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下伊斯蘭文明與西方文明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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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下伊斯蘭文明與西方文明的衝突[ 來源:阿拉伯世界研究 | 發布日期:2013-09-17 | 全球化進程中伊斯蘭世界的政治、經濟和文化都不同程度的受到西方的挑戰和侵蝕。20世紀70年代,伊斯蘭復興運動迅速發展,中東反美、反西方的情緒高漲。海灣戰爭後,伊斯蘭與美國的衝突有所加劇,一些極端勢力乘機迅速膨脹,恐怖活動不斷升級,直至發生9 11事件。儘管這一事件本身不能算作 「文明的衝突」,但以美國為首的西方與伊斯蘭世界對此的後續反應有可能導致西方與伊斯蘭的對抗,引發文明間的衝突。 關鍵詞:全球化;伊斯蘭;文明;反恐怖 911事件後,「文明衝突論」又被提了出來。美國的一些基督徒認為這是伊斯蘭文明對西方文明發起的挑戰,美國及其所代表的西方文明應對伊斯蘭世界予以還擊。於是,在美國等西方國家的穆斯林面臨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和威脅,不少無辜穆斯林遭毒打,甚至被殺。美國空襲阿富汗後,10月28日,6名穆斯林槍手衝進巴基斯坦中部一座小鎮的天主教堂,向正在教堂參拜的人們野蠻掃射,導致16人死亡。對這些事件,觀察的角度不同,結論也會不同。本文試借 911事件對全球化背景下伊斯蘭文明與西方文明的衝突進行一些探討。 一、全球化下的伊斯蘭世界 經濟全球化是世界經濟和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產物,使商品、服務、資金、文化和信息等的交流變得更加自由和便利,為推動世界經濟和科技發展發揮重要作用。然而,全球化是把雙刃劍,在帶給人類福音的同時,也給世界,尤其是給包括伊斯蘭世界在內的發展中國家帶來許多負面影響。 1.貧富差距拉大。由於伊斯蘭世界在經濟、科技方面的基礎差、起點低,無法同西方發達國家競爭,因而在全球化進程中處於不利地位,不僅與西方國家的差距進一步拉大,伊斯蘭國家內部的貧富差距也在拉大。在全球化進程中,「全球機構被富裕和有權勢的人所控制,他們根據其既得利益來調整全球化的遊戲規則,確定全球化的日程。面對所有這些情形,除了極少數勇往直前者,弱者變得更弱,窮人變得更窮。」
2.在全球化過程中,一些跨國公司和國際組織的影響力日增,作為國際政治的主體——國家的作用和影響在減弱,傳統意義上的國家權力遭到約束和侵蝕,一些伊斯蘭國家為此憂心忡忡。
3.伊斯蘭文化遭到入侵。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不斷深入,不同地區、國家、民族在政治、文化方面的關係也日益密切。在經濟全球化過程中,由於西方是強勢,起主導作用,全球化進程因而打上了深深的「西方化」烙印。有人曾形象地說,當麥當勞走向全世界的時候,它帶去的不僅是一種快餐食品,更重要的是一種文化。當人們在吃麥當勞的時候,一種文化也侵入其機體。由於西方在經濟、科技等方面具有明顯優勢,因而西方文明有時也隨之被套上「先進」、「理性」的光環。相對落後於西方的伊斯蘭世界在經濟全球化過程中,不僅在經濟、科技方面被西方「指揮」、「領導」,其文明也面臨西方的挑戰和侵蝕。 美國哈佛大學教授塞繆爾·亨廷頓說:「文化在世界上的分布反映了權力的分布。貿易可能會也可能不會跟著國旗走,但文化幾乎總是追隨著權力。歷史上,一個文明權力的擴張通常總是伴隨著其文化的繁榮,而且這一文明幾乎總是運用它的這種權力向其他社會推行其價值觀、實踐和體制。」「幾個世紀內,非西方民族曾一直羨慕西方社會的經濟繁榮、先進技術、軍事實力和政治凝聚力。他們在西方的價值和體制中尋求成功的秘訣,如果發現自認為可能的答案,他們就嘗試在自己的社會中加以運用。為了變得富有和強大,他們不得不效仿西方。」 伊斯蘭世界曾有過向西方學習的「時尚」,然而,「學習西方」並沒有給伊斯蘭世界帶來它所期望的繁榮和尊嚴。在一些「西化」的伊斯蘭國家,由於種種原因,出現經濟失調、貧富懸殊、腐敗現象嚴重、國內矛盾激化以及西方文化對本土文化的挑戰和侵蝕。於是許多穆斯林把伊斯蘭世界的落後和面臨的問題歸咎於西方殖民主義統治和帝國主義侵略,認為現代社會的一切不平等現象,國家和民族的一切挫折和失敗,社會風氣的敗壞和道德淪喪都是世俗化和西方思想、文化腐蝕的結果。一些穆斯林還認為,「用西方模式來調整社會結構,實際上是推行『殖民文化』,是將西方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強加於穆斯林社會,從而導致伊斯蘭國家政治、經濟、社會制度的異化及傳統價值觀的失落。」當許多穆斯林認為失敗和挫折是因為遠離了伊斯蘭教,遠離了真主時,「伊斯蘭化」便自然成為解決問題的根本。「除了在現代化中遭受的心理、感情及社會創傷外,刺激宗教復興的因素還包括西方的退卻和冷戰的結束。」 在大多數伊斯蘭國家,伊斯蘭化的核心要素是伊斯蘭社會組織的發展以及伊斯蘭教團體對現存組織的控制。伊斯蘭復興運動顯示出來的力量和號召力使許多伊斯蘭國家的政府也把「強調伊斯蘭性」作為其鞏固政權的一個重要途徑。另外,20世紀70年代,石油為中東一些伊斯蘭國家帶來巨大財富,財富一方面使該地區的穆斯林對伊斯蘭的優越性更加自信,同時也為伊斯蘭復興運動提供了寶貴的財政支持。這一時期,在許多伊斯蘭國家的社會生活中,伊斯蘭力量迅速上升,宗教氣氛日益濃厚。科威特等海灣國家的清真寺數在10年內翻了兩番,埃及、土耳其等世俗化發展較快的伊斯蘭國家也出現了大量新建清真寺。 在文化領域,人們越來越多地主動去追求「傳統的」東西,抵制外來的、特別是西方的文化產品,如西方的音樂和電影、電視節目。各種伊斯蘭出版物受到青睞,廣播、電視中的伊斯蘭節目也越來越多。 在經濟領域最突出的現象是伊斯蘭銀行的興起。按《古蘭經》規定,穆斯林是不允許收取利息的,因為利息被認為是一種不勞而獲的收入,這就與起源於西方的世俗銀行制度發生衝突。為解決這一矛盾,20世紀70年代,在一些伊斯蘭國家出現了伊斯蘭銀行,這類銀行在借貸和投資時沒有利息往來,受到穆斯林群眾和宗教界的歡迎。在西方式銀行與伊斯蘭銀行並存的情況下,許多穆斯林寧願選擇後者。因此,伊斯蘭銀行在70年代後期發展很快,在海灣國家、巴基斯坦、埃及、蘇丹等國出現了一批資金雄厚的伊斯蘭銀行,並發展到一些歐洲城市和東南亞地區。此外,一些伊斯蘭經濟學家提出,應該按伊斯蘭經濟原則對現存的整個經濟制度進行改革,建立真正的「伊斯蘭經濟制度」,如實行由國家收取天課稅、建立符合教法的財產繼承製度和社會福利制度等。有的伊斯蘭經濟學家還認為,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有必要加強伊斯蘭國家間的經濟合作。 在殖民時期和獨立以後一段時期,多數伊斯蘭國家都採用了西方式的世俗法律,有些國家只在很小的範圍(如某些民事案件中)內保留傳統的伊斯蘭法。到了70年代,在很多伊斯蘭國家,民眾要求恢復實施伊斯蘭教法的呼聲日漸高漲,一些國家又重新全面或部分實行伊斯蘭法,如巴基斯坦、蘇丹、埃及、伊朗等。傳統的伊斯蘭刑法也被重新引入這些國家的法律體系中,如科威特、阿聯酋等國在70年代後宣布成立伊斯蘭立法委員會,為實施伊斯蘭法做好了準備。有的伊斯蘭國家在推行某項政策時,往往更多地依靠伊斯蘭法權威的支持和幫助。所有這一切,都在伊斯蘭各國社會中創造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宗教環境和氣氛,使伊斯蘭復興運動得以迅速發展。 二、伊斯蘭與西方的衝突 19世紀下半葉,伊斯蘭世界相繼淪為殖民地或「被保護國」,在精神上受到西方文化的奴役。面對西方的軍事、政治、經濟和文化的入侵,伊斯蘭世界出現了不同的反應,有親西方者、有立志圖新求變的伊斯蘭現代改革主義者、有對西方持強烈反對和敵視態度者,後兩部分人都希望伊斯蘭教得到復興。20世紀初開始的阿以衝突在二戰後引發了4次大的中東戰爭,阿拉伯人的敗績和巨大損失極大傷害了阿拉伯人民的民族感情和自尊心。一些穆斯林把戰場上的失利和現代化進程中的挫折歸咎於伊斯蘭世界當權者的腐敗和西方的入侵,他們因此把希望寄託於自身崇尚的伊斯蘭教。
中東地處亞、非、歐三大洲結合部,扼守戰略要衝,區內蘊藏著豐富的石油資源,作為伊斯蘭教的發源地,伊斯蘭教在中東地區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活中扮演著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同時,中東伊斯蘭國家的動向在很大程度上反映著世界穆斯林的動向,而伊斯蘭教本身所固有的強烈政治參與性,使它不但對地區政治產生著重要影響,而且對世界政治、經濟、軍事和戰略格局也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 1979年,伊朗伊斯蘭革命的成功把伊斯蘭運動推向高潮。西方有學者認為,1979年16 伊朗伊斯蘭革命之後,伊斯蘭世界和西方就已處於「准戰爭」狀態。他們的論據是:霍梅尼生前曾非常明確地說過:「伊朗實際上是在與美國打仗」;利比亞領導人卡扎菲則定期宣布對西方進行聖戰;除伊朗伊斯蘭革命之外,海灣戰爭和持續不斷的巴以衝突以及美國在巴以衝突中對以色列的偏袒也為伊斯蘭潮起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海灣戰爭對中東戰略格局產生了重大和深遠影響,其中之一就是再度興起伊斯蘭潮。這股伊斯蘭潮興起的原因在於,海灣戰爭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政治和軍事力量在中東迅速上升,更加猛烈地衝擊了中東地區固有的伊斯蘭傳統文化。另一方面,由於戰爭的影響,以及多數富有的阿拉伯國家,特別是海灣產油國紛紛倒向美國,大部分貧窮的中東國家的政治和經濟形勢更趨嚴峻。在這種強烈的反差下,伊斯蘭教便成為他們增強凝聚力、團結民眾、抵禦外來勢力和改變自身政治和經濟困境的武器。作為一個極端的例子,本·拉丹的恐怖網路在海灣戰爭後迅速擴展,他本人也直言不諱地稱美國為世界的「頭號惡魔」,利用其遍布全球的恐怖網路對美國進行襲擊,把這稱之為「聖戰」。 1997年2月,拉丹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對美國進行的聖戰「不僅僅是在美國和一個穆斯林國家之間進行,而是在整個伊斯蘭世界和美國及其盟國之間進行,因為這是一場由美國領導的新的十字軍東征」。他明確表示,「我們打擊的目標包括每一個美國人,他們都是我們的敵人,不管是直接打擊我們的還是僅僅給政府交稅的。」 「聖戰」在伊斯蘭原教旨主義眼裡是穆斯林實現自己理想的重要手段,是踏上拜謁真主之路、尋求來世幸福過程中必須履行的義務,是為真主而戰。聖戰有大聖戰和小聖戰之分,大聖戰是指戰勝自我,凈化靈魂,排斥未經真主允許的一切慾望。小聖戰則是對異教徒和伊斯蘭叛徒進行的征服與懲罰,有責任把伊斯蘭教傳播到全世界,其根本方式是武力。按本·拉丹的話說:「武力是美國和以色列唯一可以聽得懂的語言。」 在穆斯林反西方情緒高漲的同時,西方對「伊斯蘭威脅」的關切也在增強,特別是擔心穆斯林極端主義造成的威脅。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美國把7個國家列為「恐怖主義國家」,其中就有伊朗、伊拉克、敘利亞、利比亞、蘇丹5個伊斯蘭國家。美國官方不斷指責這些國家「違法」、「反動」、「無賴」。西方一些人認為,冷戰結束後,伊斯蘭教已成為「綠色危險」,「是在全球蔓延的癌症,危及西方價值觀的合法性並威脅到美國的安全」。亨廷頓認為,「西方面臨的問題根本就不是伊斯蘭原教旨主義,而是一個不同的文明——伊斯蘭,它的人民堅信自身文化的優越性,但擔心自己的力量處於劣勢。伊斯蘭面臨的問題不是美國中央情報局和國防部,而且一個不同的文明——西方,它的人民確認自身文化的普遍性,而且確信,儘管他們的優勢正在下降,但這一優勢仍然使他們有義務把他們的文化擴展到全世界。而這些正是造成伊斯蘭和西方衝突的根本因素。」美國柯林頓政府的一個高級官員也曾直言不諱地說,伊斯蘭是西方在全球的對手。 三、911事件與文明的衝突 經濟全球化不斷深入之時,恐怖主義也在迅速全球化。恐怖主義的形式多種多樣:有因民族矛盾引起的民族恐怖主義,因種族矛盾引起的種族恐怖主義,因國家矛盾引起的國家恐怖主義和因宗教矛盾引起的宗教恐怖主義等。911事件為人們提供了一個觀察全球化背景下「文明衝突」的事例。 911事件發生不久,美國便指稱本·拉17 丹是頭號嫌疑犯。隨後,美國的一些基督徒認為這是伊斯蘭文明對西方文明發起的挑戰,美國及其所代表的西方文明應該對伊斯蘭世界予以還擊。事實上,911事件後,美國等西方國家的穆斯林都面臨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和威脅。在美國,不少無辜穆斯林遭毒打,甚至被殺;他們不敢上街,呆在家裡,窗戶又會被砸;乘飛機遭白眼,甚至被趕下飛機;清真寺遭到非穆斯林的襲擊。在加拿大,一群阿拉伯裔學生被攻擊,蒙特利爾一所清真寺被扔進了燃燒彈……以致伊斯蘭教科文組織不得不於9月19日在拉巴特發表聲明,譴責日益高漲的仇恨和誹謗穆斯林的浪潮。聲明說,伊斯蘭教科文組織和伊斯蘭各國譴責對美國的恐怖襲擊,但同時也譴責一切針對伊斯蘭和穆斯林的「毫無根據的惡意指責」,堅決反對西方媒體利用公開或隱晦的指責「掀起種族主義的和敵視伊斯蘭的惡浪」。聲明還強調,對穆斯林宗教感情的傷害和缺乏證據的指責「只會加劇各國人民之間的仇恨」。聲明還指出,反對恐怖主義的宣傳不應該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加深各國人民之間的鴻溝,更不能違反國際法準則和「威脅整個世界的安全與和平」。
為此,美國總統布希於9月17日專程到華盛頓的一座清真寺發表演講,安撫穆斯林說:「恐怖主義並不是穆斯林的信仰,也不是穆斯林所追求的。穆斯林信仰和平,這些恐怖分子並不代表和平,他們代表邪惡和戰爭。我們認為伊斯蘭教與安詳、誠信相連,它帶給人們平和,它使全世界的兄弟姐妹團結、祥和。在我們的國家生活著幾百萬的穆斯林,他們為美國做出了巨大貢獻,他們中的一些人是醫生、律師、法學教授、軍人、企業家和商人。他們需要尊重。儘管我們異常憤怒,但我們的同胞一定要學會互相尊重。」 911事件後,幾乎整個世界都對恐怖襲擊進行了譴責,但伊斯蘭國家與英國、德國等西方國家在表態的語氣上有明顯差別。到10月7日美國開始空襲阿富汗後,幾乎所有伊斯蘭國家都開始與美國拉開距離,有的乾脆對美國的軍事行動進行譴責。隨後,在許多伊斯蘭國家都爆發了反對美國空襲阿富汗和支持本·拉丹的示威遊行,在一些國家裡甚至發生了針對美國等西方國家的暴力活動。儘管美國一再強調,它進行的是反恐怖主義戰爭,打擊的是「恐怖分子」。美國總統布希在開戰當天發表的全國講話中也說:「美利堅合眾國是阿富汗人民的朋友,我們也是全世界近10億穆斯林的朋友。那些幫助恐怖分子的人和那些以伊斯蘭教名義進行謀殺從而褻瀆這一偉大宗教的兇殘罪犯則是美利堅合眾國的敵人。」但本·拉丹和塔利班以及支持者仍強調美國是在打擊「穆斯林」和「伊斯蘭文明」,因此號召全世界的穆斯林起來對美國進行「聖戰」。 馬來西亞反對黨領袖法茲爾·努爾的話在伊斯蘭世界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他在美國對阿富汗動武的當天就發表講話說,美國的軍事行動不是在打擊阿富汗的統治者,而是在向整個穆斯林社會進攻。「因為,美國攻擊又窮又弱的阿富汗,拿不出任何證據和證明,美國是真正的罪犯。如果真心打擊恐怖主義,美國應當打擊以色列,因為以色列在對巴勒斯坦人民實行恐怖主義。他們只是從塔利班開始,全面制服穆斯林一切反抗力量,而不是什麼打擊世界恐怖主義。全體穆斯林應當聯合起來保衛伊斯蘭,這就是實際意義的吉哈德(聖戰)。」 在埃及,許多伊斯蘭組織發表聲明,伊斯蘭學者發表演講,反對美國對阿富汗的無理打擊,他們要求正義,捍衛伊斯蘭,繼續支持巴勒斯坦人民的起義鬥爭。數以千計的開羅大學生在校園和開羅市舉行各種抗議活動,反對美英聯軍對阿富汗進行導彈襲擊。他們高呼口號,在標語牌上寫著:「美國很厲害,真主更厲害!」、「抗議美國領導的十字軍進攻穆斯林!」、「阿拉伯的領導人,要敬畏真主,不要害怕美國!」 世界各國對美國軍事打擊阿富汗的反應大致可分為3類:一是西方國家,像英國、加拿大積极參与美國的軍事行動,民眾支持率也較高;二是大多數伊斯蘭國家,政府保持沉默或公開反對美國的行動,而民眾中則懷有強烈的反美情緒;三是其他國家,態度介於前兩者之間。儘管本·拉丹說美國的軍事行動是不可饒恕的,「美國人打開了一扇永遠也關不上的大門」,「美國從此將永無寧日」。但美國政府仍強調要擴大打擊恐怖主義的範圍,並列出了一個包括28個「恐怖組織」在內的黑名單,這一名單涉及許多國家。 美國在「收拾」完本·拉丹和阿富汗塔利班政權後,伊拉克、伊朗、葉門、敘利亞、索馬利亞、蘇丹和利比亞等伊斯蘭國家不可避免地面臨美國的壓力和威脅。因為美國的目標是運用政治、經濟、文化和軍事等各種手段,對「恐怖主義」進行「全面的」和「毀滅性的」打擊,美國發誓要徹底摧毀恐怖主義的核心,根除恐怖主義的威脅。如此一來,等於美國又種下了千萬棵仇恨的種子,這種仇恨也許不僅來自這幾個國家,而是來自整個伊斯蘭世界。 有人認為,一些伊斯蘭極端組織進行恐怖活動的目的已經改變,他們不是為了簡單地、一次性地打擊「異教徒」,而是為了儘可能地激怒對方,希望「異教徒」對自己展開殘酷、無情的報復,這樣就會激發起更多穆斯林大眾的同情和憤怒,最終把整個「伊斯蘭世界」都拖進反對西方的全面戰爭中。 在「恐怖與反恐怖」、「西方與伊斯蘭」的「互動」和「博弈」中,有許多不確定因素,潛伏著很大危險。德國《時代》周報2001年9月18日發表了對亨廷頓的專訪文章,題為「『不』,這不是文明的衝突!」。然而亨廷頓同時指出,如果伊斯蘭國家不與美國進行合作則有引發一場文明間衝突的危險。 四、結束語1993年夏,亨廷頓最初在美國《外交》雜誌上發表《文明的衝突》一文時,曾引起國際社會的普遍關注和爭論。他在文中提出的「正在出現的全球政治的主要和最危險的方面將是不同文明集團之間的衝突」的論點,引起了人們的「新奇、義憤、恐懼和困惑」等反應,一時間,出現了許多駁斥亨廷頓觀點的講話和文章。
然而,911事件後,人們開始更多地引用和反思亨廷頓的觀點,反駁亨廷頓觀點的文章則越來越少。與此同時,西方國家和伊斯蘭國家的政府都在強調恐怖主義和伊斯蘭教是不相干的兩回事。這種強調本身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它表明有很多人把恐怖主義與伊斯蘭教聯繫在一起了,或者把西方文明與其他什麼聯繫在一起了。這種聯繫具有極大的危險性,以至於這麼多的政府都不得不出來說話。這也從另一個方面再次論證了亨廷頓觀點的客觀意義。也許亨廷頓的觀點是不正確的,但確實值得重視。 * * * * 參考文獻: [1]〖美〗亨廷頓:《文明的衝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新華出版社1998年版。 [2] 雅思:《全球回歸伊斯蘭》,中國伊斯蘭在線。 [3]〖英〗《星期日電訊報》,2001年10月7日。 [4]〖美〗《外交季刊》,1993年春季號。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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