅色建築用線，這是正常的營建活動因突然事件而中止的跡象，與劉戊參加七國之亂有關，這個墓葬其實只有一部分完工。其他幾位楚王都是壽終正寢，而劉戊是自殺無嗣的，因而沒有葬入後室，可能表示對墓主人的懲罰。

　　反對者認為，墓室設計簡單，建設粗糙，正好表示墓主在位年代很短。劉戊在位20餘年，此時的楚國疆域廣大，財力雄厚，很難設想他用20幾年時間修出這樣一座簡陋的墓葬。劉戊的墓葬應該是前幾代楚王陵中規模最大、完成情況最好的陵墓。獅子山墓葬出土了大量的玉器以及高規格的嵌玉漆棺、金縷玉衣、成套的玉具劍飾以及有「食官」等陪葬者，這是作為謀反而死的劉戊所不可能採用的。獅子山楚王陵出土了大量的錢幣，約18萬枚，也與劉戊謀反後可能受到的埋葬禮儀不合。從墓室加工程度和陪葬品的豐富程度看，墓主不會是劉戊。此外，楚王陵擁有龐大的兵馬俑坑陪葬也表明墓主不是劉戊。至於墓主沒有葬入的原因是主室沒有完工。主室長3.37米，寬7.98米，而高只有1.87米，這不是規劃中的主室高度。

　　一種意見認為墓主是劉郢客。劉郢客在位不到4年，時間短暫，與獅子山陵墓建造剛剛開始不久就被迫停止相吻合。正是由於他的突然死亡，才導致這座墓葬建設粗糙，兵馬俑坑開挖草率，陶俑排列疏密不均，個別俑放置錯亂，陶俑組裝不夠準確等現象，都與墓主突然死亡有關。否則，劉郢客與漢廷皇室關係密切，在位時楚國國力強盛，他完全可以採用金縷玉衣、嵌玉漆棺等諸侯級別的完整葬儀。理由之二，獅子山楚王陵出土了大量的榆莢錢，主要流行於文帝時期，而少量的四銖半兩錢則表明墓主已經到了景帝時代，墓葬出土四銖半兩的數量在錢幣總數中所佔比例不高，也與劉郢客所處的時代相吻合。如果是劉郢客以後的幾位楚王，墓葬中四銖半兩的比例必然會相當高。理由之三，西漢的皇帝從去世到埋葬的時間均不超過一個月，而諸侯王當更短。劉郢客突然死亡，使得剛開工沒幾年的王陵營造被迫停工，必須馬上進入準備埋葬的程序，去世的諸侯王是不能等其未完工的王陵按計劃修建完成後再行埋葬的，只有在位時間短的諸侯王才會出現像獅子山王陵見到的，連基本工程都沒有完成就埋葬墓主的情況。

　　有人指出，劉郢客在高後二年為漢王朝的宗正，掌管劉氏宗族事務達7年，在劉氏宗族中有較大的影響力。他為楚王的四年是楚國的鼎盛時期，主要活動在文帝時期，文帝葬霸陵，墓葬採用鑿山為藏的形式，就是受到楚王墓葬的影響。

　　獅子山漢墓鑿山為藏，規模宏大，影響其開鑿時間的因素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經濟能力、生產力水平、墓葬規模、施工難度等。從實際情況看，該墓的開鑿大約需要5年左右的時間，其中墓道大約需要3年，洞室大約需要2年。這座5年即可完工的陵墓（實際上又未完工），不可能修了21年仍未完工，因而墓不可能是劉戊的。劉郢客的在位時間與獅子山開鑿時間相近，因為在位4年就死了，遂造成有的部分沒有完工的事實。

　　獅子山墓主是誰？這個問題至今還沒有取得一致的意見，爭論不斷。2000多年前的一個謎案至今仍無法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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