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九天
《正義太玄經》云:「九天謂一為中天,二為羨天,三為從天,四為更天,五為晬天,
六為廓天,七為減天,八為沈天,九為成天。」 《爾雅》曰:穹蒼,蒼天也,春為蒼天,夏為昊天,秋為旻天,冬為上天。 《呂氏春秋》曰:天有九野,何謂九野,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東北曰變天。北方 曰玄天,西北曰幽天,西方曰皓天,西南曰朱天,南方曰炎天,東南曰陽天。 《淮南子》云:「中央曰鈞天,東方曰蒼天,東北旻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魭 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東南陽天」也。 「離恨天」的出處由來◇第一次看見「離恨天」,是在《紅樓夢》里,後來讀《西遊記》和白樸的《梧桐雨》 也見過。「離恨天」按中華書局版的《紅樓夢》里的注釋是指佛教六欲天中的第二天--忉利天,即三十三天。但在佛教經典中卻一直沒有找到過這個名字。道典《雲笈七箋》
中對天進行的分層解說也原自佛教說法,有誰知道「離恨天」到底是怎麼來的嗎? ◇記得錢鍾書氏在《管錐編》之〈離騷〉卷對「離」字進行詮解時,曾徵引到「離恨天 」云云。待查證。 ◇佛經謂須彌山正中有一天,四方各有八天,共三十三天,民間傳說,三十三天者,最 高者是離恨天。所以並沒有出處。 三十三天:梵名Tra^yastrim!s/at-deva 。六欲天之一。又作忉利天。於佛教之宇宙觀 中,此天位居欲界第二天之須彌山頂上,四面各為八萬由旬,山頂之四隅各有一峰,高 五百由旬,由金剛手葯叉神守護此天。中央之宮殿(善見城)為帝釋天所住,城外周圍 有四苑,是諸天眾遊樂之處。城之東北有圓生樹,花開妙香薰遠,城之西南有善法堂,諸天眾群聚於此,評論法理。四方各有八城,加中央一城,合為三十三天城。據正法念
經卷二十五載,佛母摩耶夫人命終後登入此天,佛乃至忉利天為母說法三個月。三十三 天及焰摩天之信仰,早於印 確屯郵 代即已盛行。[長阿含經卷十八、佛地經論卷五、 大智度論卷九、俱舍論卷十一] 「九天」與「九神」考 沈巡天 王利民 (南通市第一中學,南通226001) [摘 要] 《天問》中的「九天」源本先秦神話傳說,意指天帝與眾神所居住的由九重天垣環繞的天庭。神話中的天庭以人間都城的形製為模板,通過想像的放大而虛構出來。神話對天庭的想像受到星象的啟示,而星垣體系的構擬又仿效宮城的體制和布局。《楚辭》中的「九神」指的是太一、黃帝、太?、炎帝、少昊、顓頊、雲中君、大司命、少司命這九位司掌「九天」的星神。《天問》 《楚辭》 九天 九神 神話[作者簡介] 沈巡天,男,1965年生,江蘇南通市人,南通市第一中學一級教師。王利民,男,1963年生,江蘇南通市人,現為南通師範學院中文系副教授,浙江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博士後流動站在職博士後。《楚辭》中「九天」一詞共出現三次:《離騷》「指九天以為正兮」,《九歌·少司命》「登九天兮撫彗星」,《天問》「九天之際,安放安屬」。王逸《楚辭章句》認為九天是指天之橫剖面而言,即中央和八方之天:東方?天、東南方陽天、南方赤天、西南方朱天、西方成天、西北方幽天、北方玄天、東北方變天、中央鈞天,此說本之《呂氏春秋·有始覽》[1]。洪興祖《楚辭補註》注「指九天以為正兮」,引《九章》「所作忠而言之兮,指蒼天以為正」,謂此句中九天與蒼天同義。朱熹《楚辭集注·離騷經第一》曰:「九天,天有九重也。」朱熹《楚辭集注·天問第三》曰:「九天,即所謂圜則九重者」,「其曰九重,則自地之外,氣之旋轉,益遠益大,益清益剛,究陽之數,而至於九,則極清極剛,而無復有涯矣」,認為九天指天體的縱向立體層次結構。後來的《楚辭》研究者雖眾說紛紜,但大體本此三家以立說。中央八方之天說,與九州之說關係密切,為齊稷下學者所重,主要是齊文化的產物。王逸之說殊為無據。在古文獻的部分用例中,如在《孫子·形勢》「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和《淮南子·務修訓》「今不稱九天之頂,則言黃泉之底」中,九天可看作與蒼天同義,這是從本義引申出來的擴展義,已經剝離了本義所包含的原初的神話內質。這種說法和朱熹以九天為九重天的觀點並非不相容,因為「九天」一詞的語素中就內藏著九重天的意蘊。
天有九重之說很常見。《史記·司馬相如列傳》曰:「上暢九垓」,裴麬《史記集解》引《漢書音義》曰:「垓,重也。……言其德上達於九重之天。」《淮南子·天文訓》曰:「天有九重,人亦有九竅。」《漢書·禮樂志第二》載《郊祀歌》曰:「九重開,靈之?」,師古曰:「天有九重,又謂之九垓。」《易林》曰:「天地九重,堯舜治中」。趙壹《刺世疾邪賦》云:「九重既不可啟」[2]。《樂府詩集》卷二所載《送神歌》、《昭夏樂》中都有「九重開,肅五達」之句。此中九重皆指九重之天。人們在器物的製造上也多有法天之象而為九重之制的情事,如《韓非子·喻老》曰:「昔者紂為象箸而箕子怖,……則錦衣九重,廣室高台。」箕子見紂用象箸,認為奢侈之風繼續下去,「紂必為九重高台。」可見先秦已有人製作九重錦衣,高台建築也有九重的形制。包山楚墓二號墓中棺棺飾物即是九層絲織物。[3]《漢書·王莽傳》記王莽聽人說:「黃帝時建華蓋九重,高八丈一尺」,就造了九重華蓋放在四輪車上。《後漢書·竇何列傳》記漢靈帝「復建九重華蓋,高九丈」。《三國志·吳書四》曰:「笮融者……乃大起浮圖寺,以銅為人,黃金塗身,衣以錦衣,垂銅盤九重。」製造這些九重之物不僅僅是出於對陽數之極的喜好或敬畏,而且是期望從法天之象中獲得天的威權。 聯繫《天問》的創作情境,筆者認為九重天的內在意蘊不是如朱熹所說指天的重重清剛之氣,而是先秦巫風文化中的天宮幻象。朱熹以九天為九重陽氣的重要內證在《遠遊》「集重陽入帝宮兮」一句,朱熹《楚辭集注》承王逸之說曰:「重陽者,集陽為天,天有九重,故曰重陽。」[4]筆者以為,此「重陽」為多重陽氣,因為陽氣有上升之勢,所以游天宮者須聚集陽氣以獲得升天的動力。因此,不能把重陽與九天等同看待。王逸《楚辭章句》曰:「屈原放逐……見楚有先王之廟及公卿祠堂,圖畫天地山川神靈,琦瑋?麭,及古堅聖怪物行事。周流罷倦,休息其下,仰見圖畫,因書其壁,呵而問之,以渫憤懣,舒瀉愁思。」屈原是以楚國別都麮城祠廟壁畫所描寫的神話和歷史為題材,呵壁而成詩。」既然壁畫呈現出的是具象的時空形態,那麼以「九天」為可見的實體存在似更合理。在筆者看來,「九天」指的是天帝所居住的由九重天垣環繞的天宮,也就是《九思·守志》所云「歷九宮兮遍觀」中的九宮[5]。《淮南子·覽冥訓》所云「登九天,朝帝於靈門」亦可作為左證,說明九天之上存在一個有宮垣圍繞的宮殿群落。聞一多《天問疏證》注「圜則九重」曰:案圜之為言垣也。(《周禮·序(秋)官·司圜》司農註:「今獄城曰圜。」《淮南子·本經篇》註:「宣室,殷宮名,一曰獄也。」垣通作圜,猶宣通作圜。又鶵一作?可證。)「圜則九重」,謂九重之垣更相環繞,如城垣之外又有城垣也。《淮南子·天文篇》曰:「天有九重」指此。天垣九重,重各一門,故古稱天門九重。《招魂》「虎豹九關」,注曰:「言天門凡有九重,使神虎豹執其關閉。」……後世天文家分天空為三垣,曰紫微垣,曰太微垣,曰天市垣。九重之圜即三垣之倍數,而字則作垣,亦可取證。又考晚周秦漢人每言人君有九門。《九辯》「君之門以九重」,《禮記·月令》「毋出九門」,注謂天子九門,是天子之城亦九重也。天子九城之制,蓋即依天圜九重之說而定。[6] 聞氏援據有力,其說甚精。周代的監獄稱「圜土」,意思是有牆垣圍繞用來禁錮罪犯的處所。監獄獄長的官稱為「司圜」。《周禮·秋官·司寇》曰:「司圜掌收教罷民。凡害人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鄭玄注「司圜」曰:「圜,謂圜土也。圜土,謂獄城也。今獄城曰圜。司圜職中言凡圜土之刑人也。以此知圜即圜土也。」《說文》也說:「圜,市垣也」。《文選》卷三十五有張協《七命》云:「表以百帝之闕,圜以萬雉之墉」,此所謂「圜」是建築城垣之意。古代史籍中的「九重」也用來指天子之城,如沈約《宋書恩幸傳序論》曰:「人君南面,九重奧絕」[7],北魏中書侍郎韓顯宗上書魏主曰:「陛下居九重之內,視人如赤子」[8],隋文帝詔書曰:「禁衛九重之餘,鎮守四方之外」[9]。因此說,「圜則九重」意思是宮垣有九重。但聞氏未把「圜則九重」和「九天之際」聯繫起來作通盤考慮,而是沿襲王逸之注,以中央八方解說九天。 《天問》「圜則九重」以下八問,是針對神話中的天庭帝居所發,內含著對天上的九重城闕的建築原理和建築結構的疑惑,是屈原的思辨型求知思維對神話的幻想型表像思維的反思。「孰營度之」的「營」是對環繞型宮室的營造,許慎《說文》:「營」,鶴居也,從宮,熒省聲。」段玉裁《說文解字注》:「鶴,各本作市。今依葉抄宋本及《韻會》本訂。考《集韻》作市;《類篇》、《韻會》作匝;蓋由古本作鶴,故有訛為市者。『鶴居』謂圍繞而居。如市營曰鶶,軍壘曰營,皆是也。《西京賦》:『通鶶帶鶷。』薛註:『鶶,市營也。鶼,中隔門也。』崔豹曰:『市牆曰鶶,市門曰鶷。』孫氏星衍曰:『營、鶶音近,如自營曰厶,今本《韓非子》作自環。』」[10]段氏《說文解字注》注『厶』字云:「今本《韓非》營作環。二字雙聲語轉。營訓鶴居,環訓旋繞,其義亦相通。自營為厶,六書之指事也。」[11]游國恩《天問纂義》說:「近人云,《說文》營,匝居也。匝有圜意。《說文》厶字說解引《韓非》曰,蒼頡作字,自營為厶。今《韓非·五蠹篇》作自環者謂之私。故營古與環通。……今按《漢書·李尋傳》為妻妾役使所營,師古注,營,謂繞也。又《揚雄傳·校獵賦序》禁御所營,注,營,謂圍守也。《文選·魏都賦》延閣允宇以經營,劉淵林注,周行為營。此文上言圜則,故下言營度,營有周匝之義。」[12]綜上所言,營、鶶音近語轉,營、環雙聲語轉,其義相通。「營」的本義是環繞,引申義指環繞形的構造或營造環繞形的建築。《史記·五帝本紀》:「(黃帝)遷徙往來無常處,以師兵為營衛。」張守節《史記正義》:「環繞軍兵為營以自衛,若轅門即其遺象。」此「營衛」指古代呈環形的軍營。《管子·霸言》:「重宮門之營」,意指重視宮殿垣牆的營造。「孰營度之」的「度」,作名詞通常指計量長短的標準,如《尚書·舜典》:「同律度量衡。」鄭玄註:「度,丈、尺也。」「度」作動詞指計量長短的行為,即《漢書·律曆志上》所云:「分、寸、尺、丈,引也,所以度長短也。」「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是問天宮城垣有九重,是怎樣量度營造出來的?「功」指建築之事工。《詩·豳風·七月》曰:「上入執宮功」。《春秋穀梁傳·庄公二十九年》曰:「民勤於力,則功築罕。」「功」有事之義,《春秋穀梁傳·宣公十二年》曰:「功,事也。」上古把土木工程稱為土功,如《禮記·月令》:「毋有壞墮,毋起土功」,「是月也,樹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毋有斬伐。不可以興土功。」《禮記·玉藻》曰:「土功不興,大夫不得造車馬。」 《史記·天官書》曰:「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是天極之星本以似屋極而得名。北極者,一曰北辰,而《天官書》索隱引《春秋合誠圖》亦曰:「北辰,其星五,在紫微中。紫微,大帝室。」且極為屋極,而北極謂之北辰,故辰得孳
乳為宸。《說文》曰:「宸,屋宇也。」[13] 從聞一多先生引用的古籍中可以看出,「天極星」、「北極星」的概念緣自神話中天帝宮室的屋極。《天問》中的天極,實指天宮的屋頂。「加」通「架」,《淮南子·本經訓》曰:「大構駕,興宮室。」高誘注曰:「駕,材木相乘駕也。」在《文選》李善注中,「駕」作「架」。「斡維焉系?天極焉加?」是問天宮的屋樑系縛在何處,架在何物之上?因為天空虛明清浮,人們要問如此宏大的九重宮垣是如何懸在空中的。下文中的「八柱」在神話中就是指天宮的承重支柱。「八柱何當?東南何虧?」是問八柱在何處撐持天宮?東南地形為何有所虧缺?因為東南地陷處為大海,沒有山鎮作柱。因此,「九天之際,安放安屬?」是承上而問,如果無柱支撐,天宮的邊沿將何以安放屬附?「隅」指建築物的角落,《詩經·邶風·靜女》曰:「俟我於城隅。」《周禮·冬官·考工記》曰:「宮隅之制七雉,城隅之制九雉。」「隅隅多有,誰知其數?」是問九重宮垣角落甚多,誰能知其數目? 《天問》關於崑崙神話的一節中,「增城九重」也是指天庭的九重城闕,和「圜則九重」所指無異。除楚辭以外,崑崙神話多保留於《山海經》、《淮南子》與《水經注》中。《山海經》、《淮南子》中的神話和楚辭中的神話屬於同一系統。朱熹曾猜測《山海經》、《淮南子》二書皆為解釋《天問》而作[14]。胡應麟《少室山房筆叢》也說《山海經》采《離騷》、《天問》之旨及先秦諸書異聞而作。陳逢衡《山海經匯說》則認為屈原作《天問》,多采《山海經》之說。袁珂認為《山海經》出於楚人之手[15]。宋公文、張君在《楚國風俗志》中說,《山海經》是在楚國最後完成了它的總纂和著錄工作[16]。至於淮南,在戰國時屬於楚國,淮南王劉安又是研究楚辭的一代大家,《淮南子》之保留楚辭的神話系統,應無疑義。茲舉有關崑崙神話的記載如下: 崑崙之丘,是實為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其神狀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時。(《山海經·西山經》) 海內崑崙之虛,在西北,帝之下都。崑崙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上有木禾,長五尋,大五圍。面有九井,以玉為檻。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際,非仁羿莫能上岡之岩。(《山海經·海內西經》) (崑崙虛)中有增城九重,其高萬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上有木禾,其修五尋。……旁有四百四十門,門間四里,裡間九純,純丈五尺。旁有九井,玉橫維其西北之隅。懸圃、樊桐、涼風在崑崙閶闔之中。……崑崙之丘,或上倍之,是謂涼風之山,登之而不死。或上倍之,是謂懸圃,登之乃靈,能使風雨。或上倍之,乃維上天,登之乃神,是謂太帝之居。(《淮南子·地形訓》) 崑崙之山,三級。下曰樊桐,一名板桐;二曰玄圃,一名閬風。上曰曾城,一名天庭,是為太帝之居。(《水經注·河水》) 綜觀以上諸書所言崑崙事,小異而大同。《山海經·西山經》說昆崙山是帝之下都,為神陸吾掌管。而陸吾又掌管「天之九部」和「帝之囿時」,即九天之部域和天帝苑囿的時節。《山海經·海內西經》說崑崙虛「面有九門,門有開明獸守之」,開明獸「身大類虎而九首,皆人面」[17],即「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的神陸吾,也就是王逸注《招魂》所言「天門凡有九重,使神虎豹執其關閉」中的神虎豹,如此說來,開明獸所守的崑崙虛的「九門」也就是「君無上天些,虎豹九關」中的「九關」。可見,崑崙和天庭具有同一性。另外,「閶闔」一詞的用例亦可證明昆崙山是天庭的投影。《淮南子·地形訓》說:「懸圃、樊桐、涼風在崑崙閶闔之中。」此處的閶闔為昆崙山苑囿之門。在《淮南子·原道訓》中,閶闔又為天庭之第一道門:「昔者馮夷大丙之御也……經紀山川,蹈騰崑崙,排閶闔,淪天門」,高誘《注》曰:「閶闔,始升天之門也;天門,上帝所居紫微宮門也。」《離騷》中的閶闔即指天庭之門:「吾令帝閽開關兮,倚閶闔而望予」,王逸注曰:「閶闔,天門也」。許慎《說文解字》也把「閶」,解釋為天門[18]。後來人世帝王的宮門也稱為「閶闔」,如張衡《西京賦》:「正紫宮於未央,表i闕於閶闔。」李善注曰:「天有紫微宮,王者象之,紫微宮門名曰閶闔。」《後漢書·鄧禹列傳》載寇榮上書雲「閶闔九重,……無緣至萬乘之前」。後代詩人也多有「九天閶闔開宮殿」[19]、「閶闔九天通奏籍」[20]之類的吟詠。因此,《淮南子》說昆崙山有增城九重,也就意味著此增城九重也存在於天庭。 《天問》曰:「崑崙、縣圃,其居安在?增城九重,其高几里?」這是把崑崙作為一級,懸圃作為更高一級,增城作為最高一級。這和《淮南子》、《水經注》的描述是一致的。《淮南子·地形訓》說從崑崙之丘向上為涼風之山,再往上為掛在半空中的懸圃,順著吊住懸圃的繩索--類似於「斡維」的東西--繼續往上就是太帝所居之天庭。《水經注·河水》說崑崙最低一級名樊桐,第二級名玄圃,第三級名曾城。而曾城又名天庭,是太帝之居處。因此,我們說《天問》中的「增城九重」就是太帝之居的九重天庭。神話中天庭的宮闕是以人間都城的形製為模板,通過想像的放大而虛構出來的。我國的都城採用重城制自偃師商城即已開始,該城有三重城垣,劃分出宮城、內城、外城。這種都城建築模式為後來各朝代所沿襲。楚國郢都(紀南城)採用外郭套宮城的結構,全城呈長方形,東西長四點四五公里,南北寬三點五八公里。城垣周長15,506米,高寬相等,牆體堅實。位於城東南的密集的宮殿區里,「高堂邃宇,層台累榭」[21],組成了一個氣勢非凡、錯落有致的建築群落。
戰國時期,諸侯各國都城的規模較春秋時期有了巨大的發展,如齊國的臨淄故城、邯鄲趙故城、燕國的下都、新鄭鄭韓故城、魏都安邑故城、吳國的闔閭城,都是當時突破《周禮》城制的超大規模的城市。當時,各國都城除宮城、內城、外城有牆垣外,宮殿、官衙、倉廩、貴族府邸都建有牆垣,居民聚居區--「里」「坊」和商業區--「市」也實行封閉式的分區制度。這種城市建設和管理方法起著維護王權和封建秩序的作用,《管子·八觀》曰:「大城不可以不完,郭周不可以外通,里域不可以橫通,宮垣關閉不可以不修。故大城不完,則亂賊之人謀;郭周外通,則奸遁逾越者作;里域橫通,則攘奪竊盜者不止;閭鶼無闔,外內交通,則男女無別;宮垣不備,關閉不固,雖有良貨,不能守也。」在重重牆垣之中,人們出入必須通過各種郭門、城門、宮門、官署門、閭門[29]、坊門、市門,這些門戶都有職司看守的人員,深宮邃院尤其警衛森嚴,正如《周易·繫辭下》所云:「重門擊柝,以待暴客」。 《九辯》曰:「君之門以九重」,洪興祖《楚辭補註》曰:「《月令》云:『九門磔攘』。天子有九門,謂關門、遠郊門、近郊門、城門、皋門、庫門、雉門、應門、路門也。」所謂天子九門包括外城之門和宮城之門。《九章·涉江》中的「龍門」、《招魂》中的「修門」皆是楚國郢都的外城門,郢都(紀南城)的城門有三門道,中門寬,邊門窄,方便人車分流。還建築了水門,讓舟船通行。戴震《考工記圖》:「天子之宮有皋門,有應門,有路門……諸侯之宮,有庫門,有雉門,有路門……皋門,天子之外門;庫門,諸侯之外門;應門,天子之中門;雉門諸侯之中門……天子三朝,諸侯三朝,天子三門,諸侯三門,其數同。」這裡說的三門指的是宮城之門。楚國宮城的第一道門當為「庫門」。第二道門雉門,楚國稱「茅門」,《韓非子·外儲說右上》曰:「荊庄王有茅門之法曰:『群臣大夫諸公子入朝,馬蹄踐溜者,斬其鶸,戮其御。』」[30]宮城的第三道門路門,楚國稱「寢門」,穿過寢門就是路寢之堂--內朝。寢門之前建有雙闕,完全是僭用天子的儀制。 神話對天庭的想像受到星象的啟示,而星垣體系的構擬又仿效宮城的體制和布局。從以甘石星經為藍本的《史記·天官書》中,我們可以看到古人把整個星空看成一個井然有序的建築群落--天宮,裡面有天廷、後宮、閣道、天牢、明堂、清廟、天門、天駟、天市、市樓、南門、端門、掖門、天庫樓、車舍、天倉、天街、天廁等。這些漢代天文家術語的直接來自於神話,和楚辭中的「天門」、「天庭」、「帝宮」、「清都」、「九宮」、 「玉台」、「大微」、「太儀」、「春宮」同出一源。戰國時期,楚地的天文學十分發達,楚人甘德、唐昧都是著名的星學大家。星垣體系形成後,也成為城市建築效法的對象。《吳越春秋·勾踐歸國外傳》記載范蠡應天之象以築城:「范蠡乃觀天文,擬法於紫宮,築作小城。……西北立龍飛翼之樓,以象天門。」《史記·秦始皇本紀》曰:「始皇……作信宮渭南,已,更名信宮為極廟,象天極。」楚國第一高台--九重台也是法九天之構造而為九層。從《墨子》「九層之台,始於累土」之言看來,台作九層的形制當非獨一無二。《離騷》「望瑤台之偃蹇兮,見有鶹之佚女」中的「瑤台」也是九重台,據《呂氏春秋·季夏紀·音初篇》所言:「有鶹氏有二佚女」,為之九成之台」,高誘注曰:「成猶重。」晉靈公造層之台」即九重之台。劉向《新序》說:「齊王起九重之台」,[31]《說苑》曰:「晉靈公造九層之台,費用千億」。[32]當然,這些傳說的真實性還有待考辨,但先秦存在九重之台的事實是無須懷疑的。 既然天上有九重宮苑,那麼應各有神靈所主。《史記·封禪書》曰:「九天巫,祠九天。皆以歲時祠宮中。」《史記·孝武本紀》云:「立九天廟於甘泉。」司馬貞《史記索隱》引《三輔故事》曰:「胡巫事九天於神明台。」《索隱》引《漢宮闕疏》云:「(神明台)台高五十丈,上有九宮,常置九天道士百人也。」神明台後人又稱九天台。此九天無疑是入於祀典的九天之神,九宮即上法九重天宮的祠廟,九天巫、九天道士都是專司祭祀九天之神的神職人員。《九嘆·遠遊》曰:「征九神於回極兮,建虹采以招指」。《九懷·思忠》曰:「登九靈兮游神」,此九神、九靈就是九天之諸神。黃靈庚《離騷校詁》說:「九天……指有意志之天尊神祗也。『九天』究為何神?惜古今學人皆未考。」[33]其實,蘇雪林在《屈原與九歌》、《屈賦之謎》里說過,《九歌》是「祭九重天天神之歌」、「祭九曜之歌」,但其立說的基礎是「普世文化同出一源,其源皆策之兩河流域」,她將《九歌》之神與西方之神相比附,其說很難令人信服。 在唐代,術士蘇嘉慶上書玄宗,「請於京東朝日壇東,置九宮貴神神壇。」[34]九宮貴神的名號本於《黃帝九宮經》和蕭吉《五行大義》:「一宮,其神太一,其星天蓬,其卦坎,其行水,其方白;二宮,其神攝提,其星天芮,其卦坤,其行土,其方黑;三宮,其神軒轅,其星天沖,其卦震,其行木,其方碧;四宮,其神招搖,其星天輔,其卦巽,其行木,其方綠;五宮,其神天符,其星天禽,其卦離,其行土,其方黃;六宮,其神青龍,其星天心,其卦干,其星金,其方白;七宮,其神咸池,其星天柱,其卦兌,其行金,其方赤;八宮,其神太陰,其星天任,其卦艮,其行土,其方白;九宮,其神天一,其星天英,其卦離,其行火,其方紫。」[35]唐代的學者傾向於認為九宮貴神之說出於術士之手,沒有經典的依據。如唐太常博士崔龜從說:「九宮貴神,經典不載。天寶中,術士奏請,遂立祠壇,事出一時,禮同郊祀。臣詳其圖法,皆主星名。」[36]崔龜從是淵博的學者,「長於禮學,精歷代沿革,問無不通。」[37]唐祀九宮貴神的樂章《雍和》也說:「九宮之祀,三代莫存。」[38]顯然,九宮貴神的整個體系是唐代術士雜取古代星名、神名而構擬的。九宮貴神所位列星座之名來自《易乾鑿度》所云:「太一取其數,以行九宮。九宮者,一為天蓬,以制冀州之野;二為天內,以制荊州之野;三為天沖,其應在青;四為天輔,其應在徐;五為天禽,其應在豫;六為天心,七為天柱,八為天任,九為天英」。九宮貴神之名除天符外都是古代星名[39],其中太一、天一、軒轅、咸池作為神名於史有徵[40],而招搖、攝提、太陰、青龍僅為星名,天符一詞的詞義是指上帝的符命,它作為神名不知從何而來。唐代術士構擬的九宮貴神體系和楚辭或多或少應該有些聯繫,起碼這個體系的框架是以楚辭中的「九宮」、「九神」為藍本的。而且,九宮貴神的性質和職能對我們考證楚辭中的「九神」是有啟發意義的。 無論是在楚辭中,還是在漢代的典籍中,天上最高的尊神都是居於帝座的太一,即《九歌·東皇太一》中的「上皇」,又稱「天帝」、「上帝」、「昊天上帝」。《惜誓》:「飛朱鳥使先驅兮,駕太一之象輿。」《九懷·危俊》:「望太一兮淹息,紆餘轡兮自休。」《九思·傷時》:「緣天梯兮北上,登太一兮玉台。」宋玉《高唐賦》云:「醮諸神,禮太一」。太一之名隱含著時空起源的含義,在星象上是指位於天極軸心的北極星。《史記·天官書》曰:「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史記·封禪書》曰:「天神貴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天文大象賦》注云:「天皇大帝一星在紫微宮內,勾陳口中。其神曰曜魄寶,主御群靈,秉萬機神圖也。」太一居於中宮,何以又稱東皇?因為楚俗在方位上尚東,楚人立太一之祠在楚東,故有此名[41]。雲中君也身預九天之列,他「飆遠舉兮雲中」,王逸注曰:「雲中,雲神所居也。」雲中也就是天上。殷帝祭典中稱雲神為「帝雲」。雲中君又是雷神[42]。在農業社會中,掌管雲雨雷電之神地位崇高。《舊唐書·志第四·禮儀四》曰:「會昌元年十二月,中書門下奏:『准天寶三載十月六日敕:九宮貴神,實司水旱,功佐上帝,德庇下人。』」《宋史·志第五十三·禮六·吉禮六》曰:「紹興十一年,太常丞朱輅言:『九宮貴神所主風、雨、霜、雪、雹、疫,所系甚重,請舉行祀典。』」(在楚辭「九神」中,司「疫」當是司命的職能。)《金史·本紀第十五·宣宗中》曰:「祭九宮貴神於東郊,以禱雨。」可見,唐玄宗開始祭祀的九宮貴神也有雲中君的職能。雲中君據說還是文昌宮六星中的第三位貴相星神[43]。屈賦中文昌宮裡的星神地位很高,負責部署眾神出行的序列,《遠遊》曰:「後文昌使掌行兮,選署眾神以並轂。」在九天神祗中,文昌宮中的司命肯定有一席之地,《九歌·大司命》云:「廣開兮天門,紛吾乘兮玄雲。」天門之內,是大司命的居處。《少司命》云:「登九天兮撫彗星。」九天之上是少司命往來之地。在漢代的祀典和星圖中也可見到司命的位置:神君最貴者曰太一,其佐曰太禁、司命之屬,皆從之。(《漢書·郊祀志》) (大宗伯)以鶺燎祀司中、司命。(《周禮·大宗伯》)三台,上台司命,為太尉。又文昌宮第四曰司命。(疏引《星傳》)魁下六星,兩兩而比,曰三能,上台為司命,主壽。(《春秋元命苞》)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宮: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祿。(《史記·天官書》) 以此看來,在星垣中,確有兩司命,一為三台中的上台,即大司命;一為文昌宮中的第四星,即少司命。在周代天子為群姓所立七祀和諸侯為國所立五祀中,司命都位居其首。在漢代,司命為荊巫和晉巫所奉祀。後來,司命成為道教所崇奉的尊神,張君房《雲笈七籤》卷四十一《雜法部》曰:「魂精帝君,即九天司命,部九天之魂精」。在宋真宗的造神活動中,九天司命也扮演著一個重要的角色,《宋史·本紀第三》云:「冬十月戊午,延恩殿道場,常瞻九天司命天尊降。」《宋史·志第五十七》云:「閏十月,制九天司命保生天尊號曰聖祖上靈高道九天司命保生天尊大帝」。另外,泰山神話中有九天司命,民間灶神也有九天司命之名。在《裴妥梅尼·蘇嫫》這部彝族文字書寫的典籍中,司命君和太一神、雲中君一起位居最高層次的五大天神之列。 《天問》、《離騷》所載錄的神話傳說人物大多見於中原的古史傳說,如高陽、少昊、堯、舜、祝融、鯀、禹、應龍、燭龍、羲和、羿、啟、洛嬪、女歧、女媧、塗山女、宓妃、二姚等等。這些神話人物構成了楚王族族源神話的主幹。而《天問》、《離騷》中的九天之神和以上神話傳說人物必然屬於同一譜系。因此,筆者認為成為九天之神的必要條件有二:一、該神必須來自於與中原古史傳說同源的楚王族族源神話;二、該神必須上應星象,地位尊崇,且入於祠典。因為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先秦兩漢的天宮體系就是星垣體系。從唐代術士把九宮貴神指為星神也可以看出,他們是將楚辭中的「九神」當作星神的。《九歌》中的雲中君、大司命和少司命都滿足這兩個條件。《史記·封禪書》:「晉巫,祠五帝、東君、雲中君、司命」,既為晉巫所祠,這些神靈當為中原神話譜系所系。其中的司命原本屬於東嶽泰山冥司司人壽夭的神靈。東君是日神,不是星神,因而不可能進入九天之神的行列。《九歌》中所祀諸神能位居九重天宮的只有上應星象的東皇太一、雲中君、大司命和少司命。 另外的五位九天之神當是五帝。通常認為,關於「五帝」的成員組成,有如下幾種不同的說法:《史記》依據《世本》、《大戴禮》以黃帝、顓頊、帝嚳、唐堯、虞舜為五帝,後來的譙周、應劭均同此說。孔安國《尚書序》、皇甫謐《帝王世紀》以少昊、顓頊、高辛、唐堯、虞舜為五帝。《皇王大紀》以伏羲、神農、黃帝、堯、舜為五帝。《禮記》以太?、炎帝、黃帝、少昊、顓頊為五帝。其實,《史記》、《帝王世紀》、《皇王大紀》中的五帝主要扮演人間帝王的角色,和《禮記》中的「五帝」所指不同,後者是由部族神轉化而來的五繳瘛!斷小吩唬骸傲釵宓垡哉壑匈猓淞裼胂蚍!綳竇戳冢妒芳恰の宓郾炯汀吩唬骸褒居諏凇保狳A《史記集解》引鄭玄曰:「六宗,星、辰、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也。』」司馬相如《大人賦》曰:「使五帝先導兮,反太一而後陵陽。」五帝與六宗之神、與太一對舉,顯然是指神靈,王逸注曰:「五帝,謂五方神也。東方為太?,南方為炎帝,西方為少昊,北方為顓頊,中央為黃帝。」註解甚為明晰。《惜誦》中,「令五帝以折中」緊承「指蒼天以為正」之後,和《離騷》中的「指九天以為正」一樣,都是指天自誓之詞。《九嘆·遠逝》中也有大意相近的句子:「指列宿以白情兮,訴五帝以置詞。北斗為我折中兮,太一為余聽之。」五帝為九天之神的主要內證見於《遠遊》,《遠遊》描寫了一段尋訪五帝及其輔佐神的歷程:「軒轅不可攀援兮,吾將從王喬而娛戲!……命天閽其開關兮,排閶闔而望予。召豐隆使先導兮,問大微之所居。集重陽入帝宮兮,造旬始而觀清都。朝發軔於太儀兮,夕始臨乎於微閭。……撰余轡而正策兮,吾將過乎句芒。歷太皓以右轉兮,前飛廉以啟路。……鳳凰翼其承旗兮,遇蓐收乎西皇。……指炎神而直馳兮,吾將往乎南疑。……祝融戒而還衡兮,騰告鸞鳥迎宓妃。……軼迅風於清源兮,從顓頊乎增冰。歷玄冥以邪徑兮,乘間維以反顧。」 詩中的「大微」指天庭。從星象上看,是指太微宮垣,又稱紫宮、紫微垣。《淮南子·天文訓》曰:「太微者,太一之庭也;紫宮者,太一之居也。」具體說來,中宮太極星是太一之宮。匡衛一十二星組成宮垣,五帝內座就在這宮垣的後門裡。《禮記·月令》疏云:「太微在天庭,中有五帝坐。」王逸注曰:「太微宮垣,十星,在翼軫北。天子之宮廷,五帝之坐,十二諸侯府也。」張守節《史記正義》曰:「黃帝坐一星,在太微宮中,含樞紐之神。四星,夾黃帝坐。」此四星為東方蒼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詩中的「帝宮」即指五帝之宮,王逸注「集重陽入帝宮」曰:「得升五帝之寺舍也。」帝宮又名帝居,《文選》卷二張衡《西京賦》曰:「仰福帝居,陽曜陰藏」,李善注云:「帝居,謂太微宮,五帝所居。」「清都」、「太儀」也都指天帝之庭。五帝各有其下都在其所司之方,故詩人周流天下以訪之。五帝為天神,故於其所主之方域,各有「五帝佐」實司其職。后土、句芒、蓐收、祝融、玄冥是《左傳·昭公廿九年》所謂「社稷五祀」,應為地鶻。 五帝與五色相對應,中央黃帝其色為黃,東方太?則稱蒼帝,南方炎帝又稱赤帝,西方少昊又稱白帝,北方顓頊又稱黑帝。《史記·天官書》明確寫有五帝的職守與天宮相應建築的關係:「蒼帝行德,天門為之開;赤帝行德,天牢為之空;黃帝行德,天夭為之起;……白帝行德,畢、昴為之圍;……黑帝行德,天關為之動。」 五帝為太一之佐,演變自甲骨文中的「帝五臣」、「帝五臣正」。先秦兩漢之時,人們常把太一和五帝放在一起祭祀,《周禮·司服》:「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史記·封禪書》曰:「令祠官寬舒等具太一祠壇,五帝壇環居其下,各如其方……太一祝宰則衣紫及綉。五帝各如其色」,「及五年修封,則祠太一、五帝與明堂上坐」。五帝與太一在祀典中總是如影相隨。 綜上所述,楚辭中的「九天」、「九宮」、「圜則九重」、「增城九重」源本先秦巫風文化所創造的神話傳說,指的是天帝及眾神居住的由九重天垣環繞的天庭。神話中天庭的宮闕以人間都城的形製為模板,通過想像的放大而虛構出來。神話對天庭的想像受到星象的啟示,而星垣體系的構擬又仿效人間都城的體制和布局。《楚辭》中的「九神」、「九靈」由太一、黃帝、太?、炎帝、少昊、顓頊、雲中君、大司命、少司命這九位司掌「九天」的星神組成。[1]《呂氏春秋》卷十三《有始覽》:「天有九野,地有九州島……何謂九野?中央曰鈞天,其星角、亢、氐。東方曰蒼天,其星房、心、尾。東北曰變天,其星箕、斗、牽牛。北方曰玄天,其星婺女、虛、危、營室。北曰幽天,其星東壁、奎、婁。西方曰顥天,其星胃、昴、畢。西南曰朱天,其星觜、Q、參、東井。南方曰炎天,其星輿鬼、柳、七星。東南曰陽天,其星是張、翼、軫。」
[2]《後漢書》卷八十一下《文苑列傳第七十下》。[3]湖北省荊沙鐵路考古隊編《包山楚墓》,文物出版社1991年10月第1版。[4]朱熹《楚辭集注·遠遊第五》。[5]王逸注云:「九宮,天之宮也。」見洪興祖《楚辭補註》,中華書局1983年3月第1版,第326頁。[6]聞一多《天問疏證》,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0年12月第1版,第3頁。[7]《資治通鑒》卷一百三十四《宋紀十六》。[8]《資治通鑒》卷一百三十九《齊紀五》。[9]《資治通鑒》卷一百七十七《隋紀一》。[10]段玉裁《說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10月第1版,第342~343頁。[11]段玉裁《說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10月第1版,第436頁。
[12]游國恩主編《天問纂義》,中華書局1982年10月第1版,第32頁。[13]聞一多《天問疏證》,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0 年12月第1版,第5頁。[14]朱熹《楚辭辯證下·天問》:「大抵古今說《天問》者,皆本此二書(《山海經》、《淮南子》)。今以文意考之,疑此二書本皆緣解此《問》而作。」《楚辭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10月第1版,第192頁。[15]袁珂《中國神話史》:「此書(《山海經》)大概是從戰國初年到漢代初年的楚國或楚地人所作。」上海文藝出版社1988年10月第1版,第17頁。[16]宋公文、張君《楚國風俗志·導論》,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7月第1版,第3頁。[17]《山海經》卷十一《海內西經》。[18]《說文》卷十二上門部:「閶,天門也。從門,昌聲。楚人名門曰閶闔。」。[19]王維《和賈舍人早朝大明宮之作》,《全唐詩》第128卷。[20]劉長卿《喜朱拾遺承恩拜命赴任上都》,《全唐詩》第151卷。[21]《楚辭·招魂》:「高堂邃宇,檻層軒些。層台累榭,臨高山些。」 [22]《史記》卷四十三《趙世家第十三》:「武靈王元年……梁襄王與太子嗣、韓宣王與太子倉來朝信宮。」[23]《史記》卷六十九《蘇秦列傳第九》。[24]《楚書·右篇》:「楚莊王築層台……國人勞苦疲敝,士有反三日之糧者。」[25]《韓詩外傳》:「齊景公使使於楚,楚王與之上九重之台」。[26]賈誼《新書》:「楚王作中天台,三休而後至其上。」[27]《水經注·沔水》。[28]賈誼《新書》。[29]《九章·哀郢》:「發郢都而去閭兮」,洪興祖《楚辭補註》曰:「閭,里門也。」 [30]孫詒讓《札鷓》卷八:「茅門,即雉門也。《說文·隹部》云:『雉,古文作 。』或省為弟,與茅形近而誤。」[31]《全漢文》卷三十九。[32]《後漢書·呂布傳》李賢注。[33]黃靈庚《離騷校詁》,中州古籍出版社1996年5月第1版,第172頁。[34]《舊唐書》卷二十四《志第四·禮儀四》。[35]《舊唐書》卷二十四《志第四·禮儀四》。[36]《舊唐書》卷一百七十六《列傳第一百二十六》。[37]《舊唐書》卷一百七十六《列傳第一百二十六》。[38]《樂府詩集》卷六。 [39]《星經》說,太一在紫微宮門外天一星南。《史記·天官書》:「前列直斗三星,隨北端兌,若見若不,曰陰德,或曰天一。」《晉書·天文志上》:「天一星在紫宮門右。」招搖在北斗杓端,《禮記·曲禮上》:「招搖在上,急繕其怒。」《釋文》說它是「北斗第七星。」《史記·天官書》:「軒轅,黃龍體」,張守節《史記正義》:「軒轅十七星,在七星北,黃龍之體。」《史記·天官書》:「西宮咸池」,張守節《史記正義》:「咸池三星,在車中,天潢南,魚鳥之所託也。」青龍作為星名指太歲,《後漢書·律歷下》:「青龍移辰,謂之歲。」青龍又是星宿名,《禮記·曲禮上》:「行,前朱鳥而後玄武,左青龍而右白虎」,《疏》:「朱鳥、玄武、青龍、白虎,四方宿名也。」太陰是太歲的別稱,《爾雅·釋天》作太歲,《淮南子·天文訓》:「太陰在寅,歲名曰攝提格。」攝提屬亢宿,位於大角星兩側,左三星曰左攝提,右三星曰右攝提,《史記·天官書》:「大角者,天王帝廷,其兩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攝提。」[40]《史記·封禪書》:「其後人有上書,言『古者天子三年壹用太牢,祠神三:天一、地一、太一。」《史記·封禪書》:「天神貴者太一」,司馬貞《索隱》引宋均云:「天一、太一,北極神之別名。」軒轅即黃帝,居於軒轅之丘。咸池作為神名,見於東方朔《七諫》:「哀人事之不幸兮,屬天命而委之咸池。」 [41]王逸《楚辭章句》曰:「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東,以配東帝,故曰東皇。」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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