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金戰爭——預熱2
來自專欄 歷史⑨課
咋們接著彈ananananan?
11+19 緬甸
關於蒲甘和撣人勢力,本應是兩個單獨的問題,這裡擬結合1208年形式粗略的介紹一下。
作為大理/南詔的鄰國,蒲甘的發展受到雲南地區的影響,曾經成為南詔劫掠的對象。但在11末~12世紀中,蒲甘王國由於實現了較為成功的統一,國家逐漸強盛。蒲甘王國在阿隆悉都(1113-1169)治下,實現了疆域的鞏固和擴展。據《緬甸史》,此時蒲甘王國的疆域是「東至薩爾溫江,西至欽山,南至丹那沙林,北至太公城「。阿隆悉都去世之後,蒲甘曾經發生了6年的內亂,之後那羅波蒂悉繼位,削平內亂,蒲甘進入了和平時期。
然而在蒲甘的發展史中,從來就不缺少對佛教的崇禮。俗語云過猶不及,為了發展小乘佛教,蒲甘將財力、人力、物利都耗費在佛寺上,在國家生產中,大量勞動力依附於寺廟,導致蒲甘逐漸衰落下去。
以上是對11的介紹。
在介紹11的時候,作為緬甸和中國雲南交界的另一重要地區,我們有必要略微考察一下撣人的分布,因為這也關係到《緬甸史》中蒲甘的東方疆域是否應該做一改動。
首先,我們來考察一下雲南的大理政權是否對撣人有實質性的影響。
在11、12世紀中,大理王國和蒲甘類似,也十分尊崇佛法。與上期中的9、10問題呼應的是,大理對德宏、保山地區的金齒尚且無法有效管理,對境外的撣人更是鞭長莫及。這一情況直到13世紀蒙古/元朝在全亞洲的擴張浪潮中才發生了巨變(也導致了蒲甘的最終垮台)。
那麼,我們要考慮的重點就是撣人和蒲甘之間的關係。
之所以《緬甸史》中稱蒲甘疆域」東至薩爾溫江「,可能的原因有2:
1)因為蒲甘迫使撣人臣服所以才擴至薩爾溫江。
2)因為撣人和蒲甘的分界線就在薩爾溫江。
先說1:
確實,歷史上有記載說蒲甘在阿奴律陀時期(1044~1077)曾經對大理髮動過逆襲,進而扭轉了爭霸形勢,使得撣人前來朝賀,以此證明撣人曾經附屬過蒲甘。然而,在《緬甸封建王朝勢力的北擴與撣邦的形成》(何平)轉引的《緬甸史》中,」阿奴律陀為防止撣人的入侵,又在撣邦高原山麓設立了43個哨所,,據哈威考證,其中有33處,現仍為村落或地區之名,其中除了八莫在今撣邦外,其餘均不在撣邦,可知阿奴律陀時緬人的勢力並沒有真正深入和控制撣人地區。「
在阿隆悉都和那羅波蒂悉在位時期,撣人也並未全體臣服於蒲甘。《緬甸撣人及其分布格局的演變》(趙永勝)中提到,」在緬人崛起並建立蒲甘王朝 (1044~1287年)以前,在今天的撣邦乃至上緬甸的其他一些地區,便已分布有一些撣人,其聚落常被稱為「孟」(又稱「勐」,Mong) 或「景」 (Keng)。但在絕大部分時間內,蒲甘王朝並未真正控制撣人的主體 (今撣邦地區的撣人)。大部分撣人或為勐卯龍(Mong Mao Long) 王國、建都 (Kadu) 王國等古代傣泰民族或藏緬語民族建立的國家所控制,或在各自頭人領導下,處於一種獨立或半獨立的狀態,雖受蒲甘王朝影響,並與之建立了聯繫,但並未受其直接控制。
況且,元緬戰爭中,雙方就是為了爭奪撣人地區才發動的戰爭。《元史·卷二百一十》:「十四年三月,緬人以阿禾內附,怨之,攻其地,欲立寨騰越、永昌之間。時大理路蒙古千戶忽都、大理路總管信苴日、總把千戶脫羅脫孩奉命伐永昌之西騰越、蒲、驃、阿昌、金齒未降部族,駐札南甸。」可見雙方爭奪地區主要就是雲南和蒲甘之間的撣人。
由上述三則材料支撐,可見1)的原因假設並不是十分尤里。
再說2:
這個可能有一定的道理。然而還需要再詳細一點:
首先,「大部分撣人或為勐卯龍(Mong Mao Long) 王國、建都 (Kadu) 王國等古代傣泰民族或藏緬語民族建立的國家所控制,或在各自頭人領導下,處於一種獨立或半獨立的狀態,」——Mong Mao Long者,在wiki中的詞條為Mong Mao。其中,wiki有一段說法是:「"Mong Mao" is sometimes used by authors to refer to the entire group of Tai states along the Chinese-Myanmar frontier including Luchuan-Pingmian(麓川平緬), Mong Yang/Mong Yawng?? (Chinese: 孟養; pinyin: Mèngyǎng), and Hsenwi (Chinese: 木邦; pinyin: Mùbāng), even though specific place names are almost always used in Ming and Burmese sources.[4]」
可見,Mong Mao Long可能包括木邦。元朝把蒲甘打爆之後,設立了木邦路(見元史的地理志)。可見,如果從寬估計的話,木邦可能在蒲甘興盛的時候從屬過蒲甘。《緬甸撣人及其分布格局的演變》(趙永勝)提到的則是:「在今天的撣邦乃至上緬甸的其他一些地區,便已分布有一些撣人」。並且,該文還提出「賽昂屯認為,在勐卯龍王國被元軍攻滅後,大量撣人向上緬甸的平原地區遷徙,移民潮如開閘之水,勢不可擋。」可見,12~13世紀中,撣邦高原可能是蒲甘和撣人的天然分界線。雙方之間的分界線,至多也是呈現從木邦——內比都的斜線分布,薩爾溫江這個分界線,當只是在緬甸段的上游和下游薩爾溫江存在,中游恐怕仍以撣邦高原分界。
12+20+15+16 西藏
在吐蕃崩潰之後的階段中,西藏高原失去了往日的擴張勁頭。在政治上,吐蕃這一青藏高原的統一王朝崩潰之後,大大小小的王室貴族或者出逃,或者被奴隸所殺,吐蕃,特別是西藏地區的前後藏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奴隸階級在一定程度上打破枷鎖之後,也開始向自耕農、農奴乃至農奴主的方向演化。在這一動蕩時期,佛教應運而興。同時,商業也在發展,吐蕃對印度、尼泊爾乃至雲南的經貿發展,也導致了佛教的二次傳入。由於沒有統一的政權,為了經濟利益和政治影響力,雙方結合起來,逐漸向政教合一發展,直至元朝。不過,在蒙古征服之前,這也只是一個趨勢。詳情可參閱《西藏通史》的146~159頁。說到這裡,大家可以以這個思路對比一下元、明、清對藏區的治理政策。
具體到當時藏區的割據乃至阿里三圍,也可參閱《西藏通史》的89~100頁。
在《試論古代西藏阿里地域概念的形成與演變》(黃博)一文中,作者力主《西藏王統記》中的說法,提出:「瑪域(mar yul)是以列城為中心的拉達克北部地
區,位於阿里的西北部;布讓即今天阿里地區的普蘭縣,位於阿里的東南部;象雄即以今天扎達縣為中心的地區,處於阿里的中部。三地連起來正好成為「西北—東南」走向的一條直線,形成上瑪域、中象雄、下布讓的格局,這一划分正好與傳統的全藏三區(上部阿里、中部衛藏、下部多康)的三分法的內在邏輯相符。三地除瑪域(拉達克)後來被道格拉人強佔外,地域範圍基本上與今天阿里地區的範圍一致,也是歷史上象雄文明活動的主要地區。」
而在《安多政教史》中,阿里三圍擴大了。「上部為阿里三圍,這個地區又復分為:布讓、芒域、桑噶爾三部為一圍;黎、祝夏、罷蒂等三部為一圍;象雄、上下赤代等三部為一圍。」上文作者對此並不認可。於是,此處仍先以譚圖為準。
13 花剌子模
花剌子模雖久為西遼臣屬,但實力在12世紀末並不在西遼之下。
在1152年花剌子模攻破錫爾河下游的氈得之後,花剌子模就對該地進行統治,提防當地的欽察、康里、渾人。所以說,花剌子模在擺脫西遼之前,其疆域不應局限於阿姆河一地,而是應當在阿姆河和錫爾河之間。所以,當1200年花剌子模統治者塔哈失去世,摩訶末登基之後,花剌子模就修改了對外政策。1206年花剌子模趁布哈拉居民對當地統治者的不滿,佔領了布哈拉,並且在1208年擊敗了西遼的干涉軍隊。可以說這個時候,花剌子模與西遼的實力不應該是後者一邊倒地壓過前者,何況塔哈失時代花剌子模對錫爾河中下游的康里人進行「以夷制夷」,應該是花剌子模對此處的控制力較西遼要強。因此,西遼再將疆域深入到花剌子模的錫爾河-阿姆河之間,恐怕並不合適。
具體情況可參考《中亞通史·古代卷下》112頁。
14 古爾王朝
古爾王朝的具體情況,也可參考上書。此時古爾王朝已被花剌子模逐出呼羅珊。
17 ?
可能是我自己作圖的時候直接越過17標註18之後了,我現在也沒找到17....
不過為了填補這個窟窿,那就把南亞地區的對應wiki詞條給一下。
昌德拉——Chandela
卡拉丘里——Kalachuris of Ratnapura
具體情況可參閱《印度通史》(辛哈·班納吉版)
18 巴林部的分布
可參閱《試論13世紀巴林部的重要地位及其駐地變遷》(白初一)。
文中最後的結論是:
「綜上所述,巴林部遷居額兒的失河流域的時間是 1206 年,豁兒赤被封為巴林萬戶統治林木中百姓帖良古惕、脫斡劣思等部,巴林部移居乃蠻故地西部即阿爾泰山地區西部地區。1208 年,額兒的失河流域的乃蠻屈出律克部和篾兒乞惕部殘餘敗走,巴林部移居額兒的失河流域。巴林萬戶的游牧駐地主要在額兒的失河上游,其西與朮赤分地為鄰,東北至鄂畢河上游,與唆魯禾帖尼分地接壤。東不逾金山,西不越額兒的失河。其南與窩闊台汗國為鄰。」
值得注意的是,1206年乃蠻殘部仍舊在阿爾泰山以東駐牧。《元史·卷一》中記載說:「 元年丙寅,帝大會諸王群臣,建九斿白旗,即皇帝位於斡難河之源,諸王群臣共上尊號曰成吉思皇帝。是歲實金泰和之六年也。帝既即位,遂發兵復征乃蠻。時卜欲魯罕獵於兀魯塔山,擒之以歸。太陽罕子屈出律罕與脫脫奔也兒的石河上。」所謂兀魯塔山,參照譚老圖,在阿爾泰山以東。而《史集·第一卷》則說:」不亦魯黑汗(即上面的卜欲魯汗)正在兀魯黑-塔黑(就是兀魯塔)境內莎合兀河獵禽,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如果忠於成吉思汗的巴林部真的已經到了乃蠻以西,乃蠻統治者怕是不會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說,巴林部實際遷徙到上文所說地區,怕是要略晚於1208年。
21 黃頭回鶻
錢伯泉在《黃頭回紇的變遷及名義》中認為:
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國,統一天山南北,取得西征中亞的勝利後,準備最後消滅西夏時,即派大將速不台率領偏師,包抄西夏西南的黃頭回紇及西夏的西部和南部疆土。《元史》卷一二一《速不台傳》記載:
帝欲西征,以速不台比年在外,恐父母思之,遣令歸省。速不台奏,願從西征,帝命渡大磧以往。丙戌,攻下撒里畏吾特勒、赤閔等部及順德、鎮戎、蘭、會、洮、河諸州,得牝馬五千匹,悉獻於朝。
「帝」即「成吉思汗」。「丙戌」年指公元1226年,此年成吉思汗的西征,必指征伐西夏一役。「撒里」同於馬外集所說的「薩里」,「畏吾」為「回紇」的異譯,「撒里畏吾」無疑即是黃頭回紇。
22 西遼內部情況
請參閱《西遼政治史稿》(魏良弢)、《西遼疆域淺釋》(鄧銳齡)、《史集》、以及《中亞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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