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牛雜湯
她叫馬秀英,一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回族婦女!說她普通是因為和其他的婦女沒啥區別,著一個僅有七張台的小店,說她不普通,是因為她的故事可以說是一個小小的傳奇
認識她純屬偶然,早上吃了一大碗牛肉麵後我便到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走,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我注意到了這家經營牛雜湯的小店,因為人氣實在太旺,不能不引人注意,入內一看,才發現工作人員都是清一色的婦女,切牛雜的,打湯的,收銀的,送湯的總共四人,各司其職,而切牛雜的就是故事主人馬秀英,收銀的是她姑娘,其他兩位是她姐妹,因為吃的太飽,我不打算把肚子撐破,欣賞一下她們一整套流程過一下眼癮便作罷,期間馬阿姨不時問我要多大份的,我沒有應她微笑著轉身離去!
在周邊逛了一下子我又回到她的小店,店內此刻已是難得清閑,見我回來她便說到小夥子真抱歉,剛剛人多沒照顧好你,自從你走後我心裡很不好受,我瞬間感動不已,我便跟她解釋當時的情況,讓她不必內疚!吃不下肉我便叫了一碗清湯,打包兩個饃饃,阿姨不要我的湯錢,只是收了兩元饃饃的錢,湯是熬牛雜的原湯,很鮮美,配了當地產的胡椒,去腥提香,早上喝一碗暖暖的!
直覺告訴我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利用喝湯間隙我便和她聊開了,客戶間而有之,我便利用空檔見縫插針。老人家雖已73,可聲如磬鐘底氣十足,雙目炯炯有神,小店已有三十年了,味道始終如一,用饃饃就著湯吃下是老西寧最牽腸掛肚的味道!店裡高峰期每一分鐘要出一碗湯,凌晨三點就營業了,那個時候就已人滿為患,早餐高峰期更是火到不行,人來晚了了就喝不到了!
做湯每一個細節都馬虎不得,從原料採購到燉煮時間和火候的拿捏,再到下料的時機無一不關鍵,牛雜要經過大約7個小時的燉煮才算完畢,牛齡、牛種的不同又使得製作工藝要做一些相應的調整,這些都是經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經驗!
在傳統的穆斯林家庭中,女人是不能拋頭露面的,她們只能默默地站在丈夫背後,相夫教子完成她們一生的使命,然而馬阿姨卻是有些反傳統的意思,當我問她是不是壓力好大,她說開始的時候壓力大是肯定的,當時丈夫早逝使她不得不又做爹又當媽,為了生計,她不得不去冒險,在宗教教義和現實面前,她選擇去面對現實,三十年,每年只有四天休息,起早貪黑,這是常人所難以想像的辛苦,然而她卻甘之如飴!鼎鼎大名的馬忠食府的創始人就是她的徒弟,而她也沒有做加盟的野心,她說管不來,把這個老店經驗好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店裡面有幾位老人,都是她的老主顧了,其中一個在離開的時候跟她說,吃了這麼多地方,還是她的牛雜湯最好喝,我想這是對她最好的褒獎了吧! 當我問她什麼時候退休時,在場的阿姨們都笑了,阿姨女兒說,在我們穆斯林的觀念中沒有退休一說,干一天算一天,干到死就是該休息了!
離開的時候我要給兩元饃饃錢,阿姨說我給過了,我說就當湯錢吧,她說那也不行,湯是免費送我的,如果又收我的錢她心裡會過意不去,這是一種良心不安!這又一次讓我感動不已!店名「曉泉鮮香雜碎店」中的「曉泉」是一條河流的名字,河水清澈純凈,潤澤萬物,一如馬阿姨的美麗心靈,而她用一碗湯,滋潤了千萬人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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