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型關大捷戰後實錄：負傷日本醫生砍死給他上藥的八路軍

05-28

平型關大捷，是從一場大雨開始的。可否有人知道，平型關大捷的準確地點，其實並不在平型關？可否有人知道，為了這場被譽為「抗戰第一勝」的伏擊戰，我們的戰士究竟付出了多大的犧牲？

短褲衩軍隊的伏擊戰

1937年8月底的一天，黃河風陵渡口迎來了一批穿著短褲衩的中國軍隊115師。據時任115師685團政治處技術書記的楊永松回憶，當時因為天氣太熱，領導允許戰士們把長褲脫了，穿著短褲衩行軍。穿著褲衩的部隊經過風陵渡口過了黃河，然後到達火車站，乘火車開赴前線。

1937年9月初，平型關戰役打響。在平型關的東北面，左側有東跑池、老爺廟等制高點，右側是白崖台等山嶺，所以平型關是一個理想的伏擊地點。位於平型關以北的老爺廟、小寨村一帶是日軍軍需品運輸的主要通道，八路軍115師師長林彪決定利用有利地形在平型關以北尋找戰機伏擊日軍，從而減輕正面友軍的壓力。

此時，距離「七七」事變爆發已有兩個多月，淞滬戰場上隨著日軍增援部隊的登陸，戰局逐漸惡化，全國各條戰線上，中國軍隊難求一勝。9月中旬，115師抵達山西靈丘、河北淶源一線，天氣變得越來越壞，路也越來越難走。9月24日深夜，115師主力開始向平型關東北方向秘密轉進。25日凌晨，雨還在下，司號員強勇正和戰友們冒著大雨，踩著濕滑的山路強行軍，但他們卻只能以隨身帶著的土豆充饑。雨夜中的山路濕滑難走，突然間，大雨引發了山洪，幾名戰士失足摔倒，轉眼間就被洪水捲走。

凌晨時分，渾身濕透的強勇和戰友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老爺廟。平型關以北的老爺廟附近的山溝里有一條馬路，叫做喬溝，是日本車隊的必經之路。從軍事角度上看，喬溝的地形很好，一邊高，一邊低，很適合伏擊。楊永松回憶說：「在山上等待進攻的時候，戰士們全身都淋濕了，很冷，但是惡劣的天氣絲毫沒有影響士氣，大家都知道，這是第一仗，一定要打好!」

「一直到天亮，天都快要亮，拂曉了，他還沒過來，大家有點著急了。」強勇回憶著那天的情形。強勇和戰友們埋伏的山上沒有樹，都是光禿禿的山，他們最多就是搬幾塊石頭擋一擋。1937年9月25日5時30分，強勇和戰友們已經埋伏了幾個小時，突然，公路上出現了一輛日軍卡車。進入伏擊圈的這批日軍分別是第21旅團輜重大隊和第6兵站汽車隊。兩支日軍輜重隊連同隨行的護衛隊共有卡車近百部、騾馬大車70餘輛。由於雨後路滑，大車難以行動，日軍紛紛下馬推車。

上午9時30分，日軍全部進入伏擊圈，115師師長林彪下達戰鬥命令，幾發信號彈在平型關上空炸響。「他就報告敵人全部進來了，林彪讓咱們發出信號，發三個信號，最後是全面開始射擊了，打了!」時為115師一名工兵連戰士的陳紹清老人回憶道，彷彿又回到了70年前那場暢快淋漓的戰鬥中。

抗戰初期的八路軍子彈非常有限，平均每支步槍所配發的子彈還不到5發。所以，對於八路軍戰士來說，為了節省子彈，基本上打完三槍就要上刺刀衝鋒。日本兵都經過多年的訓練，光是練習時就不知打過多少子彈;而中國兵呢，由於沒那麼多子彈，即使是打過很多仗的老兵也沒多打過多少子彈，新兵就更沒有什麼經驗了，他們平時就是瞄準，基本沒有實彈射擊打過。被包圍的日軍輜重隊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後，開始向道路旁的制高點發起猛烈衝擊，想要往上爭取搶佔老爺廟。

這是一場沒有俘虜的戰鬥

1937年9月25日上午11時，正在平型關正面戰場與高桂滋領導的84師交戰的日軍第5師團，派出三個中隊前來解救被圍日軍。這時，幾天前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派人送來的德制長柄手榴彈發揮了作用。這種手榴彈特別響、特別厲害，陳紹清和他的戰友們就使勁地往下扔炸彈。老爺廟的坡很陡，昨夜的大雨此時反而幫了八路軍的忙，下雨路滑，日本兵根本上不去。「日本鬼子他為什麼上不去呢?他穿的是大皮鞋，我們是草鞋。」陳紹清一邊說一邊爽朗地笑了起來。午後時分，由於前來解圍的日軍始終無法突破八路軍陣地，包圍圈內的日軍開始逐漸瓦解。伏擊陣地前燃燒的日軍車輛和被打死的騾馬屍體擠滿道路，殘存的日軍化整為零地躲進溝渠繼續抵抗。

有一件事楊永松記得特別清楚，當時，有一個日本醫生負傷了，躺著不動，八路軍戰士走過去要給他上藥，他拿起刺刀就把八路軍戰士給砍了。對此，陳紹清也深有感觸：「想抓個活的，抓不到。抓到了，他就用腳踢，用嘴咬你的脖子，最後只能是一個一個都殺掉，砍掉了。」

這是一場沒有俘虜的戰鬥。下午3時30分，除老爺廟以南陣地仍在與日軍解圍部隊交戰外，伏擊圈內的槍聲逐漸平息，八路軍開始清理戰場。已經吃了很久土豆的強勇第一次吃上了壓縮餅乾。他說：「這個時候看到車上的那些槍炮彈藥，吃的、喝的，餅乾，打開一袋，一嘗就知道了，好吃，大家就鬧騰著抓著吃餅乾。」強勇對自己的戰利品很滿意。

1937年9月29日，日軍佔領山西省繁峙縣城。10月2日，為避免遭到日軍合圍，中國軍隊主動放棄平型關，持續近一個月的平型關戰役結束。平型關的這場伏擊戰成為自抗戰全面爆發以來中國軍隊第一場取得完勝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