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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既不是鬥士,也不是宋江

媒體對我早期作品有個定位,把我定位為一個鬥士,其實他們誤會了我,我沒敢做鬥士,是時代影響了我。今天他們發現怎麼鬥士突然變成了宋江?我其實不是鬥士,也不是宋江。」幾年以前我採訪張藝謀,在他眾多的語錄中有這麼一句。現在回頭看,這句話還真是意味深長。

幾天前我和一個美國記者結伴看了張藝謀的新電影《金陵十三釵》,這個記者正準備寫一篇有關張藝謀的小型人物特寫。看完電影的當晚,網路上就出現了《金陵十三釵》男主角克里斯蒂安?貝爾前往山東臨沂探訪盲人維權律師陳光誠的消息,貝爾遭到便衣驅逐的照片登上了CNN,「蝙蝠俠不敵中國村民」,這樣的隱喻在網路上引發了一陣悸動。

我接到那位美國記者的電話時,也能感覺到他度過了不平靜的一天。2008年奧運會開幕式的總導演,一場「炫技式的集體主義狂歡」的炮製者,一個被譽為「國師」的人,猛然轉身,跟民主鬥士聯繫在了一起,這種戲劇性使那位記者大為激動。聽著他剖析張藝謀身上的種種政治標籤,我一直想問一句話:你是不是忘記了,張藝謀他就是個拍電影的?

我真正見到張藝謀的時候,人們已經非常習慣於罵他。從《英雄》之後,他拍了一部媚俗的商業大片《十面埋伏》,之後是《滿城盡帶黃金甲》,一部更加媚俗的商業大片,最後是《三槍拍案驚奇》,一部媚俗到惡俗的商業大片。「商業」是打在張藝謀身上的標籤,這意味著他已經通俗化了,也意味著他喪失了魔力。商業化也帶來一種「民主感」:只要花一張電影票的錢,就獲得了評判的權利,這種權利是平等的,不為權威所左右。

可是張藝謀真的通俗化了嗎?起碼要見到他不那麼容易。我首先需要穿透層層的人際關係網,獲得應允前往北京郊區的影視基地,在門口,保安對我進行了仔細的盤查,他們是張藝謀「行宮」的第一道阻障。我抵達了指定的影棚,遇到第二道阻障──一群在影棚外抽煙歇息的場務,他們一邊講述著驅散偷拍記者的勇敢經歷,一邊查驗我的通行證。總算見到了張藝謀,但他被演員和執行製片重重圍住,導演工作的時候,外人不得近身。一直到我坐下來,與張藝謀面對面交談,旁邊依然圍繞著一個時刻拍攝張藝謀的攝影師,一個執行製片,一個中間人,幾個演員。我對張藝謀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活在虛假的深宮裡的皇帝,絕少獨處,時刻被簇擁,這導致我第一句話就問:「導演,你是不是有時候特想一個人呆會兒?」

張藝謀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一直想要摘掉身上的標籤。先是「鬥士」的標籤:「我初期那麼深刻的反思,以反思為最重要的目標,是我天生愛思考嗎?不是,是那個時代,80年代,那時候全國都關注深刻的問題,反思民族向何處去,那時候整個氛圍影響了我。」然後是「商業」的標籤:「今天也是相應的,我不認為我今天突然就退步了,迂腐了,充滿銅臭氣了,其實不是,我只是受到時代的影響。」他當然不能自稱「國師」了,「那樣多招人恨啊」。但他將擔任奧運會開幕式總導演的經歷稱為「只有這一件事情讓你有真正的責任感」。他還開起了娛樂人物的玩笑:「我老開玩笑說,我們看待自己要有娛樂精神,別把自己當碟菜,別以為我們電影導演都是深刻的思想家和偉大的藝術家,你在新浪和搜狐,在所有網頁,你得點『娛樂』那欄才能見到我們,我們是娛樂界的。」

張藝謀不認同上述所有標籤,他只認同一件事:他是與時俱進的,受到了時代的影響。他的個人性格,與這個民族長久倡導的特性相吻合:控制、奮鬥、堅韌、在合適的時機還有點中庸之道;他的作品的性格,用他自己的話說,是符合「主流價值觀」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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